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没杀人啊,凭什么要把我烧掉?!还有没有王法?(在这个与世隔绝、自成一系的山寨里,好象真的没什么王法!)有没有天理?(对这个,覃小贝也抱以深深的怀疑。)
“那么大寨主怎么说?他一定一挥手就否定了吧?”左云龙的形象瞬间变得神奇高大,高大的如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大寨主当然为你说话了。但是恐怕没用。很可能,还可能连累到他连寨主位置都坐不了呢。”说到这里,杜凤既为左云龙的失意感到心疼,又为左云龙的固执坚持感到气恼,不由又冒出对覃小贝的妒恨。
四大寨主和两位长老聚在取舍厅开会,厅前有寨兵站岗,旁人不得入内。但这难不到自小在山寨长大的杜凤,她知道从哪个地方可以跳过矮墙,可以避开哨兵悄悄溜到取舍厅的后面,从后墙开的开窗上听到里面的开会议论。实在按不住好奇心,也太想知道覃小贝的生死命运,杜凤就这样做了。她潜伏在墙根,偷听到了厅里最激烈的一部分争论。只是寨兵每过一盏茶时间,便会沿墙巡逻一次,所以杜凤只能偷听片刻,但已经听到令她震憾的内容,听到寨兵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匆匆翻墙而逃,赶过来向覃小贝汇报。
她对覃小贝,既是同情,又有妒恨;明里想帮覃小贝做点什么,潜意识又期望覃小贝被审判处死,当然,覃小贝逃跑掉也可以,从来没有这个人就更好!
覃小贝来不及体谅杜凤和说句感谢的话,她已经完全被杜凤带来的消息震惊了。
“为什么?左云龙不是山寨里的老大么?难道大寨主位置还可以换不成?”覃小贝实在不理解山寨的构成与运作,大声问杜凤。
杜凤吁了一下,示意覃小贝小声,听覃小贝提到了左云龙,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哎,你真不知道,下面三个寨山是大寨主任命的,而大寨主是由上面任命的!”
“上面,山寨还有上面?上面又是哪个啊?另外,大寨主和木长老,到底哪个官更大啊?”一连串的问号从覃小贝嘴里冒出。
“大寨主什么都管,木长老主管农庄。木长老还相当于监军和顾问。上面,上面……”这到这里杜凤停下来,咬了咬牙,终于说了下去:“你知不知道,山寨的外寨叫盖家庄?”
“知道了,这能说明什么?”覃小贝没有反应过来。
“盖家庄就是丐家庄!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安置老人和自家子弟的秘密山庄!”
啊!如石破天惊,覃小贝彻底被杜凤说出的这个真相给震住了,当场石化成一座美少女雕像!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这个山寨有那么多怪异、有那么多秘密,原来它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养老院、幼儿园和烈属抚恤院!
左云龙只是这个山寨的职业经理人。
所以对山寨来说,抢劫抢钱并不特别重要,第一要务是低调与隐密。
无数个念头在覃小贝脑中旋转,许多事她想明白了,但更多的事依旧藏地浓雾之中。
“左云龙做寨主有多久了?”
“至少有十年了,反正我小时候进寨他就是寨主。”
“左寨主有什么来头吗?”
“他是丐帮前帮主史啸天的独生子,史帮主在十几年前一场空前残酷的恶战中,为丐帮英勇牺牲了。”
“那现在丐帮帮主是谁?”
“哎呀,我的大小姐,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我也只知道这么多了。”杜凤被追问的不耐烦,也很奇 怪{炫;书;网覃小贝有闲心问这么多不相干的问题,很可能下午或明天就被火祭树神了呢。
覃小贝心里正在紧张判断着。她隐约觉得,左云龙虽然贵为大寨主,但在丐帮帮内的地位,可能还没有木长老高。而一头鬼怪迷信的木长老,很可能是最坚定的“火祭”派。另外,杜虎对自己成见已深,巴犬是阮师爷的姐夫,谷一虫在自己没来之前就做了一个“妖女祸寨”的噩梦,他们都有注定不会轻饶自己的。新来的水长老态度不明,只有左云龙一个人信任自己。
覃小贝不由地颤抖一下,除非出现奇迹,否是自己是凶多吉少,很可能小命至此休矣。
左云龙,能信任自己到什么程度,能为自己坚持多久,能为自己牲牺多少?这是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
覃小贝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
正如杜虎所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做为江湖社团的一个头目,看上哪个美女就抢谁好了,郡主都敢抢,还有谁不敢抢的。而自己被抢来又一直对他那么凶,死活都不愿嫁,现在好了,人家为自己争取表白两句也就够意思了,最后迫于上级和兄弟压力,顺水推舟——按大伙的意思办吧,把那小妖精烧了,天下平定皆大欢喜。可能还会假惺惺掉两滴猫泪,但很快被兄弟们围上来劝酒喝个烂醉,一夜宿醉后,仅有的一点伤痛和记忆就象自己的骨灰一样渐渐飘散,一切重新开始,再寻找新鲜的姑娘。对了,或许杜凤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被纳个小妾什么的。只有自己,这一世郡主生涯就此到头了。
覃小贝越想对左云龙越气,越想觉自己身世越悲,实在忍不住,两滴眼泪滚了下来。
山寨卷 22 初恋
“哭什么!有我在,天就不会踏,地就不会陷,你就不会有事!”左云龙进来,刚好看到覃小贝掉眼泪,象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大声说。
覃小贝用手擦一下眼睛,跺一下脚,抬起头大声回道:“谁哭了!人家眼睛进砂子了么。”
屋里屋外,连一阵儿风都没有啊。
杜凤一见左云龙,不知怎么脚下发软,心底发虚,点下头心咚咚乱跳着跑了出去。
覃小贝红着眼睛,大声反问左云龙:“我是杀人犯,你怎么保证我没事?”
“你不是。”左云龙大手一挥肯定地说。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覃小贝的声音带着压抑了一上午的委屈。
“凭我对你的感觉。没有别的理由,但我肯定,你不会杀人。”左云龙低头看着覃小贝。昔日神气如花瓣上一滴滚圆露珠的小公主,明显透出了一层紧张与憔悴,让他见了实在有些心痛。
“就你一个人相信我有什么用?!”覃小贝跺着脚嚷。她必须要将快爆炸的情绪发泄出来,否则她会疯掉崩溃掉。在整个偌大的山寨里,只有左云龙一个人可以作为发泄口。算他倒霉。
“我会说服他们的。还需要你的帮助。”左云龙说着,向覃小贝伸出手,好象在邀请她去参加一场有趣的年终舞会。
覃小贝情绪渐渐平定,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强大的盟友,她多少感到安慰。抬头望着左云龙,她第一次以服从配合的语气说:“说吧,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在刚刚结束的取舍厅山寨高层会议上,所发生的一切,并不象左云龙对覃小贝说话这样刻意轻松。
事实上,那简直可以说是一场风暴,险些将左云龙从寨主位置上急掀下来的一场完全意想不到的超级风暴。
在取舍厅环形设置的中间座位上,左云龙首先向丐帮派来的特别监查水长老,回报了山寨这两年的建设发展情况,山寨的人丁增长与变化,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