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乘车来到锦园,园内已有不少王孙公子和贵胄千金。清漪下了车,顿时引来许多少年少女相迎。
“你们这些纨绔子弟,离洞庭郡主远点,她可已经许配给苏家了,你们靠的这么近,若是趁机吃清漪姊姊的豆腐,许相和苏状元可饶不了你们!”一个活泼俏皮的千金道。
“各位,我来迟了……”
清漪还未说完,便有人打断道,“你今日打扮得跟朵花似的,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害我们好等。”
清漪将龋饫艘恍罢馐茄愀慕|兮,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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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了几眼,在场的大多是宗室子女,当朝一品二品官员家眷,这雁府又是哪家?众人不好拂了清漪的面子,忙接话道:“郡主最好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
这时,有人从别处赶来围观,她拨开众人挤进去说道,“有人说‘十羊九不全’,说是肖羊的人命格不好,可依我看,说这话的人纯属胡诌。洞庭郡主就属羊,大家都说郡主长得神仙一般的人物,若说在这汴京城中排第二,那便没人敢排第一了。福气也非常人能及,不仅出身名门,还被我朝相国大人收为义女,还赢得了汴京城最出色的少年,还与当今圣上投缘。这样天大的福分,若说属羊的人命不好,我是不信的。”说话的人叫郑则,是宣威将军府的千金。
当下便有许多人附和,也有人表示没听过这样的传言。
过了一会儿,苏云起也来了,众人起哄,清漪嗔道:“谁再敢取笑我,明日我回了官家,打你们板子!”说罢,拉着苏云起往湖边走去,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龋狻?br />
龋饷Φ溃安环潦碌模易约旱酱ψ!比|兮笑了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二人到了湖边泛舟。
“你怎么才来?”清漪嗔道,“慢腾腾地,害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许久。”
这时,正贤忙呈上手中的瓷盅,“郡主,我家官人打听了你的喜好,今日天不亮就起来,为你做了这冰镇苦黄瓜蜜酿,又去地窖亲自取了冰,非不让我们插手,费了好些时日。”
“苦黄瓜蜜酿?行不行啊,又是苦又是蜜的。”
云起接过瓷盅,舀了一勺,“你快尝尝。”
清漪张嘴喝下,“嗯,味道真是好,苦中带甜,酒味刚刚好,这大热天吃了,真是浑身舒爽,以后我要天天喝!”
“冰镇的只给你做这一次,你颇通医术,应该知道冷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有什么不好?何郎中都说,喜欢吃啥就吃,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没那么多讲究。”
“反正我不会让你天天吃冷食。”云起宠溺地看着清漪,为她擦去嘴角的残汁。
“怎么?怕我吃太多冷食,生不了孩子吗?让小妾们给你生,我怕痛,我才不要生孩子。”清漪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不愿意云起纳妾,一想起昨日里太后割爱让落红照顾自己应对后宅争斗,就有点不高兴。
“纳什么妾?我苏云起,这辈子只娶正妻,绝不纳妾。”
清漪顿觉得脸上火烧似的。几年前,惊寒对自己那般好,虽然后来变了心,可当初不曾有初尘的时候,惊寒也曾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己,然而那时年岁太小,尚不懂得男女之情。
“你二叔他会同意吗?”清漪轻声问道。
“二叔不同意也得同意,他不同意,我就去奏请官家,我实在不懂男人为何要三妻四妾,我只有一颗心,只会用心待一人好。”
清漪喝完了苦黄瓜蜜酿,云起道, “我该去练剑了,你自己在锦园好好玩,我得空了便来找你。”
清漪还不曾接话,一旁,落红抢白道,“官人,今日不能多陪陪郡主吗?女为悦己者容,郡主今日花了好些功夫梳洗打扮。”
“清漪在我眼中,是最美的。我不能弃学业和武功于不顾,我现在还不够强大,等我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好妻儿。”云起回道。
“你快去吧,莫让你师父久等。”清漪直起身子催促道。
待云起走后,落红道:“郡主,苏官人可是汴京城诸多王侯将相心目中的良婿人选,就连当今四公主,都对苏官人青睐有加,你可得看紧一点。”
“嬷嬷,刚才云起都说了,此生绝不纳妾,他又岂会看上别的女子?”
“你还太小,男人的话岂可信得?你看当今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别人的话或许信不得,但是,苏家门风向来极好,一家子都极守信诺,连圣上都夸过的。李侍郎就只有一位发妻。”清漪辩白道。
“这么多人当中,也就李侍郎最为专情,但是,专情的男子可遇而不可求,总之,你听我的没错,一定要看紧一点。”
清漪会心一笑,不再与嬷嬷争辩。在他看来,云起与惊寒不同,云起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为儿女私情放弃学业,可见是个自律的人。
这时,湖边走来一位仗剑执酒的俊俏少年,他生得相貌不凡,年约弱冠,比起云起,更添了几分温润儒雅,眉宇间也多了些平易近人之感。清漪见了,也不拘束,朝他爽朗一笑。落红则屈身施了一礼。
少年笑着坐到一旁,侧头问道:“你就是洞庭郡主吗?”
清漪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有这么明显吗?”
“早就听闻洞庭郡主长得与众不同,似出水芙蓉,出岫轻云,为人更是生性豁达,深得官家喜爱。”
清漪莞尔一笑,不为其他,只为“出水芙蓉”四字。
少年补充道:“不过,这并不是我认出你来的主要原因。”
“噢?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因为,我们见过啊。”
洞庭郡主早就名扬京城,成为街头巷尾人人津津乐道的人物。总有些从没见过洞庭郡主的人在街上认出清漪来,清新脱俗的外貌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她那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神情。时间长了,清漪自己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微妙。
清漪噗嗤一笑,“官人赎罪,我记性可不好了。”
“已略有耳闻,并不见怪。”
“那么官人你呢?你是谁?”
“在下姓赵,在家排行第四。”
“原来是皇亲国戚,清漪失礼了。”
“听闻你已经订了亲,咱们孤男寡女在此闲聊,怎么,你不怕我污了你的闺誉?”少年戏谑道。
落红抢白道:“官人说笑了,苏官人才不会那么小气。难得你与郡主合得来,郡主一个人闷得慌,你们不妨切磋下诗词。”
“嬷嬷,你莫要让我出丑了,诗词歌赋并非我的强项。”
“郡主谦虚了,永州何家家学渊源,名扬各邦,莫非瞧不起我?我先来吧,郡主随意赏脸!”那少年只是想考考清漪的才华,故而只是随口说了几句,“春赏百花秋踏月,夏听蝉鸣冬咏雪。诗酒应当趁年华,百十年后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