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淡笑,伸手把她的粽叶连同自己这边的丢进垃圾篓。
“你有!”顾依依咬住他不放,语气更撒娇,“你都叫我顾小姐了,这不是生气是什么?”他的态度神色明显对她分出了距离,虽然也不曾亲近,毕竟他们前晚才第一次相见,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这样对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顔海勋哑然失笑,不想多说什么。这个顾依依,对他未免太热情,原因?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他明白,他一直是她脑海中的某个影像,而且还挺深刻,但是,怎么可能要求自己对她也表现同样的热切?他没有跟人自来熟的习性,叫一声顾小姐他觉得最适宜不过,毕竟,他们之间,还隔着易彬这个厉害关系人物,怎么亲近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3。11——春之约(Ⅱ)(2)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顾依依,要求未免太多,才见过两次面就希望大家混得跟认识了十几年似熟稔。”
“顾小姐,难道你会读心术?”他笑问,撇起的唇角是微微的讽。
“没有。”顾依依否定,“不过我大学里心理课修得相当好。”这也是受易彬影响,易彬大她四岁,在易彬读大学那会儿她还在当中学生,那时候易彬对心理学兴趣浓烈,一到放假回家就天天窝在家里啃专业的心理书,她也时不时闲来无事翻看几本,也勉强算是半个心理专业人士了。
顔海勋不说话,把碟筷收起,准备进厨房。
“我说得对吗?Fred?”顾依依追问,对他就是认定不放,哪怕赖脸皮,也不放松。
“我只能说你的心理课程修得不错。”他也不否认。
“看来我猜对了。”顾依依扬唇,得意一笑,“虽然我不会读心术,不过,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读懂你的‘心’。”俯身倾向他,晶亮的眸带笑,看入他的黑眸深处。
“是吗。”顔海勋眯了眯眼,却完全不被她的话挑动,端了碟子离开餐桌。
“你是个执著的人。”顾依依说道,跨出位子跟上他。
顔海勋看她一眼,反应还是淡。
她说得没错,但又如何?不过是不相干的人。
“我说得没错吧?”顾依依目光全在他身上,得不到他的回应,她继续说,“有件事我很想告诉你。”
顔海勋脚步微顿。
“我哥和你一样,他也是个执著的人。”她拦在他前面,看着他面上的每一处表情反应,渐渐笑开,“而且比你执著,用不一样的方式执著。”说完,特意朝他咧嘴灿笑,率先进了厨房。
“子纱,你见过顾小姐的母亲吗?”
“嗯?”分了神的向子纱将目光从车窗外掠过的景物收回,放到他身上,表情微疑,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她不明白。
“只是随便问问。”他对她柔暖一笑。
“嗯——我听易说过,依依的妈妈在她不满一岁时就过世了。”她就很久之前和易彬闲聊时储存的一点零星信息拼凑道,那时他们聊得不多,但她能把事情的大概连贯成一脉。
“哦,原来是这样。”倘若如此,那就是一种概率上的巧合罢。对顾依依,他说不上讨厌或反感,只是,没有兴趣,别说其他,就连做朋友的兴趣都没有,但是她的眉眼神韵,带给他一种熟悉感,那熟悉感,一点点聚拢,然后扩大成形,叫他无法不去在意。
“嗯。”向子纱点头,记得那时候易彬说,当时他还年幼,且那阵子生病住院,很多事情不清楚,也没有记忆,只记得自己出院回到家,就没再见到顾依依的母亲了。母亲告诉他,舅娘去了另一个地方了,很远很远,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他也要帮忙一起照顾依依。
再长大些易彬才明白那个所谓的很远的地方就是指不存在的地方,人已入土与大地同息,消失了,离开了,不可能再出现了。待依依大一点,闹着要妈妈,顾泽峰便把她抱到妻子的墓前,一点都没有欺瞒,清晰而直接告诉顾依依妈妈住在里面,过得很好,但是不会再出来,所以想妈妈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看她,顾依依当时太小,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年幼的他们以为墓地里真的住了人,有好长一段时间,在顾依依三四岁的时候吧,她每个周末都要易彬和俞辰带她去看妈妈,瞒着家长。那时候鼎峰刚成立没多久,顾泽峰天天忙于工作,照顾依依的工作就落在尚未调离百城的易鼎光和顾吟身上,作为表哥和义兄的俞辰对顾依依自然也是呵护疼爱有佳,她的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所幸,顾依依虽然不时任性胡闹,但并没有养成娇横跋扈的大小姐脾性。
“我就不进去了,晚上来接你下班好吗?”车停在店前,他为她解下安全带。
她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回去。”
“为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是麻烦,相反,这是我最乐意做的事,相对上班,我觉得这件事更有意义。晚上九点半,我来接你,好吗?”他温柔的坚持着。
“……嗯。”无法漠视他眼底的柔情和炽热,她点头,拿起东西,倾身打开车门。
“子纱。”他叫住她,拉住她的手。
向子纱回眸。
他拉近她,揽她入怀,将暖热的体息贴进她的身,心,抱了有一分钟那么久才分开彼此间的一点距离,他低柔的笑音,温热的气息全都是她的,他低首,在她额上烙下一个深吻,“这是早安吻,”在她左脸颊烙上一个深吻,“这是午安吻,”又在她右脸颊烙下一个深吻,“这是下午吻。”
他扶开她,星眸蕴情,笑意焕然,修长好看的食指抵在她两唇瓣上,“这里,留到晚上,作为晚安吻,好吗?”
她的脸又红,心怦怦乱跳,不知怎么回答,是或不是她都害怕,垂下眼,咬了咬唇,无法面对那种心乱的感觉。
“脸又红了。”他实在爱极她为自己羞红脸的娇甜模样,轻捏她的红颊,忍不住笑闹她,“还是,你想一次全部都用完?嗯?”倾身近她耳,低低笑言,声声蛊动,撩触她的最敏感。
她没意外又泛了一身的轻颤,别开脸,“好啦,我要下车了。”急急慌慌推开车门。
他没再拦她,笑眸含情,目送她下车,在她关上车门的那一刻,他笑语柔绵,“子纱,晚上我来接你回家。记得,我没来,千万不要跟别人走哦!”像是玩笑,却带了低微的请求。
“好。”她咬唇点头,“路上开车小心。”
“子纱姐!新年好!”才进店门,向子纱就收到乔可彤一张特写的大笑脸,好像预计到她这个时候进店似,分秒不差。
“新年好,可彤。”向子纱即刻被她感染,绽出笑颜,心情也明亮起来。
“咦,顔大哥不进来吗?”乔可彤侧身让她进门,同时往门外望了望,却看不到护花使者。
“啊,他去上班了。”估计可彤都瞧见了吧?
“哦,”乔可彤点头,一点小失望,“我还想说可以跟颜大哥问声新年好呢!”
“他今晚会来。”
是哎,他今晚会来,说带她回家。
“是吗?”乔可彤又是一个大笑脸,好像比往日活泼了不少,“我还以为说今天看不到他了呢!”
“我姐没来吗?”向子纱放下东西问。
“子妙姐来啦!不过她去超市买尿不湿了,说先回家一趟再来,叫我们先把卫生搞好。”
“好啊。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已经十点了,新年第一天开门,势必要把卫生工作做好,至于营业,估计要到下午了。
“嗯!”乔可彤已经装备十足,戴了头巾,扫帚在手,“哦,对了子纱姐,筱祝姐说待会过来拜年。”
“是吗。”向子纱挽起头发,戴上袖套。
“嗯,她说她的手机在车站被偷了,下午要去买手机,说我们如果只是搞卫生不营业的话就一起陪她去。”
“哦。”向子纱点头,原来如此。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于筱祝之前说回到百城就会打电话给她,但她却一直等不到消息,原来是手机被偷了。向子纱的电话号码于筱祝一直是记不住的,倒是乔可彤的记得清楚,因为她俩的手机号只差最后两位数字,而且那两位数字还相同,只是顺序相反。
“还有,”乔可彤转到收银台,拿起放在台面上的一个盒子说,“这是你那位在医院上班的医生朋友送来的。”
“杰涛吗?”向子纱看过去,是一盒地方特色糕点。
“对啊,就是他。”乔可彤说,“他说要赶去医院开会,丢下东西就走了,说有空再过来。”
“哦,那我待会给他个电话,”向子纱说,也拿起了扫把,突然又想起一事,转头对乔可彤笑问,“可彤,你觉得杰涛怎么样?”她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潘杰涛曾几次跟她或明指或暗示自己对乔可彤有好感,她有点意外,但还是鼓励他大胆追求,不过潘杰涛性格算是内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叫她这个朋友当中间人,找准时机帮忙搭搭线。她向来不大喜欢干涉他人的感情之事,有些为难,不过好在这个忙也算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当然也想看到有良缘结成,所以没多想,就问了。
“你说潘医生啊,”乔可彤放下扫把,神经没太敏感多想,“还好啊,人长得挺老实的。”口气平常,甚至没放心上,不以为然的。她记忆库里的潘杰涛身量中等略上,不胖不瘦,不高不帅,方脸,皮肤还算白,五官蛮端正,戴着一副眼镜,中规中矩的模样,就是那种平常去到医院就可以抓来一大把那类型的医生。所以乔可彤对他印象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