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了句。
她微愣,轻轻吸了口气,再吐出来,说:“嗯,我知道了。大班长,明晚见。”
挂掉电话,她给文秀慈发了个信息,文秀慈反应淡淡,只回了三个字——
我知道。
她怔忡好半响,才回过神放下手机,继续收拾,忙完后她拉开书桌抽屉,从里头拿了两张相片出来。
照片比三十二开纸要大些,是她的初高中毕业照。
两张毕业照上,全是一张张青春飞扬的年轻笑颜,它们分别记载了她十四岁和十七岁的青葱岁月。仔细辨认,两张照片有好几张相同的面容,其中就包括大阮和大头勇。相片中两个阶段的她,变化不是太大,一张显得比同龄人略小的娃娃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相片里她都是穿深蓝色的衣服。十四岁那张初中毕业照,她穿着深蓝色短袖足球服,肩膀有三杠白线,标志看不清楚,她已经记不得是哪个国家哪支球队的队服了,那套球衣几乎所有女生都有,当然,她们不是足球队员或爱好者,只是拿来当班服而已,完全是个形式;十七岁那张,她穿的是一套暗蓝的运动服,脸是挂笑的,但目光没有看镜头,微微斜向右边,好像当时被什么吸引住了。她在两张照片里站的都是中间位置,第三排,她所在的位置对上去,一直往上看,在最后的第六排,站的都是同一个人,清俊的脸,不笑的表情,两张相片中的他神色大同小异,只是高中毕业照那张唇微抿,目光同样没有看镜头,与向子纱的相反,微微偏左。
那是——
予为。
从那年的夏天到今天,他们,竟然已经八年未见。
你可好?
她微微扬起唇角,喃问相片中人,只是他不笑的表情,听不见她轻轻的问询。
就像那时候她要在心里预演祝福他生日快乐一样。
从这一刻起到明晚之前,她要开始练习,如何只是微笑,对他淡淡说一声——
嗨,好久不见。
她来得很早,八点才过。还在酒吧门前遇见了大头勇。
“嗨!梁勇。”她欣喜,大步走上去。
“子纱,你这么早!”大头勇回过头,看见是她咧嘴就笑。
“新年好啊!”
“新年好。”
打完招呼,寒暄两句,大头勇左顾右盼了一番,又掏出手机,咕哝了声,“聊个天这么久!”
“你在等人吗?”她问。看样子不像是在等她认识的人。
“是啊!等我女朋友。”
“哦?”向子纱打量他一番,突然掩口笑,说,“上次不让我看手机相片那个?”
“对。”大头勇答,一副得瑟样。
“看来你这次真的是认真的嘛!”她谑意不减。
大头勇一派理所当然,“那是当然!我哪次不是认真的!”
“什么时候追到手的?”
“嘿嘿,还不久,元旦才开始。”
“别忘了你自己说的,成了可是要请客的!”
“没问题!”
“可说定咯!”她满意的笑,“好了,你继续等吧,我先上去了。”
“行。”
进入包厢,有好几个同学在场了,她与老同学一一打过招呼,来到大阮旁。
“喏,这个位置是特意给你的。”大阮热情的指着侧旁三人沙发对她道。
“谢谢。”她受纳,坐了下来。
“班长,今晚你请客啊?”她嬉笑问。
“我请客就我请客,反正这次是我这个正班请,下次就轮到你这个副班请。”
“好吧好吧。”她眉眼笑开。
“怎么秀慈没和你一起上来?”大阮问。
“我也没看到她。”
话方落,包厢的门被打开,如鱼贯入几个人。
向子纱张目一看,是文秀慈和大头勇,还有大头勇的新任女友。
看清挽着大头勇的那个女生,她不由又惊又愣。
“子纱!”文秀慈看见她,挥手跟她招呼。
向子纱朝他们走去,没有回应文秀慈的招呼,表情是惊讶不已的,她向着大头勇的新任女友,“恋恋,怎么是你?”
“子纱!”农恋可这才注意到她,表情也是一样的诧然。
“你们认识啊?”惊讶的不止她们,大头勇问。
“当然认识啊!”向子纱道,实在意外!她与农恋可对视一笑,才说:“恋恋是我嫂子的妹妹,你说我们认不认识?”
“原来这样啊!”大头勇既惊讶又恍然。
“真没想到,阿勇是子纱你的中学同学。”农恋可笑道。
“是啊,这么巧。”她也不由感叹所谓缘分的力量。农恋可是她嫂子农明玲的亲妹妹,小她一岁,因为和农明玲感情关系从小就很好,至农明玲在向子纱高中时嫁入向家后她就经常出入向家,向子纱虽少回家,但年纪相仿的她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一旁的文秀慈调笑:“我看你们俩认识了十几年,快要成亲戚了!”
“还早还早。”大头勇摸摸头,呵呵的笑。
没一会儿,就来了不少人,大间的包厢差不多坐满,都是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彼此之间如少年时毫无隔阂,嬉笑畅聊。
总之,气氛很好,极其热闹。
“咦,怎么予为还没到,彦宾也不见人。”结束一个话题后,一堆人散开了,有继续喝酒猜拳的,有闲事八卦在聊的,也有对着大屏幕乱吼一通的。大阮看看手机,九点了,不由囔了句。
“浩军,予为到底来不来啊?”大阮扯着嗓子大声问沙发另一头一个男生。
“当然来!他去接仔狗!快到了!”刚被灌一大瓶酒的卓浩军扭头应声,目光掠过大阮旁边的向子纱时,暧昧的笑了下。
那暧昧恰好被向子纱接收,她对浩军也笑了笑,低下头,喝几口茶水。
文秀慈都看在眼里,拍拍她的手背。
向子纱抬起头,回她一个笑,浅淡微微,不摆心事。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这时,包厢门开,一个个头不太高,偏瘦,戴了眼镜,长相斯文的男子走进来,脸上挂着笑,一进门就是道歉的话。
文秀慈望过去,原本带笑的脸渐渐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
☆、3。9——冬之夜(Ⅲ)(6)
“彦宾!”大头勇朝他大声喊。
韦彦宾推推眼镜,大步走过来。
“大头勇,子纱,”顿了顿,转向文秀慈,声音低下来,“秀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文秀慈对上他,笑意微不可视,淡冷回应。
“彦宾,坐。”大阮挪了个位置给他。
韦彦宾点头,在大阮和向子纱之间坐下来。
“迟到的人自罚三杯。”一个男同学拿了瓶啤酒过来,要开酒场。
她们几个女生,往边上挪了挪。
韦彦宾长相斯文,却也豪爽,来者不拒,一下子就喝了不少酒,闹完他,大家又各玩各的去了。
“就剩予为和仔狗没到了!”一个男同学道。
“待会儿要罚他们每人喝三瓶!”另一个附和。
“三瓶?算毛!人家予为可是千杯不醉,当年学校的酒鬼谢主任都喝不过他呢!”大头勇嗤笑。
“那就罚他买单!”
“好啊!反正他今年要结婚,估计我们这几个不在省内的都喝不上他的喜酒,今天就叫他提前请了!”彦宾笑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都附和。
“哟!我不在也能这么热闹啊?”一个半谑半笑的声音从门口飘来。
“嘿!仔狗!你小子总算来了!”大阮上前击他一掌,然后对他身后,一身灰黑的予为笑道:“好久不见啊!予大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