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7年8月24日,初升的朝阳为暮气沉沉的大明王朝带来一丝生机,紫禁城的红墙碧瓦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西暖阁内,五名宫女轻轻伺候着朱由检穿衣,今天的朱由检头戴十三疏冕冠,身穿兖龙袍,腰系白罗玉带,腰悬天子剑,在左右宦官的簇拥下趋步而出。
暖阁外早备好了车架,朱由检登上车架,在三千多名锦衣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向皇极殿驶去,文武百官已经穿好朝服在那里等他。
皇极殿前,朱由检踩着王体乾的背而下,来宗道摊开诏书朗朗念道:“诏曰:我国家列圣,缵承休烈,化隆俗美,累洽重照,远垂万祀。我大行皇帝,仁度涵天,英谟宪古,励精宵旰,锐虑安攘,海宇快睹,维新疆土……”
来宗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庄重,使气氛更加严肃,朱由检在他的念诏声中,登上皇极殿的玉阶,一步步走向那天下共主的位置,当坐在龙椅上的一刻,他感受到的并不是成为皇帝的喜悦,而是两亿人口的大帝国给与的重担。
曾经的大明帝国就像一座豪华的庄园,经过两百多年的风吹雨打,露出了它的衰败与腐朽,而这座庄园还要迎接小冰河时期的狂风骤雨的吹打。
从现在起,他的每个决定都会导致一连串的影响,和历史上的崇祯皇帝一样,此时朱由检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把这座庄园恢复成原先的模样。
百官缓缓入殿,礼赞官高声道:“新皇即位,百官拜礼。”
不可否认,当看着所有人都向自己躬身行礼的时候,朱由检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当他沉浸其中的时候。
轰隆!
没有任何预兆,霹雳一声震天响,殿内众人回头望去,外边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血色,天边的朝阳此时显得黯然无光。
远处天空中又有一道惊雷滚滚而来,这道雷声初时极为沉闷,仿佛隐藏着莫大的阴谋。
百官中最惶恐的莫过于钦天监监正,登基日子是他们预测出的吉日,如今天生异相,皇帝若追究起来,他罪莫大焉,赶忙出列拜道:“启奏陛下,适才天鼓鸣响,主西北大旱,恐有刀兵之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蹙起眉头,“天降示警,朕自当遵从,今朕下天子第一诏,免除山西、陕西、河南三省三年税赋,其他各省三年内税赋减半。”
什么?!
百官哗然,大臣们彼此相望,最终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朱由检身边的魏忠贤,朱由检也斜视着魏忠贤,淡淡的道:“魏卿以为如何?”
朝廷变动税收,地方官员的灰色收入没了,官员们没钱了给魏忠贤建生祠的行动也多少会受到影响。
魏忠贤在百官的注视中,恭敬的道:“回陛下,老奴认为此令甚好,老奴认为非但应该这样,还应号召群臣捐钱捐粮,先帝在时多次赏赐老奴,老奴愿将先帝所赏之三万两全数冲入国库。”
朱由检先是一惊,随后脸上有了些许动容,“魏卿果然心存家国,先帝临终前就再三嘱咐说爱卿为可用之人,今日方知先帝所言无虚。”
提到先帝,魏忠贤眼中渐生泪花,随时可能哭出来似的,见他表态,首辅黄立极马上站了出来,“臣愿捐三年薪俸,充入国库。”
有两人带头,其他大臣纷纷出声捐款,少则几十两,多则上百两,朱由检眉宇间喜色愈甚,等到再无大臣出声,朱由检这才把手一挥,魏忠贤会意,扯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
下了朝堂,一身天子龙袍的朱由检,两手插在腰间,快步奔走在通往养心殿的御道上,王承恩带着一群小太监迈着碎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朱由检眼中透着些许喜色,魏忠贤的态度让他很是受用,让他感受到了天子与宦官的默契,今天要是没有魏忠贤的同意,免税一事绝没这么容易通过。
还有朝臣贡献的银两,虽不到十万两,却让他感受到了权利的作用,阉党的存在,似乎也不是坏事…
养心殿内,朱由检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奏折,看的非常仔细,书桌旁的奏折已经堆了两座一米高的小山,殿外还有小太监用推车往里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启帝沉迷木工活,朝政全数交给魏忠贤,要了解魏忠贤做了什么和眼下帝国的境况,看奏折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陛下,陛下…”
朱由检正看得入神,魏忠贤的声音突然传来,抬眼一看,魏忠贤急匆匆跑上殿来,因为太着急头上乌纱帽都跑歪了,一头白发随意披散,显得狼狈不堪。
朱由检放下奏折,对他微微一笑,“魏卿怎么来了?”
魏忠贤看了眼朱由检右手边那些明显看过的几十本奏折,心道不妙,赶忙跪在地上道:“启禀陛下,老奴前些日子寻得四个良家女子,稍经调教已知宫中礼法,特来献给陛下充实后宫。”
说罢,对殿门外招了招手,珠玉敲击声中,四名穿着白色宫装的女子袅袅上殿,一起屈身施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四个女子姿色极佳,在白色宫装的衬托下,显得飘然若仙,天下男人怕是没谁会拒绝与这四名佳丽的投怀送抱,只是她们站在魏忠贤身后,在朱由检看来显得格外碍眼。
“魏卿美意,朕心领了。”朱由检淡淡然的道:“徐应元,给他们安排宫室。”
王承恩身后的一个老太监应了声,带四名女子下去了,见朱由检对女色不感兴趣,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朱由检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眼前一亮,“魏卿,朕打算在宫内设立火器营,从各地在征集匠人专门研究火器,你意如何?”
“陛下圣明。”魏忠贤声音中透着激动,他乐意见到朱由检能像他哥哥朱由校那样沉迷于某件事情而不理朝政,“老奴即刻差人去办。”
说罢,不等朱由检说话,自己便缓缓退了下去,朱由检片言不发,目送着魏忠贤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外,目光又放到了王承恩身上,看着这个历史上跟着崇祯帝在煤山自缢而死的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承恩,朕要你去做件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晚的咸宁宫如一个温婉的少女伫立在夜风中,咸宁宫的殿室不久前刚经过修缮,看起来非常华丽,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十人一队的大汉将军来回巡视,保护着宫殿的安全。
殿宇内。
一个华贵的妇人慵懒的侧躺在床上,柔美的脸上有着少妇所独有的媚意,她身材曼妙,极为柔和,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色薄纱,朦胧的烛火中,别具风采。
床尾处,两名少女像收取宝物一样,轻轻按着妇人白嫩的脚掌,一个少女稍用力了些,妇人眉头一皱,一脚踹在少女脸上,少女顿时瑟瑟发抖,赶忙放轻手上的力道,妇人的眉头这才舒开。
床上的妇人就是天启帝的乳母客氏,客印月18岁进宫就成了天启帝的乳母,算下来已经有二十几个年头,二十几年的养尊处优使得四十出头的客印月看上去宛如少女,却多了分媚人之态。
一名小太监缓缓走上殿来,颤声道:“启禀妇人,王公公求见。”
客印月眼睛一眯,“哪个王公公?”
“是…是伺候陛下的王…王承恩。”
客印月脑中顿时浮现出朱由检身边那个微胖的红衣太监,淡淡的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王承恩走到殿内,王承恩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跪在客印月床前,恭敬的道:“拜见奉圣夫人。”
客印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随即轻蔑的道:“王承恩,这么晚来是为你主子稍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客印月的无礼,王承恩全不在乎,“是稍信,只不过不是为陛下,而是为了夫人。”
说着,王承恩抬起头,刚好捕捉到客氏眼中的一抹错愕,“陛下少年即位,正是大展宏图之时,有些不知放权的人就要倒霉了。”
客氏眉头一挑,“魏忠贤?”
“正是。”
“他要倒霉,你找我干嘛?”紧盯着王承恩,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王承恩只是低着头恭敬的说:“夫人,陛下动魏忠贤,首先要动的就是夫人您啊。”
“那小崽子敢动我?!”客印月一脚踹开为她揉脚的侍女,直直的坐起身来,心中又惊又怒,天启帝对她的恩宠已经让她养成了骄横的个性,连权倾朝野的魏忠贤也要倚仗于她,朱由检一个小娃娃竟敢动她,她焉能不怒?!
“陛下年方十七,正是少年心性,没什么是一个少年不敢做的,如今陛下已经有了这个想法,根据我对陛下的了解,最快明晚赶您出宫的诏书就会摆在养心殿的案桌上。
此诏合理合法,魏忠贤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夫人您十几年前就该离宫而去了。”
客印月沉默了,半响后道:“你什么意思?”
“奴才品秩低微,却也有些小手段,只要夫人愿意支持奴才,奴才保证在陛下一朝夫人荣宠依旧,夫人仔细想想吧,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王承恩话声落下,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冷静下来的客印月仔细权衡利弊,是支持王承恩夺取魏忠贤的权利,还是相信魏忠贤能保持权势,反掣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客印月半天都不说话,王承恩心里暗骂了声,继续出声道:“九千岁权倾天下,不少臣工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如此威势他尚不敢在先帝殡天后自立为帝,如今陛下已经登基,他魏忠贤还敢篡位不成?”
这句话直戳客印月的软肋,天启帝死后,她与魏忠贤等人密谋,让他当皇帝魏忠贤都不敢。
就连退一步的,让魏忠贤关闭京城,主持完登基大典后再逼朱由检禅让给魏忠贤之侄魏良卿或她的儿子侯国兴,魏忠贤都不敢行事,可见魏忠贤对皇权仍保持着敬畏之心。
“我若依你,该当如何?”
“夫人只需向陛下示好便可,必要时表明下态度,其他事情自有奴才去做。”
客印月有些诧异,“这么简单?”
王承恩抬头看她;“就这么简单。”
……
次日黎明,天还没亮。
养心殿的灯一夜未灭,朱由检看了半宿的奏折,直到半个时辰前才昏昏睡下,对明帝国如今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大明体制积弊很深还没到不可挽救的程度,具体怎么做他已经有了打算。
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一声王承恩低缓的声音叫醒,抬眼一看,王承恩躬着身子站在他身前,见他醒了王承恩脸上一喜,“陛下,奉圣夫人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见。”朱由检起床气十足。
“陛下您还是见见的好,这可是您要求的啊。”王承恩在旁小声劝诱道,听他这一说朱由检稍来了些精神,坐起身子拍了拍脸,稍清醒了些道:“让她进来。”
“遵命。”
不一会,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走入养心殿,朱由检眼前一亮,客印月身披薄烟翠绿纱,逶迤拖地白色流苏长裙,眼眸含春,清波流盼,乌黑长髮上,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香娇玉嫩的容颜带着几分妖艳,红唇微微扬着,一举一动间,充斥万种风情。
裙下一对小巧的白色绣花鞋,随着她莲步轻移,若隐若现,朱由检移开目光,免得在客印月面前丢脸,客印月似乎看出朱由检的窘态,心中微微一笑,在朱由检面前停下脚步,缓缓释礼道:“奴婢客印月拜见陛下。”
“奉圣夫人不必多礼,这个时候找朕所为何事?”朱由检的声音淡然,又透着些许疲惫。
“奴婢听闻陛下一夜不曾休息,特来看看陛下,”客印月嫣然一笑,向朱由检缓缓走来,“先帝在时也经常整夜不眠,每次都是奴婢在旁伺候,先帝驾鹤西去,奴婢也只有在侍候在皇上的身边,才能感受到先帝爷的温暖。”
这话说话,客印月已经来到朱由检身边,主动俯身倒茶,客印月身上一种奇异幽香沁入朱由检鼻息。
朱由检顿时来了精神,脑中的昏沉一扫而空,瞅着客印月浓妆艳抹的模样,胸中腾燃起一股火,一把将客印月扯到怀里,客印月坐在朱由检腿上,含春的道:“请陛下怜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清晨的阳光洒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官员们望着升起的照样,低头疑惑的望着金銮殿,时辰已经过了,皇帝还不召集众臣上殿,这什么情况?
魏忠贤看着愈发焦急的大臣,亲自起身向养心殿走去,刚一靠近就看到王承恩两手插在袖中,一动不动的站在殿门前,魏忠贤看了他一眼就要向内走去,王承恩张开臂膀拦住他的去路,“魏公公,皇上正忙着呢,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陛下在忙什么?”
王承恩回头瞅了眼殿内的烛火闪耀,微微笑道:“陛下看了一晚上的奏折,刚要休息一会就有贵人求见,陛下正与贵人殿内叙话。”
“咱家倒要看看是什么贵人。”魏忠贤一甩衣袖就要往里进,刚走两步就听到殿内传出女人的荡笑声,顿时明白过来,脸上讽然一笑,站到王承恩身边,嘴里还振振有词,“既然陛下在忙,我等臣属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王承恩冷笑不语。
过了一刻钟不到,一名头发略显凌乱的女子快步走出,脸上红晕未褪,对于宫里的乱事魏忠贤早已见怪不怪,可看到从殿内出来的人之后着实吃了一惊。
客印月,怎么是她?!
客印月一边走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走过魏忠贤身边时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不说的便走了,魏忠贤眼中渐渐有了阴鹫之色。
这骚娘们!
王承恩踏前一步,似笑非笑的道:“现在行了,魏大人进去吧。”
魏忠贤恶狠狠的瞪了眼他一眼,斑白的眉角气的发颤,凶狠的样子似乎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内还弥漫着糜烂的气味,魏忠贤蹙着眉头来到朱由检身前,躬身道:“老奴拜见陛下。”
“平身。”
魏忠贤站直身子,看向朱由检,朱由检面不红,心不跳,案桌上一片凌乱,奏折、条陈等物散落一地,不久之前客印月就是在这张案上伺候的他。
“魏卿来的正好,朕正有事找你商量。”朱由检起身背着手走到魏忠贤身前,魏忠贤头更低了,“朕以为太监操练习武完全没有必要,今后这种活动可以取消了,魏卿以为如何?”
魏忠贤猛地抬头,不准,眸中寒光一闪即逝,“陛下此举恐有不妥,太监习武乃是为了关键时刻保护陛下,老奴不建议陛下免除此项活动。”
对于魏忠贤的态度,朱由检一点也不奇怪,取消太监习武的活动,对以太监为群里东厂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只是在这件事上朱由检不打算退让,“若朕执意如此呢?”
魏忠贤刚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朱由检笑眯眯的模样,和煦的笑容却让魏忠贤察觉到一丝危机,有些惶恐的道:“全…全凭陛下决断。”
“那好!”
朱由检背过身去,“即日起禁止太监习武,如发现太监练武,无论身居何职即刻斩首,另外考虑到宫中武备松弛,调京营游击周遇吉,辽东游击曹文诏入宫整顿军备。
另外钦天监所言西北兵灾之事,朕深虑之,思来想去,决定诏代州镇武卫孙传庭为陕西总兵,迁大名知府卢象升为陕西布政使,二人共掌陕西军政。”
说完,朱由检微微侧过身,“朕意已决,魏卿可要驳斥?”
短短数字像刀子一样悬于魏忠贤头顶,他敢反驳就是彻底跟皇帝撕破脸,魏忠贤还没这个胆子,“陛…陛下明断,老奴这就传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好,还有让百官都散了吧,朕看了一夜奏折,也累了。”
……
魏忠贤心事重重的传旨后,便出宫来到侄子魏良卿的宁国公府,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今后该如何在新帝面前行事,找到皇权与阉党的平衡点。
皇帝擢升外臣子本不是什么大事,孙传庭、卢象升这俩人跟他魏忠贤都没有瓜葛,皇上把他俩调到哪个省都无所谓,关键是周遇吉、曹文诏二人的调动,这代表皇上已经开始调用外臣进宫,今天是两个武夫,以后说不准还会调谁进京,而且皇上那强硬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魏良卿早已带着家眷在府外等候,与魏忠贤寒暄一阵后,魏氏叔侄与魏良卿之妻和府上管家四人凑成一桌打马吊麻将,在马吊桌上魏忠贤暂时忘掉了心中不愉。
魏忠贤本身便嗜赌成性,进宫之前他输急了一咬牙把自己割了进宫躲债,进宫后也没忘了赌博,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赌,魏良卿也知道自己这位叔叔什么德行,每次即使能赢也故意输掉,主动让魏忠贤将银子赢去。
虽然每次都是几十两,却让魏忠贤乐在其中,今天也是一样几轮牌局下去,魏忠贤已经赢了二十几两,银子在手边堆的像座小山丘一般。
这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来,“老爷,圣旨到了。”
玩的正进行的魏忠贤回头一看,徐应元手捧着一卷明黄色诏书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蓝衣小太监,小太监们端着托盘,托盘上不知放的何物。
“圣旨到,魏忠贤接旨。”
魏忠贤等人不敢怠慢,赶忙跪下听旨,徐应元咳了两声后,郎朗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厂提督,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历任三朝,劳苦功高,居功至伟,赐魏忠贤之侄宁国公魏良卿,魏良卿之子魏鹏翼二人丹书铁券,以彰升恩德,钦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魏忠贤魏良卿接旨。”
魏忠贤双手举过头,恭敬的接过诏书,心中隐隐有些激动,自太祖建国以来,丹书铁券只赐予那些功勋卓著的肱骨之臣,现在皇上一下赐给了他们魏家两块,连尚在襁褓吃奶的魏鹏翼都给了,足可见皇上对他们魏家的倚重。
在如此殊荣面前,今早的那些不愉顿时烟消云散,最让魏忠贤在意的是,皇上赏赐丹书铁券,说明皇上对他已经有所满意,让他看到在崇祯一朝保住权势的希望。
徐应元交出圣旨,两手插在袖子里,“九千岁,陛下让我给您捎句话,火器营征集匠人一事还需您多多用心,这事若办的漂亮,陛下自有重赏。”
魏忠贤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掏出一张5000两的银票送到徐应元袖中,徐应元眼中得色一闪即过,凑到魏忠贤耳边道:“皇上看各地官员为您的生祠求名的奏折,脸色不太好。”
这…
魏忠贤脸色一僵,徐应元若不提醒他都要忘了这事,皇上近段时间看的奏折有不少都是天启帝时期的,那时候各地都在给他修建生祠,祠堂修建好了各省官员就上书为祠堂求名,这些奏折本该由他来看,不料天启帝去的太快,奏折就到了崇祯帝的桌上。
……
“臣周遇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旨意下达的当天,朱由检就在养心殿见到了周遇吉,周遇吉原本就在京营任职,所以来的最快,周遇吉今年27岁,生的一张宽厚的面容,脸上经常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使人不禁对其产生好感。
就是这么个老实人,却能在危难之时以弱旅死守宁武关,阻挡李自成数十万农民军的进攻,在身中数箭被农民军生擒后也仍然破口大骂不愿屈服,最后被吊于高竿之上乱箭射死,尸体又被肢解,可谓忠烈之士,周遇吉的夫人刘氏带领几十名妇女拒守公廨,登上屋顶向农民军放箭,最终被活活烧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免礼平身。”朱由检声音中透着激动,“周将军可曾猜到朕为何诏你入宫整顿军备?”
“这…末将不知,请陛下明示。”
周遇吉不光不明白这点,连皇帝是怎么知道他的他都不清楚,像他这样的游击将军,在大明军中虽然算不上一抓一大把,但也不在少数。
朱由检两手抱胸,缓缓道:“昔日太祖皇帝设十二卫于宫中,永乐朝增十卫,宣德朝又增设四卫,这二十六卫名义上为朕之所属,但实际上朕所能掌控的只有锦衣卫,朕已决定收拢26卫军兵,改置南、北二军,朕打算让你统领南军,朕留有大用。”
听朱由检这么一说,周遇吉顿时凝起眉头,他不敢相信大明天子连自己皇宫里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执掌,眼下皇帝有这个想法固然很好,但周遇吉也有自己的忧虑,“末将谨遵陛下旨意,只是宫中各军武备松弛,各卫将官心高气傲,臣怕自己的威信不足以统率各部。”
“这点你无须担心。”朱由检略略摆手,“朕可赐你便宜行事之权,南军中如有不遵号令者,你可当场杀之。”
周遇吉没想到皇帝的决心如此坚定,当即道:“既如此,末将定竭尽所能为陛下练出强军。”
“嗯。”
“北军由辽东游击曹文诏统领,在他来之前不要将南北两军之事声张出去,这段时间朕给你3000两银子,准你在京师附近募集士兵,还有你在京营如果有信得过的弟兄可一并纳入南军。”
“谢陛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之后的几天里,皇宫内外平静如常,每天的早朝朱由检都是坐在龙椅上,片言不发的看着朝臣,各位大臣所上奏的奏折也都压下不发,朝臣也搞不清楚这位帝国新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宫内虽然传出皇帝要组建火器营的事,但有天启帝的例子在前,所有朝臣都将这件事看成是皇帝的娱乐,与天启帝不同的是,哥哥玩木器,弟弟玩火器,很显然弟弟比哥哥更会玩。
等当曹文诏到了北京,陛下要整合宫廷各卫成为南北军的消息传来,百官们再也坐不住了,尤其是以黄立极为首的内阁势力。
皇宫中除了天子第一卫的锦衣卫名义上还掌握在皇帝手中,其他各卫的兵权都在内阁手里,皇帝要整合宫廷各卫,摆明了是要夺权了。
一道道奏折被送进了养心殿,又仿佛泥牛入海,陛下既不批复也不发回,一连几天之后,皇帝似乎是被他们吵的烦了,连朝都不上了,将朝廷大权又回到了魏忠贤的手中,朝堂上的形式又回到了天启朝的时期。
皇宫,火器营内
朱由检穿着深红色劲装躺在一尊红夷大炮的炮管上,手里摆弄着一只迅雷铳,魏忠贤在火器营的组建上极为上心。
虽然工匠还没凑齐,但大明军中的各种火器却已凑齐,看了一遍下来,朱由检实在是很失望,在他看来明朝军队的火器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就连他屁股底下的红夷大炮也只是主流产品,称不上先进。
但这些火绳枪里也有几种不错的设计让朱由检眼前一亮,尤其是以赵士桢研发的迅雷铳和火箭溜最让他叹为观止,火箭溜看着跟一般的火绳枪没什么区别,但却是火箭发射装置,射程远超弓弩。、
至于迅雷铳则是单兵多管火器,又称多管转膛炮,赵士桢在自己人生最后几年加以改进,研发出了可以连射18弹的迅雷铳,已初具了现代机关枪的雏形,就是样子有些太过奇特,枪身装有铁斧,射击时以此为支点,枪管装有盾牌,竖着拿起迅雷铳很容易被当成一把伞,而不是火铳。。
魏忠贤低着头站在红夷炮旁边,余光偷瞄着躺在大炮上的朱由检,心里竟有些发慌。
天子每天都在火器营里待着说要设计一种新式火器,但他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短时间内他还无法猜透朱由检那副云淡风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何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卿啊。”
“老奴在。”
朱由检不急不缓的将迅雷铳的枪口对准了魏忠贤,虽然知道里面没有子弹,但那黑黝黝的枪口依旧让魏忠贤心中一跳,同样是皇帝,天启帝可没拿弩机对准过他。
“你说,朕要是废除卫所制度的话,那些朝臣会有什么举动?”
魏忠贤脸色一变,连看朱由检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惊异,深邃,朱由检的想法着实震惊到了他,半响后才道:“陛下,卫所制度已延用百年,陛下若废除卫所制度,大臣们必纷纷上奏,或者…以死相逼。”
“以死相逼?”
朱由检冷冷一笑,随手将迅雷铳扔给了魏忠贤,“真碍了朕的事,朕亲自送他们上路,朕问你的不是这个,是各地军户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不会支持陛下的,陛下如果取消卫所制,军户们都会反对,更有甚者可能会造反。”
朱由检眸光一冷,魏忠贤的这个回答出乎他的预料,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他们没有土地!”
“陛下圣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一拍脑门,改革军制就要给原本的军户足够的土地,军户家中有了足够的土地那随便朝廷怎么折腾都行,可明朝中后期,土地兼并的严重化也导致卫所制度的崩溃,军户逐渐沦为了佃户,要是再朝廷不要他们了,他们就真成佃户了。
这么一想,还是得先弄地主,明朝后期,国家的财富都在地主豪强阶级手里,从李自成攻入北京后,从朝廷官员家中搜出7300万两银子便可见一斑。
见朱由检气馁的表现,魏忠贤定了定神,道:“陛下,最近几年各地为老奴修建祠堂,所耗钱粮甚巨,老奴想请陛下下令禁止这种行为,建造祠堂所用款项、材料悉数封如府库,以待来日之用。”
朱由检早料到魏忠贤为有这反应,笑眯眯的看着他,“魏卿,百姓为你修建生祠,这是民心所向,好事啊。”
仅一句话便让魏忠贤冷汗直流,正要说话却见朱由检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不过呢,魏卿能有这种想法也是好的,但先帝赐予建造生祠的银两已经由户部发下,也不好再收回来,已经动工修建的祠堂就修吧,但没有动工的不许再动。”
“老奴这就去传旨。”
魏忠贤微行一礼,缓缓退下,他发现自己愈发看不懂这位年仅17岁的少年天子了,从天子的言谈举止中他揣测不出天子对他究竟是何心思。。
崇祯帝究竟信不信任他?
朱由检阴冷的望着魏忠贤的背影,原本澄澈的眸中绽放出灼热的杀意,魏忠贤的阉党阻碍了他执掌权利,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很难受。
“还是得忍啊。”朱由检无奈的叹了口气,眸中杀意随之散去,清理了阉党所引发权利失衡是他无法承受的,最终导致的结果就像原历史上那样,东林党一家坐大,架空皇帝的权利,现在不管怎样,他还能在两股势力的夹缝中组建自己的帝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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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坐在龙椅上,认真听着周遇吉、曹文诏二人的禀报,南北军的组建是一定要的,南北两军在身边他才能安心处理国政,与阉党斗争才有更足的底气。
发生在万历四十三年的梃击案就是前车之鉴,那一年有个叫张差的人,手持木棒闯入了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庆宫中,并打伤了守门太监,差点伤到朱常洛,虽然最后将张差认成疯子草草结案,但事情背后隐藏着什么就说不清了。
大明帝国的太子被一个拿着木棒的疯子打到了寝宫门口,这事儿说出去都没人信,就是乡下土财主家里都会养几个护院看家,疯子也闯不进来,而堂堂的太子寝宫却一队士兵都没有,只有两个老太监看守,还被打伤了一个。
万历朝与朱由检的崇祯朝相隔仅七年,而他所要面临的情况比万历朝廷更加险恶,要是没有一支信任的军队在身边,那说不定哪天就有个疯子拿着木棍打到养心殿门口了。
周遇吉最先开口,“启禀陛下,我南军现有四千余名弟兄,都是挑选过的精壮之士,只是还需数月操练方可成军。”
今天的周遇吉穿着一身银亮的长身甲,在甲胄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精神极了,说完他看向身边同僚曹文诏,曹文诏比他年长几岁,个头也比他高了些许,配上一身黑色鳞甲,整个人显得沉稳干练。
两人都是以游击的身份被皇帝征召,彼此之间已相熟,曹文诏抱拳道:“启禀陛下,末将的北军有兵三千余,也需数月方可成军。”
朱由检道:“曹文诏。你曾在辽东为将,朕且问你,经你数月操练的北军可能与鞑子正面交战。”
曹文诏抬起头,飞快的看了眼朱由检又把头低下,心中有着些许动容,天子有进取之心这对辽东的将士们是件好事,他很想说可以,但他还是实话实说,“不能!”
“为什么不能?!”朱由检拔高声调,喝问道,“纵观史书,汉唐与外侮交战,动辄斩首万级而归,我大明呢?杀个百八十个鞑子就全军欢庆,主将邀功的折子都送到养心殿来了。
曹文诏,朕问你,我大明为什么不能有汉唐那样的荣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朱由检作为天子,作为一个穿越者,对曹文诏发出提问。
曹文诏单膝跪在地上,抱拳的双手竟在颤抖,艰难的吐出的原因:“军械老旧,军饷低微且时常拖延,就连战死弟兄的抚恤也无法保证,士卒无效死之心。”
看这个曹文诏颤抖的手,朱由检轻轻的吐了口气,语气放柔和了些:“也就是说,只要朕解决这些问题你就能给朕一支可以与鞑子正面作战的军队?”
“可以!但练兵之所要在郊外。”
“那好!”
朱由检拍案而起,“你二人听着,从现在起你二人所部士卒,每人每年48两薪俸,刀枪,朕给你们最锋利的,铠甲,朕给你们最厚实的,战死者无论官职大小,皆抚恤十年饷银。
朕也会让你们去郊外专心练兵,另外朕准你们自行募兵,招多少随便,你们两个告诉朕这些够么?这些要是不够,朕还可以赐你们尚方宝剑,阻碍练军者,就是王爷你们也可以斩了,出事朕替你们兜着。”
曹文诏、周遇吉二人对视一眼,双膝跪倒在地,“末将曹文诏周遇吉愿为陛下驱驰。”
朱由检坐回到龙椅上,摆了摆手,“去吧,朕有些累了。”
周、曹二人对视一眼,缓缓退下,刚要退出养心殿就听到朱由检疲惫的声音,“周遇吉,从你身边的人里选个可靠的留下,再留下五百人,宫禁需要人把守。”
周遇吉身体一颤,就要往前走,却被曹文诏的手臂拦下,再看曹文诏,一脸的疲惫凝重,只是眼神中透着难以掩藏的—狂热。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荡的养心殿内,朱由检坐在龙椅上,他想了很多,都是清军入关后的重重暴行,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广州大屠杀、江阴八十一日,以及几十次有明确记载的屠杀和无数次没有记载的小屠杀,。
胡骑席卷华夏大地,大明男儿死伤无数,他不知道具体的伤亡数字,但他在三藩之乱过后,王骘在给康熙的上疏中说:四川祸变相踵,荒烟百里,臣当年运粮行间,满目创痍,自荡平后,修养生息,然计通省户口,仍不过一万八千余丁,不及他省一县之众。
四川全省死的就剩一万八千多人,这还只是有记载的一省,那其他省呢?三番作乱可是波及了大半个南方了,别的省又会死多少人?
以前看这段记载的时候他常常愤恨,如今他成为了崇祯帝,如果不做些什么,那华夏子民又要死上千万。
让仅有百万人口的满清野猪皮奴役汉家二百余年,灭亡之前还给华夏留下种种无法抹去的屈辱。
朱由检揉着太阳穴,放缓自己的心情,刚才他有些不冷静了,作为帝国之主,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这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启禀陛下,王体乾和魏公公在外求见。”
他俩一起来的。。。
朱由检蹙起眉头,这还是魏忠贤第一次和他的爪牙一起求见,会有什么事?
朱由检思索着还是让两人进来了,魏忠贤和王体乾走到养心殿,身后跟着十几名蓝衣小太监,小太监们四个人一组扛着个箱子,看他们竭力扛箱的样子,箱子里的东西分量不轻。
王体乾二话不说,直接开箱,出现在朱由检眼前的是满满一箱子的银元宝,都是十两一锭的,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朱由检的心都跟着动了一下,这一箱子估摸着得有一万两了,五箱就是五万两。
朱由检只看了一眼,便张口问:“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体乾道:“启禀陛下,一个时辰前李永贞托人突然来到奴才府上,奉上这五箱金银,奴才心中惶恐,不敢私留,恳请陛下做主、。”
是这样啊。。。
朱由检眼中陡然划过一丝精光,魏忠贤不识字,李永贞跟这个王体乾同为魏忠贤更改内阁票拟,阉党内部出现裂痕这是他愿意见到的。
朱由检一拍案桌,正要发怒,殿外又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这次来的可是一群,魏忠贤听着那小太监口中的一个个人名,脸色愈发难看,求见的人都是阉党成员,这些人没向他禀报就来面见天子,这是他的蔑视。
藏于衣袖下的手攥成拳头,若不是碍于天子在场,他已经要发怒杀人了。
十几名阉党成员步入养心殿,身后跟着一群扛箱子的太监,加上王体乾带来的五个,正好三十箱,也就是三十万两,魏忠贤和朱由检的脸色愈发难看。
“李永贞不过一太监,哪来的这么多银两,魏忠贤。”
“臣在。”
“让锦衣卫彻查此事,李永贞所有钱财悉数充入国库。”
“老奴即去传旨。”
锦衣卫现归魏忠贤统领,让锦衣卫彻查此事,李永贞绝没他好果子吃,魏忠贤临走前,飞快扫了眼殿内的这些阉党成员,这些骑墙派,必须铲除!
魏忠贤退了出去,但他临了那蕴含杀意的眼神让在场的阉党成员无不胆寒,魏忠贤起于微末,玩的净是些下流手段,他真要弄死某人,那人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些人用心怀期冀的望着龙椅上的天子,希望天子能庇护他们,尽管他们不报什么希望。
正如他们所想,朱由检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应付似的说了句:“各位爱卿安归本职,所缴银两充入国库。”
说完,继续低头看着奏折,这些人王承恩自会处理,不需要他来操心。
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给曹文诏和周遇吉的军饷上,按照他给两人的军饷标准,和两人索要扩充的军队规模,每支军队的军饷他至少要准备100万两以上,再加上添置兵甲军械,一支军队的每年的投入不少于300万两,且只能多不能少,两支军队加在一起得将近700万两。
他看过国库,国库存银让他惊喜,足有三百万两,今天所得的存银加上天启帝的内帑存银,刚好凑足九百万两,看着挺多,却远远不够。
各地都有拖欠军饷的现象发生,要填补这个窟窿保守估计得需要两千多万两,还要维护关宁锦防线,每年就要五百万两。
再有应付天灾所要储备的银子,他清楚地记得崇祯十几年,天灾不断,尤其是陕西省,赤地千里,农民把粮食种下去,经过干旱、蝗灾的肆虐,秋收时就收不上来什么了,就是收上来了一些,也要将大半分给地主,剩下的一点还要应对层层加压的高昂税赋。
通常是百姓辛苦耕作了一年,到头来非但什么都剩不下,连交税的钱都不够,就这种情况别说高迎祥、李自成等人,就是朱由检在那,他也反,老子耕种一年了,你朝廷凭什么要拿走我家里最后一口粮食?!
整理了一遍,沉重的经济压力压的朱由检快喘不过气来,他不后悔减除税赋,再不减税,明年就要掀起农民军造反的浪潮了,为了将造反的苗头扼杀在萌芽里,他把孙传庭和卢象升调去了陕西,但这肯定不够,陕西省的情况肯定需要朝廷拨款援助。
想到近段时间的这些花费,朱由检眸中燃起了杀机,一个李永贞就能用几十万两银子去行贿,那比他官位更高的那些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少女的手掌轻轻抚舐着朱由检清秀的面庞,朱由检迷迷糊糊坐直身体,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对殿外喊道:“来人呐。”
一名年纪轻轻的武将大步走道殿内,抱拳道:“陛下有何吩咐?”
见进来的是武将,朱由检好奇道:“你是何人?”
“回禀陛下,末将南军把总贾华,奉周将军之令特来保护陛下。”
明朝军队有军与兵的区别,两者各有军职体系,把总是兵职,麾下有战兵440人。
既然是周遇吉选出的亲信,定是可靠之人,朱由检自不吝封赏,“朕封你为亲军营统领,秩比三品,赐你带刀上殿之权,时刻护卫在朕身边,你部士卒自成亲军营,为朕的亲军。”
“谢陛下。”
贾华的声音铿锵有力,尤其是身上那股锋芒毕露的势头让他欣赏,要是大明的士兵都能有他这股劲,早把后金给灭了。
看了外面的天色,“现在什么时辰?”
“回陛下,卯时快过了。”
唐朝后的卯时是5点到7点,这个时间对一向天不亮就起床的朱由检来说已经很晚了,宫人们奉上洗漱用具,一身戎装的贾华在旁边按刀而立,他的刀是长约五尺的苗刀,修长的刀身看着极具震慑力。
“贾华,你也是京营出身,你说说京营战力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华道:“不堪一击。”
“仔细说说。”朱由检有了点兴趣,京营明面上只有三大营,但实际上这三大营却足有二十多万人之众,大明为了供养这二十多万军队每年都要花费大笔银两。
“周将军和末将都出身三千营,我三千营按例每日早晚操练步骑阵法,但实际上只有朝廷派来监军之时才能操练一次,而且,很多军官们都战马迁到集市上卖,兵员也严重不足,末将在三千营当把总的时候,麾下只有两百战兵,这还是算是多的,有的把总麾下就一百来人。”
朱由检擦干面庞,凝眉道:“也就是说在册的27万京营兵,可能…额…只有十万出头?”
贾华苦涩一笑,“陛下圣明。”
“行了,摆驾金銮殿,上朝。”
……
金銮殿前的广场上,帝国的文武官员们已经在候着了,天地间仍留有的一丝凉意让很多上了年纪官员叫苦不迭,自从朝臣集体反对南北军的组建后,天子就再没上过早朝,但天子也没说暂停早朝。
这也就导致了,最近几天里官员们每天都要早起来广场上站半个多时辰,直到传旨太监宣布今日早朝暂停才能打道回府。
正当大臣们以为今天就要休朝的时候,金銮殿前传来了小太监尖锐的叫声:“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朝。”
听到这话,原本散乱的官员们赶忙站好队列,在内阁首辅黄立极的引领下走上大殿,百官上朝后,朱由检才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上金銮殿,坐到了纯金打造的龙椅上。
耳边听着百官山呼海啸的万岁声,朱由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昨晚他研究火器研究到了很晚,本来今天他不打算早朝,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天没见朝臣,总要上来露个脸的好,再者要处理京营的事情,也得跟朝臣打个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百官三呼万岁后,朱由检给王承恩使了个颜色,王承恩会意扯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一名三十上下的儒雅官员站了出来,他手持象牙笏板,恭敬地对朱由检行了一礼道:“臣都察院云南道御史杨维垣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立志卑污,居官秽浊。
河南道御史向来由品行高洁之人担当,崔呈秀却擅自提拔其心腹担当,另还推举其弟崔凝秀为浙江总兵,自我太祖皇帝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兄长在朝为官,弟弟在外手握重兵的例子。”
说到这,杨维垣冷冷的望了眼崔呈秀,崔呈秀此时冷汗直流,自从依附魏忠贤之后,还从没人敢当面斥责过他,更别说是在金銮殿内,天子面前弹劾他,此时杨维垣的哪是什么御史,分明就是拿着刀的屠夫,只要天子允许,他的刀就会毫不犹豫捅进他的心口。
见崔呈秀面色发虚,杨维垣冷冷一笑,继续道:“崔呈秀结交厂臣,图谋不轨,朝廷的官职对他而言不过是结党营私的工具,朝廷的臣子都成了他淫威下顺民,其累累罪状,罄竹难书,臣请陛下诛杀此人以谢天下。”
有人弹劾魏忠贤的谋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朱由检一下便来了精神,这个杨维垣他有印象,严格来说他帮魏忠贤打压东林党,也属于阉党成员,后来阉党倒了他被贬到淮安府做官,清军攻陷南京之后,全家死节,单凭他能带全家死节来说,他也算个合格的汉人,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在清军入关后第一时间跑去给满人当奴才的东林党人强上太多。
但朱由检转念一想,现在还不能动崔呈秀,动了就跟魏忠贤撕破脸,于是道:“杨维垣妄自诋毁朝臣,其罪当诛,然念其尚属忠心,此事不予追究。”
这话一出口,还不如不说呢。
很多东林党人的心都活泛起来了,以崔呈秀的身份地位,受到如此直白严厉的弹劾,岂是一句不予追究能盖过去的?可偏偏皇上就这么盖过去了,这其中意味就值得揣摩了。。。
一时间,许多东林党人都站了出来弹劾崔呈秀,把崔呈秀的条条劣迹陈述出来,崔呈秀低着头,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暗暗愤恨,他兵部尚书此时却像个臭虫一样被东林党人弹劾,而阉党成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看魏忠贤,把两手插在袖子里,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
看着一个个站出来的东林党人,朱由检趁热打铁道:“近日,朕听闻京营武备松弛,多日不曾操练一次,军队吃空饷严重,更有甚者甚至把军械拿出去卖,崔呈秀,你身为兵部尚书该当何罪啊?”
朱由检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崔呈秀如坠冰窖,下意识的看向魏忠贤,天子所说的任何一点都够他这个兵部尚书抄家灭门的,这事他抗不下来只能指望魏忠贤。
魏忠贤也不想崔呈秀被扳倒,躬身对朱由检道:“陛下,崔尚书统率兵部,已然尽责,至于陛下所说的几点想来只是下面的人被银子迷昏了眼做的。”
“那魏卿你的意思是。。。”
魏忠贤面无表情,“老奴建议让崔尚书一个月内整顿京营,一个月后如京营还有问题,再追究责任也不迟啊。”
“这…”朱由检眼睛一眯,眉宇间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道:“好,崔呈秀。”
“臣在。”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整编京营,三大营要十万人就够了,朕不要吃空饷的。”
“臣遵旨。”
崔呈秀在心中舒了口气,虽然减少京营兵员会让他损失几十万两的收益,但好歹把命保住了。
“既然裁军,京师周边防务就空虚了,调南北军充实京师防务,北军改编为第一军团,南军改为第二军团,这两支军团直接由朕指挥,军饷也由内帑支出,好了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朝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打断,“陛下此举怕是不妥,陛下要是不信任崔尚书,也当另选贤能指挥兵马,而不是自己掌军。”
说话的是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这个乡野村汉凭借和魏忠贤的关系混了个宁国公站在朝堂上,当年王阳明冒着生命危险平定宁王之乱,也就封了个新建伯,魏良卿两手一摊坐在家里就封爵了,真是“学得好不如生得好”。
他没有叔叔魏忠贤的权术和智慧,当堂忤逆天子,连魏忠贤都没嚣张到这个地步。
果然,魏忠贤脸色一沉,赶忙道:“陛下莫怪,宁国公一时嘴快,表达不当,望陛下恕罪。”
朱由检可不理他,眼睛直直的等着魏良卿,“那你说,谁可执掌两军?”
“太子太师田尔耕老成持重,可执掌两军。”魏良卿想都不想的就说了出来,嘴角边的两撇狗油胡得意的一颤一颤的,仿佛的朱由检就必须听他的话。
太子太师属东宫属官,大多数时候都是虚职,但田尔耕却是阉党五彪之一,魏忠贤的得力干将,时人称‘大儿田尔耕’,私底下更是没少给魏良卿送银子。
如果魏良卿恭敬地说倒也没什么,可他说话时的嚣张模样,仿佛他才是这大明的主人,坐在皇位上的朱由检必须听他的似的。
“来人呐。”
一声令下,贾华带着四名殿前武士快步奔到殿上,朱由检一指魏良卿,“宁国公魏良卿骄狂放纵,目无君主,朕深恨之,即刻免去宁国公之爵,拖出午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说到这,朱由检停住了,他很想说拖出午门斩首,但那无异于是跟魏忠贤撕破脸皮,经过魏忠贤打压,现在朝堂上十有八九都是他阉党成员,东林党人已经没有敢跟魏忠贤刚正面的了,剩下的小猫两三只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小叫唤两声。
见朱由检停顿了,魏良卿哈哈一笑,“姓朱的你动我试试啊,你这皇帝都是我叔叔扶上去的,我叔叔想给你扒拉下来就给你扒拉下来,我求你动我试试啊,哈哈哈。”
骄狂的笑声彻底激怒朱由检,怒道:“拖出午门,重杖。。一直打!打死为止!”
“末将遵旨。”
贾华铿锵应命,身后四名武士奔到魏良卿身边,两人束住他手臂,另外两人伸手摘下魏良卿的乌纱官袍,几个呼吸间将魏良卿的官袍扒了下来。
浑身上下只剩下一身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样子宛若恶鬼,直到被甲士拖下去嘴里都骂骂咧咧的道:“姓朱的,你个狗娘养的敢动我,你完了,你完了,叔叔救我啊,救我。”
朱由检的脸色愈发难看,伸手指向魏忠贤,“魏忠贤,你侄子说你随时能把朕从帝位上扒拉下来,朕知道你掌控京营和锦衣卫,朕给你机会,去调他们来攻吧。”
朱由检直接喝破权柄,魏忠贤脸色变的很复杂,双膝跪倒在朱由检面前,叩首道:“陛下息怒,魏良卿死有余辜,但老奴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见皇上还是怒气汹汹的样子,魏忠贤只得道:”老奴愿向陛下乞骸骨,回乡颐养天年。”
魏忠贤谦卑的态度让朱由检心中怒气去了几分,但魏忠贤的话却让他像吃了死蟑螂一样难受,魏忠贤的老家在哪?
北直隶肃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回乡养老,魏忠贤若是不离开直隶,那他在哪都能把持朝政。
朱由检一挥袖子,“念你是四朝老臣,去陕西汉中做知府吧,终身不得回京。”
终身不得回京,听到这句话魏忠贤暗松了口气,陛下对他没有杀心。
魏忠贤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一声令下的确能能招呼起十几万人,但那十几万人绝不敢来进攻紫禁城,大明两百余年的统治深入人心,他的士兵要是知道自己要去进攻紫禁城杀皇帝,一定会哗变,大多数士兵甚至连靠近紫禁城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有朝一日明帝国会倒下,但绝不是倒在他魏忠贤手上,他没造反的魄力和本事。
果子没熟之前,任何摘果子的人只能尝到一口酸涩。
“老奴领旨谢恩。”
魏忠贤缓缓推出大殿,又听朱由检清冷的声音传来:“把徐应元一起带去,路上也能做个伴。”
魏忠贤走了,朱由检坐在龙椅上,目光在每一名大臣脸上扫过,阉党成员脸上均是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魏忠贤走了,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是去迎奉东林党人,还是等待魏忠贤卷土重来的那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贾华手持苗刀,快步跑到殿内抱拳道:“陛下,魏良卿伏法了。”
“好!”朱由检重重击节,“把他的人头挂在城门上,让天下臣民都看看,目无君主者是何下场。”
“遵旨。”
东林党人一个个大喜过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良卿死了,压在他们头顶的九千岁也被轻而易举的被发配到了汉中,接下来只要他们将钱谦益、温体仁这些有名望的党人迎回朝堂,那其他阉党成员还不是随他们摆弄?
有人站了出来,“启奏陛下,魏忠贤离去,陛下缺一近臣辅政,微臣建议可将钱龙锡、温体仁、钱谦益三人召回朝堂,为陛下分忧。”
“此事容朕三思,行了,退朝。”说完,朱由检负手走向后殿。
“臣等恭送陛下。”
到了后殿,朱由检一个踉跄险些倒地,王承恩赶忙上前搀扶,朱由检深呼了口气,推开王承恩道:“现在是阉党人心思变之际,可以接触中层人物了。”
王承恩点了下头:“老奴即刻去做。”
朱由检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来到坤宁宫,坤宁宫是皇后寝宫,名字取自道德经中的‘坤得一以宁’这一句,故名坤宁宫,同理天得一以清,皇帝寝宫名乾清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打朱由检当上皇帝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养心殿里度过的,别说坤宁宫了,他自己的乾清宫都没去住上一晚呢。
“皇上驾到。”
伴随着一声太监长鸣,朱由检信步走入殿内,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闻上一口令人神清气爽,一名衣着华贵的周皇后和一个桃花眼的肥胖中年男子并排站在殿门,躬身相迎。
周皇后穿着雪白色长裙,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一条嵌有宝石的银质项链,那是朱由检送的,也是她最喜爱的饰品,清丽的容颜略施粉黛,更显倾国之色。
她旁边的男人看着三十上下,一身大红色锦绣衣衫,脸有些胖,一双不大的桃花眼里闪烁着精滑的神采,脖子上带金,手指上带金,就连衣服上线也是金的,一副暴发户的装扮,他就是周皇后的父亲周奎。
对这个国丈,朱由检有印象,崇祯末期朝廷财政崩溃,崇祯帝求爷爷告奶奶到处筹钱,周奎身为国丈却一两银子也不捐,后来被女儿叫到坤宁宫里骂了一顿才捐了五千两。
最后,周皇后看他吝啬,偷偷变卖自己的首饰之后换来了5000两白银让周奎去捐,周奎收到女儿的白银之后又从里面扣掉了2000两,将剩下的3000两白银上交国库。
后来李自成攻破北京,周奎及全家都被捉拿下狱,他的妻子、媳妇被迫自缢、长子被打死、自己和次子、侄子被严刑拷打几乎丧命的时候,不得不交出三百万白银巨款和全部家产,回到家郁郁而终。
身为国丈却吝啬至此,终沦为了天下笑柄。
“臣妾拜见陛下。”周皇后盈盈一拜,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自顾自的坐到榻上,脸上强撑起笑的看着周奎,“国丈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看看我这闺女,另外也找贤婿有点事商量。”
周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到朱由检身边,搓着手道:“贤婿啊,咱家有间当铺,当铺管事就少交了点税,你说说,就因为这么点事,北城兵马司就来抓人了,那北城兵马指挥还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我说了咱翁婿的关系,他非但不放人还把我赶出了来,这我一没招就来找你了,。”
北城兵马司是五城兵马司的一部分,五个兵马司各设一名兵马指挥,四名副指挥。
“爹,不是说好这事不跟陛下说么。”周皇后幽怨道。
朱由检笑了,“朕当是个什么事呢,这事好办,那北城兵马指挥是何人?”
周奎一听有门,大喜道:“是个叫白翎的,我都说了咱翁婿的关系他还把我赶出来了,贤婿啊这种人你可得好好治治,要不然以后随便什么人都敢欺负咱家人了。”
“了然,了然。”
朱由检嘿嘿一笑,“国丈啊,你也知道,朕已经下旨免除山西、陕西、河南三省三年税赋,其他各省三年内税赋减半,最近这几年的税收最多百十万两,朕又要练军又要添置军械,实在是手头有点紧啊,国丈您看是不是。。。”
朱由检不断用眼神暗示,那意思很明显,拿钱!
一听到要自己拿钱,周奎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原本的翁婿情深瞬间荡然无存,“皇上,免税的旨可没人逼你下,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帝留给你的内帑里少说有几百万两,你紧的个屁的紧,我还没跟你要钱,你倒跟我要起钱来了,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俩字说得非常坚决,周皇后一听不好,他爹那商贾的小气劲又犯了,赶忙屈身对朱由检道:“陛下恕罪,家父只是爱惜钱财,让臣妾劝劝家父,家父多少也会拿出些钱财来充入国库。”
周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拿什么钱拿钱,你这傻丫头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你爹我挣得都是辛苦钱,那都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你还鼓动我拿钱?!陛下,你赶紧让北城兵马司把人放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站住!”
朱由检叫住他,不急不缓的来到他身前,扶着周奎到榻上坐下后,笑盈盈的看着他,“国丈啊,你说你挣的都是辛苦钱,那咱俩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原本你只是个苏州街头一个靠行医、占卜赚钱为生的穷苦汉,是朕将你的女儿纳入信王府,让你周奎全家过上飞黄腾达的日子,这些年要不是朕给你做靠山,你这苏州破落户哪能赚到如今这许多钱财?!
还有,偷税漏税可不是件小事,按照我大明历律,贪墨四十贯既可处斩刑,你那店铺掌柜少交的想必不止四十贯吧,还有他是漏税,这是喝我大明的血啊,这种人就该扒皮抽筋!!!”
朱由检越说越气,索性站起来指着周奎的鼻子骂道:“姓周的我告诉你,要不是你顶着个国丈的名头,那白翎都不会让你出北城兵马司的门!。
你倒好还有脸到朕这来让朕放人,现在朕就告诉你,那偷税漏税者朕会让北城兵马司以极刑处死,那白翎奉公执法,朕会调他到锦衣卫任职,而你就回去守着你的银子等着锦衣卫上门吧!”
说完,朱由检毫不留情的走出大殿,周皇后伸手去拉,被他一把推开,愤然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宁国公府内,魏忠贤坐在描龙绘凤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憨厚木讷的脸上尽显疲色,手里捧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侄子的死给他提了个醒,崇祯帝不是天启帝,他们阉党不能再像天启帝时那般骄纵,不然今后死的人会更多,或许,该放权了。。。
与他同堂的都是阉党主要成员,崔呈秀、侯囯兴、李朝钦、田尔耕、王体乾,足有十几号人,他们这些人刚散朝就来到宁国公府拜见魏忠贤,魏忠贤如果走了,阉党便是群龙无首,很可能面临灭亡的命运。
魏忠贤不说话,屋内安静的吓人,崔呈秀最先忍不住开口道:“要我说咱就起兵反了他娘的,那朱由检手头兵不盈万,只要您一声令下咱十几万人攻进北京城,夺下皇位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千岁爷您也能再添一百岁,成那至高无上的万岁爷。”
“崔尚书此言有理,他那个皇帝还是九千岁您立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去调兵。”侯囯兴接茬道。
其他众人纷纷出言劝进,他们依附魏忠贤就是为了谋个好前程,若魏忠贤真的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们都是从龙之臣,身份地位都能跟着提高。
可以说,此刻的魏忠贤是大明建国以来,离皇位最近的外姓人。
魏忠贤抿了口茶水,心思复杂扫了眼在场众人,要说他没想过的当皇帝那是假话,在内朝中文武十之八九都是他的人,在外十几万京营里也都是他的人,各州知府也都争相巴结于他,更是将他尊称为九千九百岁,离万岁只差一百岁。
但他清楚,他做不到,那些地方知府是看着他是天子近臣才巴结于他,争着抢着为他修生祠,他要真敢造反,这些外臣保准第一时间捣毁他的生祠,跟他划清界限。
不说外臣,就说这屋内众人,又有几个真心实意跟他的,还不都是为了钱和权利。
还有那十几万听他调遣的京营士兵和锦衣卫士兵,随便从里边挑出一个人问,他们都会说自己是天子臣民,而不是他九千岁的臣民。
大明得国之正,古之未有,他一个阉人纵使有再大的权利,也无法推倒这个帝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忠贤清楚这点,所以陛下要将他发配到汉中,他才会忍受下来,
“造反注定会失败,有这个念头的趁早掐了,我们可以将天子困在北京,可谁要是敢动天子,四海沸腾的浪潮注定会将我们吞没!”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崔呈秀急道,天子已经对他有了不满的情绪,要不是魏忠贤说情,只怕早上他这个兵部尚书就被撸下来了,要是魏忠贤不在,天子岂能放的过他?!
“当然不能坐以待毙。”魏忠贤道:“陛下让我组建火器营,我还能借这事在京呆个几天,这几天内你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杀死王承恩和贾华,一旦陛下要动咱们,他们两个就是陛下的刀。”
第二,联名逼迫在朝的东林党人下野,让陛下除了咱们爷们之外无人可用,以后若是有外臣入朝,你们也要合力赶走他,如此可保咱爷们地位不动摇。
第三,成功办完前两件事后,所有人将半数家财献给陛下,以后无论陛下做什么,你们都要竭力支持,缓和与陛下的关系,如此可保咱们平安。”
王体乾听出了魏忠贤语气中的悲怆,急道:“九千岁,以后您真打算在汉中养老了?咱爷们儿可都是指望着您呐。”
魏忠贤看着他,“王体乾,你可知道咱家多大了么?”
“这,千岁爷您应该五十了吧。”王体乾不确定道。
魏忠贤嗤嗤一笑,“再有四个月就是咱家的六十大寿,这人到了耳顺之年什么事也都看清了,人生在世何必迷恋金钱权势,生前再是辉煌死后能带去的也只是一口棺椁。
我已经老了,与其造反称帝,还不如遵从陛下旨意,在汉中做个清闲知府安度晚年,何必造反留个千古骂名呢,等到了汉中,朝堂之事不要再拿来烦我,我就全心全意把鹏翼魏良卿之子抚养长大就行了,好了,都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岁爷。”
“都去吧,让咱家静静。”
……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
朱由检修长的身躯抱膀而立,突然道:“拟诏。”
王承恩不敢怠慢,赶忙摊开一卷明黄色诏书,提笔候命。
“诏湖州温体仁,广东陈邦彦、番禺黎遂球,广州陈子壮,河南史可法。。。入朝听候调用。”
朱由检一连说了十二个人名才说完,被他说中的人大都三十上下,有几个已经有了秀才或进士的身份,只有一个温体仁成就最高,已经是东林党骨干。
朱由检本不想招东林党人入朝,毕竟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东林党不如阉党,可为了迷惑朝臣,他只能把温体仁、周彦儒添了进去,反正诏书的旨意是入朝听用,至于给什么官,这就得以后再商量了。
王承恩写完最后一个字,吹干墨迹,“陛下,我这就让人传旨。”
“等一下,再下一道旨意,王承恩待人温厚,着其执掌东缉事厂,北城兵马指挥白翎,中正严谨,不畏权势,调其为锦衣卫指挥使,即刻上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朱由检重重的舒了口气:“行了,贾华陪朕上街走走。”
。。。
皇帝出巡可不是件小事,通常要提前几天通知,然后由禁军封锁皇帝路过的路线,排查可能存在的威胁,几天之后皇帝才会从路上经过,就算是在城内也要提前几个时辰通知下去,再由禁军去排查危险。
但朱由检微服私访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只要和贾华等几个侍卫换上便装就好了。
三百多年以后的北京他来过,但这三百多年前的北京他却是不曾走过,明代的北京虽然没有后世的高楼大厦,却也有着独特的历史韵味,漫步在正阳大街上,两侧都是二三层的明代小楼,餐馆、妓院、赌坊,各种娱乐场所应有尽有,街道两边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尽显帝国首都的繁华。
此时的北京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大都市,放眼东西,没有任何一座城市可以与北京城相媲美,街道上的一切都让朱由检十分好奇,东瞅瞅西看看,一副乡巴佬进城的反应。
身后的贾华穿着不起眼的黑衣,怀抱着一把被布条缠着的苗刀,片言不发的跟在朱由检身后,俨然一副家奴装扮,只是那犀利的双眸令人一见难忘。
朱由检拿起一个糖人,美滋滋的舔了两口,“贾华,城内最大的酒楼是哪家?”
“醉仙楼,国丈开的。”
“他开的。”朱由检愣了下,旋即笑道:“走,看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醉仙楼的坐落在城东十王府街,街上往来行人俱是显贵,醉仙楼也不像一般酒楼那样在门前安排伙计拉客,只有走进去才会有伙计招呼。
大楼的一层装饰极为奢华,柜台后面墙壁上的那只用金子雕琢成的财神像尤为显眼,一个姿色上佳的女子慵懒的倚在柜台上,身前的紫色肚兜若隐若现,尤为惹眼,除了肚兜就是剩一件透明的紫色纱衣,只要她一转身那雪白的背脊就会被这满堂男人看个明白,估计这一楼里的大半男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两位爷,里边请。”
朱由检刚进去,一名伙计便热情的迎了上来,这家伙招呼达官显贵早就练出了一双慧眼,看一眼就能把你的身份猜个大概。
朱由检容貌清秀,气质不凡,手持一把折扇,上书宁静致远四字,显然出身书香之家,一身白衣胜雪,腰间那条镶有十二块汉白玉的腰带可不是谁都戴的起的,腰间挂着一件金紫鱼囊,显然是名门贵胄出身。
仅一眼伙计心里便有了个数,再看朱由检身后的侍从,贾华今年21岁,正是年少气盛之时,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利剑般锋锐,怀里抱着的苗刀虽然被布缠着,但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兵器。
北京城里敢带兵器出门,显然是大有来头。
“两位爷,是上哪层楼?”
朱由检道:“怎么,这上哪层还有什么说道?”
“两位爷想必是刚来京城的吧。”
朱由检笑了笑:“我是南京人,带着侍从出来游历,长长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店伙计一副理该如此的表情的介绍道:“在这一层吃饭的多是小富之人,二层就是一方富豪,三层就是权贵之人,至于这四层么。。”
“少卖关子,快说。”
“这四层就是只有真正的贵人才上的去,每次我们店掌柜都要坐陪,平时都是空着的,给多少钱都不开。”
“店掌柜,她么?”朱由检一指柜台里的紫肚兜妇人。
“大爷赶紧放手。”
店伙计说着就要伸手让朱由检放手,贾华一声冷哼,将武器横在两人中间,店伙计只得收手,压低声音道:“她叫林紫燕,是我们大掌柜的姘头,平时大掌柜不在这醉仙楼都归她管,这娘们心眼最小了,要是被她记恨了可没好下场,大爷您出身高贵自然不在乎,但惹上是非那也麻烦不是?”
“谢谢提醒了。”
朱由检拍了拍这小二的肩膀,“在这一楼给我们找个地方,再上几道招牌菜,钱不是问题。”
“得嘞,两位爷这边请。”
醉仙楼不愧为北京城里最大的酒楼,朱由检刚坐下没一会,酒菜就端上来了,朱由检随便尝了两口,古时候的菜品并不少,很多稀有菜肴朱由检前世只听过没见过,起码桌上这几碟精致的小菜朱由检在前世餐馆里就没看到,夹起一筷子送入嘴中,满口留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最终将那盘剁碎了端上来的烤鸭比朱由检前世在全聚德吃的更美味,柔嫩的鸭肉,轻轻嚼碎,唇齿留香,令人无法停下筷子。
吃着小菜,扫视着酒楼里的众人,能在里边吃饭的都是小有资产的阶级,大都穿着绫罗,不像寻常酒肆那般喧嚷。
只有朱由检隔壁桌的一个文士喝的大醉,一脚踩在椅子上,举杯对同桌几人高声道:“诸位听我一言,今我大明弊病丛生,最甚者莫过于八股取士,如此选才禁锢天下士人思想,陷士人于愚昧无知,我等苦读史书十余载,当为大明指出弊端,我建议我等共饮此杯后拜访当朝首辅,阐明我等观点。”
醉汉此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周围的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醉汉这一桌,大明思想开放,士子可以当街议论朝政,但像这个醉汉一般公然指责朝廷选才制度的还真没有。
一桌食客扔下一锭银子起身离去,万一让官差听见这狂生的话他们也得跟着受连累,柜台里的林紫燕也听到醉汉的话了,插着腰从柜台里出来,隔着老远就指着醉汉鼻子骂道:“哪来的泼才来我们醉仙楼说浑话,来人把他赶出去。”
说完,就有几个伙计挽起袖子走了过来,醉汉同桌的几名文士起身在林紫燕身边赔笑道:“掌柜的,我这位朋友多喝了几杯,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我们在坐一会就走,就一会。”
“不行,赶紧把他弄走,万一他在说什么浑话让官差听见,岂不连累我们醉仙楼。”
“老板娘我们保证,他要再说什么浑话我们马上把他弄走,绝不给您添麻烦。”
林紫燕见他们几个文士姿态放的极低,正要松口呢,那醉文士却站了起来,颤颤悠悠的走了两步后霍然转身,指着林紫燕的身前嚷嚷道:“一个妇道人家穿着如此暴露真是不知羞耻,要我说你们女人找个男人再生个娃比啥都强,要都像你这样出来卖弄风骚,这天下岂不乱了套了,你岂不知,女子无才便是德?”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紫燕勃然大怒,上去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混账东西,老娘打你个无才便是德。”
她自己打还不过瘾,回头对几名伙计招呼道:“一起上,给老娘揍这不知高低的。”
几个伙计得令,一股脑的拥了上来,围着醉酒文士叮咣四五一通乱揍,与醉酒文士同行的几人都是读书人,根本拦不住他们,旁桌的食客也都作壁上观,不打算管这闲事。
朱由检看着被围殴的醉酒文士,修长的手指在光洁的下巴上轻轻刮动,脑中思绪纷飞,在后世人们多少都听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在大明朝可没人听说过。
这句话是明末清初流传开来,他记得说这话的人最后成为了明清第一散文大家,被后人赞为有傲世刺世的锋芒,又有玩物玩世的谑癖,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吧?
“贾华。”
朱由检一声轻呼,贾华会意,当即起身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一个伙计胸口,强劲的力道直接把那人踹出三米多远,整个人将另一张桌撞倒,那桌的几名食客赶紧起身躲的老远,生怕惹得麻烦上身。
这边贾华手肘并用,三两下将围殴醉汉的几个伙计赶到一边,林紫燕被他抓住胸口毫不留情的甩到一边,摔了个手脚朝天。
“没事吧?”
贾华搀起醉汉,醉汉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犹自强笑道:“多谢…多谢兄弟相助,此恩容,,容张某来日在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妇人心胸最是狭隘,林紫燕艰难起身,看了眼周围倒在地上的一群伙计,恨声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说完,将两手叉腰,叫嚷道:“来人啊,有人来咱醉仙楼闹事了。”
这一声招呼,十几个伙计陆续围了过来,林紫燕气势也足了,指着贾华和他旁边的醉汉道:“就这两个家伙,给老娘狠狠地打。”
“是。”
伙计们挥舞拳头一拥而上,大有将贾华扑倒的态势,贾华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将苗刀横于胸前,使劲一拉,如寒水般雪白的刃身暴露在空气中。
见到那明晃晃的刀刃,醉仙楼的伙计们当场就不敢动了,让他们聚众打架倒还可以,反正出了事有东家担着,可让他们跟持刀武人动手,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贾华冷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傲然道:“我是大内锦衣卫,这个人我们锦衣卫管了,你们少管闲事。”
人虽是假的,牌子却是真的。
听到眼前这人是锦衣卫,十几名伙计赶忙退的老远,锦衣卫的赫赫凶名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有着不小的震慑力,唯独林紫燕一脸嗤笑的看着贾华,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林紫燕插着腰,傲然道:“锦衣卫了不起啊,你们锦衣卫指挥使都是老娘的老熟人,你要是现在给老娘跪下磕两个头,老娘就放过你,不然老娘跟你们侯指挥使说一声,让他扒了你这身皮,拿你下镇抚司大狱。”
若是真的锦衣卫,听他这一说只怕心里已经发憷,最近几年锦衣卫内部风气不正,现任指挥使侯国兴只是个仗着关系上位的草包,擅用权利将一般小旗官下狱,这种事他还真做的出来。
但贾华毫无畏惧,且不说天子就在他身后坐着,就算天子不在凭他现在秩比三品的天子亲军营统领的身份,侯国兴也无权拿他怎么样。
见贾华无动于衷,林紫燕正要说话,眼前却突然一亮,小跑着奔到门口扑倒在男人怀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母老虎瞬间变成了搔首弄姿的狐狸精,嗲声嗲气的对男人献媚道:“侯指挥使您可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奴家忘了啊。”
进来的正是她刚还念叨的锦衣卫指挥使侯国兴,客印月和定兴县小民侯巴儿生的儿子,客印月被天启帝接进宫享福之后,客印月毫不留情的把侯巴儿踹开,却留下了侯国兴在身边享福。
平日里侯国兴都穿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大红蟒袍,而今天却一身皂色锦衣,身后跟着两个头戴翼善冠,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
侯国兴的脸色很难看,就在小半个时辰前皇帝下旨免去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取代他的居然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兵马指挥。
天启帝在世时见到他都要叫上一声侯哥哥,现在崇祯帝坐朝才几天呐就把他这锦衣卫指挥使给免了。
可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魏忠贤都选择退让了,他就更不能惹事了,跟母亲说了声后就带着两个锦衣卫千户出来买醉。
侯国兴狠狠在林紫燕身上捏了一把,心中郁节稍舒,“死娘们又发骚了,等会开个房老子好好治治你。”
林紫燕嘤的一声娇.喘,抛了眼道:“侯指挥先别说这个,等会咱有的是时间,你们锦衣卫有人来我这闹事还打人,你可得管管啊。”
“还反了他了,敢在这闹事,是哪个在这闹事?!”
侯国兴一脸张狂,别看他下来了,他培植的势力仍在,治几个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千户就能收拾了一般的锦衣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侯国兴在这,林紫燕底气更足了,指向贾华:“就是他。”
“我倒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
侯国兴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怀抱苗刀的贾华,脸色唰一下的就变了,今早朝堂上发生的一幕至今都历历在目,尤其是他那句‘陛下,魏良卿伏法了’,至今仍在他脑海中回荡。
这家伙可是天子亲信,胆子大的敢杖杀九千岁的侄子,侯国兴还真不敢动他。
“侯指挥就是他闹事,还有他旁边那个醉汉出言不逊,说朝廷选人材的八股制是弊病,是禁锢天下士人思想,陷士人于愚昧无知。”
听她一说,侯国兴点了点头,贾华被魏忠贤惦记上了,在他眼里贾华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不好动他,但那个醉汉可没什么背景,草草的抱了下拳道:“贾兄弟,你旁边这名狂徒出言不逊,把他交给我们锦衣卫吧。”
贾华横刀于胸,冷笑道:“侯国兴你说胡话呢?你已经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了,怎么还你们锦衣卫。”
“不是又怎样?”侯国兴回头望了他身后的两名千户,“我身后这两位兄弟可都是锦衣千户,有他们在老子照样是指挥使,弟兄们拿人。”
说完,两名锦衣千户就要上前拿人,贾华拔刀出鞘,长达五尺的苗刀遥指两名锦衣千户,微仰着头,傲气十足的说道:“我现在天子亲军营统领,秩比三品,跟你们指挥使同级,你俩再走一步就是以下犯上,别怪我刀下无情。”
侯国兴道:“屁的亲军营,天下人谁不知道我们锦衣卫才是天子亲军,弟兄们给我拿人,姓贾的要敢阻拦给我一并拿了。”
两名锦衣千户不疑有他,拔刀就要上,却听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侯国兴你好大的威风,堂堂三品武官你说拿了就拿了,你怎么不把朕也拿了啊。”
侯国兴心里一颤,循声望去,一身白衣的朱由检安然的坐在一旁,清秀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不满。
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侯国兴心中咯噔一下,三步并做两步,噗通一下跪倒在朱由检身前,深深叩首道:“微臣侯国兴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侯国兴的指挥使虽然被撤了,但他仍有天启帝赐予的伯爵爵位,仍旧可以以臣下自居,侯国兴带来的两名锦衣千户互相对视一眼,赶忙作揖道:“臣等拜见陛下。”
酒楼内其他食客纷纷起身行礼,朱由检起身走到侯国兴身前,用折扇敲打他的发冠,淡淡的说了句:“锦衣卫的事你要再敢插手,你就是第二个魏良卿,至于你们两个。。。”
朱由检目光所至,两个锦衣千户头低的更低了。
“回去镇抚司,脱下飞鱼服,交出绣春刀,去乡下养猪。”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林紫燕赶忙让路,朱由检停在她身前停下,眯眼打量着她。
水汪汪的眼睛,瓜子脸,妖艳热火的小嘴美丽极了,又白又大,引人无限的探索想法。
朱由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告诉朕,都谁碰过你。”
林紫燕低着头,不敢看朱由检,她做梦都没想到能与天下至尊如此近的接触,大脑一片空白直接说出一串人名:“回…回陛下的话,有侯指。。有侯爵爷,施大学士,田太傅,魏国公。”
“很好。”
朱由检点了点头,走出了醉仙楼,贾华赶忙跟上,暗处的几名亲军营卫士不再隐藏身影托起地上的醉汉跟了上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皇宫的朱由检本想先去见见客印月,跟她解释下侯国兴的事,只要侯国兴还在阉党内部,就得稳住这个娘们。
但一个臣子的到来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就是李国普。
魏忠贤掌权之后,因为是河北同乡的缘故要拉拢李国普入伙,可是李国普为人正直,始终不肯依附,魏忠贤也没为难他,就让他在内阁里一直待着。
后来国子监生胡焕猷弹劾李国普等人不成,被罢免,而李国普不计前嫌,仍然举荐他,使他官复原职,时人称为长厚,身处国乱之时能做到出污泥而不染,这种臣子在明朝末年已是十分难得。
养心殿内,五十多岁的李国普站得笔直,脸上满是岁月沧桑的痕迹,颔下留着银白的络腮胡,瘦小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倒似的,他身穿赤红色朝服,腰系一品玉带,要是不看那浓密的络腮胡子的话,还真有点谦谦君子的意思。
“李爱卿,只身入宫所为何事啊?”
朱由检的亲近的称呼让李国普受宠若惊,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将其捧过头顶,“启禀陛下,半个时辰前一名贡生来到微臣府上,呈上一本奏折后便离开了,微臣看后不敢怠慢,当即入宫呈给陛下。”
“有意思,拿上来看看。”
王承恩接过奏折,送到了朱由检面前,翻开奏折看了一眼,朱由检霎时间瞪大了眼睛,这家伙胆子真大,这种奏折都敢写。
奏折是一个叫钱嘉征的贡生写的,他见到阉党乱朝,皇权势弱,心有不愤便写下了这道奏折,请他处斩魏忠贤,还朝堂一片清明。
折子里例举了魏忠贤十大罪状,随便一条都够魏忠贤死上十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魏忠贤掌权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写这种奏折,这个叫钱嘉征的贡生不光文采不错还很聪明,这种奏折要是按照正常流程,准会被司礼监扣下,然后被送到魏忠贤面前。
“这个贡生人现在在哪?”
“这个时辰该是在国子监内读书。”
朱由检略一思索,“这奏折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过?”
“再无人看过。”
“很好。”朱由检点了点头,“李爱卿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你现在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臣遵旨。”
“贾华。”
朱由检一声呼唤,一身戎装的贾华信步走入,朱由检呼了口气,道:“替朕送李爱卿出宫,再派遣几个可靠的兄弟去国子监找一个叫钱嘉征的贡生,把他接到宫中严加看护,绝不能让阉党伤到他。”
“是。”
贾华点点头,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大人,这边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目送着贾华与李国普离开,朱由检先是钱嘉征的奏折放到机密的匣子中,亲自上锁藏好后这才放下心来。
魏忠贤肯定会布置眼线监视朝臣,所以当那个叫钱嘉征的贡生拜访李国普的时候,这件事就注定泄露,但只要阉党找不到钱嘉征和奏折,这件事就能遮掩过去。
至于这本奏折怎么用,就要看未来几天魏忠贤的表现了。
想着,朱由检呼了口气走出养心殿,接下来他还得去成全一个泼妇,并试着从她那弄点有用的情报。
。。。。
这一夜,乌云遮月,无尽的黑暗将紫禁城笼入其中。
王承恩快步走在宁德殿前的青石路上,就在不久前,他成功说服了两名阉党成员改弦易帜,效忠天子,办完事的他本想着去听段戏好好放松下。
但入夜之后他开始莫名的心慌,怎么也平静下来,最终还是决定早点回宫歇息,宁德殿是皇上赐给他住所,平时宁德殿前都是灯火通明的,但今晚殿前的一点点火光就像野兽的瞳孔,看的他不寒而栗。
感受着天地间那诡异的气氛,王承恩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王承恩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不是胆小的人,但今晚诡异的气氛和心慌感让他感到不安。
脚步声愈发靠近,一名手提宫灯的小太监缓缓出现在王承恩视野内,见到来人王承恩的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抚着胸膛道:“小毛头你走道怎么这么轻。”
小毛头才十六七岁,却也是信王府的老人,一直跟在王承恩身边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平时办事机灵颇讨王承恩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毛头咧嘴一笑,“公公您忘了,是您教我的在宫里行走,脚步都要放轻,万不可惊扰了他人。”
王承恩拍了下小毛头的脑袋瓜,佯怒道:“你这小子,这么晚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干嘛。”
“当然是来接您的啊。”小毛头嘿嘿一笑,忽然看向王承恩的身后,惊道:“魏忠贤你怎么来了?!”
魏忠贤来了,事情败露了?
电光火石间,王承恩回头望去,他身后的小毛头瞳孔中射出一道恶毒的光芒,从怀中掏出一把泛着墨绿色幽光的匕首向王承恩刺去。
砰!砰!砰!砰!砰!
王承恩回过头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哪有什么魏忠贤,意识到不妙的他就突然听到连着响起的四声枪响,紧接着就听‘当啷’一声翠响,好像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再次回头就看到小毛头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就在他手边。
“王公公,您没事吧?”
黑暗中传出一道焦急的声音和一串脚步声,五名手持火绳枪的亲军营士兵快步奔到王承恩身边。
四个士兵用身体将王承恩护在中间,领头的士兵见小毛头捂着肚子还没死,蹲下身捡起那把淬毒的匕首照着小毛头心口窝狠狠的捅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他真死了。
看着小毛头临死前的抽搐,王承恩眉宇间带着几分痛苦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士兵站了起来,倒提匕首的对王承恩抱拳道:“陛下听说可能有人要刺杀您,派我们前来保护您。”
说着,看了眼地上的小毛头,“要不是我们及时开枪,这家伙的匕首就刺进您的后心窝子里了。”
王承恩看着死掉的小毛头,半响后才说道:“陛下在哪?我要面见陛下。”
领头的士兵正色起来,道:“传陛下口谕:承恩别慌,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该吃吃该喝喝,魏忠贤蹦跶不了几天了。”
“老奴,遵旨。”
王承恩施然一礼,最后望了眼地上的小毛头,似悲似哀的叹了口气后进入了宁德殿。
与此同时,宫中的一条长廊内。
贾华的亲兵将五个刺客死死的按在地上,贾华肩扛苗刀,一脸桀骜的踩在为首刺客的脸上,看着几个刺客脸上的不甘和怨怒,轻轻吐出两个字:“废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个时辰后,宁国公府的密室内。
魏忠贤背负双手,来回踱着步子,他那张老实人的面孔上一如既往的憨厚,只有紧握的拳头表露出他极度愤怒的心情。
魏忠贤是真的怒了,崔呈秀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留他何用?
一群阉党成员站在一起,噤若寒蝉,尤其是崔呈秀,紧张的如同刑场上的犯人,刽子手的刀都在他脖子上比划了好几次,却迟迟不砍。
今晚刺杀王承恩与贾华的行动都是他的谋划,本以为两边都会万无一失,却不曾想到两边都失败了。
魏忠贤突然停下步子,指着他鼻子骂道:“废物!废物!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成,我留你何用?!”
感受到魏忠贤身上那股即将爆发的狠劲,崔呈秀吓得一个激灵,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千岁爷息怒,息怒,实在是下边人办事不利,与我无关啊。”
“与你无关?”
魏忠贤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连连冷笑道:“亏你能说得出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崔呈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千岁爷大可放心,那小毛头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刺杀贾华的杀手都是我差遣心腹魏三雇的亡命之徒,魏三我已经杀了,扔到了城墙根下,那朱由检小儿也只能查到一个死人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忠贤冷声道:“听你的意思,咱爷们可以各自回府休息了?”
崔呈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魏忠贤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之后叹了口气道:“你太小瞧天子了,明日早朝天子要是追究此事,你就主动请辞吧。”
崔呈秀大惊:“千岁爷。”
他实在不敢想象,要是没了兵部尚书的官身自己会是何等下场,他跟了魏忠贤这么多年,他不相信魏忠贤会一点情面都不讲。
可这件事魏忠贤真是无能为力,他拍了拍崔呈秀肩膀,轻声道:“陛下的两个心腹同时被刺,总要有人为这事负责,这个人,得是活人。”
崔呈秀一副呆傻样,魏忠贤懒得管他,对其他人道:“第一步刺杀失败,那我们第二步就得改改了,不用排挤党人了。”
阉党成员都懵了,田尔耕道:“千岁爷何意?”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阴测测的说:“所有在朝党人,十天之内全部死光!”
。。。
崔呈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朝服站在金銮殿上的,耳边始终回响着魏忠贤最后那句:这个人,得是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龙椅上的皇帝,崔呈秀心中百味陈杂,现在的他就等着皇帝提到昨晚的事,然后自己就认命的交出官身,回到家里等着被杀。
杀他的人可能是皇帝的人,可能是东林党人,最有可能的是阉党。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皇上却始终不提昨晚的事,一直到百官退朝皇上都没提到昨晚的事。
回到家中,崔呈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直到黄昏时分书房的门才被推开,崔呈秀信步走出书房,眉宇间没有了清晨的哀怨与彷徨。
魏忠贤,你要丢卒保帅,就别怪我不仁不义!
崔呈秀心中暗暗发狠,在魏忠贤的眼里他是个办事不利的蠢货,正因为他蠢,他无法像魏忠贤一样想的那么多,正因为他想的不多,他的顾虑也没有魏忠贤那么多。
魏忠贤不敢做的,他敢!
。。。
七日后,火器营内。
朱由检带着魏忠贤在营地内巡视着,近段时间,各地选拔的匠人已经陆续赶到京师,现在已经有七百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都是大明顶尖火器制造人才,刚到火器营就开始按照朱由检的要求设计新式火炮。
带领他们钻研火炮的是前兵部职方主事孙元化,这个46岁的上海官员听到朝廷要组建火器营后,主动放弃官身前来报名,这个人对火炮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朱由检跟他交流了一下近代火炮工艺的制造,虽然只是粗糙的理念,依然让孙元化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迫不及待的投入到研究中,以待早日研究出比红夷大炮更先进的火炮。
作为理科生的朱由检对各国工业发展有着很深的印象,现在是17世纪初期,欧洲人在火器方面的造诣已经超过大明。
在16世纪末期法国人马汉就已经研究出燧发枪,如果不是法国国王亨利四氏去世,那燧发枪早就大规模装备了法国军队。
即使这样,燧发枪也会在17世纪中叶,也就是十几年后大规模装备欧洲军队,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直用到1848年。
火炮方面虽然没有枪械那么落后,却也强不到哪去。
15世纪的欧洲就出现了长炮、加农炮现代榴弹炮的原型和迫击炮,即使是屹立千年不倒的君士坦丁堡城墙也在加农炮的炮火下崩裂。
大明军队装备的红衣大炮就是加农炮的一种,不过已经逐渐落后于西方,看这那些四五人围在火炮边认真研究的工匠,朱由检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汉民族从不缺乏创新力,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条件和待遇,他们就会还他一个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卿,还有多少人没到?”
听到天子提问,魏忠贤赶忙踏前一步,躬身道:“回禀陛下,有29名云南匠人未到,算算路程这两天就该到达达京城。”
“有没有一个姓毕的,以前当过官的。”
姓毕的。。。
姓毕的人很少,所以魏忠贤很快想到了那个被他排挤而被削籍免官的前广西道监察御史——毕懋康。
在浙江省送上来的名单里的确有这个名字,但被他以品行不端为由划掉了,天子怎么会问起这个人?
“没有,绝对没有!”
朱由检眸光一冷,“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魏忠贤面不改色。
“那好吧。”朱由检轻轻叹了声,背负双手走出火器营,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淡淡的道:“七天前的夜里,王承恩和贾华同时遇刺,你可知道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奴,略有耳闻。”魏忠贤低着头,余光正好瞥见贾华的手已经握在刀柄上,随时可能拔刀出鞘。
“只是略有耳闻?”
“确是略有耳闻!”
“那最近几天,朝中有大臣因各种原因死亡,你可知道此事?”
“亦有耳闻,然,并不知晓。”
魏忠贤硬着头皮回答着,市井出身的他平时扯谎脸都不红,可在这个只有17岁的天子面前,他竟然紧张了。
朱由检冷冷一哂,“跟朕来。”
魏忠贤低着头跟在朱由检身后,心脏不安的跳动,终于要拿刺客说事了,陛下会杀他么?
应该…不会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人越走越偏,最终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屋里弥漫着一种腐朽的味道,屋内摆放的不是家具,而是麻绳、烙铁、铁链等刑讯工具。
魏忠贤记得这里是处罚犯错太监的地方,每年宫里都会有十几个小太监失踪,实际上都是死在了这里,在他还是小太监的时候,最怕来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屋子正中,几个浑身血污的男人被绑在十字架上,气若游丝仿佛随时可能去了,只有一个男子穿着黑色布衣,神情木然的蜷缩在角落里。
见到朱由检带人进来,负责看守的两名军士赶忙起身相迎,朱由检看了眼几个刺客的惨相,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几个刺客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看着让他头皮发麻。
朱由检来到角落里的男子身前,蹲下看着他,“说,是谁让你们刺杀贾华的?”
“魏三爷。”男子木然的说着。
“这个魏三爷是谁?”
“不知道。”
朱由检又指了指魏忠贤,“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男子抬起头看了眼魏忠贤,又垂下头去,“没关系吧。”
魏忠贤顿时松了口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七天前他对崔呈秀的说的那句,总要有人为这事负责。
“没关系么?那我要说有关系呢?”朱由检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有关系。”
男子神情呆滞的回答着,他的状态无限接近痴傻状态,他只知道要不顺着说话,就又会挨打,又会吃不上饭,又会被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
魏忠贤眼睛暴睁,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贾华坚实的身躯,回头一看,贾华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似乎在他眼里,他只是一只待宰羔羊。
朱由检站直身体,轻笑道:“魏卿你再仔细想想,朕说的那两件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老奴知道。”
魏忠贤冷汗直流,正要说话却被朱由检抢先道:“知道就知道呗,朕只是随口问问,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深纠呢,魏卿你说是吧?”
“是是是,陛下说啥是啥。”
朱由检道:“既然朕说啥是啥,那朕说那个姓毕的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那就是咯。”
魏忠贤低着头,惶恐道:“是,再有几天毕懋康就能赶到京城,为陛下效力。”
“很好。”
朱由检点了点头,脸上开始有了笑意,“既然事已落定,那明日就启程去汉中吧,到了汉中安度晚年,不要再理朝堂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奴遵旨。”
……
送走魏忠贤后,朱由检来到另一间偏殿,这间偏殿里住的是浙江文士张岱,也就是那天放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醉汉,朱由检也核实了,这句话的确是他说的。
“陛下驾到。”
伴随一声太监传呼,正在殿里看书的张岱赶忙起身相迎,“草民张岱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吧。”朱由检摆了摆手,坐到了书桌前,“那天你说八股取士是朝廷弊端,朕深以为然,坐下跟朕仔细讲讲。”
张岱施然一礼,坐在了朱由检对面偷偷打量着这位少年天子,朱由检长的很清秀,在象征皇权金盘龙纹帝袍的衬托下显得愈发俊朗,大有少年明主之风。
张岱不得不承认,这位新即位的天子比他想象中的更年轻,更有明主气质。
“草民认为,我朝所用的科举制度限制了士人自由表达的想法,还有为了照顾排比对仗,内容又容易流于敷衍、空疏,所以草民认为八股取士为误国之策。”
朱由检在心中叫了声好,明朝之亡,与历代皇帝所采用的“用以销磨豪杰之志气”的极度专制主义文化政策有直接关系,八股取士这颗毒瘤必须摘除!
表面上不动声色道:“既是误国之策,那我朝历代君主为何不加以阻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销磨豪杰之气,却也是统治术之一。”
说出这话的张岱明显紧张了许多,脸上肌肉绷紧,他这话完全可以用大逆不道来形容,但他此生可能只有这一次与天子对谈的机会,他必须阐明自己的主张。
“你好大的胆子!”朱由检笑了倒了杯茶水送到张岱面前,“不过朕喜欢。”
听到这话,张岱激动了,拿起滚烫的茶水一饮而下,神情热切的望着天子,在这位少年天子的身上他看到了实践自己主张的希望。
“如果不用八股取士之制,朝廷该以何种方式选拔人才?”
看着天子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张岱知道,天子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与天子一致。
“草民建议,可在各地设立小学堂,朝廷应强制让所有七岁以上的孩子都可以学堂接受教化,不求让他们作经研学,起码让百姓从小就知道孰可为孰不可为。
再创建各类大学堂,念完小学堂的孩子可以通过公开考试的方式进入自己想进的学堂,朝廷每年从中选拔优秀人才任用为官。”
“好!”
朱由检失声叫好,他还以为张岱会说出一番古板教条的话,却没想到张岱口中的策略就是后世采用的高等教育制度,和他所想施行的是同样的方案。
八股取士注定要被高等教育所取代,谁也无法阻挡这个大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长舒了口气,“朕以为普天之下除了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想到这个选才制度,直到今天。张岱你的主张就是朕所想做的,你可愿为朕施行此类教育?”
张岱激动的一时难言,单膝跪倒在地,“草民愿为陛下驱驰。”
“朕封你为侍郎,着你在北直隶各卫所设立小学,在京城设立帝国大学,开设各类学科,有教无类。”
“草民,哦不,微臣遵旨!”
张岱激动道:“陛下,家父也为八股取士所误,微臣请调家父入京与朝共执此事。”
“这简单,朕下道旨意便是。”朱由检大手一挥,以他天子之尊,从地方调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刚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王承恩的声音,“陛下,白指挥使求见。”
“知道了,朕这就去。”
朱由检理了下衣衫便向门外走去,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听张岱在后边喊道:“陛下,微臣还有一道主张,女子无才便是德,请下旨让天下女子不得研习书卷,不得出门抛头露面,陛下,陛下…”
朱由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养心殿内,朱由检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二十上下的年轻武官,他长得很帅,是最受女子喜爱的那种儒雅帅,在赤色飞鱼服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愈发儒雅,俊秀。
他就是被他提到锦衣卫指挥室的原北城兵马指挥白翎,没见面之前,他还以为白翎会是个三十往上的中年人,没想到还这么年轻。
“白翎,自打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来见朕啊,是有什么事吧?”
“陛下恕罪。”
白翎抱拳俯首道:“臣执掌锦衣卫以来,一面稳定人心,熟悉各类事物,一面着人调查平安当铺漏税一案,顺着平安当铺的线索微臣查到了国丈身上,国丈名下三十余家店铺都有偷税漏税的情况发生,最多的一家漏税多达七千两。”
“说啊,怎么不说了?”
“三十余家店铺漏税,国丈罪责难逃,如今证据确凿,微臣不知是否可以抓人?”
朱由检看着白翎,笑道:“那天你明知道朕跟他的关系还把他赶了出去,所以朕才让你做锦衣卫指挥使,懂么?”
“懂!”
“既然懂,就不要再试探了,去抓人吧。”
“微臣即刻去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衣卫抄家多有中饱私囊者,你当上指挥使,朕不希望再听到此类传言。”
白翎不语,默默的退出了养心殿,平静的脸上渐渐有了激动的神情,以前他做北城兵马指挥的时候,只能管管没有太大背景的贪官,遇到比他官职更高的,他根本无权处置。
就拿这次的贪污事件说,以他北城兵马指挥的权利能查出国丈名下的三十多家店铺漏税的事情,却没有抓捕国丈的权利。
现在有了天子的支持,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处理各地贪赃枉法的官吏亲王,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
……
半个时辰后,白翎亲自率领1500名锦衣卫包围了国丈府,看守大门的一群门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锦衣卫包围府邸,领头的门房虽然心里在嘀咕,还是站出来叫嚷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白翎怀抱绣春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告诉我一下?”
门房伸手指向大门前那块鎏金匾额,“瞧瞧,这是国丈府,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吧。”
“国丈府啊。”
白翎恍然的点了点头,旋即收起笑容,一脚踹开门房,冰冷的眸光在一群门房脸上扫过,“来的就是这,所有人听着,国丈周奎涉嫌漏税重案,按我大明律,即刻封锁国丈府,查抄周奎全部家产,持械反抗者,杀,凡有中饱私囊者,杀,上!”
一声令下,正门口的几百名锦衣卫如狼似虎的冲入国丈府,白翎都说了持械反抗者杀了,门房们哪敢反抗,他们拿钱替人看家护院,可不想把命给搭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冲入国丈府的锦衣卫们熟练的冲入房舍中,即使是藏的再隐秘的财帛他们都能给翻出来,白翎把自己从北城兵马司带来的弟兄散了下去监督查抄,财帛最是动人心,即使下达了严令,也不敢保证所有人都不贪。
后院厢房内,周奎刚从小妾身上起来,还没等穿上衣服,房门就被锦衣卫踹开,一群锦衣卫的小旗官冲进房里随处乱翻,周奎当即大怒,“你们锦衣卫好大的胆子!敢来老夫的国丈府整事,你们等着,老夫定要在我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两名小旗官面无表情的来到他身前,“你是周奎?”
周奎随手扯过被子遮住羞耻之处后,挺起胸膛道:“正是。”
“是就好,拿他去见大人。”
两名小旗官冲上来毫不留情的将周奎按在床上,绑好后像拖死猪一样,拖到了白翎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身无片缕的肥胖男人,白翎讽笑道:“周国丈咱们又见面了,上次你说让我等着,然后我成了锦衣卫指挥使,这次还要不要我再等着了?”
周奎把头一偏,哼声道:“待我见陛下说话。”
“见陛下。。。”
白翎连连冷笑,随后一鞭抽在周奎的大白胖脸上,周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紫红血印,“你tm有脸见陛下么,你偷税漏税,罪大恶极,还见陛下,你等着见阎王爷吧。”
说着又不解气抽了几鞭,一名百户有些看不下去的求情道:“指挥大人,这周奎再怎么说也是国丈,您这么打他,万一以后他见到皇后娘娘,那也麻烦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奎挨着鞭子,却硬气了起来,“对,我是皇后亲爹,我女儿不会不管我的,姓白的你敢打我,你完了,我要将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那就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白翎少时家乡闹饥荒,官老爷们却把官仓的粮食当成私粮来卖,10两银子一斗米,饿死了上万灾民,白翎的双亲也在那上万人中,后来朝廷派来监察御史,官仓开了,那群趁着灾荒赚的盆满钵满官老爷却仍旧逍遥法外,一些人甚至还在朝中为官。
幼年的遭遇使得白翎对贪官格外仇恨,要是没有这些贪官,会少死多少百姓?
一鞭鞭的挥落,周奎也不叫唤了,待白翎发泄完毕,周奎已是气若游丝,白翎这才让人把周奎送去北镇抚司大狱,几名小旗官才能去找医官救治。
直到黄昏时分,周奎的三十余家产业与国丈府的查抄方才结束,要论查抄手段,锦衣卫自认第二,那没人敢任第一。
国丈府的每一件房舍都被锦衣卫翻过不止一遍,就连地面也有多处被挖掘过,很多贪官贪的太多就把金银熔了藏在地下,要找出这些银子必须得掘地三尺,显然这周奎就是一个巨贪。
白翎翻看着下边呈上来的账本,从周奎家中搜出140万两银子和十万两黄金,和几百块埋在地下的银砖,以及各种古董花瓶,文玩字画,还有各地三十余家店铺,要是把这些都换成银子足有五百万两。
白翎简直不敢想象,周奎是怎么贪了这么多银两的,震惊过后就是激动,上任以来第一次执行公务就给国家增加了近五百万两收益。
望着天边的一轮残阳,白翎深呼了口气,终不负陛下信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个周奎,居然贪了这么多,好啊,很好。”
朱由检翻看着白翎上交的账本,似喜似怒的点着头,“白翎,即刻将那一百四十万两银子和十万两黄金运往陕西,告诉孙传庭和卢象升,这笔钱随他们怎么用,务必稳定陕西军政。”
“是。”
“还有,尽快稳固你在锦衣卫的地位,阉党蹦跶不了多久了。”
“是。”
送走白翎后,朱由检带着一众亲随来到慈宁宫,慈宁宫为太后寝宫,长嫂如母,,朱由检即位后,一直是天启帝的张皇后住在里面。
朱由检的生母早在他五岁那年,在朱常洛,也就是泰昌帝还是太子时候的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发作中,不明原因的死亡,对外宣称病死,将她以宫人的身份葬在西山。
后来与朱由检同父异母的哥哥天启帝即位,屈死的刘氏也因此被追封为刘贤妃,朱由检才能光明正大的去为母亲扫墓上坟。
慈宁宫内,一位温婉的少女端坐在古琴前,柔弱无骨的十指在琴弦间,美妙绝伦的琴声便在她指尖拂拂流出,少女的琴艺已臻化境,连不怎么懂音律的朱由检也停下脚步静静聆听。
待一曲奏罢,朱由检才意犹未尽的醒了过来,重重击节道:“皇嫂的琴技真是天下无双。”
琴前的少女便是天启帝的皇后,朱由检的皇嫂,大明懿安皇后张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六年前,虚岁十五的张嫣是从全国初选的五千名美女中,连过八关选出的第一美女,同年四月被册立为皇后。
在明代后期混乱的局势中,张嫣皇后始终清醒,天启帝病危时就是她说服了天启帝将皇位传给朱由检,毫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张嫣就没有后来的崇祯帝。
“皇弟谬赞了。”张嫣嫣然一笑,“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吧?”
朱由检脸上一红赶忙移开眼睛,这位皇嫂不愧为古代五大艳后之一,她的容貌第一眼看不过清秀可人而已,称不上绝色。但偏偏越看越耐看,越久越让人沉迷。
只要张嫣勾勾手指,就会有无数男人都会甘愿拜倒石榴裙下且乐在其中.
“皇嫂,一个时辰前锦衣卫以偷税罪查抄了国丈府邸,从他府中搜出大笔金银田契,折银近四百万两。”
“这么多?!”张嫣一愣,顿时明白了朱由检此来的目的,“你是想让本宫开解玉凤?”
玉凤是周皇后的全名,朱由检笑了笑,懒洋洋躺在张嫣身边的软榻上,“什么事都瞒不过嫂子,不过那是次要的,主要目的还是来看看嫂子的,如今兄长不在,嫂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办到。”
张皇后用异样的眼光的看着朱由检,“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
“当皇帝难,当个好皇帝更难。”朱由检似是自嘲的摇了摇头,话锋突然一转道:“嫂子,明天魏忠贤就要启程去汉中了,所有阉党成员我要在一个月内清洗干净!”
他从各地征集的人才已经来到京师,朱由检有信心说这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不见,张皇后听到魏忠贤这个三个字时,那双本来晶莹的眸中涌现出强烈的恨意,“皇弟弟,你真打算让魏忠贤去汉中做知府?”
朱由检凝眉坐起,直视着张皇后,“嫂子,你还是无法忘记那件事。”
张皇后玉手掩面,“你即位后我试着忘记,可一想起魏阉与客印月那个贱人联手害我流产,诞下死胎,我对他二人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说着,张皇后的语气变得坚定:“我每天一闭眼就是燃儿一身鲜血的向我爬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替他报仇,魏忠贤,客印月他们两个都该死,都该为我的燃儿偿命!”
朱由检默然不语,继承了原身体所有记忆的他,深知魏忠贤和客印月对张皇后做了什么,他们的行为给张皇后留下了一生的痛。
四年前张皇后怀孕,有一日突然腰痛,要找一个会按摩的宫女来按摩,客氏害怕皇后产下皇子,就出了个主意,让魏忠贤安排自己的人冒充。
那魏忠贤安排的宫女在为张皇后捻腰的时候故意下重手,用力捶打张皇后的腰际,捶的十分用力,致使张皇后流产生下死胎,导致张皇后此生无法生育。
这件事也是魏忠贤的诸多罪状中的一条,朱由检脑海中浮现出宫女用力捶打张皇后腰际,张皇后拼命呼喊,竭力扭转身体的画面,那时的张皇后承受了何等痛楚?
当年那名宫女已被处死,可指使她的魏忠贤却要大摇大摆的去汉中当知府了,张皇后岂能解开这个心结?
“皇弟弟,就当嫂子求你,杀了魏忠贤与客印月,替燃儿报仇,行么?”
张皇后求助似的看着朱由检,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杀了这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皇后诞下的死胎,追封怀冲太子朱慈燃。】
看着嫂子祈求的模样,朱由检好半天才叹息道:“好,嫂子我答应你。”
张皇后喜极而泣,当即跪倒在朱由检脚下,叩首道:“如此,我代先帝,代燃儿多谢皇弟了。”
朱由检双手扶起嫂子,“嫂子言重了,快起来。”
张皇后拭去泪水,“皇弟能替燃儿报仇就是嫂子的恩人,今后有什么用得着嫂子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嫂子能做到绝不推辞。”
望着嫂子清丽的容颜,朱由检赶忙把目光移到别处,“嫂子多替我劝劝玉凤就行了,周奎偷税罪已经坐实,他必死无疑,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后宫,若是她想不开,我就只能废皇后了。”
“放心吧。”
张皇后笑着,目送着朱由检离开慈宁宫,脸上难得有了些许笑颜,作为皇室的女人她知道,对皇帝而言一个活着的魏忠贤比死了的更有价值。
她这位皇弟弟还是选择了感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上午,北京西城门上,一身龙纹帝袍的朱由检负手看着一辆辆出城的马车和随行的护卫,这是魏忠贤离京赴任的车队。
他让王承恩数了,总共47辆大车,40辆里装的都是金银,随行护卫多达千人,他们内穿软甲,外套布衣,手里拿着矛杖,看着与寻常人家的护卫没什么两样,但他们身躯比北京城的守军还要魁梧,精气神也更加旺盛。
王承恩偷偷打量着身边的朱由检,自从信王殿下当上皇帝以来,他就跟这个从小被他带大的孩子有了陌生感,此时此刻,他竟猜不出朱由检心中在想些什么。
城墙下,一辆由五匹白马拉乘的辒辌车内,魏忠贤抱着尚在襁褓的魏鹏翼透过车窗仰望城头,他隐约能看清天子的身影,此一别注定是他与天子,与北京,与权势的最后告别。
今天他用40余辆装满财货的马车及千余护卫向天子传达最后的讯息,他此去汉中,是真打算在汉中做个富家翁,安度晚年。
哇哇哇。。
怀中的魏鹏翼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魏忠贤放下车窗,和所有老人一样扮鬼脸哄孩子开心。
车队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朱由检仍停留在北京城头,王承恩关心道:“陛下,魏忠贤已经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
“再送送吧,毕竟这是一个权臣末路。”
朱由检像是在回答王承恩又像是回答自己,说完继续凝望着魏忠贤远去的方向,“贾华,半刻钟后把人和东西带回来。”
贾华点点头,抱拳退下了城头,朱由检一直城头上站着,半个时辰后,三百多名披坚持锐的亲军营骑兵在贾华的带领下向魏忠贤远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如今这个时代,骑兵依旧是王者级的存在,三百名装备精良的骑兵在平原上绝对能轻松击溃魏忠贤的千余护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贾华带领骑兵离开北京,朱由检才退下了城头,魏忠贤死定了,历史上强大无比的魏忠贤在17岁的崇祯帝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一个回合下来立即倒台,被削职为民。魏忠贤出京时后,崇祯仅仅用了一道赐死的旨意,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就这么死了。
更何况,此时的朱由检用的不是一道奏折,而是三百名全副武装的骑兵,所以魏忠贤死定了。
但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朱由检坐在轿子里扪心自问。
……
北京城西南30里处的官道上,魏忠贤刚把魏鹏翼哄睡着,就听到马车旁传来一道略显浑厚的声音,“义父,有情况!”
说话的是魏忠贤早年收养的义女魏明月,在魏忠贤的培养下魏明月自幼练武,十几年的练武生涯使得她一个女子无论是身体还是声音都和男人差不多了,有着古铜肤色的她绝不会被认成是个女人。
“明月,什么事啊?”
“义父,我的黑血驹感到不安,这是有敌人接近的预兆,而且是骑兵!”
“你估摸着会有多少骑兵?”魏忠贤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即将发生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车外的魏明月不确定道:“该有几百骑吧。。”
“那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魏忠贤睁眼了,看了眼在他怀里酣睡的魏鹏翼,脸上满是慈祥的抱着他出了辒辌车,“明月,陛下要杀我,你的马快赶紧带着鹏翼走,走得越远越好,从今往后鹏翼就是你儿子,带他到四川做个普通人安度一生。”
“有骑兵追上来了!”有护卫惊呼出声。
魏忠贤站直身体,极目远眺,远处地平线上,一群气势汹汹的骑兵正如虎狼般向这里冲来。
魏明月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单膝跪倒在地:“女儿受义父大恩,值此危难之时更当以死相报,请义父上马带着小公子先走,女儿留下断后。”
“屁话!”魏忠贤怒道:“让你带鹏翼走就赶紧走,我不死这事没完。”
“这。。。”
魏明月猛一咬牙,翻身上马,拔出鞘中苗刀,“义父,请恕明月抗命了,众弟兄随我冲杀,为义父殿后。”
说罢,魏明月猛地一勒马缰,黑血驹咴儿的一声嘶鸣便冲了出去,魏忠贤的护卫们纷纷取出刀剑火枪,冲了上去。
手持火绳枪的护卫单膝蹲在地上,熟练的完成装填和点燃火绳,瞄准了前方骑兵,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
两百多名火枪手先后扣动扳机,十几名亲军营骑士中枪落马,更多的子弹射进了战马身上,马背上的骑士摔了个人仰马翻,就算侥幸落马不死者也会被身后的席卷而过的战马踩成一滩碎肉。
几公里的距离在骑兵的马蹄下,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贾华一马当先,挥舞苗刀迎上了魏明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铛的一声脆响,两把苗刀毫无花哨的撞在一起,贾华见过一丝诧异,高喊道:“兄弟劲儿不小啊。”
被叫做兄弟,魏明月勃然大怒,倾尽全力荡开贾华的刀刃后,抡起苗刀向贾华斩去,力求将贾华一刀斩为两截。
贾华怡然不惧,猛地勒住马缰,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险之又险的躲过这一击后,手里的苗刀照着魏明月当头斩下,此一招以力求胜,如果砍中了,魏明月的脑袋分家。
“喝呀!”
魏明月一声暴喝,举刀格挡,两把苗刀再一次撞在了一起,这一次迸出丝丝火星,两人都已用上了全力。
随着力量的不断施加,贾华自知几招内难以取胜,扭转刀身,停下了这场力量较量,高喊道:“小兄弟有此武艺何必为阉党效力,若是弃暗投明,我向周将军保举你为把总。”
魏明月丝毫不理贾华的招揽之意,依旧挥舞苗刀想要杀死贾华,贾华在心里骂了声疯子,举刀迎战。
两人所率领的部众也开始了厮杀,骑兵的冲击力是可怕的,最先迎上来阉党护卫大都被撞倒在地,口吐鲜血,再难起身。
马背上的骑士们只需要借着战马冲锋的势头挥舞刀刃,都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砍下人头,鲜血混着泥土在空中飞溅,魏忠贤的护卫们明知道必死无疑,依然挺身冲了上来,为魏忠贤的逃跑争取更多时间。
魏忠贤也不是犹豫的人,早在魏明月冲上去的时候,他就骑上一匹白马,带着魏鹏翼远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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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一百招杀死了魏明月,魏明月见取胜无望,以自己殒命的代价砍翻了贾华的战马,贾华摔落马下,现在背上火燎似的疼。
厮杀也已结束,魏忠贤护卫们拼死反扑给亲军营带来了近200人的伤亡,这对亲军营来说已是不小的伤亡。
有超过一半的士兵是死在了火绳枪下,跟在魏忠贤身边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他们每人每分钟可以射出三发子弹,就是驻守关宁锦防线的火枪手大多数人每分钟也只能射出2发。
没受伤的一百来人逐渐打扫完战场,将战死袍泽的尸体放在马车上,受伤的骑士捂着伤口伏在马背上,一名哨官纵马来到贾华身边,“统领,战场打扫完毕。”
“你带人把马车运回皇宫。”说着,贾华回首点了几名骑士,“你们几个跟我去捉魏忠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纵马冲向远方。
十几里外的一片密林中,魏忠贤怀抱着年幼的魏鹏翼靠在树下休息,他已经多年不曾骑马,这才骑了十几里身子骨就像要散架似的,怀里的魏鹏翼也哭了一道,魏忠贤只好在林中稍事休息,哄哄孩子。
魏忠贤周围,十几名穿着甲胄的士兵手持雁翎刀,压低脚步的向魏忠贤靠近,头戴神机营毡帽,红色流苏在风中轻荡,身穿神机营制式棉甲,双臂装备着银色环臂铠,官靴踩过树叶发出的轻微声响让魏忠贤耳朵一竖,“什么人?!”
“上!”
领头的人一声招呼,十几名士兵一起冲上,还没等魏忠贤站起就将他团团围住,魏忠贤脸色一沉,看着这些士兵身上的神机营装束,冷声道:“出来吧,崔呈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身红色锦衣的崔呈秀拍着手,笑着来到魏忠贤面前,“九千岁别来无恙啊。”
“狗东西在这等着我呢。”魏忠贤连连冷笑,“你要拿我的人头向陛下邀功?”
“向他邀功?开什么玩笑!”
此时的崔呈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伸手指着魏忠贤道:“千岁爷我知道,你怕皇帝,怕担上谋逆的骂名,但我不怕!我有十几万京营兵,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攻入紫禁城,活捉皇帝小儿,我又必向他邀功?”
魏忠贤噗嗤一笑,“崔呈秀啊崔呈秀,咱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真敢造反?”
“本来不敢,但你要丢卒保帅就敢了,千岁爷你有权倾天下的势力却不敢再进一步,以至于沦落成现在这副模样,你看看你这哪还有千岁爷的威风。
而我不一样,那朱家小儿有意罢免我的官身,没了官身那些党人岂能放过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搏上一搏。”
魏忠贤道:“好好好,说的太好了,所以呢?你就是特意在我临死之前来告诉我你要造反当皇帝了?”
崔呈秀邪魅一笑,“何必要死呢?我要留着你,让你看着我攻进紫禁城,看着我亲手砍下那朱家小儿的脑袋,然后我亲手送您上路。”
“那我是得看看。”魏忠贤四下张望,“车呢?赶紧带我走啊。”
“千岁爷这边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皇宫的朱由检就开始设计今后朝堂的格局,主要是六部尚书和内阁成员的变动,这段时间他一直让王承恩暗中收买阉党的中层官员,反正他也不打算兑现,就随便他们提条件。
只要中层不乱,能保证基本的上情下达,那上层他怎么折腾都行。
本来他打算在一个月内完成帝国高层的换血行动,可是现在魏忠贤生死不明,成为了一个变数,他不得不冒险在明日朝堂上完成换血。
殿门外,贾华手持苗刀,像个雕塑一样站着。
这是朱由检对他的惩罚,就算贾华为他带回了七百万两银子,但他没能带回魏忠贤的人头却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朱由检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那位美艳的嫂子解释了。
所以整整一个晚上他都要像普通军士一样站在养心殿外,当值的卫士已经换了两班,贾华依旧跟个雕塑一样站在大殿门口。
夜逐渐深了,养心殿的烛光一直不曾熄灭,一直不曾熄灭的还有北京城外的京营军驻地。
中军大帐内,崔呈秀穿着金甲高高的坐在主座之上,在他身前的是京营中所有的高级武官,足有四五十人,他们穿着威风凛凛的铠甲,腰间悬挂雁翎刀,神情肃穆的看着崔呈秀。
京师三大营的提督内臣像家奴一样,一脸谄媚的站在崔呈秀身边。
扫了眼帐内的一群武官,崔呈秀满意的点了点头,跟了魏忠贤这么些年他也不是一点东西没学到,笼络人心这点他就学的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捞的银子不少分给了军中将官,这么些年下来他们每个人手头都有个三五万两银子,完美的把这些人弄到了他的船上。
这些年来,朝廷每次派来的将官要么跟他们一起捞银子,要么被排挤卷铺盖滚蛋,通过这种手段崔呈秀将京师三大营变成了他自己的私军。
“各位!”
崔呈秀一开口,众将官顿时挺直了身子,等待崔呈秀训话。
“各位弟兄,朝廷无道,有功不赏,无罪却罚,我等弟兄满腔热血,一心报国,却多年不得封赏,相反朝廷却屡屡派人来查我们,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我们效力,所以千岁爷已经决定起事,反了他娘的!”
什么?!
崔呈秀此话一出,对在场众人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让他们捞钱玩女人,甚至私下里弄死几个不合群的人他们都行,可要是让他们起兵造反,他们还没缺了分胆气。
大明帝国得国之正,古之未有,况且当今天子并无失德,他们要真跟崔呈秀走上这条路,就是大逆不道。
崔呈秀早料到他们会是这态度,继续说道:“各位大可放心,千岁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我大军出现,东直门守将会主动打开城门,到时东厂,锦衣卫,五城兵马司都会起兵响应,待起事成功,千岁爷会拿出五百万两银子做咱们的辛苦费。”
五百万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震惊了,在场众人平分下来每人能分十万两还多,这比他们半辈子捞的钱都多。
“愿意干的吱个声。”
“干了!”
一名崔呈秀心腹武官率先开口,“千岁爷都把事儿安排完了,这五百万两就相当于是送给咱弟兄的,送来的银子凭啥不要?”
有人带头,其他人纷纷出声响应,只剩三名参将犹豫的不敢开口。
崔呈秀从他三人脸上逐一扫过,“张参将,李参将,杨参将,你们这时候装什么怂,你们三个哪个没贪上个几万银子,要是我们完蛋了,那皇帝小儿会放过你们?”
三名参将彼此相视,最终齐齐拜道:“我等愿意效命。”
“很好,众将听着,即刻回去整军,待天明时分随我攻入皇宫,就跟那群大头兵说,一伙贼人闯入皇宫,皇上召我们进宫剿贼。”
“是!”
待众位将官退出主帐,崔呈秀看向一个阴暗的角落,“看着吧,千岁爷,你不敢做的我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角落里传出魏忠贤的冷笑声:“咱都等不及要看你穿龙袍的样子了。”
时间逐渐流逝,距离崔呈秀起事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士兵们已被叫醒,所有将官都幻想着攻入皇宫后的美好画面,他们已经等不及要冲进皇宫了。
皇宫里可都是皇帝的女人,不知道上起来是啥滋味。
但五军营里的一名参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叫杨平,山东威海卫人氏,年已四旬的他加入京营已经有十年光景,京营上下弥漫的腐朽气息已经消磨了他的斗志,让他也逐渐沉沦。
从中军大帐回来他就干坐在卧榻上沉思,即将发生的事让他感到不安,朱元璋开创的大明结束了汉人四等民族的命运,于天下百姓有功。
天下人可以允许朱元璋的后人做皇帝,而魏忠贤,崔呈秀等人有何功劳?天下百姓凭什么承认他们的地位?
杨平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当即起身写了封书信,把书信连他的军牌一起交到了亲兵手中,“马上进京把这封信交给皇上,要快!”
“是!”亲兵也不犹豫,骑上战马冲向北京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据我明法,有紧急军情者可不经禀报入宫,违令者斩!”
一名骑士举着军牌,纵马奔袭在皇宫御道上,略显嘶哑的吼声传遍紫禁城上空。
骑士在养心殿前的阶梯前滚鞍落马,狼狈的跑到殿前,单膝跪倒在地,将书信和军牌举过头顶,“我是五军营杨平参将帐下亲兵,杨参将有书信要呈交陛下。”
整夜未动的贾华一把接过军牌书信,走入殿内,天子伏案而睡,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将一件披风披在天子身上,见贾华气势冲冲的进来,似乎要说话他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贾华身边低声道:“天子刚刚睡下,不可惊扰。”
“王公公,五军营有紧急军情送来!”
贾华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他也是五军营出身,他知道要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是绝不会让亲兵深夜闯入皇宫禀报的。
“再紧急的军情也不能耽误陛下休息,走,咱们出去说。”、
正当王承恩要带着贾华出去说话,朱由检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有什么紧急军情?!”、
“请陛下过目!”贾华双手将军牌书信呈上。
接过书信,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朱由检眸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杀机,重重的将书信拍在桌上,“好个崔呈秀!胆子够大的!”
王承恩问道:“陛下出什么事了?”
“信中说崔呈秀要谋反,天明时分便要兵临北京城,届时东直门守将会开城放他们进城,还说事后魏忠贤会拿500万两银子分给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末将这就去斩了东直门守将!”贾华当即请命。
“来不及了!”
朱由检秀眉紧蹙,深呼吸放平自己思绪,王承恩进言道:“陛下,贼兵来势汹汹,不如出城暂避。”
“承恩岂可出此小儿之言,我大明自建国以来都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正统十四年,十余万瓦剌军兵临帝都,列阵西直门外,何其危险的局势,祖宗尚且死战拒敌,如今祖宗基业到朕手中,朕若弃北京百姓而去,死后岂有颜面面对各位先帝!”
“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啊。”
王承恩急道:“瓦剌是外敌,外敌入侵,我大明将士抱着必死之心坚守帝都,必然能胜,而眼下崔呈秀外引大军来犯,内与小人暗通,城墙便派不上用场,皇宫内守军不过数百,如何能挡?陛下乃大明中兴之君,断不可落于贼军手中,老奴恳请陛下暂避一时。”
朱由检以手抚面,“暂避一时?说得轻巧,朕如何能做啊。”
“陛下可以去南京啊,永乐帝曾在南京置三省六部,北京有的,南京也有,陛下完全可以坐镇南京,调辽东巡抚王之臣入关讨逆,同时可让周遇吉,曹文诏两位将军统领各地卫所兵剿贼,不出数月崔呈秀必身死殒命。”
“朕哪也不去,就在养心殿里待着,朕倒要看看崔呈秀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贾华听令。”
“末将在!”
“即刻去通知锦衣卫,五城兵马司,总之所有能来救驾的都给朕通知到,就说崔呈秀造反,让他们即刻来皇宫救驾。”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承恩,你即刻去东厂,告诉那群番子,如果他们是大明的臣子就即刻赶过来的护驾,他们要是崔呈秀的子民,就来取朕的头颅吧。”
虽然禁止宫中太监演武,但魏忠贤训练出的一群东厂番子还在,他们足有一千来人,个个武艺高强,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陛下,这不妥吧。。。”
“去!”
“老奴遵旨。”
待两人都去传旨后,朱由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自从登基以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比历史上的崇祯帝做的更好,但现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在政治方面他不如原来的崇祯帝。
原历史上,魏忠贤死的很干脆,魏忠贤一死,偌大的阉党就树倒猢狲散了,崔呈秀就是猢狲里的一只。
而他太心急了,把崔呈秀逼得造反了,他这一造反,势必会在北京城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朱由检默默地走到殿门前,微凉的夜风的扑在脸上,朱由检脑中的痛楚稍舒,他面向东方,凝视着逐渐散去的黑暗,心脏不安的跳动着。
今天,是他登基以来最大的挑战,挺过去了,他君临天下,挺不过去,他身死殒命,崔呈秀被赶来讨逆的官兵剿灭,大明的江山十几年不会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明天启七年9月15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黑夜,掀开了混乱的篇章。
庞大的军阵在东直门外列阵,崔呈秀骑在马上,眼瞅着东直门的大门缓缓打开,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精光,他仿佛已经看到朱家小儿蜷缩在那天下至尊的位置上瑟瑟发抖的样子。
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帝位,此时他却触手可及,崔呈秀缓缓拔出鞘中雁翎刀,高高举起旋即重重挥落,“奉旨剿贼,杀啊!”
“杀啊!”
庞大的军阵爆发出冲天的吼声,在崔呈秀的引领下冲入东直门内,自正统14年后,北京城作为帝都还是第一次面临兵灾,面对汹涌如潮的士兵洪流,北京城引以为傲的城防丝毫没起到作用。
刚刚起床的百姓们听到家门外传来的喊杀声,赶紧关上家门,一家人蜷缩在床上,希望着帝国军队能尽快平定叛乱,让局势赶快平稳下来。
皇宫,东缉事厂内。
当前来传旨王承恩宣读完天子旨意后,东厂众人群情激奋,一名理刑百户道:“厂督大人尽管放心,我等身体残缺,心却不残,在大是大非上我们守得住底线,我东厂爷们愿为天子流尽最后一滴血!”
一群番役纷纷出声相应:“崔呈秀算什么东西,一个仗着千岁爷威势起家的破落户竟敢起兵造反。”
“督公大人放心,爷们儿们这就去护驾!”一名掌刑千户把手一招,“弟兄们,拿上兵器咱护驾去!”
一群东厂番子在千户的带领下拿起刀剑赶去护驾。
护驾的人群逐渐壮大,很多不是东厂的太监都纷纷加入到里面,他们自发打开了武库,全部换上了里面的铁甲,拿起锋利的刀剑,更是有人取出了虎蹲炮这种戚家军用来对付沿海倭寇的小型火炮,越来越多的太监们披坚持锐,杀气腾腾地开向了养心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们心里,帝国只有一位主人,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天子,无论天子做了什么他都是帝国合法的君主,如果有谁要对天子不利,就要先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
本来只有一千多东厂番子,赶到养心殿时已经有三四千之众,一身金甲的朱由检站在殿门前,看着赶来护驾的太监们,眼睛逐渐湿润了。
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句话:大明亡国之际,自诩忠良的士大夫主动推开家门,做满人的奴才,陪伴着崇祯走完最后一程反而是他们五体不全的阉丑之人。
就在东厂调动的同时,火器营内。
被天子提拔为火炮组组长的孙元华踩在红夷大炮上,对着火器营内所有的匠人道:“我和各位一样,都是起于微末,蒙天子恩诏入火器营进职,今天子有难我等自当救驾。”
“孙组长说得对!”
一名五十岁的匠人站出来道:“老夫在军中造枪十余载,一年不过20两白银,见个芝麻绿豆大的官都得躬身行礼,自从进了火器营,一年百两银子的俸禄,加上天子近臣的殊荣,走到哪人家都得高看咱一眼,老子就一句话,谁敢动天子,老夫跟他拼命、”
“没有天子就没有咱火器营,今天子有难我等自当效命。”
“可是,我们不会武功啊。”
“不会武功又怎样?!”孙元华一指营地内用来研究的各类火炮枪械,“我们有枪有炮,军中有的火器我们都有,军中没有的我们也有,我们有这些就够了。”
“组长大人您就吩咐吧!”一群匠人纷纷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孙元化重重击节道:“火枪组,拿起武器跟我上,火炮组,把炮口对准养心殿前的广场,若见到火箭冲天,即刻开炮!”
在孙元化的调动下,火器营的工匠拿起各类火枪,有帝国军装备数量最多的火绳枪,有关宁铁骑的三眼神铳,有威力强大五雷神机,有昙花一现的火箭溜,有从东南沿海的倭寇手中缴获来的东阳铁炮,所有火枪,无论新旧,只要还能开枪的都被拿出去使用。
负责火炮的匠人们合力将各类火炮对准了养心殿的防线,调整好射击诸元,火炮种类五花八门,远的有炮身都生锈的洪武帝时期的大碗口铜铳,中间的大明仿造的佛郎机炮,近的有万历20年制造的一批拉去援助朝鲜的重型火炮。
各种火炮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崔呈秀攻入皇宫。
北镇抚司内。
“马上召集所有在京的锦衣卫,随我入宫护驾!”
当白翎听到崔呈秀造反的消息后,马上下达了召集命令,自己最先穿上赤红色军服,拿起绣春刀走了出来,他紧握刀柄,面向南方,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天子身边护驾。
是天子破格将他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给他杀死各种贪官的权利,在他心里,天子既是君主,又是恩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斩下崔呈秀的人头,向天子谢恩。
北京城内有数万名锦衣卫,他们只有很少一些在南北镇抚司内任职,剩下的都隐于暗处,为锦衣卫提供情报。
南北镇抚司的当值锦衣卫在不到一刻钟内披上战袍,骑着八尺高的骏马,集合完毕,白翎从侍卫手中接过马鞭,“所有人,随我进宫护驾!”
一名当值千户道:“大人,我们现在只有一千来人,去了也无济于事,不妨等人来的多些再去救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不及了,驾!”
在白翎的带领下,两千名锦衣卫策马奔向了皇宫,惊雷般的马蹄声响起,迅速地逼近了皇宫,路上汇聚的锦衣卫看到他们,纷纷加入了他们,赶往皇宫救驾。
国子监内。
这个聚集了大明优秀人才的高级学府此时就像翻腾的沸水,国子监的学子大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级,正是年少轻狂之时,他们都想着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像辛弃疾那样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听到崔呈秀起兵造反的消息,他们不顾博士们的劝阻,成群结队的走向皇宫,纵然手无缚鸡之力,亦要舍生取义。
徐孚远走在最前头,他是的祖先是大明首辅徐阶的小弟徐陟,祖上的显赫并不能给他带来优渥的生活,反而带来了不幸的回忆。
他幼年时家中还算富庶,当地豪强与官员勾结夺去他家的田产,不得不随父亲流落到乡间苟活,致使父亲早死,造成了他对贪官污吏和地主豪强,深恶痛绝的性格。
当今天子是大明中兴之主,他相信只要有明主在朝,大明必会走向强盛,但凡敢谋害天子的成员就是他的敌人!
南城兵马司。
当崔呈秀造反的消息传开,属于阉党成员的南城兵马指挥不许麾下兵卒前去救驾,被愤怒的士兵们绑在房柱上,凄厉的叫道:“你们要造反么?”
一名面容冷峻的低阶官员压了压双手,群情激奋的士兵们顿时安静下来,冷峻官员一指东方:“崔呈秀已经造反了,你还不让我们去救驾,明摆着是你也要造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一巴掌狠狠摔在了这名兵马指挥的脸上。
另一名年轻官员道:“他们阉党没一个好鸟,杀了他咱去救驾!”
“杀了他!杀了他!”
南城兵马司的士兵们发出了强烈的吼声,冷峻官员点了点头,缓缓拔出雁翎刀,冷道:“指挥大人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说罢,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冷峻官员举起带血的雁翎刀,“弟兄们,今日便是我等报效天子之时,所有人拿上你们的刀剑,随我进宫护驾!!”
同样的情况在城内各个官署都有发生,大批阉党成员被愤怒的下属杀死,无数官员士兵赶往皇宫救驾。
心思活泛的东林党官员见护驾的人群越来越多,也纷纷带着家仆走到街上,喊着救驾的口号赶往皇宫,多年的从政经验告诉他们,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强势无比的阉党很有可能因为这事土崩瓦解,届时他们党人就可以夺回主导朝政的权利,这个机会,他们决不能错过。
一些百姓通过窗口,看到那些比自己还要瘦弱的官老爷都提剑赶去护驾,顿时觉得自惭形秽,拿起家中利器推门走到街上。
大明得国指正,古之未有,在这个国家没让百姓彻底失望之前,没人能撼动这个庞大的帝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呈秀纵兵踏过金水桥,他先到了金銮殿,见金銮殿内空无一人后才来到了养心殿,这个皇帝最常来的宫殿。
养心殿前已经被赶来护驾的东厂番役死死护住,崔呈秀冷厉一笑,这些东厂番子即使人数在多十倍也不挡不住他的十几万军队,目光穿过人群,他看到了身穿龙袍的朱由检。
他看向旁边的马车,“千岁爷,等我当了皇帝,你还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那你可快着点,我都等不及要伺候万岁爷了。”马车内,魏忠贤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戏谑。
崔呈秀也不在乎,等他当上皇帝,他有的是时间摆弄魏忠贤,现在他对着殿门前的朱由检遥遥抱拳,“陛下可好?”
朱由检默然不语,他从没像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快和阉党决裂,尽管魏忠贤不在了,但他还是想暂时维持阉党与东林党的势力结构,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组建他的帝党。
等一切水到渠成之日,再铲除阉党,顺便也给东林党人一个体面的下台、。
但是现在,因为崔呈秀的愚蠢,这个平衡被提前打破,他也不得不用他一直想要避免的激烈手段来控制帝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帝国将陷入动荡不安。
见朱由检不回答,崔呈秀邪魅一笑,雁翎刀向前一挥,“弟兄们,东厂阉人劫持了陛下,随我杀光了他们。”
话声刚落,迎接他就是一声枪响,子弹擦过崔呈秀的头盔,崔呈秀吓得一个激灵,赶忙缩下脑袋,同时朝远处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穿着布衣,手拿各类火枪的匠人已经奔到殿前,他们人数虽少,拿的武器却很好,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十几颗震天雷明朝版手雷,效果相当于今日之手榴弹。。
他甚至看到有好几个匠人来到广场上后,原地架起虎蹲炮。
这还没完,一群穿着锦衣卫军服的骑兵汹涌地冲进了宫门。
“锦衣卫,前来护驾!”
白翎一马当先,一手握缰,一手拿刀,无数锦衣卫骑兵涌了进来。
锦衣卫是最先赶到,紧接着不断有新的咆哮声响起:
“南城兵马司,前来护驾!”
“北城兵马司,前来护驾!”
“中城兵马司,前来护驾!”
“东城兵马司,前来护驾!”
“西城兵马司,前来护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前广场上,涌入大批士兵,尽管人数依旧不如崔呈秀的多,但在气势上却远胜于崔呈秀一方。
崔呈秀身边的京营士兵们见到锦衣卫骑兵尽出,东厂、火器营,五成兵马司纷纷赶来,甚至还架好虎蹲炮这种戚家军抗倭时用的小型火炮后,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而且,当他们听到锦衣卫、五成兵马司的人嘴里喊的‘护驾’二字时,无不露出了惶恐和愤怒的神色,他们中不少人就觉得这次进宫有问题。
还说有贼人闯入皇宫,这得有多少贼人闯入皇宫,需要他们十几万人来抓?
本来还只是质疑,现在他们感到受到了欺骗!
“护驾!”
不知是谁先喊了第一声,顿时引起连锁反应,京营士兵中开始不断有人倒戈,将崔呈秀包围起来,原本打算跟着崔呈秀造反的一群高级将官见下边人纷纷倒戈,也都不敢出声。
十息前还带着十几万大军的崔呈秀,瞬间成了孤家寡人,无数愤怒的目光对准了他,魏忠贤阴恻恻声音道:“陛下,指挥你的大军杀过去啊。”
因贪婪为纽带形成的同盟,注定无法做成大事。
朱由检来到东厂的防御阵前,看着惊慌失措的崔呈秀,以胜利者的姿态举起手指,讥讽的看着崔呈秀,拽出了一句古文:“鼠辈觊觎神器,徒惹人鄙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崔呈秀数年来的笼络人心,终敌不过这天下人心。
当崔呈秀被绑到朱由检面前的时候,他已是心如死灰,上来就是一句,“姓朱的,如今我别无所求,只求速死。”
“先不谈死不死的,跟朕说说,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造反的,本来你就顶着个阉党的劣名,天下读书人骂你的口水够你淹死几百次的,还有你经常克扣京营士兵的饷银,你如此对他们,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们会跟着造反?”
崔呈秀默然不语,原本他设想的,不会有人前来救驾,起码,不会来的这么快。
等真正救驾的军队到了之后,他早就砍下朱由检的脑袋,逼着京营兵跟着他造反,彻底占据北京,到时候发点银子稳定人心,要实在守不住就与后金勾结,相约进攻关宁锦防线,迎后金军入关总能解决问题的。
时任辽东巡抚的王之臣没什么能力,绝不可能挡得住两线夹攻,到时候以他的功劳,足能保证他的显赫地位。
可人算终是不如天算,无论是东厂、锦衣卫、还是五城兵马司都来得太快了,就连火器营的那群匠人都拿着枪架着炮的来救驾了。
他把脸一扭,摆出一副英雄末路的架势,事到如今他已别无所求,只求速死。
“不说话是吧?来人呐,即刻拿下崔呈秀全家老幼,无论大小,男的全部千刀万剐,女的都给朕送到教坊司!”
“是!”
几名亲军营士兵即刻跑去传令,崔呈秀脸色变了,“姓朱的,祸不及妻儿,你这样算什么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屁的祸不及妻儿!”
朱由检上去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你造反成了,她们跟你享受荣华,你造反失败,就跟她们没关系了?”
崔呈秀一时语塞,只得道:“那你就等着天下士子对你的口诛笔伐吧!”
“朕不在乎,既然要被骂,朕就玩的再大点。”朱由检微微一笑,转而对这殿前广场上的众人道:“昔日太祖皇帝创立大明,定下贪污四十贯既可处于极刑,朕觉得不好,为什么不好呢?太轻了!”
朱由检用他从未有的高声调说着,使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穿的更远,“即日起,贪污五贯者,五马分尸,贪污十贯者,剥皮抽筋,贪污二十贯者,千刀万剐,以上罪责家中男丁连坐,犯此的任何一条,将其历代祖宗从墓中挖出,挫骨扬灰!”
分尸、剥皮、万剐、连坐,鞭尸、扬灰。
一个个冰冷的字眼唤醒了大明百姓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王承恩激动地看着朱由检,在朱由检身上他看到了另一个人,明太祖朱元璋。
如今的天子与太祖爷一样的仇恨贪官,同样有人主之姿。
“万岁!”
广场上,白翎率先高呼了起来,天子的话对他而言如饮美酒,心脏在胸膛内激动地跳动着,恨不得现在就去查抄朝臣贪污的罪证,给与那些人应有的惩罚。
紧接着,十几万京营士兵以及赶来的国子监学子都高呼了起来,朱由检张开双臂,接受这些忠于帝国的人的欢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个皇权时代,天子即国家,天子弱则国弱,天子强则国强,如今他作为帝国的主人,必将带领大明走向强盛!
赶来救驾的东林党人听到天子的话后一个个浑身冰凉,他们自诩正人君子,可哪个屁股底下没沾点屎,天子此话一出,锋芒直指他们这些人。
两百多年前,朱元璋重刑治贪,杀了十几万人,而今朱元璋的子孙又要重刑治贪,而且这次运用的刑法,比他的祖先严苛了十倍不止,这次又得死多少人?
跪在殿前的崔呈秀不屑的冷笑,“话说的倒挺大,等你把贪官杀光了,我看你怎么当皇帝。”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朱由检把手一挥,“把逆贼崔呈秀带到刑场上,让他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在他面前,待行刑过后,将崔呈秀吊在东直门上,曝晒。”
“朱由检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崔呈秀拼命的挣扎唾骂,还是被几名亲军营士兵合力拖了出去。
随着崔呈秀被拖了出去,掀开了杀戮篇章。
在内,被朱由检征召而来的十几名官员和所有忠于帝国的官员一起来到金銮殿处理政务,继续履行着他们对帝国的职责。
在外,北京城内缇骑四出,锦衣卫们以百人一队,上街搜捕阉党成员。
尚书台内,在天子坐镇下,一道道诏令如流水般发了出去,全幅武装的锦衣卫在城里大肆搜捕阉党成员,反正平衡已经被打破,动乱在所难免,朱由检也不用再忍着了,索性先发制人,免得反应过来的阉党成员发动反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多在魏忠贤时期显赫一时的阉党成员被锦衣卫送进了北镇抚司大狱,贪墨的银两装满了一车又一车。
阉党的主要军事力量就是锦衣卫、东厂和京师三大营,三者都已经投效天子,剩下的阉党成员已经不可能形成大规模的抵抗。
锦衣卫和刚刚进城的周遇吉军团和曹文诏军团也加入了讨逆序列,有着天子开出的优渥条件,两支军团在短时间内膨胀到了近万人,一年40两的军饷,已经快赶上县令了,这对百姓而言有着相当大的吸引力。
。。。。。。。
城外的一座坞堡里仓惶出逃的田尔耕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半个时辰前他带着家仆打着救驾的名义赶往皇宫,在路上他就想好了,要是崔呈秀成了,那这趟就是拥立,要是不成那就得另做打算了。
可刚走到一半就听说贼首崔呈秀已被制服,崔呈秀败亡之快让他意想不到,天子又这般的果敢狠辣,不等朝堂稳定就下令让锦衣卫清理宫禁,越来越多的锦衣卫出现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内。。
生性多疑的他立刻带着家人及所有亲信赶忙逃亡城外,他在城外有千亩良田和几千佃户,以及他精心培养的几百名死士,死士们所用的装备比帝国军队用的装备更精良。
田尔耕作为阉党五彪之一,自然是重点清理对象,周遇吉亲自带着三千人前来围剿他,一路上他都没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阉党党羽,而是直接奔袭到田尔耕的坞堡。
‘奉天子诏,诛除国贼!’
“奉天子诏,诛除国贼!”
三千甲士在坞堡外严阵以待,震天的吼声一次次冲击在坞堡里的人的心头,望着两丈高的坞堡城墙,周遇吉眉头紧锁,他带来的人虽多却多是新丁,且没有携带攻城的重武器和火炮支援,仓促间绝攻不下这座坞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呐,去调集火炮支援。”周遇吉也不犹豫,要是强攻他带来的这些人得死上大半。
……
金銮殿内,不断有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和第一、第二两支军团的飞马送进探报,以便天子随时了解城内外的情形。
当看到周遇吉的奏报,朱由检眉头紧蹙,两支军团仓促间赶来救驾,并没携带火炮,支援他的人只能从火器营里调了。
“传令,让孙元化带上两门红夷大炮出城支援周遇吉,着100名亲军营卫士随行护卫。”
当孙元化带着两门红夷大炮赶到城外坞堡之后,周遇吉没有了顾虑。
两门红夷大炮就架在坞堡五百步之外,火器营的匠人熟练地将炮弹上膛,调整射击诸元,对准了坞堡城门就开始轰击。
连绵不断的炮击震的坞堡里的人心肝俱裂,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炮弹落在自己头上,连那些死士心里都开始打颤,死士不怕死,但他们怕枉死,被炮弹炸死他们死的就毫无意义。
坞堡里大多数都是种田的百姓,要不是田尔耕的死士拦着,他们早出去逃命了,爆炸产生的火药味随风在坞堡内飘荡,坞堡内人心惶惶。
田尔耕躲在房舍里,悲凄的饮着酒,两名衣着暴露女子在他面前翩然起舞,仿佛没听到那不断响起的炮声。
田尔耕目光朦胧,拿起酒壶痛饮一口,朦胧间脑海中飞速闪过自己这一生,消沉过,显赫过,风光过,落魄过,已经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嚓。。
精美的青花瓷酒壶被摔成碎片,似梦似醒道:“这辈子,值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佩剑,拔剑自刎。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坞堡的一处被轰出了一道缺口,周遇吉纵马挥刀,“奉旨剿贼,冲啊!”
说完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进了坞堡,一名死士刺出长矛,周遇吉眸光一冷,猛地勒住了马缰,疾驰的马匹在这一勒下,人立而起,扬起的铁蹄踏在了死士胸膛上,接着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身后的第一军团士兵紧随其后,田尔耕蓄养的死士只抵挡了片刻,便被冲的七零八落,周遇吉掏出一卷明黄色的诏书,喝道:“天子诏书在此,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第一军团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坞堡里的农民看到帝国军队冲了进来,纷纷跪地投降,一些胆大的农民甚至抢过死士手里的兵器,与之厮杀,坞堡内更显混乱。
不断有农民起身反抗,与帝国军合力将田尔耕的死士杀死,大局已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处。
曹文诏和周遇吉一样,亲自带领士兵去捉拿与阉党逆贼,专挑阉党高层抓捕,城内外都上演着杀戮画面。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们把守在城中各个街道口,将一些趁火打劫的流氓无赖抓了起来,连审都免了,抓到就是一刀。。
城内这么乱,他们还敢出来,死了也活该。
……
皇宫,后殿
“老奴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魏忠贤毕恭毕敬的行着礼,完全没有了昔日威风。
“你有什么想问朕么?”
朱由检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年矣六旬的老人,明朝末年有很多争议很大的人物,魏忠贤在里面的争议程度仅次于袁崇焕。
魏忠贤此人虽然是贪婪之人,但他的作为却是给大明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他掌权初期针对的政敌有很多都是贪官污吏,魏忠贤在位期间曾经力排众议、大胆起用一些贤才。
但与之相对的,魏忠贤的条条罪状也够他死上十次有余的,从心里来讲,就算阉党的覆灭已经注定,朱由检依旧不想杀死魏忠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明要是没有魏忠贤,也许早在天启朝就不行了。
“陛下说什么,老奴就听什么。”
“追杀你的人是朕派去的。”朱由检轻轻叹了口气:“朕在即位之后就开始策划剪除阉党势力的计划,对你的信任,包括赐下丹书铁券都是为了稳住你。”
魏忠贤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老奴早猜到了,恕老奴直言,陛下您安抚人心的手段很低级,安抚人心不能只靠故意流露的态度和一些死物,你得让那人感觉到您是真的在倚仗他,如此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朕记下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朕用身体收复了客氏。”
魏忠贤笑了笑,“对女人来说,男人的身体的确很有吸引力,尤其是像陛下这种又年轻又俊的少年郎,陛下老奴想请您赐句实话。。”
“说。”
“那娘们上起来什么滋味?”
“松垮垮的,不爽。”
“了然了然。”魏忠贤像个无赖一样的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这副模样的魏忠贤,朱由检心里很不是滋味,“魏卿,你对大明有功,朕不想杀你。”
“可您还是要杀。”魏忠贤随意坐到椅子上,“不过这话听起来挺舒服的。”
“不杀你,朕没办法对皇嫂交代。”
“嗯?”
人老成精的魏忠贤第一时间觉察到了朱由检话中的意思,“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本心,看来陛下对张皇后很着迷啊。”
“是很着迷。”
朱由检也不反驳,现在一想起那位美艳的嫂子,他就有种莫名的冲动,可惜那么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嫂子。。
“那陛下,把老奴交给张皇后处置吧,也请陛下给老奴一个临死之前真心效忠您的机会。”
朱由检毫不犹豫,“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整整一天,北京城都在杀戮中度过,大批阉党成员被抄家下狱,从阉党成员家中收拢的银两财物不可胜数,直到黄昏时分城里的情况才逐渐稳定。
依旧有锦衣卫在城内搜捕阉党成员,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依旧把守在路口,不准任何人通过。
金銮殿内,朱由检和一群官员还在处理着政务,什么人该抓,什么人不该抓,都要经过官员判定再交给他批阅,但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位美艳的嫂子。
也不知道魏忠贤把事办得怎么样了。。
朱由检如是想着,脑海中又闪过一个妇人的面庞,阉党已经完了,客氏母子也没用了,是时候收拾她们了。
“贾华。”
守在殿前的贾华快步奔到殿上,他已经一天一夜不曾休息,身上的锐气少了几分,声音中也透着些许疲惫,“末将在!”
“去咸宁宫抓捕妖妇客氏,把她带到皇嫂寝宫。”刚说完,又补充道:“侯国兴若在,下诏狱。”
“是。”
贾华铿锵应道,快步走出金銮殿,带着十名甲士来到咸宁宫。
眼下皇宫里的主要军事力量都在保护天子及后宫妃嫔,客氏的咸宁宫显得非常空旷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奢华的宫殿内,客印月坐在梳妆台前精心的打扮着,她穿上了一身宝蓝色宫装,三千青丝梳成了盘云鬓,其间点缀着晶莹剔透的宝石朱钗,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
客印月眯着眼睛看着铜镜内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直以来她在宫里的地位都非常特殊,她最大的靠山天启帝死了之后,她就开始依附魏忠贤,后来转而依附年轻俊朗的天子。
当她听到崔呈秀造反的消息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魏忠贤没死,他在操控崔呈秀!
她虽然有些心慌,但反应也不强烈,她相信就算魏忠贤真的当上皇帝,以自己跟他对食多年的情义,魏忠贤也会保她一世荣华。
当她听到崔呈秀被制服,天子下令诛除阉党的诏令后,赶忙开始打扮,从今往后天子就是她唯一的靠山,她必须让当今崇祯帝像天启帝那样对自己深深迷恋。
只有这样,她和她儿子才能保住权势。
在她身后,侯国兴惶惶不安的踱着步子,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全完了!”
“混账东西,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当锦衣卫指挥使时候的威风呢!”客印月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他这个儿子不仅一点本事没有,还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慌。
真不明白他脑子里想的什么玩意,没看到他老娘正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么。
侯国兴一拍手掌,“娘啊,魏忠贤完了,现在城内到处都在搜捕阉党,皇上岂能饶的了你我?”
“呸,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印月啐了他一口,“实话告诉你,那小皇帝早就让王承恩过来向你娘示好,那小皇帝的身子娘都玩了不止一遍呢。”
一想到小皇帝的表现,她便有些意动。
侯国兴闻之大喜,“娘,皇上真的睡了你?”
“那还有假,你从魏忠贤那听来的消息也是娘告诉天子的,这么说来,你还是有功之臣呢。”
客印月不无得意的说着,当今这位皇上不是好色的人,自打进了宫以来,连他以前的信王妃都没睡上一次,偏偏在自己身上睡了两次,光是这点足够她为之自豪的了。
“儿子,娘告诉你,他们老朱家的男人没一个挡得住娘的勾引,别说是个17岁的小皇帝,就是71岁的老头子,娘照样把他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是那是。”
侯国兴在旁赔笑,现在他是彻底不慌了,皇上都睡他娘了,这还有什么可慌的,他搓着手心想着等天子剿除阉党后,该跟天子要个什么官职来当。
锦衣卫指挥使?估计够呛,白翎那小子深得天子器重。
侍郎?品级还行,就是说出去不太威风。
要不,要个兵马指挥当当?五城兵马司的几个兵马指挥肯定得有人下来,他正好顶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就这个了,有这个官职在身,在北京城里他还是一霸!
正当他设想美好未来的时候,贾华带着一群甲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侯国兴吓得赶紧退到了客印月身后。
客印月瞥了贾华一眼,微怒道:“姓贾的你好生无礼,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随便能闯进来的?天子呢?”
“天子当然在金銮殿了。”贾华冷眼看她,在他眼里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死人了,而且是蠢死的那种,还在这梳妆打扮,真以为天子会喜欢上她这个老婆娘?
“天子在那,那你来干什么?”
贾华一指客印月,“奉天子令,即刻捉拿客氏与其子侯国兴,上!”
一声令下,几名甲士如狼似虎的冲了上来,直接将侯国兴按在地毯上,倒是客印月撒起泼来不好拿下,争斗中,华贵的宫装被撕开,高贵的盘云鬓被扯乱,精美的宝石朱钗散的满地都是。
终究是个女流之辈,没挣扎多久就被两名甲士死死的按在地上,两名甲士脸上满是被挠出的血印,贾华哼笑了两声:“疯婆子,带走!”
就在客印月被捉拿的同一时间,皇宫地下,一间特制的冰室内。
古人为了保持凉爽和冷藏食品都会制造这种冰窖,但这间冰窖不是用来存冰的,而是专为安置尸体而制造的冰室!
冰室正中摆放着一尊金丝楠木的棺椁,棺椁内沉睡着的是朱由检同父异母的哥哥,大明天启皇帝朱由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按理,帝王死后要进入皇陵安息,但天启帝死的太快了,留给工部的时间实在是不多,直到前天工部才把为天启帝设计的德陵图纸交到了朱由检面前,一起交上来的还有请求批银的折子。
当朱由检看到修建一个陵寝居然要50万两后,就把图纸扔到一边,折子也压下不发,在他把国家的几千万财政缺口堵上之前,德陵是修不起来了。
魏忠贤手持佩剑走进冰室,看着寒气极重的棺椁,脑中思绪万千,想起在天启帝身边度过的那段岁月,现在想起想天启帝的音容清楚的在他脑海中回荡,这种感觉,仿佛天启帝又回来了。
缓缓拔出剑锋,同宽长的衣袖细细的擦拭起来,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是天启帝爱好木工活的习惯,让他有了执掌大权的机会,让他一个身体残缺之人享受到了无上尊崇,天启帝已经走了,回不来了,而自己也已经六十了,他的时代结束了!
先帝,老奴来陪你了。
魏忠贤将剑锋搁在脖子上,一引一拉,喉间三尺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地上冰晶,随着长剑落地的清鸣声响,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睁着的眼睛里有着释然和解脱。
过了好半天,魏忠贤的尸体都冻出了一层冰晶,冰室的门才被打开,四名亲军营士兵走了进来,看着魏忠贤的尸体,他们并没有惊讶,只是冷漠地将风光无限的九千岁以跪姿摆在了天启帝的棺椁前,让他下辈子依旧能侍候在天启帝身边。
……
入夜的紫禁城,仍旧灯火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銮殿前的广场上,无数火把将广场照的亮如白昼,每隔十步便有一名亲军营甲士持戈肃立,偶尔有疲惫的士兵只要看一眼金銮殿内烛火,就能压下惫感。
天子和各位大人现在都没睡,甚至没有一个朝臣出来,只有传令的骑士频繁出入宫殿。
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朱由检看奏折看的眼睛发酸,旁边的王承恩凑近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朕也想,但是不能啊。”
朱由检摇了摇头,这个晚上极为关键,一整天的查抄杀戮,很多阉党成员都被就地格杀或是下狱,但依旧有不少的漏网之鱼。
人类天生有着趋吉避凶的本能,脑袋好使的阉党成员就知道听到崔呈秀玩完的消息,马上带着家眷跑路,夜晚的追查对象就是这类人,绝不能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扫了眼大殿内伏案办公的官吏们,眼中有了些许欣慰,他知道不光是在这里,外面也有很多士兵在搜捕阉党,忠实的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让尚膳监多做饭食送过来,不能饿到众臣。”
见劝不动天子,王承恩只能垂首道:“是。”
朱由检的目光望向被他征召而来的陈邦彦、陈子壮等十几名官员,他们都埋头处理着公文,被征召来的十几人平均年龄将近30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少人都有着处理政务的经验,尽管初登朝堂,但他们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那些朝堂老吏,通过这一晚上处理的政务,也让他们对大明现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尤其是让他们了解到了眼下大明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土地兼并。
到现在为止查抄的阉党成员,最少一个都有1200亩土地,最多的一个直接上万了,这些人就是一个个隐形的千户侯,万户侯,依附于这些人的佃户会有多少人?
朱由检重点看向了温体仁、周延儒这几个东林党人,他们都是东林党大佬,此时他们也都在专心处理着公文。
一直以来他们党人被阉党压制的太惨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弄倒阉党,他们当然会使出十二分力来。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今晚他们的确是尽心尽力了。
没过多久,一群宫女将刚做好的膳食送到每一名大臣面前的案桌上,一些早就饿得不行的大臣停笔望向天子,天子不动,他们下臣也不能动。
看着摆在面前的十几碟精致小菜和一碗清粥,朱由检放下笔,扫了眼在场众人,一些人被他目光扫到,赶忙低下头摆出一副专心的样子。
朱由检笑了下,“都歇歇吧,吃点东西再干,今晚还很长。”
说完,率先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鸭肉送入嘴中,满堂大臣这才逐渐放下狼毫,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后,很有礼仪的吃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大口吃着,还不忘道:“让尚膳监再做些,给外面的当值的卫士们食用,他们都是忠于帝国的士兵,不能饿了他们。”
王承恩躬身一礼,“陛下仁德,老奴代替外面的士兵谢过陛下了。”
“免了,快去传旨吧。”
又过了一会,当宫女们将做好的膳食送到外面士兵手里的时候,士兵们无不激动,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这是天子赐给他们的食物后,让士兵们备受鼓舞,齐声高呼着:‘天子万岁!’
就算每个人分到的食物只有一张肉馅烙饼和一杯烈酒,但这些却是天子赏赐的,比起那些冗长的陈词滥调,这些实际的东西更能让他们感受到天子恩德!
喧嚷的呼声传入殿内,朱由检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才是大明该有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贾华快步走到朱由检身边,附耳道:“陛下,魏忠贤死了。”
朱由检愣住了,刚夹起的一块肉连筷子一起掉在了地上,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捡起筷子和肉,用清水冲了冲送入嘴中,“皇嫂还是杀了他。”
“不是张皇后杀的。”
贾华道:“我听人说张皇后确实想杀魏忠贤,最终还是下不去手,让魏忠贤为先帝守灵,魏忠贤问一名东厂太监要了把剑后,在先帝棺椁前拔剑自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尸体还在皇兄棺椁前?”
“正是。”
朱由检沉默良久,徐徐叹道:“这样也好,让他在九泉之下继续服侍先帝吧,客氏呢,皇嫂也放过她了?”
“是的,懿安娘娘责问客氏同为女人,为何如此歹毒,岂料那客氏口出不逊之言,懿安娘娘本想一剑杀了她,还是没能下手派人把她送去浣衣局了。”
朱由检轻轻地道:“她出什么不逊之言了?”
“末…末将不敢说。”
“朕射你无罪。”
“他说怀冲太子死的好,她只恨魏忠贤在先帝死后不敢夺位称帝,还说陛下您忘恩负义,还有。。”
“那娘们该死!”朱由检咬牙切齿,“让她在浣衣局洗几天衣服,等她受不了了再收拾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鸡鸣时分,朱由检下完最后一道格杀令后,才在王承恩的劝谏下回到乾清宫休息,他这个天子不去休息,那这满朝大臣没一个能回家的。
眼下这段时间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见天子去休息了,众臣工终于能舒了口气,心想这位天子还真是能熬,这一个晚上,天子就像不知疲倦一样下达一条又一条诏令。
一晚上下的诏书比天启朝时三个月下达诏书还多,效果也是显著,强到不可一世的阉党灭亡了,就算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也只能躲在暗角阴沟像老鼠一样苟活,随时担心着锦衣卫会找上门来。
天子回宫休息了,官员们长舒了一口气,在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完了之后,三三两两的成群结伴,脸上保持着矜持的笑意,讨论着帝国以后的施政方向。
现在没人怀疑当今天子的能力,在剿除阉党这件事上天子已经展现出了明主风范,上到内阁重臣,下到国子监学子,相信当今天子会像永乐大帝一样,将大明带入盛世。
被天子提拔为兵部尚书的傅宗龙站在午门前,望着天边升起的一轮朝阳,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微笑,自从天启元年1621年后金攻陷辽阳,他心有不忿主动请命募兵开始,到现在已是第六个年头。
六年来他一直在南方各省忙着剿匪平乱,几乎是刚把一处的匪患剿除,还没修整几天,别的地方就有匪患的消息传来,他就得带军赶过去平叛。
六年来,他见过太多因为统兵者的贪生怕死而失去性命的帝国士兵,可惜他人微言轻无法改变局面,直到天子召他入朝的诏书送入军中,他才有希望进入帝国核心的权力阶层。
如今,天子升他为兵部尚书,他终于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与他一样的还有陈子壮、陈邦彦等人,他们都被天子委任高官,陈子壮为礼部尚书,陈邦彦为户部尚书,史可法为刑部尚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子征召了十二个人,有四个被直接提为尚书,执掌一部,尤其是这些人的年级只在三十上下,虽然是而立之年,但在官场上三十岁还是太小。
不少人熬到了五六十岁都当不上一部尚书,他们这些人一晚上就当上了,这上哪说理去?
傅宗龙等人也知道,现在满朝大臣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他们要不做出点成绩,一者对不起天子恩宠,二者对不起来之不易的机会。
与傅宗龙等人相对的是温体仁、周延儒他们这些郁闷的东林党人,尤其是温体仁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这次阉党完蛋,朝中空出了诸多官位,他本以为凭自己的资历和在东林党中的威望,怎么也能弄个礼部尚书或大理寺卿当当,可诏书下来,天子只给他一个工部右侍郎的位置。
六部之中,工部地位最低,更何况还不是工部首脑,郁闷过后,人老成精的他开始揣摩天子的心意,天子如此安排究竟是何用意?
……
度过了不眠之夜的北京居民们起来后才知道天子以雷霆手段剿除阉党,阉党时代已经成为过往云烟,昨夜的喊杀声就是帝国军队在剿除阉党。
原本,百姓们都以为阉党刚除,街上不会太平,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今天和往日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很多巡街的士卒,偶尔有几个想趁乱抢劫的小毛贼也被巡街的士兵就地格杀,并没有对百姓的日常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临近正午的时候,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从北镇抚司及诏狱中提出犯人,一路敲锣打鼓送往菜市口,风景风光无限的阉党成员现在一个个穿着肮脏的囚衣,被束在囚车里游街示众,事实告诉了他们一个道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还有小吏在旁宣读罪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逆犯倪文焕,诬劾李邦华、李日宣等数十人,出案巡查,不顾地方财政,擅自挪用赈灾银钱为阉首魏忠贤修建生祠堂,至当地百姓于水火,其罪当处极刑。”
“逆犯王体乾,擅用权柄,谄媚阉党,在天子亲卫中安插亲信,私下侵夺他人田产,雇凶伤人,致使多人丢失田产后在街头冻饿而死,其罪当处极刑。”
“逆犯许显纯,性残酷,大狱频兴,毒行锻炼,杀害贤吏杨涟,纵容地方官员私售官粮,得银为阉首魏忠贤修建生祠,其罪当处极刑。”
“逆犯孙云鹤,在职其间。。。”
条条罪状让这些阉党成员抬不起头来,围观的百姓对他们弹劾别人完全没感觉,可当他们听到囚车里的这些人私售官粮,强占百姓土地,致人饿死街头,甚至挪用朝廷的赈灾银为魏忠贤修建生祠后,他们愤怒了。
农民们对此感受最深,谁家有靠近皇城的良田保准会被地主强占而去,运气好的能施舍似的给点铜板,运气不好的直接打断腿,以后再敢出现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
多大的讽刺啊,祖上传下的田产,他们却连靠近都不行。
一个被地主占去田产的农夫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的朝王体乾扔了过去,“打死恁个龟孙儿!”
石块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在了王体乾的右脸颊上,紧接着,围观的百姓纷纷拿起手边用到的东西朝王体乾等人扔去,连负责押送的士兵们都受到波及,捂着脸喊道:“不许扔,不许扔!”
这微弱的喊声哪挡的住百姓的怒火,石块、木棍、烂菜叶依旧如暴风骤雨一般砸在王体乾等人的脸上、身上,王体乾一群人生死不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菜市口,刑场上。
十几名刽子手长身而立,他们手捧九环刀,神情冰冷的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群北镇抚司的狱卒在火炉边烧刀子,今天要处死的罪犯不少人要受剐刑,只有他们北镇抚司的人才能做到在第一千刀时才让犯人死去。
三十多个生死不明的罪犯被士兵带到刑场上,监管官抬头望了眼日头,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从签令桶中拿起一支签令扔了出去,“午时已到,斩!”
刽子手们饮入壮阳酒,一口喷在刀刃上,将刀刃对准了囚犯的脖颈,刀锋落下,十几颗人头落地,咕咕噜噜的滚下邢场。
不远处,十几个狱卒将拿着烧红的小刀在囚犯身上剜肉,囚犯喉中发出凄厉的吼声。
崔呈秀跪在刑场下,目框欲裂的望着正受剐刑的一群人,那些人是他的直系亲属,有他的老父,族弟,还有他的儿子,这些人因他罪责受到剐刑。
除了这些人,他家中的女眷都被送到教纺司成为官妓,从今往后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妇小姐要接受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摧残,而她们自己连一分钱都得不到。
千刀万剐的场面非常残忍、血腥,很多围观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受刑的人有些部位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当剐刑结束,崔呈秀近若癫狂。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们将崔呈秀带到东直门,将其挂在城头曝晒,让所有出入东直门的百姓都看到逆贼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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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日一夜,从阉党成员家中搜出将一千三百多万两银子,现都封存在国库中,虽然数量连李自成从东林党人家中搜出的一半都不到,对他而言已经足够用了。
查抄的银子加上魏忠贤、周奎的银子,再加上他本来有的,刚好达到了三千万两银子,更多的是搜出来的房契地契,奏折上那一行行大字清楚地告诉他:大明不穷,穷的只是百姓。
三千万两银虽然很多,但也只是一时够用,朱由检想了想,道:“草诏。”
侍候在旁的王承恩赶忙摊开一卷明黄色诏书,提笔待写。
“陕西省连年灾荒,民不裹腹,兵不得饷,朕深虑之,今国库充盈,特拨银五百万两发展陕西,孙卢二人当善用此银,务必使每一两银子都能用到确实之处,另着锦衣卫白指挥使带队入陕,彻查陕西军政上下。”
王承恩写完诏书后,这才犹豫的道:“陛下,先前已经拨给陕西省二百四十万两银子,现在又拨五百万两,这太多了,老奴担心其他各省官员见朝廷两次给陕西省拨银,他们会有想法啊。”
朱由检望了眼这个忠心的太监,缓缓道:“有想法也得藏着,不想藏就造反,朕给陕西省拨银不会顾忌他们的想法,传旨吧。”
王承恩施然一礼,退下传旨去了,朱由检目送着他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王承恩是不知道陕西省此时的情况,如果是万历年间,朝廷拨七百多万两给陕西省的确是多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要是不稳住陕西大局,高迎祥等人就要造反了,他相信有孙传庭和卢象升在,陕西造反的农民军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肯定有几十万人丢掉性命。
现在投入几百万两,就能避免以后局势的扩大化,更能将大顺政权消弭于无形,这太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这几百万两银子光是结算拖欠的军饷和开垦田地和修理水渠,贮备赈灾粮食就要用掉大半,能留在陕西省府库的并不多。
弄完这事,朱由检打开了一卷布帛,上面是如今朝廷三省六部及各官署的官员名单,昨天一天他可不光是处理阉党,还和李国普商量了朝廷官员的格局。
李国普为人老成持重,与各个派系都无关,很多中低层的官位他不知道该委派何人为官,就让李国普来定夺,但无论怎么定夺,东林党人的崛起都已成定局。
现在朝堂上呈现出三足鼎立的态势,东林党不断崛起,帝党身居高位,以及被李国普举荐入朝的一群年轻官员,今后帝党与东林党的争斗。
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名字,朱由检眉头紧锁,思索着该如何面对处理东林党,对于东林党人就不能像对付阉党成员似的来硬的,此时的东林党在民间颇受赞誉,很多东林党人在与魏忠贤的争斗中不畏生死,博得天下人的赞誉。
该如何处理他们?
一时间朱由检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摇了摇头收起布帛,来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头上都缠着白布,像是在为人守孝,朱由检表情严肃,按剑走进殿内,殿内回荡着超度死人的梵音。
穿过层层白纱,朱由检见到了他的周皇后,周皇后穿着一身白衣跪在周奎的灵位前,不断地往身前的火盆里送着纸钱,十几个尼姑坐在蒲团上,手持佛珠,口诵经文。
这种压抑的氛围让朱由检的好心情化作微微怒气,一脚踢开周皇后身前火盆,怒道:“周奎偷税死有余辜,为何要在宫里祭他?!”
皇宫规矩严明,只有在皇上、皇后、皇太后死亡宫里才允许举办丧事祭奠亡灵,哪怕周皇后是皇后,私自在寝宫内祭奠亡父也是犯了忌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去我父亲的坟前祭拜,但那白翎在我父亲死后,将我父亲遗体火化,将灰烬泼洒在城前,陛下!请您告诉我,我不在这里祭拜父亲那该去哪里?!”
周皇后泪眼婆娑的质问着朱由检,朱由检沉默半响,对周围的尼姑道:“你们先出去。”
尼姑们纷纷起身行礼,正要走的时候就听周皇后喝道:“都别动,继续诵经。”
“出去!”朱由检低声喝道,无形的天子威严让尼姑们不敢再做停留,赶忙走了出去。
周皇后泪如雨下,抓着朱由检衣角,“陛下啊,你何必如此绝情啊?”
朱由检蹲下身体,看着这个美丽的少女,为她擦去脸颊的泪,“周奎偷税,这是在喝大明的血,他死有余辜,白翎的做法确实是过分了些,但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向朕控诉,撤去灵堂,朕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陛下还是记得今日的好。”
看着周皇后脸上悲伤及绝望的笑容,朱由检不再说话,默默地起身离开.
事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周皇后已经不适合再做皇后了,该找个更合适的人来取代她了。
朱由检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的不是他另外两个妃嫔的身影,只继承朱由检身体的他对那两个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而且他也不想做什么政治联姻的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慈宁宫内,一身穿紫色宫裙的张皇后坐在榻上,若有所思的望向前方,修长的手指不经意的抚动琴弦,杂乱的音符正如她此时的心弦一般。
她才21岁就成了寡妇,自从15岁进宫以来她以皇后的身份陪伴了天启帝六年。
说起来也荒唐,这六年的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天启帝都在做木工活,剩下的时间也大都陪在客氏身边,根本没碰她几次,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的度过了六年。
从感情方面上,天启帝明显更喜欢那个喂他长大的乳娘,而不是她这个皇后。
一番思索下来,她的心更乱了,几层纱帐后两个宫女悄悄地望着张皇后,一人小声的对旁边人道:“唉,你说咱们娘娘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估计是被陈公公骚扰的烦了吧。”另一个宫女道。
“那陈公公的胆子也真是大,撩拨咱们这些奴婢也就算了,还敢把主意打到皇后娘娘身上,也不怕娘娘把他的心思告诉皇上,让皇上砍了他脑袋。”
这宫女话刚说完,耳边响起一道阴测测的声音:“这位姐姐是在夸我么?”
宫女吓的一个激灵,刚转过头就被身后的男子吻住小嘴,看到身后的男人,这宫女也不挣扎了,旁边的宫女有些吃醋的道:“你们两个到别的地方亲去,别在老娘身前碍眼。”
听到这话,男子与那名宫女结束了,贱兮兮往她身上凑,“这位姐姐别吃醋啦,亲一个来。”
“亲你娘去吧。”这宫女也是个火爆脾气,一把推开男子,却被男子一把抓住小手,恋恋不舍用脸颊蹭着宫女的手背,“潇儿姐姐的小手还是这么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宫女也不收手,任凭男子的脸颊蹭着她的手,过了一会男子放开宫女的小手,笑道:“两位姐姐,皇后娘娘在干嘛,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说话的男子也就20上下,长得十分俊美,是偏向女人那种阴柔的美,一双桃花眼里眼波流转,皮肤非常白净,标准的美男子,单论相貌就是朱由检也比不上他,但朱由检身上那种少年天子的非凡气质却是这个男子所没有的。
如此美男子,可惜穿着身太监衣服,他叫陈德润,思设监掌印太监。
思设监虽然也是宫廷十二监之一,却是权利最小的那个,思设监负责管理仪仗用具、雨具、大伞等,事情繁琐且冗杂,没有丝毫实权。
太监们宁愿去别的监当个小官,也不愿意来思设监管雨具、仪仗,魏忠贤也就随便选了个还看得顺眼的太监当思设监的掌印太监。
于是,陈德润上位了。
“想,现在还在里边想你呢。”张姓宫女没好气指了指里面的张皇后,“喏,自己看。”
见纱帐后面的张皇后果然如这个宫女所说,陈德润嘿嘿一笑,“两位姐姐,我先去陪皇后娘娘了,改天再来陪你们啊。”
说完,陈德润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贱笑道:“我的嫣儿啊,哥哥我来了,哎呦。”
得意忘形的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回过神的张皇后看到自己寝宫突然多了个人,而且是她最讨厌的人,当即怒道:“你怎么进来的?潇儿、蓝珠,把这个无赖给本宫赶出去。”
外面的两个宫女望了里面一眼,还是没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德润性急的向张皇后扑来,张皇后完全没想到这个奴才居然敢扑过来,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扑到榻上。
“狗东西,放开本宫!”张皇后饱读经书,此时却也爆出粗口。
陈德润舔了舔嘴唇,“嫣儿你就别装了,潇儿、蓝珠都说你想我了,我进来的时候你不正想我呢么?”
“我想你?”张皇后气急反笑,“我想你个鬼,你个狗东西贱的很,赶紧从本宫身上滚开。”
“我的宝贝儿啊你就别瞒我啦,你每天的消息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出入慈宁宫的这些人里哪个长得比我好?地位比我高?你不想我你能想谁?”
“我在想皇上,你个狗东西地位再高也是皇上给的,只要我跟皇上说一声,你脑袋就得搬家。”
“想皇上?”陈德润扑哧一笑,“我的好嫣儿你就从了我吧,你是寡妇,我是太监,大家都是寂寞人,咱结个对食的关系互相安慰,就是皇上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你休想!”张皇后态度异常坚决,“再不起来我让皇上砍了你脑袋。”
“啧啧啧。”陈德润似是嘲弄的摇了摇头,“我的宝贝儿啊,别说你让皇上砍了我脑袋,就是那小皇帝现在来我也要上你!”
这话说的潇洒霸气,刚说完,殿外传来小太监尖锐的传报声:“皇上驾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到外面的传报声,陈德润的脸色霎时间变的苍白,忙不迭的从张皇后身上起来,跪在张皇后脚下拼命地磕着头,“娘娘,刚才是奴才色迷心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头磕的很用力,没几下额头就变成了紫红色浮肿,张皇后整理着宫装,一脸怒容俯视他道:“皇上来了你知道后悔了,要是皇上不来本宫岂不被你这奴才玷污了?”
陈德润停下叩头,带着哭腔的说:“奴才色迷心窍,奴才自知该死,但奴才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逗逼小儿,皇后娘娘您杀我一人等于杀我全家啊,娘娘开恩啊。”
听他这么一说,张皇后的心软了下来,她对陈德润的情况也有些了解,陈德润家境并不富裕,加上他生性浪荡,十几岁就到妓馆里玩女人,硬生生的把家底耗光了。
后来他勾引一个有妇之夫被人家丈夫发现,打废了第三条腿,陈德润心一狠自己割了进宫当太监,进宫之前他也娶了一房妻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倒也不算绝后,但全家老小的确指望着他一个人的俸禄活着。
见张皇后心软了,陈德润心里一喜,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磕着头,“请娘娘看在奴才家中老母小儿的面上,千万饶了奴才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张皇后还是心软了,“今天的事本宫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以后你要再敢来骚扰本宫,本宫一定跟天子说,让他要了你的狗命。”
“奴才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陈德润赶忙起身,迈着碎步退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朱由检带着一群护卫走了过来。
朱由检少年天子,清秀俊朗,气度非凡,身后贾华身披鳞甲,腰配苗刀,神情桀骜的扫视着所有出现在他视野之内的人,陈德润被他目光扫到,心虚的低下头。
朱由检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慈宁宫精美的殿宇,目光偶然扫到陈德润,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凑到他近前闻了闻。
脂粉味!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回皇上的话,奴才是思设监掌印太监陈德润,皇后娘娘殿里…殿里…”
“殿里怎么了?”朱由检轻声发问,声音中透着的威严让陈德润心里发虚,忙道:“皇后娘娘殿里闹耗子,奴才闲来无事,帮娘娘抓老鼠。”
“抓老鼠…”
朱由检眼睛一眯,“知道了,你去吧。”
“是…是。”
看着陈德润离去的背影,朱由检轻轻地道:“马上查清此人底细。”
“是。”贾华看了眼身边的几名士兵,几名士兵即刻跑去打探消息。
陈德润。。
朱由检在脑海中回想着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他在野史上看到过此人,这家伙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才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是什么事呢?
他一时想不起来,轻轻步入里屋,对着张皇后微微躬身,“皇嫂。”
“皇弟来啦,坐吧。”张皇后指了指榻边。
朱由检坐到塌边上,“嫂子,那个陈德润来这干嘛?”
“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皇后强颜欢笑,说完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中,朱由检偷偷瞄了眼他这个嫂子,就发现张皇后一直看着他,眸中思绪万千,不知在想些什么。
“嫂…嫂子,魏忠贤死了。”
张皇后眼中一诧,“怎么死的?”
“在皇兄棺椁前,自刎而死。”
说完这话,朱由检偷偷望向张皇后,张皇后微仰着头,媚眼微闭,娇嫩的脸蛋有些泛红,精致的睫毛轻轻颤动。
“魏忠贤历仕四朝,虽有罪恶加身,亦有功劳之迹,这么死了实在可惜。”朱由检惋惜的说着,从个人角度上讲,魏忠贤不该死,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太监在深宫中混迹多年,一步步坐到九千岁的位置上,其中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皇后玉手掩面,“死了也好,我那孩儿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皇嫂,你没杀魏忠贤,那客氏呢?”
“我把她送去浣衣局了。”
浣衣局是宫里处罚犯错宫女的地方,如果宫女犯了大罪也是在那里被处死的,客氏还是如历史上那样被带进了浣衣局,她以前的种种罪过一番揭露出来,她必死无疑。
过了一会,张皇后止住悲痛,直直的打量着朱由检,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皇弟,谢谢你。”
“答应过嫂子的,我一定做到。”朱由检诚挚认真的说道,虽然脸上还透着几分稚气,但他已经是一位有无限可能的少年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离开慈宁宫,在乾清宫里躺在龙榻上仰望屋顶,没一会就躺不住了。
他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成了个贱骨头,明明可以休息,脑子想的都是朝堂上的事。
既然躺不住索性到养心殿里,养心殿里只有两名蓝衣小太监在收拾东西,他们合力将一张五米长宽的大明地图挂在墙上。
两名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地图挂好后,便缓缓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了朱由检一人。
朱由检缓缓走到宽大的地图前,仰望着上面的每一寸疆域,心中顿感澎湃。
大明是继汉唐之后的又一大帝国,也是最后一个由汉人建立的政权,大明疆域东起辽海,西至嘉峪,南至琼崖,北抵云朔,疆域土地何止万里。
且大明无汉之外戚、唐之藩镇、宋之岁币,就是有党争。
一想到党政朱由检脑袋就疼,以后东林党和帝党斗法肯定会波及到其他方面,也让他这个皇帝无法专心治理国家。
朱由检目光向地图上方移去,在大明的北方有三个最大的敌人,鞑靼、瓦剌、以及后金。
前两个都是元帝国灭亡后的势力,三者中,代表东部蒙古势力的鞑靼势力最弱,对大明威胁最小,鞑靼的林丹大汗对大明有依赖感,想和大明一起对抗逐渐崛起的后金,双方在1619年就达成盟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达成盟友之后,大明每年给鞑靼拨银40000两,鞑靼开始帮着明军守城,林丹汗也以开始以‘四十万蒙古国之主巴图鲁成吉思汗”的角度,蔑称努尔哈赤为‘水滨三万女真之主’。
以大哥警告小弟的口吻警告努尔哈赤以后不得进犯广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但是后来他这四十万蒙古国之主被努尔哈赤打成了十五连跪,林丹汗就带人跑去征服右翼各部落。
代表漠西蒙古的瓦剌,跟大明打了场土木堡之战,致使明朝军队主力尽失,要不是于谦死守北京,只怕那时候瓦剌就打进中原了,实力比林丹汗的鞑靼强出不少,是大明的世仇了。
后金,努尔哈赤以东北地区的女真各部为主体建立的政权,也是以后的满清野猪皮,都城沈阳,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大明最大的敌人,关宁锦防线就是专门防他们的。
要是没有他们三股势力的威胁,朱由检现在就可以像万历皇帝那样,在朝廷里安排几个贤臣,自己在后边享福就好了。
目光在大明与北方三股势力上不断游移,看着大明庞大的疆域土地,朱由检顿时有了信心,对殿外喊道:“来人,传周遇吉、曹文诏两位将军来。”
“是。”殿外传来甲士的应答声。
自从剿除阉党那一夜过去之后,第一军团、第二军团都驻扎在了城外,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养心殿内。
“末将周遇吉曹文诏拜见陛下。”两名虎将对着地图前的朱由检抱拳参拜。
朱由检转过身,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两位将军,征兵的事怎么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启禀陛下,第一军团现有兵卒16056人,还在继续征兵中。”
“末将的第二军团有兵12405人,也在继续征兵中。”
“太少了!”朱由检眉头一皱,“征兵速度必须加快!”
他清楚地记得,明年是大明最不太平的一年,陕西省的情况应该能稳定,有孙传庭和卢象升在,本来应该造反的农民军应该闹腾不起来了。
但其他各省肯定会有人趁机造反闹事,而且东北皇太极也会在沈阳会盟归附的蒙古诸部,会盟的目的是为了征讨林丹汗的察哈尔部,这也是第一次形成满蒙联军。
在明年三月份之前,他手里必须有一支战力过硬的军队,无论是用来平定国内叛乱亦或者去北上支援察哈尔部都需要这支军队出力。
至于手边的京营,朱由检根本没指望过他们,土木堡之战后,京师三大营的战力就跟a股似的跌的厉害。
“你们两个可以适当降低标准,身体素质过硬安排在军前,身体偏差但能吃苦的就安排做火枪手,还有朕准你们去京营选人,选多少无所谓,你们两支军团务必在年底之前给朕招满十万人并开始训练!”
周曹二人明显犹豫了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齐声道:“末将领命。”
现在是九月中旬,距离年底还有三个多月,他们两个要在这段时间里招满符合标准的兵丁不还是有希望的,而且京师三大营里也有很多体格强健者,只是太久不曾操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们二人应了下来,朱由检点了点头,年底开始训练,到明显三月前就已出不成军,可以拿出去练练了。
“还有,以后你们两支军团采用军、师、团、营、连、排、班的上下制度,你们两个就是军长,麾下各有五个师团,每师最少10000人,最多不能超过12000人。”
朱由检详细的给两人解释了他所提出的作战单位的具体含义,两人这才明白下来,曹文诏试探着问道:“陛下,我二人这军团长为几品官?”
“二品。”
朱由检想都不想的说道:“二品官职已经很高了,以后你们即使再建立功勋,朕也不可能给你们官位上的提拔,最多是赏赐些金银田产。”
这话一出口,两人当场跪了下来:“我等蒙陛下征召,窃居二品官位已是万幸,不敢再奢求更多。”
“该赏还是要赏的。”
朱由检微微一笑,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俩大叔了,“该赏还是得赏,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
“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送走周遇吉和曹文诏后,朱由检刚想拿起奏折看一下,贾华就进来了,进来就是一句:“陛下,调查清楚了。”
“什么调查清楚了?”朱由检眉头一蹙,这贾华说什么呢?
“陛下您之前让我调查那个思设监的陈德润啊。”
“哦,对!”朱由检一拍脑门,被他这么一提醒,他脑子里也浮现出那个在慈宁宫里形迹可疑的家伙,“查出什么了?”
“陈德润,阉党余孽,此人极度好色,进宫前玩女人把家底耗光了,进宫后更是仗着长了好面皮,到处勾搭宫女,与不少宫女都有对食关系,连懿安皇后的贴身宫女都与他有关系,此人见懿安皇后貌美,心生邪念便…”
说到这,贾华就听到一道清脆之声响起,一个精美的统治香炉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抬头偷偷一看,朱由检一脸阴郁的站在案前,眼中流露着毫不掩藏的杀意。
在他心里早就把张皇后看成是自己家里人,自家女人岂容别的男人惦记,就算那个男人是个太监!
几名殿前武士听到声音,以为天子有什么不测赶忙跑了上来。
“都出去!”
朱由检一声冷喝,几名武士赶忙退下,说完一指贾华:“你继续说。”
“是。”
贾华硬着头皮道:“那懿安皇后貌美,便托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说他好话,张皇后并没回复,先前陛下去的时候,陈德润正打算对懿安皇后用强,只是被陛下打断了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个陈德润啊,把心思都用到朕的嫂子身上了,好啊,好啊,很好!”
听到天子一句话里的四个好,贾华就知道,这陈德润完了。
不过他心里倒还挺佩服这个叫陈德润的太监,一个太监而已,还敢把主意打到天子的嫂子身上,真是胆大包天啊。
“陛下,末将这就去拿他?”贾华试探性的问着。
“赶紧去!这种人不拿留着过年么?!他不是仗着长得好么,那给朕剐了他的脸皮,但别弄死他,把他挂在午门上,让宫里人都看看这就是肆意妄为的下场。”
“是!”
贾华铿锵应道,快步退出养心殿,他已经让人盯住了陈德润,他跑不了。
……
御花园某处,陈德润正和某个宫女做某件事情。
几个亲军营士兵躲在暗处观看,一名士兵通过小缝看的入神时,一双大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这士兵一耸肩,“别闹了,等会再让你看。”
“没看够是吧?”
贾华冷冰冰的声音让士兵如遭雷击,赶忙转过身绷直了身子,“启禀将军,阉人陈德润就在里面,绝对没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华瞅着这士兵年级也就十六七岁,可能还没尝过女人也就不打算追究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的话,我叫李自敬,以前是神机营的。”
“李自敬,我记住你了,要是眼馋等过几天发了饷道妓馆里找两个姑娘随便玩,看一个太监瞎搞什么。”
“是,我记住了。”
“很好。”贾华点点头,对身后的几名甲士一招手,“弟兄们,上!”
一声令下,几名甲士按刀冲到了里面,一把将在埋伏在宫女裙下的陈德润拽了出来,毫不留情的将他按在冰冷的岩石上。
那名宫女见突然有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吓得啊的一声大叫,而贾华直接把刀柄塞进了她嘴里,冷声道:“再敢叫我宰了你。”
见到来人是贾华,宫女当即止住叫喊,贾华是天子的亲军营统领,斩她一个宫女都不用禀报的。
“贾华,你凭什么抓我?!”被按在石头上的陈德润竭力咆哮着。
贾华一脚踩在他脸的旁边,眼中有了些戏谑,“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懿安皇后身上,你胆子很大,我的胆子都没你大,但你没有自知之明啊,懿安皇后怎么会看得上你?”
陈德润阴柔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慌,“是…是嫣儿让你们来抓我的?”
“别这么叫,你不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贾华站直身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我是天子的亲军营统领,当然是天子让我来的,好了该行刑了。”
“行…行什么刑?!”看着贾华手里那寒光闪闪的匕首,陈德润瞳孔急剧一缩,惶恐的叫着。
贾华把匕首贴在陈德润白净细腻的皮肤上,轻声道:“天子有旨,让剐了你的脸,把你挂在午门前让宫里人都看看肆意妄为之人的下场,啧啧啧,瞧你这白净的皮肤,我都有点不忍心要下手了。”
说完,嘴角绽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匕首一挥,假山内传出了凄厉的叫声。
……
养心殿内,朱由检拿着本奏折,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启禀皇上,国子监贡生钱嘉征求见。”
“宣!”
没多久,一身红色学士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殿来,他就是撰写魏忠贤十大罪状的钱嘉征,他长得很儒雅,身上有种温和的气质,学士袍在身,特别有大明官员的威仪。
来到明末以后,曹文诏是朱由检见过最有军人气质的,那眼前这个钱嘉征就是最有官员威仪的。
钱嘉征施然一拜:“微臣钱嘉征拜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免礼。”朱由检摆弄着钱嘉征上的奏折,道:“钱嘉征,知道朕叫你来干什么么?”
“微臣不知。”
“装什么糊涂。”
朱由检摊开奏折,再次打量着上面的十条罪状,“魏忠贤还在位时,你就敢上书他的罪状,且条条致命,这点朕很欣赏,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原因臣在奏折最后已经写得很明白了,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焉!”
郎朗之音充斥着淡淡的威严,朱由检不禁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新君登基了,我们这个国家有希望了,他连死都不怕了。
“说得好,这也是朕召见你的原因。”
朱由检放下奏折,“通常,国子监学子少有能当官者,但朕清除阉党空出了不少官位,已经有不少国子监的学子入朝为官了,但都是低阶官员,但你不一样朕想重用你。”
朱由检的话让钱嘉征心里一跳,国子监只是最高学府,朝廷每年只会给一小部分人授予虚职,再赐一些贡生才能穿的袍服,他苦读史书三十余载,自然想学以致用,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朱由检走到殿门前,望着殿外的蓝天白云道:“都察院以前叫御史台,由御史大夫执掌,现在由左右都御史执掌,朕已经决定仅设都御史一职,由你来担任第一任都御史,执掌都察院,统领天下御史。”
钱嘉征眼睛霎时瞪得老大,他万万没想到天子会让他当都御史,这要放在以前就是三公之一,绝对的显赫之职,他一个贡生凭什么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嘉征当即跪了下来,“微臣身无尺寸之功,又无朝堂之资,岂敢据此大位,朝堂上有德之士甚多,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的确很多。”
朱由检点头承认,“那些刚提拔起来的官员朕不了解,剩下的就是那些讨厌的东林党人,朕要的是自己的人,是帝党。”
说着,他顿了下,“云南道御史杨维桓也不错,他敢当着魏忠贤的面弹劾崔呈秀,朕已经让他出任大理寺卿了,你的祖父钱薇以直谏闻名,朕希望你能继承他的优点,所以才考虑任命你为都御史,朕不是问你的意见,而是旨意。”
“微臣领旨谢恩,臣定不负陛下期望,专心治理都察院,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希望你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朱由检走上来,拍了拍他肩膀:“自万历朝开始,帝国官员贪腐者甚多,尤其是在万历朝张叔大劳瘁而死以后,我大明官员多有行事不端者,你肩上担子很重,你上任后会杀很多人。”
张居正字叔大
“臣不怕杀人。”
“严查加重刑,涤净官场污渍。”
“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安排完钱嘉征,王承恩又来了,“启禀陛下,宫人打扫咸宁宫时在客氏的卧榻下发现了间密室,密室里有七名被囚禁的女子,老奴让人查了,她们都是这一两年来失踪的宫女,原来是被客氏囚禁在密室内。”
“客氏一个妇人囚禁这些女子做什么?”
“据他们说,客氏将她们囚禁在密室中,崔呈秀、魏良卿等人经常下来跟她们睡觉,客氏说谁能怀上孩子,那孩子就是未来的皇上,生孩子的女子就是皇太后。”
这么回事。。
朱由检点了点头,显然这是客氏和魏忠贤以前耍的把戏,还好那些女子里没有怀上孩子的,不然肯定会被客氏等人强说成是天启帝的子嗣。
“马上去浣衣局处死客氏。”如此歹毒的女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
王承恩道:“那些女子该如何处置?”
“愿意回家的每人发一百两银子做盘缠,不愿回去的每人发五十两送去道观侍奉真武大帝。”
“是。”王承恩领命前去传旨。
客印月。。
回想着她的风骚与嚣张,朱由检嘴角绽起一丝冰冷,就算没这事那婆娘也活不了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弄完这事,朱由检开始思考朝堂的格局,他所召集的十几人里只有十个是他想用的,现在也都安排进了朝中任职。
除了这十个人之外,他的帝党就只有都御史钱嘉征、大理寺卿杨维桓,以及现在没什么权利,专心在北京附近考察学堂地点的张岱,再有就是在外领军的周遇吉和曹文诏。
剩下温体仁、周延儒等人都是用来糊弄东林党的,朝堂上势力格局已经大体安排完成,但内阁还没处理。
内阁是皇帝咨政机构,几个内阁臣子就相当于是皇帝的顾问,严格来说现在在外边考察的张岱就是朱由检的顾问了,只是他没进入内阁的权利。
明朝中后期内阁权力逐渐增大,成为了明朝行政中枢,到明世宗中叶,夏言、严嵩等人执掌内阁,地位赫然为真正的宰相,亦可压制六部。
虽然内阁首辅有票拟的权力,但得依赖于内部太监送达批红,内阁首辅的职权如同以前的丞相,但必须与宦官合作,才能执掌大政,比如张居正结合冯保。
阉党倒台后,四个内阁大臣去了仨,就剩一个李国普了,这个没啥存在感,且两边不得罪的老头子注定是要担任内阁首辅的,那剩下三个名额就不好办了。
东林党人肯定要论资排辈往里插人,那这选人方式就得好好想想了。
……
浣衣局为宫廷服务的八局之二,排于尚膳监之后,专为宫内皇亲国戚提供洗衣服务,是宫廷二十四衙门中唯一不在皇城中的宦官机构,宫人年老及罢退废者,都发此局居住。
通俗点说,浣衣局就是宫女太监们的养老院,平时洗洗衣服就行,其中来往的宫女太监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两个年老的宫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嘲弄的监视着蹲在地上洗衣的女人,这女人便是客氏,被打到浣衣局后她遭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
十几年来客氏一直养尊处优,她享受的待遇比皇后更好,出入可用天子銮仪,被打到浣衣局后以前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往云烟。
现在的她只能穿着粗布麻衣,一头长发宛如枯槁,肤色暗黄,头上简单的插着根竹签子,任谁也不会把她跟奉圣夫人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一个宫女呸的一口把瓜子皮唾在客氏脸上,漫不经心的旁边人道:“你说这人呐,以后啥样真说不好,就比如某人以前多风光啊,出入随从数百,皇上待其如后,现在呢?还不是个洗衣裳的烂货。”
“那是,到了咱们这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让咱好看,哼,咱俩就在这等着,看她能给咱什么好看。”
地上的客氏愤愤的瞪了眼两人,两名宫女嘲弄道:“怎么?又想耍你奉圣夫人的臭脾气了?”
被她俩一说,客氏赶忙低下头去,阉党已经不在了,现在没人惯着她的臭脾气。
刚到浣衣局的时候,她展现出了村妇的拿手绝活——撒泼打滚。
撒泼打滚,说啥就是不干活,还说自己是先帝乳母,早晚能回到咸宁宫享福,以前魏忠贤还在的时候,浣衣局的人不敢拿她怎么样,现在魏忠贤都不在了,她都被发配到这地方还耍什么臭脾气?
结果,刚来了一个时辰的客氏吃了几十个巴掌后学老实了,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洗衣服,浣衣局的人也知道她以前的身份,每每有人过来刁难她。
在浣衣局里,她体验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要能重新掌权,早晚弄死你们两个贱人!
她在心中暗暗发狠,就在此时监视她的两个宫女赶忙站直身体,将瓜子扔在客氏身边,客氏抬头看去,王承恩带着四名披坚持锐的甲士快步走了过来,看他的方向似乎正是这里。
客氏心头一动,像见到救星似的扑了过去,王承恩带来的士兵赶忙上前拦住了她,客印月两眼放光,现在这个胖太监在她眼里就是上天派来的救星,是那么的可爱。
“王承恩,是那小皇帝让你来救我出去的吧,快…快带我离开这,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就专心伺候皇上了。”
“是为你来的,但不是救你,而是送你上路的,你在咸宁宫藏的那群宫女被发现了,陛下听说此事已下旨将你处死。”
“不…不可能!”客氏惶恐的往后退去,似是癫狂的道:“我是先帝乳母,那小皇帝怎么能杀我,他不能,我知道了,王承恩是你!”
客氏像发疯似的指向王承恩,“是你假传圣旨,是你要我死!”
“疯婆子。”王承恩骂了声,对带来的甲士们道:“动手吧。”
几名甲士得令,两人制住客印月,一人拔刀砍下客氏头颅,鲜血飙溅,客氏犹自不甘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王承恩,王承恩赶忙别过头去摆了摆手,示意浣衣局的人把客氏的尸体处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清晨,天还没亮。
金銮殿的广场上就已是灯火通明,亲军营的士兵们穿着明光甲守卫在广场两侧,他们左手持戈,右手搭在腰间,腰悬佩刀,一缕缕樱红色流苏随风轻荡,为天地间增添一股子肃杀之气。
清理完阉党之后,贾华拿着朱由检的旨意,从锦衣卫、五城兵马司和京营中挑选精锐兵丁加入亲军营,眼下亲军营已经有三千人的规模,穿戴着最精良的铠甲。
当清脆绵长的钟声响起,在殿前等候多时的文武百官按照官阶高低排好队列,缓缓登上玉阶步入金銮殿内,待百官入朝过后,头戴十三旒冕冠,身穿天子袍服的朱由检在王承恩、贾华二人的护卫下坐在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上百名官员齐齐拜道。
朱由检把手一抬,“免礼。”
“谢陛下。”
待百官站直身体,朱由检这才道:“昔时阉党作乱,朝政不清,而今阉党已除,内阁空缺,朕已经决定由李国普担任内阁首辅,剩下的三人该怎么选,众卿议议吧。”
李国普老成持重,论资历他都该当首辅,东林党人也说不出什么,剩下的三个名额他们也早有准备,温体仁、周延儒这些东林党人不由的望向了吏部尚书房壮丽,就算没有事先通气,他们也不相信这个吏部尚书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房壮丽走出班列,双手将一本黄色锦面的奏折举过头顶道:“启禀陛下,微臣已将有资格入阁的几人拟好,请陛下点检擢用。”
“拿来朕瞧瞧。”
王承恩双手取过奏折,送到了他面前,朱由检翻开一看,上面罗列的九个人名里有七个他不认识,剩下俩,一个温体仁,一个韩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也知道,那七个他不认识的人肯定都在南京为官,南京和北京一样设有六部等行政机构,北京有的,南京都有,选阁臣这种事当然也有他们的份。
他当然可以随便选几个入阁,但那样就太不负责任了,四个内阁大臣里要是有仨东林党人,那以后想动东林党人可就困难了。
朱由检故作犹豫的道:“折上这些人选都是我大明贤臣,但却缺了几个,朕觉得孙承宗此人劳苦功劳,能力也有,可以加进去,辽东还有个赵率教,这人58岁了,戍守关宁锦防线多年,资历也够,也可以加进去,这样就有十一个了,十一选三,朕一时间也难以决定。”
在朝的东林党人一听皇上要往里加人顿时急了,当即就有人要站出来,朱由检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喊道:“钦天监正何在?”
钦天监监正赶忙走了出来,“臣在。”
朱由检合上奏折,“着你选定吉日,朕去太庙祭奠先祖后,以枚卜的方式选定内阁众臣。”
枚卜就是抽签,听到这个方式百官也都无话可说,钦天监监正当即道:“昨晚臣就夜观天相,算过日子,后日便是吉日。”
“那好,后日朕前往太庙祭祖,祈求先祖佑朕选的良臣入阁,退朝!”
……
这日,清晨。
文武百官穿着朝会礼服分别从左右宫门进入,来到太庙前面北站定,在太庙面前官员们脸色凝重,宛若雕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守卫在周围的亲军营士兵们甲胄鲜明,刀矛锋利,每隔五步便站定一名甲士,半点杂声都没有。
当太庙上空响起中和韶乐,百官们望向宫门,一身天子帝装的朱由检在十二名仪礼监太监的引导下走进太庙,后边是各监的太监宫女,他们有手持宝器,有的捧着燃香炉,队伍一直绵延到了宫门之外。
朱由检接过一支燃着的香束,在大明历代皇帝的灵位前将香束插进了紫气缭绕的香炉内。
站在香炉前,仰望着大明历代君主的灵位,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即位时的那种沉重感,仿佛大明的历代君主正在天上注视着他。
高祖爷啊、永乐帝、弘治帝,剩下的我就不说了,你们就保佑我能把满清野猪皮灭了,再为大明延续百年国祚吧,嗯,就这样了。
而后退后三步,在礼赞官的高呼下,带领百官向大明历代君主拜礼。
直到那串香束燃尽,朱由检和百官这才能站直身体,腰早就累得不行了,尚宝司的官员将香炉撤下,摆上一只紫金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金剖瓶。
礼部官员将刻有十一人姓名的竹签插进金剖瓶内,一名身材高大的礼部官员拿起金剖瓶猛烈摇晃,过了几息后,朱由检转过身当着百官的面高声道:“今有祖宗天灵庇佑,无论选出何人,都是我大明历代先皇之意,我等都当遵行。”
百官齐拜道,“谨遵历代先皇之意。”
“请陛下举行枚卜之礼。”
当那礼部官员将金剖瓶拿过来,朱由检拿出其中一支放到了身边的金盘里,一时间所有官员的目光都望向了金盘中的竹签,王承恩看了一眼后,宣读道:“第一支签,孙承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东林党人顿时哗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支签会是孙承宗,早在天启五年,孙承宗被人弹劾,于是请求辞官,天启帝给他加了个光禄大夫的职位后,他就一直在老家养老。
入阁这种好事,怎么能落到他头上呢?
许多东林党人实在是不甘心,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站着,王承恩将竹签发下让百官逐一查看,竹签上的确是孙承宗三个大字,这下东林党人没脾气了,老老实实等待着第二签。
太庙内,朱由检偷偷瞧着东林党人脸上的不自然,心中暗暗冷笑,从十支竹签又抽出一支放到了金盘上,王承恩打眼一瞧,念道:“第二支签,赵率教!”
说完将竹签发下,让百官看到竹签上赵率教三个大字,这下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看向大明历代君主的灵位时眼中充满了敬畏。
天子加进去的两个人都被抽中,难不成真是朱家祖宗显灵了?
在百官的震惊中,朱由检抽出了第三支签放到了托盘上,官员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这第三支签上,天子加进去的两个人都被抽中了,这支签肯定是东林党人了,会是谁呢?
温体仁紧张的望着那支竹简,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一定要是我,一定要是我!
王承恩看完竹签上的名字后特意看向温体仁,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王承恩望过来的时候,温体仁的心激动地快跳出来了,但下一刻他的心便跌入谷底。
“第三支签,韩爌!”
这支签出来,东林党人心里好受了许多,韩爌虽不在朝,却也是他们党人,只要这内阁里有他们党人的一席之地就好。
而温体仁看着到手的竹签,脸色愈发难看,恨不得冲出去质问天子是不是作弊了,多年的养气功夫还是让他的平静下来。
抽签的整个过程百官都看着呢,他要真冲出去了别说内阁大臣了,惹恼了天子连现在的工部右侍郎都没得做。
“此三人都是先祖所选,即刻派人调这三人入阁为官!”
“臣等遵旨!”
……
温体仁的宅邸在皇宫西侧的小时雍坊,身后就是太仆寺,门前街道往来行人俱是达官显贵,温体仁能在这置办一套宅邸,可见其家底之显厚。
温体仁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上,傻傻的坐在房里,脑子里还在回想今天内阁选臣的事,他实在想不明白,内阁的名额怎么会落到那三个人的头上?
就算是抽签选定的,他也过不去这个坎,怎么就会这么巧,天子加了两个人,那两个人就都被选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爌也就罢了,都是党人他不说什么。
孙承宗修筑关宁锦防线,统领军队十一万,收复失地四百余里,德高望重,倒也有资格入阁。
那赵率教虽说也几十岁了,驻守锦州,与后金作战的虽然多有建树,却根本不够资格入朝,这种人能进去,他怎么就进不去?
他的正妻张氏神色不愉的坐在旁边,有些无奈的劝道:“夫君,当不上就当不上吧,以夫君你的能力早晚能入阁。”
“夫君我早晚能入阁,但是这次我是真不甘心,总共十一个人怎么能选中他们三个,唉。”
“爹,娘,给我拿50两银子。”
房门被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这公子穿着一身松垮垮的绿色锦衣,头戴方巾,脚上一双崭新的乌皮靴,腰佩锦囊,价值不菲,他是温体仁的三子温佶,年纪最小,也最不务正业。
见他又要银子,温体仁顿时大怒,指着他骂道:“混账东西,又想拿钱去赌!”
要在以往温佶早就吓得躲到张氏身后,但是今天温佶轻佻的笑了笑,“爹,这次保赢,我跟那庄家混熟了,他们那点手段我都清楚了,这次去保赢。”
“混账东西,赌就…”
骂到一边,温体仁脑海里轰的一下,他似乎明白了,赶忙来到温佶身前,“那庄家出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佶被他老子态度的突然转变整懵了,下意识的点头道:“出啊,现在哪个赌场不出千。”
“那他们能不能在枚卜的时候,把想拿的签子弄到指定位置?”
“能啊。”
温佶还是点头,“这是最简单的千术了,在赌坊里练过两年的都能做到,爹你问这个干嘛啊?”
“没什么,没什么。”
温体仁终于懂了,恍然道:“要钱是吧,夫人给咱儿子拿50两去。”
张氏幽怨的望了他一眼,从抽屉里取出50两银子交到儿子手中,温佶还是第一次见他老子这样,连银子也顾不上了凑上前道:“爹您没事吧?”
“你爹我没事,拿着银子赶紧滚,以后再从家里拿钱出去赌,我打断你的腿!”
温体仁现在是顾不上他这个儿子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天的枚卜会选出那三个人,那根本就是天子当着众臣的面耍的把戏,难怪那个摇晃金剖瓶的官员身材如此高大,他根本就是亲军营的人。
天子这是欺负他们这些朝臣没人赌博了,不通晓赌博之术,当场看不穿这种把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忠贤要是还在,只看到那名礼部官员剧烈摇晃金剖瓶的动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天子啊,你是把我们党人当傻子耍啊。
温体仁以手掩面琢磨起天子的意思,天子宁愿从辽东军中调一武夫入阁也不愿意让他们党人占据三个阁臣之位,打击东林党的心思已然明了。
自己要想谋取更高的官位,只能顺应天子心意,打压党人。
……
紫禁城,养心殿
朱由检坐在案桌前看着湖广司奉上的奏折,要说明朝末年最不安分的省份,陕西第一,河南排第二、湖广第三。
湖广虽然没出张献忠、李自成,但大大小小的造反势力也不少,傅宗龙入朝之前就在湖广等地剿灭流寇,就眼下还有十几股流寇势力没被剿除,却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自张居正下台以后,大明国情每况愈下,造反这种事也就不稀奇了,真正能撼动大明的也只有李自成一个。
湖广布政使司上书请求朝廷拨银补发军饷,激励士气,看着手里这份奏折,朱由检踌躇不定,湖广省一下就要500万两,眼下国库虽然充盈,但他不想这么快就给各地补发军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先把陕西省和北直隶地区弄干净了,尤其是要陕西经历灾年能自行挺过去,到时候再逐一对洗清其余各省。、
就大明官场糜烂的情况来看,给湖广拨的500万两能有100万两到底层官兵手里就不错了,剩下肯定会被省内官员层层盘剥,他是这么想的,但这份折子怎么回呢?
就他为难的时候,王承恩走上大殿,“启禀陛下,前辽东巡抚袁崇焕到北京了。”
“他来了!”
朱由检眼前一亮,在剿除阉党之后他就派人下旨让赋闲在家的袁崇焕来北京听用,如今他终于来了。
“传袁崇焕养心殿对奏!”
明朝末年争议最大的人物毫无疑问的是袁崇焕,几百年来对袁崇焕的争论始终不曾停过,主要是袁崇焕杀死毛文龙之及是否背叛大明。
袁崇焕因为行事作风的问题,曾经让器重他的孙承宗大为震怒,擒杀毛文龙也是袁崇焕擅自主张,他的同事都认为袁崇焕虽然死于国法,但是他的功劳不可淹没,同时也认为袁崇焕的死是自取灭亡,而唐甄、谈迁等人则视之为明之良将。
对于袁崇焕的忠奸,朱由检也说不准,也只有亲自和袁崇焕交流过才能有所定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王承恩带着袁崇焕走上养心殿,看到袁崇焕本人后,朱由检脸上闪过片刻惊讶,他本以为统率关宁锦防线的袁崇焕会是个黄脸武将,脸上透着威严的那种。
但出现在他眼前的袁崇焕却是个白净清瘦的文官,脸上没有半分威严,颔下胡须短而精致,显然是经常修剪,看着与朝堂上的那些儒雅的士大夫差不多,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双明亮的双眸,隐隐透着股锐气。
他在看袁崇焕,袁崇焕也在看他,只是袁崇焕脸上没有半分波动,走到殿内俯首拜道:“草民袁崇焕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看座。”
袁崇焕脸上浮出一抹感激,“谢陛下。”
待袁崇焕坐下,朱由检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几个月前你取得了宁锦大捷,你的部将都得到了应有的赏赐,而你只得到加官一级的封赏,你心有不平愤而辞官,如今朕执掌大明,要用你执掌关宁锦防线伺机功伐女真,你做得到么?”
“陛下有命,草民莫敢不从。”
“很好。”
朱由检点了点头,“自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其间建奴多次来犯,朝廷不得不修筑关宁锦防线抵御建奴,你在职其间取得了宁远、宁锦两次大捷,你应该早就想好平定建奴的策略了吧。”
袁崇焕心里一跳,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将其呈过头顶,“草民有五年复辽之策可收复辽地。”
“拿来朕看。”
王承恩赶忙将袁崇焕的奏折送到朱由检面前,翻开奏折,上面写了几百字,朱由检仔细看完,看完之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袁崇焕的五年平辽,意思是以关外的宁远为中心,守护山海关,同时,沿宁远北上,高墙壁垒,步步为营,说白了,他是想用筑城的办法,将大明的城墙一直修到皇太极的盛京沈阳去。
这倒也符合兵法上的步步为营。
但…
朱由检清楚地记得,就在袁崇焕上完奏折的第二年,后金军就打到北京城下了,后金军退去后,崇祯帝就把袁崇焕给砍了。
见天子神色不愉,袁崇焕也觉得有点不妥,赶忙道:“五年平辽之方略需缓慢慎行,其间变数甚多,五年之内纵使不能平定建奴,至少也能把皇太极赶出沈阳!”
“当真?”
朱由检心头一动,历史上五年平辽之策连一半都没做完袁崇焕就被崇祯砍了,要是真给袁崇焕五年时间,没准真能行。
“臣愿以项上头颅担保,五年之内定为陛下攻下盛京。”
“那好,朕给你五年时间,五年之内只要你不造反,你都是辽东巡抚兼督师,五年之内朕不给你任何封赏,五年后你若真攻下盛京,朕再行封赏。”
“微臣谢恩。”
袁崇焕躬身一拜,“陛下,施行五年复辽之策期间,微臣执辽东权柄,朝中必有人进谗,届时五年平辽之策便再难实施。”
“会进谗的都是东林党人,朕会专心对付他们,这点你不用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袁崇焕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东林党人都是几十岁的老家伙,且势力庞大,极度抱团,他对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天子压住东林党的事不抱任何希望。
“再有,五年平辽之方略需朝中各部共同配合。”
朱由检一指外面,“召六部尚书养心殿听旨!”
“诺。”
殿外贾华应了一声,即刻派人前去传令。
朱由检的雷厉风行让袁崇焕有些意外,眼前的大明朝就需要这么一位雷厉风行的天子,万历帝不是,泰昌帝不是,天启帝不是,这位崇祯帝有这股劲没准真能跟那群党人较量一二。
在等待六部尚书到来之时,朱由检起身来到那面两人高的大明疆域图前,拿起指挥棒指在了关宁锦防线上,沿着关宁锦防线不断移动最终停在了辽东半岛后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岛上,“袁卿,你可知道这里?”
袁崇焕走到疆域图前看了一眼,辽东各地的信息他都记在了脑子里,当即答道:“回禀陛下,这里是皮岛,左都督毛文龙在此设东江军镇,支援朝鲜以及招抚安置辽东难民的作用,不时袭扰建奴。”
“没错。”朱由检道:“你出任辽东其间,不许动皮岛,尤其是不许动皮岛守将毛文龙,不然,朕必杀你!”
闻言,袁崇焕眉头顿时皱起眉头,在他的计划里,毛文龙必须死!
“陛下为何要保这毛文龙,毛文龙在东江镇大肆招募兵马,虚报人数,冒领粮饷,与建奴作战多败少胜,俨然已是一方诸侯。”
“他有问题,朕自会派锦衣卫处理,你不能插手。”朱由检特意叮嘱道,“等你到辽东任职后,替朕告诉毛文龙,以后东江镇的军饷由国库直接发放,朕也会派人到皮岛清查兵丁民策,让他做好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袁崇焕的灭毛之心还是不死,“陛下知道毛文龙在皮岛经营了多少年么?”
“朕不知。”
“到今天为止刚好十六年!”
袁崇焕凝声道:“皮岛地处海外,毛文龙又经营如此之久,他早就把皮岛看成是他自己的了,陛下如果要他率领东江兵出战,毛文龙想的绝对是怎么保存实力,应付朝廷。”
“你很了解他?”
“了解。”袁崇焕耐心的解释道:“此人性格与山贼无二,皮岛是他的山,东江镇是他的寨,他就是山寨里的王,朝廷要动他的山寨,他必投降建奴。”
朱由检闭上了眼睛,按照他对历史的了解,袁崇焕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毛文龙真把皮岛当成是他自己的了,试问是当个随时听调的小官痛快,还是当一个领大明军饷的海外山贼王痛快?
朱由检道:“你就那么想杀他?”
“可以不杀,但皮岛必须掌握在可靠之人的手中。”
朱由检深呼了口气,下定决心道:“你就当没有皮岛,毛文龙的事朕自会处理,你若杀他,朕便杀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毛文龙的问题非常沉重,但在其他方面,朱由检发现自己跟袁崇焕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后金存在的内部矛盾,和一旦举国开战后,大明所能对后金采用的各种战术。
只要大明内部能团结一致,有很多方式能灭掉后金,大明有两个亿百姓,有上百万士兵,而女真全族不过七十万来万,靠劫掠才能勉强供养数万八旗骑兵。
悬殊的实力对比,大明只要不乱不浪,用人口堆都能把后金堆平。
在两人交谈中,六位尚书先后来到养心殿内:
兵部尚书傅宗龙
礼部尚书陈子壮
户部尚书陈邦彦
刑部尚书史可法
吏部尚书房壮丽
工部尚书吴淳夫
袁崇焕站定身子,朗声道;“陛下遣臣经略辽东,钱粮问题为首要问题。”
朱由检点点头,指向了户部尚书陈邦彦,陈邦彦站出来道:“钱粮之事,臣必竭力督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者,铠甲军械需当精良,万不可以次充好,昔日臣督掌辽东时,朝廷发来的铠甲多有甲叶生锈之迹。”
朱由检又点了下头,指向了工部尚书吴淳夫,吴淳夫站出来道:“臣定保证供给辽东之军械,刀矛锋利,甲胄坚实!”
“很好。”朱由检补充道:“吴淳夫,辽东将士是在保家卫国,甲胄军械必须要最好的,工部里要是有人敢在这上面给朕耍心思,朕决不轻饶!”
“臣谨记!”
“袁卿,还有什么问题?”
“臣请陛下赐尚方宝剑,另收回王之臣、满桂二人的尚方宝剑。”
“准。”
所有要求都得到满足的袁崇焕满心激动的回到下榻之处,心情依旧难以平静,天子虽然年幼,办起事来英明果决,任贤不疑,已有明主之风。
自己能遇到这样的明君,得以施展自身所长,简直就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之后的几天,袁崇焕一直闷在房间里策划着赴任辽东后所要施展的军政策略。
袁崇焕离去之后,朱由检与六部尚书交代事情,这六部尚书里有四个是他提拔起来的,剩下两个是以前的阉党。
他俩在剿灭阉党那一日,这俩人反应最快,主动把这些年贪墨的银两送了上来,朱由检转念一想,留点阉党在高层吸引东林党的火力也好。
首要的目标就是三个月之内从各地征募兵勇,以每年48两军饷的待遇征集士兵,务需精壮,准备组建第三、第四军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个就是湖广求发军饷的事,众人商讨一番后,朝廷拨银180万两,由锦衣卫监督发放。
处理完这些事,朱由检不看奏折,来到了火器营,在袁崇焕进京之后还有一个人跟着进了京城,朱由检对这个人的看重程度不必袁崇焕少多少,他就是毕懋康。
1547年法国人马汉发明了燧发枪,在1635年的毕懋康发明了燧发枪,朱由检清楚燧发枪的工作原理,但具体的细节要由毕懋康来处理。
毕懋康年近六旬,头上白发很少,看着颇为精神。
火器营内,所有工匠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火炮组已经在设计一种新式火炮的草图,同时准备可能需要的用具。
而火枪组,当朱由检将燧发枪的工作原理说给毕懋康之后,毕懋康眼前霍然一亮,当即拜道:“陛下所言甚妙,老臣三个月内,不,两个月内定为陛下设计出这种火器!”
朱由检摆弄着一支大明军中装备的火绳枪,道:“如果光是制造燧发枪的话倒是不难,朕想让你试着做出一种在枪膛后方装填弹药的火器。”
朱由检所提出的后膛枪概念毕懋康一时难以理解,“从后边?陛下的意思是?”
“从枪膛后装填弹药,可以试着撞击金属弹壳的击发力量使子弹射出枪膛。”
“陛下的想法很新颖,老臣可以试试。”
毕懋康说话间显得很犹豫,天子的这种设计实在太过超前,燧发枪的研究还有火绳枪可以借鉴,这种后膛枪只能靠他们火器营的匠人自行研究。
“嗯,尽力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拍了拍毕懋康的肩膀,他相信只要有了这个概念,他们大明的火器专家们一定能制造出后膛步枪,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无论是火绳枪或是燧发枪都是前膛火枪,每分钟只能射出几发子弹,与骑兵作战时,燧发枪能取得一定优势,但却太不大。
如果能制造出后膛步枪,射速就能提高每分钟10-12发,士兵在跪、卧姿势也能装弹,而前装枪必须把枪口朝上方,很不方便。
离开了火器营,朱由检回到养心殿内,站在大明疆域图前静静沉思,他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等待,等待第一、第二两只军团训练成军,等待傅宗龙重新训练京师三大营,等着看国内各省所要发生的事情。
朱由检的目光在图上移动,扫过大明的一片片山河土地,目光停留到了一个地方,香山。
在帝国的土地上,这块土地最为混乱、麻烦,这里也是大明管辖力最弱的地区,在这片土地上不只有大明这一个声音、还有佛朗机人的声音。
佛朗机人早就开始了远洋殖民的道路,前些年,佛朗机人的香料在海外等地损失惨重,就想通过香山连接马六甲与东夷长崎,这样,纵使香料份额受损,还可以用东夷的白银、明朝的瓷器和生丝来弥补损失。
早在前几天,佛朗机人就开始对香山进行渗透,也幸好,朱由检的木匠哥哥在香山问题上态度十分强硬,以至于到现在佛朗机人也没能完全把大明官民从濠镜澳撵出去。
濠镜澳是天然的远洋港湾,不光佛朗机人看重那里,红毛鬼子也看重那里。
1622年双方为了争夺香山还爆发了一场战争,以佛朗机人获胜告终。此战之后,红毛人又试图侵占澎湖,被明朝军队击败,遂转而侵占大员。
海外的大员朱由检一时管不着,但与陆地相连的香山他一定要收回来的,等第一、第二两支军团成军后,香山之战就是他们的首次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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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元年,四月初
北京城外,第二军团驻地内,朱由检在贾华、王承恩及六部尚书的陪同下来到靶场,来看第二军团的射击演示。
毕懋康说到做到,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弄出了燧发枪,燧发枪造出来的第一时间装备给第一、第二军团。
燧发枪是弄出来了,但是后膛枪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将军兴冲冲跑到朱由检身边,抱拳道:“陛下,准备完毕!”
朱由检看了眼说话的年轻将军,对他微微一笑,这小将叫曹变蛟,是曹文诏的侄儿,自幼身怀勇力,三年前就跟随曹文诏在军中效力。
当第二军团军队满编后,曹变蛟被安排当了个营长,曹变蛟得知消息后不服,直接跑到曹文诏的军中大帐里找曹文诏议论,正好撞见了来检阅第二军团并送来燧发枪的朱由检。
明朝末年的历史上,能被朱由检记住的人不多,曹变蛟正好是其中之一,听到曹变蛟的话后,朱由检哈哈一笑,不顾曹文诏劝阻硬是给曹变蛟提成了师长。
打那以后曹变蛟对他便充满了感激,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始吧。”
说完,望向靶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靶场上15名士兵已经准备完毕,他们排成三排,每排五个人,手里拿着的燧发枪都已经上膛。
“立定射击,开始!”
随着曹变蛟一声呼喝,第一排的五名士兵将枪口对准目标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随着五声爆豆般的枪响后,远处的靶子上多了五个黑黝黝的小洞。
射击完毕后,第一排的士兵当即卧倒在地,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纸壳子弹,将弹壳咬开,把里面的火药倒在了枪膛里,就算已经训练了很多次,还是有一个士兵咬错了方向,火药直接倒进他嘴里。
那名军士赶忙呸呸几下把火药吐了出去,见到还是有人出错,曹变蛟脸上顿感无光,偷偷瞄了眼天子,见天子脸上没有不满的表情后这才放心,心里打定主意,等射击结束后一定要狠狠教训这群家伙。
朱由检看到了火枪手的失误,却根本不在乎那点差错,就算是在抗战时期,枪械依旧存在着各种问题,燧发枪的装填时会产生的这点小失误根本不值一提。
第一排的火枪手卧倒之后,第二排的火枪手对准前方射击,一轮射击之后单膝跪在地上开始装填弹药,第三排的士兵开始射击。
第三排的士兵射击完成之后,第一排卧倒的士兵已经换完了弹药,开始了新一轮的射击。
燧发枪每分钟的射速虽然还是没突破个位数,但也比火绳枪快上一倍还多,而且士兵行军打仗时再也不用带上一大串火绳,只要带上几块磨好的燧石片就好。
三排士兵的立定射击形成了密集而有效的火力网,展示完成之后,曹变蛟又是一声大喝:“前行射击!”
听到命令的士兵们赶忙站起,最前面的火枪手对准目标开始射击,射击完毕后,第二排的士兵来到前边人身前,开始射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射击完成后,第三排跟上,三排火枪手步步进军,推进速度虽然慢,却能保证队形不乱的情况下时刻向前推进。
“不错。”
朱由检脸上有了些笑意,装备燧发枪的第二军团已经可以拉到北方跟后金骑兵刚一下了,随行而来的六部官员也被这种新式火器的射击速度震惊了。
这种三段射击的战术早在明朝初期就被黔宁王沐英用了出来,但是火绳枪采用这种战术射击的时候,因为火绳枪装填时间较长,每一段射击之间都有一段不长不短的空缺时间,根本做不到如此高速的射击频率。
陈子壮当即赞叹道:“我大明军队得此神器,今后战事该当无往而不利。”
听着陈子壮的赞叹,朱由检心里反倒轻轻叹了一声,上个世纪的时候,欧洲钟表匠就弄出了燧发枪,若不是亨利四世被人举刀刺杀,导致燧发枪装备部队的进程停滞,那在十几年前亨利四世的军队就该全面装备燧发枪了。
大明军队现在装备虽然还比欧洲军队早几年,但并没什么太大优势,所以他才想弄后膛枪,要是弄出后膛枪来,那帝国军队在火器方面就真的是领先世界了。
六部尚书中的工部尚书吴淳夫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他们工部负责的就是制造各种器械,这种高射速的火器居然只是一个成立不到半年的火器营弄出来的,让他这个工部尚书的脸往哪放?
见天子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曹变蛟心头一喜,大吼道:“六段射击!”
一声令下,几十个手持燧发枪的士兵冲进靶场,与三段射击的士兵组成了人数更多的六段射击队列,完成六段射击后,曹变蛟趁热又展示了一次没什么用的九段射击。
“曹师长,朕要是让你率军去跟关外建奴作战,你可敢?”朱由检望着靶场,似是漫不经心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变蛟抖擞精神,铿锵道:“有何不敢?只要陛下一道旨意,末将这就率军奔赴关外。”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朱由检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有这份斗志就好,咱大明与建奴有的是仗要打但不是现在,朕想让你去香山,把在那里外国人赶出去!”
“外国人?”
曹变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陛下说的是佛郎机人?”
“对,就是佛朗机人!”
朱由检重重点头,“近些年来,他们佛朗机人一直想占据香山,朕深恨之,你这第一师团在第二军团中成军最早,且已训练半年多,朕想让你带领第一师团把佛朗机人赶出去!”
“末将愿效以死命!”
曹变蛟激动道,他十五岁就跟随曹文诏在军中效力,几年来曹文诏一直管着他,他麾下的士兵从没超过三位数,这次还是他第一次有独自率军出战的机会!
“等朕回宫即下诏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诏书下达的第二日,曹变蛟便率领第一师团前往天津,在天津乘船南下,前往香山与佛朗机人作战。
佛朗机人不光有陆军,还有海军,他们打不过就从海上跑,万一处理不好这帮佛朗机人改行当海盗,滋扰海疆可就麻烦了。
昔日倭奴沿海作乱,每年消耗大明钱粮无数,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发生,朱由检还给了曹变蛟调动广东水师的权利,务必全歼佛朗机海军,夺回香山控制权。
养心殿那张宽大的疆域图前,朱由检的目光从北京到天津再到香山,又移到别的地方。
目前大明所要解决的四个问题,分别是大员岛上的红毛人,香山的佛朗机人,陕西、湖广两省一定会出现的农民起义,以及北方的鞑靼、瓦剌、后金。
眼下是1628年,后金皇太极唯一动静就是召集归附后金的蒙古部落准备讨伐察哈尔部,这一年大明边疆是安全的,得趁这段时间先把南方问题解决。
香山的佛朗机人最多一千来人,曹变蛟率第一师团一万余人去剿灭,可以说十拿九稳。
这样一来,问题就只剩下了大员,收复大员的机会要两个月后才会来,想到这朱由检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龙椅上拿起一卷奏折随意翻看。
自打成了崇祯帝之后,他发现自己真是贱骨头,每个官员呈上来的奏折都必须亲自览阅,看完奏折就往火器营跑,和匠人们研究枪炮,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过去了,睡一宿再开始新的忙碌。
这本奏折是吏部一个官员写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说吏部官员在各地选拔地方人才辛苦,请求朝廷拨银,其二是最近新找到了几个有才干的贤士,都是东林党人,可以入朝为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了,嘴里不满的嘟囔着:又是东林党。
就算他极力压制,这半年多以来东林党的势力依旧发展迅速,很多不是东林党的官员在阉党专政的昏暗时期里和东林党人同甘共苦,阉党倒台后也开始以东林党人自居。
说到底,东林党是朋党而不是后世的政党,一个官员要成东林党人只要向东林党人靠拢就是了,这就是朋党比政党的优点。
这半年多来,在周延儒的带领下,东林党人开始干扰朝堂,吏部选上来的官员都是有才能的官员,但都是东林党人,对这点吏部尚书房壮丽也是无可奈何。
那边张岱所负责的高等学府已经开始教学,还处于起步阶段,要削弱东林书院的影响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侍立在旁王承恩的看出朱由检心中烦躁,上前进言道:“陛下若是心烦,不妨观舞赏乐,吃些酒菜放松心情?”
观舞赏乐…
朱由检顿时浮现出舞女们窈窕的身段便点了下头,宫中舞女的舞蹈并不无聊,反而十分有趣,便点了下头。
王承恩即去安排,没一会,十几碟精致的小菜便摆在了朱由检面前,还有一瓶银壶葡萄酒,尚膳监的厨子们早就清楚这位少年天子的喜好,朱由检每天少食多餐,每道菜只有两筷子的量,但必须要精致爽口。
尚膳监的厨子每个时辰都要做御膳,送到暖阁中,随时等待天子品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精致的小菜,朱由检心情也好了些,拿起一片瘦肉沾点辣椒粉送入嘴中,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绽放,刺激着他的味蕾。
王承恩贴心的为他倒酒,恭敬地将白玉酒杯奉上。
就在此时,一群穿着艳丽的舞女引领着十几名手持各种乐器的女乐走上殿来,乐姬们缓缓退到两边,拨弄手中乐器,靡靡之音在殿内环绕。
十几名舞姬随着乐声舞动着年轻的躯体,各种妖艳惹火的舞姿毫不避讳在朱由检这位少年天子面前展示着。
突然,舞姬们围成一个圈,一齐朝后仰下身子,如白百合般粲然绽放,花蕊处冉冉浮起一个婀娜曼妙的金色身姿。
那金色身姿的女子头戴金银宝器,轻纱掩面,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个女子眼睛不同于一般的汉人女子。
舞女身披轻纱,露出的半截雪白小蛮腰随着音乐如灵蛇一般轻轻扭摆,她手臂和脚踝上都戴着金色的小铃铛,舞动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
无论是穿着、舞姿都堪称当世一流,而且那女子显然是有意献媚,频频向着案桌后的少年天子卖弄姿色,那明媚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王承恩低声介绍道:“陛下,这是教纺司刚调训完的火州舞女,陛下若是喜欢,不妨纳入后宫。”
火州是吐鲁番的一处地方,唐朝时被称为高昌国,昔时盛产葡萄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
朱由检摆了摆手,这个舞女虽然姿色上佳,且充满了异域风情,他承认男人都好色,他也一样,但他要克制。
色是挖骨钢刀,皇帝的短命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看了一会儿,想起国家目前面临处境,便再也看不进去,厌恶的摆了摆手,“都下去!”
礼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们不解的望着案桌后天子,还是施然退下。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王承恩心里默默的叹了声,自从当上皇帝之后,朱由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的要求太严了。
王承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天子,于是道;“陛下,您应该多纳几个女子,早日诞下国本,稳定人心才是啊。”
“承恩,你的心意朕懂,朕不想那事。”
朱由检自嘲的摇了摇头,望着白玉杯中的葡萄美酒,又饮一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养心殿内,王承恩侍奉在旁,朱由检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就算这种葡萄酒度数不高,十几杯下肚之后他也有些小醉了,葡萄酒仿佛也失去了最初的醇美,而变得酒味浓重。
“陛下,如今后宫无人,何不从民间选拔妃嫔入宫?”
自从周奎死了之后,周皇后不久被废,现在城郊一处道观修行,皇后的位置还空着呢,原本的朱由检有三个女人,周皇后被废后,另外两个妃子那朱由检也没去过。
“这…容朕想想吧。”
朱由检摇了摇头,微醺的他站起身,走向殿外,“摆驾慈宁宫,看嫂子!”
王承恩:“……”
……
四月的北京城仍有一丝冷意残存,张皇后的宫殿内却是温暖如春,甚至还稍稍有点热。
张皇后横卧榻上,身上仅披着层单薄的白色纱衣和贴身裤子,可以清楚看到光滑的背脊,张皇后一边看着话本一边慵懒的拍打着扇子。
殿内非常温暖,张皇后身上渗出了几丝香汗,交叉着的一对玉腿修长笔直。
“陛下驾到!”
殿外传来小太监尖锐传呼声,张皇后头也不抬继续看话本,就连侍奉她的宫女都已经见怪不怪,这半年多来皇上差不多每天都来慈宁宫,有时候还一天来两次,也难怪宫里会有人传闲话了。
随着他的靠近,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沁入鼻息,张皇后蹙起眉头不满的看他,“怎么喝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往的朱由检就算喝酒也不过两杯,身上从不会留有酒味,而今天这显然没少喝。
似乎是出于这具身体骨子里的感觉,被张皇后这么一说,朱由检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站在一边,忙道:“臣弟给皇嫂请安,今日朝堂滋事缠身心有不愉,故而多喝了两杯,还请皇嫂见谅。”
统领亿万子民的朱由检现在都不敢抬头去看张皇后,只是垂着脑袋,摆出一副谦虚受教的样子。
见他这副模样,张皇后捂嘴一笑,“好啦,你是皇帝,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没必要在我这个弱女子面前这样。”
在嫂子面前,朱由检没了皇帝的架子,自古皇帝都是称孤道寡的,在嫂子面前朱由检就没有那样的感觉。
跟寒暄了几句后,朱由检回去乾清宫醒酒。
朱由检前脚离开慈宁宫,后脚一个男人走进了张皇后的宫殿,隔着层层纱帘道:“老奴给皇后娘娘请安。”
张皇后愣了下,“王承恩,你怎么不跟陛下走?”
纱帐后,王承恩脸上浮出无奈之色,“为了陛下,老奴有些话得跟娘娘说。”
“什么话?”
“孟子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陛下虚岁十八,已经不小了,这才寻常百姓家孩子都有了,而现在陛下眼中看不进其他女子。
先前,老奴为陛下献上火州女子,那火州女子无论姿色、身段都是上佳,陛下就是看不进去,请娘娘多劝劝陛下。”
“你…你什么意思?”张皇后声音犹豫,还透着些许彷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品性高洁,老奴的话陛下不会听进去,请娘娘多劝劝陛下,国本为重啊,再有请娘娘跟陛下保持距离,按照常理先帝去世后,娘娘您应该被送回家乡守节,陛下却让您继续留在慈宁宫,外界已有非议。”
张皇后连连冷笑,“王承恩你行啊,都替本宫把路想好了,那你说本宫该如何抉择?”
王承恩沉默良久,过了一会声音坚定的道:“娘娘应离开皇宫,隐居山林,陛下是我大明中兴之君,不能让这无中生有之事成为陛下身上的污点。”
张皇后坐起身子,脸色十分难看,她倒无所谓,但朱由检不一样。
正如王承恩所说,朱由检是大明中兴之君,但现在他的皇位还不稳固,一旦有心人散播流言,朝堂上的大臣就可能拥立另一位皇帝。
大明的皇帝可以是个奇葩,但绝不能做出有违人伦的事。
流言止于智者,但智者能有几个?
大明历代皇帝虽奇葩者甚多,但没有一个跟自己嫂子有染的,昔日天启帝迷恋客氏,两人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王承恩,你走吧,容本宫想想。”
“请娘娘为大明亿万子民着想,离开紫禁城,我大明太需要一个明君了。”
说完,隔着层层纱帐对张皇后深深一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出了慈宁宫的王承恩仍显得十分忧虑,回头望着慈宁宫高大巍峨的殿宇群,心中百味陈杂,张皇后是个明大体的女子,但她也是个女人,万一她舍不得眼前荣华…
一名小太监见王承恩半天不动,上前问道:“公公,咱们去哪?”
“出宫,去周延儒府上。”
……
要说明末最出色、最得意的天才是谁,那非周延儒莫属,周延儒在万历四十年乡试中举,第二年会试高中第一,一月后参加殿试,又一举夺得一甲第一名,成为状元。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二十一岁,连中二元,少年得志,走马京城,威风八面。
被选入翰林院为修撰,到现在周延儒也才34岁,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官场经验,是一颗前途不可限量的政界新星。
如果是在万历朝,周延儒就是未来的首辅大臣,可在这崇祯朝,朱由检大力打压东林党人,周延儒就前途未卜了。
周延儒的府邸离皇宫很近,王承恩坐在轿子里没一会就到了,下了轿子,饶是王承恩也不得不承认周延儒这府邸真够气派的。
宽敞大门前,八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手持哨棍,神情冷厉的望着前方,在他们周围是两座摆放着刀枪剑戟的兵器架,那不光象征着武力,更象征着府邸主人的显赫身份。
府门上高悬一块鎏金匾额,上书‘周府’二字,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巍然立在府门两侧,府门两侧一丈高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
以周延儒的俸禄,再过十几年都买不起如此阔绰的府邸,很显然这府邸来自他的灰色收入,奉上拜帖后,王承恩在下人引领下到正堂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府书房内,周延儒倚在窗边,看着外边树枝上的新芽,心中一片平和。
府上管家双手捧着拜帖在门外道:“老爷,东厂掌印太监王承恩来访。”
周延儒脸上闪过一丝不愉,他不想与阉人有所交往,“他说没说来此有何目的?”
“没有,他只说有要事相商。”
说完,周延儒半天没说话,管家试探性的道:“老爷,要不我找个理由把他整走?”
“来的要是魏忠贤你敢这么说?”屋内,周延儒的声音清冷孤傲,“人家既然来了还是见见的好。”
说完,书房的门被推开,一身浅紫色锦衣袍服的周延儒信步走向正堂。
正堂内,王承恩负手看着墙上挂着几幅画,周延儒崇敬陶渊明的清冷高雅,也和陶渊明一样独爱菊花,正堂内的几幅画画的都是菊花,画上的每个线条都显得柔和自然,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笔。
“王公公光临弊府,玉绳周延儒字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周延儒人未到声先至,王承恩背过身,拱手道:“周侍郎言重了,老朽不是大架,周侍郎这儿也不是弊府。”
周延儒现在是工部左侍郎,半年多来的硬是没动一下。
周延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仰头望着墙上的几幅画卷,“王公公也喜欢字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王承恩抚须道:“略懂一些,这些画意境不凡,有点董其昌的意思。”
周延儒得意的笑,“就是董其昌的。”
“哦?”
听到这话,王承恩小小的惊讶了下。
董其昌是万历17年进士,到现在已经70多岁了,大明官员都不喜欢他,因为他特别能装,故意营造一种谦逊超迈的形象,又无所不用其极,攀上权势的巅峰点。
此人与家中子弟行事不端,多次为人诟病,不得不隐退辞职,但他的书画却是一绝,达到千金难求的地步。
王承恩惊讶的表情让周延儒颇为受用,很是豪爽的道:“王公公若是喜欢,本官送你几幅便是。”
“周侍郎好意老夫心领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画老夫是绝不能收的。”
“王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周延儒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的后,自己先坐了下来。
“周侍郎应该听说过,张皇后滞留紫禁城之事吧。”
“略有耳闻。”周延儒点了点头,“本官以为那不过是宫里人乱传闲话罢了。”
王承恩点了点头,“周大人是聪明人自然不会信那些乌七八糟的流言,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这样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请周侍郎率领朝臣向陛下进言请张皇后离宫返乡,这样流言自然会消弭。”
刚说完,就看到周延儒脸上了冷峻的笑意,这王承恩说得好听,向陛下进言,说白了就是让他带着在朝的东林党人逼宫,他才没那么傻被王承恩当枪使。
“正所谓长嫂如母,天子不过弱冠之年,且生母孝纯皇后去世的早,天子把嫂子留在宫里也情有可原,王公公就不要多心了。”周延儒眼睛眯成了月牙,说话时的模样活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王承恩摇头,“老夫只是来给周侍郎提个醒,这是个机会,陈子壮、陈邦彦这些天子提拔起来的内臣素与党人不和,你们党人完全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确立自己在朝堂上的位置,而且懿安皇后离开皇宫符合规矩,外人也说不出什么。”
周延儒心里一动,脸上不动声色的道:“王公公你就不怕天子知道是你私下撺掇迫使懿安皇后离宫,从此记恨上你?
“怕,但张皇后的存在已经影响了天子声誉,为了天子,张皇后必须走!”
“好个忠心侍主的王公公啊。”周延儒似是嘲讽似是叹息的道,“容我想想,只要我想好了,这几天就会率领百官向陛下请命。”
王承恩起身作揖,“如此便多谢周侍郎了。”
“王公公客气了。”周延儒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股莫名的意味。
笑着送走王承恩之后,周延儒独自待在书房里,看着窗外柳枝新生的嫩芽儿,脸色露出一抹得色。
王承恩给他提了个醒,要是在这件事上做点文章,那所能起到的效果可不光是稳定他们党人在朝上的位置,更有可能将那弱冠之年的小皇帝赶下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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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第一缕朝霞刚刚升起,金銮殿的钟声紧接着响起,文武百官穿着赤色官袍,头戴翼蝉冠,手持笏板,缓缓踏上玉阶,百官对着龙椅上的天子齐齐拜道:“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朱由检的声音中已带有几分威严。
“谢陛下!”
百官站了起来,王承恩踏前一步,压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周延儒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走出班列,“臣周延儒有本奏!”
朱由检道:“有事启奏。”
“臣弹劾懿安皇后为长不尊,魅惑天子,勾引宫人,秽乱宫廷,即请陛下处死懿安娘…”
他话还没说完,朱由检就拍案而起,恶狠狠的盯着他,“周延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面对朱由检那凌厉的眼神,周延儒头低的更低了,“臣万分清楚!正因为臣清楚,所以臣才冒死谏言,绝不能让那妖妇魅惑陛下。”
朱由检点着头,用手遮指着他,“周延儒你很好,朕记住你了,但你所言不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旁边的王承恩急给周延儒使眼色,他只是让周延儒带领东林党人将张皇后逐离皇宫,而不是处死张皇后,天子的皇帝大位都是张皇后促成的,他怎么可能处死张皇后?
他给周延儒的眼神一点用都没有,周延儒看都不看他,只顾着说他自己的。
“臣所言千真万确!”
周延儒拔高声调,让自己的声音可以清楚地传到大殿的每个角落,“如今北京城街头巷尾都传言说陛下与那妖妇有染,陛下万金之躯就算有染,也是那妖妇勾引的陛下。”
“胡言乱语!”朱由检起身怒喝。
“臣是不是胡言乱语陛下心里清楚!”
周延儒一派悍不畏死的做派,“那妖妇早与司设监掌印太监陈德润有染,后因不胜陈德润骚扰才魅惑陛下,让陛下将其处死,陛下如果还说臣在胡言乱语,何不召那妖妇的贴身宫女问上一问?她们跟在那妖妇身边,对她的所作所为最是了解!”
“你…”
朱由检一时无言,下意识摸向随身佩戴的金鳞剑,他知道周延儒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已经收买了张皇后的贴身宫女。
“陛下如不敢,就说明那妖妇却有所为,请陛下以极刑处死张皇后,以正天下视听!”周延儒的话一句比一句狠,直往朱由检心窝子里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传皇嫂的贴身宫女上殿。”
周延儒点了点头,闭着眼睛等着那两名宫女上殿,没过多久,殿外响起太监尖锐的传报声,“懿安娘娘驾到!”
嫂子来了!
朱由检眼中一喜,喜悦很快被忧虑取代,朝堂上这种局面她来不是自找难堪么。
张皇后披着凤冠霞帔,雍容华贵,步履轻摇,姿态万千,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盘起,搭配着光彩流转的八凤钗,更显女子的成熟美艳与皇后身份的大气庄重。
粉黛轻施,面容精制姣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夺魄,金色的锦缎长裙拖地,外披层素色轻纱,将她有致的身段尽显无余。
她的两名贴身宫女毕恭毕敬地搀扶着她,张皇后的精致打扮让殿里的男人眼前一亮,大臣们赶忙道:“臣等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震惊过后,不少官员发现今天的张皇后穿的是正经的皇后袍服,天启帝殡天之后,张皇后还是第一次穿上这身衣服。
“来人看座!”
朱由检眼热嘴快,张皇后冲他轻轻一笑,坐在了朱由检左边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她的贴身宫女用金色纱帘挡住张皇后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宫听说陛下要召见本宫的贴身宫女,本宫就跟来看看,敢问陛下因何事召见我这两位宫女?”
张皇后的声音温婉中透着一丝柔媚,却又带着几分威压。
“没什么事。”朱由检艰难的笑了下,又狠狠地等向周延儒,“一个混账东西说了些混账话,皇嫂不必在意,还是回宫休息吧。”
被皇帝一口一个混账叫着,周延儒脸色都不变,往前走了几步遥指张皇后的两名宫女,厉声喝问:“你二人经常跟随懿安娘娘身边,懿安娘娘的一切你们最是清楚,如今天子坐明堂,百官在朝堂,我且问你二人,张皇后与陈德润私通苟合?确否?”
周延儒声大,朱由检用更大的声音喝道:“周延儒你是在恐吓她们么?!”
说完,轻声对那两名宫女道:“你们两个不用怕他,实话实说,朕保你二人平安。”
被一百多双眼睛盯着,那两名宫女脸色苍白,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张皇后的声音在纱帘后响起,“别怕,本宫行的端坐得正,该说什么说什么。”
两名宫女彼此相视,走到大殿正中,对朱由检俯首道:“回…回禀陛下,娘娘她先前确实与陈德润有染,还让我们两个为她保密,后来娘娘因为被那陈德润骚扰的烦了,才向陛下献媚,请陛下将其处死。”
“你们…”
纱帘后,张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两人,她们两个从小在她身边服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依旧是那两张熟悉的面孔,此时却显得那么陌生。
周延儒快走来到两人身前,仔细打量着她二人,不急不换的问:“你们可以为说过的话负责么?”
两名宫女齐齐点头,“可以。”
周延儒点点头,“既然可以负责,那可有证据证明?”
“有!”左边的宫女抢先道;“皇后娘娘与陈德润私通的证据没有,但是娘娘经常与陛下一起,还把自己的贴身衣物送给陛下,有时候是簪子,有时候是肚兜,总之乾清宫里肯定有娘娘的衣服,一搜就知道了。”
“好好好。”周延儒笑着鼓掌,“你们两个女子还是明事理的,不错,不错。”
说着,直视着龙椅上的朱由检,“好了,陛下,可否允许百官到乾清宫里搜上一搜?”
周延儒胜券在握,已不再掩饰他的张狂之色,在朝堂上如此质问皇帝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与自豪感,他能清楚感受到东林同僚们投来的炽热目光。
这种感觉,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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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朱由检身上,朱由检俯视着周延儒,淡淡的道:“乾清宫是朕的寝宫,岂能因你一句话说搜就搜,周延儒你当朕不敢杀你么?”
周延儒明显有备而来,朱由检就算自己清白也不敢让他搜,泰昌年间的梃击案已经向世人证明党人的厉害。
一个疯子拿着木棍能闯到太子寝宫打伤太子,还不能把女人的衣服弄到乾清宫的角落里么?
说这话时,贾华已经握住刀柄向周延儒靠近,只要天子一声令下,他就会以鞘中利刃斩下此人头颅,他浑身杀意毕露,谁都知道他是真打算杀人了。
在贾华的注视下,周延儒显得有些不自然,还是轻蔑的道:“陛下,您现在杀我恰恰证明了张皇后的确魅上惑下,是个妖妇。”
朱由检死死地盯着周延儒,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指甲刺入肉中也浑然不觉,咬牙道:“照你这么说朕还非得让你到乾清宫里搜上一搜了?”
“如果陛下要证明张皇后的清白也只有如此,若是乾清宫里没有张皇后的衣物,就说明了这两个女子在说谎,陛下可依法斩她二人,也能证明微臣是在胡言乱语,臣愿自下鼎镬,以赎己罪。
反之!如果乾清宫里有张皇后的贴身衣物就请陛下亲手斩那妖妇首级,以正天下视听!”
“周延儒啊周延儒,我大明建国两百余年,还从未有过你这样的佞臣,若朕没猜错的话,等搜出了皇嫂的衣物,你是不是还要斩朕的首级啊?”
周延儒微微颔首,“《大明律》第四卷第二十八条,叔嫂相奸者~绞!然陛下万金之躯就算坐实罪名也无人敢绞杀陛下,则请陛下退位自谢天下。”
朱由检简直快气昏了,周延儒真是胆大妄为,他正要说话时一声断喝响起,“周延儒,你身为人臣却如此逼迫陛下,君臣之礼何在?你的圣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名武将快步走出班列,势大力沉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周延儒胸膛上,周延儒完全没想到有人敢在金銮殿上动粗,毫无防备的他如沙袋般被踹翻七八米远。
“曹…曹文诏你敢动粗,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啊,你…”
“我呸!”
曹文诏一口唾沫唾在了周延儒白净的脸上,揪住周延儒衣领照他面门又是一拳,嘴里骂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逼迫陛下,我打你个不分尊卑的狗东西。”
说罢又是一拳,一群东林党人赶忙上前制止曹文诏,一起上来的还有周遇吉、白翎这些武官,他们上来拉偏架,进来拉架的人越来越多,朝会硬是变成了全武行。
趁这股乱劲朱由检赶忙给王承恩使了个眼神,王承恩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出去,他跑的很快还是被周延儒看到,“王承恩你别跑,就是你让我逼死懿安皇后的,现在你装什么好人!”
他的话声仿佛一道利剑,直接戳中王承恩背脊,王承恩脚步一顿,毅然决然的跑了出去。
龙椅上,朱由检眸光微冷,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点动,他无条件相信王承恩,但周延儒的话和王承恩的反应却让他心中不可避免的荡起一层涟漪。
王承恩要周延儒逼死张皇后,这什么情况?
他真想找人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不能,曹文诏虽然在拖延时间,但他不能走,他如果走了就是承认了张皇后与他有染,也就坐实了张皇后魅上惑下的罪名,到时就算乾清宫里什么都没有,张皇后也得死。
一名没进去拉架的东林党人上前几步,高声道:“陛下,快让殿前武士把曹将军和周侍郎拉开。”
他官职低微,朱由检都不记得他叫什么,“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么?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东林党人悻悻而退。。。
朱由检静静地看着殿内的全武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对御案前的贾华点了点头,贾华会意喝道:“殿前武士何在?!”
十几名披坚持锐的亲军营卫士快步跑上殿来,贾华一指地上厮斗的一群人,“把他们分开。”
亲军营的士兵们毫不留情的将这群人拉开,被压在最底下的周延儒已经满脸是血,赤色官袍被撕成了破烂,门牙也被打掉了一颗。
朱由检起身怒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曹文诏!”
曹文诏踏前一步,“臣在!”
“你殿上厮斗,但念你护朕心切,姑不究!”
“什么?!”有人大怒道:“陛下,你看看周侍郎被打成这幅样子,岂能一句姑不究就放过曹文诏?”
朱由检身体前倾,“你在指责朕?”
那官员一挺胸膛,“君子不平则鸣。”
“敲掉他的牙齿,割掉他的舌头,朕倒要看看你没了舌和牙还怎么鸣。”
四名亲军营士兵上去按住他的四肢,另外两人伸手褪下他的官袍,这官员还不松口,“纵使没有舌与牙,我还有手可以提笔撰写,纾解心中不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啧啧、”
朱由检摇了摇头,“周延儒啊,你这些狗腿子对你还挺重心的啊,那就再砍断手指就是了,动手吧。”
“陛下不可啊。”
又有人出来求情,这次是一群,七八十个官员先后跪下了下来,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道:“李詹事并无过错,只是表达方式不当,还请陛下饶他这次。”
“还请陛下饶恕李詹事。”几十号东林党人齐齐拜道。
“朕这次饶恕此人,那下次再有人犯错,朕是不是还得饶了他啊?”
他们越是这样越是坚定了朱由检的狠厉,对这群东林党人绝对不能让步,不然他们真是蹬鼻子上脸,“朕意已决,尔等无需再劝,动手!”
一名士兵拔出雁翎刀,准备用刀柄敲掉李詹事的牙齿,刚一靠近,这名士兵就被一个党人推开。
那党人双膝跪地,苍老的声音中透着股坚定:“启禀陛下,老臣年岁已大,近些日子以来一直感觉头晕眼花,精力不济,已不适合在朝堂任职,愿向陛下乞骸骨。”
说话这人也就40岁上下,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乞个什么骸骨,听他说话那洪亮的嗓门,哪像个精力不济之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人带头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几十个官员都跪了下去,齐道:“臣等愿向皇上乞骸骨,回乡安度晚年。”
呼呼啦啦一群人跪了下来,看着真挺糊人,乞骸骨的意思是自请退职,请求回老家安度晚年,使骸骨归葬故乡。
跪下这些人年龄不等,有些人五六十岁了,要乞骸骨倒也说得过去,也有不少三四十岁的官员也跳出来要乞骸骨,他们中不少人才进入官场不到一年,乞的哪门子骸骨?
看着向自己乞骸骨的一群老少朝臣,朱由检脸色愈发冰冷,一直以来他都竭力避免这种局面,想用温水煮青蛙方式一步步替换掉东林党人。
等东林党人不能影响朝政后,再下令捣毁东林书院,焚毁东林党人所著书籍,彻底断绝东林一脉。
局面到了这样,他不可能退缩,这帮家伙真以为朝庭离了他们就不能转了,大不了再提拔中低级官员,低级官员就从国子监和张岱弄出的大学里选,他们是没执政经验,但眼下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
他站起身,负手道:“各位都是我大明栋梁之才,尔等乞骸还乡,朕实在不忍心,但朕一想众爱卿心意已决,强留终是不美,就都允了吧。”
什么?!
一大群东林党人顿时傻眼了,他们当然不是真心辞官,十几年寒窗苦读才得以入仕,又熬了十几年才得到今日官位,谁会愿意就这么脱去这身官服,回乡养老。
这些东林党人都以为这么多人乞骸骨,皇上一定会挽留,不然他们这些人走了,朝堂上空出这么多官位怎么办?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帝根本不按常理,已经有些三十上下的党人偷偷瞧着周围,琢磨着是不是趁人不注意再站起来,他们还年轻,至少还能在朝上站20年,可不想跟这群老头子一起回乡养老。
“赵率教,把这些乞骸归乡的人都记下来,每人发10两银子充当回乡路上的盘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辽东赵率教铿锵应道,辽东出身的他性格火爆,见东林党人如此逼迫天子心中早有不忿,从宫人手中接过纸笔,快速写上一个又一个人名。
这些有人跪不住了,赶忙起身道:“启禀陛下,臣想了想觉得还能坚持几年,暂不乞骸骨了。”
说完,赶忙跑到一边,生怕自己的名字被赵率教记上,见皇上没表态,又有几个三四十岁的官员起身站到一旁。
没一会的功夫,十几个东林党人站了起来,五分之一的党人还是选择了官位,而不是组织。
正当剩下的东林党人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的时候,那边把气喘匀了的周延儒出声叫道:“大家不用怕这昏君,只要他的罪名坐实,他就不是天子,既不是天子何以使我们乞骸骨。”
对啊,这才是重点!
党人们眼前一亮,意志又变得坚定起来,原本站起来的一群人也犹豫了,有几人又偷偷跪下。
“周延儒!既然如此,朕就让你去乾清宫里搜一搜,若是没有皇嫂的衣物,你就自下鼎镬,贾华,让尚膳监烧鼎热油立于午门之前。”
“是!”
贾华即刻遣人传令,又听到周延儒的声音响起:“王承恩已出去多时,再去乾清宫又有何用?”
“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看去,张皇后的一个贴身宫女站出来道:“我知道,陛下经常把娘娘的东西贴身放在身前,今天想是如此。”
朱由检脸色霎时一变,这幅脸色被东林党人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脸色变得这么快,不正说明他心里有鬼么?
朱由检身上的确有张皇后的东西,是他在慈宁宫里拿的小梳子,今天刚好带在身上,他身边也有东林党的眼线!
周延儒艰难的站了起来,阴测测的望着朱由检,“陛下,既然那宫女说您贴身携带张皇后的物件,那可否请陛下脱下龙袍,自证清白?”
“你狗日的胆子还真大。”
曹文诏蹿出来又是一脚,正中周延儒胸膛,把他踹出去好几米远,周延儒嘴角流出一行殷红的血液,若非官袍束缚,曹文诏一脚能踢他半条命。
曹文诏只踢了一脚就被周遇吉和白翎制住。
朱由检道:“周延儒,如朕不去龙袍,你当如何?”
“臣不如何,但却能证明陛下你心里有鬼,也却有其事,陛下该当退位让贤。”周延儒声音中透着虚弱,被曹文诏连番殴打,他已经受了内伤。
朱由检摇了摇头,“朕不会因一无中生有之事退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朱由检走下御台,来到周延儒身前,踩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朕若自去袍服,你便自下鼎镬。”
说完回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一群东林党人,“尔等既然认为如此,待朕自证清白后也随周侍郎一道去了吧。”
皇帝清冷的声音使党人无不心惊胆颤,难道真的没有这事?
这个念头马上被抛诸脑后,虽然他们没去乾清宫里搜查,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就赌上一赌。
赢了,他们党人从此得势,崇祯帝退位,陈子壮、陈邦彦、史可法等人获罪下狱。”
输了,粉身碎骨,被热油烫死,按照这位崇祯帝狠厉的性格,他们的家人,不,或许九族之内都会处以极刑。
“你们两个不是污蔑朕与皇嫂么,就由你们当着大伙的面脱下朕的袍服。”
被叫到两名宫女脸色变得煞白,颤颤巍巍的向朱由检走来,在他们眼里天子宛如亘古不化的冰川一般,仅是看一眼便叫人通体生寒,尤其是天子身后的亲军营统领贾华,手里握着刀,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们两个。
她们真怀疑等自己靠近天子,贾华会不会拔刀砍杀她二人,终于,在距离朱由检三步的时候,两名宫女承受不了这双层压力,跪在朱由检脚下,“臣女万不敢冒犯陛下!”
“你们敢诬陷朕与皇嫂有不伦之情,现在却不敢脱朕的衣服?”朱由检冷笑道:“那好,你们不脱,朕自己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皇宫午门前,一只重逾千斤的三足青铜鼎内沸腾的滚油咕噜噜的冒着热泡,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鼎中热油所散发的热浪,那沸腾的滚油正如周延儒此刻的心情。
金銮殿内,当朱由检自去袍服之后顿时响起无数的惊叹声。
“好白的身体。。”
“好嫩,怡红院里姑娘都没陛下的身子嫩哟。”
朱由检也不避讳众多臣子的目光,一指周延儒,“朕已经脱去袍服,你若还说朕身上有皇嫂的物件,不妨找两个姑娘查查朕的下半身?”
反正已经光了上半身,现在大殿里的大部分人等会都要下油锅,他也就无所谓了,声音充满了轻佻与狂傲,也不怕周延儒真找两个姑娘查验一番。
这周延儒哑口无言,盯着朱由检袒露的上身,紧紧的攥着拳头,他知道再去检查天子是不可能了,那是形同造反的逼宫,天子就能名正言顺的让殿前武士拿下他。
对他而言,这已成死局!
见他不说话,朱由检脸上露出一起狰狞,“既然无话可说,就请周大人自下鼎镬吧。”
贾华上前一步,微不可察的挡在了周延儒身前,防止这家伙狗急跳墙胁迫天子,脸上毫无表情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大人自己走吧,别逼我动手。”
周延儒默不吭声的向殿外走去,刚走到殿前回头望向朱由检,“陛下,请祸不及妻儿。”
朱由检把头一歪,淡淡的道:“等你死了朕再考虑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延儒眉头紧蹙,双膝跪在地上摘下发冠,脱下官袍官靴后,穿着一身雪白里衣的他在殿内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午门。
午门前,禁军卫士持戈肃立,铁甲森森,鼎中热油早已沸腾,周延儒踩着鼎前木阶,感受着迎面扑来的热浪,长长地舒了口气,脑中飞速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逼迫张皇后的贴身宫女指证张皇后,又买通乾清宫内侍,安排的这些都没问题,唯一让他没想到的就是武人动粗,为天子争取了时间。
最让他的疑惑的是,天子身上应该有张皇后的贴身物件,怎么就没有了呢?
带着这个疑问,周延儒身体前倾倒进油鼎内。
金銮殿内,朱由检扫视了眼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要乞骸骨的东林党人,现在这群人脸色像吃了死蟑螂一样难看,在心里把周延儒骂了十几遍。
按照周延儒所说,人证物证都安排完了,他们只要齐心协力就能把朱由检从皇位上拽下来,另立一帝。
他们都把人选想好了,银川府的庆王朱倬纮性格最是软弱,极好控制,只要朱由检退位,他们马上推举庆王朱倬纮即位,到时候这朝堂上就是他们党人说的算。
什么陈邦彦、陈子壮统统下狱严审,周遇吉、曹文诏这些人就看他们识不识相,识相也就罢了,不识相把他们一并收拾了。
可事情的结果出乎他们预料,他们党人跟着周延儒先是挨了顿揍,天子又脱下袍服自证清白,周延儒自下鼎镬去了,他们要跟去么?
当然不!
一名东林党人愤然道:“逆贼周延儒逼迫陛下,万死不足惜,微臣愿带领锦衣卫查抄周延儒府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死亡面前,更多的东林党人都屈服了,“陛下,臣知道周延儒家中藏银近百万两,臣愿意将其献与陛下。”
“陛下,周逆老家尚有万亩良田,即请派人查抄、”
“还有甜水井街上的一半店铺都是他周延儒名下资产,即请陛下收回,充入国库。”
“臣听说那周逆私下与白莲邪教走的很近,实乃大逆不道,臣请陛下诛其九族!”
刚才还是东林魁首的周延儒眼下成了大逆不道逆贼,这些东林党人此时只顾贬低周延儒,求得自己活命,哪还有读书人该有的气节。
白翎脸上尽是嘲讽,他都等不及要去搜查党人的府邸了。
周遇吉摇了摇头,对党人如此做派表示失望。
曹文诏哼了一声,“一群贱骨头。”
而温体仁眼瞅着党人们贬低周延儒,心中非但没有半分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笑周延儒愚蠢,读书聪明有什么用,看不清朝堂大势照样是个蠢蛋,如果天子刚刚即位,皇位没坐稳,也没培植自己的亲信,那他这么弄没问题。
可眼下天子已经即位半年多了,天下百姓都知道当今圣上是个宽厚贤明之君,就算爆出丑闻,老百姓就会支持他周延儒立一个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王爷当皇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内,天子培植亲信,陈子壮这群文士无法为声援天子,却也不会支持他周延儒,还有掌控第一、第二两支军团的周遇吉、曹文诏两人,以及正在训练第三、第四军团的贺虎臣、何腾蛟两人,他们都是被天子提拔起的武官。
天子对他们有知遇之恩,只要天子不杀他们全家,他们绝不会背叛天子,再有锦衣卫、五城兵马司、东厂,以及顺天府的那群衙役,他们也都听命于天子。
周延儒想凭这个罪名就把手握二十多万兵力的天子弄下台,简直是痴人说梦。
幸好自己在内阁选臣之后及时站到了天子这边,不然自己也得在那群人里骂周延儒了,温体仁心中暗暗庆幸。
“看来周延儒的确是死有余辜啊。”
朱由检脸上露出莫名的意味,一群党人摸不清天子此时心意,只能跟着附和。
看着极度谦卑的党人,朱由检心中杀意也不是那么强烈了,毕竟给他们勇气乞骸骨的周延儒已经死了,但也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于是道:“你们这些人在大殿中间分列两排。”
“额…”
一个年迈的东林党人不解问道:“陛下何意?”
话刚出口迎来的就是朱由检冷厉的目光,他赶紧低下头去,老老实实跟旁人一起站成队列,朱由检随手一指,“把左边这群人扔进鼎镬炸了,右边这些罚俸三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结束了清晨朝会的朱由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乾清宫,直接倒在了那张宽大的锦绣龙床上,脑海中仍在回忆着周延儒对他发难的画面,现在想想他都后怕。
真是太险了,幸好曹文诏及时跟周延儒打了起来,朝上武人上去拉偏架才为他争取了宝贵时间,不然真让周延儒等人在乾清宫搜出张皇后的衣服,他跟张皇后就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这倒也好,顺势除掉了周延儒,还把一半的东林党人解决了,剩下的东林党人经过这事,以后也不敢再像今天这么搞事。
那些党人已经清楚他是真敢杀人的主,再跟他对着干,他们这些人以后也得下油锅。
不过弊端也是明显的,未来几天他的都得安排官员调动的事,还得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让提拔起来的官员熟悉自己的职责,而且这些新手效率也低。
他放平心情时,王承恩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跪伏在朱由检床前,“老奴请陛下赐罪。”
“你…何罪之有啊?”
“老奴找过周延儒,但老奴找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逼迫懿安娘娘离宫,绝非是要害死懿安娘娘,。”
“你的忠诚朕知道,但你为什么要赶走皇嫂,皇嫂招你惹你了?”事关嫂子,朱由检声音中带着些许愠怒。
“陛下请恕老奴之言,懿安皇后终究是天启帝的妻子,而不是陛下的妻子,陛下千万不能与她有不伦之情,不然陛下就将沦为天下笑柄,莫说我大明朝没有这样的皇帝,就是秦汉三国、隋唐二宋也没有如此帝王,陛下万不可做下此事,遗臭万年啊。”
“可我…”
朱由检心里一急,他真想说自己不是什么朱由检,而是理科生朱检,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王承恩不会相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算相信也没用,他现在是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泰昌帝朱常洛第五子,天启帝朱由校同父异母的弟弟,张皇后是他嫂子。
“王承恩,你虽忠心,但已经不适合在朕身边呆着,至于你的话朕会记住的。”
王承恩脸色一变,“陛下要老奴为泰昌帝守灵?”
朱由检没好气道:“给他守灵干嘛?朕只是不让你在皇宫任职,朕会让你出宫,离开大明,继续为朕效力。”
“陛下何意?”
“朕的意思是这个!”
朱由检翻身而起,从书桌旁拿起一卷图纸在桌上摊开,图纸上描绘的是大明海域,在上面清楚表明了大明沿海地区以及海上各个探索过的岛屿。
郑和下西洋之后将所去过的岛屿绘成图,不光是这种大体图,府库里还有很多南洋小岛的详细地图,大明的绘图水准比那些岛上的原住民高出无数倍。
看着地图上一座座岛屿,王承恩感觉呼吸都困难了,“陛下是想…”
朱由检看着海域图上的一座座岛屿,眼中露出强烈的占有欲,“朕想让你像郑和那般,带领船队南下西洋,沿着郑和船队所行驶过的路线再走一遍,为朕搜集那些地域的最新信息,收集沿途各地所有植物,为我大明日后远征做准备!”
说着,朱由检眼中露出狂热的神采,大明最大的敌人后金不过几十万人,大明光是士兵数量就比后金全族人口还多出二三十万,只要大明按照现在的进度安心发展灭了后金不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明的舞台是整个世界!
郑和下西洋时,大明有着世界上最强的海军以及最准确的海疆图,加上郑和船队使用武力,为大明王朝在东南亚全面建立起华夷政治体系,很多国家都对大明有好感。
那时候的大明是最好的开发海外的时机,甚至不用加大投入银两,只要给郑和下一道侵略的命令,郑和船队就能为大明占下一座又一座岛屿。
郑和宝船之先进,航程之长,影响之巨,船只吨位之大,航海人员之众,组织配备之严密,航海技术之先进,在当时的世界上,都是罕有其匹的。
他们的航海成就显然丝毫不比西方人逊色,甚至在航海时间,船队规模以及航海技术诸方面都是世界之最。
可惜在郑和之后,帝国再没进行过大规模探索海外的行动。
不过,现在也不晚,大明水军处于世界先进水平,就连有着海上马车夫之称的红毛人的舰队也不敢主动招惹大明舰队。
“老奴愿为陛下探索海疆!”
王承恩激动地连连叩头,对他们太监而言,郑和就是他们的偶像,郑和七下西洋,名垂青史,他的美名比东汉造纸的蔡伦更大更响。
再过不久,他王承恩也能像三宝太监郑和那样率领大明的舰队探索海疆,光是想想就激动。
“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笑了笑,手指指在了福建省的位置上,“朕会下诏让福建水师准备战船,挑选水军兵士随你一同探索海疆,明日你便启程前往泉州府,你此去的目的是绘制图册,收集沿途信息,朕最多让你携带几十件珍奇宝贝赐给亲近大明的部落国度,对于那些排斥帝国的,用火炮教化他们。”
“老奴谨记陛下之言。”
“等你回来,大员也收复了,可以在那里歇歇脚。”
说着,他的目光锁定了海外大员,那里他是一定要收复的,卑鄙的红毛人占据宝地,每年从大明的土地上攫取巨额财富。
未来这里成为帝国的一部分,他不光要收回大员,这些年被红毛人侵占的财富也一定要他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老奴遵旨。”
“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王承恩带着激动地心情缓缓退下,朱由检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大明海外的一座座岛屿。
等收拾完了鞑靼、瓦剌和后金之后,专心发展海上贸易、军事,再把世界上其他国家灭了,那他的功绩就真是秦皇汉武亦不能及了。
兴奋过劲之后,朱由检想起了曹变蛟,也不知道他的军团能跟佛朗机人打成什么样,毕竟这是他即位之后大明的第一场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下来的几天朱由检都忙着替补官员的事,每天都有中低阶官员被提拔担任要职,提拔最多的还是基层官员,所有被提拔的官员都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的职位。
在朱由检刚刚完成朝堂官员替补工作时,万里之外的海域上,十艘大明战船缓缓逼近香山港,明字战旗在船首迎风飘荡,五艘海沧船在外围护航,往里则是四艘大明水师主力的大福船。
最中央的是一艘长达百米的宝船旗舰,船艏正面有威武的虎头浮雕,两舷侧前还有飞龙浮雕,看着好不威武。
一身锦绣官袍的李逢节站在船上,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香山港,苍老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块,他堂堂两广总督兼南京兵部右侍郎却要听一个小子指挥。
也不知道紫禁城里那位小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子领着万军之众来香山驱赶佛朗机人,真要驱赶佛朗机人,只要他下道旨意,他们广东省自己就能把在香山的佛朗机人收拾了。
而那曹变蛟的计划是,让他们广东水师在海上吸引佛朗机人的注意,再将佛朗机人在香山的船队歼灭,当然要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话就更好了。
他自己则带人从陆地上,自北向南推进,给佛朗机人施加陆上军事压力,要是佛朗机人死占香山不走,他才会将岸上的佛朗机人歼灭。
曹变蛟手持天子诏书,李逢节再有意见也得奉命,带着十艘战船来到了香山港外。
一名眼尖的水军将领突然指着远处道:“大人,港口有船驶来!”
李逢节眯眼看着,远处海面上,一叶孤舟正向他们缓缓而来。
随着双方靠近,李逢节也能看得仔细,那叶小舟上除了两个划船的黑奴之外,就只有一个佛朗机人和一个南洋人,看穿戴看不出是南洋哪个国家的人,南洋人手里拿着杆白旗,表明他们是来的交涉的。。
李逢节一指那叶小舟,“放下绳梯,让他们上来!”
随着命令下达,甲板上的水兵拿出绳梯扔了下去,佛朗机人和南洋人顺着绳梯登上宝船,在水兵带领下来到李逢节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佛朗机人身上穿着质地细腻的棕色古装,下半身是一件白色长裤,头上戴着黑色礼帽,李逢节知道这种服装只流行在佛朗机贵族当中。
这个佛朗机人上来先是摘下礼帽,非常谦卑的对李逢节鞠了个躬,再用李逢节听不懂的话说了一大堆。
听的李逢节和一群水师军官都快迷糊了之后,那个南洋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翻译道:“尊敬的官员先生,我代表马士加路也总督向您致以最亲切的问候,我们总督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您带着如此雄壮的舰队光临香山港?”
既是使者,李逢节也就抱拳道:“老夫两广总督李逢节奉我大明皇帝旨意,请贵国撤出在香山布置的所有军事力量,不然我们将采用强制手段请你们离开。”
那南洋人脸上露出一抹诧异,还是翻译给了佛朗机使者听,使者听完一脸不可置信,“what?”
接着又是一长串话,南洋人翻译道:“我真的不敢相信,贵国君主竟要驱逐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不是驱逐!”李逢节强调道:“是请贵国撤离所有军事力量,贵国平民可以继续居住在香山。”
“no,no,no!”
在南洋人翻译过后,佛朗机使者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又说着一大堆话,旁边的南洋人赶忙翻译道:“我们在香山部署的力量单纯是为了保护在香山的民众安全,前几年荷栏人进攻香山,是我们佛朗机的勇士击退了他们,保护了香山民众的安全,我们不可能将香山百姓的安全交给你们。”
李逢节一听不高兴了,严肃道:请阁下不要忘了,香山是我大明的领土,只要你们将军事力量撤离之后,我大明将士自会保护当地百姓的安全,荷栏人要是敢来攻击,我大明自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南洋人翻译过后,佛朗机人脸色变得很难看,要走到李逢节面前,两个李逢节的亲兵上前一步,拔出半截刀刃挡在两人身前,佛朗机人只能用生硬的汉语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撅…布…这撅布可能!”
“撤出军事力量,没得商量,贵国如不肯撤出,我大明不介意开战。”
李逢节这话说的威武霸气,说话时身上那股气势可不是虚的,别看他只带了十艘大船,对付港口里的佛朗机战船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佛朗机人在香山的战船只有五艘,听着很少,但的确只有这么多。
天启二年,荷栏人为了夺取佛朗机人控制下的香山,双方爆发过一场战斗,荷栏人当时也不过才出动了八艘战船,而且整体吨位都不如李逢节带来的战船。
一旦双方打起来,李逢节脚下的旗舰一个就能收拾了佛朗机人那几条船。
听到眼前这位大明官员的开战言语,佛朗机使者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又是一鞠躬,南洋人接着翻译:“官员阁下,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请允许我回去禀告给我们总督。”
“请!”
李逢节也不挽留,伸手做了请个手势,佛朗机人带着南洋人离开了大明宝船,坐上来时的那叶小舟。
在大明宝船边上,那叶小舟渺小的就像鲸鱼身边的虾米,小舟上的两名黑人奴隶在南洋人的催促下卯足了劲划桨。
佛朗机使者坐上小舟后,回头望了眼高大的大明宝船,眼中透着深深的震撼,如此巨大的战船排水量至少3000吨,这种吨位的战船要怎么对付?
他想了想,恐怕只有几艘盖伦帆船一起才能对付的了一艘这种大船,而且是在大明船上的指挥官指挥失误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击沉这种大船。
再看船身上密密麻麻的炮口,使者不禁打了个寒蝉,这大船上的火炮要是轰击港口,该是怎样一幅画面?
大明水军,恐怖如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香山港内,佛朗机国驻香山总督马士加路也正和一群武官聚在一起。
马士加路也是优秀的贵族绅士,有着令人羡慕的细腻的白色皮肤和伯爵爵位,时刻保持贵族优雅气质的他在听到明帝国为了赶他们离开,连几千吨的大船都派出来之后,脸色变的非常难看。
他不安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不时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左手边一位中年男子,不光是他,一群武官都将目光对准了那名男子,所有人都相信这名男子一定能带领他们化解此次危机。
这个男子叫卡瓦略,在国内正式委任香山总督之前,卡瓦略是所有在香山的佛朗机人共同推举的首领。
六年前,1300多名荷栏人进攻香山,当时一部分香山居民正在广州采购货物,当时大明正与后金进行广宁之战,也有一部分佛朗机士兵被派去北方支援,同时带去了不少火炮。
面对红毛人的军队,当时香山城内除了50名佛朗机火枪手外,城内只有百名能够使用武器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佛朗机人和殖民地妇女生下的混血儿,再有就是一群为士兵们服务的黑奴,也不过一百多人,而且士气极低。
卡瓦略带领这些人硬生生打退了数倍于己的红毛人,战争过后荷栏人损失300人,佛朗机人只损失了6人。
也就是在这次战争之后,佛朗机国才正式在香山设立总督职位,卡瓦略也得到了一个男爵爵位。
如今大明水军就在港口外虎视眈眈,所有人都指望卡瓦略能再现六年前的奇迹。
屋内的气氛压抑的吓人,过了半响卡瓦略叹了口气,道:“我没办法,香山终究是明帝国的领土,明帝国不同于那些南洋小国,它人口无数,面积比我们国家大出百倍,拥有着强大的海军力量和庞大步兵集群,面对这样一个国家我们毫无胜算。”
“真的没希望了么?”马士加路总督悲哀的看着卡瓦略,驻扎香山的佛朗机人足有800人,再加上服侍士兵们的黑奴以及在香山城里厮混的雇佣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旦开战他可以号召近2000人出战,而且香山港内还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和二十多门佛朗机炮,他真不想放弃香山。
卡瓦略略一思索,还是摇头道:“我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明帝国不同于荷栏人,荷栏人在远东力量有限,每损失一人都要从国内补充,而我们现在是在明国人的土地上,明帝国可以源源不断的召集士兵攻击我们。
还有停泊在港口外的那支舰队是我们无法抵抗,而这支舰队还只是明国水师的冰山一角,那种几千吨的大船明帝国至少有几十艘,放弃香山是最好的选择。”
“天哪!”
马士加路以手掩面,痛苦的坐在椅子上。
放弃香山,说的容易,那后果却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香山连接马六甲与东夷长崎,本来近些年的香料市场就不景气,再没了香山,佛朗机就无法用东夷的白银和明朝的瓷器、生丝弥补损失。
一旦放弃香山,他这个伯爵肯定就做到头了。
过了一会,马士加路来了精神,对使者道:“你再去一趟告诉明国官员,这件事太大,我们必须禀报果阿总部,等果阿总部下令我们才能撤离,我们需要十天时间。”
“我这就去。”
使者领命而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卡瓦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跟他们要20天,这样他们才能给你10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港口外,宝船上
李逢节坐在船舱里,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南洋人的翻译,突然眉头一挑,“二十天?你们佛朗机的船要是20天才能从果阿跑个来回?那老夫可以派条船送你们去,二十天肯定不行,最多十天。”
“十天…”
使者一脸为难,半天才为难的说出话,南洋人一点头,“可以。”
李逢节抚须道:“你们可快着点,不光是我们这支船队,陛下还派了一位少年将军率领一万多士兵从陆地进攻,十天之内老夫还能限制的了他,十天之后你们再不离开,那位小将军就要动兵了。”
那名南洋翻译脸色大变,赶忙将他的话翻译给佛朗机人听,那佛朗机人听完之后,赶忙鞠了个躬,用生硬的汉语说:“非常…感谢。”
说完,赶忙带着南洋翻译下了宝船,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光是这十艘明朝战船都够他们焦头烂额了,陆地上又有一万多明朝正规军,这还怎么打?
望着佛朗机使者离去的背影,李逢节不屑的嗤了声,要不是看在佛朗机人曾在广宁之战中帮助大明,他才不会等这十天。
……
北京,乾清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乾清宫前的玉阶上,朱由检负手望向东南方,目光悠悠,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愚啊。”
朱由检突然呼唤,一个四十多岁,长相木讷的红衣太监赶忙来到他身边,“陛下有何吩咐?”
朱由检望了眼这个木讷的太监,脑中又想起王承恩,这个刘若愚是王承恩临走前推荐给他的。
这个人他有印象,通常选择进宫当太监都是生活所迫,或者走投无路,这个刘若愚却是个异类。
刘家世袭延庆卫指挥佥事,他的父亲更是官至辽阳协镇副总兵,有着如此家世的他不需要当太监就能过的很好,可在他十六岁时,做了个怪梦就把那玩意给切了。
天启年间魏忠贤擅权专政,因为刘若愚擅长书法且博学多才,便派其在内直房经管文书,刘若愚目击魏忠贤的所作所为又无可奈何,遂自改名为“若愚”,借以二字以自警。
原历史上,阉党倒台之后,不贪不偷的刘若愚被诬告而蒙冤狱中,有苦难申,而真正的魏党司礼太监王体乾、涂文辅等则用黄金买命逍遥法外。
在幽囚的悲愤不平中,刘若愚乃效司马迁,发愤著书,呕心沥血,详细记述了自己在宫中数十年的见闻,并进行说理申冤以自明,用了12年时间写了本《酌中志》,书成之后才被放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朱由检站在乾清宫前眺望远方,望着紫禁城里一座座巍峨的殿宇和朱红色的宫墙,在里边呆的久了,越发觉得这里是个巨大的囚笼,他就是这笼子里的鸟。
朱由检眉头一簇,一拍手道:“贾华、若愚,跟朕出宫走走!”
……
崇北坊,神木厂大街上。
朱由检头顶一块束发宝玉,一身白衣玉带,腰上挂着紫玉环佩,手执一把梨花木折扇,上书‘宁静致远’四字小篆。
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看着就是个出身书香世家的俊俏公子,身后刘若愚扮作管家,贾华扮作侍卫,几十名亲军营士兵扮作行人隐于人群。
漫步在神木厂大街上,道路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酒楼、饭庄、赌场、妓院等各种消费场所,街道上车马,官轿,行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贾华,你平时休息都到哪消遣啊?”在街上漫步一会,朱由检也觉得无聊了。
“就和弟兄们出来吃点好的,再有就是去妓馆、赌坊里耍耍。”
朱由检斜着瞅了他一眼,“你还去赌?”
贾华面不改色的道:“赌的不大,每次百十个铜板,都能赢点回去。”
“走,找个赌坊玩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前没走多远就有一家中等规模的赌坊,正门上挂着一块烫金牌匾,上书黄氏赌坊四字,两个手拿哨棍的布衣壮汉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两人身旁贴着副对联:
上联:昨天乐,今天恨,倾家荡产皆因赌。
下联:赢莫笑,输莫哭,喜怒哀乐只为钱。
中间一条横批:愿赌服输。
短短一副对联道出了赌博风险,饶是如此赌坊内依旧人头攒动,声音嘈杂,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里边传出来的喊大喊小声。
刚一踏进赌场,浓重的汗臭味扑面而来,这才大白天,一群闲散汉子和小有家资的败家子已经在赌了,正在柜台里百无聊赖的赶苍蝇的赌坊管事看了眼朱由检装束坐地就来精神了。
随便把一个伙计推到柜台里,自己满脸堆笑迎上了去,“这位爷打哪儿来啊?”
朱由检依旧带着谦逊的笑容道:“在下南京人氏,奉家中长辈之命出外见见世面,觉得无聊便走进来瞧瞧。”
“原来是南京来的贵客,快里边请。”赌坊管事眼睛眯成了月牙,这种出身名门的公子哥他这赌坊半年也来不上一个,更何况还不是本地人,连麻烦都省了。
“这种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不知有什么玩的?”
还是个雏儿,管事更高兴了,忙介绍道:“像您这种有身份的贵客一般都玩叶子牌,推牌九或者打马吊,简单点的有赌大小,摇骰子什么的,爷您也瞧不上那些玩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第一次玩来玩点简单的就行,劳烦管事的给我找张摇骰子的桌。”
摇骰子啊。。。
一听要玩这个,管事的明显不乐意了,扔骰子的桌上用的都是铜钱,一次最多也就几十文,贾华两眼一瞪:“怎么,不行?”
“行行行,三位爷这边请。。”
在管事的引领下,朱由检来到一张较为偏僻的桌子前,一个精干骨瘦的小老头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盏筛盅飞速摇动,小老头手速很快,朱由检连他手的影子都看不清。
一群穿着锦衣的闲散汉子聚在桌子周围,目不转睛的盯着小老头的手,面前的桌上堆积着一大摊铜钱和一些散碎银两,一堆铜钱银两摆在眼前,谁都想把这些钱打包带回自己家。
本来不想赌的人,看到这些铜钱也会贪心大动,加入其中。
铛的一声,筛盅落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筛盅上,嘴里疯狂的喊着大小二字,他们像疯了一样,眼里只剩那一盏筛盅。
随着筛盅抬起,露出了里面骰子,三点小!
押了小的几个人发出悲呼,有两个人心灰意冷的离开赌桌,那小老头用与他瘦小身形即为不符的浑厚声音喊道:“来来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嘞。”
说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朱由检身上飘,朱由检刚一看他,小老头就把目光收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意思。。。
“若愚!”
朱由检把手伸向旁边,刘若愚赶忙将装银子的紫色锦囊奉上,掂量着锦囊的分量得有个二三十两了,朱由检掂量了下随手往赌桌上一丢,“都押大!”
“哎呦呦,这位爷您真是豪爽哟。”赌坊管事看着赌桌上的一包银子,激动地说话声音都变了,抬头给摇筛盅的小老头使了个眼色,小老头给他回了个放心的眼神后开始摇晃筛盅。
这次大多数赌徒都押到了小上,只有两个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押大。
一阵剧烈的摇晃后,筛盅落桌!
跟在朱由检身后的贾华眯眼盯着小老头,在朱由检耳边轻声道:“公子,骰子有问题,您输了。”
“小!小!小!”
“大!大!”
一桌赌徒都在盯着筛盅,当筛盅打开的一刻,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点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真倒霉。”
朱由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身边的赌坊管事哪里肯干,马上拦住他道:“这位爷,这赌赢赌输都是常有的事,我跟您说这桌已经连出了好几把小了,下把至少有八成机会摇出大来,您现在走这实在可惜啊。”
“这…”
朱由检恋恋不舍的回头望着桌上正被赌徒们瓜分的银子,一脸肉痛表情,“可是…我出门只带了这么点银子啊。”
“不妨事,不妨事。”
赌坊管事笑着连连摆手,“这赌坊里不一定要银子,任何值钱的东西都能拿上赌桌,大爷您出身高贵随便拿两样东西都是值钱玩意儿,先压上,等赚回银子还能拿回来不是?”
说着,他的目光飘到了朱由检腰间的紫玉环佩上,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块玉佩最少值几百两银子,这相当于他这赌坊一个月的收入了。
“这个不行!”朱由检赶忙捂住玉佩,“我要是把这玉佩压上,万一输了家中长辈非得打死我不可,不行不行。”
说完就要往外面走。
望着步伐缓慢,显然还在犹豫的朱由检,赌坊管事一咬牙,把手伸进衣袖,既然说不行那只有出狠招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崇北坊,黄氏赌坊
赌坊管事跑到朱由检身前,从袖中掏出20两雪花纹银,“小兄弟你现在身上没钱,等下也得去当铺当东西,不如就用那玉佩把那些银子赢回来。
你要是赢了就分我一些,若是输了这20两银子小兄弟你便拿去充做盘缠,咱权当交个朋友。”
看这管事脸上的真诚,要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兴许就让他懵住了,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朱由检也不犹豫,重重击节道:“那好,赢了我分你一些,输了咱就当交个朋友!”
刚说完,刘若愚一声悲号,“公子万万不可啊,那可是家传玉佩啊,老爷说过起码值一千两呢。”
起码一千两!
赌坊管事脑子里轰的一声,看向朱由检玉佩的眼神里露出难以掩藏的贪欲,如此宝贝必须弄到手!
“本公子做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朱由检佯装怒喝,快步走到赌桌上直接推开两个赌徒,把紫玉环佩扔到桌上:“我押大。”
“好!买定离手啦。”
摇筛盅的小老头眼睛一亮,剧烈摇晃筛盅,砰的一声筛盅落桌,小老头缓缓拿起筛盅,一颗筛子安静的放在桌上,一点朝上,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完了!”
朱由检一声悲呼,一把将桌上玉佩拿起转身就走,嘴里还念念有词:“我不赌了,我不赌了!”
赌坊管事一步挡在朱由检身前,“小兄弟你这不合规矩,押出去的东西哪有往回拿的道理,现在你要么凭运气赌回来,要么放下玉佩带着你的两个仆人离开,要是敢坏了规矩你就出不了这个门。”
隐于人群的亲军营士兵们看见有人敢威胁天子,有意无意的聚拢过来,手掌放在了刀柄上。
朱由检凝眉道:“这么说,我只能继续赌了,但我身上没值钱的东西了。”
“不妨事,不妨事。”
赌坊管事嘿嘿笑着,摆了摆手,“没钱了还可以借啊,小兄弟就冲你刚才那份豪爽我做主,只要你画个押,五百两以内没问题。”
“啊,还要借啊?”
“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只要你运气够好,五百两银子赌两把就能赎回玉佩,还能赢上不少,到时候拿着上百两银子到处游玩,岂不美哉?”
朱由检一拍脑门,“那好啊,赌了!”
“太好了,来人呐上笔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管事的引领下来到柜台,亲自挥毫写下一纸借据,“还没请教小兄弟姓名?”
“在下窦逆。”
“原来是窦兄弟,来画个押吧。”赌坊管事笑眯眯的把印泥推到朱由检面前,朱由检苦涩一笑,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他身后的刘若愚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赌坊管事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这蠢货还想用算计寻常人那套算计天子,真是不知死活。
他从天子这弄再多的钱,天子要拿回来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位小兄弟,银票拿好。”
收好收据后,赌坊管事从柜台里拿出一张五百两面值的银票,朱由检拿起银票直奔小老头的赌桌,啪的一下把银票拍在赌桌上,“我还押大!”
刚才的傻小子又回来了,小老头快笑出来了,频频点头,“好好好,买定离手啦。”
说了两声后,迫不及待抄起筛盅摇晃,筛盅落下,三点小!
朱由检刚借来的五百两还没捂热又输了,看着银票被人拿走,朱由检笑着摇了摇头,“有趣啊,有趣。”
“是挺有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赌坊管事阴测测的笑着,“好了窦公子,赶紧写信让家里人拿钱赎你吧,七天之内不拿来钱可就别怪我们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你脸上也不好看。”
“多谢你为我着想了。”朱由检微微一笑,“贾华动手!”
贾华拔刀而出,明晃晃的刀刃架在了管事的脖颈上,左手掏出一块精致的银色令牌,冷声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一时间,隐于人群的亲军营士兵们纷纷拔刀,对准了赌场中人。
长刀加颈,感受着刀刃上的森冷寒意,赌坊管事一脸煞白,结结巴巴道:“军爷,我这赌坊可没犯事啊。”
“没犯事?”
朱由检笑眯眯的来到他身前,拍了拍他惨白的脸蛋,“犯没犯事你说的不算,得我说了算,真当我看不出你们在出千,之所以不戳穿就是想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套路,看完感觉真是无趣。”
“军爷今天的事我认栽了,您输的东西我双倍奉还,另外我再出一千,不,我再出两千两银子请各位兄弟喝酒!”
“用不着。”
朱由检扫了眼赌场里众人,高声道:“有人举报这间赌坊私铸银钱,赌坊里的所有银钱全部封存入库,所有不相干的人赶紧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历朝历代私铸银钱都是大罪,赌场里的人哪敢再呆在这是非之地,没一会儿就跑了个干净,只剩下朱由检的亲军营卫士和那个被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动弹的赌坊管事。
“弟兄们去找车把这里的钱运回去,每人赏银五两!”
听到有银子可赏,亲军营的士兵们赶忙跑出去雇马车,过了一会,就弄来了十几辆大车。
朱由检坐在铜钱堆上看着亲军营的士兵们把一袋袋的银两铜钱放到马车上,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就在此时,一道凶悍的吼声从外面传来:“他娘的,谁敢来老子地头上搞事,狗东西活腻歪了是吧?!”
听到这个声音,赌坊管事脸上浮现出激动之色,狂笑道:“你们完了,我家主子回来了,那小子还有你这拿刀的小子,看你俩的屌样充其量是个百户吧。”
朱由检也不反驳,点了点头。
见果真如此,这管事的底气更足了,也来了脾气,“那就赶紧把我放了,告诉你俩我家大人可是千户,你们惹了我家主子,你们完了!”
接着就是嘲讽的狂笑,他的思维好像还停留在魏忠贤时代,那时候一个锦衣千户要弄死两个锦衣百户的确很容易。
朱由检把头一歪,露出一抹暖阳般的微笑,“千户~好威风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赌坊门前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他浓眉大眼,头发散乱,浑身散发出狂野的气息,身高将近两米,虎背熊腰,超乎寻常的壮。
他穿着锦衣卫的千户装束,手中提着绣春刀,身后跟着七八个小旗官,他们脸色胀红,脚步虚浮,显然刚喝过酒,之前跑出去的赌坊仆众也跟着跑回来了,手里拿着木棍、板凳之类的玩意。
见他们来势汹汹,贾华一把推开赌坊管事,横刀护在朱由检身前,冷厉的注视着这个锦衣千户,这大汉魁梧的身躯极具震慑力,需得他谨慎对待。
锦衣千户带人冲进来,看着拿刀对着让他的贾华,张口就骂:“小犊子是你说老子赌坊私铸银钱,要封了老子这…”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飘到了贾华的苗刀上面,又看了看其他亲军营士兵手里的雁翎刀,嗤笑道:“好啊,敢冒充锦衣卫你们胆子不小啊。”
“我们的确不是锦衣卫。”
朱由检轻摇折扇,心里又补充了一句:但锦衣卫是我的。
表面上他淡淡的说:“你这赌坊出千,我们要是不搬出点名头今天就出不去了,看你是个锦衣千户,我也不为难你,除了我的东西之外,你们再拿一千两出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锦衣千户仔细打量着朱由检,见他皮肤白净,身体纤弱,虎口上也没有老茧,显然不是个练武之人,心中不免轻视了几分,“小瘪犊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老东西这小犊子赌了多少银两?”
赌坊管事挣扎着要走,却被两名亲军营士兵死死的按在地上,只能这么说:“回主子爷,一块价值千两的玉佩又跟咱借了五百两银子,再加上之前赌的得有1600两了。”
1600两。
锦衣千户点了点头,对朱由检道:“你拿3200两,再从爷爷裤裆底下钻过去,爷爷就放你们一马,不然就请到北镇抚司大狱里走一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很难听,威胁意味也十分明显,朱由检有些愠怒的望着他,“是不是还要我给家里写信,七天之内见不到银子就把事闹大?”
锦衣千户脸上一愣,点了点头,“是,小子既然清楚门路,就赶紧写信往家里要钱,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在诏狱里走上一遭,出来可能都没人样咯。”
朱由检把头一歪,“你在威胁我?”
“威胁?”
锦衣千户摸了摸颔下胡须,“爷爷我更喜欢敲诈,我是在敲诈你。”
呵呵。
朱由检脸上笑嘻嘻,心里萌生出一股杀意,这锦衣千户好歹也是正五品的武职,却像个无赖一样玩起了敲诈,这要是敲到了普通百姓身上…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赌坊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音,浑厚的吼声伴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在赌坊门口看热闹的一群民众赶忙躲到一边。
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径直奔袭到赌坊门口,清一色的八尺高的棕色骏马,马背上的骑士穿着崭新的明光铠甲,背着骑兵燧发枪,腰间挂着雁翎刀,看着很是威武。
领头的骑士滚鞍落马,顾不得仪容,快步冲了进来单膝跪倒在朱由检面前,“启禀陛下,江西省发来急报,李大人请陛下速回皇宫主持军政。”
“陛…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的锦衣千户眼睛霎时瞪得老大,用手指着朱由检,“你你你…你是皇上?”
朱由检不顾他的惊讶,对禀报的骑士道:“知道了,朕即刻回宫。”
说完就向门外走去,刚越过门槛又折了回来,一拍脑袋对那个锦衣千户道:“差点忘了朕还被你敲诈呢,朕拿不出钱,朕先跟你去北镇抚司大狱走一遭。”
“陛下饶命啊!”
那锦衣千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陛下饶命,小人一时糊涂,请陛下饶小人一命,小人愿将所有财产献予陛下!”
他带来的几个小旗官和身后的一群人呼呼啦啦跪下,连连叩头求饶,尤其是那几个小旗官心里恨的要死,干嘛跟着趟这趟浑水,这下好敲诈到天子头上了。
“最起码的。”朱由检不再看他,“自己去向白翎请罪,朕不管。”
说完走到门外,骑上一匹骏马,在亲军营骑兵的护卫下回到皇宫。
等他换好天子袍服来到养心殿时,李国普、孙承宗、韩爌、赵率教四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们聚在大明疆域图前仔细研究江西省所发生的事。
“江西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唤朕过来。”
正围在疆域图前研究的四名内阁重臣听见朱由检的声音,俯首便拜,武官出身的赵率教率先开口:“陛下,江西赣州府一个诨号夺天王的反贼聚众造反,建号永兴元年,率众攻破安远县城,打开囚牢,释放狱中贼囚,安远知县沈克封逃走,南赣巡抚洪瞻祖上奏报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西造反…”
朱由检略一沉吟,本来他还以为最先造反的人会出现在陕西,没想到会是江西最先有人造反。
在他即位的这半年多时间里,主要稳定了陕西、山西、北直隶、山东、河南五省,这半年多来锦衣卫也是主要彻查这五省军政官员,因各种理由被捉拿下狱的不下万人。
大批国子监的学子被破格任用,这些背景干净的学子到了地方只要适应一段时间,就能胜任地方工作。
换的人多了,北方五省局势清明,南方各省依旧如原历史上那般混乱。
朱由检走到地图前,目光停留在江西赣州府的疆域上。
赣州府位于江西省最南部,南临广东,东临福建,地理位置极其关键,要是不能迅速剿除赣州府的反贼,那广东、福建两省必定会有心怀叵测之人趁机造反,响应那个诨号夺天王的贼首。
看了一会,朱由检冷声道:“南赣巡抚负责赣州、南安及周边地区,他洪瞻祖不能自行剿灭赣州的反贼么?”
“这…”
四个内阁大臣彼此相视,还是老成持重的孙承宗站出来道:“回禀陛下,洪瞻祖上奏的意思不是请求朝廷派兵援助,而是请朝廷…拨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拨银!
一听到这个词汇,朱由检的脸一下变成苦色,现在跟他提什么都行,就是别跟他提银子,自开春以来,南方各省的总兵、知府、巡抚、布政使连着上奏请朝廷拨银。
他们都知道天子以雷霆手段剿除阉党,搜刮出一大笔银子,国库难得的充裕,要起银子来也都不客气,都是几十万、上百万要,要满足南方各省的朝廷起码得拿出1800万两银子才行。
国库之前是很充裕,两三千万两银子要是精打细算够花好几年的,可银子都被朱由检供给北方五省,再加上清算拖欠五省士兵的军饷,以及四大军团20万人,京师三大营几万人以及关宁锦防线。
眼下国库就700万两出点头,还是因为先前抄了周延儒和一大群东林党人的府邸才弄来这么多,不然连这一半都没有。
四个内阁大臣也都知道银子是天子的苦处,孙承宗道:“陛下少拨点就是了,赣州反贼不过是农民出身,战力不强,我看拨个10万两激励一下赣州军队的士气也就行了。”
朱由检眉头一皱,“十万两是不是太少了?”
“启禀陛下,十万两单纯用来激励士气,奖赏有功将士已经够了,但要是能再拨二十万两,清还赣州府军队拖欠的军饷就更好了。”赵率教进言道。
“赵大人所言怕是不妥。”
这次说话的是韩爌,“赣州府有乱军,朝廷就拨银清还军饷,那其他各省各府要是再有乱军起事,朝廷岂不都得拨银清还军饷?到时国府空虚再拨不出银两来,那效果还不如不拨!”
韩爌的话很直白,却也说中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一旦给赣州府的军队清还军饷,朝廷就不能厚此彼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臣建议只拨十万两用以激励士气。”
“嗯。”
朱由检点了点头,给韩爌了个满意的眼神后,韩爌虽是东林党人却是个正直的官员,这也是他最欣赏韩爌的地方。
昔日的红丸案、魏党案等,韩爌都曾参与其中,且都起了相当的作用,原历史上他因袁崇焕冤案所累,罢职还乡,但却享有了“先后作相,老成持重。引正人,抑邪党,天下称其贤”的美誉。
看到天子如此表情,其他四人知道天子已经决定了。
朱由检把手一挥,“即刻传旨,朝廷拨十万两银子助赣州军兵剿灭乱军,另着锦衣卫捉拿安远知县沈克封,此人身为知县,危难之时主动弃城而去,此人罪莫大焉,全家老幼皆处极刑!”
“臣等遵旨。”
四名内阁大臣齐声拜道,缓缓退出养心殿。
等所有人都走了,朱由检仰望大明疆域图,目光从赣州府的区域逐渐放大到整个大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不再担心陕西的局势,北方五省中他给陕西省拨的银子最多,加上有孙传庭和卢象升两人坐镇,他根本不用担心。
明末三大反贼,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仨人都是陕西省人,有孙传庭和卢象升在那镇着他们三个就成不了气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他担心的是南方各省,赣州乱军只是一个前兆,接下来南方各省就接连有人造反,有人造反就会有人死。
看着偌大南方,朱由检悠悠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银子不够,要是银子足够直接把各省拖欠的军饷全都清还,哪还会有现在的破事。
想着,朱由检起身向外走去,“若愚,传工部尚书吴淳夫随朕到针工局瞧瞧。”
……
针工局是为宫廷服务的二十四衙门里的八局之一,同样设掌印太监,针工局所负责是掌造宫中衣服,宫里所用的一切衣服都是针工局设计出来的。
除了设计和制造衣服,最近三个月以来针工局还多了个职责——纺布。
当朱由检带着吴淳夫来到针工局,针工局掌印太监张安赶小跑着跑来迎接,然而朱由检注意的可不是他,而是宫人们纺织所用的机器。
宫人们所用的纺织机乍一看与寻常纺织机没什么两样,但却是朱由检和工部的匠人们在最近的几个月才弄出来的新式纺织机,后世将这种纺织机称之为——珍妮机。
眼下是十七世纪,按照正常发展珍妮机要在下个世纪中后期才会被研制出来,18世纪的欧洲商品越来越多地销往海外,手工工场的生产技术供应不足,为了提高产量,人们想方设法改进生产技术,一个织布工人发明了珍妮机。
由于珍妮机的动力是人力而不是机械,工部的匠人们很快就制造出这种机器,看着专心操纵纺织机的宫人,朱由检轻咬嘴唇,思绪飘到了整个大明百姓的身上。
朝廷都不收税了,为什么还有百姓造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底,就是因为国内贫富差异太大,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因为富裕他们就通过各种手段买下了穷人的土地,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农民成为了佃户,要靠主家的意愿才能过活。
主家一旦不高兴,就会有大批农民吃不上饭,当一个人走投无路就只有造反了。
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理科生的朱由检不会搞什么土地改革,改革这玩意一旦玩崩了,盛世都得变成乱世,更何况眼下的大明比乱世也强不到哪去。
他也不想重新将大明推到手工业发展的轨道上,相比原本的农业手工业发展路线,他更想利用国内所产生的资本主义萌芽将大明推到工业发展的进途上。
工业才是人类发展的正途!
100年后的欧洲开始工业革命之前,国内也是贫富差异过大,大批农民走投无路,跟现在的大明是一样一样的。
贵族毫无顾忌的圈地使成千上万的农民失去了土地,使封建土地所有制变成资本主义土地所有制,失去土地的农民走进城市做工,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和广阔的国内市场。
现在的大明都不用整圈地运动,就已经有一大堆走投无路的百姓了,工业化的进程必须加快了。
而工业革命开始的标志,就是针工局的宫人们正在使用的珍妮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针工局内,吴淳夫偷偷望着斜前方的天子,心中一阵彷徨,天子单独把他叫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要拿了他这工部尚书的职位?
这个想法很快被他抛诸脑后,天子要是真想罢免他下道诏书就可以,根本没必要把他叫到针工局对奏。
“吴卿,朕让你们工部研究的蒸汽机弄的怎么样了?”
听到这事,吴淳夫脸上露出一抹难色,“启禀陛下,蒸汽机尚在研发中,匠人们都是头一次听说可以水气可以产生力量,故而进展缓慢,但已经在研究了相信再有几个月就能做出让陛下满意的蒸汽机了。”
“几个月?!”
朱由检眉头紧蹙,过会儿又缓缓舒展开来,蒸汽机毕竟是下个时代的产物,他只跟吴淳夫交代了蒸汽机产生力量的原理,吴淳夫能说在几个月内拿出实物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对大明而言,根本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17世纪是小冰河时期的巅峰阶段,大明正处于这个阶段,17世纪的大明帝国年平均气温比后世要低出很多,夏天大旱与大涝相继出现,冬天则奇寒无比,而且不光是北方有这种情况,去年冬天连南方的广东、福建各省都狂降暴雪。
去年凛冬的几个月内,国内百姓冻死饿死者无数,而且因为气候的缘故,不少种子直接被冻死在土地中,就算生长出来也长不出太多粮食。
“太慢了!”
朱由检悠悠叹道:“毕竟是朕提出来的想法,也该由朕亲自来做,把所有负责蒸汽机的研究的匠人全部聚到火器营,朕亲自带他们制作蒸汽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万万不可啊!”
吴淳夫闻言赶忙劝道:“那蒸汽机虽是压缩气体发力,力量可是不小,前两天匠人研究的时候,水箱的金属盖子被弹起足有十几丈之高,那威力微臣至今心有余悸,所以陛下万不可以亲身赴险啊!”
明代一丈是2.83米,十几丈那就是好几十米了,这股力量就是打在铁人身上,都能在铁人身上打个坑出来。
“正是因为知道蒸汽机的威力,朕才要亲自研究,朕意已决你无须再劝。”
说话时,朱由检眼中露出淡淡的自信,大明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再加上他理科生的经验,弄出蒸汽机这种简单的机械,应该…没问题吧。。
蒸汽机就是个把蒸汽能量转换为机械功的往复式动力机械,借着这股往复的机械运动力,大明就能进入工业时代。
见劝谏无用,吴淳夫只得应命,“臣遵旨。”
很快一群工部匠人就带着他们研究的半成品入驻火器营,朱由检撸起袖子亲自带领工部的匠人们研究蒸汽机。
就在朱由检专心研究蒸汽机时,南方的香山港内却是战云密布。
香山港休息室外的走廊上,一身男爵装束的卡瓦略快步走进休息室,进来就是一句:“总部怎么回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休息室内,马士加路也看着刚从果阿总部送来的书信,焦急的躲着步子,见到卡瓦略进来他脸上的忧虑才稍有舒缓,将书信递了过去,“总部说他们会和明帝国的高层接触,通过外交手段解决这件事,在交涉出结果出来之前让我们避免与明国军队发生冲突。”
卡瓦略将书信仔细看了两遍,恨恨的将书信拍在桌上,“总部的蠢货在想什么?明国的军队随时会发起进攻,还要我们拖延时间?!”
“我们该理解总部。”
马士加路也压了压手示意卡瓦略舒缓情绪,“香山对我国在远东的利益至关重要,没了香山我们国家的远东利益链就会崩溃,贵族们会少上一大笔收益,他们当然不舍得放弃香山。”
“一群脑子里就想着钱的混蛋!”
卡瓦略一拳锤在桌上,“明国陆军就在香山城外十里处扎营,他们为首的少年将军早就等不及要攻城了,我们哪能拖延的住他?!”
马士加路也伸手指着他,“卡瓦略男爵,冷静!”
卡瓦略深呼了口气,轻声道:“我尊敬的伯爵大人,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
“海上的李逢节好办,只要我们说明情况他会顾全大局的,至于香山城外的年轻将军…”
说着,马士加路也轻轻抚着唇上的两撇胡须,脸上浮出一抹得色,“年轻人渴求功绩,我们只要不给他取得功绩的机会就好了,马上给香山城传信让他们打开城门后不用关闭,除了维持秩序的士兵外,其他士兵全放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伯爵大人您在说什么?!”一名胡须很重的武官愤然起身,“照您的意思明国不用付出伤亡就能夺下香山城。”
“不!”
卡瓦略突然出声,回身扫了眼屋子里的各位武官,朗声道:“伯爵大人做的没错,明的军队有绝对的优势,就算我们的军队关门拒守也挡不住他们,倒不如放弃抵抗,让对方的将军享受不到征服敌人的感觉。”
说话的武官把头一扭,“主动打开城门太丢脸了,我反对!”
马士加路也冷哂他一眼,“萨维鲁,如果你能带领香山城的守军坚持到双方交涉完毕,你现在就可以去香山城指挥军队。”
“我…”那武官把头一低又坐了下来。
马士加路也走到地图前,看着香山到北京的距离,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还以为到香山当总督是件好差事,现在看来当时竞选总督的时候真是失策了。
就现在的形式,双方要是交涉的好,他还能继续做这个总督,交涉不好,那他这个总督还有贵族爵位就都做到头了。
想着,他转过身来,“不光香山城可以放松,港口内的守军也可以撤下一半,商船照常行驶,告诉海上那位大人我们没有作战的意图,他要是想随时可以占领港口,让过去传信的使者说一声,香山港随时欢迎他来视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香山城外,十里处。
曹变蛟的军营正驻扎于此,连绵不绝的军帐足有一里多远,曹变蛟深得他叔叔曹文诏的带兵经验,营地扎的井然有序,遇到敌袭能给营地内的士兵留有最多的反应时间。
数丈高的瞭望塔上,手持燧发枪的大明士兵眯眼瞭望远方的香山城,军营内士兵往来穿巡,还能听到清楚嘹亮的操练声。
中军大帐内,一身白色劲装的曹变蛟站在盔甲架前,手背抚过森寒的甲叶,眸中流露着些许柔情,对他而言铠甲和刀剑才是真正的伙伴,金钱和女人只是陪衬。
在他身后,第六师团的团营两级武官披甲站成左右两排,中间的过道上一个绅士装扮的佛朗机中年男人叽里呱啦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等他说完旁边的翻译才开口道:“尊敬的将军阁下,我国已经派出外交官与贵国皇帝陛下交涉,在双方交涉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希望能与将军阁下和平共处。”
为表诚意我们已经撤去一半军队,而且从今天起香山城门不再关闭,曹将军随时可以率领军队入城。”
“主动示好?真没劲。”
曹变蛟不满意的嘟囔着,亏他还想着的堂堂正正的跟敌人打场漂亮仗,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真没劲。。
指了指翻译,“告诉这洋鬼子,只要你们不主动滋事,我第六师团绝不主动挑起战端。”
翻译过去,佛朗机人脸上一喜,一边说一边张开臂膀向曹变蛟走去,被不明所以的曹变蛟一把推开,“他要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翻译官赶忙走到两人中间,对曹变蛟说道:“请将军阁下不要误会,我们大人只是想和您拥抱一下,这是我们国家的礼仪,我家大人说这太好了,那就一言为定。”
曹变蛟板起面孔,对他抱拳道:“这是我们国家的礼节,如果没有其他事两位就请回吧。”
翻译官凑到佛朗机人耳边说完后,佛朗机人摘下礼帽鞠了个躬后,带着翻译官缓缓的退了出去。
等他们出去后曹变蛟直接坐到帅椅上,扫了眼帐内的众位将官,突然笑道:“这帮佛朗机人胆子真小,看见咱们第六师吓得主动开城了。”
众将官脸上露出笑意,曹变蛟继续道:“不过,人家都把城门打开了咱也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众将听令!”
众将官抖擞精神,抱拳应道:“末将在!”
曹变蛟把手一挥,“即刻回营整顿兵马,随本师长进城,进城后31、32、33、34四个团迅速抢占四门城防,35团稳定城内秩序,师部警卫营随本将军坐镇城中。”
32团团长魏甲有些犹豫道:“师长,上面正在交涉,咱们突然进城接管防务不是有意挑起战端么?!”
曹变蛟轻笑道:“人家都把城门打开了,咱们要是不进也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好意,再者咱们这是接管城防又不杀人,有人死了才是挑起战端。”
说罢,曹变蛟起身道:“一刻钟后进城,要是有人胆敢阻拦可以打,但不能杀,违令者斩,但要是有人敢杀咱们弟兄怎么办?”
“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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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变蛟率军进城的时候,广东省外的海域上,一搜大型盖伦帆船在十几艘小型船的护卫下向北而行,这支船队上插着三面国旗,分别是佛朗机和西班牙的旗帜,以及一面最显眼大明旗帜。
偶尔有路过的商船或者海盗船远远看到这支船队插着的三面旗帜后都识相的走开,三面旗帜象征着三个国家,或者说是两个。
佛朗机国和西班国可以说是两个国家,也可以当成是一个,因为他们的君主是同一个人,佛朗机在远东攫取的利益也是两个国家平分,再加上那面显眼的明字旗帜,说明这支船队是有使命在身。
任何一支海盗团体都不想冒着被官军剿灭的危险,去打劫这样一支武装力量强大且怀有特殊使命的船队,一旦打劫这种船队就算能劫掠成功,自身也会实力大损,而且还会引来三个国家海军的报复。
因为肩负特殊使命,所以船队行驶速度很快,强劲的风浪连常年在行船的水手们都有些承受不住。
船舱内,一个美丽、高贵的欧洲女子一脸平静的捧着本书看的非常认真,船上的颠簸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这个女子也就二十三四的模样,有着将近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一头柔顺美丽的金色长发垂至腰际,一双风情万种的暗红色眉眼中带着成熟的高傲和风韵,右眼角下那颗妩媚的美人痣更是为女人增添了几分异样的魅力。
修长的睫毛,秋水美眸下是高挺的鼻梁和娇艳的红唇,以及她那秀美尖细的下巴,精致的五官组合成了一张绝色倾国却又傲气冰冷的面庞。
身上穿着一件少见的白色洋装,修长的大腿上穿着一双质地上乘的白丝长袜和一双高贵的白色水晶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个所有西方男士都会为之着迷的尤物,却不符合时下东方男子的审美。
高跟鞋和白丝长袜已经是欧洲贵族阶级的装扮,1589年法国商人里昂就开始生产丝袜,那时,法国宫廷及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对这种长筒袜子的迷恋几近疯狂。
而在16世纪末,高跟鞋也成为了贵族的时尚玩意,只是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代,欧洲男性穿高跟鞋和白丝的时间远比女性要长。
一名身材高挑的欧洲少女手里拿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忍着船上的颠簸来到女子面前,“事物官大人,这是我…我整理的东方皇帝的所有资料。”
“哦?”
艾薇莉雅美丽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好奇,作为葡西两国驻果阿总部的事物官她很想知道,自己这次要去见到的东方皇帝是个怎样的人,只有清楚了对方的性格,她才能制定合理的说词。
她放下书本,“坐下,说我听听。”
“是!”
高挑女子坐了下来,喘匀了气,看着整理出来的信息介绍起大明的皇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数百吨的盖伦帆船在海上破浪前行,船舱内,美丽高贵的艾薇莉雅眯着眼睛,仔细听着助手整理出来的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细节。
“朱由检,虚岁十八,七个月前成为了明帝国最高权力者,用较为利落的手段清除了不服管教的属下,政治手段稚嫩,他似乎没考虑后果,但他敢于启用毫无政治经验的新人做官,同时非常痛恨贪污腐败的官员,处理贪污的手段堪称残忍。”
“一个胆大,且正义感十足的孩子。”艾薇莉雅脸上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接着说。”
她的助手呼了口气,继续道:“军事方面他破格启用中级武官为军团长,目前成军较早的第一、第二两支军团已经具备合格的战斗力,第三、第四军团再过不久也可形成战斗力,四支军团兵力在20-23万之间,目前围攻香山的就是明国第二军团下属第六师团,师长叫曹变蛟。”
说完,助手偷偷看了眼艾薇莉雅,在她脸上见到了稍有的凝重之色,她也能理解。
远东这片土地上出现一位注重军事发展的少年君主对她们国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这个君主所掌控的是一个幅员辽阔,人口过亿的大帝国。
艾薇莉雅沉思良久,“感情方面呢?”
“他有三个女人,都是在他执掌权利之前娶的,但他本人并不喜欢她们,有传言说他迷恋自己的嫂子,还有人说他已经和嫂子发生了不伦之事,而且他迎娶那三个女人也都是嫂子在里面做媒。”
“有趣,接着说。”
艾薇莉雅眸光微转,妩媚的眸子里似乎透着一丝狡黠,助手继续道:“总部认为可以通过他的嫂子对他造成了影响。”
“我会试试的,但我更想用自己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这位事物官眼里露出来的媚色,助手知道这位大人动了卖身的想法,心中轻轻一叹,她可是知道这个国家的男人视她们这些西方女人为异类,自己这位大人就是想卖人家也看不上她啊。
心里想着,却不戳破,继续说着关朱由检资料。
……
船队打着三国国旗乘风破浪,直达天津卫,再从天津到北京奉上奏疏说明来意,得到召见时候已经是七八天以后的事了。
大明崇祯元年四月二十二日,清晨。
朱由检坐在金銮殿,清秀的脸上透露着难以掩藏的喜悦,这些天他与工部匠人们合力研究蒸汽机,终于研究出成品了。
通过燃烧煤炭、木柴产生巨大的推动力,接下来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蒸汽机量产推广到民间,发展城市经济吸引没有土地的农民进城,彻底将大明推到工业发展的道路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刘若愚的声音比王承恩的声音稍软一些,依旧能清楚地传到殿内每一名大臣的耳中。
“臣礼部尚书陈子壮有本奏!”
六部之中礼部负责番邦朝贡事务,今天他才是主角,陈子壮看着笏板上的小字,朗盛念道:“佛朗机国使者艾薇莉雅入朝觐见,请求商议香山之事。”
听到有关香山的事曹文诏竖起耳朵,他的侄子曹变蛟去收复香山,万一出什么事就算天子不追究,他也没脸让曹变蛟继续当第六师团的师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宣!”
朱由检的声音清朗有力,使人听了感到精神振奋。
“宣,佛朗机国使者觐见!”
“宣,佛朗机国使者觐见!”
金銮殿外,一声道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接连响起直传到午门外,负责接待艾薇莉雅的小太监躬身道:“姑娘请跟我来。”
“好。”
艾薇莉雅保持着高贵的仪态,用生涩汉语答道,说话时目光仍在四处张望,就算再来之前已经了解过这个国家,可见到紫禁城内精美的建筑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该是个怎样的民族才能建造出如此精美的建筑,而且数量之多,建筑之巍峨,从这些建筑她就能看出这个民族深厚的文化底蕴。
还有那站在道路两旁的东方士兵,他们身上的铠甲好漂亮,这要是在她的国家贵族们肯定会为之疯狂的,这些士兵左手持长戈,腰间悬挂佩刀,右手则统一搭在腰间,宛如雕塑一般。
在他们身上艾薇莉雅清楚地察觉到一种锐气,这些人仿佛随时准备上战场一样。
天哪,东方的君主每天都能住在这里,那该是种怎样的感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薇莉雅感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她还能勉强保持仪容,而她的助手则是不堪的四处张望,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引领两人入殿的小太监瞧着两人的反应,不屑的憋了瘪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土包子之后便不再看她们。
艾薇莉雅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走过汉白玉雕琢的金水桥,穿过巍峨的拱门,在金銮殿前的甲士注视中登上玉阶,走进了金銮殿。
艾薇莉雅见到了这个国家的文武官员,但她的目光直接被龙椅上的少年君主吸引了,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君主带着一种独特的发冠,穿着绣有金盘龙纹样的衣服,清秀的面容一下让她芳心一动,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她心中迫切的想占有龙椅上那位年轻的东方君主,想紧紧地抱住他,想拥有他的一切。
而龙椅上的朱由检也被艾薇莉雅吸引了片刻功夫,但仅仅是片刻,还不是被她绝美的容颜,他承认这个外国娘们皮肤白的像牛奶一样,长得也不错,但更吸引他的而是她身上穿的衣服。
一身雪白色洋装,装饰着蝴蝶结与飘带,使她起来宛如童话故事里公主一般,而且她裙摆前半部分被很好的裁剪开来,刚好露出一双被白色裤袜紧紧包裹着的长腿和白色高跟鞋。
朱由检望着那双美腿,暗暗咽了口唾沫,这谁挡得住啊。
见这个番邦来的娘们竟然如此直视天子,赵率教忍不住喝道:“大胆使者,竟敢直视圣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赵率教洪亮的声音直接让艾薇莉雅一个激灵,她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伸出被白色长筒手套包裹着的纤细玉手放在腹部间,行了个躬身礼仪,同时用生涩的汉语说:“尊敬的皇帝陛下,请原谅我的失态与无礼。”
她那生涩的汉语让很多官员感到别扭,在朱由检听来却别有一番韵味,微微一笑道:“番邦来使不晓礼仪,朕可射你无罪。”
他的声音很好听呢。
艾薇莉雅脸上一红,赶忙摒除这个念头,站直身子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想请问我们国家在香山负责保护平民的驻军可曾欺压贵国平民?”
“没有。”
艾薇莉雅继续道:“那请问皇帝陛下,是我国在香山的驻军数量多到让您感到不安?还是他们与您的军队产生了摩擦?”
曹文诏抢先道:“不到两千人的兵力,我大明弹指可灭!”
然而艾薇莉雅根本不理他,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龙椅上那位少年皇帝身上。
朱由检杵着脸,轻轻道:“都没有,不光如此朕还知道你们佛朗机人曾帮助我们大明作战过。”
艾薇莉雅补充道:“还有!六年前那群卑鄙的红毛鬼进攻香山,也是我们的军队保护了香山百姓的安全,这点陛下不会否认吧?”
“朕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薇莉雅深呼了口气,接下来就到关键之处了,“早在71年前,贵国嘉靖皇帝给了我国平民在香山居住的权利,后来因为贵国海疆不宁也默许了我国在香山驻军的权利,如今我国驻香山的军队并无劣迹,而且对贵国反而有帮助之恩,那么陛下为什么要驱逐我们的军队?!”
朱由检坐直身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们国家有句谚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闻言,艾薇莉雅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以她的汉语水平还不能理解这种谚语,朱由检只好解释道:“意思是我的床边不能让外人肆意酣睡!
同理,贵国军队以保护平民为由驻扎在我国土地上,就算人数再少他们也是军队,朕无法允许他国军队驻扎在朕的土地上,就算那支军队只有不到两千人。”
“可是我们的军队是为了防御荷兰人,而不是对…”
“没什么可是的!”
朱由检稍微拔高声调,“我大明的军队自会保护香山百姓的安全,那群红毛人若是再敢侵犯香山,我大明军队自会收拾他们。”
作为大明帝国的君主,朱由检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艾薇莉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
若失去对香山的控制,她们国家在远东的利益链就会受损,或许眼前这位君主还不会让自己国家商船远洋海外,但他一定会在香山港口设置高额的商税,那对她的国家也是非常大的损失。
“还请陛下收回这道命令,或许我们可以每年交给贵国三万金币换取在香山的驻军权。”既然讲道理不行,她也只好从利益角度出发了。
“即使你提高一百倍,朕也不会考虑。”朱由检丝毫不为所动,要换成了别的皇帝听到三万枚金币可能会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朱由检可是知道,一枚佛朗机金币在大明国内勉强相当于28.8元钱,三万金币还不到九十万,换成银子不过一千多两,而且最近这些年里欧洲全境都在打仗,物价膨胀的厉害,佛朗机货币就更不值钱了。【自己查资料连带计算的,可能不准】
“陛下执意如此么?”
艾薇莉雅咬着樱唇,这位少年君主的态度超出她的预料,偷偷望了眼左右的大臣,他们似乎也都赞同朱由检如此行事。
朱由检不容置疑的道:“我们国家的土地上决不允许有他国驻军!朕是看在你们曾帮助大明作战过,和六年前保护了香山的安全才没直接下令发起进攻,如果现在在香山的是红毛人,朕早就下令歼灭他们了。”
艾薇莉雅轻轻一叹,躬身告退。
在百官嫌恶的眼神中,艾薇莉雅缓缓退了下去,朱由检瞧了眼刘若愚,刘若愚会意站出来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又有几个官员站出来汇报了一些小事后,早朝宣告结束。
……
另一边,回到礼部安排的驿馆休息的艾薇莉雅斜斜的靠在窗口,修长的指尖在包裹着白丝的秀气脚掌上画着圈圈,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早朝上的一幕幕。
那位少年皇帝的态度非常坚决,通过正常外交手段已经不能扭转他的心意,就只能用点特殊手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艾薇莉雅低头看了眼自己修长的大腿,回想起朱由检那张清秀的面庞,脸上浮出一抹羞红。
她有两样武器,一是她的智慧,二便是她自己,一直以来她都用智慧解决问题,至于第二样,除非遇到一个让她喜欢而且又有权势的男人,她才会用自己换取利益。
但是长久以来她遇到的要么是见了她就两眼放光,恨不得直接扑上来的痴汉贵族,要不就是出身贫寒的穷小子,她都看不上,但是今天见到的这位东方君主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让她想把自己交给他,也想据有他的身体。
“天哪,我该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艾薇莉雅一声惊呼,直接倒在柔软的床上,过了一会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喜欢上他似乎也不错呢…
下一刻,艾薇莉雅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笑容逐渐消失。
今天早朝的时候她只从朱由检脸上捕捉到一丝惊奇,那位少年君主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再想起她退出大殿时,那些官员厌恶的眼神,艾薇莉雅感到一阵悲哀。
她听说过这个东方国家的男人只喜欢和他们一样黄皮肤黑头发的女人,却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排斥其他肤色的女子。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保养极好的身体对这个国家的人非但没有吸引力,反而会让他们感到厌恶,这样一来她就是去勾引那小皇帝,那小皇帝也对她也没反应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皇宫,火器营。
一身淡金色劲装的朱由检呆呆的望着被蒸汽机推动的巨大机械齿轮,路过的火器营匠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还以为天子是在考虑国家大事想的入神,一个个放轻了脚步,生怕影响天子思绪。
殊不知,现在朱由检脑子里想的全是早上见到的白丝长腿,穿上丝袜的女人真是诱惑力倍增啊,要是能弄两双给嫂子…
朱由检正想着呢,一只脏兮兮的手搭在了他肩头吓得他一个激灵,朱由检回头一看火炮组的孙元化一脸激动的望着他,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陛下成了,终于成了!”
朱由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成什么了?”
“陛下不是我成了,是火炮成了!”孙元化激动指着火炮组的区域,“按照您的要求,我们火炮组集中各种火炮的优势,设计出来的满足陛下要求的新式火炮。”
“走,看看去。”
朱由检当即起身向火炮组的营区走去,大明军队用红夷大炮就让关外建奴吃尽了苦头,如今新式火炮出来对大明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火炮组的营房里,一群匠人激动地围着一尊四米长重型火炮,爱不释手的摸着冰冷的炮身,这尊1200斤重的火炮是他们七个月的心血。
同样是拿朝廷薪俸的,火枪组的毕懋康早他们几个月就弄出了燧发枪,现在专心研究后膛枪和子弹,如此差距深深地刺激了他们,这里的不少匠人已经一个月没外出休息,吃在火炮边,睡在火炮边,总算是把火炮弄出来了。
“各位,陛下来了!”
孙元化一声招呼,一群匠人赶忙转身行礼,朱由检把手一挥,“免礼,各位这段时间辛苦了,谁能为朕介绍一下这种火炮?”
穿过人群映入他眼帘的是火炮看着与红衣大炮并没有太大区别,看起来也和红夷炮一样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朽愿为陛下介绍。”
一个须发皆白,但精神极好的匠人率先站出来道:“此尊火炮可射2000步,炮弹落地,其势如山川崩裂,倒海翻江一般,且装填发射的速度比红夷炮要快上一筹。
虽不能快速转移,却也难能可贵,而且这种火炮不会像红夷炮那种射完一弹后,炮弹偏离原定战位的情况发生。”
“不错,不错。”
朱由检连连点头,红夷大炮属于架退式前装滑膛火炮,每发射一次都会严重偏离原有射击战位,射完一发炮弹后需要经历复位、再装填,再次设定方向角和仰角的步骤,过程繁琐,这种火炮能避免这种情况就已经够资格将它装备军队了。
火炮重要的无非是射程、射速、威力、机动四点,红夷大炮最大射程才1500米,孙元化带领匠人制造出的火炮射程、射速都够了。
贾华在旁边说道:“如此火炮就是不知威力如何?”
孙元化凑到朱由检身边恭敬的道:“陛下火器营内尚有三发这种火炮的炮弹,陛下可到城外试炮。”
“好!”
朱由检一拍手,“贾华,马上安排试炮!”
“是!”
朱由检兴奋地走到火炮边上用指节敲打着冰冷的炮身,感受着那实打实的金属触感心里开始设想关外建奴被这种火炮轰的抱头鼠窜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此时,一名品阶低微的小太监恭敬地跑过来道:“启禀陛下,佛朗机使者在宫门外求见,请求与陛下商议香山之事。”
“使者么…”
朱由检顿时想起那个穿着白丝袜的金发洋妞,“不见,让礼部派人看好了她们,要是她们想离开再派人来禀报。”
“是。”小太监躬身退却。
……
巍峨的承天门外,无数披甲持戈的禁军士兵冷厉的注视着前方,门楼上,数杆明字战旗迎风飘摇,彰显大国威严。
艾薇莉雅的助理气呼呼对面前的小太监叫道:“贵国的皇帝陛下有什么事比会见外国使者更重要?”
负责传信的小太监板着脸,在心里骂道:番邦来的丑女人,就你俩那样看了都让人倒胃口。
这助手还不知道这小太监正在心里骂她,气愤的指着宫门道:“你再进去告诉你们的皇帝,贵国自古以来的就是礼仪之邦,既为礼仪之邦岂有将他国来使拒之门外的道理?”
小太监脸上有些不愉,压着声音躬身道:“陛下不见两位自有陛下的道理,小奴即使去通禀一百遍也是无用,两位还是请回吧。”
说罢,拂尘一甩,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直不曾说话的艾薇莉雅颓然的点了点头,亏她还特意了打扮一番,现在看来是白费心思了,但她也不想这么回去,走上前对小太监道:“这位先生,请向贵国的懿安皇后禀报一次,就说我们特意为她准备了一些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不到朱由检,她只能从朱由检的软肋上下手了。
说完,斜着瞥了助手一眼,她的助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两金子悄悄送到小太监手中,见是金子小太监脸上顿时多云转晴,眯眼笑道:“两位姑娘稍等我这就进…”
话说到一半,小太监耳朵一动回头望了眼宫门里,赶忙跑到一边,对她俩喊道:“快过来。”
艾薇莉雅毫不犹豫走到一边,她的助手赶忙跟上,就在两人站到旁边没多大会儿,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汹涌的冲出承天门,艾薇莉雅紧紧盯着这支东方骑兵队。
这些东方骑士穿着黑色调的华丽铠甲,头上戴着装有掩面甲的头盔,遮住了骑士的上半边脸,制作精良的甲胄既保证了足够了防护力又不会影响骑士的动作。
他们身后背着火枪,腰间悬挂佩刀,胯下战马也是高大雄壮,即使身上披着一层厚重的防护甲,这些比人还高的战马也能快速奔驰。。
为首的骑士手里举着一杆明字战旗,引领着骑兵前行。
在骑兵身后是大队的步兵,走在最前面的是装备了藤牌与雁翎刀的刀盾手,之后是手持长矛的长矛手,再往后是扛着燧发枪的火枪手,他们也是队伍中唯一种没有穿着铠甲的士兵。
这些火枪手身上穿着的一种艾薇莉雅从没见过的铁灰色布制军装,头上带着帽檐很宽的帽子,除了扛在肩上火枪外,身上挂着弹药袋,腰间悬挂着一种黑黝黝的铁疙瘩。
绝不可与之为敌!
这是艾薇莉雅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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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艾薇莉雅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则是:他们要去作战?
就在此时七八名骑士纵马冲出承天门,艾薇莉雅赫然发现其中一名骑士的铠甲上有着龙纹,她知道在这个国家里龙是至高无上的生物,只有天子才能穿绣有龙纹的衣服,马背上的人就是这个国家皇帝朱由检!
直到朱由检背影消失到看不见了之后,艾薇莉雅这才反应过来,向朱由检离去的方向跑去,她的助手不由分说的跟了上去。
“喂,你们两个不见懿安皇后了?”
艾薇莉雅不理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哪?
……
朱由检纵马狂奔直抵京郊,亲军营士兵们已将周围数公里的区域封锁住,孙元化正与几名匠人调整新式火炮的射击诸元,这次的试炮目标是1900米外的一座山头。
那座山头多为岩石瓦砾,一炮打过去最能显示这种新式火炮的威力。
朱由检翻身下马,跟他一同观看试炮的还有四名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四大军团的军团长,分别是:
第一军团周遇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军团曹文诏
第三军团贺虎臣
第四军团何腾蛟
在试炮的事上也就属他们四个最上心,如果这种火炮的威力真比红夷炮的威力还大,肯定会优先装备他们四大军团。
过了一会,孙元化站直身子喊道:“陛下,火炮装填完毕!”
朱由检点了点头,正要下令开炮的时候一名亲军营骑士纵马奔了过来,抱拳道:“启禀陛下,佛朗机使者在外求见。”
“那娘们还跟来了…”
朱由检笑着摇了摇头,“也罢,让番邦来使进来瞧瞧我大明火器之厉!”
“是!”
亲军营骑士翻身上马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带回一辆马车来。
艾薇莉雅和她的助手提着裙摆走下马车,来到朱由检身边盈盈一拜,“皇帝陛下,见您一次还真不容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艾薇莉雅抬起头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朱由检直接无视,“在回到皇宫之前,朕不想谈这件事,不过你既然来了倒可以看一出好戏。”
“陛下什么意思?”
“看着就是了。”朱由检手指着远处山丘,“开炮!”
一声令下,火炮营的工匠点燃导火绳后赶忙捂着耳朵躲到一边。
导火索燃尽那刻,伴随着大口径火炮的轰鸣声,1900米外的山丘上的一大块土地瞬间被炸起,爆发出强烈的火光,爆炸炸起的土浪足有四五米高。
“这…”
艾薇莉雅脸上写满了震惊,隔着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这种火炮的强劲威力,这要是打在城墙上会是怎样一副场面?
“重新装填!”
孙元化一声轻喝,四名火器营匠人赶忙跑到火炮旁边,用沾水的毛刷伸进炮膛清洗并熄灭火星,然后用干布包裹的炮杆伸入炮膛擦干。
擦干之后熟练地填入火药,再放入炮弹,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匠人们重新装填火炮,朱由检则是再计算他们的用时。
从他们动手到装填完毕用了一分钟多点的时间,这还是熟练的匠人,要是一般士卒操作的话就得三分钟两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看来这速度依旧很慢,但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射速最快的炮了,他也不能要求太多。
装填完之后在朱由检的命令下,第二发炮弹出膛射出,砸在了第一枚炮弹的不远处,威势依旧惊人。
两发炮弹射出之后,孙元化掸了掸身上的火药味后来到朱由检身边,躬身道:“陛下以为此炮如何?”
“不错,但和红…”
朱由检话说到一般赶忙止住,他旁边还有个听得懂汉语的外国娘们呢,可不能当她的面什么都说。
孙元化也发现天子话没说完,也不深究而是说:“请陛下为此炮赐名!”
闻言所有官员各抒己见,有的叫威武炮,有的说叫雷霆炮霸气,最厉害的是第三军团长贺虎臣说的厉害炮,还挺直了腰板说以后让建奴提到大明火炮想到厉害俩字。
一个个名字起的威武霸气,但朱由检总觉得太土,他想了一会道:“近些年来关外建奴占据辽东之地,我大明却无力收回,朕希望借这火炮为威能收复辽东,所以朕决定此炮名为定辽炮!”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周遇吉、曹文诏、贺虎臣、何腾蛟四人不约而同的站了出来,铿锵道:“我等请命出战,如不能取回辽东之地,愿自刎于军前!”
士气可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心里一喜,很快又平复了下去,且不说眼下大明的主要威胁是各地造反乱军,就是没有乱军威胁,国库里的银子也支撑不了一次大型战役。
他也不想折了四员大将的斗志,沉声道:“记住今天说的话,朕会给你们出战的机会!”
“末将谨记!”
朱由检点了点头,突然发现身边的艾薇莉雅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那严肃认真的眼神就像是要看穿他似的。
“这么看着我干嘛?”
艾薇莉雅眸中的严肃逐渐变成了迷离,白皙的脸蛋上涌现出一团红晕,“我喜欢你!你的相貌让我心动,又有足够的权利是我最理想的伴侣,最重要的我感觉你会成为东方的凯撒。”
说完她的微微提起裙摆,曲身道:“尊敬的东方君主请收下一个西班y女人对您的爱意。”
朱由检是真没想到这个洋妞会向他示爱,不过这感觉还挺爽的。
“谢谢你的欣赏。”
朱由检只是点了下头,“但我更想做我们国家秦始皇与汉武帝那样的君主,至于你的爱意我只能暂时接受,在我们国家男女之间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你可能是真喜欢我,但现在的我不喜欢你,请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爱意。”
艾薇莉雅发自内心的笑了,或许在这个东方男人眼里她是个长相奇怪的异类,但他没把话说死,艾薇莉雅相信只要时间足够,自己心中的爱意一定能融化这个东方男人的心。
但她眼中也有一丝忧虑,这两位雄才大略的东方君主都是靠着开疆拓土、驱逐外侮而名垂千古,眼前这位少年天子想做那样的人,可见他也有野心。
朱由检遥指被炮弹炸出的弹坑,对她道:“美丽的女士,你认为我大明火炮的威力如何?”
“很强,堪称世界之最。”
“很好,你不是想跟朕商量香山的事么,跟朕回宫吧。”
说完骑上自己的白色骏马,在亲军营士兵的护卫下缓缓驶向京师的方向。
愿你燃起的战火不会烧到西方。
艾薇莉雅默默想着,而后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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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与艾薇莉雅对案而坐,桌子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组,小釜内的清水已经沸腾,朱由检哼着中和韶乐的小调,娴熟的沏好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连同杯托一并送到艾薇莉雅身前。
“请。”
朱由检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使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爽,与他对坐的艾薇莉雅强保持着镇定,朱由检沏茶时那股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她,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东方国度的小皇帝了。
在朱由检沏茶的时候,她甚至幻想过把面前的少年皇帝扒了,抱在怀里好好蹂躏他,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兴奋了。
她紧紧的夹着腿,低头看着杯中茶水,嫩度极高茶芽叶成朵张开,在茶水中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谢谢。”
艾薇莉雅端起茶杯轻饮一口,茶水的高温烫的她失手把刚沏好的茶水掉在了地上,精致青花瓷杯摔了个粉碎。
“非常对不起。”艾薇莉雅赶忙要伸手去捡,朱由检微微一笑道:“不用捡的,稍后会有人收拾的。”
“那也非常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喝这种饮料。”
艾薇莉雅再次道歉,堂堂葡西两国驻果阿事物官此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向朱由检认错,看她的样子朱由检不禁联想到了自己,在嫂子面前自己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着,他扑哧一笑摇了摇头,又为她沏好一杯茶水,“这可不是饮料,对我们国家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传承千年的文化,记住喝茶要先看茶水的颜色,闻茶水的香味,然后才能入口。”
朱由检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不光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就连文化素养方面也提高了一大截,品茶也已成为了他的一项爱好。
瞧着朱由检的样子,艾薇莉雅学着举起了茶杯,又听朱由检提醒道:“品茶之前要带着微笑在泡茶人脸上注视一至两秒,以示感谢,还有一杯茶需分三口品尝。”
“规矩真多。”
艾薇莉雅撇了撇嘴,充满爱意的目光直视着如高人隐士一般小口品茶的朱由检,“不过我很愿意看着你。”
朱由检差点呛到,看到他的样子艾薇莉雅咯咯笑着,小口品了一口,“嗯…很复杂的味道,我还是更喜欢喝咖啡,以后我弄点来给你尝尝。”
“那就谢谢了。”
朱由检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盯着艾薇莉雅精致的面庞,“在香山问题上你还想说什么?你该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吧。。”
对于朱由检的话艾薇莉雅报以一笑,抚了下自己的金色长发,“见到您之前我是准备了很多说辞,可就在不久前我才意识到在东方的凯撒面前任何说辞都是无用的,香山您是一定要收回的。”
见她看的如此明白,朱由检含笑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听一个外交官说一大堆的废话,就算对方是个美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知道不可能就不要说了,咱们可以聊的东西还有很多。”
艾薇莉雅投过来一个爱意满满的眼神。“比如呢?”
“比如东西方的文学典籍、美食、差异等,话题很多的。”
艾薇莉雅满怀深情的眨了眨眼,“那些我们可以稍后再谈,谈到床上都行,现在我想跟您聊聊那门火炮的事,就是那个被您称为定辽炮的火炮,我想代表我的国家向您购买三十门定辽炮。”
“不行…或者说…短时间我还不考虑这个。”
朱由检先是拒绝的很坚决,语气又逐渐松了下来,定辽炮的确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最强火炮,但它和红夷大炮一样有着很大的升级空间。
明军现在装备红夷大炮有效射程在500米以上,最大射程不到1500米,经过后人改良的最终版本的红夷大炮有效射程可以达到1500米,最大射程到2500米!
至于定辽炮的升级空间他还不确定,但应该比红夷大炮更胜一筹,在开发出定辽炮的最终版本之前,卖给葡国人一些基础版本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小看这几百米的距离,在15、16乃至17世纪,作战时将火炮摆在第一线是世界各国常见的事,几百米的距离就能决定胜负。
“我需要一个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也看到了我国也是刚刚研制出来定辽炮,近期所铸造的定辽炮肯定要优先装备我们国家的军队。”
“万事没有绝对。”
“当然。”朱由检耸了耸肩道:“如果你们能出一个让我心动的价格,我不介意卖给贵国一些。”
艾薇莉雅张开手掌,“按照贵国的货币计算,我愿意出每门5000两的价格一次性购买30门,当然要是能买多一些自然更好。”
“不错的价格,我愿意接受。”
朱由检点了点头,一门红夷大炮造价也只在2600两左右,定辽炮这个价格很合理。
“这么说交易成功了?”
“等银子到位,朕就会将30门定辽炮交付给你们。”
朱由检眯着眼睛,说话时的样子活像只小狐狸,那表情让艾薇莉雅感到不安,“我明天就回果阿总部准备银子,当然我们可能弄不到那么多银子,不足的部分我们会用各种物资补充不会让您吃亏的。”
“最好是农作物,任何果实可以食用而我们国家又没有的农作物,一株可以顶一千两!”朱由检特意交代着,艾薇莉雅背后的葡国是第一个发展为全球性殖民帝国的国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光葡国,西班国也有着广阔的殖民地。
而且现在葡国和西班国的国王是同一个人,两个国家的殖民地区就更大了,毫不夸张的讲,地球七大洲里只有北极洲和南极洲没有他们两个国家的殖民地。
拥有广阔殖民地的他们有很多大明所没有的农作物,只要将高产农作物引入大明就能解决百姓温饱问题。
吃饱的百姓也能做更多事情。
“真的?”艾薇莉雅脸上一喜,在果阿的农作物里,她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有七八种明帝国没有的农作物。
虽然都是水果,却都是可以吃的,这就能免去一半钱,在果阿临近的殖民地区里好好找找,再找出十几种绝不成问题,这就是两万多两银子,四五门定辽炮钱就省出来了。
再跟各个分部联络一下再弄个二三十种农作物过来也没问题。
“当然。”
朱由检眯着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暖阁内,艾薇莉雅被朱由检的怪异表情看的心里发慌,“你…你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朱由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我在想炮弹该卖什么价格好呢?”
艾薇莉雅笑着摇了摇头,凑到朱由检身前,胸前那抹雪白欺霜赛雪,看那样子似乎在鼓励朱由检,“我的陛下,炮弹我们可以自己造。”
朱由检从盯着艾薇莉雅,目不转睛的道:“这怕是不行,辽炮的炮弹需要单独制造,目前只有我大明才有制造这种炮弹的技术,所以你们还要买炮弹的,当然,如果你们只是单纯买炮回家供着就当我没说。”
艾薇莉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颜若花,白皙的手掌在朱由检清秀的脸庞上爱不释手的抚着,“陛下打算怎么卖炮弹呢?”
“50两一发,没有折扣。”
“那…”
艾薇莉雅眼波流转,直接坐到朱由检身上,戴着白丝手套的双手挽着朱由检脖颈,鲜红的朱唇向朱由检的嘴缓缓靠近。
“看在人家的份上能不能便宜一些呢?在您的眼中我可能非常丑陋,但在我们西方我是最漂亮的女人,你要了我所有西方男人都会羡慕你。”
“那…那就49两。”
女子在怀,还很主动,饶是生性平淡的朱由检也紧张的红了脸,把头一转,艾薇莉雅的双唇在他脸颊上啵儿了一口。“
艾薇莉雅小嘴一嘟,幽怨道:“人家在你眼里只值一两银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检转过头,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的双眸,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道:“如果我爱上你,你就是无价之宝,而现在你只值1两,一两银子也不少的,你要是买一万发炮弹就少花一万两呢。”
艾薇莉雅轻咬樱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一万发炮弹就是49万两银子,她们无法拿出这么多银子,但是收集银矿石自行铸造银子还是可以的,而且也只能这么办。
朱由检也猜到这个妞心里的想法,于是说道:“我最多收你们五十万两银子,剩下的部分你们用粮食、铁器顶替。
“这不可能!”
艾薇莉雅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们的国家正处在战争状态,粮食和武器一样是我们迫切需要的,而且最近这些年的冬天温度越来越低,时间也越来越长,我们也没有太多粮食,我还想向你们国家采购一些粮食。”
“粮食可以有。”
朱由检知道欧洲正处于三十年战争时期,三十年战争的进度条连三分之一都没过呢,但这场战争是因为罗马帝国的内战引起的,而不是农民造反。
粮食在欧洲虽然紧俏,但也比大明国内的情况好上太多。
朱由检伸出一根手指,“一石,也就是125斤粮食顶一两银子。”
按照大明物价,12.5斤为一斗,拿情况最好的北京物价来说,斗米就是80钱,一石就是800钱。
在永乐年间,一两银子可以买将近三石粮食,就是万历年间也可以买差不多两石,到了朱由检的崇祯朝一两银子也就能买一石再出点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薇莉雅思虑良久,“粮食的事我要回到果阿总部让人给我们国王传信之后才能决定,我现在唯一的能决定的就是我们肯定会购买定辽炮和炮弹,数量比我说的只会多不会少。”
朱由检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相信辽炮肯定会在欧洲大放异彩,虽然西班牙因为陷入战争泥潭而在去年又一次宣告破产,但还处于战争阶段的他们肯定会买辽炮。
就算西班牙不买,他的盟友们也会买,西班牙这边的盟友有:神圣罗马帝国、德意志天主教诸侯,背后还有教廷和波兰的支持。
艾薇莉雅从朱由检身上站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明天我就回果阿,香山的驻军我会让他们撤退,为表诚意可否让我带回一门辽炮和几发炮弹?”
“那你就得多待两天了。”朱由检微微一笑,欧洲人要想仿制定辽炮起码要一年,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能从大明购买火炮和炮弹。
“如果可以我想住在这里。”
“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间比这里更好的宫殿。”
艾薇莉雅妩媚的笑着,用穿着高跟鞋的脚掌挑动着朱由检的金纹步云履,“今晚来我这吧,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哦,顺便告诉你我还是处哦。”
朱由检心里一动,笑着摇摇头,“谢谢你的美意,我晚上要处理公务,抱歉。”
……
朱由检忍受艾薇莉雅骚扰时,万里之外的香山城内有了新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山本来没有城,佛朗机军队来了之后就有了城,建城的十几年来佛朗机的国旗一直飘扬在香山城头,直到前些天大明军队入驻香山之后佛朗机的国旗才被降下。
明字战旗迎风飘荡宣示着香山城的主权,无数手持长矛的大明士兵巍然屹立于城头,森森铁甲使人不敢与之为敌。
城内的一条街道上,四个喝醉的东夷武士搂腰搭背的走在街上,高唱着东夷歌曲,隔的老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路过的百姓见到他们都躲到一边,这群东夷来的矮子最是狂妄,惹上他们可没好事。
香山城内不光有大明百姓和佛朗机人,还有东夷人和马来商人和武士,以及一大群南洋小国的商人,偶尔还能见到黑人,其中以东夷武士最是狂妄。
这帮东夷矮子个头不高,脾气不小,眼珠子一瞪就要杀人也不管什么后果。
一个东夷武士目光瞥到路边的水果摊,招呼一声同伴,四人走到水果摊前拿起果子就啃。
水果摊主是个身穿汉服的老者,老者也知道这群东夷人不好惹,抱着小孙女连话都不敢说。
他怀里那不过八九岁的小孙女挣开爷爷的怀抱,指着东夷武士喊道:“不许吃我们的果子!”
四个东夷武士抬头看见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彼此相视,眼里泛起狼性,不约而同的扔掉果子向女孩逼近。
路过围观的一些居民看到东夷人又要行禽兽之事只得轻轻一叹,这些武士都是在自己国家犯了事,混不下去了才到海外当雇佣兵,寻常百姓谁敢惹他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汉服老者赶忙抱住小孙女,也不管几个东夷人听不听的懂就赔礼道歉:“几位爷继续吃,想吃多少吃多少,小老儿替我孙女给各位道歉了。”
“老东西别碍事!”
一个东夷武士见一个老头敢阻拦他们的好事,拔出武士刀向老人脖颈斜砍而下,老者瞳孔的骤然收缩,想要躲但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罢了,愿我的鲜血能保住孙女的周全。
老者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就听砰砰两声枪响,接着铛啷一声翠响,浓烈的火药味沁入老者鼻息,吓得那小孙女直接抱住爷爷。
老者下意识的护住孙女,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要拿武士刀砍他的东夷武士已经倒在血泊里,心口被打出两个拇指大的血洞。
“你们没事吧。”
五名明军士兵跑到老者身前,拔出雁翎刀对准那三名东夷武士,不远处还有两名手持燧发枪的明军火枪手一边跑过来一边装填弹药。
老者激动地热泪盈眶,带着小孙女当即跪下涕零而拜:“多谢军爷救命之恩,小老儿感激不尽。”
为首的明军班长是个山东汉子,他只瞄了眼那老头便不再看他,“起来,保护百姓是我们的本分。”
“八嘎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伴的死激起了另外三个东夷武士的凶性,纷纷拔出武士刀冲了过来。
“干他娘的!”
明军班长一声招呼,拔出雁翎刀率先冲了上去,身边的四名士卒纷纷拔刀跟上。
明军士兵与东夷武士厮杀起来,雁翎刀与武士刀恶狠狠的撞在一起,双方出手都冲着弄死对方去的,出手极为狠厉。
明军士兵虽然人多且仗着一腔热血,但都没有厮杀经验,三名东夷武士仗着多年刀尖舔血的经验跟五名明军士兵厮斗,十几合间便占了上风。
另外两名明军火枪手砰砰两枪打在一个东夷武士背上,那名东夷武士临死前依旧从明军士兵手掌上咬下一块血肉。
枪声吸引了街上两个东夷酒馆里的武士,见到明军和他们国家的武士打起来了,三十多个东夷武士从酒馆里冲了出来将五个明军士兵砍成碎肉。
“啊,杀人啦!”
街上行人见到一群东夷人气势汹汹的冲出来,有人惊慌奔逃,那两名明军火枪手见到一群东夷武士冲了过来,只来及开出两枪,打死两个东夷武士后就被冲过来的东夷武士砍死。
正在厮杀的五个明军士兵也被他们围住乱刀砍死,身体被砍成一堆支离破碎的血肉。
被枪声吸引来的不光只有东夷人,在周围巡逻的几队明军巡逻兵也冲了过来,见到东夷人屠杀自己的袍泽,所有士兵都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九名火枪手冲在最前面,并排站立对着东夷人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几发铅弹破膛而出,冲过来的东夷人当即倒下了几个,几十米距离火枪手只来得及放一枪,放完一枪后拔出佩刀迎了上去。
近百人在街道上厮杀,很多路过的东夷人纷纷拔刀冲了上来,种族之间的差异让这些底层武士非常愤恨明人,仗着一股狠劲与明军厮杀。
第六师团的士兵终究是没有经过血战,出手的狠厉与速度都不如东夷武士,但凭借着身上铠甲也能与数量相等的东夷武士拼个不相上下。
本来只是几个人的厮杀逐渐演成了几百人的厮杀,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炮过来支援,越来越多的东夷武士跑过来厮杀,前后来的东夷人不下二三百人,也就是说城内一半的东夷人都跑过来参战。
还有跟东夷人穿一条裤子的马来人,这些南洋猴子见东夷人有难都跑来参战,而明军则是以班排为单位加入战场。
双方战士犬牙交错般纠缠在一起,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放过任何弄死敌人的机会。
厮杀也从街道上发展到房顶上,拿着火绳枪的东夷人和马来人与使用燧发枪的明军火枪手在房顶上对着射。
明军火枪手在射速上完全碾压东夷人和马来人,同样是刚射击完重新装填弹药,这边东夷人和马来人这边还没装完,明军子弹就射来了。
不断有人尖叫着从房顶坠落又被街道上的人踩死,房顶上很快成为明军火枪手的专属领域,火枪手们居高临下对敌人瞄准射击,不时有火枪手从腰间摘下一颗震天雷扔到街上。
爆炸声伴随枪声传彻了久远,不明所以的香山百姓和商人惊恐的躲在家里瑟瑟发抖,期待这场争斗快点结束。
这条街道距离城内总督府很近,早将总督府占为军营的曹变蛟听到东夷人造事杀害明军士兵的消息后,气的掀桌而起,怒骂道:“他娘的还反了天了,区区倭奴敢杀老子的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连甲胄都不穿直接拿起刀向外走去,厉声喝道:“警卫营集合,跟我宰了那群矮子!”
师部警卫营负责曹变蛟的安全,也是曹变蛟能立即调动的军队,当曹变蛟带着800名警卫营官兵加入战场,战场形势顿时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大明士兵开始压着敌人打。
身先士卒的曹变蛟宛如蛟龙,眉宇间充满了狂暴之气,染上鲜血狰狞面庞宛如从地狱走出杀神,手里的雁翎刀凌厉迅捷的砍下一个又一个东夷人的脑袋。
“八嘎呀路!”
一个东夷武士跳起来,锋利的武士刀以压顶之势斩向曹变蛟,一旦被他砍中曹变蛟的身体必被劈成两半。
曹变蛟冷哼一声,15岁他就跟着叔叔在军前效力,在辽东的几年生活让他有着丰富的厮杀经验,迅速举刀挡住东夷人的刀锋,而后一脚将其踹翻,不等那东夷人站起来雁翎刀的锋刃就已划破东夷人的喉咙。
第五个。
曹变蛟心里默默数着,同时冲向一个马来武士,锋利的刀刃劈开空气直斩向那名马来武士脖颈,那马来武士最后看到的是刀刃后曹变蛟那张狰狞的面庞,脑子带着那副画面跟身体分了家。
“垃圾。”
曹变蛟踩着马来武士的脑袋,唾了口唾沫后继续挥刀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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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他们的黑奴穿着破旧单衣,脸上多带有萎靡不振之相,手里拿着木质盾牌和单刀,如果发生战争,他们就是佛朗机士兵的肉盾,等他们快死光了佛朗机士兵就可以撤退了。
在教堂顶楼,佛朗机人在香山城里的最高负责人萨丁子爵拿着单筒望远镜注视着远处的厮杀,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佛朗机武官在他身边不耐烦道:“我的子爵大人,您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来了?”
46岁的萨丁子爵放下望远镜,捻着嘴角的金色胡须悠悠说道:“这支明帝国的军队缺少实战经验,但士兵勇气值得称赞,率领他们的那位年轻将军倒也十分勇猛。。”
他身旁的武官对此毫不关心,“那又如何,我只想知道咱们的军队要不要进去参战?”
“当然要,现在我们还要跟明人交好关系,现在你就可以带人杀过去了,不过等你过去可能就打完了。”
说完萨丁子爵的目光放到了邻近的几条街道上,大批明军涌向主街道,士兵的铠甲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森森寒光,令人望之胆寒。
35团士兵们冲上来与曹变蛟率领的亲军营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将造事的倭人与马来人杀个干净,整条街上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异族人。
街道上,曹变蛟拄着雁翎刀,眉宇间杀气未去,挺拔的身躯给人一种永不屈服的劲感,警卫营的士兵在街道上寻找着袍泽尸体,要是发现有没断气的倭人和马来人他们就会恶狠狠的补上一刀。
几个士兵发现了经营水果摊的老者和少女,把他们押了过来,“师长,我们发现两个活人,这次的事就是从他们这起来的。。”
曹变蛟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一位满面惶恐的老者带着一个神情激动地小女孩站在那名连长身后,曹变蛟提着滴血刀缓缓向他们走去。
老者虽然不知道师长是多大官,还是跪了下来叩首道:“小老儿给大人惹麻烦了,小老儿愿以死谢罪,只请大人放过我这小孙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变蛟也不理他,走到老者的孙女面前用带血的手掌摸了摸小女孩的脸颊。
“你不怕我?”
“我和爷爷是明人,你也是明人,我为什么要怕你?”
小女孩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坚定,这倒是曹变蛟楞了一下,对那老者道:“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明事理,军队的责任是保护百姓,我的弟兄们他们死的光荣我为他们感到自豪,而你…”
说着,他嗤笑一声,“何罪之有啊?”
背过身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多谢师长大人,多谢师长大人。”老者连连作揖,拉着孙女的小手跑了出去。
负责城内巡逻任务的35团团长林鹏义心怀忐忑的来到曹变蛟身后,低着头抱拳道:“街上动乱,末将愿自领罪责。”
曹变蛟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周围的满地尸体眼中透着些许忧伤,在辽东当兵的时候他见过很多士兵死在他面前,他自己也不止一次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死的都是他的兵,而害死他的士兵的是那些卑鄙的倭人和马来人。
想到这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人为之胆寒的杀意,对周围士兵们喊道:“弟兄们,蛮夷杀吾袍泽,当如何?”
“穷搜天下,万里追杀,覆其巢,戮其身,断其苗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千名大明士兵挥舞兵刃,竭力呐喊。
曹变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冰冷的眸子扫过周围每一名士卒的面庞,高喝道:“今天,岛国倭奴欺侮大明百姓并杀吾袍泽上百人,现在我要你们去把城内所有的倭人、马来人都抓来祭奠吾之袍泽。”
“谨遵将军号令!”
曹变蛟举起右臂,旋即用力挥下:“去吧!”
“呼!”
大明士兵齐声呼喝,踏着沉重的步伐涌向城内各条街道,以蛮横的态度撞开一家又一家的房门,凡是见到他们之后,嘴里说的不是汉语或者佛朗机语的都被明军士兵整家带走。
石头街,一间不起眼的泥瓦房里。
东夷人安倍万斋带着自己的三个妻子和两个儿子躲在破旧的家中,听着外边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心中满是惶恐。
安倍万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在国内也是小有资产的商人,听人说出海跟外国人做生意能赚大钱,忍不住诱惑带着全家和一辈子的积蓄出海了。
本来他想去大员又听人说大员岛的生意几乎被红毛人垄断了,东夷商人在那儿不受欢迎。
于是就带着家人和全部积蓄来到了香山,想跟佛朗机人和明国人做生意,刚下船就被一群佛朗机雇佣兵把钱强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从一个东夷小富之家的家主瞬间落魄成香山城里的一个破落户,做着以前瞧不上眼的苦工勉强维持全家人的温饱,本来就够惨的了现在更是连性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现在谁不知道东夷武士和明军士兵在街上厮杀死了不少人,他一个东夷人要是被明人抓到那还有好?
突然间,外面传来让他心悸的敲门声,安倍万斋心里咯噔一下,死神来敲门了!
明军士兵粗狂的喊声透过门板传到屋内:“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杀进去一个也不留。”
安倍万斋敢来香山做生意自然会三国语言,知道外面的明军说的是什么,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缓缓走向房门。
刚到门前,房门砰的一下被人踹开,坚硬的木门撞在安倍万斋鼻头,当即有鲜血流出。
几个明军士兵冲了进来,领头的明军士兵一把攥住安倍万斋衣领,喝道:“说话!”
安倍万斋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竟吓傻了,领头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哑巴么…”
说完,目光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的女人和孩子,走过去抓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孩子的母亲抢过孩子用东夷语喊道:“别碰我的孩子。”
明军士兵眼睛一眯,“东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破旧的房舍内,身披铠甲的明军士兵把手一挥,“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提刀走过来把这几个东夷女人和孩子拖拽着带走,被吓傻的安倍万斋也反应过来,直接跪倒在领头的明军班长面前,用生涩的汉语道:“求大人请放过我家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求您了求您了…”
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磕着头,没两下额头就磕出血了,继续叩头,额头沾满了土灰。。
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东夷人在自己脚下叩头,明军班长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看了眼地上的安倍万斋,又看了眼屋外他们已经搜捕到的东夷人和马来人。
明军班长蹲下身,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凝望着刀刃漫不经心的道:“想让她们活命?”
“想…想…”
安倍万斋终于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加快了叩头的速度和力度。
“那好。”明军班长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对外面喊道:“带个东夷人进来。”
两名士兵压着一个15岁左右的东夷人少年走了进来,他穿着绫罗,出身小富之家,身高也达到了一米五五,在东夷人里算是个大高个。
在东夷少年惶恐的眼神中,明军班长将匕首扔到安倍万斋面前,指了指那个东夷人少年,“杀了他,你和家人都能活。”
安倍万斋缓缓地抬头,颤抖着捡起匕首向少年走去,见到有人拿匕首向自己走来,东夷少年瞳孔骤然收缩,拼命地摇头,他才刚成年,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他,他不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少年惊恐的目光中安倍万斋手起刀落,寒光在少年颈间一闪即过,殷红的血珠从伤口处缓缓流淌。
匕首当啷落地,安倍万斋惊恐的望着倒地的少年,少年仍未断气瞪眼凝视着他,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是要说什么。
明军班长捡起匕首在安倍万斋衣服上擦了擦,嘲笑道:“这小矮子出手那么利落现在倒是怂了。”
身后的几名明军士兵均是一笑,看着安倍万斋的眼神里满是戏谑,明军班长收起匕首,“这矮子好歹让弟兄们乐了下,除了他其他人都带走。”
说完,明军士兵们把屋子里的东夷妇孺全部带走,安倍万斋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抓着明军班长的裙甲哭求道:“大人你说了只要我杀了人我和我家人都能活,你不能出尔反尔啊大人。”
“出尔反尔?”
明军班长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在笑声中一脚把他踢到墙边,冷声道:“你们东夷人不经常这么干么?”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第六师团的士兵以班为单位在城内大肆抓捕东夷人和马来人,就算有像安倍万斋这样侥幸没被抓到的东夷人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像老鼠一样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去面对如狼似虎的明军。
抓捕行动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方才结束,九百多个东夷人和马来人愤怒的明军士兵送上刑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中有一大半是海上商人及他们从本国雇来的护卫,有用倭语哭爹喊娘的,更多的是用汉语和佛朗机语高声求饶,就算他们心里都清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负责行刑的士兵们手按刀柄,眼神冷冰冰的望着前方,只等曹变蛟一声令下便会以鞘中刀刃砍下这些倭奴的脑袋。
行刑台下,香山城里的大明百姓和佛朗机人鸦雀无声的望着断头台上的一群东夷人和马来人,脸上表情各异。
佛朗机人脸上是惊奇和紧张,今天跪在刑场上竭力求饶的是东夷人与马来人,明天会不会换成是他们跪在上面?
而大明百姓脸上隐隐有些激动,百姓们看向第六军团士兵的眼神里充满了激动与热切,他们等待这样一支王师已经等待太久了。。
佛朗机人掌控香山的这些年里,他们明人过得最是困苦,对明人欺凌最狠就是东夷人。
自从万历二十一年,东夷人丰臣秀吉发兵14万人攻朝鲜,明朝将领李如松以自身伤亡700人为代价歼灭东夷军队9000余人,取得平壤大捷起,明人与东夷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大明境内任何一处酒馆里都见不到与东夷人坐一起喝酒的明人,东夷人也恨极了这个昔日的宗主国,两个民族的争斗已经持续了三十几多年。
佛朗机人根本不理会东夷人对明人的欺凌,在他们眼里那不过是东方人之间无聊的内斗,如今王师入澳让香山百姓无不激动。
而数量不少的黑奴脸上也浮现出了少有的激动表情,这群来自非洲草原上的黑人还处于落后的部落阶段,对杀戮和鲜血有着本能的渴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时搭筑的高台上,曹变蛟手按栅栏将围观人群的表情尽收眼底,眸中不带任何感情,天边残阳为他的甲胄勾勒出一层金边,使他看上去如同天上神将一般威武神圣。
“曹将军,这里面有很多商人和无辜的妇孺孩童,能不能把她们放了,只惩武士就…”同在高台上的萨丁子爵望着刑场上呼呼啦啦跪着的好几百人,忍不住开口劝着。
话还没说完就迎来曹变蛟冰冷的目光和沉闷的声音,“如果你们没有主动开城,那现在你也跪在刑场上。”
萨丁子爵被曹变蛟的目光看的心里直发慌,赶忙赔笑道:“曹将军别生气是我多言了,我多言了,我向您道歉。”
“今天你没资格说话。”
说完,曹变蛟扫了眼刑场上的东夷人和马来人,轻轻吐出一个斩字。
听到命令,刑场上的士兵们拔出雁翎刀将刀刃在自己前边的东夷人脖子上比了一下,扬起刀锋,随即重重挥落,几百颗人头先后落地。
早就等不及的野狗第一时间冲上来享受今晚的大餐,血腥的画面超出了很多人的忍受范围,曹变蛟身边的萨丁子爵吐得稀里哗啦,而曹变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大明崇祯元年四月三十日,曹变蛟的第六师团对香山城里的东夷人和马来人进行无视身份的杀戮,一时间朝野震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香山是东西方贸易链重要的一环,曹变蛟在香山杀戮东夷人与马来人的消息很快传遍南洋各方势力。
当北京的朱由检收到香山邸报时已经是数天之后。
养心殿内,朱由检召集六部尚书、四名军团长以及四位内阁大臣共同商议香山之事。
众人围着巨大的大明疆域图谁都没说话,殿内气氛静的吓人,朱由检凝望着香山的区域轻轻叹了声,本来香山的事已经落定,只要艾薇莉雅返回果阿传回命令,佛朗机驻香山守军就会撤离。
满朝文武都以为帝国能和平收复香山主权,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曹变蛟这么一闹不影响收复香山,却带来了个更大的问题——倭寇!
倭寇之患可以追溯到元朝末年,当时东夷进入南北朝分裂时期,诸侯割据互相攻战,在战争中失败的一些南朝封建主,就组织武士、商人和浪人到大明沿海地区进行武装走私和抢劫烧杀的海盗活动
同时联合大明海盗,狼狈为奸,像寄生虫一样从大明漫长的海岸上汲取养份,杀害沿海居民,从辽东到广东都是倭寇的袭扰范围,明初初年国力强盛,重视海防设置,因此倭寇未能酿成大患。
正统以后,随着政治腐败海防松弛,倭寇气焰便日益嚣张酿成大患,直到戚继光组建戚家军才彻底解决倭寇之患。
这次曹变蛟在香山搞出的事情肯定会重新引起海疆倭患。
谁是崇祯朝的戚继光?
朱由检扫了眼殿内众人,“怎么都不说话?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众臣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曹文诏身上瞄,这次的事是曹变蛟惹的,曹文诏也有连带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曹文诏自知理亏当即站出来请罪道:“启禀陛下,曹变蛟擅杀倭人引得海疆动乱,请陛下免去其师长之职罚往边关为卒。”
朱由检呼了口气,淡淡的道:“曹变蛟引得海疆动乱虽是有错,但他不过是一时气愤,如果朕在香山可能也会那么做,甚至比他做的更绝,所以罚他三年薪俸,降为副师长暂代师长之职也就是了。”
相比于曹变蛟捅出的娄子,如此惩罚实在是微不足道,曹文诏当即拜道:“臣代曹变蛟谢陛下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