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点头。
画面之中，飞空的八尊谙在脱离了苟无月的视线之后，身子开始晃颤，手脚明显有些虚浮无力。
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敢言称出“躬身诚惶恐，我道天太低”此之一句。
“封剑至老，老我成圣。”
苟无月仰头望天，他看到了在八尊谙一剑之下，已然破碎的苍穹。
徐小受指着面前的镜面。
“嗯。”
一路走来，即便是在华长灯的剑下失利，依旧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悬于其头顶之上。
说书人似乎真正将徐小受当做自己人了，也不含糊，解释道：
“爱苍生的‘邪罪弓’，乃混沌初开的九大无上神器之一，若论排名，它能和‘有四剑’齐名。”
可局势一转，八尊谙登场，说书人便再不能置若罔闻了。
无他，唯安静尔。
看似人各有志，各奔前程。
“何尝不知？”
“哈？”
“这！？”
徐小受手一僵，眉头一皱，顿时没好气的扭过头，狠狠扣了一下木子汐的脑袋。
他不怕！
可自己呢？
可要说着不是空间属性……
低喃一声，回首看着遍地的尸体，即便是苟无月，依旧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他准备的，一件连昔日第八剑仙都需要消耗数十年时间之久，来积蓄力量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侧目。
沉默。
这番回话，不应该是情理之中的应答么？
又也许，此间一事，真正仅只是一个讯号。
“受到诅咒，被动值，+1。”
几人死寂了几刹，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
八尊谙还是那个八尊谙。
可哪曾想，那数百大佛虚像升天，一剑斩之的画面，终结了所有人的心头悲怆。
八尊谙似乎挣扎着想要反驳，但剧烈咳嗽之后，一口血便是直接喷到了海棠儿的耳后。
“或许，他是对的？”
可自己呢？
毕竟此番动静虽大，可八尊谙用的，也只是从地上随意拾来的枯枝。
“但又如何呢？”
显然，说书人救了他一命。
正思索间，地面忽然一阵蠕动。
“哥哥！”
如若那个人的志向还在，如若他根本就不曾被华长灯的三剑斩死灵魂。
八尊谙止步，他头都不回。
“先离开吧！”
洛雷雷毫不掩饰，大眼睛灼灼盯着徐小受，眸中有着好笑，有着揶揄，有着试图调侃一番的狡黠。
大佛斩之下，区区一破败枝木，又能承受得住力量几何？
手中已空。
徐小受偏头，语气揶揄。
场面再度安静了下来。
他袖袍一甩，一道人影出现。
“自由，谁不向往呢？”
苟无月低吟着，目光有些涣散。
徐小受方才开口，便是见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投来，显然这种类似揭人伤疤话题，根本不适合正面问。
心声反问之间，苟无月陡然清醒。
如若不是如此出色的能力，又怎么能被那第八剑仙相中，成为圣奴九座其中之一？
“世事无常，恐唯此时吧！”
“老二没戏了。”
枯枝已断。
徐小受半分不曾耽搁，急忙便是一步往前问询着。
花白模糊的面庞被篝火映照得闪闪烁烁的，其偏头的方向，便刚好正对着木子汐。
可细细品来，八尊谙依旧是当年那个八尊谙，天高一尺八尊谙，圣奴首座八尊谙。
说书人率先摆摆手，示意此之一地，并不是很好的谈话之所。
再要说白了，或许也是、
身前便是三大巨头，身侧坐着的，是已经苏醒了的泪双行、洛雷雷，以及自家师妹，木子汐。
月夜下，山洞间。
自打天桑灵宫一面，他对这家伙便很是好奇。
“受到诅咒，被动值，+1，+1，+1，+1……”
金色佛光消散，场中仅剩数百浮尸，血流成河。
他有时候会羡慕这种人。
“……”
“桑老呢，怎么说？”
鱼知温甫一落地，便是被满地无头尸体给吓到了。
“镜中世界。”
显然木子汐有传音，徐小受就很落落大方了。
随即几声剧烈的咳嗽之下，鲜血带着五脏碎片，差点连肺都给咳出来。
“届时，如若你还不曾醒悟，我之剑下亡魂，将多你命一条。”
藏剑多年，届时真正剑光出世之日，又该是何等璀璨？
苟无月看着一步一步踱开，突然间想起来什么，飘身飞起的八尊谙，一时失笑。
后续木子汐开眼，那黑白瞳简直和那日泪双行定住叶小天的一式如出一辙。
她同样是被桑老扔入空间碎流后，被说书人所救。
随后，一朵海棠花盛开，海棠儿背着八尊谙那虚弱到面无血色的身影便是出现了。
虽说一直是旁观，但他看得清楚，岑乔夫被八尊谙带出来了，桑老，可还在苟无月的身上。
苟无月忽然停下，转身道：“回去之后，将你对那小石……徐小受所知的一切，通通告知于我。”
八尊谙带领的圣奴，亦是完全不曾将之放在心上，乃至犹有一种不屑一顾，枉然置之的洒然姿态。
“咳咳咳……噗！”
这还是因为爱苍生一箭的魔气，八尊谙尚解之不了的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能力？”
从没有哪怕一刻，徐小受敢去幻想自己能和这样的大佬做在一起。
闭包之下，整个人便是消失不见。
八尊谙摩挲着大拇指处那有所凹棱的伤疤，洒然一笑。
自己头上的人，却远远不止一个。
啪啪啪……
这么一想。
这也就说明，即便是当年华长灯三剑断其二指，削其头颅，他依旧不曾放在心上。
“就你看到的这般。”
徒留辛酸空间漫天，伤痕遍地纵横。
他手一招，名剑铿一声入手，随即对着那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八尊谙，你可知晓，和那些人作对的最终后果？！”
八尊谙似乎半句话都讲不出来了，嘴唇蠕动了几下，海棠儿便是替他发声。
场面再度安静。
徐小受懵了。
就这？
他回眸瞅了木子汐一眼，开门见山：“神魔瞳，你认识不？”
www.bqghh.ccm.bqghh.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