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马实在是不好伺候,跳下马来,就往曾一阳处跑。
喘着粗气,靠着曾一阳兴高采烈的说:“一阳,好消息。很多当地的村民都要参加我们红军,你说先接收一批身体好的,先让他们入伍。”
“哎怎么回事。”曾一阳可不认为,只不过打一次土豪,当地人就热情的都要参军。
刘先河感叹着:“都是那个小姑娘,叫李湘敏,逢人就说我们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专门打击恶霸地主的军队。加上这地方穷人多,地都让地主霸占了,有靠山吃山的,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当兵的本来就不少。一听她这么说,不少家里男丁多的,都想参加我们的红军。留下家里也是被抓壮丁,即便躲过了壮丁,还有缴纳人丁税,本来穷的连地都没有,哪里交的起来?我是来听你意见的。”
曾一阳闻听,顿时大为高兴,看俘虏的人手有了,而且还是朴素的农民,思想上较单纯,好管。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对了,你在李文彬家抄到多少现洋。”曾一阳顺口问道。
一说起收获,刘先河顿时乐开了,“和李家有仇的几个队员,硬逼着李文彬最宠爱的姨太太,一通恐吓下去。那娇滴滴的女人顿时什么都说了。”
“好家伙,你都想不到,整整两箱黄金,光金条就两百多根。按现在的行家,就值二十万大洋。银元也有五万多。”刘先河毕竟是在银行做的,看黄金的成色就能估摸出其价值。
“好给愿意加入我们的村民多一些安家费,就每个人二十,我估计也就百十人上下。然后让李忠实带着他们组成运输队,帮我们运送伤员,我正愁着没有人运伤员。”曾一阳连忙对刘先河说,一边说,一边给刘先河去牵马。
刘先河一看自己骑过的青骢马,打着响鼻,斜着脑袋看着刘先河,一副你再上来试试的样子,连连摆手,“算了,我还是跑回去吧!才两里地的路,也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
第五十章 扩军
不得不说,农民的可爱在于他们的淳朴。()只不过获得几袋大米,几块大洋,一听说红军战士在村外两里多地和白匪打仗,就聚集了不少年轻力壮的男人,抬着担架,队伍拉出去数百米。
曾一阳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即便是躺在地上的伤员,在受到热情问候,细微的照顾后,也焕发出了不一样的神采。被关注,被爱戴的感觉,就像是一朵人性中最美丽的花,在心中绽放。
带着部队,陆陆续续的回到李家庄,质朴的村民连晚饭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这让很多刚争取过来的战士很感动,其实在北伐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很普遍。仅仅才过了几年,情况就大变样了。
军队成了和穷苦人的对立面,帮起地主,成为他们的打手。
“大爷,你这么大年纪了,村里有的是年轻人,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曾一阳问拦住他,一定要给他送水的老大爷。
老人其实岁数并不大,但长期的操劳,看上去实际年龄老了不少。老人爽朗的笑着,露出黄黑相间的牙齿:“小娃娃,你就不知道了,我孙子今天要加入红军。我当然也要为红军做事。用敏妹子的话叫什么,对,全家革命。”
“全家革命!”曾一阳喃喃的,重复了这句让他都惊呆不已的口号,李湘敏说起来不过是一个乡间的姑娘,觉悟不会成长的这么快吧!
一边的李红兵不乐意了,这个老人怎么可以对团长无理。当即不悦的说:“这是我们团长,这里最大的领导。不是你口中的小娃娃。”
李红兵一直都是以能够成为曾一阳的警卫而自豪,哪里受得了自己最崇拜的人物,被人轻视。
老人惊愕的看着曾一阳,虽然他心中充满了怀疑,但一种固有的思维让他还是局促不安起来,“我,我。长官,我真不知道……”不等说完,就恭敬的要给曾一阳行礼鞠躬。
曾一阳哪里敢接受,当即扶住了老人,对其说:“老大爷,就我的年纪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小娃娃吗?再说,我们红军不兴给人行礼,讲的就是人人平等,官兵平等,军民平等。”
老人立即就符合的说:“平等好,平等好。”
老人干巴巴的笑着,或许是老年人思维慢,笑着笑着,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整个心都亮堂了起来,浑浊的眼睛也有神起来。自己的孙子,能够投到这样的部队中,绝对是让自己放心,让全家放心。
“快,都去吃饭。我家儿媳也在帮忙做饭,早就做得了。都去,晚了就要凉了。”老人拉着曾一阳他们,就往村子里走,由于没有特别大的锅,很多人家都是在自己家,招待红军,一户人家分配十几个。
曾一阳在路上,还不忘教育李红兵。对待老百姓,不但要将纪律,而且还要有礼貌,说话要和气,更何况是上了岁数的人,吓着人,赔不是都晚了。
老汉笑着回过头,连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我孙子和这位小战士差不多大,我哪能在意!哈哈……”
李红兵心里那个叫难受,都被说成孙子了,心情哪里好的起来。但他也不敢违背曾一阳的意思,站直了,对着老人就是敬礼说:“对不起,老大爷,我态度不好请原谅。”
“见外不是?”老人笑的更欢了。
等到进了他们家院子,才发现有几个袋子,空瘪着瘫在院子的角落里。而院子中央,一个绛紫色瓦缸,满满的堆高着白米饭,甚至还有一大海碗红烧肉。
见曾一阳不解的看着,直勾勾的盯着肉看的孩子们,老汉脸上堆满了笑说:“孩子没怎么吃过肉,见不得肉腥。但穷苦人家,哪里时常有肉吃,反而吃惯了粗粮,改了细粮人就要懒了。比不上你们当兵的,行军打仗,体力要紧。”
曾一阳原以为,老汉会说,家里还有,管够之类的话。但是老人质朴的表达,让人听着就寒酸。吃一顿肉,就会变坏,或许只有穷的连粗粮都要精打细算的家庭,才会有这种想法。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这顿饭,开始的时候,吃的异常沉闷,在数次邀请了主人后,一起围着桌子才有说又笑起来。
等到吃完,老汉才发现一大碗的肉,还留了半碗,没有动。知道是曾一阳他们给留下的,还是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让着对方吃完了再走。曾一阳他们那里敢留,女主人还在厨房里忙着,还没吃饭。
借说需要看看战士们,从老汉家中出门,才透了一口气。曾一阳很不习惯这种热情,而同行的几个战士和李红兵也憋的怪难受的。
走访了几处,发现战士们都显得很拘束,一个是没有这种经验,第一次和老百姓面对面的打交道。
嘱咐了几个干部,一定要落实好帮老百姓干活,离开的时候,水缸要挑满,柴堆要堆起来。村里还是有几个孤寡,不但要帮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还要尽量多给他们一些粮食。
“老刘,这一天你幸苦了。”天黑后,曾一阳和刘先河还有苏长青聚集到一起,虽然战士们都入睡了,但他们还需要商量一下行军路线。
刘先河虽然很累,但精神却好的出奇,黝黑透着精光的眸子里,又有了那种犀利的神色,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这种精神头,他好几年都没有了,往远了说,大概只有在北伐军中,才会有。他也许不明白,军队只有属于人民,军队才会真正拥有属于他们的军魂。
刘先河起身拿起水壶,给曾一阳和刘先河倒了碗茶。
茶是李家庄里缴获的,都是开春的时候的雨前,虽然已经是入秋了,但还是保存的很好。
随着满满升起的水雾,一股清香,从鼻尖投入心扉。苏长青眷恋的深吸了一口,意犹未尽的说:“多少年都没有喝到这么好的茶了。”
“你老苏可是当过营长的,哪里有这么惨?”刘先河笑呵呵的驳斥道,手里还不忘给刘先河散了一根烟。
苏长青呵呵一笑,凑着煤油灯,先把烟点上,深吸一口,一下子吸掉小半截,整个人的头部,都像是笼罩在烟雾中似的,过了几秒钟,烟雾才渐渐散去。
苏长青感慨道:“多少年不带兵了,整个人都锈掉了似的。要不是敌人主动溃退,我们的防线压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