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武英殿大学士贾佛西眼珠一转,袍袖一展,示意武凤楼和李鸣兄弟二人站向一旁,然后他前跨两步,向所有在座的武林侠士、江湖豪客朗声说道:“先天无极派新任掌门人武凤楼奉旨立即进京,凡来参加庆祝百年大典者,一律请回,庆典到此为止,恕先天无极派的人不能相送。”
有了大学士贾佛西的这一番话,所有的贺客,除去六指追魂久子伦、六阳毒煞战天雷、秦岭一豹许啸虹、少林醉圣普渡禅师和驼背神龙耿直、乾坤八掌陶旺等人之外,包括释、道、儒武林三圣在内,都一齐离开了中岳庙。
老驸马冉兴身为皇亲国戚,又年过半百,大学士贾佛西也是文弱书生,两人攀登不了黄盖峰,都不能去嵩山黄叶观住宿,只好仍借宿在中岳庙内。
晚饭之后,五百御林军由二十名锦衣卫军官统率自去庙外扎营,老驸马冉兴经不起奔波劳累,已提前安歇,只有武英殿大学士贾佛西和五岳三鸟老哥儿仨,以及武凤楼、李鸣、曹玉小爷儿仨,外加云海芙蓉马小倩等八人相陪闲谈。
缺德十八手李鸣正儿八经地拉着大哥武凤楼一齐来到贾学士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又磕了三个大头,才站起身来,侍立在五岳三鸟身侧。
心直口快的追云苍鹰白剑飞向李鸣喝斥道:“自家兄弟爷们,谁要你这么多礼,你贾叔父虽然身居高位,荣升武英殿大学士,还能争你这不值钱的三个头。”
贾佛西也笑着训斥李鸣道:“你二师伯说得有理,谁希罕你小子这三个一文不值的贱头,真是欠揍。”
缺德十八手李鸣叹了一口气说:“这话本来不应该我李鸣说,要讲贾大叔这次对先天无极派的恩德,就连我们的三位师长,也该给你老人家深打一躬。有些事,你老人家也就别瞒着我们了。”
贾佛西故作希奇地问道:“你小子又给大叔我玩什么鬼把戏?胡嚼乱吣,我的官再升三级,也不敢承受萧大哥、白二哥的深深一礼。”
缺德十八手李鸣一晃身,来到贾佛西的身畔,伸手就想去翻贾佛西随身携带的一条黄色锦囊,手法是既急且快。
吓得一向文质彬彬的贾佛西学士脸色陡然一变,低喝了一声:“孺子大胆,赶快给我住手。”口中说着,身子也忽地站了起来。缺德十八手李鸣不是傻子,一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也就缩手而退了。
喘过了一口气来,武英殿大学士贾佛西这才向五岳三鸟等人说道:“圣上此次降下的旨意,确实共有三道,指明让我单独向凤楼宣读一道。幸亏我平素多接近你们,熟知武林中的一些机密,又从万岁口中听出了一些情况,也知凤楼已接任了掌门,考虑对你们太为不利,所以才冒死将圣旨暂时扣留,并未对外宣读,现在让武凤楼接旨。”
听说还有一道圣旨,所有在座的人,心头无不一震,慌忙分两边跪下,单独让武凤楼跪在中间。
贾学士取出圣旨,低声宣读道:“朕体念下情,稳定人心,虽由前朝钦定的锦衣卫人员由五万之众减少到五千之微,如无干员统率,也必将兴风作浪,故特钦封武凤楼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严令立即到任,倘如抗旨不遵,必处以大逆不道之罪,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饶让上一代掌门人展翅金雕萧剑秋为人沉稳老练,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这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说真的,这道旨意,要不是贾学士和钻天鹞子江剑臣是结盟兄弟,一切内情无一不知,冒着死罪将圣旨扣了下来,一经在百年大典上宣读,准会将武凤楼置之于万劫不复之地。
缺德十八手李鸣不等贾佛西询问,就抢先说道:“下午老驸马宣读过两道圣旨以后,看了贾大叔一眼,我就知道还有一道圣旨。另外从刘太后染病,逼大哥入宫侍疾这一点上,我猜出了必然是峨嵋派的人又在扎我们的黑枪。又因百年大典期间,失去了咱们的头号对手蛇蝎美人冷酷心,所以我才敢断定必是这个狡猾的婆娘又在幕后策划。她这三枪,可都是朝我大哥的心窝上扎的呀!”
听缺德十八手这么一解释,所有在场的人不光(炫)恍(书)然(网)大悟,也无不佩服缺德小于的心思周密,见解独到。
大兵压境之下,暗箭乱射之时,展翅金雕萧剑秋只好向李鸣问道:“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才好?”
缺德十八手李鸣纵声一笑说:“常言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是妮子是小子,抱出来看看。她无情剑冷酷心再厉害,总归是个妮子;我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再不济,也是个小子,我就不信这个邪,凭我这个大男人斗不过她这个小媳妇。”
大家虽然满怀心事,让缺德鬼这么一胡嚼,都给逗笑了,云海芙蓉马小倩笑得伏入了江剑臣的怀中。
缺德十八手李鸣这才说道:“事不宜迟,我和大哥必须马上动身进京,沿途观察峨嵋派的动静。老驸马千岁和贾大叔休息好了,随后也赶回京师,请我义父和醉禅师同去护送,防备敌人使坏。”停了片刻,又接着说道:“再请我六指大爷和大头二叔暗地随时接应我们,千万请他们老哥儿俩隐去形迹,别让兔崽子们发现了。”
展翅金雕萧剑秋一面听着,一面频频点头,听到后来,突然问道:“你奉旨完婚,也是大事,不可儿戏,怎么不安排一下?”
缺德十八手李鸣咧嘴一笑说:“这还不好办,请驼背神龙、乾坤八掌二前辈去开封风雷堡,请我岳父狮王雷震带女儿雷红英进京,再打发佟铁去南京告诉我父母一声,不就一切都成了。”
要说缺德十八手李鸣的脑袋瓜,也真够灵敏的,不管多么大多么扎手的事情,只要临到了他,三下五去二,快刀斩乱麻地就一切决断了。
得到了五岳三鸟的首肯,武凤楼和缺德十八手李鸣离开了中岳庙,驰行在茫茫的夜幕之中,武凤楼轻声问道:“对付峨嵋派,特别是对付狡猾如狐的无情剑冷酷心,你真的那么有把握?”
缺德十八手李鸣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我哪里有什么把握,峨嵋派的势力太大了,一木怎能支大厦!我刚才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宽慰三位师长之心而已。试想:以我师父那盖世无双的功力,也只和峨嵋太上掌教司徒玄拼了个平手,听传言,现任掌教司徒平的功力,比太上掌教要高出一筹,最后决斗,是咱们极大的一道难关。”
武凤楼愧然自责道:“愚兄自愧功力未成,让三位师长不能安心静修,此乃我一人之大过了。”说完,眼圈微红。
缺德十八手扑哧一笑说:“大哥,你也真是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下自然直。没到时候,愁他干啥!不过从今以后,咱们弟兄绝对不能再行手软,能宰三个绝不杀俩,杀一个就少一个,这可是憨子傻子都能算清的大整帐呀。”
二人的轻功虽未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