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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她一直是个敢作敢为,果断大气的女子,较五年前,如今她更显沉稳内敛,性格中的男性气势愈发明显。也许,除了本色性格,这几年在商场上的历练,也是一个原因吧!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亦是一个多么沉稳的人,比男子还要出色几分,不止他,包括兄嫂在内的许多商界精英人士,都对她颇为赞赏。
“人是会变的。Fred,我和你,虽然没来过电,但你我有着那么多年的交情做为基础,我想,我们交往起来,绝对能很快进入状态。”她正视他,冷静又理性的分析这场即将开始的“爱情交易”。
“我没有听错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左惟会说的话。”幼稚加冲动,一直是她对他的评价。
“从爱情的角度,或许我目前未对你产生太大兴趣,但对最有可能帮助到我的人我绝不轻易错过放过。以此为前提,要想让爱情发生,我想,不会太难;而且,Fred,你的好皮相,一贯的温柔和日渐成熟的心态,已经让你浑身充满了诱惑女性的巨大魅力,难道你不认为我此刻已被你吸引了吗?”她笑,丝毫不忌讳道出她要交易的目的,同时半认真的贴近他,眸中闪烁暧昧,几分轻佻。
“我可不认为这是你对我的赞美,难道是——你的公司出了问题?”被她搅得有些心烦意乱的顔海勋因她的话顿时冷静下来,开始追究深因。
左惟做事,从不曾任性胡闹,肆意妄为,她总有自己充足的理由,并且极力将收益最大化。只做赢家,这是她的行事作风。倘若理由如此,他就理解她此举目的——想要迫不及待通过自我牺牲来拯救处于危机中的家族事业,那是她会做的事,他理解,但绝不认同,更不接受。
左惟望着他,静看了有三秒,笑了笑,却也摇了摇头。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再细想,左氏集团叱咤商业数十年,一直稳坐海城商界龙头宝座,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大。
没有即刻回答,她抬高下巴,眺望夜空中远方那颗最亮的星辰,过了许久,终于开口——
“我父亲,病了。”
语气如刚才那般淡淡,却在染满谧黑的夜色中不小心流泻出一丝丝难掩的悲和伤。
“很严重吗?”他顿时无言以对,只能沉默。良久,还是开口问了。
“医生说,最多一年。”
“……抱歉,我并不知情,你——别太难过。”心中对她刚刚升起的不满转瞬化为怜情。
“这没什么,对已成定数的事,一味的悲伤哀怨只会浪费有限的时间,做好前面的事情就足够了。”迎着风,她脸上早已恢复平静,看不到任何哀伤来过的痕迹。
“找个时间我去探望一下你爸。”
“他现在在加拿大。”
“哦。”顔海勋点头,无法用更多语言表达对她的怜,那只会撩挑她更多的伤凉,唯有轻嗯一声,用沉默来抚平自己心口的那阵波澜。
“别想我的事了,去海都观赛的提议我想你最好还是答应。”双手前臂搭在栏杆上,她斜着脸庞,挂了浅笑看他,夜色中,英气明丽的容颜添了几分女性的妩媚 。
“我不可能跟你……”他还是摇头,即使对她怜惜,替她难过,想为她分担,但,他的爱情信念还是无法接受她。那——并不是朋友该有的立场。
“这可以使你减少很多麻烦,不是吗?”她欺近,一双黑亮的大眼凝睇他,笑容中全是对他会接受的笃定。
“……好吧!”被她一语中的,他纠结不已,想了又想,每种可能都想了遍,果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最后只能点头。
也就当——陪陪她好了,他自己也放轻松一下。
“放心吧,和我在一起,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无趣。”左惟背着风,对他笑出了几分嫣然。
作者有话要说:
☆、3。3——伤别之后(Ⅱ)(4)
这个春天,似乎不太好过啊!自从那次晚饭后,他已经在两周的时间内与左惟见面四次,且有两次就在家里。父母的意思相当明显,极力要撮合他们,更贴切的说,左惟已然被二老视为自家小儿媳的最佳,甚至是唯一人选,并有意无意在公众场合昭告两家极有可能于不久的将来缔结成姻亲。这让他颇感无奈,几乎无计可施,他身上的无形枷锁日愈变牢,更难逃。
他问过嫂子,是否也赞同家里安排这场“商业联姻”?舒婵沉默了好久,最后温软怜爱的笑着对他说:“左惟是个全方面都很出色的女孩子,相对之前那些徒有虚表的名媛千金,她好太多;也许,你可以考虑尝试和她相处,毕竟,你们在这之前已是相熟多年的好友,就当是在这万不得已之际,给自己寻一个最不差的选择。但最终如何,还是你自己来决定,好吗?”
他知道,嫂子一向偏爱他,对他的了解比自己的双亲及兄长还要深,年少时,许多心里话他都愿意与她讲,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甚至是另一个母亲。
嫂子一定看出了他的为难和无奈,所以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他不是无情无心的人,但,他对爱情还保持着纯洁的憧憬,可现实是,对左惟,他不能坐视不管。他无法忽略她那晚的沉默和悲伤,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坚强而又坚定的人,绝不会让悲伤轻易出现在自己脸上。那一次,她的悲伤,必然是隐藏了很深,一个人背负了很久,忍受了许多,终于忍不住,在黑夜中,找到了微小的突破口,才一点点,在他面前,流泻出来。
这个春天,真的不是特别好过。清明过后放晴了好几日,可这两天阴雨又开始绵绵不断,梅雨湿腐了周遭的一切,也湿痛了他那根主管记忆的神经。他的头痛症又开始突发性发作,而他仍是,抓不住任何。偶尔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却还是跟以往一般,任他如何用力,或诱导或讨好,都拼凑不出完整清晰脉络。嫂子说,一年前那场车祸夺走了他一些记忆,但是无关紧要,想不起来也别强迫自己。可是,该死的!每每看到院中林伯种下的,正沐着光和迎着风茁壮成长的向日葵花苗,为什么他总会有悲伤突然涌来?不知其因更无法自控,这让他很挫败,那些亲人口中的无关紧要的记忆已经严重影响了他,超过以往。
难道,是所有人在对他撒谎吗?他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叫什么?是男是女?年龄多大?曾经在他的人生中扮演怎样的角色,他都想不起来。
那些凌乱的记忆碎片突然隐隐约约,闪现一张模糊的脸——
会,是这个女人吗?他坐下,将照片拿在手上,与相片中的人四目对望——
该死的!
头痛欲裂,还是讨要不到任何一点线索。
他仰躺床上,闭上眼,努力缓解这熟悉的痛楚。
下周四就是他的生日了,过两天便与左惟启程去海都。
作为朋友,他有责任为她分担忧愁,让她能轻松快乐些。
但是作为男人,他无法接受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他对感情,一向分得很清楚。但关键是,他如何去平衡它们,友情和自我的爱情信念,两者都保全。
现在,他无法摆脱的,除了这份黑暗记忆的痛楚,还有这两难的处境。这个春天,他的世界,处处充满了难。
凌晨三点,一阵强过一阵的头痛,驱赶了睡意,惊醒了他所有的神经。
他睁开眼,已是阒暗的夜密密实实罩在他周身。
沉眠间,那个梦又来对他挑弄,除了招惹来痛感,什么都不留给他,毫不负责的跑掉,来去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