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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1 / 2)

>王子默听了哭笑不得,这是最基本的官场知识,她却一脸纯真好无所知,只好低声与她解释:“王县令是总管一县行政长官,亳州是年产九万石粮食的大县,所以王县令是从六品文官,这从他的官服‘补子’也可以看得出来,他胸前衣服上绣得是黄鹂。赵营千总官服前胸上绣得是彪,为正六品在外武官,赵营千总比王县令官大半级。但王县令是本地主官,赵营千总是带过来客住,所以与王县令平等而坐。”

原来还有这许多讲究,初次与官场打交道的覃小贝很不适应,这庞大系统的次序花样实在也太复杂了。

大鸣朝官分九品,以一品为高,每品又分正、从两格。官员常服在前胸后背处分别装饰一块方形饰有鸟兽的图案,称为补子,补子上文官绣飞禽,武官绣猛兽。文官一品到九品分别为:仙鹤、锦鸡、孔雀、云雁、鹭鸶、黄鹂、鹌鹑、练雀等;武官一二品为狮子,三四品为虎豹,五品为熊罴,六七品为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民间百姓戏称“大小官员坐满堂,珍禽异兽爬全身”。

覃小贝悄声再问:“那我爹爹又是几品官呢?”

王子默看着覃小贝,认真渴望的样子实在不象是开玩笑,而且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只当是富贵子弟不辨麦稻吧,于是耐心地对她解释:“你爹爹是当今皇上爹爹的兄弟,封爵为亲王,是当今天下最高的爵位。爵位是尊号,不是官职的等级,一般没有行政职务,但你爹爹实封南京,所以南京府的行政军政一并总领。官服上绣麒麟。”

原来这样,自己的爹爹血缘上是皇亲国戚,实际上是地方诸侯,不这此次调离老巢而进北京,连覃小贝也嗅出几分吉凶未定的气息来。哎,皇上也是吃饱了撑的,无事调什么调呀,就让王府再在南京驻守几十年,让自己快快活活做几十太平郡主多好!

正说着,对面的王县令已经手持景泰蓝酒壶,亲自为四人一人注满春酒,自己带头高高端起,高唱贺词为郡主光临接风,众人一并喝光,只有覃小贝只舔了一舔,便把杯子放下。

赵营千总是武夫,胸中憋不住话,看到覃小贝依旧满满的酒杯便大声嚷道:“这酒是王县令从城中亲自搜来的五十年陈酿,论年段比我们在坐的每个人都要长,郡主不喝实在是可惜了。”

王县令含笑不语。覃小贝、王子默低头来看,果然白玉杯中的春酒,观之色清如水晶,闻之香纯如幽兰,再轻呷一口入唇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果然比往所喝的任何佳酿还是醇美三分。

好酒!覃小贝也禁不住三口饮光。

王县令再为众人继满,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这五十年的陈酿春酒,整个亳州也就仅存这一坛呢。当今皇上喝的极品春酒,也不过是三十年的老酿。”

“皇上也喝这个酒?”赵营千总首先表示半信半疑。

“那是当然,王某不敢诳语。就在十年前,当今皇上的继位庆典上,乡梓本地的阁老沈理,把家乡的‘春酒’进贡给朝廷,皇上饮后连连叫好,钦定此酒为贡品,从此春酒亦得名贡酒,亳州年年进酒亦成惯例。”王县令语气舒缓地娓娓道来。

覃小贝慢慢开始王县令,此人三十五六,胖瘦适中,为人和善,体态风雅,谈论起来,旁征博引生动有趣且不露声色,难得的低调从容,不象一个主政官员,倒象一位书院文人。当然,鸣朝的文官差不多都是文人,但王县令更像文人。

赵营千总尝得妙处,举杯牛饮,一倾而光,催着不断加酒。前三杯过后,换作小役旁边添酒添茶,滋滋喝过几大杯后,赵千总呼叫不过瘾,叫小役换上大碗,满满倒上。待举碗灌了咚咚咚一口气唱干了,让小役再倒再饮,连唱了三大碗之后,打了个酒嗝,暂且停下酒碗,瞪大眼珠回味着,突然道:“咦,换作大碗生,这酒的滋味如何变了?难道这陈年春酒还讲器具不成?”

王县令和王子默都笑了起来。原来王县令实在心疼五十年的佳酿,见赵营千总换了大海碗,便使眼色让小役换了五年春酒倒,王子默看见也不说破。让赵营千总连饮了三大碗才觉出有些不对。王县令笑着道:“酒者,天之美禄也。禄者,福也,似你这般不择其香,不辨其昧,不思其品,不探其趣,来者不拒,只顾牛饮,哪里有一丝惜福的样子,便是这五年春酒也是被糟蹋了。”

王县令说本地规定,凡陈酿十年以上者,必用青瓷小杯,二十年以上者,必用天然白玉杯,方显爱粮惜物之美德。

赵营千总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欲换回小杯喝陈酿,又些犹豫,最后拍拍桌子回头对小役道:“还往大碗里痛快的倒吧,百般讲究总不如一个痛快了得。”

众人不觉大笑。赵营千总也不避忌,自顾自畅饮起来。赵营秋是定远将军部下亲信,近期带兵客居亳州,有勇力不多思,对走皇亲国戚攀爬路线也毫无兴趣,所以席间反倒成为最放得开之人。此次见得好酒,连喝十几海碗,也有些醉了,撑着又饮两碗,实在支撑不住,拱手作揖,口舌不清地连表歉意,让亲手扶着回营地休息去了。

王县令望着赵营千总走远,心疼地说:“二十斤五年佳酿啊,都是上好稻米所制。古人云,以糯酿醉人者为君子,以腊酿醉人者为中人,以巷酿烧酒醉人者为小人。他虽不能赏酒,我却不能做小人。”

王子默问:“赵营千总来亳州多久了?”

王县令道:“从合肥带了千余人过来,驻本地已近一月了。”

王子默问:“亳州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驻军来防?”

王县令叹了口气说:“亳州原来良善之地,只是这两年来有些躁动,尤其是今年春夏之交发生了一件奇案,鬼鬼神神蛊惑人心,无知小民跟着聒噪,局势才变得有些险危,上月赵营千总领兵过来弹压,情况已完全稳定。现在亳州虽然不敢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倒也重新天下太平,几个小虫野外鸣叫亦不足为奇。”

“哦,是什么样的奇案?”一直抬头喝酒,闷头吃菜的覃小贝又禁不住好奇地问。王县令备下的酒席,不但春酒可遇不可求,而且菜式也极为用心可口,席间的清香炒悟鸡、毛 峰熏鲥鱼、蟹黄虾盅、清炖马蹄鳖等,突显了鲜醇清爽、古朴典雅的风格。只需用看看另一桌上,果果和虎头在王县丞、李主簿的作陪下,吃得摇头晃脑、言归于好,便可知徽菜的魅力了。

王县令招待得如此妥贴舒服,常言吃人者嘴软,拿人者手短,吃饱喝足的覃小贝不知不觉中便想多了解了解王县令还有亳州,看看尽己之力能不能为地方做一点事。

王县令挥挥手道:“粗卑之事,免污郡主的耳朵了。饭后晚间无事,郡主若想听个热闹,本地的采茶戏或可一听,下官已寻了本地最好的唱班来,不如移步清雅戏院,听听乡俗俚曲,或许别有风味。”

采茶戏,即为后来黄梅戏的渊源,放在以前覃小贝肯定听从安排答应,可能席间吃得太好太饱,需要更刺激地事情帮助消化,覃小贝执意要听王县令讲讲前两月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奇的案子。

王县令推托不掉,只能大简地说了一下,大约三个月前,乡下有一刁民贾阳,上城来闲逛,在大街上无赖滋事,被治安巡差带到衙里教训了一顿。此人竟怀恨在心,放出后到街上抢了一把刀来,返回衙门穷凶极恶、泄愤行凶,持刀连创数人,其中二人当场死亡。凶徒贾阳被当场擒下,因罪行确凿,罪大恶极,影响极坏,在上级紧急督促下,王县令与知府二级从重从快,判审贾阳斩立决,并将结果快马上报京城,朝审很快审核通过,维持判审结果,凶徒贾阳遂于在今年四月中便被执行问斩,以儆效尤。

王县令说到这里,让下人沏换新茶。

王子默说:“按你所说,这是很普通的一个案子啊,事实清晰,判决得当,而且事情已经结束。”

王县令放下手中的茶杯,叹口气道:“事情要是真结束了就好了,让人头疼的是,处决贾阳之后,麻烦离奇的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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