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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山。”罗泽想了想说,笑了起来。
“你在黄山?我看你是瞎说,你就在市里,你躲在哪个朋友家?”安琴说。
“搞国画的人也只能上上黄山,总不能去登珠峰。”罗泽在电话里又说自己不是一个健康的人,是心理残缺者, “你别在心里总记着一个心理残缺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放在心里,残缺,你知道什么是残缺?残缺?现在残缺的人太多了。”
“我昨天又去教堂了。”安琴在电话里忽然转了话题。
罗泽觉得自己又清醒了一下,罗泽明白几乎是所有突然把情感转向宗教的人都在心里痛苦着,得绝症的人,家庭破裂的人,爱情上失意的人,社会上的弱者,最终选择宗教不是一个信仰问题,而是一种需要,像饥饿的人需要粮食,健康的人需要性一样简单明了。
安琴的这种需要,完全是因为自己,一是心里痛苦,二是家庭破裂,三是爱情失意,有这三点不如意的事的人信仰宗教也挺好。罗泽在心里对自己说,停了好一会儿,罗泽才说:
“愿你幸福,教堂能给你幸福当然好。”
“你也跟我去去教堂好不好?我要你去。”安琴在电话里说。
“我不去。”罗泽说:“安琴你还不知道我,我是不要负任何责任的人,信仰也是要负责的,我要的是自由,什么责任也不负,我不要责任。”
“等你回来我送你一本《圣经》好不好?”安琴说。
“我有,书架上就有,你拿去,我的东西你都可以拿,我就是没有婚姻可给你。”罗泽说:“我的身体你都可以随时拿走,全部或部分,都可以。”这话一说出口,罗泽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他们之间还会有*?还会重新好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罗泽马上又说。
“说真的,你到底爱过我没爱过我?”安琴终于又来了。
“这个……”罗泽迟疑着,他想应该把电话放下了。
“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做呢?咱们做了多少次?数都数不清,而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哪一次不听你的?你是不是在欺骗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安琴说:“是不是从阿尔卑斯山餐馆那天开始,朱小旗也是个坏家伙。”
罗泽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性是什么呢?性既然是两个人都享受的事,那就不应该再谈别的什么。
“这种事从远古到现在都有,都只是两个人的事,不,都不是一个人的事?”罗泽的口气有几分像是在给学生分析课文了,只是口齿因喝酒而变得有些笨拙。说到性,安琴可以说是罗泽的学生,从小学一年级教起,现在安琴可以说是本科毕业。罗泽笑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你笑什么?你笑我?是不是笑我?”安琴在电话里问。
“我没笑,没笑,真没笑。”罗泽说。
“我还不知道你?你笑我自杀?”安琴说。
罗泽想放下电话了,他觉得自己一旦知道安琴没事就可以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他想喝水了,口渴得厉害,他必须要喝水了,他看看桌上,看看旁边。
离家二十多天,罗泽天天都在想安琴会不会出事?会不会死在自己家里?自杀?用另外一种方法?这下他可以放心了,但罗泽觉着自己是在搬动一个极易碰碎的东两,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么想着,罗泽忽然又说:
“信*是件好事,所有宗教都教人向善。”
“我带你去教堂好不好?”安琴在电话那边马上又兴奋了起来。
章节53
53。爱情太累只要欢愉
罗泽想要放下电话了,只是不知道该找出一个什么理由,比如说厨房里的水开了,比如说进来人了。罗泽又看了一下表,这时都已经是子夜时分了,罗泽的酒劲在慢慢慢慢消失。
“你是不是又有女人了?就在你旁边?”安琴在电话里忽然问,口气十分凛冽。
“现在没有。”罗泽就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喝完酒躺在顿珠怀里的那种感觉,罗泽这时候又开始头疼。罗泽一般很少喝二锅头,他平时只喝三种酒,茅台、五粮液和汾酒。
“没有,我喝多了。”罗泽说,想想又说:“咱们已经结束了。”
“别说这些,你睡觉吧,现在就睡。”安琴在电话里说。
“我的生活离不开性,不会有别的。”罗泽说性这种东两连那个人都说不清,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对,叫弗洛伊德,这种事连弗洛伊德都说不清。
“你是不是又有女人了?她是谁?”安琴又问。
“没有,要是有,也只是性。”罗泽说。
“只有性?就没一点点爱情?”安琴说。
“对,我就是这样,只要性。”罗泽说。
“泽泽,你骗谁?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只有性,就没一点点喜 欢'炫。书。网',没一点点爱情?”安琴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罗泽可以感觉到安琴激动了。
罗泽语塞了,脑子像是彻底清醒了,想了想,才又对电话那边的安琴说人和人发生那种事当然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定要十分喜 欢'炫。书。网'对方,不喜 欢'炫。书。网'怎么可以接受她的身体?肯定是喜 欢'炫。书。网',不喜 欢'炫。书。网'的话也不可能把自己给了对方,是喜 欢'炫。书。网'。
“泽泽你说清楚一点,什么是喜 欢'炫。书。网'?喜 欢'炫。书。网'是不是爱情?”安琴说。
“我现在也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了?但我明自我个人是不要爱情只要性。”罗泽觉得自己应该结束这次谈话了,再谈下去,也许会出什么事,再说自己也太口渴了,实在是太渴了。
“你喜 欢'炫。书。网'过我没有?你说说看。”安琴又说。
“我要喝水。”罗泽说。
“我想你肯定是又有了女人了?她是不是在北京?”安琴口气变了。
“你说谁在北京?”罗泽对电话那边的安琴说:“我在什么地方不重要,但有一点重要的是一个男人一生是离不开性的,而我和其他男人的不同之处是我只要性而不要别的。”
“你在北京还是在黄山还是就在咱们市里?”安琴义问。
“你别管我在什么地方,我即使有了女人也只是性,只是性的欢乐,别的什么都不会有,无论是哪个女的,我给她快乐她给我快乐,大家只是为了快乐,就这些,我不要爱情,爱情太累。”罗泽继续说自己的话:
“爱情太累!我不要结婚!不要!”
“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了!”安琴又问。
罗泽觉得自己的这个电话打错了,不应该打。
“你说,罗泽!我要你说!”安琴在电话里像是哭了起来。
罗泽忽然对着电话“啊呀”了一声,说厨房里水开了:
“我得去厨房了,我要喝水。”
“泽泽你是不想说话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别说水开了!”安琴说。
安琴说这话的时候罗泽有些发窘,喝酒的人,脑子一旦清楚过来,就总是发窘。
“水开了,真是厨房里的水开了!”罗泽说。
“让那个女人去做,她就在你旁边,让她去做!”安琴在电话里说。
“哪有女人,就我一个人。”罗泽大声说。
罗泽听到了黄小石在厅里笑,尖声尖气地笑,罗泽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黄小石还在厅里看他的电视,一边吃着白天买回来的筒装薯片,黄小石有吃夜食的习惯。罗泽打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到黄小石在那边嚼薯片的声音。黄小石的老婆这两天去了天津,去看她的母亲。她对黄小石说趁着有罗泽陪着你,我也得看看我老妈,别让我妹妹离婚的事气坏了。
“水开了!”罗泽说他要喝水。
“你有新的女人了!”安琴在电话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