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玉娇毫不在乎地说:“晚辈奉有师命,急需面告前辈,而前辈又托故不出,晚辈怕误大事,只好贸然闯来。只要前辈不惜和家师结怨,杀、剐、囚、废,悉凭尊便。”说完,第三次亮出了绿衣罗刹柳凤碧当年纵横江湖的绿玉信符。
红玫瑰可不是一个遇事轻信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活到今天。她对持在多玉娇手中的玉牌瞟了一跟,然后漫声问:“你真是绿衣罗刹派来的徒弟?”
多玉娇并不回答,只将头轻点了一下。
红玫瑰又问了一句说:“你师父真打算和我联手?!”
多玉娇仍是一声不响地将头又点了一下。
红玫瑰脸色一肃,沉声问道:“绿衣罗刹真的为报两侄之仇,来拉我共同对付先天无极派?”
这一次,多玉娇不点头了。她先把头摇了两下,然后才吐出了一个“不”字。
红玫瑰脸色一寒,向前猛逼半步,语出如冰地向:“不什么?”
多玉娇马上接口答道:“不是去对付先天无极派,只对付武凤楼一人。”
红玫瑰火了,含怒斥道:“去对付武凤楼,还不是去对付先天无极派!”
多玉娇将身子退到轩内的桌子旁边,伸手挟住了椅子靠背,正色答道:“这两者绝不一样。对付先天无极一派虽难,可杀掉武凤楼一个人就容易多了。”
红玫瑰这才来了兴趣,急忙催道:“说下去,再说下去。”
多玉娇也才接着说:“先天无极派得天独厚,人才辈出。老辈有号称天山三公的郑公道、叶公超、沈公达;中间有五岳三鸟萧剑秋、白剑飞、江剑臣;就连末代晚辈也有武凤楼、李鸣,以及武凤楼的弟子曹玉等人。他们无一不是扎手难斗。以声威赫赫的峨嵋大派,尚且缩手敛脚不敢轻动,何况其他!
要是专门对付先天无极派中的某一个人,可就简单多了。只要查出他的踪迹,嗅出他的住处,或集中人手秘密扑杀,或投毒下药结果性命,一旦得手,人死灯灭,就让先天无极派再厉害,又岂能奈咱何?这就叫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多玉娇的话,红玫瑰不光听入了神,也动了心,正想再听下去,多玉娇已话头一转,愤然说道:“家师一生孤独,只有两个侄儿。穿肠秀士柳万堂被江剑臣一刀残身,七指翻天柳金堂让侯国英一剑劈死。但究其根源,全集中在武凤楼一人之身。为此,家师才命我专程来请老前辈联手除他。”
这时,红玫瑰已消除了所有的疑虑,叹息一声说:“方法虽好,但不知武凤楼藏身何处,岂不枉然。”
多玉娇看了红玫瑰一眼,欲言又止。
红玫瑰知多玉娇怕有人在测,说话不便,就轻声一笑说:“轩中众人皆我心腹,少侠但讲不防。”
多玉娇这才说:“武凤楼现藏身大悲阁内,孤身无援,如能一举扑杀,等于断去江剑臣一条手臂。”
红玫瑰脸色一变,目闪煞芒,面向花、卞二人刚想发话,卞申仁已抢先说:“武凤楼既有所为,绝不会马上离开,事宜从长计议。还是让红儿先送艾少侠去长生馆歇息吧。”
红玫瑰和卞申仁名为姘居,实如夫妇。卞申仁的话,红玫瑰焉能不听。她马上吩咐红儿送多玉娇去歇息,并让她好生侍候。
多玉娇不情愿地跟随红儿走了。
红玫瑰向卞中仁问道:“你为何阻我派人去杀武凤楼?”
卞申仁狡诈地一笑答道:“逢人只说三分话,不要全抛一片心。姓艾的这小子来得突然,对他的话,我们不能过分相信。”
红玫瑰不高兴地说:“倘若武凤楼真的一人藏在大悲阁,我们岂不坐失千载良机!”
卞申仁诡秘地一笑说:“我卞申仁可不这么傻。等三更过后,我亲自挑选四个硬手悄悄先去,请老宫主你随后前去,最好能请出你的那位上宾,把握就更大了。如果姓艾的居心不良,诓咱们入伏,咱们两批人手能互相救应,也吃不了大亏;如果姓艾的所说不假,武凤楼真的孤身藏在大悲阁,以我们五人之众杀他一个,还不是易如反掌。这样既能去掉威胁,还能向峨嵋献功,又何必让柳凤碧这个老女人分享成果呢!”
红玫瑰大拇指一挑,脱口赞道:“此计甚妙,你先挑人前去,我随后接应。”
多玉娇的冒险计划,终于初步成功了,而武凤楼也真煎熬极了。平心说,他对多玉娇这引狐出穴,相机扑杀的法子,极为赞成。不过被引的狐狸太滑了,多玉娇此去,只要让红玫瑰等人瞧出一点破绽,或露出些微的女儿之态,等待着她的便是比死还惨的结局。武凤楼想到这里,坐立难安。他有心出去探听,又怕多玉娇回来,急得搔头挽耳,无计可施。
直到日影西斜,天色开始昏暗,武凤楼才突然记起曹玉去迎三师叔已经三天,屈指算来,也该回来了。因在阁中等得心烦,他就悄悄出来,打算买点食物坚守这里,等待多玉娇的信息。
有道是时运来了,再厚的城墙也拦它不住。就在武凤楼到一家饭馆买了一些食物,刚想转身回去时,忽然发现酒座之中有一高一矮两位老人,正在举杯畅饮。武凤楼一眼便认出那两位老者正是自己三婶娘侯国英的两位盟兄,武林中有名的六指追魂久子伦和秦岭一豹许啸虹。
武凤楼的这一喜,却非同小可,连刚买的食物也不要了,急忙抢步上前,口称“二位伯父”单膝跪了下去。
在先天无极派小一辇的人物中,武凤楼的人缘最好,头一个就是许啸虹,他咧开大嘴一笑说:“凤楼贤侄可是来垫酒钱的?”
武凤楼生性宽厚,平素不好玩笑,正不知该怎样回答,突然传来李鸣的声音:“你大头二叔也太下三滥了,一向憨吃憨喝不掏钱,今天这一顿,非在你这瓷公鸡身上拔把毛不可!”
武凤楼转身看时,缺德十八手李鸣己向他拜了下去。
秦岭一豹许啸虹笑骂道:“你这缺德小子,才孝敬二叔几顿饭,二叔就成了瓷公鸡啦!你小子忘了青城山那档子事了?只要你小子敢过河拆桥,早晚你小子会后悔得揍自己的嘴巴。”
久子伦向自己的盟弟埋怨道:“你自己为老不尊,能怪鸣儿老是给你开味吗?”
缺德十八手李鸣马上打蛇随棍上地说:“还是六指大爷好,你大头二叔就是差劲!”
这坏小子又油嘴滑舌地把六指大爷、大头二叔连在一起喊了起来,气得武凤楼狠狠地瞪了李鸣一眼,缺德十八手才闭口不吭声了。
六指追魂久子伦说:“经我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