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渊,我们才在一起三百多天,你怎么就抛下我一个人了呢?我还要看你一直写下去呢!我们还有很多个三百多日呢!你还有许许多多个三百多章节没有写呢!你不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小说吗?那就快回来啊……
安静的空房里,我呆了十多日,十多个没有澜渊的日子。
我知道,澜渊一定会回来的。只要我还在等,他就一定回来,,他不会放任我不管的。还有他的罐子,不小心碎了呢!
一个多月后,我抱着罐子。时隔以来,第一次走出这死寂的房子。屋外的阳光像是要将我的双眼刺瞎,根本无法睁开眼睛。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无法生活在这光明的世界了,我的眼睛无法在白日看见任何东西。直到我带上墨镜,一个昏暗的世界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将罐子拿到一个店里,是做古玩修复的。他看着我抱着一堆碎片,原本不想接这生意,最后我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他才肯帮我粘合罐子。罐子拿到手的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再一次燃起了光明。漆黑的罐子满是裂纹,仿佛一碰就碎,小心翼翼地将它包裹起来抱在怀中,走出店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小伙子!等等!等等!”
身后的中年男子又将我拉回去,将一叠红钞塞进我的手里。“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惜一切要粘合这罐子,但这东西可是邪物!这东西年代挺久,但本身不值钱,我也不该收你这么多钱。喏,剩下的钱你拿回去吧!”他将钱塞进我手中,我木然的看了他几眼,才走出店门。
临出店门,听他小声嘀咕着:“唉!碎成那样了还要粘起来,真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对,我中邪了。一个叫杜澜渊的邪。
明明知道他的罐子是骨陶罐,明明知道不该和他在一起,明明知道……
泪水疯狂地涌出眼眶,眼前浮现的,始终是那个带着清冷目光的男子。他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一启唇一回眸……
澜渊,对不起……我把你的罐子弄碎了,你会原谅我吗?我已经尽力将它粘起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我抱着罐子在那里呆了整整两个月。
盯着银幕上的网页看了许久,我才伸手拔了电源,收拾一个登山包,里面塞进了澜渊的几件衣服,最后将罐子一层层包好放在玻璃盒里,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又在上面垫了几件衣服。
离开书店,再无牵挂。
离开的那一刹那,我又想起了儿时在本家的日子。独自一人坐在书阁里,翻着泛黄的纸页。
骨陶,XX时期,已故之人心有执念,无法转生,特将骨灰烧成陶器,以作寄体。骨陶用于永生永世存留世上的器具,心无执念,陶器则不成。以骨陶作寄体的亡灵与常人无异,追寻自己的牵挂直到执念散尽,永生永世寻找,了却牵挂放下执念即可转生。骨陶碎,则亡灵归。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那个罐子,就知道了澜渊的身份……只是害怕承认,只是觉得,澜渊不会消失。
齐踏说得对,我知道,只是害怕承认……
那老先生似乎又在我面前念叨着:这是邪物……邪物……
阴阳道的我、齐踏、爸妈……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骨陶碎,亡灵归……
归何处?何处可归?
澜渊……澜渊……
一年前,有个瘦削的大男孩,笑颜微灿,“我叫澜渊,杜澜渊。“
一年前,有个人说,他喜欢我。他为我痛苦为我快乐着,他的眼里只装得下我一个。他曾温柔地亲吻过我,对我说他喜欢我。
“澜渊,我们去旅行吧!到哪儿都行,只有我们两个……”路过开放着孑然一身的龙爪花,我顿了顿脚步。
我记得澜渊跟我说过,他最喜欢这个花,他说这叫彼岸花,花生无叶,叶生无花。他说他喜欢彼岸花,因为从来都是孑然一身,花期虽短,却能一开就能开出绝艳,是世间最凄惨也是最美的花。伸出手掐断那青绿的茎,在指尖捻着。
“澜渊,送给你的。漂亮吗?”大步走出小镇,再无眷恋。
澜渊,我们终于可以一起走遍四海了!
每到达一个地方,我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拿出那满是裂纹的罐子,抱在怀中。它是我与澜渊最后的牵连,也是我最后的希望。安静的抱着罐子,安静的找个地方独自一人坐着,安静地和澜渊说话……
“澜渊,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呢?一个人看多无聊,我陪你一起看吧!”
深蓝的天,稀疏的星,我坐了很久。很累,却不敢睡,害怕再一觉醒来,又会忘了那人的容颜。收起东西,宝贝地装进背包,一步一步,走到下一个地方。我看过很多沿途的风景,很多陌生的人,很多美好的地方……我能够渐渐平复心情,忘记曾今有过的悲伤,回忆着美好的过往。
澜渊……开心吗?我们走过了好多地方呢!
澜渊……
澜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是纠结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失去过对我十分重要的东西或人,所以写不出来那种绝望的感觉。
☆、痴狂
七
每走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回想着澜渊的一切,回想有他的生活。我能够想象,在遇见我之前,澜渊一定也走过许多地方。他那么安静,也一定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想着心事,安静的休息。
精神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坐下就能睡着,即使是在梦里,我还是能够看到澜渊,那些澜渊存在过的过往,映在了脑海里。我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梦见澜渊,然而最不希望的,也是梦见澜渊。
他那痛苦却隐忍的表情,日日夜夜入我的梦。苍白的脸色,汗湿的发……以及颤抖的那一句‘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日日夜夜,都会从睡梦中惊醒,我害怕记起我伤害他的每一个片段,害怕再看到他因为而委屈自己的模样……害怕见到,却又害怕见不到。每次被惊醒,我都不敢再入睡。那双脆弱却自责的眸子,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穿我的心。
我走到一个地方,遇到一个面熟的脸孔,却无暇去回忆在哪里见过。擦肩而过,手臂被猛然拉住,我转身,是那个面熟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诧异,拉住我的手力道十分大。
“小齐你怎么在这?来这里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还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还以为是他……”我仔细打量了他,见到那么多匆匆而过的面孔,我似乎早已失去了辨人的能力。
“放开。”
许久不出声的嗓子有些沙哑,连我自己都不敢确信,那究竟是不是我发出来的。又或者,我还是不是我?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