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就笑了起来,说:“自己现在是在日本箱根。“
“在日本箱根?这是国际长途?你到底在干什么?”顿珠在电话里问。
“我在想你。”罗泽说,随手把电话旁的电脑开了,这台电脑有好长时间没动了,罗泽觉着应该给它充充电了,电脑旁边的饮水机也好长时间没有用了,里边的水已经长满了绿色的小球藻,也应该换换水了。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一杯茶,茶水干得只剩下里边一点点水,不是水,而是发酵了的茶饼子,上边长满了白毛,罗泽把它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你观在干什么呢?”罗泽又问顿珠。
“我在接你的电话。”顿珠说。
罗泽就笑了起来,他让顿珠猜猜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顿珠在电话里说。
“我在电话里亲你。”罗泽说。
“那你再猜猜我在电话里做什么?”顿珠说。
“不知道?”罗泽说。
顿珠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说:“泽泽你现在是不是挺高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高兴?”罗泽说。
“我听得出来。”顿珠说。
“我要画大东西了,白天关机,你晚上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罗泽说自己前不久真是出了趟远门儿,所以无法要电话。罗泽觉得自己有必要说这个谎。
“这么说你真是去日本了?”顿珠问是不是要在那边搞画展?
“对,爱情展览。”罗泽说。
“瞎说,又瞎说,爱情还能展览?”顿珠说。
“不骗你,我真要画大东西了,你晚上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不好?”罗泽说。
“我也许会过去看你,你信不信?”顿珠说。
“看我画画儿?”罗泽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画,也许真要找个地方?也许就在家里的地上画。”
“就是没人给我打打下手,你知道画大画儿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真给你找了一块大绿松石,栗子那么大个儿。”顿珠忽然说起这事,说:“终于找到了。”
“开玩笑?”罗泽说。
“真给你找到了。”顿珠说。
“那你就赶快给我带过来。”罗泽问顿珠有多长时间没回来过了,也不看看老同学?
“你和谁在一起?现在?”顿珠在电话里突然问:“是不是和那个安琴?”
“既然你不愿和我那个那个那个那个……”罗泽笑着说。
顿珠那边又没了声音。
“你说话呀。”罗泽说。
“那我就祝你们幸福。”顿珠说。
“我哪有一点点幸福!”罗泽马上叫了起来,他不再想*笑开下去了,对电话那头的顿珠忧郁地说自己连一点点幸福都没有,“你听过没听过一个人独处会有幸福?”
“我现在连正常的*都没有了!”罗泽说。
“那你最好就结婚。”顿珠说。
“问题是我不愿结。”罗泽说。
从画院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罗泽没忘了把那一大盒西泠印社的颜料带上了车,在车上,罗泽又给朱小旗打了电话,告诉他安梅来找他的事,说自己和安琴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好笑不好笑,居然还签了个合同。”罗泽说。
“要十张大画儿?”朱小旗说这十张画儿可是不少钱。
“只要了结,我给她画六张接拼的山水,四张对开的梅花也可以。”罗泽说。
第六十四章
*。
“出一本你的写真集怎么样?趁这次你画大画儿的机会,又有画儿又有你的工作照,你也难得画大画儿,你说呢?”朱小旗的脑子转得十分快,几乎是所有的人,一旦开始搞活经济生意,脑子就会变得特别的灵活。朱小旗几乎不假思索,马上就想好了。
“这事我要来做,不能让别人做,好好儿做一本你的写真集。”朱小旗说。
“做吧,我要是女人也喜 欢'炫。书。网'让你做。”罗泽开玩笑说。
“你说的是*?”朱小旗在电话里说。
“对,如果能的话,也一定让你做。”罗泽的心情是越来越好。
“我一定把这本书做得漂漂亮亮,现在连那些臭电视主持人都在出个人写真集,趁这个机会,你出一本,怎么样?每一本集子都要有花梨木的*,要有许多幅你的照片,穿中式衣服,穿和尚的衣服,还可以戴那种五四时期的黑边圆眼镜,也可以戴项链,穿牛仔。”
朱小旗:“说你的写真集可以多种多样,百姿百态。”
“你以为我是演员?”罗泽开心地笑了,突然放低了声音,说起找小姐的事,罗泽对朱小旗说自己实在是受不了,要解决一下了,也许,找小姐是最好的办法,不会有一点点感情方面的纠缠,也许以后只找小姐。
“其实找小姐最好。”罗泽说。
“我就是不太习惯戴安全套。”朱小旗在电话里说。
“当然我也不喜 欢'炫。书。网'那样做。”罗泽说。
罗泽开始在厅里的地板上画大画儿,他把厅里的沙发都推到了一边,厅子的地上铺了很大块儿的嘲毡,是六张画毡拼在一起。为了在纸上走来走去,罗泽工作的时候会穿一条黑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的卡其布夹克,脚上是一双深蓝色的袜子,体育用品商店卖得那种高级纯棉线袜。如果穿白袜子,会被墨和颜色染了,如果不穿袜子,脚又会被墨染得洗都洗不干净,尤其是指甲缝的那个部位,怎么洗都洗不下去。
罗泽早晨出去跑步也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只不过会在黑夹克衫里穿一件白T恤,下边换一双白线袜,通身上下黑白分明,看上去格外精神。跑完步,吃过他最简单不过的早餐,一份牛奶和一个两红柿,再加上两片馒头干儿。
八点半他就开始工作,工作之前他会再把白T恤和白袜子换掉,穿上那件灰T恤和那双蓝袜子,罗泽在细节上从来都十分讲究。
“你烦不烦?出去跑步穿双白袜子,回来又换双蓝袜子,出去跑步穿件白T恤,回来再换件灰T恤。”朱小旗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烟斗,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罗泽换衣服。
自从罗泽开始画大画儿,朱小旗简直是言必行,行必果,天天都会按时过来,拿着他的数码相机给罗泽拍照,朱小旗做事从来都很认真。
“你懂不懂?生活本身就是艺术。”罗泽坐在沙发上穿好了一只袜子,再穿另一只。
“是行为艺术?”朱小旗说。
“当然是行为艺术,你把这些画毡,宣纸,乱哄哄的乱纸,墨盆儿,还有我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