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陪你借酒消愁,就这一杯。”银首翻了个白眼然后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放下了酒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兄弟我听听,看值不值得你这样?”
“嘿,你什么时候转性了?”男子闻言哈哈大笑道,引来旁人侧目而视。银首皱了皱眉头,最终选择了无视。
“爱说不说,我走了。”银首干脆利落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别!”男子闷声叫道,然后趴在桌子上,神情有些郁闷,不过他那张脸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太过粗狂,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那娘们儿见一个爱一个,昨天碰到一个长得像个小白脸的小子,然后和我掰了。”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就因为这个把自个儿整成这样,你也好意思。”银首看向男子的眼神是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嘁,就兄弟你行,视女人如衣服……”男子嘟囔着道,然后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大家是只顾着消愁一夜没睡了,男子喃喃地说了几句话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银首无言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接下去该怎么做。
不过很快就不需要他操心了,因为专门有人来接,不是,是抬这个男人回去了。何建当时说过他有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而且两人住得也比较近,看刚才这男人熟稔的口吻,应该就是他吧。心里想着,他决定暗中跟着这个男人。
“何大人。”来接男子的应该是他的两个下属,他们朝银首行了个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扶起男子走了。
与何建交情较好的男子名叫叶兴,银首眯着双眼注视着三人的背影,然后结了帐跟着下了楼。
一路尾随着那三人走了半天的路,路上的人也逐渐少了起来,而且每个人的表情不再那么随便,做任何事都有条有序,而且都带有目的性的来去匆匆。
何建既然与那男子是好友,两人的职位又相当,那么自己一路跟过去应该不会出问题。过了一会儿,前面似乎有人守着,扶着叶兴的那两人似乎说了什么,然后守卫便放他们过去了。银首在原地踯躅了片刻,在脑海中想了想何建所说的暗号,然后神情自若地走了过去。
“青山遮晚霞。”
“红叶舞山秋。”
那人原本看都不看他,闻言却转过头看向他,并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眼里露出古怪的神情。银首也看着他,只不过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怎么了?”
“请进。”那人似乎没找到他身上的破绽,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神色恭敬地道。
银首深深地瞧了他一眼,然后神情自若地从他身边走过,只不过心里却将那人刚才的反应记下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那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银首边走边想,直到跟着叶兴三人到达目的地,银首才知道为何那人露出古怪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行踪暴露
叶兴三人刚走进院子里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扶着叶兴的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何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只脚准备跨进门槛的银首猛然顿住了身形,从其中一间房走出来的那人异常熟悉,可不就是他现在正伪装的人——何建!来不及多想,他身体一旋,然后顺势躲到了其中一根粗壮的石柱子后面。
“何大人。”叶兴的两个下属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过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两人还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怎么了?你家大人又跑出去喝了一宿的酒?”闻到叶兴那满身的酒味,何建皱着眉头说道。
“……”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疑惑更甚。
见他们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何建眉头皱得更深,语气也有些不悦:“不能说?”
那两人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这位何大人不仅是自家大人的好友,而且身份在宫中也不低,他们得罪不起。两人用眼神迅速交流了一番,然后其中一个人开口,迟疑地说道:“何大人不是刚与我家大人分开吗?”怎的问这么奇怪的话来?
闻言,何建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本想呵斥两人无中生有,但转念一想,这两人不可能挡着他本人的面扯这种谎,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于是,他神色一整,表情有些严肃地道:“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与我从头到尾说一遍。”
而这边躲藏在石柱后面的银首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暗道一声坏了,两道眉毛微拧,脑海中思绪万转。
他明明将何建杀了,为何何建本人还会出现在这里?就算何建侥幸不死,他回到火云宫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将所发生的事情上报给火云宫的人吗,为何到现在还无任何音讯,难道是想让他自投罗网?银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本已死了的人还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而另一边的气氛却开始紧张起来。
“你是说今早上我和你家大人一起喝酒过?”何建冷着脸色问道。
“是……是的。”说话那人被何建身上的冷酷气息所震慑,他的眼睛眨了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呵,谷里似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呢。”何建双眼微眯,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大,大人?”那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眼睛睁得老大,脸色陡然一变。
“能够易容成我的模样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这条小老鼠似乎不简单呐。”何建冷冷一笑道,“吩咐下去,密切注意周围的人,一有异常就汇报给我。”
“是。”那人点了点头,将叶兴交给身边的人,然后领命下去了。
摆了摆手,让剩下的那个人将叶兴送回房间,何建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然后大步走出院子。
待那很可能是真的何建离开后,银首在石柱后停留了片刻也悄然离开了。他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观察了刚才那个何建的一举一动,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他杀的那个何建是假的!
如果他杀死的那个人是假的,那他为何要扮成何建的模样。他杀的那人又是谁?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假扮何建的那个人必定对火云宫很熟悉。
银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然后在最开始便跳进了火云宫的人挖好的陷阱,原本很简单的局面如今却变得有些复杂,真真假假、扑朔迷离,身处这似阴谋似陷阱的局中,银首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何建的伪装肯定是不能用了,谷里的戒备比之前更加森严,每过一个关口都会有特殊的暗号对接,这让他的行动步步为营。谷里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勘察,越往里走戒备越是森严,那么火云宫宫主应该是住在最里面。楼主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显然考虑到了情报落入火云宫宫主手中的情况,这样的话倒是不急着冒险潜入宫主的身边取回情报。而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潜伏起来,直到守卫开始松懈时再悄悄潜到火云宫宫主身边。
银首被封为风雨楼金牌杀手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危机四伏的火云宫大本营内,而且还是对方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的情况下,他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谷内守卫松懈的时刻。
一连几天过去,戒备越来越严,但侵入者的影子也没有看见,这让何建的脸色难看无比。
何建作为情报阁副堂主,却连一个潜入火云宫的小老鼠都抓不到,这不仅是对他的讽刺,而且还会让别的堂看他们的笑话,当然最主要的是情报阁正堂主那一关就过不去。堂主很少处理宫内事物,大多时候都是交由他在管理,因此火云宫的安全问题基本上就落到了他的头上。而现在,他办事的效率显然受到了质疑,甚至从侧面反应了堂主的看人眼光不准。
何建虽然刻意将此事转向暗中,然比以往戒备森严的状态只要脑子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果然第二日,很少出现在人面前的正堂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谷里的戒备突然森严,出了什么事?”堂主是一位中年俊秀男子,一身乳白色的衣衫穿的比较正经,脸上的表情温润文雅,给人一种书香气息。只是他懒懒地坐在座椅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一样。
“昨日谷里钻进来了一只老鼠,目前正在盘查中。”何建神色严肃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