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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2 / 2)

似乎做医生的都不健谈,眼前的这个女医生也一样。虽然她尽量的把声音放的舒缓,可我依旧感觉不到那里面的情绪,或许是与病魔打交道太多的缘故,因为需要太多的果断,所以流失了一些婉转。当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便要抛却正常的七情六欲。

和她的谈话只维持了五分钟,因为实在不习惯她那种干瘪的语调。整个谈话过程我基本上没有插话,只是在她说完姐姐的情况以后送上一声“谢谢”,就逃也似的进了姐姐的房门。

按她的话说,姐姐的情况还算是正常,虽然没有什么起色。其实我有点不明白她所说的这种“还算是正常”和“没有什么起色”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貌似她的意思是说姐姐依旧维持在病态上,所以“还算是正常”。如果是这样,那么“没有什么起色”就好理解的多了。但是如果反过来,既然都“没有什么起色”,那正常又怎么理解?后一种似乎是理解不通的,看来只能按第一种去理解了。

所有的病房似乎都是一样的,白墙、白被子、白床单、、、、、、反正只要是有色彩的基本上都是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去安排,但是好像传统就是这样。因为有现代医生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就连医生的装束也变成了白大褂,于是就有了“白衣天使”的说法。似乎这并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有点三八了。

姐姐依旧坐在靠窗那一边的床上,我轻轻的叫了一声,她并没有给出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她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不想理我,总之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必须要等我走到她的视线范围以内,而且是刚好挡住窗户的时候,她才会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对于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不再似刚开始几次那样心房像是突然间发酵了一样,膨胀然后爆裂。

第二章 磨盘山公墓

第二章磨盘山公墓

姐姐生于85年,大我两岁。在我的记忆里她总是会笑的很甜,然后对着我说:“璞子,别淘了,跟姐聊天来!”

没有得病之前,姐姐的话很多,虽然多是讲一些她在学校里的事情或者是教育我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爱听。至少我不会生出像爸爸或者妈妈教育我时那样的叛逆表情。

印象中,姐姐话总是那样清甜,我喜欢那感觉。用村上的话说:有多喜欢?你是春天原野上打滚的小熊,我走过去抱着你说,这就是喜欢。

小的时候我老是淘气,常常弄坏家里的东西,之后总免不了吃一顿爸爸的特别“甜点”。整天弄得跟个泪人似的,谁哄都不好使,偏偏姐姐一开口,我立马就能收起两只冒泡的眼睛。记忆里,姐姐的声音和笑容是最美丽的,也是最回味的。

但是自她病了以后,这样的感觉就再也没有了。

她是在杭州得病的,那时候父母已经不在了,我成了姐姐的家长。刚得到校方通知的时候,我还在成都没有返回老家的学校。父母的离去让我无所适从,根本就没有想过再回学校去,而且爸爸也遗留下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善后。我想不到姐姐会在这个时候出事,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玩蹦极时却发现栓在腰上的保险栓断了,想象着马上就会脑浆迸裂,人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已经玩玩。

去杭州见到姐姐以后就只有一个感觉,心脏像是一坨水和发酵粉和好的面团,一点一点的膨胀再膨胀,最后外面的表皮实在包不住了,“嘭”,只那么一声,不再洁白的面浆便流了出来。

姐姐现在脸上的表情和那时候基本上没有变化,只是少了一些惊恐、一些无助、一些失落,多了一些平静而已。但是再怎样也不会再有从前的那种亲切、甜蜜了。

虽然怀念,但是又能如何?回去吗?物是人非,怎堪回首?

摔碎了的玻璃杯或许还能粘好,只不过多了一些抹不去的纹路,但至少还能做到不漏不洒;但是碾碎的玻璃杯还能粘好么?

承受的多了到也不会再去要求那么多,就像你是农民,一辈子都在耕田种地,初几年或许还会幻想一下香车宝马,但是久了也就认命了,不再奢求。

这似乎就是所谓的“既来之则安之”。

我站到姐姐的面前,终于算是博得了她的“关注”。

看了看她的眼睛,才发现那个瘦的过分的女医生说的“还算正常”似乎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姐姐的目光清澈了许多,一年前混杂在那里的那些污秽似乎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看来时间还真的可以作为疗伤圣药来看待。治疗生疮流脓的外伤或许没有什么用,但是对于精神上的一些纠结小症到也有不小的效果。

姐姐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胸前一点,因为我的背后是窗户。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感觉蛮欣慰,至少我能牵扯那么一点儿她的目光。虽然知道她不会回答我的话,可我还是出言问道

“姐,这一阵还好么?”

过去,姐姐说的话总是我的十倍甚至更多。那时候我更多的就是做一个合格的听众。而这一年里,我说的话却是姐姐的百倍还不止。我想这就是佛所说的“因果循环”吧,早些年,姐姐在我耳边种下了那些甜蜜的因,现在到了我回报的时候,得结果了。

“昨天回去的时候,老师打电话告诉我被川大录取了,新闻系。怎么样,你弟弟还不赖吧?虽然晚了点,但是至少还是赶上了,而且坐的还不是末班车,呵呵!”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长期呆在成都,可以每天来看你。”虽然一直站着脚有些麻,但是我却舍不得坐下来,不想姐姐的目光那么快就离开。

“以前总是你跟我讲你在学校里的故事,这下也轮到我了。呵呵,第一次上大学,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会不会如幻想中的那么美好?、、、、、、还有,你觉得我会在大学里找到女朋友吗?嗯,我想会的,而且一定会找到一个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对吧?呵呵!我会和她一起牵着手走过府南河的每一寸河岸,看每一颗我曾抚摸过的垂柳。、、、、、、、对了,还要去西岭,去都江堰,去青城山、、、、、、、但是我不会走太远的,我会保证每天都回来陪你。姐姐!”

我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每一次来每一次说,总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姐姐坐着,面窗,我站着,面床,因为我要去迎接姐姐的目光。

小芙姐走的时候跟我说:“尽量撑着,实在撑不住就哭一下,然后再撑!”幸好,我还没有哭过,那也就证明我还没有到撑不住的时候。这多少会好过一些,我还有余地。

“饿!”

我正准备说点其他的,姐姐说话了,虽然还是简短的那么一个字。不过满足了。

我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这些都是在水果店精挑细选出来的。记得选的时候老板都有些耐不住了,她说:“小兄弟,你这么选来选去的,看出什么了没有?”我说:“没有看出什么。只是想挑一个配的起我姐姐的。”“神经!”这是那个女老板给我的评价。

削苹果的时候竟然又想起这技术都还是从姐姐那里学来的。姐姐说:“削苹果讲究见皮薄,力道均匀,用刀快。”我就一直那么念着这十个字削呀削,还好,人不算笨,真削出了个微笑。

“姐,吃吧!”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端着,用牙签一块一块的插起来送到姐姐嘴边。

“姐,我跟王医师说好了,一会带你出去一趟。回来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去看过爸爸妈妈,他们很想你了。”

我将最后一块苹果喂到姐姐的嘴里,抹去她嘴边的汁。

爸爸和妈妈的骨灰存在磨盘山公墓,距离城区大约五公里。一来一去大约也就两个小时多一点。

磨盘山山有山样,树有树样,草有草样。这均有样的山、草、树搭配在一起,到也把它衬出了个山色秀丽。公墓在磨盘山的南边,大约一百五十亩。里外分寄存区、安葬区、园林区。因为爸妈顶多算一小资,所以理所当然的住不起豪宅别墅,只能在居民楼里安家。爸妈的骨灰在寄存区。

这里没有合葬的说法,必须一个名字一个存放格,所以我只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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