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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  作者有话要说:

☆、哀默心死

短短几步的距离,却让一个性情乖张多变的高大男人望而却步。

云双罹怔怔地望着那张思念了十几年的脸,却在唾手可得之际踟蹰着不敢上前,他怎么也没想到兄弟两人的再次相见是以这种方式,如果时间倒退到几个月前……想到这里,他自嘲地低下头,一手撑在屏风上一手捂着脸庞,笑容艰涩而愁苦。就算换到几个月前,在不知道银首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以自己的性格,怕是会做的更加过火吧。

“宫主。”

李游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来回现实,他偏过头无声地询问什么事。

“右护法来了。”

闻言,云双罹哀愁的眼眸顿时被怒火取代,大概是逃避的心理在作祟,他甚至没走进内室去看那让他魂牵梦绕的人,转而离开房间准备问颜如玉的罪。

“宫主,你……”回来啦!颜如玉老远便看到云双罹的身影,喜形于色,然而还没等他走进却得到的是男人充满怒火的一掌,他来不及闪避,只得硬生生接下那蕴含浑厚内力的火云掌,顿时身体倒飞出去,口里喷出一口鲜血。

“宫主?”颜如玉忍着痛撑起身体,一手撑地一手按着胸口,面色因疼痛而显得有些苍白,他眼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看向云双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哀愁与卑微的祈望。

“你还知道我是宫主?”云双罹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然后蹲下身,左手掐着他的下巴将他往自己身边带,动作粗蛮而狂躁。

颜如玉被迫仰着脖子,扼着下巴的力道大的让他感觉生疼,甚至耳边能听到下颌骨咯吱咯吱的闷响声。因为角度的缘故,他望向云双罹的眼睛半眯着,眼里充满了惊恐的色彩。云双罹身上的气息冰冷而窒息,让他忍不住心生恐惧,而那双冷漠如看死物的眼神更是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曾以为他对宫主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而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却瞬间击破了他十几年的幻想,之前的自以为是如一根刺深深扎进心里,那些愚蠢的行为和不切实际的念想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卑微,可笑他一直贪恋着宫主给他的温暖,甚至自欺欺人的甘之如饴。

“是……属下僭越了。”十几年的情分,在这个心冷的跟石头一样的男人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就像十几天前那场荒唐的性事见证了他的坚持如敝屐般不堪一击。他所有的坚持与信念就像一场笑话。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云双罹用大拇指摩擦着他的嘴唇,若有若无地挑逗着他的神经,脸上的笑冰冷而邪魅,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一点点将人的心魂摄食。

兀然清醒的颜如玉悲哀地发现,曾经在他眼中最温暖迷人的笑容不过是被爱恋蒙蔽了心窍所产生的错觉,可笑他还一直当宝似的炫耀,世间最不幸的真相莫过于此。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望进男人眼底的眼神却渐渐透露出一丝绝望,而一直深藏在心底的不甘也因此放大,情绪剧烈波动,神情也变得有些疯狂。

对于男人冰冷的问话,颜如玉没有回答,反而壮着胆子自暴自弃地问道:“宫主,你有喜欢过我吗?”

云双罹的眼里出现了一丝不耐烦,见此,颜如玉眼里的哀切更甚,急忙开口制止了他即将发出的声音,语气微微颤抖,卑微地带着哭腔又补充了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心动。”

云双罹这才稍微正视他的眼睛,盯着那副卑微祈求的可怜模样看了半晌,而后嗤笑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嘲讽地道:“如果是指j□j的话,倒是有那么一次。”

闻言,颜如玉眼里露出惊喜的色彩,虽然只是在j□j上对他动过心,但那是不是也说明,他其实能引起宫主的情绪变化,他其实……

然而,还未等他想的更多,云双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沉入低谷:“你不是一直希望本宫回应你的感情吗?好啊,如果你辞去火云宫右护法一职,本宫相当愿意你入住东厢阁。你觉得呢?”

“这……就是……答案……吗?”颜如玉失神地望着他,如果说十几天前想通后虽然觉得痛苦但心还没有死,只要宫主不明确拒绝他,他会一直这么希冀下去,那么现在却是哀莫大于心死,因为他的奢望与期许从来都不需要答案,他的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明明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偏偏颜如玉却莫名地感觉到一阵轻松,整个人仿佛突然卸下了包袱,空虚而无力。忽然,他又吐出一口鲜血,脸顿时煞白几分。

李游默默地走过来,向云双罹为颜如玉求情道:“宫主,不知者不罪,右护法毫不知情,虽然性格有些过激但全都是因为您,还请宫主从轻发落。”

云双罹并不是一个被情绪掌控的无理智者,虽然心里因为银首的事情而恨不得杀了颜如玉泄愤,但颜如玉从小便跟在他身边,对火云宫衷心耿耿不说,对他也算情之所至,所以这么多年来自己才一直容忍他在身边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只是这一次他做的实在过分,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整出这么多幺蛾子!他承认如果银首只是银首,而不是他寻找多年的孪生弟弟,他恐怕最多就让颜如玉面壁思过几日,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颜如玉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如果不做点什么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李游察觉云双罹的表情就知颜如玉要受些罪了,不过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若是按刚才宫主毫不留情对绿尧下死手的情况,颜如玉想逃过这一劫,很难。

颜如玉听到李游字里行间为他求情,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而宫主身上冰冷的气息也随之稍微淡了些,他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解,但也知道自己刚才性命绝对堪忧。他望向李游,试图让对方透露给他一点信息。

李游抿着唇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看向了云双罹。

颜如玉重新将视线落在云双罹脸上,忍着心口灼热的疼痛,道:“宫主,是属下自作主张,请宫主责罚。”

“别急,罚自然是有的。”云双罹嫌弃地将颜如玉推倒在地,那表情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颜如玉神色木然地趴在地上,似喃喃自语地道:“谢宫主。”

“说说,你在火云宫当了多久的右护法了?”云双罹拍了拍手,漫不经心地问道。

颜如玉捂着胸口,呼吸困难地答道:“属,属下当右护法已有,有六年了……”

“六年,这个数字挺吉利的。”云双罹懒懒地笑了笑,而后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你没沾到多少福利呢。”

“属下做事不够沉稳,还请宫主……”说到这里,颜如玉不由得咬紧牙齿,闭了闭眼,违心地说道,“请宫主将右护法一职交给有能之人。”

“啧啧。”云双罹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话,眉毛微挑,而后话锋一转,神情不悦地斥责道,“右护法当的好好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呢?若是被宫里其他人听见了,指不定以为本宫在虐待你,本宫是那么昏庸无道的人么?”

云双罹一向阴晴不定,若是放在以前那个眼里只装得这个男人的颜如玉,肯定没有多少惧怕的情绪,然而此刻绝了心思、看的和想的都比以前清晰了不少的颜如玉却脊背发凉,心里顿生不安和恐惧。而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当局者迷和旁观者清的差异这么大。一想到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狂行为就无比汗颜,然后窘迫地想到,他竟然能一直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也不知是他幸运还是命硬。

不知所谓者胆大包天,知所谓者胆小如鼠。看清形势的颜如玉表示虽然胆小如鼠有些窝囊,但保命要紧呐,尊严神马的在宫主面前都是浮云,他还是脚踏实地一步步来吧。还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反正伸头缩尾都是一刀,还是干脆利落点吧!

“属下全凭宫主吩咐。”颜如玉视死如归,粗着脖子道。

云双罹双眼微眯,虽然欣慰于颜如玉这种脱胎换骨的改变,但该罚的始终要罚,何况……跟风雨楼之间的恩怨迟早都要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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