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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这个地步,下一步该如何走,林长生却也一时没了头绪。这也是他结束闭关。打算出来走一走的原因。
不想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茫茫草丛。这显然不是他自己搭建的草屋了。
走了不大一会儿,他便见到一小镇子,心头一笑,快步走了过去,拉住一行人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这里是侯监集。小哥,看你是外来人,莫非去开封不成?往西走十几里就是了。”
林长生愣了一下,侯监集,这不是侠客行吗?怎么到这里了?没有穿越回去,这怎么回事?一时间,他竟是有些茫然。
站在镇口,他拍了拍脸颊,大口呼了口气,自语道:“罢了,反正自己也弄不懂,还是随遇而安吧。”说着,走了两步,身子又一顿,笑道:“来到这里也好,顺便去看一看那侠客行神功。说来,这世界的武力也奇葩,却不知具体如何。”
信步走进侯监集,他在街道上闲逛,不多久,停下身子,侧头看着那花白头发的老者,他正做着烧饼油条。一般人眼中,这就是一普通老者,弯着腰,熟练的和面,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但在林长生眼中,这老者却极为健硕,一举一动都颇有力道,显然是有武功在身的人。
“是他……”微微一笑,林长生走了过去,道:“你……”他声音一起,老者就抬起来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你叫什么来着?”
林长生拍了下脑袋,却是把他名字忘了。
老者眼睛一眯,精光闪烁,转瞬又浑浊起来,操着苍老的声音道:“客官,您要烧饼还是油条?”
林长生哈的一笑,道:“这些我不要,我要玄铁令。”
老者呵呵笑道:“什么令?客官玩笑了吧。小老儿这里除了烧饼就是油条,哪有其他的东西?”
林长生上下打量着他,淡淡道:“你这老家伙何必装呢?你有什么事,谢烟客能做到,我也能帮你做到。再说,你拿着那东西却找不到人,等来的唯有死路一条。”
老者冷笑一声,道:“小娃子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找死。”说着,他满是白面的手猛的往前一探,抓向林长生胸口。
这一抓看似不怎么凶险,实则却暗含劲力,换了一般人,躲闪不及下,比被他重创。只是他遇上了林长生。这一下,他不闪不避,任由老者抓住自己胸口,劲道吞吐下,咔嚓一声,老者面色大变,脸变得通红,喉咙涌动,嘴巴张大,似要叫喊。
林长生眼睛光华一闪,老者的声音生生憋在了口中,他全身一震,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林长生看也不看他,兀自走到他身旁,在他身上翻找了起来。很快,便在他袖口翻出了一个小铁片。铁片不大,也就半指长短,呈令箭形式。林长生看了看,两指用力下,铁片有些变形,他马上停止了力道,自语道:“玄铁令……还不错。”
拿着东西,他快步离开了这里,转入一旁街道上,看他行进方向,却不是离开镇子,而是在里面闲逛了起来。
约莫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
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官军到了。”
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
猛听得蹄声之中夹杂着阵阵胡哨。过不多时,胡哨声东呼西应、南作北和,竟然四面八方都是哨声,似乎将侯监集团团围住了。
众人骇然失色,有些见识较多之人,不免心中嘀咕:“莫非是强盗?”
不多时,只见市集东头四五匹健马直抢了过来。马上乘者一色黑衣,头戴范阳斗笠,手中各执明晃晃的钢刀,大声叫道:“老乡,大伙儿各站原地,动一下子的,可别怪刀子不生眼睛。”嘴里叱喝,拍马往西驰去。马蹄铁拍打在青石板上,铮铮直响,令人心惊肉跳。
蹄声未歇,西边厢又有七八匹马冲来,马上健儿也是一色黑衣,头戴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这些人一般叱喝:“乖乖的不动,那没事,爱吃板刀面的就出来!”
杂货铺伙计嘿的一声笑,说道:“板刀面有甚么滋味……”这人贫嘴贫舌的,想要说句笑话,岂知一句话没完,马上一名大汉马鞭挥出,甩进柜台,勾着那伙计的脖子,顺手一带,砰的一声,将他重重摔在街上。那大汉的坐骑一股劲儿向前驰去,将那伙计拖着而行。后边一匹马赶将上来,前蹄踩落,那伙计哀号一声,眼见不活了。
旁人见到这伙人如此凶横,哪里还敢动弹?有的本想去上了门板,这时双脚便如钉牢在地上一般,只是全身发抖,要他当真丝毫不动,却也干不了。
对面一家小酒馆中,林长生低笑了一声,自语道:“金刀寨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他看向一旁一身破烂衣衫的瘦弱小子,道:“狗杂种,吃好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308 谢烟客(上)
狗杂种赶紧点头,有些害怕的看了外面一眼,小声道:“大叔,外面那些人好凶,我们躲躲吧。”
林长生笑了笑,摸着他脏兮兮的头道:“没关系,他们不是大叔对手。”
他说着,那边金刀寨的人却吵闹了起来,只见一队人拉了一群百姓过去,大声喝道:“说,这怎么回事?他怎么死了?”
四周人都大惊,一些人心里暗自嘀咕,说还不是你们杀的。但离得近的人看那地上尸体,却知道这人死了一段时间了。
只是众人都没注意,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金刀寨的人问了几句,却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一个个气急,打头的周牧喝道:“扒他衣服,给我细细的搜,一寸地方也不能放过。你们几个,给我把镇子围了,一家一户搜查,一定要找到杀了吴道通的人。”
闹了半天,已黑沉沉地难以见物,众汉子点起火把,将烧饼店墙壁、灶头也都拆烂了。呛啷一声响,一只瓦缸摔入了街心,跌成碎片,缸中面粉四散得满地都是。可他们要找的东西,全然没有线索。
周牧气急,知道再也查不到什么,喝道:“收队!”
只是不待金刀寨的人离去,一淡淡的声音自角落响起:“这就走了吗?”
“哪个狗蛋玩意儿?”一高大汉子当即骂了出来。
林长生目光一寒,手一甩,一抹银光乍现,碰的一声,打在那汉子嘴上。那汉子痛的哇哇大叫,嘴中鲜血横流。
他呸呸两声。血红色混着点白吐在地上,那却是他那一口银牙。
大汉惊怒,吼道:“你找死!”他身子猛的蹿起,半空中两手甩出两把钢构,抓向林长生。林长生看也不看,挥手一甩。再一抹银光,转瞬而过。
碰的一声,高个大汉身子半空猛的一止,反射而回。
“不好!”周牧一惊,身子纵起,一把把高个抄入怀中,落地时,身子不稳,又退了两步。他心头大惊。抬眼看向林长生,火光下,只觉这人影影绰绰,好似处在迷雾之中。
他眼角一低,正看到高个脖颈处的银锭,心头一寒。
他转头盯着林长生,沉声道:“阁下年纪不大,好强的手劲。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长生还没开口。东南角上又隐隐传来马蹄之声。这一次蹄声来得好快,刚只听到声响。倏忽间已到了近处。
四周村民与金刀寨的人都吃了一惊,周牧怒道:“不是叫叫你们封锁道路吗?”他说话间,两匹马已然冲到了近前。
侧头看去,匹自头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却是白色,那是“乌云盖雪”的名驹;另一匹四蹄却是黑色。通体雪白,马谱中称为“墨蹄玉兔”,中土尤为罕见。
白马上骑着的是个白衣女子,若不是鬓边戴了朵红花,腰间又系着一条猩红飘带。几乎便如服丧,红带上挂了一柄白鞘长剑。黑马乘客是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衫,腰间系着的长剑也是黑色的剑鞘。两乘马并肩疾驰而来。
顷刻间,两人都看到了吴道通的尸体以及满地损坏的家生杂物,同时“咦”了一声。
“什么人?干什么的?”人群中,有人大喝。
男女对视一眼,齐齐纵身下马,男子上前一步,抱拳笑道:“安寨主不在吗?是哪一位朋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