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碧霞峰,他从文浩然的眼神里便能推知文浩然定是察觉了事情的真相,一直不敢与之相望。
文浩然冷着嗓子问道,“云华……事到如今,你是否还欠着我一个解释,师父那儿还等着我回话呢!”
炼缺闻言扑的跪倒在地,“师伯……都是师侄的错,是我一心想要寻回我爹爹,动了妄念,想从昊天镜里偷看爹爹身在何处,师父他……只是为了庇佑我,才……”
“我早料到是如此!”文浩然冷着眸子,“云华,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这种事情也能任由徒弟的性子来么,自己还亲自动手,还有你!炼缺!枉我一直信任你,在师父面前多次袒护你,你却这样不懂事,竟触犯门规,连累你师父受到门中责罚,往后你还要如何面对你师父?!”
炼缺哽咽着道,“我……都是我的错……弟子知错了……欲死之心不足以抵过。”
墨云华奋力起身,淡声道,“师兄,此事与你无关,你毋须同我父亲细说原委,既是我动用昊天镜,当然由我来承受责罚。”
“你?你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庇护徒弟,编出了那么个荒唐的理由,你当真想要寻过姑母?”
“从未想过。”墨云华回得坦率。
文浩然却是更气,“你的生身母亲你都从未想要寻找,却为了一个弟子的养父这般动用心思……你这是魔怔了么?!”
“这是我的事,毋须与师兄细说。”
“你!我是不忍看你陷落进去,走上了不归路!”
“师伯,”炼缺哀求道,“都是我的错,师父只是不忍我思念父亲,师伯你误会师父了。”
“哼!你们好自为之!云华,希望你好生记着我的话,莫走了姑母的旧路!”言罢,文浩然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文浩然素来随和,炼缺头一遭见他如此生气,竟还是因为自己,十分羞愧,默默跟在文浩然身后不敢吭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虐了一把华仔(扑哧,为嘛我就是觉得华仔这么搞笑捏,稀饭妹子?)
呃呃呃呃
小炼不懂事,长不大
让云华受苦啦
可是,有时候亲情和爱情就是这么奇妙是不小的时候,觉得爱情最大,愿意为爱舍身大了,突然发觉父母老去,哦,亲情原来是血脉里不能割舍的那一部分那份情那份爱
特别是当你的人生伴侣的情爱中也渐生了亲情之后更能理解到亲情的可贵和无私
无私其实就是和责任在一起的
所以说,人都是在变化滴
当然,我不是要为小炼开脱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奏是表达一下我自己哈在留云的付出之后,小炼的选择其实真实蛮艰难的怎么做其实都是不讨好滴,是不?
另外说,大家的留言让我好感动,有你们,我才能进步哇,咔咔
第88章 捌拾捌春意罢帘栊
文浩然步出了洞府,依旧一脸冰霜,冷声道,“炼缺,我看着你长大,自青莲真人当日在玉竹峰上将你托付于我,我便视你如己出。之所以在师父面前多次袒护你,便是看你心性通敏纯善,是个懂事的,你如今却犯下这等大错,只为寻你父亲便将你师父推入这等境地,云华是我姑母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我文氏留下的唯一亲人,你教我以后如何在师父面前为你说话,你倒是说说,你从何处得了昊天镜的消息,动了这等妄念?”
“恕弟子……不能言明……师伯……我爹爹为了我,不惜割骨做药,至今仍在归墟海底……我身为人子,不能在他膝前尽孝,寻到他便是我唯一能做之事……”说道此处,炼缺的声音忍不住哽咽了,“我爹爹他……身为青蛟,在归墟海底不问世事,清修两千年,原本渡过劫雷便能化作真龙飞跃九天,却为了恩人所托,消耗五百年真元之后不惜伤及自身替我医治眼睛……试问,我如何能置之不理?只是……只是……我并不知引动昊天竟会生出这么大的动静,从未想过要将师父牵扯到这件是非当中……是我疏忽大意,料事不够周全才招致了祸患……我心悔欲死……若能让师父避过这等责罚……我宁可双倍报应在自己身上,师伯……我……”
“好了!你现下说这些还有何用?”文浩然冷冰冰的说道,“你难道不知,止水峰这么多年,云华一直对你爱护有加,依他的性子,怎能对你视而不见,你若受到门中责罚,他怎会不挺身而出,你当他当日演武场之上的誓言都是儿戏吗?还是你当你自己当初所立誓言都是儿戏?!”
“我……”炼缺哑口无言,文浩然说得没错,这么些年,墨云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依着自己当初所立誓言而为,从不违背,反观自己呢……
“师伯,我知错了……你责罚我吧……”
“我责罚你作甚?你又不是我徒儿,云华如此费心护你周全,我罚你有甚意思?若说谴责也该是你自己的良心!”文浩然失了往日的温柔随和,一字一句如同冰刀一般直戳进炼缺的心窝,叫炼缺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你起来吧,该说的我也说完了,将你的护山阵令牌给我,我还要回山替云华炼药!”
炼缺掏出禁制令牌双手奉上,文浩然抽走令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炼缺满腹心事回到石室,墨云华见之,关心道,“炼儿,你这是怎么了?”
炼缺摇摇头,“师父……弟子无事,文师伯拿来的药想必是他特意为师父炼制的,弟子替师父敷上吧。”
“嗯。”
炼缺褪了墨云华的衣衫,换上了文浩然拿来的药膏。文浩然本是木灵根修士,木灵气主生发,他修行至今最擅长疗伤,炼制出来的疗伤药膏自然是比墨云华自己炼制的要好。这药膏药性清凉,刚碰上伤口,便祛了红肿,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勾刺留下的孔洞,乍看之下令人背脊发麻。
“师父……这伤口将来会留下疤痕么?”
“留下伤疤也是门中为了警醒那些犯戒的弟子莫忘前错。”墨云华淡淡答道,自抹上了文浩然送来的药膏,他背上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清淡了些。
炼缺抚着墨云华背脊两侧完好光滑的肌肤,哀声道,“若要留下这样骇人的伤口,教弟子日后如何能安心。”
“炼儿,”墨云华神色平静的看着炼缺,眼里无一丝一毫的怨怼,“事情已经过去了,为师并没有怪你,那日,为师在你梦中亲眼见到留云承受那割骨之痛,实为不忍,你毋须太多自责,明白吗?”
“可这伤口……”
“你修行至今,难道连个皮相都还看不穿?”
“师父教训的是……只是,师父之痛弟子不能忽视,此生一定要想办法医治了这伤痕。”炼缺神色郑重。
因墨云华背脊受伤严重,无法自行打理,炼缺须得时常替他换药更衣,日夜常伴左右,累了则傍着石台边靠坐着浅眠一会。墨云华恢复缓慢,伤痛依旧折磨着他,因目前仍无法起身打坐调息,体内灵元得不到补给,日渐消瘦,炼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每趁墨云华熟睡时便忤逆了墨云华之意,抓住墨云华的手腕往墨云华体内大量注入真元。
他心知墨云华的内耗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修补好的,没得一二十年难以复见当日风采,虽然这些天他常常遭到墨云华斥令,不许他灌输真元,却仍旧屡屡趁了墨云华睡熟之时输入灵元替墨云华滋养经脉,见着墨云华因为得到灵元滋养稍显好看了点的脸色,他心里的负罪感才能减轻了一点儿。
如这般,他只得在得闲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