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苏公子见谅。起先因衃染病,我们一行人已在司州耽搁数日,家中怕是早已忧心的上下不安。衃yu早点动身赶往下城,希望在暴雨倾盆之前找到歇脚之处。”燕衃起身,抬手躬身歉意的开口。
元玢脸上出现了一丝遗憾,不过见对方神sE焦急,实在是耽误不得,也不再强留。起身回礼道,“燕郎君一路保重,下次见面再痛饮。”
“一定。苏公子多多珍重,衃告辞。”温润的男子说完,便带着下人转身离去。
出了房门,方才上楼的仆从便准备抬手禀告,被燕衃眼神阻止。眸光扫到身后合上的雅阁门扉,示意他等离开这里再说。
元玢站在二楼的交窗前向下眺望,看到出了酒楼的燕衃三人匆匆忙忙的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随后一路疾驰着朝城门的方向奔去。眼中晦暗不明,手间m0着蹀躞带上悬挂的一把JiNg致的短剑,大拇指轻轻一抵,叮的一声响,利剑出鞘,露出寒如冰霜的剑身,在乌云密布的天际中显得愈加的杀意与冰冷。
就在李川等人以为他会立刻下令诛杀那谁之时,只听他平静道,“让北州的人仔细的查探一番这个名叫燕衃的马贩,他的祖辈经历,交往的好友官吏,家宅的妻妾下人都一一打探清楚。”
“诺。”一道低沉的声音落下,屋内像是飘过了一缕青烟,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李川上前两步走到沉思的元玢身边,踟蹰道,“公子怀疑此人...”
元玢并未直接回他,只因他自己心中也并无绝对的把握能确定什么。不过如今,仝从枫暂逃,不知下落。以仝易武的老谋深算来说,他必是提前已想好计划,准备将孙儿送出大魏。然而庙堂中的人八面玲珑,见风使舵,是绝对没有胆子敢行此之举。反倒是商贾,倒有些难说,他们J猾狡诈,只图自身利益,难免不会因钱财而铤而走险。
况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更让他觉得几率较大。仝易武当初选择叛国与北漠合作,恐怕并不简单仅仅因皇姐之事,他们之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交易?他是不是早和北漠达成协议,一旦事败,就让他们派人前来大魏带走仝从枫。又或者...大魏境内本就有他们的人?所以仝从枫才至今下落不明。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剑锋上划过,掩去眼中嗜血的光芒。方才所见的那位燕衃,身形高瘦,举止优雅,待人温和。看样貌,并不像是北漠人,但他的下人对他言听计从,抬眼间便恭顺静止,并非是一般的家宅才有的谦卑。特别是他身后的那位燕丰,行走间步伐缓慢有力,看似有些许的沉重笨拙,实则收放自如。武艺,怕是和李川不相上下。
若真是,倒也不错,不妨再将线放的更长一些。自从北疆之战过后,先帝赶杀过一批北漠的J细商贾。大魏,已很久没有再查过乱党异族。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