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中午的时候,我一定得好好劝劝她了。这个女人做事太冲动!往往事情在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像她说的那个样子!
现在,我在看门口那群人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焦急了。
今天,云又涵可有事做了。他终于可以体会他说的“生活味”了。他必须安心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在人群散了后,我们集体“大逃亡”了。
而我,我要先到萧楚那里去取救命的钥匙,以及在空隙的时候安抚一下她那颗“受伤”的心。
六十六、鸟的巢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到了萧楚的办公室。
萧楚叼着烟坐在旋转椅上,周围已经烟雾缭绕了。
“你这是要得道成仙还是要坐地升天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窗户。这屋里的烟味真是熏人啊!
“小沫,你说就陈良那么木呆的男人都能在外面找到女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能值得我们女人放心啊?”
萧楚再吐出一连串烟圈后问出了这句话。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我就是想问你月末的婚礼还如期举行吗?”
就前几天,萧楚已经广发结婚贴了。婚期就是这个月的月末——9月29日。
“打归打,结归结,婚还是得结的!
萧楚连想都没想我这个问题就直接给了答复。从她如此爽快的回答中,我已经确定陈良并没有做什么破格的事。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苗头而且已经被萧楚这只母老虎扼杀在摇蓝里了。
“现在,陈良呢?”
我从萧楚的保鲜柜里掏出上好的龙井给她沏了一杯。从缭绕在她身边的烟雾来看,她有必要喝杯茶解解毒了。
“还能干吗?在家写检讨呢!”
萧楚熄灭了烟,抿了一口茶说:“我都弄不明白现在的大学生了,就陈良这模样的在讲台上讲那几节都能把人讲睡着了的金融课,竟然还会有人崇拜他?还有人给他写情书?”
“你弄不明白的事多了呢!你现在只要弄明白一件事就好,你家的陈老夫子可不是朽木无人雕,喜欢他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看你如何把他的身心栓住,怎么能成功地做这个陈太太了?”
我说的话是最实惠的大实话了。陈良有陈良的好处。他实在,人又本份,出身书香门第,又是学业有成的海归。无论哪一点扔到社会上想娶一个如花美倦都是不成问题的。我只是提醒萧楚,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武力是解决不了什么本质问题的。自古就有这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反过来,就是兵遇到秀才也是行不通。
萧楚看着我,恍然大悟的感觉,“你说的也是蛮有道理的,看来想做人家的太太还真是不容易,我一定得超常发挥才行啊!”
“你一定能行的,能把这么大的公司经营好的女人说明头脑一定很聪明!”
我想只要萧楚肯用心去做,没有她做不成的事。
“忘忧上学了?”
说到了陈良,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忘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啊,还挺愿意去的!”
萧楚提到忘忧的时候,脸上带出的兴奋让我看了为之担忧。这可比提到陈良的时候光彩夺目了不少。
“功课跟上了吗?”
忘忧在此之前基本没有上过正式的学校。这个罪过应该归结到冷峰身上。成年后的忘忧就成了冷峰一个肆意报复的筹码。朝不保夕、寄人篱下的生活才会使忘忧有那种过分安静的性格。
“那是肯定跟不上的了!不过,没关系,也没打算让他学得有多好,就是想让他和别人多接触接触,生活交际多一点!总从家里呆着容易憋傻的!”
萧楚这话讲得有道理。正年轻的人怎么能总从家里呆着,大学的生活不用带给忘忧多些知识只要让他变得开朗就好。
“我晚上要和云又涵去美国参加婚礼,我母亲再婚了!”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楚差点没让嘴里的茶水呛到。
“你说什么?你妈?不会吧?”
萧楚脸上的表情很惊诧,和大多数人听到这件事后,反应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
“那有什么的?她是单身,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呗!”
知道这件事的人里,数我这个亲女儿最想得开了。难得我母亲终于想通,肯找个人嫁了,后半辈子可以有一个携手白首的人了,不是挺好的事吗?
“你妈真有意思,把凯文那个拖油瓶丢给了你,然后自己找个人嫁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知道萧楚和云又涵一样,都不喜欢我母亲。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我们有什么理由谈论别人选择的生活呢?
至于凯文,我承认我母亲做得有点自私。她完全可以谢绝送凯文来的警察,拒绝收留凯文。可是她却为了她那美好光鲜的大律师面子留下了凯文,然后把凯文丢进了医院里不闻不问。至使这个孩子直到现在见到医院还吓得不敢进去。若不是凯文从医院的窗台上掉了下来,凯文可能得从医院里呆一辈子。以我母亲的性格肯定是不能把这残疾孩子带在身边的,所以才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带了回来。可是,凯文相对于我来说不是个拖油瓶。他是我弟弟,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惟一一份特殊的财产。
“好了,不说你妈了,她愿意嫁就嫁吧!这是钥匙,你什么时候搬啊?”
萧楚见我坐在那里沉默着,连忙从办公桌里找出钥匙,把前面谈的那件事掀了过去。
“下午就得搬,我早上送余悦上学的时候都是从后门出去的,前面的人还没散开呢!”
我无奈地接过钥匙。这一次是尝到“有家不能回”的滋味了。
“不如卖了吧!你哥住过的房子,不用大炒,小小一炒,就能多赚一倍,你再买个新的,要不我把这套送你得了,反正我也不住!”
萧楚的话说完,我忍不住笑了。这个女人对我还挺仗义的。竟然要送我一套房子,这房子最低估价也得在200万左右啊!
“不用了,房子我还没打算卖,先从你那里住一段避避风头再说吧,过两天云又涵就去韩国拍片了,我这就清静了!”
对于这份大礼我不能收。朋友再好也不能这么做。“受之不恭”这词,我是相当明白它的意思了。
萧楚拎起办公桌上的小皮包,挽住我的手说“随你,走,我们吃饭去!”
我拿着钥匙回到家的时候,云又涵正在给凯文读着那本没读完的《基督山伯爵》。
“顺利吗?”
他见我回来了,连忙问我。
“当然顺利,我看了外面的人快散没了,我们现在就搬吧,一会儿还要去机场呢!”
我一边回答着他,一边看着偎在他旁边的凯文。难道真要把凯文一个人留在家里吗?我怎么能够放心呢?
云又涵见我的目光落在凯文的身上,他笑了笑说:“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从韩江雪那里把艾琪要了过来,他一会儿就能到!”
听了云又涵的话,我才释然一笑。有艾琪就好。虽然只去一天,家里有个大人,总能让我安心些。
等艾琪来了后,我们开着车悄悄地离开了小区去了临时的新家。
就像萧楚说的那样,这屋子是全新的,也是全装修过的,什么都有。我们搬进去,一切都能正常使用。
我把凯文安抚好,转身告诉艾琪,让他晚上去学校接余悦。否则余悦连家都找不到了。如果那样,那孩子一定会怕得要命的。
“放心吧,沈小姐,我会把你的家里照顾好的!”
艾琪送我们到门口的时候,向我和云又涵做了表示。
我感激地说“谢谢!”
不管艾琪是韩家的什么人,仆人或是雇员,这与我都没有关系。他能说出这句话我就很感激了。
飞机到美国的时候,正好是美国的上午,婚礼已经在教堂里举行了。
我和云又涵赶到教堂后,坐在了最后面的位置,看着这场婚礼仪式。
我母亲的手捥在威廉粗壮的手臂上,在耶稣面前宣着誓言。
那洁白的婚纱配着母亲风韵犹存的面貌,我感叹,她仍是很美。
仪式结束后,她和威廉来到我和云又涵坐着的地方。
“威廉,这是我女儿沈沫和我的养子云又涵!”
母亲很有礼貌地把我和云又涵介绍给威廉。
“你们好!”
威廉用声硬的中国话和我们打着招呼。
“你好!”
我们分别递过手和他握了一下,然后用英语说这句“你好!”。因为我们实在无法忍受,这个老外用那么难听的腔调“糟蹋”我们的母语。
随后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小沫,下午我和威廉去加罗地海渡蜜月,你和小涵要不要一起去?”
我母亲这样问我和云又涵的时候,我们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想让我们来看一看她嫁的这个人,却没想让我们和她溶入在一起生活。反问就是否定。其实,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生活在一起。我们都应该有各自的生活。
“不了,我们还有事,你快乐我们就觉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