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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伤风,至今未愈

高原早晨的阳光很美,很柔和,温暖之中带着一丝清凉。我站在落地窗前,这是难得的一个清晨,记得班德瑞的清晨应该是有鸟儿的叫声……没有人跟我说早安,因为我一个人,给自己冲一杯咖啡,伴着简单的音乐,席地而坐,这样的生活似乎已经成为习惯,每天清晨周而复始的重复着,一个人开始新的一天,没有无奈,没有不确实,因为没有期待。可以没有咖啡,可以没有阳光,但不能少了音乐,至少在没有人跟我说早安的时候,至少在我还不能舍弃的时候……

中午,静静的站在窗前,天很蓝,夏天的阳光很温和,不像南方夏天的天空可以把有湿度的东西榨干。不时会有几只白鸽从眼前的天空下飞过,阳光下它们的羽毛会泛出一束白色的光圈,就像不远处的雪山。那种白有时候会刺伤我的眼睛,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摸,却遥不可及。云朵在拉萨洁白色的天空里飘过,还有时光……

傍晚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这间并不大的房间里,旧照片依依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上,一个男和一个女人,不同的是这张照片是由一张张碎片组合而成,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支离破碎。已经一年半了,回忆在我的记忆里似乎已经泛黄,唯一能看到的,只是那张旧照片而已……

空荡的房间,因为有了那张旧照片而变得充实与温暖,没有你的日子我也能感觉到温暖,只是这种温暖你不曾知晓。习惯在夜里不开灯,亦不需要在夜里拉开窗帘,就算我明了隔着那层窗帘背后即是充满诱惑的灯火阑珊。一片漆黑让我觉得安全,只剩下CD机忧蓝的光线陪着我,像黑夜里的精灵,多么可爱的夜晚,一切都是静止的,我听见一个声音,她说,我喜欢这样的夜晚,多静啊。于是嘴角泛着浅浅的微笑,随着歌声,伸开双手,不停的旋转旋转……或阴郁,或寂寞,或激荡,或依然不舍。

是谁说过,想要过得好,就去远方吧。是的,我们去远方吧!我的灵魂说我们去远方吧。

于是一个人上路,没有方向亦不知道要去哪,在去成都的火车上,就一直静静地坐着,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心里竟觉得安心,车厢很热闹,我却感觉到一片宁静。为了灵魂呼唤的声音,把自己放逐远方去感受那份放肆与自由,甚至没有归期。从成都转往拉萨,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陌生而又熟识,亦不会害怕。更多的则是像在重温旧路。

我一个人去完成我们的梦想。

当我站在雪山脚下,看着那白白的雪,同样是发出白色的光芒但却不刺眼。没有浮澡不安,没有城市的喧嚣,一切都归于平静,这就是那一片净土,我想寻找的归宿,在属于自己的地方停留……

到拉萨的第四天,就接到阿莲的电话,我说我在拉萨,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表情。

她说,离开他,你的骨子里开始流动着不安定的因子,拉萨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大的幸福,只是没有归期。

曾经他说,我们一起去塞北,去看满天飘洒的雪花,来年我们一起去日本赏樱花……

他的话是放逐我去流浪的动机,我的灵魂要飘泊,在飘泊中得到重生,这便是我最大的快乐。

只是没有归期。这句话从阿莲的口中说出来,多多少少我感觉到有点难过,因为我离开了她们,我唯一的朋友,只为了一个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实现的梦想。

忽然想起一句话:若我离去,后会无期。

我们沉默,一直沉默着,直到阿莲挂掉电话。好一个后会无期,我看着不远处的雪山,傻傻的微笑着。

阿莲是脆弱的,以至于在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告诉过她,我害怕看见她用眼泪来与我告别,我感觉不到温度,怕她看见我的冷漠,一切都这样吧!

收到阿莲的短信,她说,沉默才会让一个人坚强。

阿莲,坚强了是否就可以重新回到我的阳光海岸?

我租住在郊区一个藏民家里,那里离雪山最近但我不觉得冷,因为他们很热情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我从最南边去了最北边,走的时候,我只带了三样东西,笔记本,CD机和唱片。我漂泊里离不开的东西。

记得母亲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她说,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负担,有母亲在,什么事都不用我操心,但我知道她始终都很明白为什么我的思想会突然变得那么复杂,她说,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满天飘零的雪花还有什么呢?记忆里最真实的大海已经干枯了吗?

黑夜里我问自己,记忆里那片最真实的大海已经干枯了吗?答案是否定的。

爱情,不可触摸的死角,隐藏也好,展现也好,始终都发生过不可抹灭。支离破碎之后亦是伤口,相爱过后便是永恒。想念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心动的名字,一张心碎的笑脸,我们曾经相爱过,只是想爱不能爱,想见不能见……

但我知道,我们仍然彼此相爱。相爱,不一定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爱情,不是一辈子的事情。

强历的高原反映至使我无法正常的生活,我只能不段的喝水阅读以来减轻身体的痛苦,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我想我会要这里长久的住下去,如果这些痛苦会过去的话。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怕死之人,生命是脆弱的,我的人生才刚始,我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我们的梦。

在好心藏民的照顾下很快我便适应了,这让我非常的感激与激动,感激那些帮过我的藏民,激动是因为我可以在这里长久的住下去,为了我们梦。我不再想念南方天空下那片温暖的大海。

我在这个城市生活得很充实,没有人知道我来自哪里,我在一个上海女人开的驿站里帮忙,利用多余的时间看书写字,听音乐上网,时常带着相机走出房间,收录雪山脚下那些纯洁如雪的笑脸,然后E=MELL给一个远在另一个国度的朋友,我记得他说过,他要把东方人最美的笑脸展现在世人的面前。这样的生活华实而不颓废。

阿莲说,你真的不会再回来吗?

我说,无法确定的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阿莲说,千寻,我始终不明白,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以后的日子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渡过,只为了那个男人许给你的一个永远不可能完成的梦?快两年了,你始终没有寻到一个出口,依然漂浮不定。

我无法说服自己离开这里,我弃不了那一朵朵洁白的雪花。不久她传来一张她的照片,照片照得非常好,角度拍得非常好,景色也非常的迷人。那是她的农场,她站在一大片雏菊丛中甜美的微笑着。只是在她的脸上,我找不到一点关于幸福的线索,更多的则是一份孤单与落寞。她需要一个归宿,这么多年她累了。

她说,我的梦实现了,可为什么那么寂寞?我发了一个代表拥抱的图片过去,我唯一能给的安慰。原谅我,阿莲,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可是你不是说过吗?只要心中还有希望,那么我们所有内心渴望的东西都会实现的,不是吗?

蓦然发现,我已过了幻想的年龄,可我还在漂泊。一个女人的岁月是短暂的,青春逝去的痕迹会慢慢的爬上我的脸,忽然变得忧伤起来,为即将逝去的青春。

在驿站里经常看到一些爱好旅行的朋友,有骑自行车的,有骑摩托车的,有开越野车的,我问他们,长途跋涉的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他们都会说,为了体验生活,虽然很累很辛苦,但为了那片洁白的雪山,心中向往的地方所以值得,不后悔。

来到这里,我是否也从未后悔过?拉萨是否像阿莲说的那样,是可以给我幸福的地方?

突然明白,所谓的幸福快乐,不止一种,一个人一种快乐就跟一个人一种思想一样。要去实现去感觉漂泊与流浪的梦,是要付出代价的,途中辛苦也好,落魄也好,寂寞也好,都无怨无悔。

一人喜欢自驾游的朋友,给了我一本徐秋雨先生的书叫《中国之旅》,如果你在哪本旅行杂志上看到一个女孩,皮肤黝黑,扎着马尾,穿着运动鞋、牛仔裤,背着一个并不鼓嚷的背包,行走在雪山脚下,请相信,那一定会是我。

阳光洒下来,我正前往在去月牙泉的路上,在阳光下,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她就像我的灵魂无怨无悔的跟随我的脚步去体会广阔的蓝天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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