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杜映云很想开口,但想到先帝的那封密旨,又将话咽了下去。
元玢似乎根本未曾在意她的反应,停了笑,目光嘲弄轻视,冷声道,“不过一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离世之时,忧心乌敏学权利过大,若留苏氏在世,难保不会与他合谋让天下易主。他断定,朕自出生之日起,便被以太子自立的名义和苏氏分开,二人未曾相见几日,有何母子之情?他总以为苏氏不过一介草民,目光低浅,为富贵荣华何样不能抛弃?
他算计人心,谋划感情,为了元氏的江山倒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连临Si闭眼之时都未曾停止过。如此冷血冷情之人,你觉得他会收回赐Si苏氏的圣旨吗?”
杜映云见元玢将她的心思全部看穿,在他犀利尖锐的目光下,呐呐不言。合上眼眸之时,耳边听他继续道,“你们都以为苏氏空有美貌,才疏平平,行为粗鄙,不值相看。连先帝也是,假装诚心待她,却从未真心相信。可他,却未曾想到,苏氏并非是被他赐Si的,而是在他的密旨下诏之前,便已吞金自尽。”
“不...可能...”静太妃猛的睁开眼,望着他平静的面容,吃惊的呓语道,“她...怎会...”
元玢的目光中闪过各样的神sE,良晌,眸光终归于平静。无波无喜的说道,“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先帝曾在她幼年的时候救过她一命。对先帝来说,那不过是对身旁的随从动动嘴,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对她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温暖。
她自小寄人篱下,忍受闲言碎语。乌敏学虽平日待她尚可,但仍是为了一个九品县尉的职位,就打算将她嫁给当地的刺史做小妾。是她宁Si不从,加上姚氏的劝说,才让乌敏学打消了此事。后来,她在佛莲寺遇见昔日的恩公,对她柔情蜜意不说,还yu和她厮守终生,她信了。不过,待她进了g0ng,吃了几次暗地里的算计和时间的推移,才恍然发现,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虚言,一场骗局。
不过她蠢,她对先帝依旧痴心不悔,至Si不渝。甚至学会了刁钻与恶毒,幻成他希望看到的模样,愿意被他继续骗下去。直到先帝病重,她觉得该结束,也知道先帝一直不曾相信她,不信她对他的感情。她说‘她愿意拿命去赌,等到了下边,男人总会相信她的。’”
他讥笑的望着静太妃发愣的面容,寒声道,“先帝对的起天下,对得起元氏的列祖列宗,也对得起你。他曾留有遗言,让朕厚待于你。可他,对得起朕的母妃吗?他以为,他在听闻宸妃吞金离世之后,让御医拔去他头上的金针,他就赎罪了?”
元玢漠然一笑,挖苦道,“不知他到了地下,有何面目去见朕的母妃?”
杜映云张了张唇,没说出一句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让人难受的发痒,却又吐不出来。原来,真相b她想的更为残酷,眼见为实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她想起先帝曾经与苏莺蕊相视一笑的画面,不知现在想起,为何有种倾斜的错乱。这g0ng中,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好像从未看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