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蝶一笑,“我们也是上周才下决定,倒是子纱你,最近很忙吗?总是不见你。”
“没啦,我只是小忙,瞎忙而已。”
“如果只是瞎忙,晚上一起吃饭吧。”闵志浩道。
“好哇!”向子纱应得干脆,反正她最近‘无人问津’,颜海勋要陪安韵,早晚都去报到,回到家她还要面对易彬父母,自己多少有点拘谨尴尬,所以这个星期她总是一下班就去店里待到关门才回去。
而且,而且——她也在忙自己小窝的事。
因为她也做了决定,闵志浩和任蝶决定重新开始,再建小家庭,而她自己,也想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也许,只有她自己的家。
三人又闲聊半刻才道别。
回到办公室,她的Boss大人已经坐在宝座上。
她瞄了眼墙上做装饰用的挂钟,呃,已经十一点过半,快到午餐时间。
当大老板就是好哇!
她在心里摇头,哪像她,虽然名头上是木兰花果的老板之一,可在店里也是当牛做马从早忙到晚,哪像他这么舒服?
“子纱!”颜海勋从电脑前抬头,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向子纱,面露喜色,粲然一笑,离座朝她走来。
他才坐定一会,没见她在办公室,打了她手机结果就在她的位置响。手机都没带,以为还在公司的耿朝松也没见着人,他估摸着向子纱许是陪耿朝松四处走走去了,于是定了定心,打算先处理几个急文件,到差不多时候再打电话给耿朝松。
“舅舅回去了吗?”他问,好亲昵的搂住她。
“嗯。”她微微移开上身,不想保持这样的亲密姿势。
“舅舅已经给你看过了吧?”他也不勉强她,松开怀抱,拉着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嗯,谢谢你,Fred。”
“又说谢。”他习惯性捏了下她鼻,“舅舅都给你开了什么药?”
“这个。”她也不忌讳,从口袋抽出了处方。
“柴胡……人参,白术,杜仲,续断……甘草,当归,这是调经药?”对中药他也略知一二,大抵知道一些药的作用,他看到最后一个当归,自然而然联想到女性的生理情况。
“哦。”她笑笑,并无尬意,收起处方。
“那方面也受到影响了吗?”他捧着她脸,俊朗的脸上全带忧心。
“只是最近有一点点不正常,别担心。”其实这早在她的预料中,而耿朝松那句‘一定要重养’,自己如今的情况,也有不少医学基础的她不是不明白,耿朝松说的“重养”除了养身养神更需养心。
耿朝松完全看出她心里‘有事’,有郁在怀,所以给她开了这副逍遥散,与其说是要她吃药,不如说在暗示她要注意保持情绪的明净。她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身体,只要她心里一装事,就会出现‘警报’。去年秋天,她第一次给自己下药,一虑再三,慎重之下就是选了这副逍遥散,那段时期,并无特别的事,只是,只是,那段时期,单萱找她,对她说了那番话,而后,她胸中总有一股舒不开的气,一直不散,说严重又不算严重,但是加重了失眠,她不得不采取措施。好在,第一次给自己下药居然真的对症,吃了一周就有好转;只是不曾想,她现在还要吃这副药。
她明白,如果她再这样下去,就不单单是肝郁经乱而已,那将会是极其严重的局面,她一直有这个预感,所以她不能任由自己再这样下去,就在这几天,她要做完所有的决定。
“真的吗?”他眉锁还未解。
“嗯,真的没事,你忘了吗?我也是个营养师。”她会照顾好自己,不为任何人,就仅为自己,毕竟,那些似痛非痛的滋味,也让她很不好受,她可没有上瘾的自虐症。
“没事就好。”他略略放心,还是忍不住叹气,“是不是我太为难你了?或者,我该减少你的工作量才对。”
“啊!”她立即皱眉,工作量再减,她就成公司的一个大米虫了!他难道不晓得自己给她的工作只是一个助理的二分之一不到吗?他能要别人做的工作绝不会交给她,而他让她做得最多的就是在下决策前提出想法和意见,真的完全不是把她当助理,而当她是个军师了!她的工作其实已经远远超过她的岗位职权!“工作上我完全能应付得来,你真的不必担心。”要她再回到最初那一周无所事事的状态,她会欲哭无泪,甚至会直接呈上辞职报告。
作者有话要说:
☆、5。4——春之礼(Ⅳ)(2)
“看来真的是我让你为难了。”他还是叹气,岂会看不到她的退缩和犹豫?他抱住她,“宝贝,我不要你做决定了,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决定,是被谁影响,为了谁而下的决定,是不是已经打算告诉我,我都不要了,不听不要,我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她这几日的疏离他怎会没察觉?他甚至隐隐能猜到她要说的那番话,那番不是他所渴求的话,他也会不安,也会害怕,虽然不想让她为难,但他更不能放开她。
“不,海勋。”她摇头,挣开他怀抱,正视他,带着坚决,“那个决定,我不为任何人,我只为自己。”本来还打算再酝酿几天,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可是,这合适的机会,它在不预期中提前了,她知这对他残忍,但她还是要说,必须说。
“我现在想要你听我的决定,你听吗?”她问,静静地看他眸底。
顔海勋心一顿,身微颤,他将手紧握成拳,再放开,已感觉到手心的汗,混着空气,凉凉的,让他有点心慌。他拉她坐下,面容是只给她的温柔,“好,我听。” 他笑意温绵望她,认真对待她的决定。
她垂首,然后抬起,心口也在发颤,她没想到这一刻会提早来,但终究要面对,她鼓足了勇气,“Fred,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这不是梦,宝贝。”
“可我时常分不清。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算是一个足够果断的人,可是在你面前,我却发现自己并不是。”
“子纱——”他紧张握牢她双手。
“海勋,我们分手吧。”她微微闭目,再睁开,平静的说。
“不。”他抓得更牢。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吗?”她笑了笑,却无力,她终究,要负他啊!
“不,子纱。”他握着她手,眸潭为她注柔,“都怪我,是我逼得你太紧,一直让你为难。”
“海勋,你没有为难我。”他一直都是以她为重心,给了她所有,这不是为难,她都懂,“至你再一次出现后,我的记忆总会倒回到那个流年,从一开始的莫名得到你的青睐,再到自己渐渐打开心扉,接受你的爱,然后努力学习着给你爱,那个时候发生的所有一切,一直在我脑海里倒转。你再次出现,想给我的一切都还在,可是我呢,给你的,却一直那么少,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