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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2 / 2)

雪泠在最后方同她对视,眼中没有当初的温情,而是彻骨的寒冷。

“这里没有墨从安。”他说。

元梓筠心一阵钝疼,但心疼的表情很快从脸上消散,“那你是谁?”

“雪泠。”

她到底是亲耳听他说了答案,远比碧棠说出来的要伤人多了。

“我不信。”

泠轻笑了声,“既然如此,何必问我?”

大概人在不确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希望得到别人的答案以证实自己的想法,如果别人的想法不同,又会不相信,觉得全世界都在骗自己。

“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了。”

泠直直地望进她的瞳孔里,“呵,我当然记得你,大将军。”

这充满讽刺性的语音从他嘴中吐出来更像是一把尖刀扎进她的心脏。

元梓筠抽出听月的剑伸向泠,“你今天若是用它杀了我,我就信你不记得我了。”

听月听了惊恐道,“你是不是疯了?”

她执拗地拿着那把剑,她不信曾经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人,如今会杀了她。所以她在赌。

“来吧。”元梓筠对听月的话置若罔闻,眼中只有他,“今日我若是不死,来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想在泠的眼中看到不舍与挣扎,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泠站了出来,她也走到了他面前。咫尺天涯,不过如此。从前和他相处的每一刻,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泠眼中毫无波澜地接过她手中的剑扎进她的腹部,“满意了么?”

元梓筠的眼中,是一寸一寸的灰烬。

听月在身后怔住了,哪怕是他,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果决。他上前用力推了泠一下,泠一下子倒了地,眼中仍是冷的。听月扶住元梓筠,看她腹部被鲜血浸湿,“将军!”

更为可怕的是,元梓筠的表情,没有苦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她很少享受过父母亲情,同师傅也会有一些隔阂,同她最亲最近的,还是同门的小师弟,他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像是用漫长时光把对方刻在了骨子里。最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不爱了。因为不爱了,什么都没有了。

“仇已经报了,还不走么?”泠的语气轻描淡写。

看着那些人远去,听月想要追上去报仇却被元梓筠拦住了。

“将军,将军。”他叫她,像是她马上就活不成了一样。

听月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元梓筠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死不了。”

她不会为了墨从安把命都搭进去,可是心已经搭进去了。

☆、五十六个长公主

元梓筠从来没有任由别人伤害过; 对于一个将军而言; 谁会把自己的武器递给敌人?

她从来不觉得墨从安是敌人,可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墨从安已经成了敌人了。

元梓筠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那把剑不足以杀死她; 但是那一刻墨从安的眼神已经足够杀死她了。

“我没事。”

听月看着她面色惨白地说没事,连忙搂住她,

最后元梓筠确实没有死,因为那把剑碰巧没有伤到血管和器官。清虚因此指责她,“你是不是疯了?”

元梓筠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自己就是金刚不坏之体?若不是幸运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元梓筠知道自己不会,她手上有清虚给的丹药,能够及时地止血。

清虚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讽刺地说道; “你以为有我给的丹药就能救命了?所以你就任由别人伤害你?”

元梓筠忍不住,“别说了。”她是大将军,还要点面子。

清虚恶劣地笑了; “怎么?现在才想起要面子,之前怎么不要面子?”

元梓筠气得咳嗽了一声,眼前这老头就是欺负自己现在动不了。

清虚翻了个白眼; “要死要活的; 舒服了?”

她想了想; 这小半生冷血惯了,情感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如同倾泻的湖水怎么也止不住了。就如同习惯沉默忍让的人,一旦爆发便无法阻止。

“不想想自己; 难道也不为孩子考虑么?”清虚叹了口气。

元梓筠像是一下子如梦初醒般,敛着双眼一脸痛苦,她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生下孩子之后还没有给予足够的陪伴就将她丢在了皇宫,现在又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她要是死了,孩子可怎么办。

“就算你不为孩子考虑,那你们元家的江山呢?”

元梓筠想到这一切终于受不住了,“还能挽回么?”

变成这样子的她,如此陌生的她,还能挽回么?那个因为墨从安就失去了自我的她,在爱情里迷失且痛苦的她,还能变成以前那样么?

她曾经以为就算失去记忆,墨从安也永远不会伤害她。可最后她才明白,在墨从安眼里,她和陌生人一般无二,所以他可以残忍对待。

她和元梓文的爱是那样不同,她的爱热烈不顾一切,陷入爱情的时候,再冷漠的血也会被捂热,眼中只有他的时候,命都可以交给他。离他远的时候,就算是爬、就算是蜕去一层皮也要到那人的身边。而元梓文的爱理智内敛,他可以伤害自己,也可以伤害所爱之人,唯独不可辜负的,就是肩膀上的责任和重担。一朝放纵自己的私欲,他也会想方设法地拉回来。他犯的错绝对不允许自己就这样犯下去。他没有辜负天下,没有辜负先帝,可他唯独辜负的,是那个如今尸骨成灰的女子。

元梓筠突然觉得,自己一直爱错了。不是爱错了人,是爱错了方式。她没爱过,所以不会爱。如果时光倒流,在那个时候她不会接受墨从安的爱,因为她不够成熟,应对的方式都是错的。她可以解决很多事情,有时候不懂可以翻看兵书。可是爱情这回事本来就是无道理可循的,她没有东西可以借鉴。

难过吗?难过。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自己爱对了,多少年后回过头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地不成熟,慢慢爱着,慢慢摸索,这才是爱情真正的样子。而她所以为的就是,你爱我,我爱我,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当真正失去的那一天,才会知道有多绝望。

她终于知晓这些道理,可后来的后来,总还需要漫长时光让她慢慢通晓透彻。

“能。”她听到清虚这样说。

之后的日子,原本绝望的元梓筠在清虚的几个问句下振作起来。原本她对墨从安也是绝望的,可她转念一想,如果她是墨从安呢?如果她也失去了记忆呢?那么她还能认出墨从安吗?既然已经成了他的陌生人,还要怎么奢求他和从前一样?刺她一剑的是雪泠,她怪不了墨从安。

要怪就怪她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他,怪她非要他做出抉择。

又或者说她恨墨从安,却更恨这样的自己!所以对墨从安那微不足道的恨也就在对自己的恨里淹没了。

“也许有一天还会有第四个人。”

“是个男孩就好了,可以替我保护你。”

元梓筠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几句话,她突然更恨自己了。

如果有一天墨从安回来,他也会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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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梓筠的伤慢慢地好了,她整个人变化很大,既不像从前那样叫人见了胆寒,也不像墨从安面前那样的温顺,她淡漠却不冷漠,也不爱说话。

簇城的战役拉锯了近一个月,最后传来的是雪泠受伤的消息。

听月带着笑意,擦拭着自己手上的剑,见到元梓筠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得意,“总算是替你报了一剑之仇。”

元梓筠一愣,仿佛被什么擒住了呼吸,“你伤了雪泠?”

听月在这句话中听到了在意,不可置信地问她,“他已经是你的敌人,伤也伤不得么?”

“我只是惊讶你为何没有杀了他。”元梓筠转而冷静地说。

“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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