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相卿圈住了就不愿松开,他道:“陛下的身子为何这般软?与旁人的一点都不同,与臣的也不相同……”
魏西溏只得道:“朕就说,你别得寸进尺。”
“陛下若是待臣稍稍有些耐心,臣也不会伤透了心。”他嘴上这样说,可此刻的眼神却是温柔异常,“陛下日后可不要再伤臣的心。”
魏西溏瞪他一眼,“你还记仇了?”
相卿摇头:“陛下不知,陛下若是知晓,就不会这样罔顾臣一片真心,避而不见臣的面,甚至不愿跟臣多说一言。”
魏西溏脸上挂着的笑也跟着僵了下,她笑道:“朕自然知道。”
“若陛下在意,臣便觉得有必要。”相卿歪歪偏头,眼神似乎要溢出春水一般,温柔的似乎要把眼前之人沉溺其中,“臣待陛下之心,唯有臣自己最为清楚,只盼陛下有懂臣心思那一日。”
魏西溏的眼神凝了凝,半响才道:“这倒不必……”
相卿的眼神带着柔意,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道:“臣等着陛下至今,陛下未曾长大,臣不敢老去,臣盼与陛下携手白头,直至终老。陛下不必担心生死,臣若愿意,便能与陛下一同白头,只盼陛下别嫌弃臣日后一副苍老容颜便好。”
魏西溏笑:“时时?朕可是记得你说过,来自招摇山之人,寿命长于常人,只怕朕老成垂暮老妇,你还是这般模样。朕寿终正寝之日,你还是如今这副模样,朕可不愿跟一个不老妖怪在一块。”
相卿的身体跟着僵硬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些惊讶的表情,倒是反手就扣住她的身体,“臣不但惦记下一回,还是惦记着日后,盼着能时时陪在陛下身边。”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她挑起一眉,突然伸手搭在他的腰上,道:“还敢惦记下一回?”
“陛下,臣何时才能再来,陛下才不会避着臣?”相卿定着她的眼睛,想要追问一个确切的答案。
魏西溏瞪了他一眼,可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不过是一闪而过的东西,倒是也没让她再多想,主要是自己都摸不着头脑的,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相卿握着她的一紧,伸手把她带到自己怀里,低笑:“陛下忘了曾答应过臣,要召臣侍寝一事。”
魏西溏抬手,止住他的话,她摇摇头,道:“刚刚也不知怎的,好似有什么事朕忘了。”
“陛下?”相卿看着她的脸色:“陛下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还是……”
说到这里,魏西溏的脑子突然有过什么闪了一下,她猛的挺直背,想要抓住什么,再回神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一时摸不清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画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这般好声好气一番话,倒是说的魏西溏没法怒容相对,被他握着的手也一时没强缩回来,“朕知你心意。只是朕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国事,你是朕的左相,朕对你除了有些心意,更多的还是君臣之情,朕日后也定会有朕的王夫……”
“臣也不知为何,总是时时想着陛下,陛下若是高兴了,臣便觉得高兴,陛下若是伤心,臣便跟着伤心,臣一日见不到陛下,便会觉得万分思念,就算每日在朝堂时时见到陛下,一旦见不到陛下,臣便想的紧……”相卿握着她的手,道:“臣若能改过,臣早已改了,更不会到如今惹的陛下对臣厌烦动怒……”
魏西溏缓缓吐了口气,道:“朕没有动怒。不过,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时时惦记这个。”
相卿拉着她的手,问:“那为何陛下今日有些动怒?以往陛下可没这般生气,还是臣让陛下不舒服了?”
魏西溏怒道:“你胡说什么?”
等到魏西溏强行推开,相卿倒是没有反应,松开她的身体,倒是没松开拉着她的手,唇也因为她刚刚的一咬冒出了血迹,他用另一手摸了下,道:“陛下可是厌烦臣,才召了明王入宫?”
如今的左相大人浅尝显然不能满足,关于这事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就差把她吞到肚子里了,可惜还是不大懂的,魏西溏差点被他憋死。
相卿还没开口,魏西溏已经替他说了:“罢了,朕知道,你还是老生常谈的话。这么多天,朕也被你烦的要死了。”说着,她已经站了起来,从台阶上下来,径直走到相卿面前,伸手一拉他的衣襟,直接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头往前一探,狠狠堵了他的嘴。
魏西溏只能点头,待季统走了,她便手托腮看着相卿:“今日又有什么事?”
季统也不跟他争,只是点了下头,对着魏西溏弯腰:“陛下,臣告退。”
相卿冷眼看着季统,道:“明王告退,本相还有事禀告陛下,还没打算告退。不送!”
季统倒是及时道:“臣等告退。”
魏西溏瞅了他一眼,猜也知道是这么个结果,道:“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事,都散了吧,朕还有奏折要批阅。”
说了半天,其实就是说没什么是要奏,就是过来看看罢了。
相卿行了礼才道:“臣听闻明王殿下入宫面圣,想起今日刘万元那个老东西奏了明王一本,特地过来替明王殿下说上一两句公道话,只是如今来看,臣倒以为明王殿下不许臣多次一言,陛下乃明君,只要查清事情原委,自然会给明王一个清白。”
魏西溏看着相卿:“左相有何事要禀?”
这话左相大人是不打算问的,万一让陛下还念着那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左相大人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当年那个姓付的那招,怎么到了他身上对陛下就不管用了呢?姓付的不就是辞官入了陛下后宫,才让陛下应了他?怎他就不行了?
相卿一双细长的凤目扫了眼季统,心里就冷笑几分,他这样的也想陛下认账?做梦吧。他找了这么多回陛下都不打算认了,他这样的也能陛下认?笑话!
情窦初开爱恋之心正浓的左相大人立马开始揣测其中原因,难不成陛下跟这东西也有什么不得不说之事?一如陛下待他一般,吃完了嘴抹了就不认账了?
这副样子有些假,似乎就是为了做给他看似得。
相卿进来就看到季统低头站着,陛下一本正经的坐在龙椅上,睁抬眼看着他。
季统顿了下,只得原地站着不动,心里却是有些起伏,魏西溏随意的口气让他觉得,其实陛下和左相大人确实亲近,所以才能这般说出“不会有什么事”的话来。
魏西溏赶紧伸手:“不必,他也不会有什么要事,不用离开。”
季统犹豫了一下,才道:“陛下,那臣告退。”
魏西溏一听又是他,顿时伸手捏了捏眉头:“请他进来吧。”
正说话说了几句,柯大海小心的弯腰进来禀报:“陛下,左相大人求见!”
“臣谢陛下关心,陛下所言,臣谨记于心。”季统恭敬的应道。
许是自幼就习惯了,和季统说话,魏西溏并不费什么脑子,人也放松的很,一时不妨,倒是说起了以前的事:“这么多年,你倒是半分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少的可怜,你在金州若有什么不便,你只管跟朕讲,朕自然不会苛待于你,再如何,你和朕也是同过窗的旧时学友。”
魏西溏笑道:“朕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的忠心,你替朕做事,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只管放心去做便是。”
季统急忙应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臣日后定当继续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嘴里说道:“朕听说了,城外的那个营地被你整治的不错,朕一直不知道该拿那些东西怎么办才好,朕总不能特地为了一个营地去治那些家伙。想派个旁人去,都是铩羽而归,一时成了老大难,你倒是替朕分了忧。”
魏西溏点头:“这么说事情很简单,也很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