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纱,我——”
“颜先生,请回吧。”她打开门口。
“那,你——你好好休息。”他放下杯子,放弃了想要交谈的努力,他明白,她需要时间'看书吧:WWW。KANSHUBA。ORG'整 理,需要时间接受他的贸然出现。
“子纱,晚安。”
“再见。”向子纱淡淡道别,同时关上门口,跟随那一声闷响,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无法判断自己现在的情绪。
是震惊?难过?是痛苦?委屈?还是不甘?愤懑?她不知道,顺着门口跌坐地上。
此刻。
房子静得可怕。
她望着屋内的摆设,任泪涟涟。空气里有他残留的气息,房子也到处可见程剑超生活的痕迹。开敞式的鞋柜有程剑超的男式拖鞋,茶几摆着程剑超专用的烟灰缸,墙壁上挂着程剑超最喜爱的国画,就连干干净净的地板上,都能隐约看到程剑超留下的深刻脚印。
一个与自己密切生活的人,一个气息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人,一个掌纹都漫进自己血液的人,突然间,说了那些话,一些陌生的唐突的让人以为是玩笑的话。
不是地老天荒,不是天久地长,不是相濡以沫,不是我要陪你慢慢变老的话。
而是那些,犯了错,自知无法弥补,干脆全然了断的话。
那感觉就像一瞬间,从最温暖的天堂掉入地狱深渊的冰境。
她明白,程剑超的坦白和对不起,对筱祝,已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伤害。
是这个世界怎么了,还是我们怎么了?
当爱情将要达至圆满的时候,却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去告诉那些期待幸福,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的人,
爱,总有残缺。
爱了,总要付出代价。
向子纱突然间觉得自己没有理由难过。
面对这份痛彻心扉,于筱祝的表现足够淡定。
她明白,能够麻痹神经的,只有两种东西,它们是,酒精,和败破的爱情。
于是筱祝,两者兼用,让自己,痛并觉醒。
“子纱,为什么只有我的左眼流泪了呢?因为男左女右,是吗?”喝醉的于筱祝一边唱着歌一边问着她。
是啊,为何到了最后,我们只是左眼流下眼泪,是要把那份残破的情,那个伤害过我们的男人给过的温暖统统流干吗?
向子纱,是你,
不能够接受那些过往吗?
那段残缺的人生,它一直是你的伤口吗?
原来你,还是学不会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
☆、1。11——爱情,它是谁(1)
“子纱,我上班了,微波炉里有面包,奶粉麦片都在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我的手机响了请不要接,不论是谁。”
向子纱睁眼时,身侧已空。她下了床,来到客厅,在茶几上看到于筱祝留下的字条。她把纸条拿在手中,沉默好半响,叠起收进口袋。她走到阳台上,冬雨,还在下,绵绵不断。空气是薄荷般的冰凉,让人能够一瞬间清醒;天地间,却是灰蒙蒙一片,不远处的山脉,也在这阴寒中黯淡远去,模糊不清。
她知道于筱祝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也许因为职业的关系,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所以很多事情,于筱祝总是能够用成熟的心态淡然面对。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伤害,她相信,于筱祝也一定可以安然处之,从容对待。
而做不到的,好像只有一个她。
她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能够从容笑对那些残破的往事记忆,可当它们全部都席卷而来,她发现自己并未成长出新能量,只要那些记忆碎片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就能够撼动她所有的神经。
深吸了一口这个冬日早晨的冰凉空气,她转身回到房间,找到于筱祝的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您好,木兰花果。”是乔可彤的声音。
“可彤,是我。”
“子纱姐?你在哪里?”
“我在筱祝这。”
“啊!你都吓到我了子纱姐!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韩俊余学长打我电话说找不到你,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那时我正想要跟子妙姐说,还好韩学长后来打电话给我说你和筱祝在一起,我才睡了一个安稳觉。”那头乔可彤语急急心切切汇报昨夜的情况。
“我没事,谢谢你,可彤,让你们担心了。”她在这边对乔可彤露了个宽心的笑,但笑颜疲弱苍白。
“不谢啦!你没事就好。子纱姐,是不是筱祝姐出了什么事?”乔可彤接收到,续问。
“没,她只是找我聊聊天,是我自己大马哈,忘记带上手机。我姐在店里吗?”
“她还没有到,昨晚她不是说今天下午才过来吗?”
“哦,我忘了。就你一个人忙得来吗?”
“还好啦,现在还早,又冷又下雨,没有什么客人。”乔可彤探头看看窗外,又扫视了只有她一人的店内。
“我想先回家换套衣服,可能要晚点才到。”衣服还残留昨夜的酒气,她不想这般的状态去工作。
“好啊,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子纱姐,你不用急。”
“就辛苦你了。”
“没有啦。哦对了子纱姐,你的手机昨晚被打到没电,我在帮你充了。”
“嗯,谢谢你可彤,我先挂了,待会见。”
“好。待会见。”
洗浴间。
向子纱望着浴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目光黯然、神态疲倦,好像经历了一场非人的灾难般。
呵!
她突然轻轻笑起来,带种自嘲。她觉得是自己表现超过了,也许,只是因为休息不足罢了。
她现在的生活,仿若南方这个季节的天气,变化莫测。也许这一刻还是阳光普照,晴云万里,让你雀跃欢喜,想去骋怀拥抱,享受这番温暖。可不消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换成冷雨绵绵,潮湿阴寒,昏天暗地,而且是一股不会停住的势头。她现在的生活就如同天气般的精彩,充满意外、荒唐。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一切都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生活的本质,其实是简单,且不断在重复。
连同那些往事而滋生出的情、绪。
她收拾好自己,简单吃过早餐,离开了于筱祝家。
期间,程剑超打来几通电话。每一次,她都想要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听听程剑超对整件事情的解释,只是踌躇许久,终究没有任何动作。她觉得自己这个所谓的友人并无资格插入他们的感情之事。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去帮助他人脱离情感苦海,就如同没有人能够代替别人去过他们的人生一般。于是她将铃声调至最低,以此来克制住自己伸出手的冲动。
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像这场寒冷的冬雨。
雨,总要停;
天,终会晴。
“子纱?”
“易?”
向子纱持着钥匙准备打开门口,大门像与她心电感应似,恰时而开。
眼一抬,她看到了制服穿着,整齐利落站在她面前,面容微诧的易彬。
有点意外,她习惯性挂上笑容,“要出门吗?”
她没想到他在。
“嗯。子纱你还好吗?”易彬点点头,看见她淡白的倦容,眉头微颦,锁了心事般,笑温着脸,关切问道。
“我很好。谢谢。”她把笑纹提得更高些,不想他担忧。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