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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明明早上还扑到我怀里叫著书维书维,现在居然敢嫌弃我没洗手,」傅书维一边说一边在从小夏脸上揉著,「来啊,来闻闻味道怎麽样。」
从小夏脸被挤的变了形,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含糊的说著「苍蝇都被你熏跑了。」之类的话,跟傅书维闹成一团。
被傅书维的拍门加怒吼吓到的鲁光元这才从呆愣中醒过来,可是在看见两个人互动的瞬间,又有一种自己还在梦中的感觉。
这两个人,搞什麽啊……叹了口气,鲁光元抚著额头将椅子转回了自己桌子的方向,自己简直就是个人肉背景嘛。
「学长,不打算也给我透露点内情吗?」
刚刚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的鲁光元立刻又听到了让他寒毛竖直角的声音,回头一看,傅书维已经放开了从小夏,而且还占领了本来应该是从小夏坐著的椅子。
从小夏则是瘫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椅子上喘气,闻言一边揉著有些疼痛的脸一边道:「都听见了还问什麽。」
「问什麽?」傅书维反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想问什麽。」
「我怎麽知道喜欢掏垃圾的人的思维,说不定在考虑哪儿的塑料瓶子多呢。」嘟囔了一句,从小夏直把脸颊搓的通红才松开了手,看起来竟然比平时还多出了一分生气。
「早知道你的嘴巴就是一蚌壳,不指望你,」傅书维打趣了一句,又面向鲁光元正色道,「学长,Alc究竟是什麽药物,为什麽我从来也没有听说学校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听他提到学校,鲁光元这才想起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学弟,只是一个新来的实习医生,短暂的实习期过後就会离开的学生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一种家务事自家了的感情,鲁光元并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推脱道:「你一个实习医生问这麽多干什麽,不管怎麽样做决定的不是你,能够左右上头决定的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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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学长说的对,」傅书维点点头对鲁光元的观点表示同意,「可是学长都不好奇吗?为什麽心脏外科的学员这麽多,只有我可以跟著简老师。」
「这……」鲁光元想了想,惊讶道,「难道你也加入了Medicine……」
「新人一枚,还没怎麽接触到核心,」傅书维打断鲁光元的话道,「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不久之後的将来,反正我早晚都会知道的,早一点又有什麽关系。」
鲁光元还有些犹豫,可是傅书维的眼神却让他有一种,自己这回肯定躲不掉了的错觉。
「学长,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才对。」 傅书维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脸朝从小夏的方向偏了偏,又回转头盯著鲁光元,在他摇摇欲坠的意志力上加最後一根稻草。
我们都希望眼前这个人不要被当做实验品的,不是吗。
「……好吧,」鲁光元终於妥协,将Alc的药理性以及鲁光元医生全盘托出,末了叹道,「可是你知道了又怎麽样,身为Medicine的成员对上级必须更加服从,还不如一般医生自由呢。」
傅书维笑道:「谁说我是Medicine成员了?」
「啊?不是你……」
「都是学长你在说啊,」傅书维无辜道,「更何况我来跟简老师学习只是因为年级第一,被学校派遣来的而已。」
「……」
坐在旁边看完全程的从小夏叹了口气垂下头,想到老人家常说的一句话:人长的忠厚老实的,大多都是一肚子坏水,没安什麽好心。
啧,还真没说错。
「你……你这小子。」鲁光元一口气噎在胸口,撑著额头一阵叹息,「透漏这麽多信息出去,这下简老师可不会放过我了……」
「学长与其在这里担心被老师修理,还不如跟我解释一下为什麽学校会有Medicine这种隐形组织的存在,」傅书维靠在椅背上,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只要我不开口,没有人会知道你泄露了消息。」
「你这麽聪明还需要我说什麽,」鲁光元撇撇嘴,因为刚才被骗的缘故心下还有些小别扭,不过看在傅书维也是担心从小夏的的份上,权衡再三还是道出了实情。
「你还没有正式进入医院所以可能不太清楚,其实各个医院之间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明的暗的尤其是私底下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鲁光元端起刚泡好的咖啡,捧著喝了一口才又道,「这种情况下在明面上的药物研究所之下,建立隐形的研究室研究新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恩,可以理解。」坐在另一边的从小夏点点头同意道。
傅书维立刻抄起手边的本子拍在他头上:「小白鼠没有发言权。」
「你才小白鼠,」从小夏反驳道,突然又笑了一声道,「啊不,你是仓鼠才对。」
傅书维疑惑的盯了他一眼:「什麽仓鼠?」
「没什麽没什麽,元哥在讲重要的地方了,你快去听。」掩著嘴巴偷偷笑著,从小夏在脑海里回放当初傅书维嘟著脸吃鱼丸的样子。
「……」大事为重,傅书维又瞪了那个用手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眯眯双眼的从小夏一眼,才转头对鲁光元道,「研究药物我可以理解,但是照你之前的说法,Alc明显是有缺陷的药物,怎麽能在完全调试出来之前就做人体实验。」
「因为调试显示这是对先天性心脏病非常有效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药物!」鲁光元莫名有些焦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没能找到药物的缺陷而懊恼,「如果能检测出来第一次就不会在季太太身上用了……」
「那麽只要证明这个药物有问题,小夏就不用接受手术了是吧?」
「哪里有这麽容易,」鲁光元苦笑道,「我一直跟著简老师,也算是最清楚这药物的人之一了,要是能找出破绽,简老师又何苦一次次的在人身上做实验。」
「恩,有道理。」从小夏端著两杯咖啡走了过来,放了一杯在傅书维面前,自己抱著另一杯坐回了椅子上。
「说了小白鼠只能乖乖旁观,」傅书维抢过从小夏手中的咖啡,「谁让你喝这个了,小白鼠就该喝牛奶去。」
「……」从小夏啧了一声,干脆什麽也不喝,缩到窗边沙发上去睡觉。
习惯在一起(二十)
可刚躺下还没摆好姿势,就被人拉了起来。
傅书维把从小夏带到窗前,一伸手又抓了瓣樱花,慎重放在了从小夏的手心。
心里埋怨著自己刚才手被拉住的瞬间晃了神,又没看清傅书维的抓花手法,从小夏有些茫然的盯著眼前那一点粉红:「这……什麽?」
「不认识?樱花瓣儿啊。」
从小夏僵了两秒,努力压制住从心底冒出来的暴躁情绪,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之後才道:「我知道那是樱花瓣儿。」
「哦,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就想著跟你解释一下,」傅书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见从小夏有要发怒的迹象,赶紧又安抚道,「这是我给你的凭证。」
「凭证?」从小夏疑惑道,「什麽凭证?」
「或者应该算是……我给你的保证比较准确吧,」傅书维笑著环抱住从小夏的肩膀,跟他一起望著窗外的樱花树道,「离手术还有两个月,我保证,在樱花凋谢之前,一定会找到Alc的致命破绽。」
从小夏听见傅书维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声音道。
「我绝不会让你接受那种手术。」
眼前的樱花树变得有些模糊,从小夏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看身後那个跟他紧贴在一起的人,好半晌才轻声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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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光元医生默默的从桌子下边掏出墨镜戴上,暗叹窗口那两个人麻烦事儿多,居然硬是从隔壁棚子借了强光灯,太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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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麽哦,你就不能再感动一点,再扑到我怀里叫一次书维书维吗?」傅书维假作不满的小声嘟囔道,「亏我还酝酿了半天情绪,被你一个‘哦’字全打散了。」
「……」真正被搅乱了情绪的从小夏望著身後那个微微嘟起脸颊的人,突然「噗」的一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