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南蛏畲μ剿髯拧?br />
他找到了一些印刷的机器,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从仓库后门发出,然后越来越远。最近警方跟的很紧,田文西意识到已经打草惊蛇,老马蜂准备带着证据逃跑,再追就难了,想到这心里就很急躁。没想这时大意,被人反跟,发现的时候老马蜂已经在他身后,颌骨上狠狠的挨了一下,两眼发昏,牙齿和鼻子都酸痛,手里的枪飞出一个抛物线,落在一堆木箱的夹缝中,不好寻了。
田文西挣扎着站起来,一时间反应不了那么快,只觉得头发被人拉起,一柄刀架在了脖子上。
“把枪放下,否则我杀了他。”
老马蜂的声音在脑后传过来,田文西的视线逐渐恢复,知道自己被掳作人质,杨逸波举着枪正对着他们。
“我们已经包围了这里,你跑不掉的。”田文西呲着牙说,寻找机会脱身。
“闭嘴!”老马蜂毫不客气的加了力道,刀在脖子上留下个血窟窿,血顺着脖子流进领口,距离颈动脉只有那么几毫米。“照我说的做!”有一丝机会歹徒也会跟警察讨价还价。
田文西浑不在意,冲杨逸波挤挤眼,无声的对着他说:“我相信你,开枪!”
然而杨逸波的表现却十分怪异,他似乎慎重的考虑了很久,然后缓缓的垂下胳膊,把枪放在的地上。
“逸波!”
田文西着急的叫起来,老马蜂加力扣住他的气管,刀向上挪动了一下顺着动脉外侧划了一道血沟。
“踢过来!”老马蜂继续命令,杨逸波照做,看向田文西仿佛在看一个易碎品,这让田文西憋了一肚子火。
老马蜂挟持着田文西挪到枪的跟前,盘算着找准时机,推开人质去捡枪。田文西不依不饶,得到自由的同时也去夺枪,老马蜂虽得了先手,将那支枪搞到手,但也被田文西狠狠撞倒在地,翻滚了一身土。同时田文西这边也没捞到什么好处,被刺过来的刀划伤了手,开出半尺长的口子,血顺着衣袖往外用,看起来伤的很糟糕。
杨逸波在后面惊慌的叫了声文西,田文西哪里肯在这个时候罢休,顾不得伤就向老马蜂扑过去,接着一声枪响,他从来不觉得这声音这样的震耳欲聋,子弹在外套上留了个透明的弹孔,脑后第二声文西伴随着耳鸣的声音异常清晰,带着几份脆弱和惊诧。田文西心道不好,回身入目的景象让他惊呆了,连老马蜂踉跄的消失在那堆废箱子后面都没有在意。
胸口绽出一朵嫣红的花,染透了杨逸波的衬衫。田文西冲过去揽住倒下的搭档,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脱下T恤压在伤口上,血象千百只躁动的蚂蚁一样又将他的衣服也吞噬掉,红色不停扩大,也爬满他整个手臂。一面慌乱的止血,一面安慰着伤患,“会没事的,你挺住。”
杨逸波扯着极速变得苍白的嘴唇给了他一个笑,“文西,别费力了,我能感觉到,可是我有点不甘心……”
田文西收紧胳膊,把头拨到自己怀里,叫他别再说话少消耗体力,可他不听。
“你不会怪我自私吧?不会的,我相信,我真不情愿帮逸馨,我嫉妒她,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文西我喜欢你……”他犹自说着话,把心里的感受强硬的塞给田文西,田文西脑子被恐惧、害怕、悔恨和不知名的情绪占据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不知道除了最要好的朋友即将死去这个现实,心里突然亏空的那一块究竟是什么。他坐在血泊中,搂着这个说爱他的人欲哭无泪,仿佛这一刻生命穿过了一个过滤网,所有的喜乐温暖都被滤走了,只剩绝望。
“很久以前就……咳咳……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但我还是想,最后的要求,能给我……一个吻吗?”
……
安泉听着这种低声的叙述,声音哑哑的,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感觉却象是守着一枚随时会启动又随时会停下的炸弹。
“不管你怎么想,我吻了他。”田文西低低的说,“我碰到他的嘴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很内疚,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开枪,他明明有机会的,我相信他能够做到不伤害人质打到老马蜂,他是这么被训练的。他因我而死,我却连他最后一个愿望我也没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完成,我没脸面对逸馨也无法再付出感情,你满意了?”
最后一个问句他说的轻柔,仿佛在为幼儿园教课,结束时还要和蔼的问一声“你们听明白了么”。
讲完田文西显得十分疲累,没留机会让安泉提问,草草的洗漱,默默的躺上床睡去了。
安泉跟着爬过去,他想不出安慰的话,看着窗外淡淡的天光勾勒出田文西侧躺的轮廓,很有冲动挪过去揽住他,但始终没鼓起勇气。
12
12、线索 。。。
梦如期而至,田文西无力再去阻止那颗飞来的子弹,他抱着濒死的爱人,重复着他们的台词。
田文西闭上眼,胸腔里涌动的悲伤已经随着一遍遍的重演不见了,只残留了一点沉重。
他在梦里吻了杨逸波,杨逸波也回应他。
他说:“我也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我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甚至让自己以为只是一时糊涂,过了那段时间就会忘记。”
杨逸波笑了,笑的非常灿烂:“我知道了,谢谢你。”
场景象倒进水里的牛奶一样翻滚,回到了同租的房子。
“又不好好吃饭。”
“我一个人做什么饭啊。”另外一个自己懒懒的在一旁翘着脚。
“我出差又学了新菜。”
“诶!什么嘛,土豆丝和芹菜这么奇怪的组合,谁会这么做啊!”
“你要尝尝才知道啊。”
“喂!邋遢鬼,饭前要洗手!”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你又输了哦,自动认罚吧。”
“文西,你说我们会不会到了七老八十还一起打游戏呢?”
“我妹妹杨逸馨,我哥们儿田文西。”
“我妈叫你有空过去吃饭,恭喜你啊,可以抱美人归了。”
“混蛋啊,有异性没人性,陪我打一场,让我蹂躏蹂躏你算是补偿。”
“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文西我们还是等支援,喂,文西!”
田文西醒过来,一脸水。
外面下着雨,朦朦的,街道上有人撑着伞,有人没撑。
窗子没关,雨打的床单湿了一条边,脸上的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
安泉已经不在了,毯子叠的整整齐齐摞在枕头上。田文西揉揉头,最近警觉性差的离谱,任由这孩子来来去去竟然一点都觉不到。
居家穿的洞洞鞋里闪着微弱的光,这次的恶作剧水平不高,图钉塞这么满不被发现才奇怪。
田文西把图钉从鞋里磕出来,有个纸片跟着飘到地上,安泉的字写的很奔放:“我去了埋藏记忆的地方。”
嘁,酸!
这神出鬼没的能力警方都跟不上,想来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田文西把纸片随便一叠塞进口袋,决定先回警亭看看,再去找他。
脚刚迈进警亭就感觉到一阵强风袭来,前领导张牙舞爪的冲到面前。
“混蛋小子,不想混了是怎的,敢挂我电话?”
田文西瞪着眼睛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被小鬼拿走了,身上的这部是杨逸波曾经用的。
“呃,手机被盗……”
“骗谁呢,哪个贼偷了还帮你开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