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后堂,薛进让小厮去准备午膳。到了正午,薛家全部人围着一个大圆椽木桌吃着午饭,说了说面子上的客套话,这李夫君明显的和善很多,与他们侃侃而谈,笑声一止。而那薛灵菲也怪异十足,竟然亲昵的坐到亦枫旁边,直冲着他叫“五哥哥”,亲昵的直让乔嫱不呼受不了,敏锐的鼻子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阴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阴谋!
可亦枫面对亲人的主动接近却十分开心,整顿饭过程中也是笑的真诚,认真的回应着灵菲,让她也不忍说些什么。
终于,这顿长久的饭局在诡异的氛围下结束了……
灵菲反常
午膳过后,休息稍许,便有小厮来请他们新婚夫妻去后园。
便如同电视中那些个大户大家一般,几位上得了台面,地位够高的夫君及子女会在阳光妩媚的空隙喝喝茶,唠唠侃,显示出“贵妇”的豪派闲散生活,也假扮着表面的相处融洽。
后院的几位夫君,以及刚提升为侧君的齐氏也在其中。他打扮艳丽十足,以乔嫱的角度来说,打扮的确费尽心思,却有些俗不可耐。他与亦枫长相上其实有几分相似,少了些柔,多了份刚。这样的容貌虽然不得铭月国女子喜欢,却深得乔嫱的心,以乔嫱的心理来说,他实在接受不了一张“亦枫”皮囊,被画上红红绿绿,就像在现代,一长相刚硬的男子,被画得花里狐俏,那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除去装扮,齐氏从刚开始便表现的十分得意,也是,近月余,他可谓得到了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妻主的重视,儿子的好归宿。可如若是一直如此显得小家子气,即使是容貌过人,怕也难以在其他家位出生富贵,从小便看遍阴险的夫君之中真正的“出人投地”。
当然,他是亦枫的亲生父亲,只要他不侵害到她,不侵害到亦枫,他的庸俗与她又有何干?
随眼撇了撇其他的几位公子,小姐。有二小姐薛睨阑,三小姐薛棱,四小姐薛灵渊以及那薛灵菲。
几位已经嫁人的公子不在其列。那大公子薛漫因已嫁予枢密使顾大人,是以难得回来。上次薛家家宴,顾大人有要事在身,便也是安排随行小厮陪他回娘家。其实乔嫱对那温文的薛漫以及他弹的那一手好琴艺印象十分深刻,他在面对所有的事情,总是面无惊谰,使得乔嫱觉得他是薛家少有的几位“正直之人”,有着淡泊的高雅与温柔的气质,与他父亲张夫君所假扮出的温雅完全不同。
尤其是在听小青提及薛漫与顾大人的故事后,更是对他好感倍增。
当年,此二人的结合也是是轰轰烈烈。这顾大人为人正直,不随波逐流,一直看不惯何家独揽大权,属于清流一派,是以常受到何家所压制。当时薛漫贵为薛府大公子,正君嫡子,从小娇生惯养,为人有些冷酷无情。因一次在街头鞭打小厮而被顾大人呵斥,由此解下不解之缘。而后,这薛漫与枢密使顾大人“自由恋爱”,薛进不允……也是闹腾了许久,其中波折经过也知之不详,总之修得了正果。事实也证明,两人的结合是幸福的,成婚十几年,仍如胶似漆,羡煞旁人。而原来带着丝傲气的薛漫也在爱情的甜蜜下,将锋利的刀夹磨平,变得更有韵味,更加成熟。真是事事难料啊,如若没有顾大人,那说不定薛漫变是第二个薛灵菲,被娇惯坏的小公子啊。
现今何家倒台,清流一派也得意正大光明的被委予重任,这顾大人也算是真正的官场如意,这一转变,不知叫多少男人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不过,这铭月国的男子地位便如同中国封建时期女子的地位,尴尬而受尽委屈。这儿的男子想要站出来争取自己的幸福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还要忍受他人的讥讽与嘲笑。孤注一掷的将一辈子的名誉压在一个不确定的女子身上。如若成功了,那便成为一段佳话,可如若失败了,那便是“不要脸”、“羞耻”的代言词,而这样的词语通常会用在男子身上,对女子真的十分的宽容。
而薛漫能突破世俗的约束,勇敢的争取自己的爱情,这样的精神她很佩服,由此她也愿意相信,他不是个庸俗的人,与他的父母亲完全不同。
“这是什么,不知道五哥哥喜爱喝松萝茶吗?是那种色如月下白味如豆花香的松萝茶!” “砰”的一声,水盏咋碎的声音,一声娇气尖锐的训斥声打断了乔嫱远去的神思,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这就去换……”只见一瘦弱的男子,慌慌张张的收拾着被薛灵菲狠狠摔在地面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瓷杯,慌乱中擦破了手指溢出鲜血也不自知,只留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五哥哥,那小厮估计是新来的,不懂五哥哥的喝茶习惯,待会儿他会将最好的松萝茶端上来,那是母亲特地从胜产松萝茶的蒲罗镇购回的,味香色泽,定叫五哥哥回味无穷!”本就长的美艳娇俏,此刻更是可以的保持笑嫣,更是妩媚动人。
对着这他瞧不起的男子唤“哥哥”,还要巴结讨好他,本就心生不快。见这小厮端上来的茶水,他便知道他表现的机会来了,为了“五哥”的这次回门,他可是费尽心思,搜集了解了“五哥”所有的生活习惯,以便将针准确地插进针缝中。
亦枫的眉头微微簇起,略带歉意的望着小厮远去的方向,乔嫱无奈一叹,估计他那死脑筋,又觉得小厮的受伤是因为他喜欢喝松萝茶所致吧。
而乔嫱则怪异的打量着这反差如此巨大的薛灵菲,上次来薛府下聘时,他那尖锐的问话她至今记忆犹新,那绝对不是因为关心。而此刻他的表现却相去甚远,怪异!
她并没有想到贵为女帝的小青,在家宴中薛灵菲的脉脉相望,她理解为小男孩的情窦初开,而且最大的原因归咎于小青那张桃花脸,任何男子见到她都会闪神,这不足为奇。
莫非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他不敢造次?
这也是她所能想到最解释得通的理由了。
在铭月国,回门那一日通常会在男方家住上一宿。
在喝过茶水之后,又被几位夫君拉着一同游园,一同赏梅。
看着那薛灵菲以及几位夫君的“亲昵”嘴脸,以及面对亲切的长辈与晚辈的关心,还要说些好听的应承话,真的很麻醉神经啊。以前的她是很爱与小青逛街的了,那自由的感觉走多远也是兴致昂然,可这……
真的很佩服《红楼梦》里那个大家园,那么多号人口,每日这么一批一批去赏园,赏花什么的,不累死才怪了。
来到那开家宴的颐景园,梅花遍处,淡淡清香,别有风味。
张夫君手持兰花指,抚上一朵傲梅,闭目凑上前“嗅”了几口,故作深情温文状:“此番良辰美景,我们来点特别的活动吧!”那姿态真像豪府中的大夫人,起到“带头领袖”作用。
“好啊,我们来些什么?”几位“小兵”兴冲冲跟上前,巴结似的问着。
特别的活动?乔嫱怀疑又有丝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能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可千万别学中国古代,来个论诗会吧!
“我们咏‘梅’可好?”满以为出了个好主义,一脸欣喜的回首。
旁人忙忙应声,一脸跃跃欲试,想大显一番身手。
而乔嫱则在一旁倒绝,果然。
看来中华几千前的传承到哪儿都适用啊,无所事事的风雅之人,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总爱搞些文人的东西,品品茶,喝喝酒,写写小诗什么的。不是说这不好,只不过可不可以换换花样啊,除了咏雪,咏梅,咏花什么的,还能出点新意吗?都快被人写烂了……
看了看身旁的亦枫,他可能从小便脱离这一番悠闲,是以对这些文化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现在被拉至这儿,又脱不了身,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她是不会作什么诗拉,就学一次附庸文雅得了。
只见一位位傲气十足的主动咏诵着梅花满园这番美景,之后便是其他人的附庸说好。
虽然不会作诗,可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死记硬背式教育,也懂得品味一些诗章,也还是能听出些什么。之前的几人虽然诗好,却少了份意境,少了一份洒落。
“五哥哥,听父亲提过,当年五哥哥也是才气过人,不如也来作一首?”诡异的氛围继续延伸,薛灵菲再次跑来亦枫身边,亲昵的拉着他。
“这……”对于薛灵菲所表现的反常,亦枫也颇觉怪异,可毕竟两人也属血亲,是兄弟,而且他的示好也不好妄下论断,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转头望了眼乔嫱,而她正一脸期待的看向他,朝他直点头。
无奈的一笑,思索少刻,便脱口而出。
“雪虐风号愈凛然, 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 耻向东君更乞怜。”一首七言绝句道出了梅花的饱经沧桑,以及突破一切困境欲火重生的炫耀。这梅花便如同他一般,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