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他自己也在权衡如果把皇后的妹妹娶回家,对王府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毕竟太子是皇后所出,名正言顺,只要他没有犯下不得了的错,只需耐心等待荣承帝退位,登基是必然的。如果和皇后那头结了姻亲,太子登基之后,腾王府不单有魏青莲维系和太子幕僚的关系,还会有皇后的支撑,那对王府而言必然是更加稳固的。
这些,不单腾王知道,就连腾王妃也知道,所以她回来以后没有和腾王闹,而是选择自己忍气吞声。
这么多年夫妻现状,即将被一个外人打破,任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
连续几日的用膳气氛都十分压抑,这日晚膳时分,魏静思突然问:“父王,你真的要娶侧妃吗?”
腾王没来得及开口,倒是腾王妃对魏静思训了句:“静儿,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搀和。”
魏静思伸手扔了筷子,恼道:“母妃,我不小了!我是大人了!再者,我是父王母妃的孩子,我喜欢看父王母妃两个人和和睦睦的,以后要是真多个外人,王府不定就弄的乌烟瘴气……”
“静儿!”腾王出声训道:“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魏西溏身后拉拉魏静思的胳膊:“三姐,吃饭,别惹父王母妃生气。”
魏静思直接站起来,“猪!就你吃的下!我不吃了……”
话没说完,腾王厉声道:“这么大人还没规矩!坐下!”
素来温和的腾王一晚上语气都不善,魏静思倒是害怕,乖乖坐下吃饭,只是眼泪包在眼上,表情十分委屈。
魏青莲和魏红衣两人就只能摸摸她来安慰。
腾王妃一直低着头,晚膳吃的也少,一看食欲就不佳。
回到房里的魏西溏来回走了几圈,直接下了结论:本来还想多留一阵太子,让他和其他皇子杀的头破血流,如今一看,腾王府的这些事都是太子带来的附加影响,太子必须尽快死。
日落西山,过了冬的天还带着说睦湟猓矸绱翟谏砩希苯腥舜蛄硕嗌佟?br />
淮阳侯府门口,开门的门厅听说的殿下过了寻付公子,倒是有些吃惊,“这么晚殿下还过来?殿下请进,小人这就带您去找公子。”
魏丁对着看门人好言道:“我家殿下就不进去了,付公子出来就说一句话便好。”
魏西溏坐在轿里,目视前方一动不动,轿子的一侧立着无鸣,两个轿夫安静的等着,周围静的让人不敢大声喘气。
不多时,付铮从府里出来,“池儿?”
走到门口才发现站着的不是魏西溏,而是魏丁,魏丁对他恭敬道:“付公子,我家殿下在轿子里,请你过去说一句话。”
对于她素来的随心所欲,付铮倒是没计较怎没下轿,而是过去,不等他动手,轿帘已经被她揭开,露出一只手小小的手,周围有些暗,轿子两边挂着的灯笼只隐约瞧得见路,却完全最照不亮她的脸,以致她的面部被隐没在黑暗里。
“池儿?”付铮弯腰,想要拉她出来。
魏西溏开口:“付铮,你哪日休沐?”
她很少唤他付铮,大多是故意不喊,又或者是想求他办事时喊他付大哥,这一声付铮倒是让他愣了下,他伸手拉开轿夫,一脚踏进轿子里,蹲在她面前问:“池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哪日休沐?”她只重复问了这话,看他的眼神十分平静。
付铮看着她,半响他道:“若你希望我尽快休沐,那便明日可好?”
“明日我有事找你,早上在客来酒楼等你。”
“好,我一定早些去,不让你久等。”
“嗯,”然后她道:“那我回去了。”
付铮闻言,只好从轿子里退了出来,站到一旁叮嘱轿夫:“路上小心些,别摔了殿下。”
目送她的轿子离开,付铮才重新进了大门。
次日一大早,季统如往常那样过来练剑,练完剑他打算回去,不妨魏西溏突然开口:“留下用点早膳,待会本公主也要出门。”
季统没有做声,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对面桌上摆放了一份早食,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
魏西溏垂眸喝着她的茶,道:“前些日子本公主记得你说过一些话。”
“不知殿下指的是什么?”季统觉得自己说过的话挺多,他不知道殿下指的是什么。
魏西溏道:“不论本公主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做,这话还算不算数?”
季统后退,直接跪在她面前,道:“殿下但请吩咐,季统决不推辞。”
魏西溏放下杯子,掀起眼眸看他一眼,道:“如此便好。起来,都说了,没让你跪的时候,别动不动就跪。”
“季统知错。”他看了眼魏西溏,重新进食。
“你现在多大?”魏西溏又问。
季统再次愣了下,他恭敬答道:“回殿下,季统比殿下年长一岁半的年纪。”
魏西溏点点头,“这样,你现在跟着无鸣学剑,以武为主,三年后你参加天禹的武考。”
季统慢慢抬头看向她,“殿下……”
“若你有需要任何经济上的帮助,跟我知会一声便可。不过,以后也怕用不着,季筹每月领的银子不算少。”她说的轻描淡写,“我要你少年成名,成为天禹未来的国之栋梁。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明明一身傲气满身傲骨,却只能屈于现状低于人下。”
季统张了张嘴,她已经再次开口:“想问我为什么?”她笑笑,道:“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当本公主想为天禹培养一个能保家卫国,能开疆辟土的将军罢。”
季统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视线落在那张明明还带着些许稚气,说出的话却比他们任何一人都让人震惊的少女身上。
这个素来以男装示人的小姑娘,即便到了今天以公主自居,却依旧未在服饰上下过功夫,顶多是换个发饰证明自己也有变化。
她不想身边那些同龄的小姑娘,甚至和腾王府的另外三位千金都不同,她明明在做着小气的事,却又给他胸怀天下的错觉,她似乎只是任性的想要帮他和季筹,做出的事却又让他难以咨询却又不得不信。
她说她帮季筹讨个公道,荒唐的让人去打砸了人家的店,竟然真的换来了本早该送到的赔偿款。她为了季筹开一个酒楼吗?他不信。可是她做了,她放心大胆的把酒楼的一切都交给了季筹,他不信也得信。
她说她送他份新年礼,然后把他最需要的送到了他面前。
她依仗着腾王府的优势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却处处让他受益。
他相信她的话,她说要他成为一个保家卫国、开疆辟土的将军,而他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坚定了自己的未来目标,他要当将军,当一个让她瞩目、让她敬佩的护国将军!
季统素来不善言辞,即便在听了她的话以后,还是沉默着。
半响,他吐出一个字:“好。”
对面的小人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杯子,然后她轻轻放了下来,“吃完了吗?吃完走吧。”
她似乎懒了许多,从昨日开始出行便乘轿子。付铮在楼上看到那顶小轿过来的时候,心里冒出的就是这个想法。
门一动被人推开,魏西溏抬头看到他已经坐在房里疑惑倒是愣了下:“这么早?”
付铮过来牵她的手,“不早,怕让你等急了。”
魏西溏缩回自己的手,在主座上坐下,无鸣在站在门边,伸手关上门,季统垂眸站在距离魏西溏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
这阵势看的付铮皱眉,“池儿,可是有什么事?一大早的怎么这么严肃?”
“你记不记得你前些日子问过我,把长音送到太子身边究竟要做什么,现在可想知道原因?”她坐下以后直奔主题。
付铮立刻看她,问:“愿意说了?”
魏西溏笑笑,伸手解开身上的披风,道:“说倒是不打紧,只怕付公子难以接受。”
付铮再次皱了皱眉,她倒是好久没以付公子相称,这一称呼让他觉得自己与她格外疏离,“池儿,你今日怎的有点怪?”
魏西溏伸手将披风扔了出去,季统一把接在手里,她继续道:“长音是我养在身边养了一年,特地为太子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