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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2 / 2)

可是什么?要知道周五你们见不了面了。

她会痛苦吗?

先问问自己会痛苦吗?

“见鬼,我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呢,要痛苦让她痛苦去吧,”他得意扬扬地说,“为什么她就不能痛苦呢?”至于他自己嘛,他锁上箱子,说,“痛苦?不,我才不会那么傻哩。”

他终于没去看安琴,甚至连个纸条也没给她留。

鲁辉周五上午九点到达成都。他安顿下来后,就立即投入到工作中去了。成都他是第一次来,但他没心思逛名胜古迹和看街景,除了每天睡觉的六个小时之外,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于市场调查了。他不能辜负朴经理对他的信任。三天后,他就心中有数了。

周一上午,他走进成都最大的农药批发商周胜财的办公室。周胜财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点发福,但一点儿也不显得臃肿,只是那张脸——仿佛出生时被上帝拍了一巴掌,宽阔、扁平、麻木,不笑时还能让人忍受,笑起来简直可怕,整个脸部肌肉竟然都能够不动,但见嘴巴咧开,一嘴黄牙,笑声从里边喷薄而出。就是这个人——看上去像个白痴——控制着四川省百分之六十的农药市场,其他几十家公司合起来才占有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份额。

鲁辉进去时,周胜财正在打电话,没有理鲁辉。

听得出电话是周胜财的一个老朋友打来的,因为他们在电话上一个接一个地开着庸俗的玩笑,不时地哈哈一笑。二十分钟后,这个电话才说完。周胜财放下听筒,长舒一口气,嘴里咕噜着骂了一句脏话。这时他看到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鲁辉,皱一下眉头,说:

“你是——”

“我叫鲁辉,给你打过电话。”

“噢——,记起来了,除草剂!”他拍拍头,说,“你看我这记性。我很忙,给你五分钟时间——”

他从高大的椅子上站起来,伸伸腰,在屋里踱步。

“说吧——”他向鲁辉示意。

“我可以喝杯水吗?”鲁辉指着自动饮水机说。

“当然。”周胜财有些不耐烦,踱步踱得更快了。

鲁辉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凉水,慢慢喝起来, 不急于说话。

周胜财等着他开口。

墙上老式挂钟的钟摆一左一右急促地摆动着,秒针慌慌张张发出嘀嗒嘀嗒嘀嗒的声音。周胜财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事急等着办,他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一下老式挂钟。鲁辉始终不看钟表,可他知道时间是如何流逝的。他们俩都不说话,空气很沉闷。周胜财决定耐心地等这个年轻人开口。鲁辉又接了一杯水,他的确有些渴,他要先喝水。本来半分钟就可以喝下两杯水,他却喝了五分钟。尴尬而又漫长的五分钟。

鲁辉终于喝完最后一口水,将纸杯放到茶几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说:

“对不起,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

周胜财看到鲁辉要走,既感到意外,又感到生气。他说不出话,眼睛瞪着鲁辉,放射出攫取的光芒。

鲁辉临出门,又回头说道:

“其实拒绝一笔千万元的生意根本不用五分钟,一分钟足矣。”

鲁辉说罢,将门带上走了。

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很响,而且有回声。他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要尽量走得有力些、坚决些,不能腿软,不能拖泥带水。他知道还有一个人也在听着他的脚步声。

模特在T形台上大概就是这样走的:自信、坚定。

鲁辉的耳朵同时也在捕捉别的声音。

他没坐电梯,从楼梯间走下去。周胜财的办公室在四楼,走下去也不费什么劲。当然,他还有另外的考虑。

鲁辉仿佛听到了一声断喝:“回来!”

他的一只脚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秒钟,又落了下去。他的心脏也是这样。

他走得更快了。

出大门时,鲁辉被门卫拦住了。

“干什么?”鲁辉质问道。

“你先别走。”门卫对他也不是很客气。

他们正在争执,周胜财从电梯里走出来。

“老弟,”他大笑着走过来抓住鲁辉的手说,“你可真是个急性子,也——”他又对两个门卫说:  “回头我请客。”然后对鲁辉说:“是我让他们拦住你的,不打不成交嘛。走,咱哥儿俩到七仙女茶社喝茶去。”

在七仙女茶社。

“老弟,”周胜财咧开大嘴说,“你知道吗?我可是个环保主义者。”

鲁辉笑了,他准备洗耳恭听环保主义者说教。

“农药和除草剂都是魔鬼的发明,听说有本书叫《寂静的春天》,把农药写得很可怕,你读过吗?”

鲁辉摇摇头。

“如果有更赚钱的行当,我情愿不卖农药。老弟,你知道,我可不是因为喜 欢'炫。书。网'农药才卖农药的。这茶怎么样?”

鲁辉说好。

“听说这茶还是诸葛亮当年引进的,不亚于龙井吧?茶叶是不打农药的,你知道——”

他们品茶。

“老弟,别看你转身就走,我知道你需要我帮忙。不过,你知道,无利可图我是不会干的。”

说到“利”字,开始接触正题了。如果一件事双方都有利可图,他们是不难找到合作方式的。虽然谈判很复杂,但结果却很简单。一句话,谈成了。鲁辉成功地将产品打人了四川市场,而周胜财则拿到了四川省的总经销权,双方都满意。

鲁辉走在街上,感到既轻松又疲惫。前边已经说过,成都这天的天气和北京惊人地相似,都是热浪滚滚。但是成都的树比北京的多,而且多是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浓阴匝地,给人们提供了一些庇护。北京原来树也不少,扩街时都放了,重栽的树太小,根本没什么阴凉。鲁辉走在树阴里,忽然想起了安琴。安琴就好像居住在他头脑里,他这几天只顾盯着工作,眼睛没有往内看,这时工作告一段落,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向内看,于是就看到了一直呆在那儿的安琴。

“这个女人,”鲁辉想,“她缠上我了。”  他不相信爱情。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相信欲望。由此,他推断,自己想安琴多半是*在作祟,一旦*得到满足,他就不会再想她了。他很高兴自己能想透这一层。

“我想女人啦。”他说。

问题如此简单,简单得让人难以置信。他此时可不想深入剖析这个问题,他知道剖析起来会很复杂,而结论也会五花八门,虽然每种结论都不会排斥*,但未必就是*在支配一切。有不少女人比安琴漂亮,也有不少女人比安琴性感,想到这里,他替安琴感到悲哀。而这恰好证明了他想安琴并非全是出于*。

“多么可恶啊!”他自言自语道。

他自己也搞不清是自己可恶,还是安琴可恶。总之,想到安琴他感到烦恼。

“我不能爱她,决不能!”他说。

还是把一切都归于欲望吧,这样更符合他的利益。

他不知不觉来到河边一个小树林里,这儿的热闹程度和空气的热度成正比,树林里一疙瘩一疙瘩的人,就像臭水池上空麇集的一团团儿的蚊蚋。鲁辉怀疑这儿是一个黑市。仔细一看,他心里笑了。原来一疙瘩一疙瘩的人不是在看下棋,就是在看打麻将,再不,就是在看打雀牌。成都人太可爱了,鲁辉想,他们这样消暑。接着,他又发现了更有趣的现象。树林里有许多低矮的树,鲁辉叫不上来名字,树叶有点像槐叶,长得很密,树冠像张开的伞一样,呈圆形垂下来,一直挨着地,在中间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到里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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