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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2 / 2)

手指在皮肤上滑动,所过之处腾起欲望的火焰。

*在皮肤上滑动,所过之处涌出幸福的甘泉。

他们的身体又结合到了一起。这次比第一次要自然、和谐得多,第一次只是认认路,这次则是登堂人室。他们领略了天堂的风光,不仅仅是像征意义的,也不仅仅是想像的,还是目光和心灵的切实感受。

在性爱之中,肉体与精神是一对矛盾,肉体表现得较为贪婪,每个细胞都仿佛在呐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而精神则表现很高尚,在最为颠狂时,她从喉咙里咕噜出来的话竟是:“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而他的回答则是:“我已经不存在了,已经不存在了。”

他的确不存在了。他没有“我”的概念了,代之的是“我们”的概念。

人是女娲抟土造的。爱情将男女两个泥人打碎,将泥混到一起,重新造出两个人来,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原来的“你”和“我”都不存在了,新的“你”和“我”其实是“我们”和“我们”。

这就是爱情的奇迹。

爱情就是神。能够创造天地,能够创造人。爱情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爱情的丰饶不亚于神的大地。

他们睡去时已经是黎明了,熹微的晨光代替了朦胧的月光,肉体的轮廓更为清晰,线条更为明朗,所有弯曲的地方都凝固着欲望,所有飞扬的地方都记忆着疯狂。他们沉睡得像婴儿,脸上是平静而又满足的表情。

梦以其伟大的赦免功效将鲁辉从过去的罪过中解放出来,让他享受生命的自由和美丽,让他享受天堂。至于安琴嘛,她梦到一群孩子,好像她是幼儿园老师,这群孩子都围着她转,还喊她“妈妈”,让她既幸福又羞涩。幸福是因为她有这么多可爱的孩子,羞涩是因为她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中午,安琴首先醒来,她坐起来,打量罢自己,又打量鲁辉。他们就像伊甸园中的亚当和夏娃,没穿衣服,也没有道德的遮羞布,身体如同两株植物一样自然地呆在一起。她想集中思想想一些问题,比如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比如考虑一下将来,比如权衡一下得失,等等,可思维宛如没有发动的机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只是发呆。

窗外阳光泛滥,热浪滚滚。

汗从毛孔中沁出,晶莹闪光。

这些她都不管,她一动不动,只是发呆。她没想到开电扇,尽管电扇是黎明前才关上的。

鲁辉被热醒了。

“你在干吗?”他问。

“我在发呆。”她说。

鲁辉坐起来,看看她发呆的表情,实在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不要说他搞不明白,其实,连安琴自己也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发呆,是生命最逼近真实的一种状态,只可体验,难以言说。

鲁辉去将电扇开到三档。扇叶旋转,燠热的空气被搅动,暖昧的气息在房间中扩散。

鲁辉*安琴的身体,安琴没有反应,好像那身体不是她的一样。鲁辉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如同握着一对活泼的鸽子,用力轻了怕它飞走,用力重了怕它感到疼痛。这时候他似乎明白了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需要怎样去呵护。安琴仍然没有反应,于是他松了手,坐在她身边。

“我陪你发发呆。”他说。

两个人坐着发呆。

发呆时思想是停滞的,在头脑中弥漫的、渗透的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这种情绪有别于烦恼、忧伤、悲哀、喜悦,等等,它是混沌的一团,如同浓得化不开的雾。雾是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形象,它既是其自身,也是它所包容和遮蔽的一切。

他们的样子很滑稽,*裸体地坐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只是发呆。鲁辉起初觉得好笑,但他忍住没笑。后来他真正陷人了发呆之中,这时他感到人生是一个大悲哀,尤其是他的人生。他的心沉甸甸的,像坠着一块石头,让他疼痛和难受。

吃饭的时候他们还没从发呆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两个人一言不发,只是吃饭。他们也确实饿了,毕竟消耗很多体力,况且还没吃早饭。

沉默并不等于不交流,没有语言的交流也许是更重要的交流。

他们沉默着,如同在交谈着。眼神、表情、吃饭的动作、身体的姿势等等,都在他们之间传递信息,这种传递让语言相形见绌。

他们仿佛在专心致志地吃饭,因为吃饭时不说话给人的往往就是这种假象。事实上,他们后来都没记起这顿饭吃了什么。饭的滋味要么是早被忘了,要么是压根就没被记住。

他们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吃饭上。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思考,去理顺,或者去忘掉。如果真能忘掉的话。

他们喝了一瓶冰镇的啤酒,也碰了杯。

走出饭店,他们分手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安琴向东走。她要独自好好想一想她与鲁辉的这层关系。

可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周常,还有周常的母亲。她仿佛看到了这两个人失望的表情。为什么忽然想到这两个人呢?一瞬间好像有一缕光照进她的头脑,让她明白了一些东西。

周母已经喝了她不少滋补煲汤。她没有理由不让周母继续喝下去。于是她一直坚持往医院送滋补煲汤。后来她不再考虑周常买不买房子了,因为她与周母已经有了很深的情感,她送煲汤纯粹是出于爱。她把周母当做了自己的母亲。当周母拉着她的手,慈祥地看着她,声音中充满关切地说她瘦了时,她真想趴在周母身上哭一场。

周常仿佛在和她做着游戏。他不可能不知道经常去探望*的人是谁。可她再没见到过他。尽管开始时是她有意回避,后来却不是这样,好像颠倒了过来,即他在回避。

他在暗处,她在明处。

他不会仅仅为了让一个人经常去给*送煲汤而有意躲避吧。他肯定另有用意。

此前她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她想到了。

或者说,此前她不愿往这儿想,如今她想了。

有时候从*眼中她看到了他的影子,甚至表情。那双眼睛就像水晶球,她通过那双眼睛看到了躲藏起来的周常。

那双深情的、慈爱的眼睛,里边竟闪烁着爱情的光芒。这是因为周常躲避在里边的缘故。

爱情?

是的,只能用爱情来解释。周常爱*。她想:“他爱上我了。”

她既感到欣慰,又感到说不出的难过。欣慰不用说了,被人爱着总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难过从何而来呢?她说不清楚,但感受很强烈。她预感到将要看到两双失望的眼睛,那眼睛中不仅仅是失望,除了失望还会有另外的东西,正是这另外的东西让她感到难过。

当安琴隐隐约约感到有一种东西让她难过时,鲁辉则正在经历无比神奇的事件。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然而又是真实的。下午一点,他走在大街上。人行道左侧是一排槐树,右侧有一道月季花组成的篱笆,篱笆外侧是宽阔的草坪,草坪里有一排高大的银杏树,此时,月季、草和银杏树都显出旺盛的生机,让习惯于污浊空气的他感到陌生和惊喜。天空像刚出窑的上等瓷器,蓝幽幽的,既灼热又冰冷。

太阳从一大团云彩中跳出来,把洁净的光线撒下来,阳光像无数细小的珠子在大地上进溅、跳跃、闪烁。他走着。就在这时,出现了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切都变得极为真实,同时又极为不真实。就是这样:真实与不真实一同呈现于眼前,像两根藤*在一起,难分难解。沐浴于阳光中的一切都异常纯净,看上去全是透明的。所有东西的内部都有光亮,所有东西的外边都有一圈光环。阳光以其极大的威力点燃了一切,点燃了大地,点燃了天空,点燃了宇宙……一切的一切,可见的和不可见的,都化为乌有。然后,无中生有,世界重建,万物复生,秩序得到尊重。一会儿工夫,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世界既熟悉又陌生。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116。

鲁辉感到心中装满了喜悦,难以形容的喜悦。就是在这个瞬间,他,鲁辉,一个与过去决裂的人真正诞生了。“鲁辉”不再仅仅是一个名字或一个面具,而是一个新人,一个刚刚诞生的新人,一个从阳光的母腹中诞生的新人。

鲁辉惊呆了。他无法解释这种经历,如果他信神的话,可以用神启来解释,可是他不信神。不过,且慢,他现在有点信神了。他相信冥冥之中有一个神存在,正是这个神向他显示了奇迹。

神要他做一个新人,看来如此。

这段经历改变了他以后的生活。

鲁辉从一个乞丐身边走过,随手往地上脏兮兮的铁罐头盒里丢了一枚硬币。这是鲁辉做的第一件善事。

硬币落进铁罐头盒里,发出“当——”的一声脆响。乞丐是个瞎子,但他从声音中听出了这是一块钱,而不是没有分量的分币或角币。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惊喜,头像鸡啄米般点着,嘴里咕噜出一串致谢的声音。

鲁辉被这声音“当——”吓了一跳,当他意识到这声音与他密切相关时,他震惊了。他的脚步在半空中迟疑了一下,有十分之一秒被定在那儿。要知道,他从来没给乞丐施舍过。他不同情弱者,他相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他干的吗?他不敢肯定。他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是鲁辉干的,一个名叫鲁辉的人干的,而从现在起,他就是鲁辉。此前的他并不是鲁辉,而是躲在鲁辉这个名字后面的另一个人。

爱情是所有情感中最无法解释的一种情感,缺少理性,难以捉摸。就鲁辉与安琴来说,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们交往很少,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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