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立刻搬出正炮弁的名头,说是有紧急公务汇报。
由于定远舰航行于辽阔的大洋之上,不像一般的军营,自然不可能有闲杂人等混进来,卫兵们更像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梦中人这种存不会怀疑有无聊的水兵敢冒用正炮弁大人的名义来乱闯舰桥,所以就放二人上去了。
上了舰桥,黄志让晓风守在走廊处,从这里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到信旗所在的位置,然后他自己走进了船长室。
胡子花白的丁汝昌怔怔地看着这名突然进来的小兵,想不通水师的士兵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目无法纪了,连船长室都干随意乱闯。
不等对方开口叱责,黄志抢先报告,“启禀提督大人,正炮弁大人在巡视过程中发现右侧炮台中有一门主炮有问题,可能发生炸膛事故,令属下前来敦请提督大人暂时撤离舰桥,待到故障排除之后再返回。”
“岂有此理!老夫身为北洋水师提督,岂可擅离职守。再者信旗在此,老夫若是离去,又如何指挥舰队?”老将一脸的义愤填膺,胡子一抖一抖的。
不得不承认,这老将确实是一名爱国将领,但是却有些食古不化、不知变通,黄志不得不提醒,“那请提督大人带着信旗暂离舰桥。”
“信旗乃我水师之灵魂,岂可轻易请离舰桥,不可胡言!你去告诉李正炮弁,着他速速排除故障,此时休得再议!”这应该就是所谓历史的惯性了,丁汝昌未必真的如此的顽固,只是梦境世界不肯让梦中人轻易地改变历史走向。
黄志知道多说无益,说不定那门主炮马上就要炸膛了,和这个顽固老头再纠缠一会儿,自己这条小命都得搭上,就算不死也是半条命。装作遵命退下,一出门,黄志却给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晓风打了个颜色,自己则快步地走下楼梯,离开这处险地。
晓风接到夺旗的指令之后突然发动“速度”效果,一溜烟似的冲到执掌信旗的传令兵身后,一拳砸在对方的后脑勺上,顿时将那个倒霉的家伙打晕在地,眼看着是逃不过马上要发生的劫难了。
船长室内,丁汝昌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下士兵这近乎于兵变的举动,马上开口大吼,“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给我拿下!”
晓风刚想回头从楼梯原路返回,却见守楼梯的两名水兵闻言冲了上来。若是放在其他时候,晓风不介意顺手将这两人放翻了。但这是在船上,除非是准备跳海自己漂流回去,否则他绝不能再伤害任何一个同僚。再者,队长和黄志的目的是改变战局,而不是给丁汝昌添乱,所以他只能是掉头往相反的方向逃窜。
可惜舰艇不比其他地方,因为空间有限,所以不但只有一道楼梯可以通往甲板,且走廊都非常狭窄,根本不利于晓风施展他的专属技能。没几下功夫,他便被逼到了一处走廊的尽头,无路可逃了。
此时黄志已经到了甲板上和队友们会合,眼见晓风受困,正要想办法解救他,却见那小子竟是仗着自己敏捷的身手,直接从五米高的舰桥上跳下,就地一个打滚之后,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定远号左侧的一门主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膛了。
紧接着堆放在炮塔里的炮弹发生剧烈地殉爆,直接将一整个炮塔掀飞到半天高,连带着将紧挨着的舰桥也炸塌了半边。即便事先已经有心理准备的东海队梦中人也被吓了一大跳,司马富强赶紧掏出塔盾支撑起来,将队友们护在身后,以免被四处飞溅的破片所伤。
黄志探出头来,看着舰桥另一面的晓风和裹在他身上的信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信旗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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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甲午大海战(四)
“警报,警报!”
“1894年甲午海战剧本被严重更改!”
“剧本改变后果分析开始……”
“结论:黄海海战结局改变。”
“系列战役后续影响分析开始……”
“结论:威海卫海战剧本无法正常进行,中日甲午海战剧本无法正常结束,1904年日俄战争剧本无法开启,第二次世界大战剧本格局改变……”
“剧本改变危害性评价:S。”
“必须立即开始执行纠正措施。”
“纠正措施分析开始……”
“结论:即时炸毁信旗。”
“以上讯息存入日志备查。”
梦与现实的分界线
晓风初时也被突然爆炸的炮塔给吓了一跳,不过由于他身处定远舰左侧,离爆炸现场还隔着一整座舰桥,所以基本上不可能会受到伤害。
定远舰上的水兵们都被炸膛事故给镇住了,木然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遥望着那依然冒着黑烟与大火的炮塔,以及倒塌了大半边的舰桥。
司马富强却在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带着队友们冲向舰桥,七手八脚地将差点被活埋在船长室里的丁汝昌给救了出来。
这位北洋水师的提督此刻狼狈不堪,满脸的烟灰,连白胡子都给熏黑了,最惨的是他的一条腿被压折了,根本无法站立,此时依然倔强地要求众人将他抬到甲板上继续指挥。
尽管对他的指挥水平不怎么感冒,司马富强还是不由得对这名苦难重重的老将满怀敬意。
在丰岛海战日军不宣而战地发动偷袭之后,这位老将便一直处于朝廷的打压之中。清流党人和保守派都视洋务运动的倡导者李鸿章为眼中钉,故意打压其直系属下丁汝昌以达到攻击这位北洋通商大臣的目的。
所以清政府一方面下令丁汝昌出海寻日本舰队决战,否则便是怯战避战;一方面又令他坚守大沽、山海关、旅顺口、威海卫等地,且必须万无一失,舰队不得远离,“倘有一舰闯入,定将丁汝昌从重治罪”。
这么折腾他还不够,七月二十六日又下旨格去其海军提督之职。直到二十九日,李鸿章上疏为其辩护,方才改为“暂免处分”。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丁汝昌还是兢兢业业地带着北洋水师履行自己的职责,丝毫没有怨言。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