> 要让其他人来说,都得感叹一句————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可是戴雅叹息了。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连美狄亚都和丈夫度蜜月去了。
她却连门都出不了……父王据说飞往埃及旅游去了,戴雅估摸着按照父王的性格,过一段时间金字塔和博物馆失窃事件就可以被报道了。
至于言峰绮礼……
不管是身为他师妹的远坂凛,曾经敌人的卫宫士郎,还是有点小仇的库丘林,间桐家三人一英灵,有点大仇的骑士王,深谙主心的美杜莎,都没有告诉戴雅————其实你爸爸还活着。
就连卡莲·奥尔黛西亚,言峰绮礼的亲生长女,都没有告诉妹妹这件事,顶多每天偷偷跑去看萝莉妹妹,回来再为妹报仇讽刺一番亲父。
————墙倒众人推。
特别是言峰绮礼这堵烂墙,谁也不想这堵墙再砌起来压死人。
刚开始如此决定的时候,远坂凛等人甚至对于卡莲会加入他们的堵截行动感到惊讶。
言峰绮礼不是她父亲么?跟着外人和父亲干架这算个什么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卡莲其实也很忧郁。
她其实永远忘不了看到自己身世资料的那一刻,还有被一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女孩拿捏住生命的那情景。
生命垂危之时,她惊愕之余问过自己。
那是我的妹妹?
逃过一劫后,她曾在心里否定了这一事实。
她并不是个热情的人,来寻找生父只是好奇心和保命而已——再不逃离从小生活的地方,命就保不住了。
圣职人员是一群怎样污秽的生物她早就了解到了。
她以为妹妹戴雅是光,临架于一切之上的光,高高在上对下面不屑一顾,从不知道世界是怎样罪恶的东西。
可是她错了。
她错了啊。
言峰绮礼死去的那个夜晚,她站在教堂外面,看着薄薄的月色,耳边不断回响着女孩的哭泣声,静默许久又闭上眼睛回味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的哀鸣,觉得那真是甜美又苦涩,令人怜悯又惹人怜爱的声音。
原来妹妹还是妹妹,妹妹不管多么厉害还是需要姐姐的保护啊。
看着扑在红衣少女怀里哭泣的女孩,卡莲莫名的有点心痒——那哭声那哀嚎就像是猫爪子,抓的她心里痒痒的,眼红极了,仿佛是野兽可爱的幼崽被别人抱在怀里,自己看着看着其实也想挠挠它的肚皮,看它可爱的模样。
果然——有一个妹妹还是不错的。
特别是有一个已经被妹妹讨厌了的老爸的情况下。
卡莲这样想着,便留在了冬木市做了修女。
只是天不遂她愿,想抱在怀里揉搓的妹妹离家出走了,几乎抢走妹妹一半心思的败德父亲死而复生。
卡莲很惆怅,真的。
所以被亲生父亲称为无礼的修女成天只好守着寂寞,过着欺负别人聊以解忧的日子,卫宫士郎表示深受其害,间桐雁夜表示他觉得男友要被NTR了————虽然这种感觉不只出现过一次。
远坂凛更是烦躁,一个言峰绮礼就够了,现在一个卡莲杀伤力和讨厌程度直达一点五个言峰绮礼,如若不是言峰绮礼是她们的公敌,估计远坂大小姐就算是把优雅喂狗也要炸平教堂。
红色弓兵表示,不管看多少次,他始终感叹遗传学是个奇妙的东西……卡莲明明长得和传说中的紫阳花夫人一样温柔甜美娴静美好,但是内在却和言峰绮礼像了个十成十……有时言峰绮礼都被她平淡的坑了,前浪被后浪拍死在了沙滩上,不可谓杀人不见血,不可谓不恐怖。
总之,言峰绮礼复活之后,是谁都想打一把的状态,不过他自然不会把少年少女们的仇恨放在眼里,小小的报复左躲右闪,一身轻松。
阿门……最终让他觉得世界崩裂的是,因为他总是对卫宫家的人情有独钟的习惯,间桐慎二怒而买下了泰山料理……从此拒绝神职人员入内。
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前一更,姑娘们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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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相2混乱·父女相见
清晨时分;天光尚且还朦胧着;金色的暖光还未从云层里浮现,因此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驱赶开浑厚灰暗的阴霾。
时钟塔四五点时往往就是被这样的天空笼罩着;仿佛在这个内部已经被掺杂成了深潭浑水的地方;外部也照不进一丝的光彩。
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就是在这样的时间里起床的;这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长期留级生像是随身携带着移动充电池;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一个小时可以安分的呆着的,连在睡觉时都会左踢右踢或是抱着什么东西流口水,喃喃的说着梦话。
在他看来;这就是休息了,然后在四五点的时候他便一跃而起,精神满满的就去骚扰自己的导师。
不过今天他扑了个空。
被导师形容‘又蠢又笨’的弗拉特并不笨——能成功偷听导师们的会议足以证明这一点——所以他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导师埃尔梅罗二世到底去了哪里。
而猜到了,他也不打算安静的呆着。
“唔……去拜访一下阿奇波尔特家似乎也不错?”
喃喃自语的年轻人露出一个笑容;毫不犹豫的做下了一个让他的导师会大骂他几小时的决定。
要去那里。
要去阿奇波尔特庄园。
要去……教授的身边!
※
“是么?已经取了正式的名字了啊。”有点欣慰有点心酸的肯尼斯看看对面端坐着的少女,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仿佛他还是在十年前,对面的少女也还是个小女孩。
“是的,哥哥,在继承家族的那一年取的——毕竟之前‘阿尔泰西亚’这个名字是遵守家族传统从希腊文里挑选的,作为旁支的名字而存在的。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塞西莉亚’。”
金发的少女长发被蓝色的丝带装饰着,垂下蓝水晶的吊饰,和她那双天蓝的眼睛十分相称;虽然有点拘谨,但是少女十分的大方从容,贵族的气质一览无余,虽然年纪比较小,却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稳重。
她身穿着一袭蓝色长裙,束腰不费劲的勒紧她纤细的腰肢,
他们所在的内室里弥漫着玫瑰与薄荷的香味,清幽而掺杂着馥郁。
俩人端坐的桌子旁,一只深蓝的八音盒正在奏响叮叮咚咚的音乐,上面装饰用的天使舒展着羽翼旋转着,仿佛永不停歇永不堕落。
……
除了沉默无言,兄妹俩什么也干不了。
对于塞西莉亚来说,幼年丧父母,之后丧兄,在听闻这个噩耗后还得被迫支撑整个家族,十年的时间就是这样慢慢熬过来的。
对于肯尼斯来说,在参加了圣杯战争之后突然的就被人带去了十年后,面对长大的妹妹和长大的学生,再看看未长大的自己……结果无法更改,却有点难以接受。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为何时间魔术被人封存在了深深的角落,甚至戴雅在教会里才能找到它的记载。
想想十年百年千年的时间一瞬间就过去,身边的人全都不是原来的模样,只有自己穿梭在时间的缝隙里,维持着唯一的面貌————
————这实在是一件可以让人寂寞的发疯的事情。
……
相比于这边的沉默无言,隔壁房间里气氛倒是还不错。
或者说,很奇怪?
身穿红色大衣的男人被捆了起来,还粗鲁地被丢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厚厚的地毯,想必他的臀部要受些痛楚。
而算得上英俊的男人脸上,却是扭曲的神情,仿佛知道自己刚刚喝进喉咙里的红茶里被师妹加进了一打的蝌蚪,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没什么大碍却膈应人。
站在一旁的身材极为健美的美男子叹口气:“韦伯先生,你就招了吧?”
男人听到这句话,青筋直冒,抑制不住的气得发抖:“招?招个P!我什么都不知道!迪卢木多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肯尼斯言听计从的?!靠!居然不说二话就把我捆起来了!你个柠檬控!绝对是柠檬控!”
迪卢木多摇摇头,再次叹出一口气。
他直直的望着韦伯,蜂蜜般纯粹金黄的眼眸里是淡淡的惆怅。
“不是在下什么时候‘变了’,而是时间过去了太久,很多细节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