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胤禟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的,听额娘说再领个人回去,宁楚克就乐了,她恨不得一张嘴多要几个,当初额娘怀着舒尔哈齐的时候食量逐日增大,日日都要开小灶,每天要喝补汤。宁楚克也准备去闹一闹康熙,也不用建什么小厨房,只需要拨两个灶台专给她使,这个周氏煲汤不行总能烧个火。
宁楚克深以为她不能像别家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爷们一样,福晋都怀孕了,不体贴着还出去胡搞瞎搞简直不像话!
她就和别人不一样,她懂十月怀胎多辛苦,领回来这个周氏不是给自己睡的,额娘塞人过来编的说辞是伺候亲儿子,他亲儿子正在受苦,凭啥好吃好喝供着周氏呢?
这人是赏给胤禟的,那就要用在胤禟身上!
要不就烧火炖汤,要不就烧水洗脚,再不然捏腿捶背……总得让胤禟感受到额娘的一片苦心。
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宁楚克这一路都是美滋滋的,瞧着神清气又爽。
结果呢,她甫一回去就瞧见黑着一张脸的胤禟,宁楚克赶紧到旁边去坐下,先试了试他手上的温度,摸着温温热热的,这才关切道:“心肝你脸色不大好,是哪儿不舒服?”
胤禟都不想多看她,在错位的情况下看宁楚克演绎的九贝勒宛若是在看傻子。
看过心里就只剩一个念头:
我本人英俊潇洒不可能这么蠢!
对于她的关心,胤禟也感动不起来,就想问一句你特么能不知道我为啥苦着个脸?你要是个大老爷们一觉醒来变了性没过两天还怀了孕你笑得出?
没等来答复,宁楚克自顾自说:“我懂,你嫁过来时日尚短又是头一胎,不过不用怕,额娘指了个经验老道的嬷嬷过来,待会儿先让她里里外外转一圈,把不干不净的东西清出去,往后叫她看着点,出不了错。”
胤禟还能不认识曹嬷嬷?
她在翊坤宫存在感不强,不像王嬷嬷总替额娘跑腿,其实分量不轻,胤禟冲曹嬷嬷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嬷嬷。”
曹嬷嬷跟着跪下来:“福晋放心,老奴定会竭尽全力护福晋周全。”
听到这声福晋,胤禟感觉腮帮子疼,他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让曹嬷嬷先安顿下来,待曹嬷嬷退下去了,他抬眼看向周氏:“这又是谁?我瞧着眼生。”
宁楚克跟着瞥去一眼:“还不过来给福晋请安。”
周氏心怦怦跳,还是稳住了端端正正冲胤禟行了个礼:“福晋金安,奴婢是娘娘指来伺候贝勒爷的。”
胤禟黑着一张脸看向宁楚克——
宁楚克笑问:“福晋瞧着咋样?我看还行!”
胤禟咬牙切齿回说:“你都把人领回来了还问我咋样?我说不行你能把她打发了?”
周氏没想到啊,她万万没想到福晋敢这么同爷说话。她委委屈屈看向自己的靠山,本来以为仗孕而骄也要有个限度,私下里闹腾就罢了,当众这么下爷们脸面福晋笃定要遭。
现实啪啪给了她两耳光,贝勒爷不仅没变过脸色,还宠溺道:“话不能这么说,额娘看你有孕怕咱们人手不够这才指了她过来。哪怕瞧着模样差了点身段也不咋的,左右是拿来粗使,何必这么挑剔?我原想留着她替福晋揉肩捶腿,既然你看她不顺眼,那就打发去看火好了,大冬天的灶上总得煨着热水煨着汤,火不能熄了。”
周氏顾不得做卑微状,她连今夕何夕都忘了,只是傻愣愣看过来,目不转睛看着宁楚克。
那眼神过于灼热,还带着满满的错愕,想忽视都难。
宁楚克皱起眉回看过去:“你好歹是额娘送来的人,别丢了翊坤宫的脸面。”
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脸面,周氏噗通跪下:“娘娘是信任奴婢才指派奴婢过来伺候爷,您让奴婢去烧火,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宁楚克听罢,理了理袖子,跟着漫不经心说:“让你去烧火是看得起你,不愿意做就滚回翊坤宫去,让额娘给换个人来。爷身强力壮用你伺候?福晋怀着爷的骨肉才要人伺候!”
周氏彻底傻了,还是房里伺候的其他奴才给她使眼色。
应下来啊,赶紧应啊,今儿个真要是让主子打发回去了还能有什么指望?娘娘会饶你?
原先期待太高,现实的巨大落差让周氏难以接受,她强忍着在宁楚克耐心告罄之前应承下来,退下之前,还看见福晋冲爷露了个笑脸。
周氏心想外头说九福晋霸道程度比八福晋更甚真是不假,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九门提督府竟然养出这么个贵女!
她根本就有违女则女戒,她哪来什么妇德?
她还善妒,犯了七出之条!
这样也配得贝勒爷宠?
贝勒爷咋就想不开宠她呢?就因为她有个身为正二品九门提督的阿玛?就因为她长得美?
哪怕只是走个过场,能让宜妃打发过来伺候儿子的模样身段都不差,生得好难免会想往上爬,由宫女成为帝王宠妃皇子爱妾的实在不少,亲眼见过那么多宫女上位,周氏难免会有些想法,又赶上宁楚克一路过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她期待就更高……期待太高,猛的跌下来一般人真承受不了,周氏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笑她不自量力。
为什么就倒霉让娘娘相中指给九爷呢?
同样是娘娘的亲儿子,跟五爷多好。
不过再说这些都是白搭,半天以前,她还是翊坤宫里一个体面宫女,转身就成了烧火丫鬟。
她提着包袱从翊坤宫出来的时候,小姐妹都羡慕呢,哪怕九爷性子古怪九福晋不好相与,既然指过去往后就不用再伺候人,并且还能有人伺候。她当时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刘氏郎氏那个境地,如今看来,她是没落到那个境地,她比那远远不如。
周氏让宁楚克打发去烧火了,待她退下,胤禟似笑非笑看向宁楚克:“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不懂额娘是什么意思?”
宁楚克勾勾手指让他附耳过来,小声问:“额娘让她过来伺候爷,这么安排不对?”
想想还真没什么不对。
胤禟盯着宁楚克瞅了半天,这婆娘真够能耐的。
胤禟胡思乱想的时候,宁楚克扳起手指头说:“只一个恐怕不够使,我就盼着额娘多送几个来,兄弟们给送两个也成。长成这样的,扒了裤子要上需要勇气,留在跟前端个茶送个洗脚水倒是挺好。”
这会儿房里还有丫鬟婆子在,丫鬟婆子都要崩溃了。
好什么好?
人家天生好相貌不是来做洗脚婢的!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当别家养个瘦马容易?哪能随随便便给你糟蹋了?
……
甭管是提督府陪嫁过来或者内务府填补上来的奴才,亲眼见证了周氏从妾室跌落成烧火丫鬟都很崩溃,他们心里满满全是同情。摊上这样的主子你就不能有任何邪念,但凡生出邪念来,难受的不是爷也不是福晋,是自己。
看看前头的刘氏郎氏,看看后来的朱氏陈氏,还有今天的周氏,都是大家的好榜样。
九爷不是你想攀就能攀得上的,你别看他没多大出息,几乎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他的床比太子还要难爬多了。
当日,宜妃就接到传话,说贝勒爷将周氏打发去给福晋烧洗脚水了,他还打上了朱氏陈氏的主意,说什么好米好面养了她俩那么久,总得做点事,不说端茶倒水至少也得弹琴唱曲儿叫福晋乐一乐。
宜妃听罢,心想本宫还是小看了这个混账。
而胤禟呢,他也在心里给宁楚克写了个服。
真的服!
“都是你的通房,让她们来给你弹琴唱曲儿端茶倒水没毛病,你可得好好享受!”宁楚克是这么说的,还说不用操心外头的事,相信她没问题。
胤禟倒是不担心外头,他担心的是几位通房理解不了福晋的良苦用心,她们才不会高高兴兴来弹琴唱曲儿,就恨不得一包耗子药投在茶壶里头。
她们哪能想到怀着双身子的才是自家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