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东洲时间这次刚刚过去一个半月,这些士兵的眼神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同样是面对三倍的叛军,可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有失败的可能。
这些东海队的原住民小伙子们,从一介种田的农夫或者砍柴的樵夫,为了保卫家园而自发地加入镇卫队成为乡勇,在战火中洗礼、成长,现在已经是一名斗志昂扬的军人,成为东海军的中坚力量。
即便是后面才加入的那些来自心县与尾县的兵员,只要经历过之后的任何一场战役,都已经迅速地融入东海军的集体当中去,为最初的老兵们所接受,不分彼此。
如今也唯有最新加入的那些叛军降卒还未能融入这个集体,但是在感受到东海军老兵们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与自信之后,他们心中也多了一份向往。
这是当初他们在叛军中无法感受到的氛围,曾经只有得过且过的彷徨,只有终日惶惶不安的焦虑,若不是为了不再受欺压,若不是为了有口饭吃,很多人根本没想过要参加叛军。
更有甚者,有相当一部分叛军士兵是被抓壮丁才成为其中的一员。遇到这种人,若是他们愿意退伍务农,东海队原则上都是将他们归入尾县难民中进行统一的安置,而不会强迫其加入东海军。
此刻东尾关三个营一千五百名士兵当中,有三分之一是想要在东海军里重新开始的叛军降卒。在兵员素质上他们远不如东海军的老兵,而且他们的心思也还没有安定下来,若是东海军遇到一场败仗,他们完全有可能反戈一击。
不过张伟却不担心这些,因为接下来这一仗他们不可能会失败,反而还要干净利落地取胜,向这些降卒展现东海军的实力。相信在经历再次拿下尾东关的战役之后…本文转自书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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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 火烧尾东关(二)
第六夜火烧尾东关(二)
天亮之后,东海军又继续保持着对尾东关的压力,时不时地折腾出一点动静来,就是不让叛军们安稳地去睡个回笼觉。)
这个白天很快便过去了,梦中人们也抽空休息了一下,今晚他们还有重要的任务。五架八牛弩悄悄地拉到墙头上组装起来,大量箭簇上包着油毡布的巨箭也已经赶工完毕,只待晚上给尾东关献上一场血与火的盛宴。
不管东洲大陆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但是一些基本规律还是和现实世界一样的,包括太阳的东升西落。太阳从东海镇升起,在午后跨过两关的头顶,而此刻则向着尾东关的背后慢慢落下,不知是否象征着尾县叛军即将日薄西山。
日暮之后,东海军早早地吃过晚餐,今晚他们将以一千五百兵力冲击此刻拥有超过五千兵力的尾东关。若是第二次尾东关战役依然是以东海军的以弱胜强而告终,这不能不说是东洲大陆军事上的一个奇迹。而作为这个奇迹的缔造者,无论东海军今后的命运如何,仅凭这两战,就足够他们被永久地载入史册。
尾东关方面,叛军士兵们个个顶着黑眼圈,心中不住地祈祷,希望东海军今夜能够大发慈悲,不要再玩佯攻的把戏,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的时候,尾东关前的攻城器械将会全部完成,叛军也将对对面的东尾关展开总攻。
“所以真的拜托了,今夜让我们好好睡一觉”这是叛军将士自上而下所有人共同的愿望。
但是一支军队不应该去期待敌人会对你仁慈,更不应该指望对手傻傻地等你万事俱备才开始行动。不得不说,叛军的素质低下是自上而下的问题,他们的指挥官压根没有想过东海军根本没打算等到他们攻城器械完工的那一天。
晚饭过后,常言道吃饱了犯困,更何况叛军已经是两日一夜没能睡个安稳觉,这一刻更是一沾上枕头便呼声四起,根本没人想过饭后应该走动走动才好消食。
这时候,东海军仿佛知道他们已经睡下了一般,东尾关方向再次闹腾起来,甚至连尾东关下也是一片大呼小叫。可是绝大部分士兵却都已经睡死了,偶尔有一两个隐隐约约听到那越来越大的噪杂声,也不过是把枕头往耳朵上一蒙,翻个身接着睡。即便是叛军几员大将,也都是抱着“狼来了”的心理,决定无视对方的吵闹。
而事实上,尾东关前的阵地此刻已经是乱作了一团。
一支支燃烧着的巨大箭矢呼啸着划过两关之间四百米的空地,这些长度将近近两米的巨箭钉在云梯或者冲车的木头架子上,将整架耗费了叛军辎重兵数日心血的器械引燃,很快便如同一支巨大的火烛。
也有的巨箭未能命中正确的目标,但是危害同样不弱。射得过高的,直接越过尾东关的城头落入关内的设施上,引起一处处火头。射得低的,直接将四处奔走忙着救火的叛军士兵们穿胸而过。更有甚者,其中一支巨箭足足穿透了五名士兵,最终将一名目瞪口呆的辎重兵牢牢地钉在了尾东关的城墙上。
就连尾东关的关门上都被钉上了几支燃烧着的巨箭,那扇厚重的巨大木门也已经被引燃,火苗直往顶上的城楼蹿。
形成如此狂暴的一波打击其实只花了五分钟时间不到,尾东关无论是关内关外,片刻之后已经是火头四起,呛人的烟味顺着山口的东风灌向尾东关关内。
城楼上的值班校尉瞠目结舌地看着关前空地上被数十支巨箭蹂躏得惨不忍睹,攻城器械此时已经没有一座不在燃烧着,辎重兵和守护这些器械的一千兵马虽然伤亡不大,迄今仍然只有两位数而已,但是人人自危,纷纷往城门涌来,不停地哭喊着拍打城门,希望值守校尉能够放他们入关避祸。
东海军那边眼见对东尾关能够造成威胁的攻城器械悉数焚毁,便将剩余的巨箭瞄准了正拥堵在关门之前的叛军士兵,往往一支巨箭最终扎入地面时,就已经变成带着五六具尸体的巨型人肉串。
火苗将这些尸体点燃,散发出蛋白质燃烧所特有的焦臭味,比之木头燃烧的烟熏味更让叛军士兵胆寒。叛军士兵终于知道拥堵在关门之前只能是等死,便自发地向四面散开了去,却又不敢太靠近东尾关,生怕遭遇东海军的弓箭袭击。
一时之间,整个关前空地上的人们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谁也不知道哪里比较安全,他们只想往人少的地方跑,以免成为巨箭打击的目标。然而连同辎重兵在内,这里有超过一千五百名叛军的存在,平常看起来是很有安全感,可是此刻却难以找到一处无人的空地。
“轰隆”一声,一座云梯的骨架被烧得差不多了,终于轰然倒下。燃烧的木料向四面崩散开来,掉落在叛军士兵的头上,当场砸死的便有好几人。
更多的只是被砸伤,却因为压在燃烧的木料底下无法动弹,只能是痛苦地哀嚎着,从凄惨到凄厉再到撕心裂肺,直到声嘶力竭,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也有几个侥幸没有被伤到的,可是身上的戎装却被火苗引燃,他们惊恐地奔走,殊不知风助火势,越跑烧得越厉害,眨眼间便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人。火人们发出低沉的哀鸣,火焰灼伤了他们的声带,连求救的话语都无法说清楚,他们只能无助地扑向自己的战友,希望他们能帮自己扑灭身上的火焰,可是其他叛军士兵却惟恐躲之不及。
终于有一个倒霉的辎重兵躲避不及,被一名火人抱住,他不但没能帮得了眼前的战友,片刻之后,自己也被引燃起来,却连跑都跑不起来,因为那名同伴已经死去,燃烧的尸体却依旧紧紧地将他抱住。
东尾关的墙头上,晓风忍不住惊叹到,“人这么容易被点燃吗?太恐怖了”
黄志摇摇头,“其实没那么容易,主要是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尾东关外的这些叛军估计有好些天没有换洗衣物了,衣服上有太多的油脂,而且因为赶制攻城器械的缘故,人人身上都沾上了大量的木屑。油脂加上木屑,他们现在就是一支支人形火炬啊。”
司马富强也有些看不下去,转头问武强,“巨箭用完了吗?”
武强收回略显不忍的目光,回答到,“是的大人,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