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她一听,挽住了我的手臂,“不远。”笑眯眯地说,“就在住院部。”
原来苏秦下午是来看朋友的。既然是同一家医院,他顺路把周爽带过去就好了,把我拉来作甚麽?脑袋里长坑了?
等到了住院部的VIP病房,我才发现,原来脑袋长坑的不是苏秦,而是我钱四宝!
我看着那间偌大的豪华的病房,僵硬在门口。
“啊哈,我来看你了。”周爽一笑,顺便把我给拽了进去。
床上那病人正在跟苏秦说话呢,听到声音转了过来,视线和我对上的时候,他明显地愣住了。
我把视线转开,不期然看见他脚上夹着木板打着绷带,身上套着病房里专用的病号服,蓝白条纹的,衬得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
几日不见的脸消瘦了许多,下巴也尖了。那双眼睛看到我,有一丝精光划过,可随后又归于无有,让我觉得这甚至是错觉。
“你怎么过来了?”苏秦过来扶住周爽,“医生怎么说?”
“很OK啦!”
“池总监,病情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微微一笑,“还好,你坐。”
“四宝,你也过来坐。”她拍了拍病床边的椅子。
嗯哼!周爽这家伙今天绝对是故意的!我钱四宝也不是那么好晃点的。
我手插在口袋里,“不用,我坐这就好,你们慢聊。”四处看了看,寻了沙发坐下来。我看你们还晃点我!
“四啊,不要那么无情嘛!来来来,过来这。”他走到了我身边,“有人憋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你,心里堵得慌呢!刚还跟这抱怨呢。”
池白浩脸一黑,“苏秦!”
“哎,我说是你了麽?就算真说的是你,你一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成什么样?”说完又转头对我说,“四啊,好歹人现在是你顶头上司呢,来看他你就干坐在那,这样不太好吧?”
“……”我不是自愿的不是啊不是!
他硬推着我走到床边,把我往那把椅子上按了下去。
泪!他和周爽要不要这么妇唱夫随啊!
周爽在身后揪了揪我衣服。
我怒。刚刚你和苏秦合伙骗我来我也就忍了,怎么还逼着我说话。我和他没话好说!
池白浩安安静静地看我,目光宁静。我不开口,他也没开口,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最后,周爽开口了,“池总,吃个苹果。”
池白浩还没接话,我手里突然就被塞了个苹果,“四啊,他不方便,你帮他削!”
“……”看着自己右手又被塞进了一把水果刀,我翻白眼,苏禽兽苏主编,池白浩伤的是脚不是手好不好?
“削吧!池总是病号,病号最大!”
我低头看手上这个苹果。我记得上次自己手受伤住院的那次,池白浩也是这么坐在我病床前,给我削苹果。那个时候我看着他淡淡削苹果的样子时,心里在想什么?
……
今天我也给他削一次吧。眯眼比划了刀子,开始削了起来。老实说,我不太会用水果刀,在家里都是直接用刨子的,所以削起来很慢。
总觉得被人盯着,才抬头却发现池白浩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把我看着。
看看看,看什么看?
直接把苹果递到他面前,“这一什么刀子啊?那么难削!不削了不削了!还有点皮,生吃抗氧化,防老!!”
他噗嗤笑了!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微笑……声……
咦咦咦?
房间里就只有他的笑声……吗?那两个聒噪的家伙呢?我左右看了看就是不见他们的身影。
“他们走了。”
“走了?”玛勒隔壁的,把我拐到这里就溜号吗?
他没再回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然后他往后一仰,明明坐着,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很好,你还知道要来。”
说得好像就是我把他踹进医院,然后没有一点愧疚的从不来看他有多不厚道似的。(难道不是?)难道我该来吗?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就那么端着跟我摆总监架子。别以为端总监架子我就怕,等你出院本姑娘早就辞职了!我也端着,我说,“你先听我说!”
他一愣,然后嘴角有了笑意,了然的笑意,说,好。
“我放在你家的那个奈良美智的娃娃,你什么时候拿来还我?!”
他的笑意凝固,淡化在嘴边,“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我郑重点头。
“那你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就翩跹而至,站在他的床边, “检查了检查了!24号,病情出现异常!”
“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他笑眯眯地看我,拿过我还在我手上的苹果,也不顾池白浩阴沉的眼光,咔嚓就咬了一口,“我可是池白浩的主治医生呢!”
我拍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个家伙就是在这里供职的=
“四宝啊。”他翻了翻病例,“你先出去吧,我要了解一下我的病人的康复状况。”
“你检查啊,我站在这里也不碍你的事。”我对他突然打断池白浩要跟我说的话很不满。再说又不脱裤子,有什么好怕我看到的?
【阴暗os:就是脱了本姑娘也不怕,看都看过了!】
“男女授受不清非礼勿视!钱四宝,亏你从小还是在二叔父他家长大的,怎么一点传统意识都没有了?出去!”
“你是要对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看到?”我最恼火他用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我了,才大我几岁啊,德行!
“那个传说中虐待他的医生,是不是就是你?”我又问了一句,把他晒在了当场。
他扭头看了池白浩一眼,后者肩膀一耸,摇头摊手。
“我虐待他?”他怒极反笑,“那好,你就留在这看我是怎么‘善待’他的。”
我皱眉站在一旁,看他掀了他的床单,然后敲了敲他的木板。
“这里还痛不?”
池白浩摇头。
“这里呢?”
继续摇头。
“那……这里呢?”明显不怀好意的声音。
池白浩脸色蓦地一白,眉头蹙了起来,咬紧牙关才冒出模模糊糊的一声“嗯”。
“哦,我看看。”神经白大褂又拿手按了几下,看到池白浩倒抽一口气了才颇为满意地说,“嗯情况有点复杂啊!”
“太过分了!他那里疼那么厉害,你还故意按那么多下!”
“这是需要。”他翻着病例,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得知道他的伤处是不是真的恢复了。”
口胡!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怎么?”他突然抬起头,诡异地笑着,“难道我们的四宝,心疼了?”
心疼你个大头鬼!
“我只是纯粹看不惯!”
“看不惯啊?”他摸下巴,“他是你什么人,让你觉得我这么对他会让你看不惯?”
“……”我可耻地沉默着。看向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当事人,他似乎坐直了身子,好像在期待什么。
他是我什么人?池白浩是我什么人?
“你说,他是你什么人?”面前嫡亲嫡亲的哥哥再次逼问。
“Ta是我喜欢的人。”
钱五车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摆手,我什么也没说。
摆完手之后,我就石化了。惊悚地看着一脸气定神闲地坐床上的池白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