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杜宁还没发问,小猪已经来到床边。
“我在这里睡行吗?”
“呃……那个……”杜宁窘得脸通红——这是怎么回事?
“我睡地上就好。”小猪抖开怀里的东西,原来是棉被。
“啊?”杜宁还搞不清状况。
“我想在你旁边睡。”都好几天没在他旁边睡了,小猪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就像吃饭没有吃饱似的。他喜欢在杜宁身边睡,会特别安心。
“哦……好啊。”看小猪就要把被子往地上铺,杜宁忙道:“别在地上睡,冷,到床上来吧。”
小猪没意见,杜宁把被子往床里挪挪,小猪就把被子放在床上,自己也跳上去,钻进被窝。
“好舒服。”他侧过身,满意地把鼻头在杜宁被子上拱了拱,开始睡觉。
杜宁却睡不着了。
他一手还拿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身边传来小猪均匀的呼吸声,他的温暖,隔着两层被子,也传递过来。
床并不窄,不过睡两个成年男子也有些挤,两个人差不多是紧贴着——隔着两层棉被。
杜宁心跳得厉害,他刻意想不去注意小猪,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那么强烈的一个存在!
他的手捏着书,出了很多汗,最后放弃地把书放下,想去熄灯,但小猪睡在外侧,他够不着床边桌上的灯台。
杜宁慢慢爬起来,尽量不碰到小猪,去够那个灯台,好不容易快够到了,小猪动了一下,问:“怎么?”
杜宁以为压到他了,急忙缩身,一个不稳,反倒整个人趴倒在小猪身上,小猪嘻地一笑,伸手呵一下他的痒。
杜宁惊叫一声,拍开他的手:“别闹!”
小猪问:“你干什么?”
“熄灯!”
“哦。”小猪应了一声,伸手一挥,掌风过处,油灯瞬时熄灭。
“啊?”杜宁在黑暗中张大了嘴,惊讶。
“睡啦。”小猪伸手压倒他,塞回被子里,胳膊没有缩回,就这么半抱着他,开始睡觉。
杜宁只觉得心慌意乱,浑身僵硬,强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推推小猪的胳膊:“喂,拿走,好重的。”
小猪哼了一声,把胳膊从他胸口拿开,转而抱住了他一条手臂,接着睡。
这是……杜宁哭笑不得。
算了,难得小猪还肯亲近他,杜宁很安慰,本来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小猪跟兰大公子那么随意,他的心都有点凉了,以为自己会失去他。
嗯,看来是自己太敏感了,一点风吹草动都受不了,果然还是……
他想到感伤之处,黯然良久,耳边传来小猪有节奏的呼吸声,平稳,悠长,杜宁默默听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他也喜欢跟小猪在一起,也许什么都不做,只要他能呆在他旁边,心里就很愉快。
黑暗中,他微笑起来,什么都不要想,不必细想,他喜欢小猪,喜欢在这静静的夜晚,依偎着他温暖的身体,这就够了。
他轻轻摸了摸小猪露在外面的手臂,有些凉,天气冷起来了呢。想了想,他把小猪的手拿进被子里盖住,两个人的被子搭在一起,两个身体挨在一起,异常的温暖。
一夜酣然,天光大亮的时候,杜宁才醒来,脖子有些酸,原来从枕头上掉下来了,胳膊上沉
甸甸的,还……
拍拍。
再拍拍。
小猪睁开眼睛,迷迷茫茫。
“味道怎么样?”
小猪的眼光下垂,急忙松开牙齿,放开咬在嘴里的那小块衣袖,上面还有好大一滩口水。
“……”
“今天咱们还吃烧烤吧。”杜宁叹了口气。
威胁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杜宁开始喜欢上了小猪每晚的到来,他的体温偏低,一到冬天总会怕冷,而小猪的体温很高,睡在他旁边,就像守着个大暖笼,非常舒服。
虽然小猪偶尔还是会在做美梦的时候,咬住他的衣服甚至手指,但从来没有弄疼过他,所以杜宁也就忍耐了。
这小院只有他们两个人住,每天杜宁总是早早起来,在小厮过来送水打扫之前,就把小猪赶回自己屋里去睡,以免被人看到。
这天杜宁醒晚了一点,小猪从他屋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来送洗脸水的小厮,他没在意,打着哈欠回自己屋去了,再补一觉。
下午杜宁被兰大公子请去,说有事商议,结果他在书房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兰子杭才慢悠悠地踱进来,杜宁忍着气,询问何事。
兰子杭坐在椅上打量杜宁,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半晌无语,杜宁甚是尴尬,怒气渐升。
“杜笑不是你亲弟弟。”兰子杭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杜宁微一思恃,点头道:“是,他是我认的义弟,不过情同骨肉。”
“恐怕不只是骨肉吧?”兰子杭轻佻的语气和邪气的眼神,让杜宁顿时涨红了脸,刚要反驳,兰子杭道:“你也不用难为情,说实话,咱们倒是同好。”
杜宁又窘又怒,强自镇定道:“什么同好,大公子说笑了。”
兰子杭微微向前倾身看他,微笑道:“我喜欢小猪,我要他成为我的人。”
杜宁心头一跳,正色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兰子杭靠回椅上,冷冷地道:“本来我还道他真是天真未凿,却原来早就暗渡陈仓,这倒也好,不用我再教他了。”
杜宁怒道:“您什么意思!”
“哈哈,什么意思?你们夜夜春霄,还问我什么意思?”兰子杭的声音里要抖落出冰渣来,实在是怒不可遏。他对小猪用尽心思,却一直毫无成效,早就心火上升,这还是他头一次对人这样曲意迎合,平时看上了谁,只要他兰大公子一个眼色,什么样的美男不得乖乖就范?偏偏小猪性子虽然纯朴,武功却好,兰子杭不敢轻易起衅,只能强忍。
杜宁又惊又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兰子杭冷笑:“我胡说?你对他存的什么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杜宁的脸色从通红又变成雪白,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他对小猪的心思?没有,他没有什么心思,他只是喜欢他,希望留他在身边,没有……没有别的心思。
“我没有……”杜宁的声音在发抖,无法抵御兰子杭锐利的眼光,低下头去,坚持道:“我们只是兄弟,没有别的。”
“哦,真的?”兰子杭若有所思地看他,勾起嘴角:“如果你真的没有勾引他,我倒可以放你一马。”
杜宁气得几乎晕去,什么叫“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