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文轩上前几步,低头仔细看了起来,图中界限分明,每个版图都有标注图中地区的大小,百姓的状况,物资的多少,有哪些蛮族人在活动,乞活军由谁在组织,起义军的中心管理者是谁,再往下看去,只要是曾经与刘魏白交过手的将军或统领,甚至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将领,都有一些性格特点及其弱点的介绍,这些都是刘魏白在作战过程中的观察了解。
这些年在各处走动中布下的眼线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李文轩心中暗暗敬佩,刘魏白果然是天生中的战场王者,不仅有勇有谋,在战场上还有异常的敏锐感觉及果断的判断力,更是罕见的对见过的人,事,物过目不忘,尤其是在战场上看人奇准,这异于常人的本事让他许多次的死里逃生,虽然惊险,但刘魏白连受伤都极少却是不容否认。
在一次又一次战争中洗礼,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勇猛,谋略,胆识,气魄,更难得的是经过了这么多战乱,依然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同伴,每场战争结束后,未受伤的士兵都会自觉去战场寻找受伤未死的同伴,始终坚持着将华族带向和平的理想,对华族人民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正是因为这样,刘魏白带领的军队异常的团结勇猛,这样的人,是乱世中不可,也不会被磨灭的英雄。
李文轩退后一步,诚恳的道:“皇上的领兵战略实是臣不可及的,臣佩服万分。”
刘魏白苦笑,“战场上磨出来的罢了,看见那么多的兄弟死在面前,看见那么多的敌人倒在面前,都是生命,人都应有活下去的权利,朕倒希望只是个普通人。”
“乱世中,都是身不由己”。李文轩叹气道:“人们厮杀,掠夺,又可曾想过没有了生命要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哼!”刘魏白冷笑,“血债必由血来偿,那些蛮族,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文轩抬眼看向刚刚还一脸无奈霎时便满身煞气的刘魏白,坚毅的眼神亮的出奇,配上菱角分明的脸,霸者之气不容人忽视,知道他打定了主意自己带兵,不由担心到:“皇上刚刚登基没多久,这样亲自带兵出战好么?更何况皇上还昭告天下,这样做会不会不利于璃魏?”
刘魏白笑得自信:“近些年来一直暗中招兵买马,储存实力,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更何况那些蛮族还未把我放在眼里,现时还不会倾全力绞杀璃魏,不过作为现在在中原华族唯一建立的政权,很快便会成为众矢之的,璃魏现在的兵力比之蛮族差的太远,我现在昭告天下,必要一战打响胜利,让那些乞活军和起义军知道我们的实力,告诉他们蛮族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更要借此从那么蛮族手里弄些粮食和兵器,充盈国库。”
“可是。。”李文轩还想说什么,刘魏白抬手打断,黯然道:“你知道据各处探子来报,华族人民统计起来还剩下多少么?”
李文轩默然,趁朝廷昏庸之际,虎拓族伺机进攻,竟不费吹灰之力,朝廷的军队软弱无能,已是自保无力,大多数华族人被杀怕了,一看见蛮族的人连反抗都不敢,各地烽烟四起,划地封王,另外一些蛮族们看有利可图也一个接一个来,有很多都留了军队在华族地区,也学着自封疆土为王,百姓们自是战战兢兢不敢反抗,那些蛮族也乐得逍遥自在,更是伺机想捞的更大好处,整个华族已四分五裂,小国几十个,吞并与被吞并不断的上演,蛮族的滥杀,华族人的自相残杀,华族人民在这场战乱中以惊人的速度减少着,曾经的泱泱大国已是腐朽不堪。
刘魏白也不等他答话,只继续道:“估算应只有五六百万人了,连官带民,再不制止改善这种状况,华族将在残暴的打压下再无反击之力,而现在,你觉得朝中有谁能替代我出征?这场战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李文轩看着刘魏白,有着什么在胸口激荡而出,刘魏白的热血,激情总能轻易感动他人,无论站在他对面的是百万大军或只是一个人。
刘魏白笑笑:“璃魏就先交给你了。”
“皇上。。。”李文轩愣住,他跟随刘魏白五年,曾经在战场上的互相信任自不必说,然而现在,还如此轻易的就将权力全全给他,竟是一点不疑。
刘魏白伸手拍在李文轩的肩上,打断他的话:“朕相信你,还有璃,替朕好好照顾他。”想到陆璃,刘魏白的神情多了些无奈。
“臣定当倾尽全力,为皇上分忧。”李文轩跪地行礼,虽是历朝历代每个臣子都曾说过的话,此时听来却郑重异常。
这是他对刘魏白的承诺。臣子的,朋友的,亲人的承诺。
“朕也该去看看这次即将跟随朕打响华族统一的第一战的士兵了,你也告退吧!”
刘魏白知道现在小如一定心急火燎的等着李文轩,也不再拉着李文轩陪着自己前去阅兵,便打发他走了。
李文轩心里也惦记着陆璃的伤,不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4
4、四 。。。
李文轩匆匆来到清宫,径直朝卧房走去,陆璃、小如一主一仆,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苦笑一下,亏的自己这么着急。
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陆璃的伤势,伤口倒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刚刚愈合的有些裂开,上些药包扎好,平心静气好好养些时日,在吃些东西补补就好了,烧也退了,人也睡得香甜,不似前些日子般反复,梦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心病还需心药医,自己不给自己好过怎么都没用,看现下这光景,至少暂时是不需担心了。
“小如。。。”李文轩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人。
小如迷迷糊糊拂开肩上正打扰自己睡觉的的罪魁祸首,不耐烦道:“别推我”。
李文轩低头一瞧,见她睡得口水都快流下来还不自知,看来这些天确是累坏了,无奈道:“小如,我是李大夫,你不给你家公子抓药了?”
“啊?”一听见公子,药,小如立马清醒了过来,抬起头便看见李文轩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觉脸上一红,忙看向自家公子睡着的方向,转移注意力,“李大人看过公子了?公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李文轩用手指比在唇上,指了指外面示意她到屋外说话,小如见陆璃睡得很熟,放下心来,随着李文轩走了出去。
李文轩走到外屋便自己研了墨写药方,小如去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站在旁边等着给陆璃抓药的药方,李文轩写好交给小如,又从袖口拿出一小瓶膏药,叮嘱了一些日常吃食,吃药的时辰,上膏药的时隔便告辞了,小如急着去药房抓药也没多留,李文轩刚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小如欲言又止,终是问道:“皇上昨儿晚来过了?”小如一嘟嘴,“是”。
待目送李文轩走后,小如在院子里呆呆站了一会儿,心里闷闷的想:要不是他来了公子怎么会又变成这样。
李文轩走出清宫,心中陡然松了口气,清宫的清净与阴冷,即便是在这样温暖的春季也丝毫不见消散,让人一进去就觉的有种压抑的喘不过气的感觉,李文轩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努力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现在的自己可没有什么时间去浪费,还有很多要事没做,不得不打起精神,李文轩朝出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