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西溏捧着脸急忙点头:“父王,孩儿明白,不惹祸!”
腾王松了手,召了个小太监领着魏西溏过去,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惹事,若不是知道那仙尊以善待小姑娘闻名,腾王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
小太监领着魏西溏朝前:“殿下,这边请。”
走到上回的地方,魏西溏还特地朝那假山后看了一眼,小太监站住不敢往前,更加不敢过院子门,只小声提醒:“仙尊不喜奴才这等人靠近,殿下您要自己过去。”
魏西溏背着双手,直接朝前走去,走的院门口的时候停下,对院门口立着的两个小童道:“烦请转告,腾王府魏池求见仙尊。”
其中一个小童道:“仙尊久候多时,殿下请!”
魏西溏抬脚进了院门,进门以后就听到后院有琴声传来,一声一声却不成调,即便如此魏西溏也觉得这琴声十分好听。
她循着声音过去,在院子里那棵香樟古树下看到了妖道相卿,那人正坐在树下调试一把古琴。
魏西溏还未开口,便听到相卿道:“殿下大驾光临,恕在下未曾远迎。”
看他一眼,魏西溏警惕的在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审视的看他:“无鸣伤了付铮,是不是你指使的?”
闻言,相卿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似得,放下手里的古琴站起,看向魏西溏,笑道:“在下不知殿下所说何以。不过,想必殿下也听在下说过,付公子长了一副短命相……”
魏西溏往前两步,“什么短命相?付铮重伤,分明就是无鸣伤的,无鸣根本就是你故意往我身边放的。”
相卿笑,笑的周围景象黯然失色,“殿下。”他走到魏西溏身边,伸手撩起她耳鬓的一缕碎发,道:“殿下是相卿所求之人,相卿怎会做这等蠢事?”
“少装了。”魏西溏左右一看,问:“你以为本公主会信你?无鸣还给你,以后你少去腾王府,少跟我装模作样的!”骂完了,突然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然后眼观鼻鼻观地,“不过,你得先去看看付铮的伤,你之前不是说会做续命的丹药?你帮付铮做几颗,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什么甚问题,他就一直哇哇吐血,都快死了。”
相卿走回树下,盘腿坐下,重新调试那琴,嘴里道:“英年早逝,不过提前了几年罢了。殿下想开些,早逝晚逝都是逝,让他去吧。”
魏西溏两步走过去,抬脚,一脚踩在他手里的琴身上,提高声音吼道:“死的不是你是吧?说的轻巧,有本事你也提前死死!你救不救?”
相卿看着手里被无情踩下的琴,叹道:“殿下这是求人的态度?”
魏西溏赶紧把脚拿下来,拿袖子虚虚擦了擦脚印,假模假样的对着相卿行了个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命关天事关紧急,本公主无礼之处还望仙尊海涵,烦请仙尊移步腾王府一探究竟,感激不尽。”
相卿伸手把琴放下,端坐未动,只是嘴里道:“相卿跑这一趟倒是可以,不过,相卿对殿下有多求。殿下请坐!”
两个小童抬着一个小几过来,上面摆放着茶具。
魏西溏哪有闲心喝茶,急道:“付铮都要死了。”
“一时半刻死不了,不过多吐些血罢了。”相卿伸手拿过茶壶,倒满一杯递到魏西溏手里,道:“殿下请。”
魏西溏端到手里,闻了闻,然后问:“下毒了?”
相卿笑着摇头:“殿下真会说笑。相卿不远万里走过七国,只为了寻殿下,又怎会害殿下?”
魏西溏喝了一口,喝过世上所有琼枝玉露异常挑剔的嘴,倒是被这茶惊艳道,不由脱口道:“好茶。”
“若觉得好喝,殿下多喝些便是。”相卿重新给她满上,道:“这是相卿从招摇山带下的仙叶,凡间百茶自然不能比。”
看他一眼,对面这人始终不变不急不燥不怒的态度倒是让魏西溏高看一眼,最起码这份气度不是以前见过的那些妖道能比的,只是他装的太像神仙,让魏西溏老忍不住往歪里想,这人要如厕不?就寝会踢被子不?一把年纪了会想女人不?……
相卿见她一边喝水,一把偷瞄他,冷不丁开口:“殿下。”
魏西溏迅速错开视线,应了一声:“嗯?”
“殿下怎不问,相卿所求何事?”
魏西溏放下杯子,问:“不知仙尊所求何事?”
相卿执壶,看她道:“相卿要殿下一个秘密。”
“秘密?”
相卿点头:“正是。一个只有殿下和相卿的秘密。”
魏西溏没应,只是把杯里的水喝完,“是不是告诉你了,你就会去救付铮?”
“是。”
魏西溏道:“本公主有朝一日会替自己取个字。”
“什么字?”
“西溏。”
相卿执壶倒水的手一顿,水撒了出来,他慢慢掀起眼帘,看向对面身着男装的少女,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壶,道:“臣,遵旨!”
☆、第025章 妖道相卿
“大逆不道!”魏西溏气的转身就走,什么神仙,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腾王纠缠完荣承帝后,出来打算带着荣承帝的口谕去找魏西溏,不妨刚刚带着魏西溏去找仙尊的小太监急匆匆跑来:“王爷,小殿下让奴才给王爷您传个口信,说她和仙尊先回腾王府了。”
腾王张嘴,倒是高兴了:“我家池儿果然是个乖孩子!”
喜滋滋的赶紧出宫回府。
腾王府内,付振海正犹如困兽一般走来走去,已接连来了两个大夫,结果都无功而返,得知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连药都不敢开。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将军!小殿下带着仙尊回来了!”
付振海顿时大喜,急忙往外赶:“殿下!小殿下!”看到魏西溏身后的仙尊,他不喜欢人可也对他怀了期待,“有劳仙尊!”
相卿对他只略略点头,一如既往的把对男人的厌恶表露在脸上,付振海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求这娘们一样的爷们赶紧把他儿子治好了。
付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魏西溏跑过去,站到一边,然后抬头看着相卿,相卿对屋里的腾王妃和付夫人点头,脸上少了面对付振海时的目中无人,明显的差别待遇让魏西溏直翻白眼,这妖道对男人的厌恶得多深啊?
“殿下不回避?”相卿见她还在,一边解付铮的衣裳一边问。
魏西溏倒背双手,道:“有甚好回避的?”看着他,万一他给付铮下毒手呢?
相卿只笑,继续解,魏西溏自己倒没觉得有甚,那边腾王妃跑进来,把她强行拉走,“池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也太不拘小节了,跟母妃出去……”
魏西溏:“……”
在外面等着的人,时不时听到付铮咳嗽和呕吐的声音,一个个听的心惊肉跳,付夫人吓的只哭:“铮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魏西溏扭头安抚:“夫人,那仙尊没说治不了也没说不能治,想必是有法子。”
付振海连连点头:“对对,小殿下说的极是。”
腾王赶回来的时候,仙尊已走了出来,他手里托着一个杯盅,伸手放到桌上,魏西溏探头去瞧,相卿提醒道:“殿下勿碰。”
魏西溏看到里面有一只红色的虫子在扭来扭去,“这是什么?”她的问话引来其他人的好奇,“一只红虫。”
相卿道:“这是血蛊。以吸血为生,以血温养而成,若是放在人体内养,一旦长成神仙也难救,血蛊虫有促人吐血的之能,只不过成熟的蛊虫催吐缓慢会让人有久病体衰的感觉,直至血尽而死,不易引起他人怀疑。”
魏西溏问:“若是长成需要多久?”
相卿道:“看这蛊虫大小,怕是在付公子壮年。”
正看完付铮正走到门口的腾王和付振海不由自主站住脚,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没说话,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多谢仙尊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相卿正眼没瞧他,只跟魏西溏道:“这蛊在他体内已久,不过还未养成,付公子和人交手该是错了力,倒是让它提前发作,这也是他连续大吐血的缘由。而蛊虫藏在皮下,把脉自然把不出,若是长成付公子必死无疑。”说完,又惆怅似得叹道:“可惜……”
魏西溏瞪他:“不知道仙尊可惜什么?”
相卿道:“可惜了一个英年早逝的机会。”
幸好其他人都围着去看付铮,付振海正沉浸在儿子被人暗算的愤怒中,根本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咬牙切齿:“我儿素来乖巧,又得陛下和太子欢心,到底是什么小人对我儿下这毒手?”他握着拳,狠道:“欺人太甚!不弄清此事,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