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遥。”我唤他。
“嗯。”他应了一声。
这一声,可是带着浓情蜜意,柔情缕缕,听得我浑身酥麻。
我瑟缩了下身子,鼓起勇气道:“童遥啊,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是不合适的。”
“嗯。”一继续应着,面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好像是听见我说,童遥啊,我今天中午吃了个汉堡包那样平常。
见没有反应,我反而有些慌了手脚,继续道:“我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对你真的只能有朋友般的感情,要我和你产生男女之情,太不可能了。我们还是回到以前那样好吗?真的,男女朋友是来来去去,但是,朋友却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我们不可以因为一时的男女之情而放弃了最珍贵的友情,你说是不是?”
童遥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像是天空中的浮云。
辽远,豁然,一望无际。
“嗯。”他还是这么回答。
可是,我听得出来,这声“嗯”根本就不是赞同的意思。
他现在对待我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一个任性的孩子。
不论我说什么,他只是宠溺地答应,接着,再用自己的方法让我妥协。
意识到这点,我很无奈。
“童遥!”我认真地唤了一声。
但是一看见他那如水深沉的眼神,我又变得无力了,接下来的声音,夜低了许多:“为什么你们都不认真听我的话呢?”
“我们?”童遥的眸子里,浮云聚散片刻:“你刚才去找了云易风?”
“是的。”我在他躺的床边坐下,将双脚伸直:“来这里之前,我就先去找了他。我告诉他,我和他,是真的合不来,大家干脆一点,将关系撇撇清楚。”
“可是他不答应。”童遥猜测道,语气是肯定的。
“没错,他不答应。”我承认,语气是苦恼的。
“别担心,有我在。”童遥握住了我的手。
他微笑,唇上绽放着自信悠然的华丽的花。
我像是被小鸟给啄了似的,下意识便要将手收回。
但是,童遥却道:“别动。”
接着,他从病床旁边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张止血贴。
“你看你,这张都脏了,,自己也不知道换一下。”
童遥边说着边将我食指上的文止血贴给轻轻撕了下来。
动作轻柔。
撕下时,胶布拉扯着肌肤,牵连到结疤的伤口,不禁引发了些疼痛。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下。
那动静是轻微的,甚至能轻易消融在空气中。
但是童遥看见了。
他俯下头,对着我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那暖热的气息,喷在伤疤上,痒痒的,将痛全部吹散。
我吞了口唾沫。
接着,童遥拿出新的止血贴,熟练滴帮着我贴上。
他的手指,非常干净,指腹,轻抚着我的手部肌肤。
我呆愣了。
等换好之后,他并没有就此放开我的手,而是将唇印在我的脉搏之上。
轻轻的一吻
他形状完美的唇瓣下,涌动的,是血液。
我幽蓝圆润的血管下涌动的,是同样的嫣红。
他的唇接触着我的血管,彷佛有什么东西,顺着我们接触的那点,进入了我的身体。
游丝般的细小东西,徜徉了我的全身。
细胞的组合,分裂,消亡,重生。
“改换药了。”一名护士在这时推开了病房门。
瞬间,那股莫名的绮靡烟消云散。
我猛地回过神来。
“啊!!!!!!!!!!!!!!!!!!!”
我又一次尖叫着,冲出了病房。
原本以为,我至少可以通过今天的行动,成功地将他们中的一个给消除。
可惜,世事难料。
一个被我给祸害了。
另一个把我给祸害了。
但是说心里话,经过今天的一番决斗,我发现自己害怕的,不是云易风,而是童遥。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童遥,他不是人类。
他是妖。
这么多年的花花公子,他不是白当的。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我先前告诉童遥,我要和他继续当朋友。
而童遥就牢牢抓住了这点。
童遥认为,朋友之间,是可以送礼物的。
所以,他每天都派小秘书到我家,亲自给我送礼物。
并不是什么钻戒,宝石项链等的贵重得东西。
只是一些精巧的小礼物,如限量版的化妆品,好吃的美食。
甚合我心意。
童遥还认为,朋友之间,是可以通电话的。
所以,他每晚都会打来电话。
打来了,又不说话,我实在熬不住,便问道:“你在干嘛?”
他低低地说道:“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呼吸声。”
那声音,才叫一个温情脉脉,让人心神摇曳。
我只觉得话筒瞬间变成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浑身发软。
童遥,实在是千年老妖。
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是初出茅庐的纯情小女生,铁定会被他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下。
而云易风这次似乎是被我给恶心透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来烦我。
我乐得轻松。
在童遥的柔情蜜意狂乱轰炸中,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着。
这天老妈打来电话,让我去吃饭,说有事情跟我商量。
回想起上次的事情,我忙警觉道:“我死都不会回家吃的!”
我妈说:“没让你回家吃,就在步行街那里的巧克力火锅店里吃。”
巧克力也算是我的最爱。
因此,我就答应了。
在去的途中,我接到了许久不见的云易风的电话。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改天吧。”我道:“我约了人吃饭。”
“男人?”云易风那边传来低气压,覆盖在我身上。
我本想否认,但是仔细想想,没这个必要。
所以,我对着电话道:“喂,喂,怎么没声音了?”
然后,果断地挂上,接着关机。
我们还没什么关系就管得这么紧,那要是有什么关系了,我还要不要活呢?
我走进巧克力火锅店,老妈还没来。
我便选择了个靠窗的位置,等待着。
窗外,便是步行街,行人熙熙攘攘,一派热闹。
我一手扶腮,将思想放空。
正空到不行时,一阵脚步声在我耳边响起。
有人,在我对面坐下来了。
我下意识转头。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六年的人。
温抚寞。
80“情敌”见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我只记得,白色。一点耀眼的白色出现在我的眼前。先是针尖般大小,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膨胀着。在一瞬间,便占据了我的视野。我的眼睛里,全是耀眼的白色。除此之外,什么以看不见。周围,似乎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停止了。等我回过神来时,我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小半辈子。可是不然。只是一瞬。我看着眼前的温抚寞,很多的回忆,像是流水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快速地翻过。我们的笑。我们的泪。我们的爱。我们的恨。我们的相遇。我们的错过。一件件,一桩桩,全都重复一遍。只是记忆,不再鲜明。痛与爱,都不再鲜明。只是钝钝的。爱与痛,都是钝钝的。时间,带走了我们的稚嫩。无论时内在的,还是外貌上。是的,温抚寞失去了那种青涩,增添了男人的气息。可是,他的气质,似乎没有什么改变。纤尘不染,如冰雪般的气质。他安静的坐着,清冷而忧郁的气质,就这么散发出来,无声地吸引着人。他的眸子,干净柔和,细致的睫毛,时而如扇子般落下。他的鼻梁,高挺纤秀,像是最秀致的山峦,有着流畅弧度。他的唇,是一种淡淡的颜色,明净清透。阳光,透过温抚寞左边的玻璃,射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像是最上等的玉石一般,带着剔透,泛着薄薄的凉。这就是温抚寞,没有一丝杂质。带着一点神秘。有着一点疏离。染着一点寂寞。泛着一点薄凉。午后,暖黄的阳光下,他的眸子,淡了些许,呈现了透明的光泽。他就用这样的眸子,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但事实却如此。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我的思维是散乱的。店内墙上的油画。温抚寞身后小女孩的头花。步行街上无声的行人。每一个印象,都是淡漠而单独的,毫无意义。我不否认,在得知温抚寞即将回来的消息后,我设想过多次我们的遇见。而这时,那句早已准备好的话,就从我的喉咙中自动窜了出来:“你回来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却可以开启正常的谈话。温抚寞淡淡一笑:“是的,昨天到的。”“毕业了?”我问。这些问题,都是早就存在心中,记熟了的。听上去,很平静。而温抚寞的回答,也是平静的:“是的。”“想回来发展?”我继续问。“嗯,毕竟,我的家,就在这边。”温抚寞道。我问的,都是最平常的问题。或者说,是最敷衍的问题。我们,就像是点头之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