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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辰接完电话,跟刘洋一起走过来,接过乔然手里的购物袋:“走吧。”
童童朝着伸出双臂:“四叔,抱抱~”她除了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就是跟她一样白嫩的四叔。
刘洋对大哥的掌上明珠自然也是疼爱无比,笑眯眯地接住她。
钟心也凑过去逗童童,看在外人眼里,倒像是一对小夫妻带着自己的宝宝一样。
走到商场门口,刘洋原本欢笑的脸庞却瞬间凝住了。
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气势冷寒,面容凝重的男子,深邃的眼神正朝他看过来,长久地停留在他跟钟心之间,最后,深深地看了刘洋一眼,然后,开车离去,转身的一霎那,一向坚毅的嘴角分明有痛苦的扭曲。
刘洋的心骤然发疼,像被人紧紧地绑缚起来一样,痛得连呼吸都是麻木的,却只能无奈地看着车子慢慢开出他的视野,远离他的世界。
钟心把一切尽收眼底,苦涩地垂下头:“你不去追吗?跟他解释一下……”她虽然想让他们分开,但是也不要靠这种让人误会的手段。
刘洋摇摇头,年轻的面庞上竟是阅尽沧桑的平静。
乔然在一旁担忧地扯扯秦可辰的袖子。秦可辰走过去拍拍兄弟的肩膀:“看开点儿。”他接过童童:“我们去酒店吃饭,你们俩要不要跟去?”
刘洋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明明是笑着的脸,看起来却让人心疼无比:“不用了,哥,我们可不敢做电灯泡,再说,还要送这个跟屁虫回家呢。”他扯扯钟心的头发。
秦可辰点点头:“那好。”随后又笑了笑:“想发泄的话就找那两只,就说是我的意思。”
刘洋面上这才有一丝真心的欢快来,带着特赦后的雀跃:“哈哈,我一定找他们。”
乔然带着童童跟他们告别,看着他们一边走还一边斗嘴吵闹的背影,问向旁边人:“他们现在还是一个跑,一个追的状态吗?”
秦可辰摇摇头:“跑的那个人已经停下脚步了。”
“那刘洋跟陈致远已经分开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刘洋的妈妈住院了,医生说没几年时间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洋子,想让他跟钟心赶紧定下来……”
乔然叹口气,爱情遭遇亲情的时候,总是要向后者妥协。
秦可辰拉起她的手:“走吧。就算没有这件事,刘洋也早晚要娶媳妇,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丁,这是避免不了的。”
人群中,刘洋的身影依旧纤瘦,身边的钟心看着他强装嬉笑的脸,手悄悄伸过去拉住他冰凉的手,声音一改幼稚娇气,带着坚定和勇敢:“洋子哥哥,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吵架了,我会学着懂事的。”
手心里温热的感觉渐渐地温暖了冰冷的心脏,眼前灵动的女孩充满热情的双眼渐渐地给他黑暗的世界带来一片光明。
44、第 44 章
人声嘈杂的酒吧里,经理满头大汗地站在一边,嘴里不停地劝着眼前酒后暴戾的人:“方少爷,要不我找个人送您回去,您下次再来?”这位爷一喝醉就发酒疯,砸碎了不少桌椅,几个女服务员被他调戏完之后,无不是脸上带着掌印挣扎着跑出去,客人也被他吓走了大半,偏偏又奈何不了他,虽说方家大势已去,可根基这东西,不是说拔除就能拔除掉的,尽量不去得罪的好。
方子航眯着醉熏熏的眼睛,衣服凌乱,浑身酒气,闻言抓起一个酒瓶就往经理的方向扔过来,幸亏经理够机敏,险险地躲了开去。
方子航扯着领口,近期由于天天买醉,脸色青白不堪,眼窝深陷,配上发红的眼睛,十足的无赖相,哪还有当日意气风发的方氏继承人的风光。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发话,怎么,怕老子给不起钱啊?”
经理一脸的惶恐:“方少爷,这半个月,酒吧的生意少了大半,连服务员都辞职不少,就算我求您,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方子航从怀里掏出皮夹,抽出几张纸币扔向他:“拿去拿去,别再来烦我,叫几个妞过来……”
经理欲哭无泪,地上散落的几张钱,还不够赔桌椅损失费的,更不用说他这近半个月以来的酒费花销了。正担忧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臂伸了过来,白皙的手指中间夹了一张卡,经理愕然地望过去,看到的是一张清秀俊逸的男人脸庞,此时正淡笑着开口:“他在这儿的费用我都付了,密码在上面写着,去刷吧,另外,再找一间安静的包厢。”
看来两人是认识的,经理放下心来,接过卡就去处理。
方子航无神的眼睛看到来人后,晶亮了不少,半撑起身子,道:“老弟,你可来了,兄弟我这些天憋屈的很那。”
来人在他对面站定,正好处在暗影里,面容难辨。
“找个地方再说吧。”他丢下一句话,率先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方子航踉踉仓仓地跟上。
“江老弟,你再给哥哥出个主意吧,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爷爷居然把我们家的企业交给了一个外姓人,还是一手搞垮我们家的仇人,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我不就办砸了一件事吗,还真给我判了一个重刑。”方子航灌下一大口酒,死不悔改。
旁边西装革履,清俊儒雅的人正是江纪武。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声音疏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帮你一次,上次你用人不当,被身边人出卖,已经辜负了我的心血,那么好的机会被你浪费掉,这次还指望着翻盘吗?”
方子航愈显急躁:“那次是我不知道助理被人收买,不小心才中套的,怪只怪秦可辰那小子太奸诈,跟我玩阴的。”他看江纪武不为所动,接着劝道:“难道你不想给他一个教训吗?乔若颜那么正的妹,寄养在他家里,让他据为己有不说,还不珍惜,大着肚子出走,你就不想为她出口气吗?”
他的这番话虽然歪曲了事实,却成功地挑起了江纪武内心的仇恨,手慢慢收紧,额头青筋直冒,想来温润的眼神渐渐变得凛冽、冰寒,她那一声声信任的“小武哥”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她母亲去世,孤身一人的时候,他没在身边;她流浪在外,艰苦度日的时候,他也不在;自责和怨愤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五年前,在听说她失踪的一刹那,他就下定决心让自己变强,可以给她提供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可以不再让她看别人脸色度日,所以,在导师和朋友的不解下,他毅然离开了众人欣羡的秦氏企业,选择到海外去扩充自己,只为有朝一日,可以将她纳入羽下,永远不必再受人白眼。
紧抿着唇,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看向方子航:“你可以试着去你爷爷的书房看看,我听说他生病前曾经有一段时间,频繁地去教堂祷告。我读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书上说,人晚年会回忆起这一生曾经做过的错事,而且,他还爱好习作,我猜测,他应该会把此生的(炫)经(书)历(网)写下来。你只要找到有关这方面的文字就好了。”
方子航此时的酒意已去了大半,有些不解:“找那些东西干嘛,这跟秦可辰有关系吗?”
江纪武揉揉眉心:“大家族一般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事,秦、方两家过从甚密,相互之间的把柄肯定不少,你只要找出一两件,就足以打击秦氏,虽然,扳不倒他,给点教训也是好的。”
方子航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神,此时,有任何打压秦可辰的机会,都愿意尝试。他打了一个响指,青白的脸孔上露出狰狞的笑意:“好,我这就去办,老爷子的书房一向是禁地,我原来还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进,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说不定还珍藏了什么绝密的消息。”
“去办吧。”江纪武摆摆手,示意自己要独处一会儿。
方子航临走时,拍拍他的肩:“兄弟,等我教训了姓秦的小子,再来谢谢你。”说吧,一改先前的颓废,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