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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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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上用毛线缀着夸张的表情,迫在眼前的巨大笑容让谢沉钩心中森然发毛。

众人大叫:“砸!砸!砸!向日葵!上!”

不知是谁猛的一推,陈苏木往前踉跄了一步。

谢沉钩眼看着巨大的金黄色植物忽然往前一扑,随后摇晃着站稳,诡异的做了一个“花儿朵朵向太阳”的动作,然后——他被向日葵抱了个满怀!

哗啦一声,四面八方的网球开始了群众们喜闻乐见的定向人身攻击。

大概只有谢沉钩感觉到了向日葵在自己背后那微微颤抖的手。

快到年边时,谢沉钩的年假终于批了下来。领导层考虑这几年他的工作强度,破天荒的坏了制度,将过往未休的年假给他累积到一块儿,加起来一共28个工作日,吓了谢沉钩一跳。

谢沉钩开着PSP边玩边寻思着去哪里。

桌上的固定电话喊冤似的响。他接起来,转过来的新闻热线,里面一个人压低了声音爆料。

他耐心听完,记录了报料人的电话和相关的线索关键词,摸出烟点开搜索栏,皱眉看了良久,最终通过内线叫来了张勇。

“刚才的报料。”他将资料推到张勇面前,“看看怎么做。”

张勇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资料翻了翻,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你确认要做?”

“至少我们应该做。”谢沉钩随意的点着鼠标,淡淡的说。

张勇的眼睛猛然一亮,“我们?”

“嗯。”谢沉钩认真看着张勇,沉声问:“以你为主。有胆吗?”

“……坦白说,心里没底。这事儿抖出来,不知道会扯出来多少麻烦……但是……”张勇嘴里说着没底,手里却不由自主的摩擦着桌子边。

谢沉钩微微笑起来,“不急,线放长一些,多想些办法。我们分析一下,然后争取周一选题会上拿出一套方案。”

张勇兴奋之余还有些犹豫,“这个事情……你想好了?”

谢沉钩迎面看着张勇眼里的狐疑,平静里带着几分坚定,“不是你就是我。总有人要去做。”

张勇一愣,仔细再翻了翻资料,扭头看着谢沉钩,迟疑的开口,“但是老苏已经……”

谢沉钩温和而坚定的做了一个手势,“跟他没关系。慈善基金会的这些事情总有一天需要被公众知道。征原那边,有时间去看看他。”

张勇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神色,“老苏他……”

“不提这些。朋友一场。”谢沉钩淡淡笑道。

张勇笑了起来,眼底是欣然的释怀。

作者有话要说:植物打僵尸这个。。某些朋友会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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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时代的空子 。。。

本着保护线人的原则,张勇与线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单向联系。然而仅仅依靠线人毫无预期的爆料远远不足以支撑新闻调查所需的线索。

周一选题会上谢沉钩提交了选题,僵持和争论过后,总编最终敲了敲烟斗:“做。”

一个编辑建议说可以找找原来《笔锋》的人,他们05年深访过华藤。

谢沉钩与张勇心照不宣的对望了一眼。

苏征原下来之前就是《笔锋》的执行总编。

晚上谢沉钩一个人在公寓里抽了半天烟,还是给苏征原拨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原由。

苏征原在那边闷声不吭了半天,断然说:“我不认识。”

“征原!”谢沉钩沉声道。

苏征原依旧沉默。

谢沉钩抽着烟,僵持着一言不发。

“沉钩……我求你,别淌这个浑水了。”

“这不像你苏征原说的话。”谢沉钩磕了磕烟灰,将手边的钓鱼灯调亮。

“沉钩,你以为上次那稿子能发出来,你逃过一劫以后就能无法无天是吧?”苏征原骤然发怒,“我告诉你,上次那事儿没动你是老头子给你顶的!你那点小聪明,绕着弯写,认点字的都能看出来!你别以为真有什么无冕之王?!”

谢沉钩啪的打燃火机,又将其轻轻吹熄。

“这个事儿你别动,我告诉你!华藤我认识,不仅认识,我也知道这条线上挂着多少人!墨友会是个什么背景?里面牵扯着多少艺术家?我知道你胆子大,你父母在国外,无妻无子的没有后顾之忧,你能折腾,但这次你能把你自己折腾出事儿来你信不信?”

“征原,”谢沉钩一下一下玩着火机,“我后来听说,你是因为这条线,才出的事。”

他声音低沉有力,暗含着某种危险的东西。

“……”苏征原沉默了一会,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哀求,又仿佛警告,“别碰,沉钩……宋……”他吸了口气,“宋祁在里面。”

谢沉钩玩着火机的手微微一滞,晃动的火苗烫了手,他被突然的灼热惊得身体一僵。“宋祁?”

“沉钩,算了。”苏征原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你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不要意气用事。每年那么多新闻……这事儿又不事关国计民生,大家都心知肚明,非要抖出来做什么?”

“什么为之国计民生……你下来才几天,就老成这样了?”谢沉钩忽然勾着嘴角轻笑,紧抿的唇角浮现一丝冰冷的刻薄。

苏征原闻言,长久的沉默,这才以一种苍凉的口吻叹了一声,“或许是……沉钩,当你失去过你就知道怕了。或许是我老了……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宋祁再有什么纠葛。”

谢沉钩将灯拉灭,握着电话整个人向沙发里陷下去,窗外的微光斜斜照着,勾出一条疲惫却冷峻的影子。

“征原,当时动你的是宋祁?”

电话那头的沉默如墨,浓黑得令人窒息。

苏征原的声音再响起时,依然如同多年的老大哥一般亲切温厚,他说,“要做就做吧……沉钩,我还是那句话,保护好自己。”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说了几个人和电话号码,“可以联系他们,就说是我苏征原给你的。”

然后电话被挂断。绵长忙音仿佛一个人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长夜才过了一半,街灯亮的孤寂,对面高楼上还亮着的那些窗口,明亮的光里不知道上演的是幸福还是罪恶。

谢沉钩靠在沙发上歪着头一个个窗淡淡看过去,忽然觉得冷。

夜晚的光极微妙,仿佛半空里悬停着一些微光的颗粒,又仿佛触摸不到的烟。他在梦里打了个寒战,冻醒过来。迷蒙睁开眼睛,恍然觉得屋里的一切看上去有些陌生,仔细在脑里转了几圈,这才慢慢清醒。仍是自己熟悉的公寓,仍是自己的沙发。钓鱼灯将一个巨大的白纸灯罩悬在头顶,仿佛一只空寂的眼睛在俯视自己。

你看着我干什么?

还看着我。

还看。

……

谢沉钩看着钓鱼灯无声的笑,想起那个年轻人嘴角包不住的孩子气。

那个慢慢吸引着他的、好像长了开关的孩子。

看似漫不经心的乖巧精明着,却始终在无比坚定的追逐着另一个与他的现实完全无关的方向。

他人为的将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守着喜爱的东西,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骄傲矜持;另一半又野心勃勃的要工作上业有所成。

仿佛一个浓缩的少年与成年的集合体,在往成熟的路上飞奔,却还有一半留在青空下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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