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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2 / 2)

合着赵伽甩杯子的声音,画舫顶端的钱塘也是一声狂喊:“啊,起风了,牌飞了!”果然一副马吊牌随着箭风飞得漫天都是。

司晨凰瞥一眼赵伽,明知故问:“他们喊什么?”

檀乔:“风太大,我没听清。”

画舫外形势又一次骤变,四大使从画舫顶端一跃而下,流火宫二十四影卫和各大尊使贴身侍卫跟着倾巢而出,恰恰插入兵士和画舫内各路杀手之间,将大半的羽箭挡了出去。

画舫里一片混战,影卫在外面阻挡各路兵马,四大使挤进画舫来,帮着赵伽手下兵士追杀驱赶陈北雁手下人,刀枪纵横交错处,满场血肉横飞。

陈北雁死死护着严广萍,混战中与那个紫霄使者错身而过,他听到他轻声道:“还不快走,真的想送命吗?”

他用的是传音入密功夫,别人听不见。这不是错觉,陈总捕头顿时开窍,天水宫的众人看似竭力跟着吴王手下人马追杀自己,却又似乎无意识地将自己和那大批的兵马给隔挡开了,这本就是一场混战,人越多,形势越乱。乱中尚且有投机取巧的机会,若是乱过去,等兵士彻底围上来,也就彻底没有了走的机会。

陈北雁伸手架住了严广萍的胳膊,喝道:“风紧,撤!”势如猛虎杀奔画舫外,临去时,却回头看檀乔一眼,眼中满是愤懑和不甘,还带着几丝委屈,眼巴巴的委屈。

檀乔对他的眼光只能视而不见,看着他反身离去,一路冲杀出画舫,跃入水中,消失无踪。他手下的黑衣杀手纷纷跟着撤离,有的血溅当场,有的入水遁逃,四散而去。

四大使不等教主下令,跟着就追杀出去,个个身手矫捷形如鬼魅,只把赵伽看得咋舌不已:“贤弟,你还是藏私了啊!你送给我的影卫,哪里比得上你身边这些人?”

不过片刻功夫,这一切就归于风平浪静,有下人来拖走尸体,冲洗地下的鲜血,重开玳瑁,再设芙蓉,恢复这太平盛世歌舞升平。赵伽受了那一刀的惊吓,不肯善罢甘休:“传令下去,放闸网,全江上下搜捕,将这一干不知死活的东西赶尽杀绝!”

随着他的号令,闽江上游下游从前设置的闸网拉来,两岸全程戒备,一层层兵士甲胄鲜明,铺天盖地,将这方圆几里围成铜墙铁壁。

赵伽缓缓从椅中站起身来,气势狂横嚣张:“贤弟啊,今天全亏你在,不然愚兄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你也看到今日情景,并非我要蓄意如何,而是他们不肯给我活路。若是这些人逃脱,必定上折子说愚兄我抗旨不遵,刺杀朝廷大臣,有蓄意谋反之心。若是他们死在这里,我这罪名同样逃脱不掉,你说愚兄我该怎么办?”

司晨凰跟着起身:“朝堂之事在下不懂,不好妄言,殿下自行决定。”

赵伽看着他,笑得欢畅:“你啊你啊你,你这是……今晚吴王府,愚兄设宴请你,谢你这救命之恩。另有些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你把你的那些得力属下都带上,我们不醉不归。”

这边话声未落,那边纷争再起,原来吴王属下将领带人沿江搜捕,搜到了司晨凰来时乘坐的那六条大船上。大船上有司晨凰的侍者留守,不肯被搜船,恰韩云汐也在附近,见官兵无礼蛮横,便吵闹起来。

澹台钨得令过去查看,不出片刻,韩云汐随着澹台钨过来,他跟着忙了这半天,却惹得一阵不愉快,脸色不太好看。他尚未开言,司晨凰却抢先道:“韩尊使,这是你的不对。殿下的人是例行搜查,为何你不让搜?”

韩云汐道:“禀报教主,我们的船上,教主独玉宫中侍者一直守护,若有人上去,他们焉能不知?”

司晨凰拧眉看韩云汐,他覆了面具,无人得知他什么神情。赵伽却明显地感到了他的不快,对着澹台钨一挥手:“你叫他们滚开,别处搜去。今日里若不是有贤弟在,本王这条命就交代在那陈北雁手中了,他的船你如何能搜得?”转首对司晨凰道:“贤弟且落座,莫要和这些奴才计较。”

司晨凰缓缓落座,依旧冷冷地盯着韩云汐。如今五月天气,闽中时气湿热,韩云汐着素白色丝质里衣,外罩深紫色的纱衫,十分宽大轻薄,这奔波剧斗一番,脸却依旧热得有些涨红。司晨凰对着他招招手:“来。”

韩云汐依言靠过去,司晨凰将手边一碗冰莲子羹递到他手中:“瞧你热的,别再出去乱跑。”他靠近了韩云汐,用的也是传音入密功夫,余人不闻其声:“这次给你面子,少再给我起什么幺蛾子!”

韩云汐顿一顿,不动声色地将冰莲子粥放到唇边轻啜,衣袖随着他的举动滑下去,露出玲珑白皙的手腕。

赵伽在一边看他二人,看出一种气韵流转的暧昧来,唇角便叼了微笑,不免多看韩云汐两眼。却忽然地,看到他左手手腕上那个九龙紫玉镯,顿时睁大了双眼。

韩云汐状似浑然不觉,只管把莲子羹一口口喝掉,赵伽收回目光,微笑问道:“贤弟,我看你这个下属功夫很好。你从前送来的那些个影卫,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

司晨凰道:“这是我教中四大使者排名第二的紫霄使者,并非影卫。”

赵伽道:“你今日也见了,你看愚兄这日子过的,天天在刀光剑影中摸滚打爬朝不保夕。你不管什么使者,这般武功高强的人物,你就不舍得送愚兄一个吗?”他不等司晨凰回答,转首询问韩云汐:“这位小兄弟,你可愿意跟着本王?我定不亏待了你。”

韩云汐愕然抬头,迟疑片刻,又侧头看看司晨凰,司晨凰微微低头,却并未看他。他心中一动,便对着赵伽展开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这个小人做不得主。但若能跟着吴王殿下,自然是好的,小人没什么不情愿。”

赵伽呵呵大笑:“贤弟啊,你看你的紫霄使者答应了,你就大方一些吧。你不拘去哪里再招一个来,填补空缺即可。”

司晨凰沉默不语。这一天,他眼前翻天覆地,他始终心平气和应对自如,可是这一刻,终于彻底暴怒,怒发几欲冲冠。这韩云汐疯了,今天真的疯了,一再触他逆鳞。作死的东西,几天不教训他,他就要上房揭瓦了!

偏偏他覆着面具,纵然大怒,旁人只觉得气氛不对,却也瞧不见他究竟怒到哪种程度。唯有身后的檀乔随他多年,知根知底,忙趋前几步,正要出言解释,司晨凰一摆手,制止了他:“吴王殿下若是瞧中别个,小弟我自当双手奉上,但他不行,他有病。”

赵伽诧异:“有病?看起来挺好的,有什么病?”

司晨凰道:“癔症。发起病来疯狗一样,里外不分,六亲不认。若是不小心惊扰殿下,岂非我之大罪?”

这下轮到韩云汐大怒,却只能咬着下唇隐忍不发,一张脸更加涨得绯红。檀乔拼命忍住笑,退开几步。

赵伽状甚失望:“是吗?难道没有医治之法?”

司晨凰道:“医治之法倒是有,不过得慢慢来。这样吧,若是他病好了,我就把他带过来交给殿下,如今且先跟着我吧。”

赵伽道:“那也只能如此。不过小兄弟,本王跟你很有眼缘,真的很喜欢你,你须要记得我这一番盛情,好好养病,莫要把本王给忘了。等病好的时候,早些来到本王的身边。”

韩云汐道:“殿下龙章凤姿,小人如何能忘,必定铭记在心。”

赵伽对他的喜欢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的宴席上,在一片花团锦簇轻歌曼舞中,单独赏赐韩云汐几大杯酒。钱塘本想替他,但在吴王府中,却不敢造次。韩云汐推脱不掉,抬眼看看司晨凰,想他替自己出言求情,司晨凰却把脸转向别处,看也不看他,他只得悉数饮尽。他酒量本不高,如今喝得又急,片刻后酒气上涌,天旋地转,觉得那赵伽的眼光只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意态不明。

好容易撑到酒宴结束,韩云汐被江画尘扶着,穿花拂柳,慢慢往回走。才进王府别院,身后一人忽然带着酒气和风声抢近,对江画尘喝道:“你们自己回去,把他交给我!”一把掐住韩云汐胳膊,扯了过去。

韩云汐手臂剧痛,尚未回神,腾云驾雾般飘身而起,一路越过重重亭台楼阁,飘出了了王府别院,飘出了闽都城,远处闽江江天一色,水声轰隆,他说:“你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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