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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2 / 2)

她仿佛又回到人间烟火之中。这里的一切虽然俗气,但却那样的生动亲切。

可是,她却又忍不住地去想念草原,想念那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知道,她将用一生来回忆她心中的那片草原,那份爱。

走进一家小餐馆,她才觉得胃早已空了。她点了一大碗面条,坐在角落里等。

一个女人哈着嘴,对男的说:“我真服了你,吃那么多辣,不怕你的胃会辣穿?”

“这点辣算什么?我吃过比这还辣几倍的呢!”男的说。

安琴侧过头去,原来他们正吃着一大盆沸腾鱼片,看来是加了辣的。那男人也唏哈着,看他的样子,也是怕辣的吧。但他仍吃得津津有味,一副英雄模样。

江南,并不是辣椒产地,江南人也并没有吃辣的习惯。但最近几年,却风一样地流行起吃辣。想来,人们都在追求刺激,追求一种沸腾的感觉。

如那个一看就知道不太会吃辣的男人,却在女孩面前,拼命地往嘴里塞加辣鱼片。也许,他知道这年头,一个不会吃辣的男人,不会给女孩造成一种沸腾和脸红的刺激。

辛辣是能让人感到兴奋和激情的食物。仿佛,爱情没有辛辣,便不能完成爱情。因为,每个女人都有对于辛辣的向往。

他们大口地吃辣,又大口地喝冰啤酒,让火辣辣的感觉升起来,又将火辣辣的感觉压下去。

女的嘀咕了一句什么,男的随随便便在起誓:“你放心,我会待你好的,永远不会变心。”

“一生一世,都不变心?”

“当然。一生一世!”

“那——你爱我吗?”女的开始撒娇。

“嘿,这你还不知道?”男的反问。

“我就是要你说嘛——”

“我不是说了嘛,我会永远待你好的。”

“我要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女的锲而不舍。

男的将一块鱼片放入口中,显然有些不耐烦。

怎地,一个“爱”字,就这么难以说出口?安琴用超脱的目光看着他们俩。两个人举着酒瓶喝酒的姿态极其相似,但他们不会觉得——只因为旁观者清。

那男人拿起酒瓶,汩汩地喝进几口,眼角一飞,说:“这年头,谁还会张口闭口爱呀爱的,酸不酸呀?”

女的嗔怒道:“就知道你不爱我,说一个爱字,就让你那么为难吗?还订什么婚呢?干脆退了好了!”

如果男的哄哄她,也许就过去了,可那男人偏偏动了气:“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在这儿瞎闹!”

“谁瞎闹了?你不是不爱我吗?还缠着我干吗?”

“到底谁缠谁呀?你话说得好听点好不好!”

只一会儿,一对恋人,便改颜相向,不欢而散。

刚刚还在说一生一世。

真是,一生一世?

谁能保证一生一世?

服务员将一碗又浓又辣的面条搬上来,安琴问:“我没说要辣的呀!”

“可你没告诉我你不要辣的啊!现在大部分人,都要吃辣的。”服务员解释道。

她只得将就。可那辛辣的感觉,真刺人心,呛出了眼泪。她忙从兜里寻找纸巾,却触及了一张软皱皱的纸——那张账单!

她将它展开,一种细碎而冷硬的回响,声音里不带任何喜怒哀乐。那一行电话号码和他的名字,已模糊难辨。冥冥中如有一个古老而诡秘的启示,不知谁给谁还债?

去巴黎前的那晚,刘总带着雨荷一起去上海和其他的模特集合,等待飞赴巴黎。

在国际机场附近的宾馆里,刘总开了两间房。那是紧挨着的两间房。那说明,这一晚她得紧挨着他,二人之间只相隔一堵墙。

他吃晚饭时,在手机里安排好了一切事务。所有的人,都在第二天早上直接去机场门口等,晚上不必集合了。

那个晚上,只属于他们二人。

雨荷知道,有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它一定会来。今晚,她已无从逃脱,再也不能。原本他们可以先和其他模特集合,并住在一起的。可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已是个很明确的暗示。

虽然,他从未在她面前为这份隐秘的感情,有过任何的命名。但这世上,又有多少情感是可以命名的呢?他们目前的感情是没有任何名目的。她知道,这种秘密的感觉,最终无法保密。它终会被揭穿。

她已作好了被揭穿的准备。

她不由得多喝了两杯——是故意让自己醉,还是借酒壮胆?

他淡定的神态,蕴含着傲岸和自信。仿佛,他能号令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不,他坐在那里,就是号令本身。那是一个得势的中年男人的魅力。那是被多少女孩所敬崇的偶像。

他的魅力,同样也令她折服。虽然,这份感觉,她绝不会认账。她和他之间,不会有“情”,也不要有“情”。他利用她的美貌,而她利用他的权势。或者,他只赏识她的美貌,而她赏识他的权势……一切源于一个“利”字。有利可图,二人才走在一起。他图她的貌,她图他的权势。

她又举起酒杯,可刘总及时阻止了她。他轻轻夺下她手中的酒杯,那神态完全像个长者。

“红酒劲足,不可多喝……我可不喜 欢'炫。书。网'醉酒的女孩!”那半真半假的语调,充满温暖的关爱。

他拿过酒杯,无意间,指背在她掌心一拖而过,她整个人颤抖一下——那最细微的动作,如静夜在门上轻轻一叩的余响,最让人震动。她只觉得脸一热,那灼人的热,蔓延着,自脖间耳背,直至全身……

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那分明是一份蓄锐待发的爱欲。

——她爱他?

一阵莫名的惊慌。这太荒谬!荒谬到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想转身而逃,逃出这份太强又太准确的直觉的纠缠里。

她仿佛明白了,一直来,她虽然不要有情,不承认这份感情,但她早已深陷其中——因为在乎。

她早已开始“在乎”他了。很多东西可以克制,但她不可克制心底深处对于这个男人的“在乎”。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心猿意马。

——而他,不动声色。他满意地笑笑,仿佛他已在她心里,装了一只放风筝的线轱辘,那根线,可以无限地放长,也可以稳稳地收短。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将她送至房内。自己却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怎么可能?

她斜躺在洁净的床上,仰首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灯玻璃被磨砂过,昏暗的光从里面透射出来,看上去,如一朵模糊的白莲。

那灯光原本可以很明亮的,可人们非得将它处理成如此暖昧不清。暖昧了,模糊了……才是一种生活的艺术?

她有些激动,是因为酒的缘故——红酒的力量,在于它汹涌的后劲。

蓦地,灯光灭了——

停电了!

房内一片漆黑空洞。

有一股奇异的灼热,在她体内流淌。此刻,叩门声轻响,如一份感应,在她心里划响一个美妙的音符。

魁梧的身影如号令一般立于门外。黑暗中,她辨不清他的面容,但她感受得到他的关切。她很想借着黑,扑进他怀里。但她只是让过身,让他进来。

“停电了,怕你害怕,过来看看。如果整晚不来电,这里应该会发电的。”

黑暗中,她嘟着嘴,咬着唇,带着一股酒后的蛮劲。但她只是往床沿上一坐。不动。

“哗啦”一声,他魁梧的身影在窗口明显了。窗外的天光照进来。

他是怕她怕黑,所以好心过来帮她拉开窗帘?

他在沙发上坐下,在昏暗中,燃起一根烟。那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那几欲令她心碎的陶醉!

她肆无忌惮地看向他,没有灯,她怕什么?她感受着他的心肠肺腑都化成气体,随着鼻息呼噜而出。在昏暗中,那气体在飘,无穷无尽地飘,没有方向地飘……。

窗外有风,那风声仿佛置身事外,吹得树叶嘶嘶微响,格外分明。

一弯新月在云朵后面悄悄钻出来,放出奇特的光,如半个问号,冷冷地伺候着。

他在等待什么?

如果不停电,他会过来吗?他这样明确的暧昧,是想延长朦胧期,还是欲擒故纵?

寂静主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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