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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世人都知香从西域传至中土,殿上众人闻言皆沉默下来看着我,金兰更是眼中透着焦急。我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应答他的挑衅,而是朗声说:“淳熙十三年,太上皇八十大寿,孝宗至德寿宫问安,文武百官随行,除了法驾五百三十四人之外,另有大乐四十八人,架乐正乐工一百八十八人,还有数不尽的仪仗鼓吹,仪仗中人各执香球,香云自香球中逸出,于是车过驾经之处香烟如云,尘土皆香。”

西域研香师不屑地又道:“那又怎么样?”我淡淡一笑:“贵邦可曾有过如此排场?”西域研香师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

我趁机正色道:“香出西域,但不一定光大于斯,就像你从西域而来,但并不是西域一样,如若不然,你方才跪于殿下,岂不等同于西域跪于中土。”

我的一番话博得殿上众位大臣的赞许。

西域研香师的脸通红,气极败坏地说:“你一派胡言!”

我的脸陡地冷下来,凛然道:“依你之言,西域与中土的香事如同一天一地,可是对我而言,你就算在天,也不过是天上的一滴雨,而我就算地也无妨,不要忘记天水乃地气所生,没有地,你都做不成无根之水!”

我的话刚一落地,金兰公主大声叫好,殿内欢喜的笑声一片。

一位西域研香师从怀中拿出四个绿色小丸向众人展示说,他即将燃放的熏香乃是西域有名的“地绝丹”,迎风十里都会旷日不绝兰馨之香气。我乍一看到他手中的四个绿丸,神色陡然一凛,继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双目,因为在他刚刚拿出来的时候,我已闻辨到了它们浓甜的毒性。

黛妃见我闭目不语,担心地问:“林一若,你呢?”

大臣们见状不由小声议论。片刻,我睁开眼睛,看到蓝玉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门外。

长公主装作热情地冲蓝玉举杯:“蓝大将军,来,我们同饮一杯。”

蓝玉慌忙举杯:“请,请。”说完和长公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黛妃急切地:“林一若,怎么不说话?”

“一若有个不情之请,想和四位大师一同在这博山炉里熏香。” 我没有回答黛妃娘娘的话,而是淡淡一笑间对四个西域研香师说,“这样可以吗?”

四个西域研香师互视一眼,点点头。

我心里踏实下来,这才朗声说道:“一若所熏之香名曰“水无涯”,香韵如同……还是不说为好,稍时哪种香味脱颖而出,便是哪种熏香获胜,这很公平。”

黛妃:“好吧,第二场开始。”

门口一位小太监走到朱元璋耳边说着什么,朱元璋点头离座而去。

蓝玉心里正惦记着朱元璋出正阳门劝农,此刻看着朱元璋不到时辰便离座而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地和李沫对视。长公主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悠然举杯自饮。一直静观其变的王狄看了一眼朱元璋的去向,面露焦虑。

我心里有了胜算的把握,大声叫道:“拿我的箱子来。”

第四部分:七步迷香大刀逼在项上

我把莲衣留在了掬霞坊,不知道她是否为我在大明皇宫里的拼香担心。

她只是新奇地看着我的房间,用手撩开覆盖在琴台上的银色锦缎,让那张二十五弦的卧式箜篌展现在面前。

莲衣显然没有见过这种乐器,轻轻用手拔了一下琴弦,声音很是动听。她试着弹起来,是我的那首《陌上别》。

这时,父亲在院里的说话声传进来:“这个畜生,一声不吭就带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回来了。我看这掬霞坊早晚得毁在他的手里。”

素儿急忙说:“老爷,人家在屋里呢,别让人家听见。”

莲衣听到二人的对话停下手,脸上竟是宽容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

她停下手坐在放着小包袱的床上,素儿端着点心盘推门进来。

“小姐,这是夫人让我端给你的。”

莲衣礼貌地露出少有的笑,素儿放下点心,偷着看了一眼莲衣之后离去。

莲衣望着点心出神,也许是素儿提到了我的母亲,她又开始想她的母亲。

其实,那天莲衣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跟我离开蓝府后,心里一直放不下母亲。她不想就这样离开母亲,更不想让母亲在蓝家等死。

莲衣喃喃地道:“母亲,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不能一个人躲在这里,我不能扔下你。”

莲衣从窗户朝外看了看,院落里已经没有人走动,她回身拿了小包袱,推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蓝玉如此缜密的谋反计划是怎样败露的,或许有人告密,或许是柯桐等人的防范。正午时分,事件的发展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因为原定的时辰未到,城门里突然有一支浩浩荡荡的人马拥着龙辇而来。

张举本来耐着性子在一处茶摊前喝茶,忽见行人骚动着齐向城门里涌去,又听到人们关于皇上已经出宫劝农的叫喊,端着茶碗看了看太阳,一脸疑惑。

“怎么回事,时辰还早呢?”张举低声问身边的一位副将。

那位副将还没反应过来,三三两两的蓝玉的家丁已经围过来看着张举,张举一时很为难。一个家丁紧张地问张举:“张将军,怎么办?”

张举站起身看着城门里,浩浩荡荡的人马拥着龙辇已经走出城门,领先的两个黑衣将军骑在马上喝斥行人,行人跪下一片。

一位黑衣将军大喝:“皇上劝农了,闲杂人等闪避。”另一位黑衣将军用马鞭指着众人:“跪下,跪下。”行人们陆续跪倒在地,齐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家丁们齐把目光放在左顾右盼为难的张举脸上:“张将军,怎么办?”

一位黑衣将军看到不远处站立的张举等人,挥着马鞭过来,皮鞭抽在张举肩上:“大胆刁民,还不跪下。”

也许这一皮鞭打恼了张举,他捂着伤痛看了看龙辇,又回头看看周围聚拢过来的家丁,最后气极败坏又孤注一掷地将怀中的小红旗高高抛向空中,接着抽出背后的双钩大喊了一声:“杀——”

一声暴喝过后,张举顿足踏着宫人们的头顶向龙辇飞去,手中的双钩在空中划过两道闪电,直奔龙辇而来。双钩轻而易举刺穿了黄绸轿帘,哪知张举用双钩撩开轿帘之际发现龙辇内空空如野,他不由一怔。

张举的愣怔只是瞬间,但是一柄缨枪从旁边刷地刺破他的衣衫也是瞬间,他还没来得及叫喊便被凌空挑落地下。张举情知有变刚要起身,几把大刀已经逼在他的项上。

手持缨枪的曹云站在一旁朝张举微笑:“张将军,你估计这些杂役下人能扛多久?”张举惊慌地朝乱战中看去,自己带来的家丁已被从天而降的锦衣卫重重包围,不由得面无血色、心哀如死。

曹云一阵朗笑,随即狂抖缨枪大喝:“给我杀——”城门外顿时乱战成了一团。

第四部分:七步迷香西域研香师

城门外杀得难解难分,芳泽宫大厅内那鼎博山炉壁上镂空的孔里也散出缕缕烟雾,人们的视野里氤氲弥漫。

黛妃奇怪地问:“方才还是一绿一白两种烟雾,怎么眨眼之间只剩下白色?”

我微微笑着不语,四个西域研香师困惑地看着博山炉,最后把目光投向王狄。

王狄神色凝重,目光只盯着朱元璋走后留下的空位。

朱元璋离座有些时辰,蓝玉和李沫开始坐立不安,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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