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从二十五军的几个军级指挥员的包夹中挣脱出来,项英就听见,曾一阳不断的下着命令。连忙拉着曾一阳说:“一阳,你真准备给他们半个小时吗?”
“没错!命令都下了,总不能让我再收回去吧!再说了,我军战士的斗志很高昂,这是好事。”曾一阳面不改色的说着,就像是谈论着一般的敌人。
“这是党掌握的军队,性质不一样。”项英不由的说着,其实他心里还有种顾虑,要是万一,三方面军在西北无法立足,那么将党在陕西的机构都暴露,还有谁能够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在他们边上的刘先河不由的劝解道:“首长,放心吧,一阳这么做肯定有道理的。再说,我军已经进入陕南,党领导的部队不能壮大我军,还呆在敌人的阵营中,确实不太妥当。”
吴高群也说道:“对,我同意军长的做法。想着两面都讨好,哪里有这样干革命的,要我说,这种人比敌人更可恶,叛变的就是这些人……”吴高群偏激着说,但不得不说,他的这种不满情绪也是有道理的。
“这个……”项英顿时语气一滞,一想还真这么回事。
虽然他不再反对,但是心中的担心,却一点都没减少。拿过一架望眼镜,关切的看着商洛城的方向,心里不住的暗暗祈祷。心下着急的说着,升红旗,快点升红旗啊!这个张汉民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很快在等待中过去,曾一阳对传令兵点了点头。传令兵中的小旗,挥动着,打着旗语,对炮兵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号炮位填弹……”
“一号炮位准备完毕……”
放——
随着炮口的一阵火光,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商洛的城门,在城门外十几米的地方炸起了一团数米高的土石碎屑,散落的细石,被抛到了城楼顶上,然后淅淅沥沥的顺着倾斜的瓦片落下……
等在城门上,准备看情况的张汉民再也等不住了,翻身上马,穿过刚打开的城门,飞快的出城。城楼上,代表着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被缓缓的降下来,一面红旗,在北风中升了起来。
其实,半个小时,足够他控制城中的一切目标。确实,他的一个旅才两个团。自己团根本就不用说,所有连排长都是党员,要起义根本就不是问题。而王化治团在猝不及防下,也被张汉民缴械成功。
他是在担心,没有接到组织的命令,擅自就起义,再说他不相信。对面的红军,会在知道警备第三旅是党领导的部队后,还会发动攻击。
但是山炮的高爆弹,在城楼不远处爆炸后,摇晃的城楼,已经将他最后的一点侥幸都破灭了。所以,全然不顾有可能会中炮的危险,全力冲向红军的阵地,身后的城墙背后,可是党领导的整整两个团的西北军,他不敢就让这么一支好不容易成立的部队,就这么毁灭在自己的手里。
好在,曾一阳,见城门口旗帜变化后,停止了火炮的攻击。
被红军拉下马来的张汉民不停的说到:“同志,我要见你们首长……”
“同志?谁是你同志?张汉民肩上的将星,深深的刺痛着红军战士的心,当然没有好话。”张汉民只好苦笑着对重复着话,好在王炳南赶了过来,才解了他的围。
被缴械后,脸色不愉的带着张汉民去方面军指挥部。
听说,张汉民正被王炳南带着往指挥部来,曾一阳对着项英说道:“项叔叔,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您了。我去前沿阵地看看。”
“什么?”项英还没转过弯来,诧异的问。
曾一阳笑着说道:“项叔叔,我管军事,您管党政。我军事的已经工作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看您的党政说服工作了。”曾一阳一边说,一边指着商洛城上的红旗,比划着。
说完,带着他的警卫员周炎,骑着快马就跑了。
项英气极败坏的说:“你就尽给我找麻烦事。”随即想到,就一发炮弹,能够让一个旅的部队起义成功,这种麻烦事多来点,他项英也不会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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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伤神的不单单是老蒋
张汉民心里打着鼓点,战战兢兢的来到了红军前沿阵地,正在前沿阵地指挥所的王炳南和陈协平发现对方才一人一骑,就让战士放了进来。
等到张汉民下马,红军战士一拥而上,将张汉民的武器缴械,然后用枪顶着张汉民的后腰押解到了王炳南跟前。
做好了被怀疑,被审查,甚至被关押的准备。张汉民倒是彻底放下了心,脸色虽然还是煞白,但总算是心放下了,党在17路军多年的心血没有毁在他的手里,相信有张含辉的在,商洛的警备旅官兵也不会出大乱子。
王炳南看见张汉民还在对他笑,顿时不乐意了,不悦说:“笑,还有心思笑,有你哭的时候。”
“呵呵,同志。我们都是党领导下的部队,有着共同的理想……”张汉民打定主意,要和三方面军的同志搞好关系,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部下,以及数千警备的战士考虑。
出乎张汉民意料之外的是,虽然王炳南对他的态度不善,但是方面军的最高领导,项英,项政委对他还是很热情的。不但肯定了他在军中的工作,还鼓励他以后要不断的在斗争中磨练自己的意志,做一个坚定理想,为革命工作时刻做好牺牲准备的先锋战士。
项英虽然在军事上的成就并不出众,但他在政工这个领域,确实有着很高的造诣。
不但,安稳住了张汉民的心,还通过张汉民的口中,了解到党在17路军中的巨大成果。
这让他不禁欣喜若狂,急忙派人去找曾一阳,合计一下,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陕西,并尽快的开战土改工作,以便建立稳固长久的根据地。
其实曾一阳并没有走远,反而是托词,不想见张汉民而已。在他心里,早就以为张汉民有私心,正因为这样的私心,让红军丧失了一个迅速占领陕西的大好机会。在他看来,张汉民的易帜是一种怯懦的表现,等到炮打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是自己人,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见到张汉民的时候,曾一阳不由的多少有些鄙夷的眼神,让张汉民安稳下来的心又不安起来。
“政委,你叫我?”曾一阳走过张汉民的身前,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反而是他身上带起的微风,如同田野里肆虐的北风,一样寒冷刺骨。
项英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张汉民,只好当起老好人,对曾一阳说:“这位是党在17路军的军代表,陕西警备三旅的旅长,张汉民同志。”
有对着张汉民说:“这就是红三方面军前敌总指挥,兼红四十军军长曾一阳同志。”
看见曾一阳不过是对张汉民微微的点头,让张汉民不由的愣在一边,是上前搭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下不来台的张汉民有些赌气的坐到了曾一阳面前,盯着曾一阳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