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可不象你一样是完人,由于水平有限,错误在所难免,希望提出批评指正!”
“狗仗人势虎假虎威!”
被捉弄得一肚子火的汪秀哲对挑衅辱骂忍无可忍,终于壮上阳刚之气:“你们欺负人!”
“我们欺负你,还是你借兄弟们的血染红顶子?”有人如是说,大家纷纷插上些冷嘲热讽,把汪秀哲的火气往上纵。
张兆国闯进来劝道:“这是干什么哩,都是极好极好……”
“滚一边去!”马晓狂傲地怒斥。
马晓终于开口,郑培才等喜上眉梢,汪秀哲怯怯地要向外溜。好不容易得来这一时刻,大家怎能让他走?上前把汪秀哲拉住,胡言乱搅上一气。郑培才却说这老汪骂马晓,实在是没有道理。马晓听说挨了骂,上前就要掴,汪秀哲连说没骂就要跪下去,说这是郑培才无中生有调拨离间,大叫不要再做文章整他。郑培才抛开要分辨的问题专扣住“文章”两字,逼问做的哪篇文章无意点到了他的忌讳,胡搅蛮缠得汪秀哲无从辩驳。
黄其善前来制止干扰教学秩序的争端,马晓道:“这里好写文章的首推我,可能是我给学生写了篇题目叫《狗》的下水文触了汪老师的讳,我背出来大家听听。”清清嗓子演讲似地,“狗,是一种常见的小型哺乳动物,摇尾乞怜讨人喜欢……”黄其善明知这是借醉闹事,但没办法,听着马晓一个劲说狗,什么家狗、野狗、落水狗、乏走狗等等不一而足的狗,众人七言八语更是难听。闫玉东等闻讯前来调停,马晓不再理会这里的是非,起身来向外醉去,唱起“狗醉了”的曲子来,其余醉醉醒醒人和上来,这曲子再一回把会山中学醉成一片。
黄其善调查清楚问题,把马晓传进办公室,马晓却说昨天晚上喝醉了,不知所为,肯定自己所说所做一切都是错的,望领导提出批评以至处分。黄其善准备好的一肚子措辞尽告作废,只得忍气作一番不要再喝醉的忠告。
做这样伤人的无聊之举,醒过来的马晓感到深深的沮丧,偏有人对他的“狗”之说乐道不已。他感慨道:“人啊!真是难以想象,是充满了罪恶的东西,争名逐利,睚眦必报。”倪诚显出对老大哥的异常关心:“人家要把咱整死,你反觉得说几句话不够君子了,你已经低头认罪了,行了。听说你上了人家黑名单,要让你落洪兆武的下场。”马晓冷峻的目光逼上去,问哪里听来的,倪诚被盯得发毛,嗫嗫地道:“听程主任说的。”
程主任?郑培才?倪诚?马晓心里陡然明朗。接下来的几天里,理不清的各种滋味儿搅得他翻肠倒肚,加之胃病又犯了,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与别人碰面的招呼都懒得应。
看着又乱得火热的学校,程立达处在胜利者的兴奋中。他找了处幽静的馆子请恩师郑培才来共同庆贺,师徒二人把这高兴酒喝得别有趣味。程立达为表示感激,说这回请酒下一回就要请老师睡美人了。师徒二人谈得好个高兴,从权场到利场到深闺淑女,处处谈来,处处是趣味,这与黄其善他们正喝得欲哭无泪区别不仅天壤。二人喝到收场,程立达兴致所至,搭上去县城的车向教育局而去。
又坐到赵元伦的宴桌上的程立达不用表功,对会山了如指掌的赵元伦先把他的成绩作了一番肯定。他美滋滋地享用着美酒与赞赏,享用着已转了正、轻盈地伺候在周围的竹竹花儿的温馨,醉了,这是多么畅快、多么丰硕、多么伟大的醉啊!
第十八章 二
为塑造亲民形象化解老师们的积怨,黄其善又走进大宿舍。这里,七八个人或蹲或坐,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吃饭,当然有例行公事叫骂“伙夫蛋子”的话掺杂在里面。黄其善到来没人理睬,吃饭的照吃、骂人的照骂。这群青年人越来越不懂礼数了,黄其善也是越来越习惯了他们的随便,主动搭话:“知道单身生活苦就快追个大闺女嘛,有了媳妇生活就好办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彭凌道,“校长,你看这馒头”说着用力攥成一个死面团摔到地板上。
望着丑陋的馒头,黄其善没好心情再随便嬉笑,有人对自动找上门来的校长可就不依不饶了:“校长,你闻闻!这是臭的,再一回可能就是酸的。”把馒头递到他鼻子上。
“你懂个屁!”丁庆繁道,“不酸不臭,我们的馒头还是馒头?社会主义是中国特色的,我们的馒头也要有我校的特色。臭好,是高蛋白高脂肪的芳香味儿。”说着,两手做揉面状,又一只手继续表演揉面动作,另一只手表演满把拧鼻涕的样子,再用“满把鼻涕”的手揉起面来。这是他多次表演来的伙房师傅做镘头的小品,今天表演来让校长开回眼界。
“混账!缺德的东西,成心不让人吃了。”倪诚戏骂着离去。
大家口中含的馒头难以下咽吐出来,纷纷把手中的馒头扔到脏兮兮的案子上。黄其善好不难看,道:“饭菜质量、卫生状况是有待提高。”强拿出刚进来时的好情绪,“不想吃这饭就下馆子吧。”
他这是借故请大家喝一场,可无人有兴趣吃他设的宴。彭凌装糊涂:“吃个屁!共产党把咱的工资都扣去了,去吃他妈的胡话、吃他妈的大好形式?!”
“说话不要这样。”黄其善道,“工资一时发不全,不会总是这样的。”
“校长,你算算,我们一年到头发到手的有几个钱。这月名义上发了百分之六十,学校的房子失火一下扣去五十元,美其名曰老师捐款救灾建校,大家有闲钱捐吗?还让人活吗?”
“这不是扣工资,是明火执仗抢劫!”小刘喊起来。
“还是听我说几句。”马晓道,“具说,我国已进入市场经济时代,干任何事要讲利润,我们也算算自己的利润。象我们这些人,工资大都在二百元在右,按全社会平均消费水平,扣除一百元的吃喝生活费,二十至三十元烟之类的生活小费,人人都是要使用吃喝拉撒的生活必须品的,还要衣来遮体,以最低水准每月再扣去四十元。就算我们不生病,更没什么不测之祸,其它费用一概没有,我们每月也纯收入三十元左右。达官显贵的半包香烟钱就是我们一个月的纯利润!我们要用这三十元钱养家糊口从事一切社会活动。全年总算起来也不过三百元利润,可各种名目扣发的、无名目不发的有多少呢?那是我们劳动利润的百分这三百、百分之五百!”
“让你这一说,咱这里拖家带口的老师就不能活了。”黄其善对歪理邪说提出反驳。
“能活!”马晓讥容满面,“我们当老师的有绝技,有网兜煮饺子的绝活,所以家家富足、人人安康、万寿无疆!”
小青年们纷纷喊叫家里每年得给贴补几百元,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