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那个翠丝的看来在侍女中地位不低,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那个公主听着点了点头,余怒未消的样子,点头的样子十分勉强。

她不想说话,最后是侍女中一个方脸的站出来,冷声翻译道:“公主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我国法则,诸位应当下跪道歉,并祈求伟大的神的宽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挡在许幼薇的身前,听到这话十分生气:“下跪道歉?”你也配?

“噗哈哈哈哈。”许幼薇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有一种“嚯,果然如此”的感觉,不是她非要笑场,但是这个台词,真的太奇葩了,十年前的就不敢这么写了的好嘛。

她这边一笑,那边的公主脸就彻底黑了下来。

那方脸侍女学的大概是十分标准的话,说话带了一点咬文嚼字的意味:“大胆,竟然敢如此无礼,你可知道我们公主是谁?”

今天你就是小猪x奇都没用,我凯x猫非要锤爆你的狗头。

那高挑女人微眯了眯眼,双手交叠姿态高傲,声音不高不低,带着倨傲的意味:“吾乃,绫罗公主。”

这个名字许幼薇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想了想,想起来了,大概是寿宴的时候,那些官家夫人讨论的话题中心来着,是叫……绫罗公主?

当时那段地域歧视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要我说呀,那什么绫罗公主估计也就是个噱头,那种子蛮荒地方,能养出什么绝世美人?”

果然,地域歧视不可信,就算脾气不怎么样,但是样貌估计还是有那个水平的。不过,这个相见方式,真的让她对绫罗公主产生不了什么好感了,果然童话都是骗人的,公主不一定是公主,也有公主病的。

眼看着许幼薇不说话了,绫罗公主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吓住了她,十分满意,也不急着这个时候看许幼薇的下跪道歉了,她转过去对小厮说道:“裙子,我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嗤笑一声:“裙子你们拿不走,那是我们娘子的。”侍女翠丝回头来看她,她虽然话说的不利索,但是听懂还是没问题的,翠丝还以为春花是在嘴硬吹牛,白眼简直是要翻到天上去了。

绫罗公主也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小厮不知道许幼薇的身份,也做不得主,但是又不敢得罪绫罗公主,此刻说好也不行,说不好又害怕,犹豫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各位贵客,消消气。”原来是那主管回来了。这个人姓庞,和许幼薇见过,因此一见到她,就立刻认出了她。

他十分惶恐的弯下腰去,道:“娘子,怎么劳得您亲自上门,您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便是啊。”

绫罗公主还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十分满意:“可。”

庞管事低着头,喊那小厮:“贱骨头,还不快点将裙子包起来给娘子带上?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小厮有了主心骨,惶惶的连声应是,将装着裙子的盒子递给了庞管事,翠丝轻蔑笑了笑,正要伸手接过,就看到庞管事直接将东西交给了春花手里:“辛苦了,这盒子可能有些重。”

所有人,除了许幼薇和春花,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

“侬怎可将洞悉交与……”翠丝手接了个空,她看向许幼薇。

许幼薇没理她,笑着对庞管事道:“辛苦了,我瞧着生意还算不错,多亏你经营有道啊。”她这话当然只是单纯的夸赞,但听在绫罗公主一行人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她们还道是许幼薇的讽刺,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在戏弄我?”

绫罗公主又惊又怒,声音高了起来,侍女们个个表情沉凝,目光带着谴责,仿佛许幼薇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现下只要许幼薇有一句话不对,她们就要开始砸店了。

淦,怎么了,你这是不锈钢锅的批发商吗,怎么那么多锅要扣啊。

许幼薇已经不想理会这个看起来好看,但是脑子可能有点不好使的什么绫罗公主了,她心道这宅斗文作者智商也就那样了,不能强求了,这日子还能怎么办,婚事都定了,除了凑合过,还能扑街了吗。

“我没推过你,我也不是现在才突然买下这家店铺的,不是针对你。”许幼薇试图好好说话,但是对面并不愿意听,尤其是绫罗公主。

绫罗公主:“你胡言乱语!”

许幼薇:“你无中生有,暗度陈仓,你是凭空想象,凭空捏造,不可替代,无可救药。”对不住,本能就接上了。

绫罗公主的那个话说的还算清楚的方脸侍女站出来了,她身为尽职尽责的发言人,此刻有话要说:“放肆!你这是对公主的不尊重!你们京都人就是这样接待我国来客的吗?真叫人失望!”

这话就有点重了,

绫罗公主说白了,得算是外来使者,这种情况比较复杂,你不能说她,也不能怎么了她,毕竟虽然两国算是附庸和被附庸的关系,但是表面的关系还是要保持的,所以许幼薇和绫罗公主这事吧,很复杂。

就算是许幼薇占理,但是在外人看来,也的确不能直接指责绫罗公主,不然就是不利于两国关系发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还是庞主管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他背后有顾知泽,也看得清谁才是不能得罪的,因而丝毫不怵,直接道:“这位娘子,许娘子是我们主子,这裙子也就是为她准备的,您要不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敢阻我?你这铺子,我买下了。”绫罗公主十分不满庞管事的语气,沉下了脸。

庞主管为难道:“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这是我们娘子的,太子聘礼,礼册上的东西,公主想拿什么买?”春花冷笑了一声,在她看来,许幼薇就是人太好了,换做是她,现在就要重拳出击打的这劳什子狗屁公主嗷嗷叫。

许幼薇应付不了宅斗,但是对付绫罗公主这种脑袋放在天上的人,还是有话说的,她假笑着道:“行啊,不知道公主出多少钱买?”

这下轮到绫罗公主噎住了。

她根本没打算真的买下这铺子,只不过准备吓唬一下许幼薇,她这个公主名号水的很,不过是因为好看才被封的,平时生活虽然不错,但说白了,也就是作为一件漂亮的礼物被养着,其实根本没什么钱。

她本是有些不满许幼薇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正好近行程太赶不太顺心,想着正好拿许幼薇出出气,但是刚刚那个婢女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太子聘礼,这四个字就足以解释许幼薇的身份了。

怪不得她丝毫不怕,绫罗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在许幼薇的心里可能只能和智障挂钩,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一块铁板上。

她今天刚刚入京,过一会还要去宫里拜见皇帝,本打算买件衣服再去,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心里已经有了退缩的意思,但是面上还是强撑着:“你推我,你,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更无所谓了,她看了看四周:“有什么证据?谁看到我推你了?”

“侍女……”绫罗公主想说自己的侍女都看到了,但她还没说完,就被许幼薇打断了。

许幼薇走过去做作地在绫罗公主面前转了两圈,小步劈了半个叉,又走回来:“很好,春花,告诉她你看到了什么。”

春花不愧是在短短时间荣登长安苑,许幼薇最喜欢婢女宝座的神仙婢女,这个时候她的领悟力简直就是坐着火箭飞升:“娘子,我看到您被绫罗公主推了一下。”

绫罗公主瞪大了眼睛:“你……”扣锅者终将被人扣锅。

许幼薇大学时期,写过一篇论文。题目大致就是围绕着摔倒老人扶不扶之类的尖锐社会话题,所以她对这件事十分有心得,加上前面许谈瑶给她留下的教训,哭过了,她就清醒了。

永远不要只是背后抱怨这件事对待谁不公平,骂人也要当面来,她现在有人撑腰了,怎么不行?说到底,还是顾知泽给了她些底气。

庞管事早几年就跟着顾知泽,他是见过无数个这样子打着什么公主的名号被送进京的,更清楚里面的内幕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就一言不发,任由绫罗公主被说的无言以对。

看着绫罗公主不说话了,许幼薇懒得再说了,对着庞管事点了点头,带着春花拿着裙子离开了,这次没人敢拦她了。许幼薇倒没有什么“她们怕我竟然是因为我是太子妃的身份我没有自我了”这种自立自强很没有数的想法,她想的是:

原来还可以这样装逼如风,简直就是和“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感觉一样,等回去了一定要给顾知泽好好讲讲。

太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5章礼单?这份爱,过于沉重但是她可以……

许幼薇其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心里这破事出了门就是旧事,但绫罗公主可不这样想,她不愿意这么轻轻放过去,许幼薇她拦不住,但是甲乙丙丁跑不掉。

“求求你,放我们走吧,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问清楚了许幼薇的身份,绫罗公主厌恶的抬抬手,放走了她们。

她恨恨地咬紧牙关,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丢这么大的面子,她只觉得自己脸上无光,有些恼羞成怒。

虽然她并不算有权势,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公主,她许幼薇不过是个定下名了的太子妃,却敢这么嚣张,连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仇,她记下了。

不过这件事还不着急,绫罗公主这次进京,要在这城里待上一段时间,许幼薇又是太子妃身份,总会有机会再见到的。

在庞管事皮笑肉不笑的恭送下,她们一行人没了可以留下的借口,只得出了宁微阁。绫罗公主含着怒气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但越是糟心就越是容易出什么问题。

马车走到一半,车轮连接轴断裂了,车夫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于是她们被迫停在了路中间。

“怎么回事?”绫罗公主掀开车帘,看着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心中厌烦之情几乎升到了顶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让开!让一下!”

她的侍女还未来得及回答,一辆马车的车夫扯着嗓子,高声让她们避开。侍女们都躲开了,车夫也不敢挡着路让开了。

那辆马车疾驶而过,卷起地上灰尘,绫罗公主坐在马车里,差点被地面浮起的烟尘呛到,她隔着面纱,咳了几声:“这又是谁?”

一旁有人接话道:“看衣着,是太子府的人,大概是接了命令例行出去巡查了。”

绫罗公主冷哼了一声,放下了帘子,听见太子这两个字,她心中就本能的涌起厌恶来。在她还没来京城之前,总有惺惺作态的人在她面前说着说那,叮嘱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之类云云。

笑死了,她这般样貌,也是那群蠢笨如猪的享用得起的?

绫罗公主自傲于自己的美貌,见惯了所有人对她垂涎的样子,因而十分厌恶以色侍人。但是没有办法,她这个公主就是个没有实权的花架子,胳膊哪里扭得过大腿,最后还是被迫送进了京城。

思及此,她叹了口气,对于车子坏掉的事也没心思再问了。

车轴很快修好,继续往皇宫方向行进,绫罗公主也不再说话了,这事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轻飘飘地过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到了宫中,果不其然,她是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为了给她的美貌造势,卖个好价钱,从很久之前,“绫罗公主有惊人美貌”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但是她本人一直没出现过,也算是吊足了知道这件事的人们的胃口。

所以这一次绫罗公主的出现,极大地迎合了皇帝的虚荣心,毕竟谁会不喜欢绝世美人为了庆祝你的寿宴专程出现这种事呢?

所有人都好奇,绫罗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惊人美貌。

顾知泽也在场,只不过他在忙别的事。

王猛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殿下,给许娘子的礼单怎么写啊,是按照礼制,还是……”

顾知泽对宴会没什么兴趣,也不在乎什么公主,但他头顶着“太子”两个大字,所以什么流程都要有他参与的一份。

就这,还不如和许幼薇吃吃东西,他这么想着,手指敲了敲桌面。

“等回去再说吧,这部分礼单我来写。”

王猛赶紧应了一声。

因为全场只有他们这一处不仅很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在小声说着话,绫罗公主也就注意到了这个角落,她从未来过京城,但是看皇帝样子,也想不出来他的儿子能有多好看,所以兴致怏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准确的说,她不是注意到了这个角落,是注意到了顾知泽。

许幼薇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后面一整天,她忙着跑来跑去四处看完了铺子,清点了一遍情况。

等到回许府的时候累的脚都疼了,实在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甚至都顾不上顾知泽会不会来就早早睡下了。

所以当天晚上的太子拿着礼单心情很好的来,吃了闭门羹后空手冷着脸走了,他现在已经不怎么打扰许幼薇睡觉了。

顾知泽之前虽然没抓到五皇子的管家,但是也得了一些东西,张医诠还在研究,李二从庄子回来后,又因为看到了五皇子的事还在庄子盯着情况。

庄子那边,许谈瑶则是在圣旨下的第三天才收到了顾苓传来的消息。她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尚未收拾好东西,好在破劫人不在。

不过她也没想到,居然是许夫人亲自来接的,阵势很大,见到许谈瑶时,她面上笑容真真切切,好像有多么想念她,但是许谈瑶现在已经不再信这些了。

想到自己被送来之前挨得那几个巴掌,她就忍不住想要讥讽许夫人几句,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最好时机,她需要先回到许家,等到她真真正正成为五皇子正妃后……

许谈瑶终于有一种自己忍耐了许久,要真正完成愿望了的感觉,心中轻松,表情也就看不出什么不悦的意思,许夫人放下心来,高兴地迎上去,声音哽咽:“瑶瑶啊,你受苦了。”

许谈瑶懒得再和她搞什么母女情深的把戏,她算是看出来了,许夫人心里最爱的不是她,也不是许幼薇,是她自己,为了利益,脸可以说变就变,也不怪她上一世最后落得个那般下场。

许谈瑶离远了一步,冷淡道:“我知道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是她以前太天真了,才会相信这些虚假的东西。许谈瑶猛地想起之前见过许幼薇对许夫人冷淡了许多的态度,以前她看不出,现在看来,许幼薇真真是深藏不露。

但好在,破劫还是做成了一件事,这也是她现在还在忍耐他的原因。

至少他下药的事应当是做成了,许幼薇就算再有心计本事,也决计不可能想到远在庄子的她会下毒害她,等到毒发时候,就是神仙也难救她了。

许谈瑶收拾着衣物,想到许幼薇以后的下场,哼笑一声,十分满意。

她没让许夫人进到屋子里,收拾好了东西,先前顾苓在的时候住在内室,留下了不少东西,她打算一并收拾好带走。

收拾时,她看到一小块染了血的蓝色布条没扔,吓了一跳——那是宁兰那天穿的衣服,下摆有一圈宁兰婆婆亲手缝制的小花,她记得清清楚楚。

许谈瑶那时候杀了人,心里惶惶,她又不懂医术,因而一开始没敢贸然给顾苓更换腰上的布条,结果就出了纰漏,现在她不能确定顾苓是否看到过这个,会不会起疑心。

但是许谈瑶转念一想,顾苓那时候伤重,怎么会有心情主意到这些,况且他又不知道这衣服是谁的,应当是发现不了,遂强装镇定,安下心来。

只要她不说,这个秘密就永远只会是秘密。

许谈瑶通过多日观察,最终确定了他喜欢的类型:温柔,体贴,善良。但是她第一次和顾苓见面时就已经摆出了冷脸,所以直接变脸温柔他一定会察觉到,也许会对她产生戒备心理。

所以许谈瑶走了一招,也就是表面冷漠但是内心温柔善良的路子,果不其然,在她潜移默化的暗示下,顾苓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暧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还不知道这段剧情,如果她知道,估计要夸许谈瑶其实是个快穿文女主的好苗子了。

许夫人在门外等的十分不耐,她出声问道:“瑶瑶,你收拾好了吗?”

许谈瑶打断了思绪,急急应了一声,她现在还不能和许夫人翻脸,但是有一件想了许久的事,还是可以做一下,出出气的。

那就是王婆子的事了。

这段时间以来,王婆子作威作福,一有时间就要跑过来看着她,王婆子本以为拿到许谈瑶手里的钱指日可待,都想好了该怎么对付她,谁料今天刚出院门就听见了风声,知道了许谈瑶要被接回去的事,吓得缩在自己院子里,不敢出去。

她压根没想到过许谈瑶还有再回去的一天。

许谈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在她院门外站了许久,直到王婆子战战兢兢的隔着门道歉,她才觉得出了口气,心情好了许多。

但说实话就这样结束其实她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的,但是王婆子的院子离宁兰婆婆的院子太近了,稍稍一靠近,许谈瑶就会想起那事来。

她心中有愧有惧,所以根本不敢面对宁兰婆婆,更怕看到她一双眼睛,许谈瑶连王婆子都不愿意多欺负了,她冷着脸,小步快速地出了庄子大门,上了马车。

许夫人还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变得急切起来,只道是许谈瑶使小性子,她柔声道:“瑶瑶,你的院子一点都没变,娘都记着呢,走吧。”

“嗯。”许谈瑶这个时候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她心里全是宁兰的事,乱糟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夫人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被搀扶着坐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向着许府去了。

庄子离京城不近,急赶慢追也要一天半时间,所以许夫人和许谈瑶这边还在路上,另一边,许幼薇还在清点她的小金库。

她数了一下,礼单上的东西,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贵的可怕,不仅有皇帝皇后的那一份,还有太子府的一份,是顾知泽写的,这一份可随意太多了。

大约是直接写的,所以许多东西和铺子金银都是写了个大概,许幼薇看着礼单上潦草的字迹,就知道清点时候的顾知泽该有多么不耐烦了。

送的东西都很有顾知泽的直男风格,甚至连首饰都是直接送了一个铺子给她,从衣食住行,到生活用品,能有的全都有了。

和皇帝皇后的礼单一比,高下立判。许幼薇深深地觉得,顾知泽果然是那种,只要他喜欢你,他所有东西都会给你,沉重的能压死你。

这份爱,她可以,她真的可以。

“我怎么有一种,穷了好久好久,突然一夜暴富的感觉?”许幼薇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忍不住喃喃。

第46章文盲?对不起,这个穿越她什么都没会……

“娘子,今晚上的药我放在这里了,您记得喝。”春花端来药,看见许幼薇托着下巴发呆,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行了个礼后悄悄退了出去。

这药不是之前调养身体的那一副药了,而是缓解许幼薇和顾知泽之间蛊毒相克,避免许幼薇忍不住靠近他那种情况的药,当然,这是在许幼薇的强烈要求下张医诠开的方子,至于到底有没有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试过,她也不知道。

寿宴第一天晚上哭过,她和顾知泽熬了半夜吃完了那盘点心,聊了一会后许幼薇睡着了,顾知泽大概又是像往常那样走了,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许幼薇能知道昨晚上顾知泽来过,还是因为第二天她醒了看到了窗户边放着的礼单。

说实话,直到现在一天过去了,天都黑了,想到这事的许幼薇都还是有点无法言说的感动,毕竟这是顾知泽第一次没在晚上扯她被子叫醒她。

这让许幼薇产生了一种“哦豁,原来顾知泽也是懂什么叫不要打扰一个睡着的人”的感觉,让她受宠若惊,仔细想想,原来她对顾知泽唯一的要求,竟然是希望他不要叫醒她,好卑微啊我敲。

说归说,许幼薇还是很感动的,她连一会该怎么做都想好了:等顾知泽一来,就立刻起身迎接,保持距离,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戴上她自制的纱巾口罩再保持距离试试了。

然后等到气氛缓和下来,她要趁热打铁,大力夸奖他的行为并进行鼓励,表示一下支持什么的,虽然做饭她是没戏了,但是两个人可以一起吃小厨房做的东西啊,它不香吗。

哦对,顺便还可以聊一聊礼单的事,顾知泽字写的太草率了,有好些个她认不出来,结尾更是,有一句很长的句子,写了什么西什么行的不来还是不去的。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大部分记忆,但是关于原主之前学的什么才艺什么琴棋书画,她试过了,全都没有使得出来的,许幼薇只好接受现实。

换个壳子,她也是辣鸡的那种现实。

许幼薇没看懂礼单上最后那句写的是什么,又不好意思问春花,思来想去,只好问问本人了。许幼薇想的是挺好的,在脑子里演练了许多遍,但是直到她熬不住睡着,顾知泽也没来,他,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被早早叫醒了的许幼薇:“……”

你吗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这么像是苦等女朋友想起自己的悲催男朋友啊,顾知泽吃我一记你没太子妃的威胁啊啊啊你!

今天许府很是热闹,不管前尘往事,许谈瑶回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许夫人昨天就出发,算算时间,也就是今天上午到,好在今天皇后那边早早传了信邀请她入宫一叙,正好可以避开许谈瑶。

成了太子妃,皇后就算是正式将她纳入自己这边的阵营了,别的不提,许幼薇也算是皇后的儿媳了,成婚之前,宫中必要时常传召她的,而且还不能拒绝。

虽然真想躲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许幼薇这么一想,去宴会她是太子妃没人针对没准能碰到顾知泽,在许府她是人微言轻的二娘子,可能还要和许谈瑶碰面互相恶心对方。

哪个更好当然不言而喻。

所以,许幼薇早早嘱咐春花叫她起来,主仆两人在许老夫人那里报备过,借着这个借口,一大早就光明正大坐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按照常理,晋升太子妃身份后,皇后应该开始指导她各种事务的处理,教她上手,还要给她安排个有经验的嬷嬷协助。

但是顾知泽情况复杂,皇后不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两个人充其量算是个合作关系,这方面步骤自然是能省则省,能简就简。

这两天天气好,许幼薇院子里的花开了,春花按照许幼薇说的,将花收集起来,做了些花茶茶包出来。今天来面见皇后,许幼薇没什么和未来婆婆打交道的经验,就只好按照现代人际关系交往方式来,给皇后带了几个茶包做见面礼。

到了宫外,皇后已经遣了人在宫门外等她们,许幼薇一到,就被几个宫女团团围住,一路引了进去,穿过守卫森严的前殿,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后花园,皇后躺在铺着长椅上,背对着懒散地喝茶在等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瞧见她的背影,心里就有些打怵。

其实许幼薇多多少少是不敢和皇后单独相处的,因为她们毕竟没见过两面,第一次见面还是她脸上全是红疹那么尴尬的情况,现在这样,顾知泽没说该怎么办,,许幼薇也不知道要拿出个什么架势来。

尊敬?亲切?还是什么?

许幼薇这么想着,出神地走过去,春花紧紧跟在她身后。皇后背对着她,许幼薇刚一靠近,听到她对蓝衣宫女说:“什么啊,这是苦茶,我不喝,新进贡的那个花茶呢,多加些糖来。”

语气嗔怪,但是不含什么责备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抱怨。

蓝衣宫女本来笑着想说些什么,瞧见许幼薇来,掩着面咳了一声,行了个礼。皇后不满地转过身,睨了许幼薇一眼,声音高起来:“来了?本宫尚未瞧见,倒是有些失礼了,坐下吧,蓝衣,上茶。”

那蓝衣宫女应了一声,那个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蓝衣宫女,原来就叫蓝衣。她笑眯眯地将刚刚才被皇后嫌弃了的苦茶给许幼薇倒了一杯,许幼薇看了看高傲冷艳的皇后,看了看温柔笑着的蓝衣,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淦,她平常也不喝苦茶的啊。

春花上前一步,将装了茶包的盒子递交到蓝衣的手上,并道:“这是太子妃亲手制成的花茶,一点心意,还望娘娘不嫌弃。”

皇后听到“茶包”两个字,接过茶包闻了闻气味,她看了一眼许幼薇,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是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看着和善多了。

之前总是隔着很远看皇后,如今离得近了,许幼薇才看出来,皇后年龄并不大,只是一直作过于死板老气的装扮,加上不怎么亲近人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有威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觑见许幼薇在看自己,皇后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她端到嘴边才想起来这是苦茶,停了一下,皱着眉放下了:“本宫这次叫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太子妃的一些事,我非太子生母,但是这些也是要做全的,你可要记牢了。”

许幼薇不一定记得住,但是记不住归记不住,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她嗯嗯嗯地应着,点了点头。

“首先……”皇后起了个头,但还没说下去就似乎有些不耐,她摆摆手,对蓝衣说道:“你别站在这里,先给我换杯茶去。”

蓝衣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许幼薇吸了口冷气,她觉得这回铁定不是什么错觉了,虽然之前就有点觉得皇后在人前人后表现的是不太一样的。

但是皇后现在的人设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高傲冷艳呢,说好的强势凌人呢,怪不得之前那一次皇宴上的是梅子酒而不是常规的茶水,感情原来是皇后不喜欢。

“本宫接着说,以后进了太子府,你就是太子妃了,府上许多事务需要你上手去打理,具体的本宫懒得教,一会让蓝衣带你去打理打理太子在宫中的库房,试试就知道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期末考试老师划重点,说一本书都是重点她懒得教自己慢慢看吧,这样?

许幼薇的笔记本还没记起来,就戛然而止。

如果皇后是在现代当老师,那么她一定是那种书扔给你让你自学的那种老师,学生学不学会她不在乎,完完全全就是放养政策,随便你学不学,反正是教过了,虽然只是让你直接实践那种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幼薇觉得自己还是见识的太少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起身行礼谢过的,但是皇后没说,也没在前面派人说过行礼之类的事,加之现在没人会勉强许幼薇,皇后和她又没那么多要聊的,所以没有交流,两个人相处的倒是还算轻松。

蓝衣很快端来了新茶,但许幼薇在场,她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皇后一改刚刚的沉默,瞪着她,道:“加糖了吗?”

蓝衣无奈,只好先给皇后倒满了一杯,还是忍不住劝道:“加了加了,娘娘得少喝些才是。”

皇后喝上了甜丝丝的花茶,气息平和了许多,蓝衣端着茶壶看了看许幼薇,许幼薇看了回去,她默默将自己的杯子推过去了一点。

“太子妃请用。”蓝衣憋住了笑,给她也换了一杯花茶,许幼薇喝了一口,果然是加了糖的,入口极甜。

皇后瞧见了,也没说什么,只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花茶后懒懒地躺下了,她挥挥手赶许幼薇走人:

“蓝衣,带她去太子的库房瞧瞧,教教她怎么整理,本宫要小憩一会,就不同去了。”

大概是看在花茶的面子上,皇后好歹是勉勉强强给她加上了个“教教她”这几个字,至少没让许幼薇自己搞了。许幼薇松了口气,跟着蓝衣起身,行过礼走出后花园。

蓝衣走在边上,笑着道:“太子妃见谅,娘娘这些天正为西郊贺寿猎行的事伤神,因而没什么精力再指导您,您若是不嫌弃,就由奴婢为您说上个一二了。”

“西郊,贺寿猎行?”有人教就行,许幼薇不在乎那个,她敏锐的从蓝衣的话中挑出了重点,她怎么觉得这几个词有点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衣一愣,像是没预料到许幼薇会提问,她解释道:“是这样的,往常年没这项活动,但是今年京郊西边的猎场建好了,皇上想趁着寿宴贺喜,搞上一个猎行活动。”

许幼薇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个猎行活动,什么时候会开始啊?”

她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几个词了,不就是她看不懂的顾知泽写的那个话吗。这么组合一下,大概是顾知泽提前告诉她这件事他比较忙所以不会来之类的吧。

害,白熬夜了。

——————

顾苓迈过一道坎阶,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傻气的笑容往外走着,途中经过宫女居住的地方,那许多是刚入宫,还不怎么懂规矩的,那些个大胆的许是觉得他是个傻子不知道,看着他笑出了声。

顾苓面上笑着,眼底的阴霾却遮不住,他没有走过去拦住那些宫女,只是对着身后的管家使了个眼神,管家微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未理宫女们继续走。

管家回头看了一眼,记下了那几个宫女的穿着,冷哼了一声,准备等回头让人来解决这些个大胆的宫女。

顾苓嘴上不说,但是心底其实对于装傻这件事十分厌恶,所以也见不得别人嘲笑他,管家一直跟着他,从不敢触这个霉头,他屡屡处理这种事,已经是轻车熟路。

他们今天是要来大殿在皇上面前露个脸,每次顾苓入宫,总要借机去他那短命的生母已经荒废了的宫殿,悄悄待上一阵,那里没人,可以待上一会等安插在宫里的密探悄悄过来,几人汇报消息。

这次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装傻的事情被发现,顾苓最近算是被顾知泽和顾晟两方阵营盯上了,但是还好目前他们都不在宫中,毕竟皇帝会派自己儿子做事,但不会给一个傻子安排什么任务。

所以,现在就是他最好的时机。

但通往后宫那条路上遇到的人不少,为了避人耳目,顾苓大声道:“我要,我要去那里玩,找娘!”

管家状似为难,想要拦住顾苓又不敢的样子:“五殿下,五殿下还是别闹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我就要玩!”

两个人拉扯了几下就拐到了那条小路上,旁边就算有看到的内侍宫女,也都见不见怪,只以为是顾苓闹着要去看看,并没有放在心上。

走进去人就突然少了许多,淑妃的宫殿也在这边,她不是个脾气好的,私下打骂手底下人的事不算少,所以即使偶尔有零星几个路过的宫女内侍,也都是目不斜视,见到顾苓就下跪行礼,半点不多看。

两个人走过廊道的一个拐角,正正好瞧见不远处有个身着蓝衣的宫女领着个长相眼熟的人走过来,顾苓眉头一皱,侧身躲在了柱子后面,管家不明所以,但是也跟着躲了起来。

“您说西郊猎行吗,后天就该开始了吧,约莫着到时候要在那里待上个三四天,一般来说,太子妃您应该也要同去才行。”

另一道声音迟疑的说:“要去三四天,感觉有点久啊。”

蓝衣宫女笑道:“太子妃您说哪的话,今年是第一遭办这种活动,谁也不知道西郊建没建好,所以多待几天准备一下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许幼薇走过去,走远了,顾苓才从柱子后面出来,他其实是知道许幼薇这么个人的,一方面是以前听到过的,说她才貌皆是上等,为人又和善知礼什么的,另一方面是从许谈瑶嘴里了解到的,鸠占鹊巢,阴险狡猾。

虽然两个评价差距很大,几乎是两极化了,但是顾苓比较相信许谈瑶,对许幼薇没什么好印象。

原本是无感的,但是许幼薇这个名字和太子挂上了钩,那就有些让人不舒服了,更何况从许谈瑶不愿意说清楚的话中,他大概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非就是爱慕虚荣,娇生惯养,恶毒跋扈却善于伪装,能把许谈瑶这个真正的许府娘子赶出许府,应当是个十分有心计的女子了,他从小在后宫中磕磕绊绊长大,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因而十分厌恶。

虽然之前在奇花宴也算见过,但是顾苓怎么想,却似乎都想不起许幼薇当时在宴会上的表现言谈。他心道,看来这个太子妃不仅善于伪装,还十分精明,懂得不在这种情况下落下马脚。

顾苓想起来在庄子前许谈瑶哭着的样子,心中愈发厌恶起许幼薇来。管家看了看顾苓脸色,又看了看许幼薇的背影,道:“那应当就是太子妃了,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做什么。”

“嘶……”顾苓突然想起一事来,他转过去面对着管家,若有所思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激活母蛊需要一个女子的血液吗?”

管家点了点头:“不是说那个不着急吗?”那母蛊要用上未婚女子的血液,阴寒些最能刺激母蛊爆发,这还是他当时说过的,怎么会不记得。

顾苓哼笑一声,他仔细看了看许幼薇离去的背影,手指一点,眉头往上挑了挑:“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吗?让顾知泽被自己的正妃的血液激活母蛊,最后生不如死,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趣?”

“殿下高明,这岂不是一石二鸟。”管家很快反应过来,拍起顾苓的马屁。

他前面在青楼遭到顾知泽的围攻,还受了些伤,花了很大的代价才逃出来,因此十分痛恨顾知泽,此刻一听顾苓的这个想法,简直恨不得立刻实行了给顾知泽当头一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他想起个问题来:“我们怎么下手?如今二皇子的人紧盯着我们,想往许府安插人手不太容易。”

顾苓笑了一声:“当然不是这样,你听到刚刚她们的话了吗?”

管家恍然大悟:“殿下,您的意思是要在猎行活动的时候下手?”顾苓是公认的傻子,这种事不能说叫不上他,但至少也不会让真的让他上场。

他一般是留下来,和皇后之类女眷留在营地等候就行了,顾知泽作为太子,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停留下来在营地休息,到时候随便找个机会取了血就是。

两个人心中有了计较,看看四周,不敢多逗留,悄悄离开了。

这边,许幼薇被蓝衣引着走到顾知泽在宫中的私库处,蓝衣开锁她就偷偷看了看这一处,蓝衣说,这里面都是皇帝赏的一些东西,顾知泽收到了就直接扔在这里不管了。

他敢扔,皇后可不敢这么任由东西扔着不管,只好建了处库房专门安放这些,虽然顾知泽从来没理会过,也没来取过东西。

“太子从未提过这些,我们也不敢动,就这样摆在这里了。”蓝衣终于打开了锁,推开门,带许幼薇走进去。

刚一进去,就能闻到浓重的灰尘味道,看样子是许久没人来过了。库房里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排排架子。

什么都有,从金银到用具,都是些金贵东西,一应齐全,但是许幼薇仔细看了看,基本上这里所有的东西,不管多么金贵,都有些微妙的瑕疵。

“这些为什么都裂开了?”许幼薇问出口,就看到蓝衣笑而不语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诡异的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顾知泽自己随手摔在这里,皇后没办法,才派人给他收起来了吧?

好吧,这不奇怪,顾知泽那个神经病,还真的就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皇帝按个渣男送的,他肯定不在乎,不直接砸了都是好的了。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许幼薇看了看整整齐齐的架子,觉得这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

蓝衣看出她的想法,摇摇头道:“太子妃,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礼单瞧一瞧这里的东西有没有差错,虽说以后不用您亲自做这事,但是为了能监督手下人,您该体会一下这个。”

许幼薇呆滞地拿起旁边桌子上那厚厚一沓的册子,翻了翻,古代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没有电子打印,只能靠人一个字一个字写,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因为字都不是一个规格,有的写得草一些的她根本看不懂,里面的字许多她都不认识,更别说要对着认清哪个是哪个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有点抖了,许幼薇干巴巴的问:“全部吗?”

蓝衣笑笑:“全部。”

第47章偷闲?真正的勇士,要敢于上班摸鱼

许幼薇觉得,她可能遇到了穿越以后最大的难题。

她也不是看不懂,也不是不认字,但是吧,这个排版不是现代那种从左到由一口气能看着很舒服的简单模式,也不是话本里那种从上到下的中等困难模式,宫里用的这个排版和她一贯认知都是个反着的,大约可以称之为地狱难度模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改不了习惯,就总是读错,但是平常吧,也没人说她什么,用不上她来看这些东西,因而也就从来没出现过问题。

谁知道风水轮流转今天挨毒打啊。

许幼薇心想,没想到自己在现代学了十几年,不说文武双全,但好歹也是栋梁花朵不那么人才的人才,结果到了这宅斗世界倒好,成了一个文盲。

这谁能想到,这谁顶得住,这谁上哪里说理去啊!

往常她看那么多穿越,也没见哪个提过这个啊,难道大家都是私底下偷偷学习才勉强度日的吗?难道她不是个甜文女主的命吗,为什么还要考虑这种现实因素啊摔。

许幼薇呆愣了许久,蓝衣也不催她,就那么看着她。

“……”

许幼薇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故事里的那个灰姑娘,被迫数豆子,还要一一核实清楚。

蓝衣笑眯眯地看着,什么话也不多说,许幼薇和她大眼瞪小眼互看了许久,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她小声说道:“我,我试试吧。”

“太子妃请。”

许幼薇只好安慰自己也许没她想象中那么难弄。于是她拿起了单子,翻开第一页来看:什么什么花瓶一个,好的这个不认识就跳过,下一个的名字是,什么什么花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淦。

许幼薇翻了几页,上面不同名称的花瓶占了百分之三十,还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剩下的更麻烦,好多字她都看不明白。

蓝衣看到许幼薇的纠结表情,适时补充道:“因为好些个是太子随手扔的,所以也找不出名字来,都是后来搬进库的内侍们编写的。”

许幼薇干笑了一声,她在想,能不能把顾知泽头拧下来。你说他不喜欢,卖钱和砸碎了不是都行吗,非要就这么扔在这里,还害了她?

搬东西的内侍们肯定要想办法编个高大上的名字啊,毕竟总不能叫“大号花瓶蓝色”,“小号花瓶粉色带花纹”这样吧,虽然许幼薇自己平常是这样分类的……

这高大上的取名方式可害苦了许幼薇,最后她只能破罐子破摔。

既然不认识,那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把字当图看,挨个找瓶子底下和单子上注名像的那个。

“太子妃不用着急,这几天都是要来这里的,您先核对,奴婢去倒壶茶来。”蓝衣看着许幼薇忙活,笑着道,许幼薇看得头晕,已经没有脑袋分出来细想她的话,只胡乱点了点头。

春花皱着眉看了眼蓝衣离去的背影,为了方便许幼薇,她已经将所有瓶子都拿到一处摆好了,但是这样仍然十分难以区分,许幼薇已经找的额上都冒出汗来,春花看着,觉得这样不行。

虽然皇后这个举动其实没什么恶意,但是她看得出来,也没有多少上心,这种东西本来就不需要许幼薇挨个核对,说白了,皇后就是给许幼薇随便找了个东西糊弄着,让她有事可做,也不算什么都没教。

还特意给她找的是太子的东西数,许幼薇肯定不敢偷懒,按照这么个数法,这些天就算真数完,对于许幼薇来说,不仅不会学到什么,还要搭上许多时间,费时费力还不讨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转过头来低着头对许幼薇说道:“娘子,我有些不舒服,可以去……”

许幼薇挣扎在文盲的痛苦中,头也没抬:“去吧去吧,不用管我。”她觉得自己就快要不行了,看得眼花缭乱。

“什么什么细颈长瓶,这个我懂,是这个吧,诶不是,你瓶口这么细你怎么可以叫什么什么高瓶?”安静的库房里,许幼薇一个人坐着,努力翻着册子,她真的数到自己脑子都要打结了。

她从各种瓶子的恐怖中挣扎出来,突然有些反应过来,不对啊,她数那么仔细有什么用啊,当太子妃又不是要去数瓶子。

就算以后真的有这种东西,她难道不能花钱找人数吗,顾知泽又不给她钱,聘礼肯定是不算的,顾知泽都随手扔的,她干嘛要老老实实数完啊。

许幼薇想着想着就开始发呆,虽然从外人的角度看起来她还是很认真的,但是只要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半天过去她一页都没有翻过。

很好,只要偷懒偷的微妙,谁也看不出来。

春花还是没有那么了解许幼薇的,毕竟她还是个传统的,认真负责的人,没有遭遇过社会996的毒打,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词叫“上班摸鱼”。

她十分担心许幼薇会认认真真数完,但是春花既不能直接进上阵帮许幼薇数,又不能制止皇后什么,所以她只好采取迂回战术,出去打小报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打给顾知泽。

好在宫里也有顾知泽的人,消息很轻松就传了出去。

顾知泽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听王猛汇报消息:“二皇子最近没什么新举动,但是派了不少人在盯着五皇子那边,他还不挑明,大概是在等五皇子露出个马脚吧。”

“嗯。”

王猛看了看手上信件,又道:“李二那边传来信,说是庄子那边五皇子没去过,但是许谈瑶娘子被许夫人接回去了,不过许谈瑶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正在细查。”

顾知泽淡声道:“那就多待几日,查清楚了再回来。”

“另外,殿下,先前您让我查的已经都已明了,王御史就是皇后娘家那边的人,这次西郊猎行部分事宜交给了皇后处理,这个王御史趁机私底下收了许多钱。”王猛点点头,继续说。

贺寿猎行活动,一部分交给了皇后,一部分交给了二皇子,皇帝年纪大了,但是还是不愿意直接放权的,所以一般是两个党派各占一半,但是他又不喜欢顾知泽,所以不会直接派给他。

淑妃就吃亏在这一点上了,后宫不得干政,那是指的她们这群妃子,皇后和皇帝是结发夫妻,就算不得宠爱,手里也是确确实实握着一部分权利的。

但是二皇子在朝中占着大头,所以两个人的争斗也算得上是一半一半。

顾知泽之前一直没有回京,偶尔那么几次也只不会待在宫中,但好在多年发展,尽管被皇帝忽视,但是他手里的权利没有那么少,相反,朝中许多真正的忠臣都是更愿意相信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一个寡言些但是可靠些会打仗的皇帝,可比一个虚荣喜欢听好话的皇帝要靠谱的多。

二皇子事务处理不算差,但是什么性格,这么多年早就被摸透了。

顾知泽嗯了一声,他今天早晨才回到府上。

之前皇后那边安排的人出了纰漏,需要他去,顾知泽来不及和许幼薇说,只好在礼单上写了一句就离开了。

王猛停了一下,继续道:“殿下,那这个可要和皇后娘娘说?”

说实话这事说和皇后有关系,也没那么严重,但是说不是皇后的问题,也的确有皇后的一些事。

皇后不爱做那些动脑子费事的事,所以东西都是直接安排给手底下的人就什么都不管了,这次也是,所以才会有贪心的小人试图从中牟利,结果差点搞出了大纰漏。

“我知道了。”顾知泽摁了摁眉心,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着了,自从那次后他再没见过许幼薇,心里总是不太平静。

王猛看着他满身阴郁气息的样子,刚想劝顾知泽去休息,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进。”

手下人应声进来,行过礼后,将一小团卷着的纸球递上去:“这是宫里传来的消息,请殿下过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拿过,展开看,上面简单写了几句话,大体意思就是许幼薇在皇后那里数瓶子,问顾知泽该怎么办,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王猛瞥了两眼,“哎呦”了一声,引得顾知泽看过去,他才捂着嘴含糊着道:“殿下,感情是您之前扔的那些瓶子……”

在顾知泽的死亡凝视下,他还是没敢说完,呐呐地退后了一步。

“王猛,最近你胆子也大起来了?”

这话的意思可不太妙,王猛赶紧摇头:“殿下,那那边还有事没处理,我先退下了。”

“准备马车,”顾知泽将纸条扔到桌子上,起了身,面对王猛不解的目光,道:“我入宫一趟。”

——————

蓝衣说是去取茶了,但其实过了许久才来了一趟,笑着看许幼薇道:“太子妃殿下,核实的可还好?”

这话问的是有空子可以钻的,如果蓝衣问许幼薇整理到哪里了她可能还要想一想怎么说,但是蓝衣问可还好,她只需要回答“嗯,还行,我已经在整理了”这句话就够了,不仅不会惹来怀疑,看起来还十分专注。

这就像是工作时上司的抽查,你回答的太精细了,有那种特别挑刺的上司会以为这是你早就准备好了的回答,你回答太简略了,上司还会以为你在摸鱼。

所以如何避开关键致命问答,要表现出自己是在工作状态,就十分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面带忧郁,眉心微蹙,仿佛沉浸在工作中无法自拔,这让一旁站着的春花十分担忧,但是她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消息,所以也做不了什么。

许幼薇脑子里的小剧场已经从青青草原转换成了国产偶像剧,从女主角坠崖说来生再见到男主角撕心裂肺地伸手大喊“不,不要,你不要有事。”

她忍不住带入了一下自己和顾知泽,但她怎么想也想不出顾知泽的表情,谁叫这个人平常阴阳怪气的,连个撕心裂肺都让人联想不出来是什么样子。

呵,一看就不是做什么男主角的料。

这么想着顾知泽的坏话,她就听见门外传来蓝衣的一声:“太子殿下。”

许幼薇第一反应是,完了。

顾知泽是有读心术吗,她不就是在心里想了几句坏话,不会就要被这个神经病给发现了吧?

第48章不如?与其平心静气,不如拼你死我活……

在春花看来,许幼薇是可可怜怜的小可怜,在蓝衣看来是认认真真的太子妃,在顾知泽眼里,她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一眼许幼薇瓶子中冒出的一个脑袋,冷声道:“你们都先去忙吧,我看看。”

他现在和许幼薇身份过了明路,所以蓝衣不好阻拦,但是也有些不放心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主要不是怕顾知泽和许幼薇干点什么出格的事,她怕顾知泽发起疯来砍许幼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后其实也没怎么把许幼薇放在心上,她不知道中间过程,也和顾知泽关系始终就那个样,前段时间还得知了顾知泽把想要爬床的文悦弄死了的事,所以在她心里,许幼薇这个太子妃,也就是个可有可无地工具人罢了。

所以她才没多少上心,也不打算真的教许幼薇什么,只随便指了个活打发一下就是。

顾知泽看着这些就大概知道了,虽然他看得出许幼薇并没有上心,但是看着她这样一个人蹲坐着数瓶子的样子,他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高兴,他转过去看蓝衣:“退下吧,告知皇后,让她这段时间注意一下自己手底下的人,王御史我处理了。”

蓝衣一听这个,不敢再耽误,应了声就小碎步退出去了,看方向是去找皇后了,春花见了顾知泽就有些害怕,她低着头行了礼,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这边,许幼薇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想要抬头看一下,正正好和俯身看过来的顾知泽对上了个正着,她嘴角的笑还没收的回去,就僵住了。

她极快地往后一退,然后从荷包里掏出这几天准备了但是一直没用上的自制口罩往脸上一捂:“别过来啊你!”

顾知泽看到她这样防着谁似的的动作,原本就算不上好的情绪更是糟糕起来,面上不自觉就带出了几分戾气,也不是朝着许幼薇,就是无差别攻击那种。

许幼薇被他吓了一跳。

说实话顾知泽已经许久没在她面前露出这幅要死人的表情了,搞得她都有些忘了其实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许幼薇老老实实将纱巾放下来,垂头丧气道歉:“我错了。”

不管怎么样,道歉准没错吧。

看到许幼薇乖怂的样子,顾知泽反倒更生气了,他冷着脸捡起纱巾,撩起许幼薇头发,将纱巾系到她的脸上,保证不松不紧后打了个死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一开始还不能懂顾知泽要干什么,直到顾知泽打了死结她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死结!我一会还要出去见人嗷嗷啊!”

顾知泽一个指头摁住她,冷笑一声:“不用,就这样不好吗?”

尾音上挑,是心情不好的信号。

许幼薇心里一紧,脑子里那个名为“求生欲”的弦立刻就绷紧了,她摸着脑袋哈哈了两声:“这样好,这样好。”

顾知泽还在看她“嗯?”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许幼薇接收到信号,又赶紧摇头。

顾知泽还是不满意的样子,面上表情冷的可以掉冰碴子了,许幼薇心里简直在刷屏嗷嗷叫:你还想怎么样啊,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怎么这么难伺候。

但是她面上波澜不惊,还十分殷勤:“您一路来辛苦了,坐,请坐这里。”

她把自己的位子让了一半给顾知泽,顾知泽也没拒绝,直接坐了下来。

有顾知泽在身边,许幼薇不敢偷懒了,但是看了几眼礼单,她就开始觉得头晕,又想往胡思乱想的路上走,为了装作自己是没有走神的,她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趁着喝水的时候发一小会呆。

就算是顾扒皮,也不能不让人喝水吧,不让人喝水时间久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也不打断她,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打断了许幼薇,她不明所以的看向顾知泽,顾知泽嘲笑道:“你杯子是空的。”

许幼薇砸吧了一下,淦,居然真的是,因为其实主要是为了掩盖发呆事实,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杯子是空的这件事。

许幼薇:“……”十年辛勤无人问,一招摸鱼被抓个正着。

她十分想愤怒地起身大声反驳“这不能算是偷懒……上班的事能用偷懒吗,我这是摸鱼”,但是看看顾知泽的表情,她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算了,她不和神经病计较。

她小声哼着:“我注意到了,我就是……你来干什么啊?”她吞吞吐吐,也说不出来,干脆换了个话题。

“随便看。”顾知泽当然不会说是来找许幼薇的,许幼薇也只是想换个话题,她可不觉得顾知泽是专程来找她的,所以也就哦了一声。

两个人并排坐着,许幼薇憋着气开始数瓶子。

“你要数完?”顾知泽看着许幼薇数,很快觉得无聊起来,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是他直接随手扔的,没想到皇后还收了起来,居然还这么多。

许幼薇一提这个就生气,她想大声比比,最后小声道:“还不是你乱丢,你不喜欢直接摔啊,或者卖了不行吗,非要这样,搞得我好累啊。”

她也不是真的就非要呛顾知泽,她心里清楚这是皇后布置的,其实和顾知泽没什么关系,但是就是架不住顾知泽坐在这里,她忍不住就想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了完了,这可不行啊,她什么时候和顾知泽熟到这种可以抱怨对方的地步了?没有吧?不是吧!

顾知泽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他点点头,声音淡淡:“好啊,那就扔了吧,我摔还是你来?”

他拿起一个瓶子,随意地掂了几下,许幼薇看得心惊肉跳,赶紧起身,想要靠近了又不敢:“你等等,你要干嘛啊!”

“摔啊。”顾知泽露出一个财大气粗但有病的表情:“你不喜欢,觉得麻烦扔了就是,何必在这里发愁?”

许幼薇瞠目结舌,她也想啊,她不是不敢吗,她要是敢不就好了,关键难道不是这是皇后布置的任务吗?

她是太子妃,皇后就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她肯定要听话啊。

“可是……这……很贵啊……”许幼薇呐呐。

顾知泽:“你要?”

许幼薇:“可以吗?这不合规矩吧?”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说了句傻话,顾知泽都不在乎这个随便丢的,给她又怎么样。

她刚想答应,就看到顾知泽脸色冷起来,语气凉飕飕的:“不过,这些都是些烂东西,给你也是脏了手,还是摔了吧。”

瓶子摔到地上,一声脆响,然后许幼薇看到的是瓶子分尸现场,碎片四分五裂,落在地上,许幼薇感觉自己下巴抽了抽,对不起,低估了你的病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算了算了,别砸了。”大哥,大哥手下留情吧,给它们留条命,算了算了。

许幼薇很表面的劝了几句,虽然这不是她的,也谈不上心疼不心疼,但是摔在面前,怎么看着就觉得疼呢,还是那种肉痛。

许幼薇看着现在眼下青黑,情绪不算平和,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好觉的顾知泽,觉得为了自己的狗命,她要做点什么。

顾知泽嫌弃地捡起一个瓶子,还没摔,许幼薇就伸手接过了,她盯着顾知泽的眼神询问,讪笑着:

“殿下,摔东西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您黑眼圈有点重,要不然我们一起喝点花茶?”

对不起,她平常心情不好就是这样解决的,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别的她真的不知道了。

见顾知泽没有反驳意思,许幼薇把荷包拿出来,想要找出自己带上的,原本是给她自己准备路上喝的茶包,现在情况紧急,还是先搞好顾知泽才是,但是里面东西放太多了,她找了半天都没翻出茶包。

顾知泽:“你荷包里都装了什么?”荷包哪有放这些的,本身就是个装饰物多一点的,许幼薇倒好,里面装了许多东西。

“等会,我马上就能找到了。”被顾知泽盯着,许幼薇更加手忙脚乱,最后只好全部倒在桌子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把小号梳子,一盒唇脂,古代镜子没那么小的,要不然镜子她也带上了,这才是精致女孩配置,几个叠好了但是现在已经成了团的手绢,几张小纸条,一把不知名的不知道从哪里揪来的叶子以及一些碎的圆润石子。

茶包被埋在了成团的手绢里面,怪不得刚刚找不到,许幼薇费劲地把东西扒拉出来。

顾知泽已经不会再因为许幼薇喜欢捡叶子而吃惊了,他指着小纸条问:“这是什么?”许幼薇自己看着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了,拿起来打开看。

这居然是她写的,许幼薇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大概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她在逛街的时候写的,大概就是几句哀嚎“啊啊啊我不要再出去玩了好累好累”和一片瞎乱划拉的笔画。

其中言辞真挚到包含了一些骂句,被顾知泽看到,虽然现代骂人顾知泽不一定听得懂,但许幼薇还是尴尬的脸刷一下就升温了,而且顾知泽离得近了,她心里那点子不该有的冲动就开始冒头。

平心,宁静,吸气,呼气。

她还是那个冷酷的杀手,她绝不会为顾知泽这种神经病动摇的,绝不!她今天就是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动摇!

顾知泽看见许幼薇这纠结的恨不得钻进地下的表情,挑了挑眉,将几片叶子递给许幼薇。许幼薇下意识接过来,在中间掐了个十字,掐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捏着叶子转过头,和顾知泽四目相对。

“哈哈哈哈哈哈。”顾知泽无情地笑出声来,许幼薇撕碎了手里头的叶子,面无表情。

她现在就是死机的电脑,岂止是在线崩溃,离线也得崩溃啊!

第49章牵制?既然要她害怕,总要有牵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寿喜苑。

许老夫人坐着,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混浊的眼珠转了转:“应该快到了吧?”

旁边的嬷嬷应声道:“老夫人,先前已经有人来传过话,估摸也就是这个时候快到了。”

“我年纪大了,”许老夫人声音沉沉:“小辈的事,变数太多,我已经没什么心力去管,但许谈瑶,她不会是个安分的。”

“老夫人……”刘嬷嬷不敢接话,她吸了一口气。

许老夫人侧过脸看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用说了,我人老,心却不瞎。”

许谈瑶这次回来,对于许府,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许府有求于她,但是她却不一定需要许府,庄子的事,许谈瑶不记他们一笔,也绝不会再信任许家人。

“只要我在,就不允许有人威胁到许府,所以许谈瑶这件事,要么和谈,要么,就要有个牵制她的法子。”

刘嬷嬷是伺候了十几年老夫人的人了,她知道此刻许老夫人绝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因而顺着话问:“那么,我们该……”

她还没说完,从门外小步走进来个婢女,看样子应该是许夫人院子里的,身上衣服乱七八糟,脸上也是挨了好几下,红红青青的样子。

“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嬷嬷呵斥:“你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就来了?”

那婢女带着哭音,道:“嬷嬷,奴婢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夫人她不在,奴婢只能来找老夫人了。”

“到底怎么了?”

“后门那里来了对农户样子的夫妇,吵着嚷着要见许夫人,谁说也不肯走,我们也不敢动手,他们就一直拉着我,还打人。”

许老夫人皱眉:“这种泼皮无赖,打出去就是了,为何不动手。”

婢女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道:“因为他们口中说什么,许夫人认识他们,还和许大娘子有什么关系……”

“胡闹!”

旁边刘嬷嬷赶紧端了杯茶过来,许老夫人喝了一口,顺了顺,喘着气道:“算了,你去将人带过来我瞧瞧。”

——————

许谈瑶回到许府,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并没有多少高兴,反倒是十分平静。

绿竹也遣人要了回来,她只不过是被要去做了几天粗活,并没有怎么样,但就是这样,比起以前跟在许谈瑶身边,她的样子仍然是憔悴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人都在庄子上吃了不少苦,事事压着,主仆二人疲惫不堪。

“娘子。”绿竹点点头,洗了好几天衣服的手有些粗糙,声音也嘶哑了一些。

许谈瑶回过头:“走吧。”

两个人走进院子,入眼只看见一片已经收拾过的院子,墙角的一个踟蹰不安的婢女递上一封信:“大娘子,这是……”

许谈瑶接过,没看,直接踏进了之前的寝室。

这里也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干干净净,好像她不曾离开过一样。绿竹看了看外面,谨慎地关上了门。

“绿竹,去查查最近都发生过什么事,我要知道个清清楚楚,还有破劫那边,你去联系一下,就说我一切安好。”许谈瑶吩咐。

绿竹点点头:“是,娘子。”

许谈瑶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将信丢在了桌子上。绿竹紧张起来:“娘子您怎么了?”

她赶紧过去倒了杯茶,许谈瑶接过喝了一口,恶心地拂开信件,话都说不出来。

春花扫了一眼,许谈瑶不喜欢手下什么也不会,所以她学着识了几个字,不算多,但是日常足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信是收养了许谈瑶的那对农户夫妻寄来的,他们之前一直受着许谈瑶的接济,也就还算老实,一直待在村子里等着许谈瑶的钱,但是前段时间许谈瑶去了庄子,没想到他们这码事,救济一断,农户夫妻就有些坐不住了,写信来催。

信当然是代笔的,所以言辞间加了些润色,但是这样也看得出原意是威胁,如果再不寄钱就要找上门的意思。

许谈瑶不是怕他们,但是她对这家人的感情很复杂,她不想直接一下搞垮他们,也不想被找上门,看来是只能掏钱了。

“问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信?”

绿竹应了一声,开门将之前洒扫角落的婢女叫过来问了问,又回来告诉许谈瑶:“娘子,已经是半月前的事了。”

那时候许谈瑶还没去庄子,但是也还没来得及收信她人就去了庄子上,庄子上又不通消息,所以算算时间,她半个月没有回信,按照那两人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

想到这里许谈瑶呼吸急促了些,她不由自主地揪紧月匈前衣襟,感觉浑身不舒服,她以为自己是被这件事吓到了。

“绿竹,快,去打听,打听他们是不是已经来了。”

许谈瑶狰狞的表情吓住了绿竹,绿竹点了点头,慌忙地往外走去。

她向外走时,正正好撞上了许夫人,许夫人表情不悦:“你的规矩呢?怎么这样匆匆忙忙。”

绿竹勉强笑着:“夫人,您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夫人看她样子,以为是许谈瑶出了什么事,绕开她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道:“瑶瑶,你没事吧?”

绿竹走的急,门还没关,许夫人站在阶上,一眼就看到了许谈瑶面色苍白坐着的样子,她大吃一惊,焦急问:“嬷嬷呢,还不快请大夫来?”

许谈瑶受不了她那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冷着脸回驳:“不必了,许夫人,你这又是想要做什么?”

许夫人在人前被驳了面子,有些不愉,但是又因为庄子事,两人已经生了隔阂,她现在已经和许幼薇成不了什么好关系,如果再不和许谈瑶打好关系,那么将来恐怕难以有个依靠。

思及此,她还是好声好气的道:“瑶瑶,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娘亲,你就不能对我好些态度吗?”

本来还想忍,但是此刻身体不舒服又听到这些话,许谈瑶有些激动起来:“你当初扇我那几巴掌,将我送去庄子上的事,我可都还记着。”

她冷笑,道:“许夫人,你我之间那些事,我不愿意多说,你也没必要再装,许幼薇当太子妃,我当五皇子妃,这其中,你不是最高兴吗?”

“瑶瑶,娘也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啊。”许夫人的确有私心,但是她也不可能就这样承认自己是卖女儿求荣,更何况许夫人心中,就算是嫁给一个痴儿,这样的事也的确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了。

现在京中谁人不羡慕她两女均嫁皇家,一人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以后说不准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另一个虽然是嫁给了个傻子,但是不争皇位,以后无论是谁继位,都不会亏待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手足。

无论哪个过的好,许夫人都算得上是赢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巩固好和两个女儿之间的感情。

但是寿宴当天,她被恭维和吹捧冲昏了头,去找许幼薇说了一些关于许谈瑶的话,却将两个人原本不算僵硬的关系彻底搞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许夫人是没想过许幼薇会反抗的,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也是养了十几年的,不说完全摸透,也算是十分了解。

许幼薇从小就是个顺从着她的,嘴甜还足够贴心,事事都做的很好,长大了更是为她挣足了面子,可怎么就,偏偏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儿,却不是她亲生的。

许夫人本以为就算许谈瑶回来了,许幼薇也还是她的孩子,两个人大可以和平共处,但是最后还是要二选一。

许谈瑶犯了大错被送去庄子,是她首肯的,农户养出来的女儿,面子上做的再好看,骨子里终究是被教坏了,不如在她身边长大的许幼薇。

许夫人心痛,却也无可奈何。

但是又因为婚事,许谈瑶不能再待在庄子上,她要回来,许夫人就势必要面对之前那个问题:许谈瑶和许幼薇的问题。

因为许幼薇一直是听话的,不管是不是出于本心,都是顺从的,所以她选择了从许幼薇这边下手,但却没想到会引起了许幼薇的反抗,彻彻底底与她闹掰了。

想到这里,面对许谈瑶的冷脸,许夫人眼圈红了起来:“瑶瑶,你怎么能这样说娘,娘知道你是因为庄子的事……”

“不,”许谈瑶道:“和那没关系。”

她不愿意再说,别过头去:“许夫人,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夫人看得出她生了厌烦情绪,她想继续说,却又被身后嬷嬷拉了一下衣服,这才反应过来,只哀声道:“那瑶瑶你好生休息,我给你带了些衣物用具,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了。”

许谈瑶起身行了个礼,但看得出十分敷衍:“谢过许夫人。”

被这么一打断,许谈瑶也没有心情再去想什么了,她唤绿竹送走了许夫人,两个人将东西归整一番,也就没能想起农户夫妻的事来。

——————

许幼薇有的时候真的要被顾知泽气死,就比如现在,她真的怀疑顾知泽上辈子是属狗的,这辈子还没被打死,真的是运气好。

顾知泽笑完,打了个哈欠,突然就身子一歪,靠在了许幼薇身上。

许幼薇浑身都僵硬了,顾知泽蛊毒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气息,许幼薇紧张的抿了下嘴唇,她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扑过去了。

两个人姿势十分怪异,顾知泽高,却瘫在许幼薇肩头,颇有一种“老鹰依人”的感觉。

许幼薇有点撑不住,也想要找个支撑的地方瘫着。

顾知泽闭着眼睛,看也没看,却精准道:“不要往后靠,墙上的灰尘刚刚沾到你头发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想要往后靠墙的腰猛地一挺,差点闪到,痛的她直吸冷气:“嘶……”

她肩膀上顾知泽的脑袋也被颠了一下,但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果然。

顾知泽就是刚刚好踩在让人生气的临界线上,在边缘来回蹦哒,让人生气又气不起来,但是说不生气吧,又总是想打他。

第50章主动?每天进步一点点,就行

许幼薇干脆也不数瓶子了,她莫名有一种直觉,顾知泽肯定知道她刚刚在走神,而且目前也就他们两个,她也就干脆不装出什么勤勉样子,顾知泽靠着她,她就靠回去。

两个人歪七六八地坐着,顾知泽眼睛紧闭,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样子,气息平静,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许幼薇不想吵他,就干脆不动那样发呆,顾知泽来了她的借口就有了,这不就是领导安排了工作但是上司临时喊她有事这样,被问起来也有的解释嘛。

这时候不趁机偷懒,还是人吗,啊?所以她瘫的十分安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是过了一会,许幼薇就感觉出不对劲了,她脸上的纱巾隔不住顾知泽身上香气,这样捂着又闷得慌,她想解开,但是又看不见,手指头一绕到后脑勺就摸不准方向。

“……”

许幼薇又怕顾知泽是真的睡着了,不敢打扰到他,手指头纠结到打结也都要注意着肩膀起伏不要太大,这样纠结了一会儿,她额上出了些汗,干脆自暴自弃地把自制口罩往下一拉,拉到脖子位置。

算了,热就热吧,热到脖子总比热到脸强一点,至少喘气舒服了。

她看了看顾知泽,手指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旁刚刚剩下来的一片叶子,拿到面前,想想,在上面掐出个了小猫样子,虽然手指甲那点掐出来的猫看着有些丑,但是好歹形体是有了。

许幼薇将叶子搁在手心,看了又看,想要扔了又有些不舍得,她想了一下,将叶子装在袖子里,准备一会装进荷包里带回去。

她坐着无聊,有些犯困,视线就开始飘向上面,慢慢就跑偏到那边桌子上,看到瓶子,突然就想到:等等,那今天是这样躲过去了,但是她怎么记得蓝衣说的是这几天都要过来啊,难道要一直整理完才行吗?

许幼薇这样想着,下意思瑟缩了一下,肩膀一抽,她极力稳住,赶紧看向顾知泽,还好,没睁眼,应该没有吵醒他。

她又继续想,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岂不是可以躲开许谈瑶了,不对啊,数瓶子和面对许谈瑶,哪个都不好啊,但是她真的数不下去啊,这……可是总不能天天叫顾知泽来给她挡吧。

“你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来,许幼薇吓了一跳,看见顾知泽撑起头看她,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把顾知泽吵醒了,然而反应了一下,顾知泽眼里哪有半分睡着了的样子,分明是早就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不想说:“我没有想什么。”

顾知泽不信,戳了戳许幼薇的脸,话里带着点笑意:“你有,你刚刚还在戳叶子。”

许幼薇不想东西不发呆的时候,手里总是要做些什么的,或是揪叶子,或是自娱自乐,反正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坐着的,她要是真的坐住了,不是睡着了,就是在发呆想事情。

“没有!”

顾知泽歪了下头,黑色眼瞳里映出许幼薇的样子,他一语中的:“你不想数这些?”

许幼薇下意识回答:“对啊我……”虽然她很快停住了,但还是露馅了,她把顾知泽的头发从自己肩上拿开,强撑着说:“那肯定的嘛,我当然不会想要数这个啊。”

“那就不数。”顾知泽很无所谓,他不觉得数瓶子能学到什么,一开始也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来的,他以为许幼薇看到他就该明白过来,但是没想到许幼薇现在还在纠结这件事。

许幼薇叹了口气:“可是今天不数,明天一样的要数啊,不数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顾知泽反问。

“因为那是皇后说的啊。”

顾知泽起身:“那直接走吧,告诉皇后你不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大惊失色:“就这样直接吗?”

顾知泽挑眉:“不然?那什么时候说不直接。”他拉住许幼薇,许幼薇有点不敢去,她顺从惯了,其实真到了这种时候就有点怂了。

许幼薇往后退了退,用行动表达出意思,她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在说“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再想想”,抗拒的表情逗笑了顾知泽。

他拉着许幼薇往外面走,许幼薇像个放学了不愿意回家的小学生,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她才不去好吧,去了皇后那怎么说啊,难道要说顾知泽说她不需要数瓶子吗,这种疑似霸总儿子带着白莲花女朋友去见恶毒后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古代也有五百万支票情节吗,哦不对,换算一下古代的五百万大概是……

这么一走神,她就被顾知泽拉出来了。

许幼薇心里也乱七八糟的,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但本以为顾知泽会直接拉她去见皇后,谁料到了太阳下面,他突然松开手,回身看她,问:“你要不要数瓶子?”

这就是给了许幼薇自己选择的权利了。

许幼薇的可爱在于她不愿意纠结一些事,但同时也意味着她更多时候是一种被迫妥协的状态,她不表达出自己想要做的,即使有了这个权利,她也倾向着被人做决定。

如果许幼薇真的不想去见皇后,她大可以直接挣脱,但是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去,也就是象征性反抗了一下就等着顾知泽帮她做决定了。

这事情很小,甚至不值得一提,但是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许幼薇的性格真的就是这样,说好听叫怂,不好听就是有些逆来顺受,虽然已经有些长进,但是也是吃过苦头了才愿意换个态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不是要改变她,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许幼薇只会被欺负,所以顾知泽给她选择的机会,问许幼薇自己的选择。

许幼薇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知道顾知泽的意思了。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阳光很好,许幼薇觉得自己被那堆瓶子搞晕的脑子总算有了点清醒的意思。

拜托,许幼薇,你能不能争点气啊,本书最大工具人就摆在你面前,你都可以算是这个宅斗世界第二大boss了,你还在考虑什么啊。不想做的事情就拒绝啊。

许谈瑶敢欺负你那就锤她啊,皇后糊弄你给你活干你就说不啊。

但是想清楚了不意味着能说出口,许幼薇不好意思地挪着太极步挪到顾知泽身边,看着顾知泽比了个走的手势。

顾知泽装作不懂:“你想回去数瓶子?那走吧。”

“别别别,”许幼薇赶紧拉住他,不自觉往他身上靠了靠:“走吧走吧,我们去找皇后说不数瓶子了。”

顾知泽这狗男人刚刚还靠在她身上,现在突然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提着她衣领把她摆正:“站好。”

呵,男人,许幼薇心里冷笑一声。

——————

“瞧瞧这天可真是热,难怪我有些难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淑妃对着身旁只能走着,被一群侍女团团围着的戴着面纱的绫罗公主说道:“绫罗公主觉着呢?”

绫罗公主自那日入宫拜见,一舞惊满堂,虽然仍然是没摘面纱,但是已经引起了皇帝的几分私心,她也正好想要借此靠近些顾知泽,就留在了宫中。

绫罗公主是看不上皇帝的,毕竟一个年纪大的皇帝,和一个年轻的好看的太子,是不可能相提并论的,加之那一天也就顾知泽表现的十分不在意她,绫罗公主那点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发了出来。

她之前虽然就是抱着挑一个生活的目标来的,但是没想过几个皇子都定了婚事,这是唯一不合适的地方。

她一个公主,总不能做妾吧。但是要她就这样真正在宫里住下,便宜个快入土的,绫罗公主又十分不甘心。

因为不打算争什么,她和淑妃相处还算和谐,淑妃倒是看得出她的打算,所以也有意交好了,推给自己的养子,不成也别来宫里分她的位置。

绫罗公主假笑着:“劳,淑妃娘娘记,尚好。”

淑妃哼了一声,她最近过的十分顺心,顾晟的助力随着婚事定下已经算得上找到了。

最近他十分安分,淑妃也省下了许多心力,加上最大竞争者顾知泽婚事定下的不算是什么十分有力的,可以说只有顾知泽扶持许府,没有许府扶持顾知泽的份。

这样顾晟的胜算又加了点。

最近皇上也是在她这里过夜的,淑妃心中多了些底气,她现在坐在轿辇上,正是例行给皇上送汤送完了,顺带去恶心一下皇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身边的宫女给她打着扇一边扇着扇子一边道:“天气如此热,娘娘却挂念殿下日日送汤,依奴婢看啊,陛下定然都是看在眼里的,要不怎么独独宠爱娘娘您一人呢,后宫里头都是独一份的。”

她这番话极大的取悦了淑妃,淑妃看了眼绫罗公主,假意反驳:“这些话可别胡说,皇后娘娘才是最大的,你这么说的,本宫可怎么好意思再见皇后。”

宫女机灵着,听出淑妃没有怪罪的意思,就知道这话是说对了,忙自扇耳光:“娘娘教训的是。”

“不过我这宫里头缺人,以后你就到我身边侍奉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宫女惊喜,连连点头应声。

轿辇声势浩大,还是特意绕着路走的,路过花园,淑妃喊人停下来,自己起身道:“瞧瞧这好天气,御花园应当是好风景的,绫罗公主可要同去瞧瞧?”

这话当然是假的,只不过早就知道皇后在这里,为了去恶心她的。

绫罗公主不知道,还以为是真的要游园,心中有些不耐,但是正好走的有些累了,想要歇一歇,就点了点头。

正好,这个时候,许幼薇和顾知泽也到了。

第51章心机?有一种恐怖,叫所有人都怕我……

许幼薇忐忑地小步跟在顾知泽身后,那点胆气随着离皇后所在的后花园越近越少,慢慢在太阳底下蒸发了个干净。

“要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这个时候可不会给许幼薇改主意的机会了,他故意离她不远不近,就像是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诱饵,勾着许幼薇往前走。

许幼薇现在只恨自己出门前忘了吃药,要是记得喝了张医诠的药,她还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肯定不能啊,可现在这么想也于事无补,她一边后悔,一边往顾知泽身边靠。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两个人磨磨蹭蹭走到了之前蓝衣带许幼薇到的后花园外围,当然,许幼薇是不认识路的,但是顾知泽知道皇后喜欢在后花园喝茶,所以直接带许幼薇就过来了。

两个人走到花园外圈,许幼薇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她看上了几片叶子,黄黄绿绿的,十分特殊。她就一手捏住,一边以眼神询问顾知泽。

这个我能不能摘?就摘一点也行。

顾知泽点了点头,许幼薇高兴地揪下来,想要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手摸到腰间,她才发现自己忘了拿荷包,估计还乱七八糟的摆在桌子上,还好袖子也算是半个口袋。

许幼薇直接塞进了袖子里,反正这么大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这不就是完美吗!她美滋滋的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娇婀许多天没出过房门了,但是许谈瑶人回来了,她作为妹妹,按理来说,是要去一趟的。

而且她其实也有许多话想要和许谈瑶说,也只能和许谈瑶说,因此在知道许谈瑶到了就出了门,直奔许谈瑶的院子。

她谁也没理,一路风风火火,推开许谈瑶的房门就直呼其名:“许谈瑶!”

许谈瑶正和绿竹交代着事情,被打断了十分不爽,却在看到许娇婀的憔悴样子后,惊住了。

此时的许娇婀和许谈瑶上次见她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瘦的十分吓人,眼圈下青黑,眼里还带着些红血丝,一看就是哭了许久才有的。

“你……”她哑了嗓子,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许娇婀大力地推着她的肩膀:“许谈瑶!许谈瑶,我告诉你,她太可怕了。”

许谈瑶皱着眉头挣脱开,离远了一些。

她现在是怕了这些个看起来会发疯的:“你疯了?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你说什么胡话?”

“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娇婀被她吓了一吓,但还是说完了:“许幼薇,她太可怕了,都是因为她我才……”

许谈瑶听出些问题来:“你做了什么了?她又怎么了?”

许娇婀哪里敢说自己害许幼薇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的事,她本就是因为一时冲昏了头才过来说这些的。

现下被许谈瑶这么一问,反倒是清醒了些。

但是她不说,许谈瑶光看她表情就够了,已经能猜出来个大概,无非就是想做什么事,被许幼薇发现后反过来针对了。

她心下一沉,果然,许幼薇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相反,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可怕人物。

许谈瑶原本因为回到许府而有些松懈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院子里的婢女刚刚还说,许幼薇一大早就入宫面见皇后去了。

本以为是在躲着她,但现在看,原来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过,许幼薇越是这样,许谈瑶反倒越是慌。

最近还是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再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虽说是下了毒胜负已定,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无须急于这一时。

许谈瑶咬紧了牙。

——————

后花园这边。

顾知泽和许幼薇走走停停,因为要挑选叶子,两个人磨蹭了许久才到中心圈。

还没过去,就听见皇后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呵,你倒是大胆。”

“绫罗惶恐,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紧接着,是另一声响起,语气带着无法忽视的倨傲,和熟悉。

许幼薇看了看顾知泽,脑袋上不由冒出几个问号,前面那道声音毋庸置疑是皇后的,后面这个……她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

两个人越过小径,许幼薇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背挺的笔直,旁边是她轰轰烈烈的侍女大军,和一脸看好戏的淑妃娘娘以及她手底下的人。

许幼薇上午来的时候还能算得上和皇后一对一坐探,谁料后花园风水养人啊,这才过去了几个时辰,就凑齐一个戏班子的人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不起,打扰了。”

许幼薇脚尖一转,整个人往后一挪,这样子就要打退堂鼓跑了,顾知泽怎么可能给她机会,往这边稍稍一靠,就拦下了许幼薇。

许幼薇苦着脸:“我能有多坚强,脆弱得不堪一击……我社恐,放我走吧。”

顾知泽微微侧头,问道:“嗯,社恐是什么?”

“就是不能看到陌生人,否则就会脸上长红疹!”许幼薇紧张的时候话是不会在脑子里过一遍的,这种一听就很离谱的话胡乱出了口。

两个人刚刚相遇的时候,顾知泽就已经见过了她红疹的样子。

顾知泽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几分信了,他恍然大悟:“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是……”

“对对对!”许幼薇还以为这事就这么一拍即合,想要往后退了,却被顾知泽揪住后颈往前一转。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是带着一点笑的,但说出的话却十分可怕:“怕什么?”

顾知泽手指抚过许幼薇的耳廓,捏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勾了勾她之前没能解开,只好挂在了脖子上,现在像个口水兜的自制口罩。

许幼薇还不明所以,心跳刚一加快,就见顾知泽快准狠地将纱巾往上一拉,遮住了许幼薇的半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凑近了看许幼薇,声音带着笑:“你不是有这个吗,蛊毒都能防,社恐,也不必怕什么。”

许幼薇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就被顾知泽一句高声请安的话给暴露了,彻底出现在人前。

躲在一边和被一群人看到,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许幼薇面上表情还好,只是有点呆滞,但是她心里已经开始高分贝尖叫刷屏了:

顾知泽你个狗男人!啊!我特咩的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搞我啊啊啊!你完了!啊啊啊!

她早该知道的,顾知泽那个性格的,有仇当场就报,怎么可能让她躲过去。

“太子来了。”皇后那边气还没顺下去,此刻见谁都是不高兴的,只冷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刚刚蓝衣回来就已经说了,但是眼下淑妃等人都在,皇后也就没说别的,也没分一个眼神给许幼薇。

但是淑妃认识许幼薇啊,她正愁没话说呢,看似十分和善的笑起来:“太子妃和太子,感情真是好呀,敲着,倒让我有些追忆起年轻时候了。”

古代的年龄是贬值的,虽然淑妃这话在许幼薇眼里这就跟网络上小孩子自称老阿姨一样可笑,但是她还真的没什么话能反驳。

许幼薇心里把顾知泽翻来覆去骂了一遍:“臣女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一时间,十几道视线刷刷刷在顾知泽和他身后的许幼薇身上扫了一遍,把许幼薇看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好在有口罩挡着看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目光能杀人,许幼薇现在就该算是完蛋了。

好在现在她现在有个金牌身份,头顶上金光闪闪的“太子妃”三个大字,只要许幼薇不出大错,谁也说不了她的不是。

绫罗公主一开始看到顾知泽是有些喜出望外的,但是转眼看到他身后的许幼薇,虽然是半张脸,但仍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虽然一早就知道许幼薇是钦定的太子妃,但是这么看着,还是十分不爽,这让她本来对顾知泽的三分热情,一下子涨到了七分。

她是人不在京城,两方语言又不怎么通的流畅,所以不知道顾知泽性格的。

但是比起跟个又老又丑的皇帝,怎么看,都是和许幼薇争上一争太子妃的位置更好吧。

“绫罗,见过太子殿下。”这话她说的顺极了,也柔多了。

皇后听完冷笑了一声,淑妃是皱起了眉又很快松开,许幼薇瞥了一眼就移了视线,顾知泽……

干脆直接无视了她。

他往旁边了一步,正正好露出原本藏在他身后的许幼薇来:“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伸头也是一刀,锁头也是一刀,许幼薇闭了闭眼,狠狠心拉下口罩:“皇后娘娘,臣女已经学通了,知晓了,可否不数了?”

皇后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但她看了看顾知泽,突然觉出几分奇怪:

她原本以为顾知泽娶许幼薇是因为她家世不出众,不会打眼,但顾知泽可不是个会因为什么婚事就变了性子的人。

要他变性子,那真是要天塌了才行。

但如今她只不过是让许幼薇数个东西,这都要伴着,还带她来见自己……岂不是……

皇后品出些什么来,态度也就转变了:“那就不数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淑妃一开始还在等皇后开口指责,她好打圆场做个好人,再暗讽几句,但眼下看皇后之意,怎么反倒像是极满意了呢?

她不由重新审视许幼薇,虽然早闻“京中贵女首许家娘子”的话,听闻不如见面,果然是个好样貌的。

但无论淑妃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手段的,难道是藏拙?扮猪吃老虎吗?

她眼珠转了转,果然,这些个什么贵女的,一个比一个有心机。

说完了这些,就该回归正题了,刚刚气氛十分不好,主要是因为绫罗公主瞧见了皇后养的雀儿,却要提自己养过蛇,周身青绿,最喜食活雀,这才惹了皇后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跟在养猫养狗的人面前说自己喜欢吃猫肉狗肉一样,搁谁谁不气,许幼薇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果然没错。

这绫罗公主,不是情商低,就是个憨批。

淑妃是谁让皇后不爽她就帮谁,因此话说的十分场面:“皇后娘娘,绫罗也就是直爽了些,她又是异邦长大的,您可别和她计较。”

许幼薇看了看满脸写着“我在冷笑”的绫罗公主,看不出直爽两个字,倒是觉得她不是情商低,可能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好意思,这有色眼镜,她先戴上了。

不过说到底,这事和她也没什么瓜系,许幼薇解决了自己的,就老老实实当背景板,半点也不多加戏。

顾知泽看着她站的板板正正的,脖子上围着解不开的纱巾,整个人呆呆的,十分有趣。

现场的诸位的视线是这样的:

淑妃→许幼薇,顾知泽→许幼薇,皇后→茶杯,绫罗公主→顾知泽

而视线中心人物,被多人看着的许幼薇到底在做什么呢?

谢谢,她在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2章牵手?你在三人骂架,我在偷偷摸手

皇后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但是她私下里和表面上是两个样子的,在人前,就是那种高傲冷艳的。

她和淑妃一直互相针对,虽然皇后娘家一直扶持不起来,但好歹也在朝堂上算是有说话权利,毕竟就算是再傲气的,也会记得给皇后几分薄面。

淑妃背后倒是没人支撑着,但是她最大的底气来源于皇帝的宠爱,有了这个,她和皇后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彼此互不相让,却又无可奈何。

所以淑妃也就是每天都来恶心一下皇后自己得到的宠爱,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理由,使她不敢完完全全和皇后翻脸。

皇后有心扳倒她,但是淑妃脑子清醒,正事绝不掺和,且眼光放的很长远,不求皇后,只求太后。

她道:“皇后娘娘最近可好?我宫里还有熬了许久的补汤,皇上喝了十分欢喜,我瞧着应该是有些用的,不如给娘娘端一碗?”

皇后睨了她一眼:“淑妃有心了。”

之前的话题中心小雀儿,尚且不知因为它几个人已经要打起来了,犹自天真地在笼子里蹦哒着,脚腕被一根细线连着,它“啾啾啾”的叫着,黑色的眼珠转来转去。

皇后敲敲笼子,逗弄起雀儿,忽然道:“这小雀儿啊可最得我心,我喂它食,它便知晓我是主,可比手底下那群不听话的奴才听话多了。”

闻言,淑妃表情立马变了,本来还是笑着的,极快收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雀儿也是要飞的,它若是不飞,长翅膀做什么呢?倒不如被那蛇吃了。”

她的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引皇后冷笑一声,敲笼子的手都用力了些,两个人表情都不是很好。

绫罗公主虽然不懂,但是不妨碍她做三人聊天里的杠精:“皇后娘娘,可知,这雀儿,要吃什么?既然想养,可要注意,吃食才行。”

许幼薇听到这奇奇怪怪的停顿就有些头大,听的云里雾里,不过她也不怎么在意。她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一边听她们针锋相对你来我往,一边偷偷去摸顾知泽的袖子。

不行了,香气太诱人,许幼薇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了。不过,就摸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顾知泽不会发现的。

许幼薇安慰着自己,手悄悄探过去,还没摸到袖口,就感觉顾知泽微微一动,紧接着,她伸过去的手被一只很凉的手抓住了,吓了许幼薇一大跳。

两个人站的很近,古代衣服又都讲究飘飘欲仙,袖袍宽大,所以那吵架吵的正凶的三个人,估计也不会想到还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搞点什么出来,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许幼薇吓得赶紧看向顾知泽,却发现顾知泽也在看她。

他站的很直,面上表情本来是有些漠然甚至称得上是漫不经心的,在注意到许幼薇的视线后,顾知泽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弧度很浅,他使了几分力捏了捏许幼薇的手指。

或许是因为边境恶劣天气待久了,亦或是因为蛊毒的缘故,顾知泽的手一直很凉,摸久了才会有一点点温度。

他手很大,骨节分明,看起来白的发光,摸上去才会感觉到其实是有一点粗糙的,还有些疤痕,这可和有事没事抹护手霜的许幼薇没法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很喜欢捏许幼薇的手指,一开始他还不太适应那种被沾染了温度的感觉,但是大抵人都是抗拒不了温暖的,慢慢习惯后,他也就顺其自然了。

许幼薇的手很软,还十分温暖,捏手指肚的感觉十分好,许幼薇对于这种被当成暖手宝玩具的事当然是很有意见的,但是她本质怂包,敢怒不敢言。

“……”趁着没人注意,许幼薇悄悄瞪了一眼顾知泽。

她心道,算了,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不就是摸个手,她以前还给顾知泽涂护手霜呢,真算起来,都不知道是谁摸谁的多。

许幼薇身上的蛊虫现在就像个成了精的花痴,碰不到顾知泽时哭天喊地闹变扭惹许幼薇不痛快,碰到了立马安静如鸡好像根本不存在,这……不就是在馋他身子吗。

好可怕的蛊毒,好有病的设定。

那边三人组越说越激动,就快因为那只雀儿吵得天翻地覆,谁也没时间去理会角落里的两个人,更谈不上发现他们私底下在拉着手了,虽然这也算是许幼薇主动的。

顾知泽突然小声道:“你觉得淑妃长相如何?”

许幼薇看了一眼淑妃,虽然她见淑妃的次数不多,但是也看得出来,淑妃好像每天都那一个打扮,虽然衣服和发型会换,但妆容永远是万年不变的眉心一点,眼下微微红,三分艳丽七分可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幼薇想了想:“淑妃啊,她还挺时尚的。”几千年以后才火遍世界流行的妆容,她现在就给搞上了,这不就是走在时尚前端的女人吗。

“那你知道皇后又在说什么吗?”顾知泽又问。

这她上哪知道去啊。许幼薇无语腹诽,她要是懂,吃的动这口瓜,还会有闲心情没事做去摸顾知泽然后现在反被拉住吗!

顾知泽看了一眼淑妃,声音淡淡,仿佛真的是在给许幼薇科普:“淑妃以前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所以一朝得宠,两人决裂,才和那么合不来。”

“这样啊。”许幼薇点点头,咽下了这口瓜。

“最好笑的是,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替身,这才得了那么一点宠爱。”顾知泽突然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很轻,话里带着说不出的讽意,但是面上表情还是那般,看不出什么太多情绪。

许幼薇下巴忍不住一缩,她正经事上反应慢的像是老化的机器,但是大概是身为女性直觉天生灵敏,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她通常反应得很快很快,几乎是一瞬间,许幼薇就听明白了——

淑妃从来不换妆容,之前顾知泽说皇帝找替身,皇后和淑妃不和,这不就是说……淑妃长得像是顾知泽他娘?

许幼薇感觉自己又知道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她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秉承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她对这些消息都是敬而远之的,如今被迫吃瓜,许幼薇不禁产生了一种“完了她是不是要凉了”的感觉。

但是想归想,她对于这件事其实接受度还是蛮高的,毕竟现代最火元素百度一搜,那齐刷刷跳出来的,穿越敢说第一,第二就必然是一些名字很长的狗血千章虐文。

比方说什么《天价娇妻:霸道总裁说别走》,《首长亿万娇妻带球跑》,而淑妃和皇帝这个剧情,如果美化一下长相,就是最最经典的替身情人剧情:他心中白月光死翘翘了,结果意外看到了长相和她极为相似的她,他将她宠上天,最后动了真感情巴拉巴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噫,可怕。”许幼薇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还好,她是穿书,虽然是个烂俗抱错梗,但好在不是替身不是狗血,如今婚事都定了,以后虐恋情深更是不可能了,这么一想,许幼薇突然觉得这个破烂宅斗文世界其实也还行,就是智障多了一点。

皇后和淑妃那边明夸暗讽,互不相让,场面十分激烈,许幼薇看得有点累了,一累,她就有点忍不住犯困,想打哈欠。

谁料,那绫罗公主看不见她和顾知泽之前的拉手小动作,对于许幼薇礼仪上的稍有失态倒是很注意,许幼薇哈欠还没打出来,就看到她别过脸来,话难得说的很是流畅:“在皇后娘娘面前这般,可是失礼。”

许幼薇被话呛了一下,哈欠憋了回去,她心道:这就很恐怖,你以为人人都是天上的仙女,二十四小时不带打嗝放屁还呼吸的吗,而且你不是话说的不利索吗,抓我小辫子怎么就这么流畅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顾知泽突然抬眼,声音不高,眼里带着冷意:“非礼却视,才是失礼。”

顾知泽有点生气,他的情绪变化,许幼薇第一时间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因为袖子下面,顾知泽拉着她的手突然用了几分力气,本来是揉揉捏捏,现在是牢牢握住。

绫罗公主倒是不知道这些,但是听到顾知泽这话,就知道他是向着许幼薇的,面纱外露出的眼睛里满是诧异。

“绫罗公主,你放着本宫不理,这行为也有些失礼,你整天和淑妃待在一处,就没有多学学礼仪吗?”

就算没有顾知泽,皇后也不可能不帮许幼薇说话,许幼薇现在是太子妃身份,和皇后一个阵营,自家人怎么可能打自家人的脸。

淑妃心觉不妙,暗道绫罗公主是个傻的,这就给了皇后指责她的借口,淑妃只得为绫罗公主开脱:“皇后娘娘恕罪,绫罗公主远道而来是为客,礼仪略有不通实属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后笑了一声:“我瞧她那般精神,在这雀儿面前聊起自家养的蛇头头是道,礼仪确实是不通。”

这个不通,就是在讽刺绫罗公主了。

绫罗公主话是说的流利了,杠精本质可没改,她一直顺风顺水,也没人给她什么气受,因而她傲气惯了,脾气上来了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回道:

“娘娘若是好奇,我,可以形容一下它的,样子,它青绿交接……”

顾知泽已经听烦了,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打断:“没什么事,孤先告退了。”

他用上了“孤”这个字眼,可以说不耐烦的程度至少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往上,估计就要是鲨人了。

许幼薇早就不想待下去了,她的请假都结束了,瓜还不甜,她赶紧跟着气场两米八的顾知泽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要离开的。

皇后很无所谓地摆摆手:“去吧。”

要走,就要松开手了,本来手快一点赶紧松开估计也没什么,但是身为全场视线焦点,果然还是容易出问题的。

就比如现在。

第53章猎行?她,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绫罗公主真是个厉害的,挨了骂还不死心,她紧盯着许幼薇的动作,眼睛算得上是好用,所以在隐约瞧见两人袖子间的一点隐约的不对后,她直接起了身追过来。

绫罗公主以为是许幼薇藏了什么东西,因而决定直接用行动抓她个现行。

但是现在情况其实是,如果绫罗公主直接喊“你袖子里那是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可能今天这事还真就会有一点点尴尬,但是她直接动手,那就不一样了——

顾知泽是习武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人近身,他本能就是一脚踹过去,踢在绫罗公主的膝盖上,不轻不重,但是足够让她疼上一阵了,绫罗公主往后一倒,手抓住了许幼薇的袖子。

她袖子里藏着的,刚刚在来的路上捡到的那些叶子,被这么一拽一晃,就全部甩了出来,叶子出来的时候挡住了两个人的手,加上绫罗公主正正好挡在前面,所以倒霉的只有绫罗公主,叶子劈头盖脸砸了她满脸。

也许是因为叶子都是青青绿绿的,绫罗公主也没看清顾知泽的动作,刚刚又在讲自己的蛇是青绿色,一时看岔,还以为自己是被蛇咬了一口,嚎了一声:

“蛇!啊啊啊!有蛇!”

她往后一倒,捂住了自己的膝盖,面上表情惊慌失措,声音凄厉穿透力极强,但是联想起刚刚她详细描述自己养蛇的样子时得意洋洋的表情,许幼薇不禁感叹:

果然,杠精终将被制裁。

有绫罗公主挡着,刚刚那一瞬间许幼薇就把手抽了回来,顾知泽有些不高兴,但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沉了点,皇后和淑妃根本没看到这小动作。

从她们那个角度看,只有绫罗公主突然发疯冲上去拽住许幼薇袖子,被几片叶子砸中就开始叫着有蛇有蛇的,皇后眼睛眯起来,对着蓝衣微微侧头:“快去扶一下绫罗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蓝衣点点头,收到信号的她小步走过去扶起绫罗公主。

绫罗公主那些个侍女还没反应的过来,绫罗公主半坐在地上,她的面纱都有些皱了,不过蓝衣可对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不感兴趣,她将人拉起来就回到了皇后身边。

绫罗公主这才回了神,发现刚刚那些不过是一些青绿的叶子,她脸上火辣辣的,幸好有面纱挡住看不真切,但她仍觉得自己在淑妃皇后顾知泽面前丢尽了脸面,更加恼恨起许幼薇来。

皇后皱了眉,茶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杯子和桌面一磕一碰,弄出不小的动静来,绫罗公主吓了一跳,知道皇后是有些不满了,加上被淑妃眼神意示,她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淑妃心里骂遍了这傻子,她心里真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是个这么傻的,她才不会结交,现在还闹得让皇后看笑话,平白矮了她一截似的。

但是心里骂归骂,她嘴上还是要替绫罗公主说几句的:

“绫罗公主可有什么事?这太子妃爱好可真是独特,怎么偏偏装了一把叶子在袖子里,总不会是喜欢收藏叶子吧?”为了给绫罗公主开脱,淑妃直接将这个不是的帽子扣在了许幼薇头上。

许幼薇还没计较自己好好搜集的叶子被人扬了一大半,就被这样说了,心里怎么可能高兴,她绷住了脸,皮笑肉不笑回道:“是啊,喜欢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反倒把淑妃问住了,倘若许幼薇直接找个理由,无论是什么理由,淑妃都能说上两句,但是现在这个直白的喜欢,她反倒是应对不上来了,能说什么,难道要指责许幼薇这爱好不行吗,那岂不是显得她管的很宽?

如果计较带叶子是礼仪问题,又显得有些小题大做,皇后都没发话,她若是抢先,又会被皇后指责这个问题。

淑妃思来想去,竟然找不到可以问责许幼薇的点,她回答巧妙,直接绝了一切淑妃可以质问的可能,淑妃表情有些不好了,先前她还不怎么信许幼薇心机深沉,但是刚刚如此直接打破了她先前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个心机深沉又有谋算的,不是个好对付的,淑妃这么想,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她紧紧盯住了许幼薇。

许幼薇可没空理会淑妃,她还在生气的看着满地叶子,有一些甚至还被踩过了,许幼薇只觉得十分糟心,这一片一片,可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叶片肥厚适中,属于再难求的极品了,被个绫罗公主一搞,全没了。

顾知泽难得看到许幼薇怼人一次,他觉得许幼薇现在这样子像是他从前在边境见过的一些幼崽,它们不会像成年的一见到人就主动放弃手里的食物,反倒是会紧紧护住自己的食物,软软的叫几声想以此吓退人。

他看了几眼许幼薇的表情,闷笑一声。许幼薇现在是又生气又憋屈,就差在脸上写上“心痛”两个大字了。

皇后倒是什么也没说,她觉得也不必再说什么,没看到淑妃样子吗?已经被噎得说不上话来了,这下她对许幼薇总算有了几分欣赏:虽然看起来不是个精明的,但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不错不错。

许幼薇说完那话之后其实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本来也就不是个擅长打架骂人的,但好在她又不是一个人,顾知泽对于淑妃指手画脚的行为十分不满,他冷眼看过去:“淑妃最近闲来无事,不如多多指导二弟,他最近的事情,可不算少。”

他话里有话。

军饷那事说解决了不算解决,说没解决也算解决了,顾晟私底下塞钱堵住了前来上报的官员的嘴,又临时找了个替罪羊顶上罪名。

但是过程潦草,加上顾知泽的人一直在盯着,所以也就知道的更清楚,本来淑妃知不知道这件事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顾知泽不高兴了,当然就想给淑妃找点事情做才行。

淑妃听了,心中一紧。

她最近光顾着和皇后这点事了,她的手伸不到前朝去,所以自然消息也就没有那么灵通了,更不知道军饷的事,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些年她给顾晟擦的屁股不少,现在被顾知泽这么一说,她察觉出不妙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对着许幼薇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去几步后见许幼薇没动,又站住了等她。

许幼薇一开始还在看地上的叶子,但一见能走就还是提起了精神,她慢吞吞跟上了顾知泽,自觉解决了一项麻烦事,因而也不再计较叶子的事了,反正还能摘。

皇后正喝着茶,瞧见这一幕差点呛到,但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来。

果然,顾知泽不说对这个许幼薇有什么情爱的感情,也至少是将人圈进自己的领地里了,不然按照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有等人的时候,太可怕了。

她这么一想之前让许幼薇去数瓶子的事,就有些头痛,当初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本以为就是选了个家族势力不出众的遮掩一下,谁知道……

皇后难言的觉得自己牙疼起来,蓝衣看见她皱眉,吓了一跳,微微欠身小声道:“娘娘,您又牙疼了?”

绫罗公主又气又恼,但是也知道自己人在屋檐下,做事要低头的道理,这一下没抓到什么小辫子,反倒是赔进去了自己,她跪在地上,一直等到顾知泽和许幼薇离开了,也没能被皇后想起来,允许起身。

许幼薇和顾知泽走出去,接触到外面的阳光,她才觉得轻松了,许幼薇悄悄叹了口气,虽然想得开,但是还是感觉有点不高兴。

顾知泽见她如此,道:“西郊猎场,有许多奇珍异草。”许幼薇哦了一声,很是勉强,从表情看出来还是不高兴的,顾知泽嗤了一声,拽着许幼薇的衣领把她转了个方向。

“干什么啊?”许幼薇不解。

顾知泽笑起来,脸上表情是那种平和的恐怖:“生气吗,那我们就回去打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经病啊,谁要去打人啊。

许幼薇被推着往回走,她惊恐地往顾知泽身上缩,抗拒地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你不是说你不打人吗?”

这还是之前宫宴醉酒的时候顾知泽说的话了,许幼薇也就这个时候脑子反应的最快,顾知泽冷笑一声:“当然不是我动手,你去打,有什么事我顶着。”

顾知泽当然不是说真的要许幼薇去打人,他只是觉得这样生闷气的许幼薇很无趣,他喜欢看见许幼薇,可以接受各种样子的她,但是也许是占有欲作祟,许幼薇这样全身心情绪都是因为别人牵动的样子,他十分不喜欢。

许幼薇整个人都快攀附到顾知泽身上了,她只好开始讨好顾知泽:“太子殿下,我不去,我不想去嘛,我们回去吃东西睡午觉行不行。”

这种矫情又恶心的撒娇,她只在现代的大街上那些搂搂抱抱的情侣们那看到过,她那时候都是避开走的。所以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许幼薇,打死她她都做不出来,但是人大概是会成长的,她最终还是长成了自己以前最讨厌的样子:

许幼薇的痛心疾首顾知泽没感受到,但是她这样的话还是让顾知泽停下了脚步,将人放了下来,不过他表情还是那样,看上去情绪没有变好多少。

“走吧走吧。”许幼薇真是怕了这个祖宗了,她赶紧拉住顾知泽的手,拽着人往反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顺顾知泽的毛,她现在很有心得,感觉养顾知泽就跟养猫是一样的,要把猫知泽当成大爷供着才行。

虽然以前她都是云养,但这并不妨碍许幼薇撸猫经验丰富。

两人先回之前的库房收拾了一下东西,许幼薇把自己那一堆破烂都装上了,好在今天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顾知泽摔碎的那个瓶子上有一颗宝石,那个由顾知泽发话,归给许幼薇的小荷包了。

瓶子不用数了,许幼薇也就没有要留在宫里的了,皇后是个三不管的,顾知泽也不是个会被宫规束缚的,所以两个人直接收拾了一下准备走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衣中途来了一趟,皇后果然没对许幼薇要走的事表示出什么不满,还吩咐着给两个人分别准备了马车,虽然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往好听的说,不就是情侣同款了嘛。

离开时还有个小插曲,春花一整天都没看到人影,蓝衣说是现在已经去了宫门外马车那边等着了,许幼薇急着想要解开脖子上那个打了死结的纱巾,在宫里戴戴还好,毕竟没遇到人当面说什么。

出去了要穿过好几条街,会遇到那么多人,虽然不一定被看到,但是许幼薇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完美的精致女孩人设崩塌。所以她拼了命想要解开,但是因为没人搭把手,怎么都没成功。

最后还是已经走出八百里地的顾知泽走回来给她解开的,许幼薇还跑了几步迎他,这种不合规矩的举动,旁边的宫女们看得人都傻了,两个当事人倒是没什么感觉,顾知泽解开了,冲许幼薇点了点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许幼薇也转回来慢吞吞地往外面走,两个人这场景简直像是大型分手感情破裂现场,但是因为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的,所以许幼薇早就习惯了。

走出宫门,许幼薇坐上马车,忽然觉得心口微痛有些不适,她掩面咳了几下,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起来。

这毒真是恶心,以前是让人肾虚跟个小白花一样,现在是天天离开了顾知泽远一点就要死要活各种不适,但是还好,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吐血的情况,说明张医诠的药还是有效果的。

春花坐在外面,有帘子遮挡加上人声嘈杂,她隐约听到一些动静,担心地喊停了车夫,隔着车帘问道:“娘子,您没事吧?”

许幼薇喝了口水,把那点恶心晕眩的感觉压了下去,她应道:“没事没事,走吧,还是快些回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古代的马车就是不行,工艺再好都有点漏风,这么停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渗进来的冷风,凉飕飕的。

顾知泽也会感觉到吗,他们可是同款诶。

一想到顾知泽用那张一开口就是要杀人的脸说“怎么感觉有点冷”这种话,许幼薇就想笑,她心道,这么仔细想一想好像也还行,颇有一种霸道总裁改行摆摊卖小吃的接地气的喜感,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晃晃悠悠就回到了许府,许幼薇已经做好了面对许谈瑶的准备,但是也许是因为许谈瑶学乖了,反正是没有出现在许幼薇的视线。

许府沉重的气氛一如既往,甚至还浓重了几分,不过许幼薇也已经习惯了,她早就可以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宅自家院了,所以这都没什么。

她现在累的只想回去睡觉。

——————

和许幼薇比起来,许谈瑶这一天过得可谓是十分差。

先是得知两世都在恶心她的农户夫妇有可能进京来找她,再就是被老夫人叫过去敲打,话里话外都是许幼薇现在是许府上下的重心,让她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之类的。

许老夫人很现实,她本来对许谈瑶这个人就已经有不满了,即使她现在是个皇子妃身份,但是与许幼薇嫁给太子相比较而言,她这个嫁给了没什么实权还是个傻的五皇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况且许谈瑶还是个心气高的,又不把许府放在心上,虽然现在许老夫人捏住了个极大的把柄,但是这事一旦暴露,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只不过是借着许谈瑶害怕才借此掐住了这件事,到时候许幼薇这边也是个麻烦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谈瑶当然能明白老夫人想的是什么,她心中不屑,重活一回,她所拥有的最大的优势就是拥有前世记忆,她当然知道谁才会是最大赢家,这个时候距离太子远赴边境的时候也不远了。

前世没有猎行,西郊那片地方是公认的不吉利,因为那里深林里一处有个极大的淤泥滩,前世还传出过不小心掉进去了许多人的传言。

当然前世也不是没有活动,她记得是有个别宫游行的贺寿活动的,但是那时候虽然婚事定下了,但是也只有许幼薇去了,她因为种种原因没去得成。

这一世也许是因为她重生了,蝴蝶翅膀扇动,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影响变化,别宫游行居然变成了西郊猎行。那片淤泥地呢?难道被清理了?还是说根本没人发现?

许谈瑶也无从得知。

傍晚,她收到了顾苓托人传过来的密信,两个人在庄子上就已经约好了这件事,许谈瑶也是怕太久不联系会影响顾苓对她的印象,所以提出保持书信往来,顾苓这么多年的蛰伏,在京中还是有些势力的,所以很干脆同意了下来。

这封信里主要说了一下他回京以后的事,两个人早就互相透漏过底细,所以顾苓也不隐瞒,把想要在猎行活动时对许幼薇下手的事情也说了,不过没细说蛊毒取血的事,只说了要对付。

许谈瑶想了想,忽然就想起前世那片淤泥潭来,她提笔回信,先是写了一些自己回来以后的事,紧接着强调了一下自己在府里的不如意,最后又状似无意提起,自己曾经听说西郊猎行深林里有淤泥潭的事。

写完后她又觉得有些刻意,赶紧补上了些日常琐事的话,修修改改后,又重新抄写了一遍,将原版烧毁后才满意地将信封起来,交给了门口洒扫的交接婢女,婢女点点头,将信收起来,许谈瑶看了看四下无人,也就放心了。

其实说实话,现在许谈瑶没有什么要针对许幼薇的心思,在她心里,许幼薇喝了那碗毒药,已经算得上是个死人了,所以根本没必要花大力气去折腾,她是这样想的,但是既然顾苓需要,她也不能阻拦。

反正两人立场不可能改变,那就注定只能争个你死我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她倒是还有几分虚情假意的可怜起许幼薇来,其实想想,虽然许幼薇才是一切她痛苦的根源,但是前世的许幼薇也的确从来不是直接对付她的人,但是她的不在意不帮助,也是许谈瑶噩梦的开始。

这一世不会这样了,她才会是最后赢家,所以只好对不起许幼薇了,希望她能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还有宁兰也是。

她心中沉了沉,不安与愧疚害怕交织,许谈瑶赶紧将之前深夜睡不着时抄写的佛经拿出来烧了几张,才觉得自己那心悸的异样感觉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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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行这天。一大早,许府就照例开始早起折腾,婢女小厮们也早早地开始收拾起来了。

因为许幼薇是太子妃,许谈瑶是五皇子妃,所以她们两个不可避免的要一起出门了,这天,也是许幼薇自庄子一别以后,第一次看到许谈瑶。

许谈瑶消瘦了许多,又隐隐透露出几分病态来,但是状态看着还好,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极端的敌意来,许幼薇本来还以为按照许谈瑶的性格,这时候就该给她投毒弄死她了呢。

许谈瑶避开了许幼薇的视线,她心想起来许娇婀疯疯癫癫找到自己时的样子,说的话,看起来许幼薇比前世还要恐怖,许谈瑶经历了庄子这件事后,不敢再低估许幼薇了。

现在她还不能露出马脚,所以许谈瑶就干脆不去看许幼薇,一声不吭直接上了自己的那辆马车。

门口一共停了三辆马车,许幼薇一辆,许谈瑶一辆,这种大场合,许侯爷这个当仁不让的工具人背景板也是要出来发光发热的,他和许夫人同乘一辆大一些的马车。

按照流程,就像是公司团建一样,是要先到一处集合,然后统一出发,最后安排住处什么的。这个集合地,当然就是皇宫了,因为别的麻烦的东西都不需要带,所以许幼薇和春花也只收拾了一些许幼薇常用的东西出来,装在马车上,由婢女看管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从到了皇宫开始,一大群人从不同地方而来,聚在一起,最后在层层侍卫包围里,浩浩荡荡朝着西郊出发。

许幼薇本来坐马车多了,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了,但是她也没能想到,这个所谓的西郊,到底有多远呢,换成文字来表达就是:这——么——远——啊!

所以最后,许幼薇不可避免的,晕车了。

第54章晕车?别问,问就是马上要谈恋爱了……

古往今来,关于晕车,出现了许许多多特效药偏方小妙招,但是好不好用呢,这就很难说了。

许幼薇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说是晕车大部分是心理作用,只要在内心默念我不晕车一百遍,必有奇效。

好不好用,现代的许幼薇没机会试,毕竟现代的车都追求一个稳字,高铁都努力到能竖着放个硬币了,其他车型的广告更是天花乱坠的反复强调自家车有多稳,许幼薇也没什么机会晕车。

但是在古代就不一样了,马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一个车厢,也幸好世界观自动补充,虽然没强调说明,但是其实有钱的马车和没钱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像许幼薇乘坐的许府的马车,轮子都是包裹了皮子的,这样才能使行驶更加平稳。

皇帝和皇后的更不必说,那简直是有钱中的有钱中的有钱。

车厢内也有防震的垫子,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和现代的车相比,所以短途的还好,类似之前上香什么的,许幼薇都已经算是适应了,但是如今这个长途的,许幼薇就无可奈何了。

春花担忧的看着许幼薇苍白的脸色,给她递了杯水:“娘子,您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拒绝了水,缩成一团瘫在垫子上,马车行进主要看皇帝心情,要是皇帝累了,整个车队才会停下来歇一歇,但是今天的皇帝显然兴致很高,一直还没停下来过。

许幼薇默默在心里念着“我不晕车”,念了多少遍她已经不清楚了,但是有招总比空等晕着强,好不好用倒是其次问题了。

春花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联系顾知泽,因为顾晟和顾苓的人也都在,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出现问题,但是她总觉得许幼薇对于顾知泽肯定是不一样的,虽然她看到的不多,但是顾知泽既然没对那天数瓶子自己报信的事做出表示来,就说明是对这种事是默认的。

“娘子,我去给您倒点水来。”许幼薇对着春花点了点头,她没敢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是一句我不晕车。

没过一会,春花就去而复返,给她端了一杯新茶,还带来了一份酸梅子糖,是纸包的,她将东西放到许幼薇面前,解释道:“方才瞧见了个大夫,说是加了些药的,许能管些用。”

许幼薇扶着额头含了一颗,里面应当加了些薄荷,凉丝丝的,别的她尝不出来,但还挺好吃,而且竟然真的有用,没过一会许幼薇就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就在她要细问能不能多买点的时候,马车外面一片嘈杂声响。

“停下来!原地休息!”一个骑着马的从车队前头一路喊到尾巴,声音很大,许幼薇也听到了,这意味着马车要停下来。可以出去望望风了。

她砸吧了一下嘴里的梅子糖,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运气这么好了,说晕车就能买到晕车糖,现在连马车都停下了?今天难道是她大吉大利上上签的日子?

“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许幼薇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提着裙子往马车外面跑,真是不穿越不知道现代的好,现在能吹个风踩踩地面,都十分难得了。

许幼薇被搀扶着往马车下走,她看了一下周围,大概是前后速度不一样,许夫人许侯爷的马车和许谈瑶的马车都不在她这边的附近,她这边的守卫莫名森严的多,她还瞧见了熟悉的人——王猛在带队巡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她倒是没看见顾知泽的身影,顾知泽是太子,和皇帝皇后那都属于一等座位,所以现在大概是和顾晟顾苓在一处吧。

王猛看见许幼薇,极是热情:“许娘……哎不对,是太子妃,您这是下来吹吹风吗?”

许幼薇点了点头,她现在对太子妃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

许幼薇蹦跶了几下,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回到马车上吃了许久的零食,车队才又开始前行,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许幼薇的错觉,整个车队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还隔三差五就休息一次。

傍晚的时候,车队总算到了西郊那一片的宅子,也就是最终目的地了,每人分得一片院子,差不多可以说,这一片,都被皇帝包下了,所有东西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基本就相当于是皇帝出钱公费旅游了。

许幼薇好歹占了个太子妃身份,给的院子可以说是最好的几间之一了,院子里的婢女们也是恭恭敬敬,所有事都不需要许幼薇费心,就全部准备好了。

其他许多以前和许幼薇还算说得上话的娘子还来看过,均是十分羡慕,说自己的院子里乱七八糟,婢女们也是偷奸耍滑惯了的,根本不听这些一看就知道年轻压不住场子的娘子们的话。

许幼薇本来还奇怪今天运气是不是好过头了,后来才听春花说,原来早在许幼薇入住之前,就有人专门来将人训了一顿,告知要小心着伺候。

这会是谁。

许幼薇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不会是许家人中的任何一个,那就只能是顾知泽了,但是许幼薇也不敢确定,不过晚上应该就能知道了。

晚上,幽灵一样的顾知泽果然准时出现在了许幼薇的院子里,许幼薇刚沐浴完,瘫在床上看因为没看完所以带了过来的话本,顾知泽带着一身寒气坐到她的床上,许幼薇分了他一截被子,还屁颠屁颠地下床给他倒了杯早就备好的热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瞧着顾知泽的脸色,觉得今日心情指数大概在不好不坏的水平线上,遂试探着开口:“顾知泽,今天我院子的人说……那个什么,小心一点,是你吗?”

说这话她还有一点不好意思,总感觉太直白了点,但是她真的不会委婉,憋在心里还好奇,所以就想问清楚。

顾知泽懒懒地应了一声,伸手把她的话本往后翻了一页,许幼薇赶紧拦住:“等一下,我还没看完这一页呢,我还有问题!”

前段时间她就在看这一本了,世面上的话本多是男子爱看的策马仗剑,很少能找到许幼薇爱看的恋爱文,所以找到一本她都十分珍惜,恨不得把作者供起来才行。

她现在看的这本讲的是个虐恋情深故事,虽然还是武侠背景,但许幼薇现在已经不在乎了,虐不虐无所谓,谈恋爱的就行。

顾知泽也随着她看,虽然许幼薇也不知道顾知泽这样一次就跟着看几页到底能不能看懂,但是也不打算问,随他高兴呗,反正又不能指望着顾知泽学会怎么谈恋爱,颗颗。

许幼薇摁着书防止顾知泽偷偷翻页了,紧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问:“春花……是不是……”

她很早就想问了,虽然她不太在乎身边的人和事,但是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完全全感受不到奇怪,似乎最近每次她遇到事情,春花都会找借口出去一趟,然后,事情总会莫名其妙的解决。

就像是数瓶子,春花前脚出去,后脚顾知泽就来了,最后瓶子不用数了,亦或者是今天的晕车,怎么会就那么巧,春花出去一趟就带回了刚刚好治晕车的梅子糖,车队还停下了,后面也是走走停停。

事情拆开看好像都没有什么,但是联系到一起就很奇怪,总不能是她运气太好了吧,许幼薇可没有那个欧皇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顾知泽抬眼看向许幼薇,冲她示意翻页,话说的很平淡,简直就像是在说今天日头不错一样的语气:“她会些武功,医术不精但是会一点,脑子也尚可,若我不在,她可应付一些。”

许幼薇点点头,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她很喜欢春花,一直觉得春花对她也很好,但是如果这份好是带上了命令才有的,仿佛就不是那么让人舒服了。

顾知泽看着她耷拉下去的脑袋,一根手指伸过去,抵着许幼薇眉心迫使她抬起头来:“以前是我命令,后面是不是真心,你应该自己去问。”

许幼薇把顾知泽手掰开,把脑袋靠过去,她忽然觉得,顾知泽活的太像个人工智能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他知道皇帝的忽视,所以干脆不去争取,知道皇后的心思,所以与其合作,他看起来比谁都要冷血无情,其实是知道与谁都注定不会走长远,活的太清醒了,好像永远都是可以被人依靠着,仰慕着的。

许幼薇当然不会说可怜或者别的同情的话,说实话,顾知泽根本不算是个好人,放在书里,那也是完完全全的反派,但是那又怎么样,和许幼薇又没有关系。

顾知泽对她好,她也就应该还回去。

“厉害。”她憋了许久,最后吭哧着只憋出来这么两个字,其实她是想说牛【哔——】的,但是考虑到不是很符合仙女形象,就还是省略了。

顾知泽还在看着她,表情不善,许幼薇反应过来,赶紧把话本子往后翻了一页,她讪笑着道歉:“对不住,您看您看。”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啊,难道不是顾知泽骗她在前吗,她干嘛要道歉,她还没和顾知泽计较呢,但是再想想,春花这件事,她才是受益者,如果很矫情的问“你怎么可以骗我这样那样”的,好像也不是很现实,而且还很傻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她现在还是有点被气到。

顾知泽神经病,她难道还没有这个话本有吸引力吗?所以就只是让我翻页,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就这?就这样?

许幼薇心里骂了一堆,面上毫无波澜,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第55章又来?一个真正的女主角,总要这样……

许幼薇也有想过两个人关系奇怪的问题,按照常理来说,孤男寡女,顾知泽天天晚上跑过来找她,其实是很不对劲的。

这要是搁在某十八禁网站里,车都要往城市的边缘开了,可是他们两个,真的就只是喝喝茶吃吃点心,一起看话本,偶尔聊聊天而已。许幼薇有时候会给顾知泽看她的首饰,因为对于长相好看的人那一点宽容,她甚至连最喜欢的护肤品都愿意给顾知泽用。

嘶,这好像不对啊。许幼薇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这怎么越走越往姐妹的方向发展了?

顾知泽的脾气说不好,是真的不好,反正大多数时候的笑脸都是冷笑假笑的带着恶意的,但是对于撸猫大师许幼薇来说,他其实还挺好哄的,只要手法到位,顺毛不是什么问题。

而且两个人相处间,许幼薇慢慢也发现了,其实顾知泽在她面前不算脾气特别差的,更多时候,甚至他都是一种顺着许幼薇的态度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比如涂指甲,抹护手霜,这些许幼薇一时兴起要做的事,或多或少在常人眼里算得上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甚至是有些过分的要求,顾知泽从来不会拒绝许幼薇,禁锢她的行为。

所以不单单是顾知泽喜欢和许幼薇待在一起,许幼薇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觉得和顾知泽相处没有自己预想的累,她喜欢揪叶子的毛病,在现代被很多人笑过幼稚,但是顾知泽从知道开始,就从来没说过一句不合适或者合适,他不发表看法,却一直陪着她,顺着许幼薇去做。

许幼薇这么想着,悄悄偷看了一眼顾知泽,忽然觉得缘分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原本懒懒散散似咸鱼的只有她一个,现在居然也传染给了顾知泽,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瘫着。

她又往后翻了一页,故事讲到女主伤心出走,男主去追的时候了,许幼薇忍不住被文中尴尬的爱情羞耻的抠手指,她突然注意到手指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划痕,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刮到的,破了道小口子。

这种伤口吧,就是不能被人看到,不看到就不疼,看到才会疼。许幼薇懒得下去找东西包起来了,她心道,明天如果还没好,就找春花包扎一下吧。

许幼薇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有了几分困意,就把被子从顾知泽身底下拽出来,拍了拍枕头,顺便把长的有点麻烦但是不秃的头发从衣服里拽出来,这才钻进被子里躺下了。

一般睡觉是不需要告诉顾知泽的,反正他会自己走。如果换了别人,许幼薇还要担心着,大概要等到那人走了才敢睡,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允许有人半夜待在她的屋子里。

但是顾知泽嘛,她很放心,这个人就长着一张性冷淡的脸,说是没有鸡儿都行,绝不是个那什么能行的。

“记得关灯。”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灯是给顾知泽留着的,他走的时候才会熄灭。

可以说,其实这种夜晚小聚会纯洁又无聊,除了增进一下感情,让许幼薇提前熟悉了以后生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两个人也都没说这种事情不行的话,所以就一直这样奇怪的相处下来了。

一开始是不敢拒绝,后面大概就是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翻了几页话本,突然觉得十分无趣,又给许幼薇翻回了她之前看到的页面,随手捡了片叶子夹住,这就算做是个标记了。

他之前是翻了看过了就直接合上了,第二晚再来,许幼薇气得絮絮叨叨说了好几遍,顾知泽这才算是记住了。

这话本其实无聊的很,说白了就是些没有意义的无病呻吟,顾知泽看也只不过是因为许幼薇在看,他不懂许幼薇为什么天天看得这么起劲,所以也就跟着多看了几眼。

眼看着许幼薇已经睡熟了,他也照例准备小憩一会儿然后离开,往常也都是这样,顾知泽在边境待久了,无论睁眼闭眼,似乎总能在耳边听到些厮杀与战火交错杂乱的声音。

但在许幼薇这里,似乎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一盏烛火,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翻翻书,间或夹杂着许幼薇的一两没什么意义的话,仅仅是这样,却十分难得。

所以顾知泽最喜欢待在许幼薇这里休息,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的休息一会。

就在这时,门却突然被扣响了,春花平静的声音响起来:“殿下,王猛在门外等您。”

王猛一般是不会突然来找他的,顾知泽将许幼薇翘起来的被角摁回去,起了身。

……

夜晚过去的很快,天渐渐亮起来了。

因为第一天是赶行程到地方,整天都在赶路,今天第二天,是休整,不必做什么,第三天才会是正儿八经的猎行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起的不算早,因为没人叫她,春花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一直守在门外却没有进来,连帮许幼薇准备梳洗都是遣了人过来的。

许幼薇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大概是没睡醒给她的勇气,许幼薇推开门向着表情有些不安的春花说道:

“我觉得昨天那个梅子糖还不错,你去向张医诠大夫再要些吧。”

这就是台阶,也是不计较从前往事的意思,虽然是春花骗她在前,但是春花也的确没有害过她,甚至是一直在帮她的,如果非要较个真,许幼薇也不知道该怎么算清楚。

春花听出来许幼薇的意思,如释重负笑起来,应道:“娘子放心,我这便去。”

待到一纸包梅子糖吃完,许幼薇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不高兴的了,她心道,张医诠医术不错,做糖也合适啊,以后是不是有机会改善生活,吃上棒棒糖了啊?

索性她这处院子和许夫人许谈瑶都相隔甚远,许幼薇就当给自己放假了,在屋子里宅了一整天。

也是这一天,许谈瑶私底下和顾岺见了一面,因为怕被顾晟顾知泽发现,所以也就是草草聊了几句就结束了。

传信时,许谈瑶就已经知道了顾岺打算下手的事,但是倘若就许幼薇一人突兀的出了事,查探时必然要问问她们这些人。

到时候,势必要扯出些问题来。

许谈瑶思考到这一圈,不得不冒风险和顾岺见面,劝他再思量一下,完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日晚上顾知泽没来,不过春花已经是过了明路的传信员,她早早就得了顾知泽有事的消息,告诉了许幼薇。

许幼薇早就习惯了顾知泽这种幽灵一般的来去无影,所以她也就干脆没等顾知泽,天没黑就早早睡下了。

原主以前没参加过什么猎行活动,她更没有,听都没听说过。所以许幼薇也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遇事不决,只好先睡一觉再说了,这天晚上却不太妙,许幼薇做了个清醒后就完全记不清的噩梦,吓得她一大早就惊醒了。

她眼皮跳得厉害,虽然许幼薇不算迷信,但还是有些害怕起来。

今日就是猎行活动,出发前,果然出了点意外。

明明昨天前天甚至是大前天都算是好天气,今天好端端的,却突然刮起了风,天色也不大好,是阴沉沉的,空中间或砸下来几滴雨水,是难得的坏天气了。

“娘子,您多穿些,到了林子,风可能更大。”春花将外衣披在许幼薇身上,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骑装,好看是好看,但是极为单薄。

许幼薇不怕冷,但是她眼皮跳的很厉害,许幼薇又不好意思当众做在眼皮上贴小纸片这种事,所以一直在发呆分散注意力。

雨不大不小,但是完全没能影响皇帝兴致,他大概是全场唯一还笑着的人,兴致勃勃,完全没把这点雨丝放在眼里,甚至还提议加速前进,不顾身边大半的人都挂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

这种活动一般是不需要女客们上场的,但是淑妃前几天后花园那一遭在皇后面前丢了脸,此刻说什么都是要和皇后对着来,皇后说不去,那淑妃就偏要女客们去。

她撒娇着央求,皇帝最终还是同意了,给女客这边也设了奖项,让所有人都进林子试上一试,只不过男客都是独行,女客这边一人一个陪同,马匹都是些温顺的,也是怕出了事不好交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客那边,顾知泽顾岺顾晟三人,和一众年轻官员都骑着马儿跑在前面,皇帝的马由人牵着在最后,身旁一大群人簇拥着,许幼薇极力往远处看,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白色衣服的熟悉背影。

她惊讶的想,原来顾知泽还有这么积极的时候。

皇后是全场唯一有权利拒绝皇帝,不去就是不去的人,淑妃和她较劲,骑着马带了一帮女客往林子南边去了,这林子也就深处危险点,其他地方应该都是被排查过了的。

即便如此,许幼薇仍然不想上马,虽然她今天为了迎合活动也穿了一身骑装,但是不代表她就是想骑马射箭夺什么彩头的。

之前上香那几次,足够她对马产生阴影了。坐马车都不敢多看,现在居然让她骑马上阵?更别说今天天气不好,她贪生怕死,又是个敢想的,万一马它脚滑了,摔个骨折也不行啊。

许幼薇疯狂摇头,她对自己那点花里胡哨的,从原主那里继承过来,但是还一次都没有用过的骑术,还是很有abcd中某一个数的。

但是她态度强硬没用,许夫人现在巴不得她在皇帝皇后面前露个脸,所以就算许幼薇坚持不上马,最后也还是被她给推上去了。

许幼薇身边跟了这么三四个人,除春花以外,都是不认识的。

她不太相信这些人,又是被强迫着推上马的,所以就打算在林子边缘随便射几箭,晃悠几圈,最后空着手回去也就是了。

——————

“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岺夹紧脚下马腹,狠抽了一下手中缰绳,他往后看了看,顾晟还在跟着他,不由紧皱眉头。

他本意是想引顾知泽跟上来的,因为听了许谈瑶说之前庄子上的事也有顾知泽的手笔,他不能确定顾知泽的态度,只好先拉开距离,他的人才好去找许幼薇。

女客那边他也已经打点过,算算时间,皇后应该已经被引走了,皇帝也在林中,女客们都进了林子,只有他的人会引着许幼薇往淤泥潭方向走,他之前埋伏在最深处打着巡逻安插进去的人,只要得到信号,就会立刻开始动手。

但是……顾苓又心生几分疑虑,不知怎的,如今反倒是顾晟追在后面紧跟不舍,顾知泽只一开始跟了几步,后面似乎就不见了踪影,如今已经深入林子,他是否跟上了,顾苓还不能确定。

他忽的一惊,难道是已经漏出了什么马脚被他发现了?

顾岺咬牙,不对,他只有昨天与许谈瑶见了一面而已,其余的计划都没与人说过,顾知泽根本无从得知,又怎么谈得上是露不露马脚,纵使他已经知道,也来不及回去救许幼薇了。

也许只是还没追上来。

顾岺边扬起马鞭,又往后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个后面有个骑着马跟上来的黑色人影,心里安定了许多,他不再犹豫,反手抽出一支信号箭射出去,箭声划破空气,带出几分锐利。

——————

许幼薇觉得不对时,十几人正从林子深处慢慢朝她这边接近,个个都是捂住了口鼻的骑着马的黑衣人。

她虽然一直徘徊在外圈没有往里面走,但是仍然是往里面走了不远的距离的,身边的人也一直在极力劝说猎行应该多打些猎物才行,许幼薇不知不觉,就往里面走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瞧见了一群黑衣人,许幼薇第一反应就是要驾着马往林子外面跑。

她经历的这样子的事太多了,本能已经不是求救和发呆,而是要赶紧跑了才行,索性这里离外面不远,只要几百步就可以出去了,再不济,她大喊救命总是行的吧。

许幼薇想的挺好,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些人敢这样光明正大出现,就已经说明林子,或者说这一整片地方,都不对劲了。

所以尽管春花反应的很快,明白过来身边这几个人都是不对劲的,但是已经无事于补了,那几个人都变了表情,将主仆二人包围起来困住去路。

“又是哪个龟孙啊?啊?”许幼薇又气又急,方言都飚出来了。

她真是要呕死了,怎么回事啊,她是女主角吗?怎么每次出门都这待遇?

第56章被绑?危险靠近,救命啊顾知泽……

顾知泽说春花是“会些武功”,其实已经是十分谦虚的说法了,在古代这也得能叫德智体美劳全能型选手,她武功平平的结论,是要基于顾知泽王猛这一类,从小习武一个能打八个那种为参照物看的。

春花知道如果不速战速决,情况只会变得更糟,既然许幼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什么。春花一边先发制人,纵身一跃扑倒离她最近的一人,将其打晕抢夺到武器,一边将腰间随身带着的哨子扔向许幼薇。

她高声道:“娘子,吹哨子!”

许幼薇手是伸出去了,但是她没有武功,手还短一截,没接到哨子,许幼薇从马上半滚半爬地下来到了地面,才将掉到地上的哨子捡到手里,她顾不上旁的躲着人跑,憋足了劲吹起哨子,但没想到吹出来根本没有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围堵的人,没想过许幼薇说下马跑就真这直接跑了,既不开口说废话,也不撑着面子威胁人,一时之间全部真就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许幼薇跑出去了十几米。

要是许幼薇能听见这话,一定是要吐槽的,谁不知道魔法少女一集变身时间都有一分半,反派要是能盯着这个时间动手早赢了的道理啊。

能跑当然要先跑,留在原地说话的都是憨憨。

许幼薇一边跑,一边举起哨子,着急的说:“这哨子它不响啊!”

春花那边已经与人缠斗起来,她猛地将想要往许幼薇方向跑的一人踹倒,喘着粗气道:“没事,娘子你吹就是了。”

许幼薇的身后有好几个人在追着她跑,还好许幼薇今天穿的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裙子,一身骑装还算利落,又勉勉强强占了个抢跑优势。

春花一打三四五,但她孤身一人,还是无法将人全部拦住,所以许幼薇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距离也离她越来越近。

许幼薇此刻已经快要跑出林子去了,但是跑到边缘一看,皇后等人一个没有不说,许夫人也不见踪影,甚至在应该有人看守的林子外面,十几个与身后追兵相同打扮的人也在靠近这边,许幼薇人都傻了,又赶紧往回跑。

“春花!别打了!快跑!”她换了个方向跑,不忘回头喊春花一起。

春花挡住一剑,反手将其弹开,听到许幼薇这样说,极快地蹲下抓了一把泥土,向前扬开又往后一撤:“娘子,往里面跑,去找殿下!”

她的哨子是特制的,只要吹动,顾知泽那边就会收到消息马上赶过来,所以比起去外面找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皇后救命,找林子深处一点的顾知泽显然更靠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点点头,她加快了脚步往林子里跑,她憋着气大气都不敢喘,脚腕疼得厉害,应该是刚刚跳下马崴到了,但是此刻的许幼薇哪敢停下来。

她还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顾苓盯上了想要作为针对其的武器,只在心里骂这里的防守未免也太松懈了,好歹是皇帝出行吧,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连个人都没有吗。

顾苓当然不可能忘了这一茬,所以才早早遣人调开了这里的人,事后就算顾知泽顾晟心里清楚,又怎么样,皇帝不可能会有怀疑到他身上,只要顾知泽顾晟一天不能拆穿他装傻的事情,他的身份就一天不会有事,这就已经足够了。

天气是难得的差,天空阴云密布,空气也是闷热潮湿的,古代又没有柏油马路青石路之类的,这种猎场只有沙土,踩下去是软软的一片,又因为过分潮湿,让人跑起来十分费力。

许幼薇穿越前就不是个体育健将,更别说这具身子就是个不怎么好使的虚弱病秧子,许幼薇跑了几步,就被追上了,一人狞笑着将她拽住,刀架在许幼薇脖子上防止她逃跑,将她往马背上一扔,另外的十几人则拦住了春花,不让她追上去。

许幼薇只能感觉自己出了许多汗,头朝下呼吸不畅,心脏处又疼起来,她气有些喘不上来,半昏半醒间,用最后那点力气,将哨子扔在地上做标记,此时她的脑子只浮现出了顾知泽的样子,许幼薇有些失神的想:

顾知泽,快来救我啊。

那边春花看到许幼薇被抓住,着急地大喊了一声:“娘子!”但是许幼薇已经晕过去听不到了,她也挣脱不开这十几人的纠缠,无法过去救许幼薇。

“滚开!”春花被车轮战挡住,完全无法出去,眼睁睁看着许幼薇被抓走,她心中又是懊悔又是焦急,围绕着她的一人突然出了声道:“哈哈哈,别挣扎了,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正想说些更恶心的,一支箭从他身后,由林子方向径直射过来,直中那人肩膀,力道之大,使他直接扑倒在地上。

那个人一倒下,车轮战就有了缺口,春花抽出旁边地上的箭矢作为武器,向后急退几步,这才看清来人,她指着顾知泽身后,急声道:

“殿下,先救娘子!”

顾知泽一袭白衣,神色凌厉,周身笼着戾气,他拉着缰绳换了方向追去,马蹄急踏,灰尘扬起,王猛稍稍落后,一边遣人去救春花,一边心中祈祷许幼薇没事。

——————

许幼薇的昏迷没能坚持多久。

很快,她就被粗暴地一扔,摔到地上给疼醒了,她呼吸顺畅了许多,心脏处还在抽痛着,但此刻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许幼薇定睛一看,自己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连嘴里也塞上了布团,身旁是几匹马,一个黑衣人的刀插在地上,刀刃正对着许幼薇的脖子,见她醒了,那人还笑着踢了踢刀柄,将刀往前送了一送。

许幼薇吓了一跳,赶紧挪着往后躲:“唔唔唔……”

果然人说话百分之八十靠舌头,许幼薇嘴里的那团布料让她完全说不清楚一个字,她试图将其吐出去,但是失败了。

牙齿完全用不上力气不说,舌头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做不到这种事,她腮帮子都疼了,最后只好放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唯一能安慰许幼薇的只能是:既然没当场动手,就说明暂时是不打算要她的命,应该留着她还有用,就是不知道是要钱还是要威胁人了。

许幼薇趁着那些人往一起走不注意,试图挪向前利用那把插在地上的刀割开手上的绳子,但是被人发现了,那人将刀抽开,临走前还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幼薇,那目光让人十分不舒服。

许幼薇别过脸,她仍然不死心,手心四处摸索,摸到一小片碎石子,她摸了下石子还算尖锐的一面,握着反手去划绑住她的麻绳。

就算弄不开也得试试吧,不试不就完全没戏了吗。

而且许幼薇现在心里十分没底,春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顾知泽……顾知泽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被抓了啊,他会不会来救自己啊。她越想越委屈,也就是这种危机时候,许幼薇才突然发现一件事:这种情况下,她最后居然只能指望着顾知泽会来救自己了。

许幼薇忽然想到些微妙的事情来。

自己对顾知泽的那点不对劲的感情,不会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这么一个会对她好一些的,导致她有些依赖顾知泽吧?只是这样?

而且顾知泽也没必要非要救她啊,蛊毒那件事上,张医诠都比她有用,虽然相处下来两个人关系的确近了许多,可是也不能保证顾知泽真的就愿意救她啊,万一他不来呢。

许幼薇脑子乱糟糟的,心口又一直抽痛,使她完全没法集中精神。

以前也没那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为什么最近却总是想起来,最近难道是因为和顾知泽相处太多了,闲出点病了吗?

许幼薇最后干脆自豹自弃地瘫平,脑子放空,人也不乱挣扎了,手上划绳子动作不停,专心想眼前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人没捂住她的眼睛,想必是能够确定许幼薇记不住路,不可能会有机会找人相救,许幼薇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想到自己昏迷之前刚刚将哨子丢到地上的事,暗自咬牙。

希望顾知泽能看到吧。

那几个黑衣人将她扔下后就聚到了一起,先是拿着许幼薇的画像确认了长相,然后说起话来,看样子是在商量起下一步的计划。

许幼薇屏气凝神偷听,但是隔得太远听不真切,只听到隐隐约约的几句“要放血”,“走再远一点”,“山洞里”之类的。

虽然她听的不完全,但是也能猜出个大概,这次的事情至少可以排除谋财和随机选人之类的了,目的很明确,就是自己。但是走远一点她听得懂,放血,这个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脑子里一时间刷屏了许多邪教恐怖传说,许幼薇有点淡定不起来了。

那几人说了许久,才算是商量完了,一人朝许幼薇走近,应该是之前抓住许幼薇的那个,想要将她扔回马背继续赶路,旁边一个矮一点的黑衣人突然跳过来拦住他。

许幼薇记得清楚,这个矮一点的,就是刚刚踢着剑柄还打量许幼薇的,这次离得近了,他们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

那个矮一些的黑衣人声音十分让人厌恶,是极其恶心的语气:“我说,你们就不想做点什么吗,就这么老老实实直接将人带过去就完了?”

“你什么意思?”

许幼薇瞪大了眼睛,她说不出话来,但是常年看电视剧的人,对这种台词都陌生不起来。荒郊野外一群绑架的,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加上一个女子,这剧情真是再特麻不能更眼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那矮个子语气垂涎,他嘿嘿笑了几声,话里满是恶意:“咱们也不能白抓住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娘子啊,今天这事,以后一旦被抓到了那就是死罪,比其命,给的那点钱算什么报酬?反正她也……我们何不提前享受一下,拿点额外奖赏?”

享受你吗啊,许幼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拼了命摇头,即使手脚都被绑住了,她仍是往后挣扎着挪动起来,拼了命远离面前男子。

旁边有人很犹豫:“不行吧,那人不是要我们……”矮个子已经摩拳擦掌朝许幼薇走过来,闻言便停下来,笑着看回去。

“放血,你们可知道要放多少?这摆明了就是要……”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接着说道:“既然已经要那样,倒不如成全了我,我在牢里那么久,不,我长这么大,可还没见过这般好颜色的。”

许幼薇的好看,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脸,也是因为她常年生病而不自觉呈现出的那股子说不清楚的柔弱姿态,所以尽管她的心里已经脏话连篇甚至开始问候起了几人的户口本,面上仍是一副可怜样子,看得矮个男子心都热起来了。

旁边的几个本来还在犹豫的人被这么一说,竟然也有些意动起来。

只有极少几个站姿未变,领头的那个也在其中,他不好阻拦,只好摆了摆手:“反正也没说要怎么样的,那便快些吧,还要走呢。”

矮个子大喜:“老大放心,我保证不耽误正事。”

领头那个转过身去不再看,最后警告道:“别玩死了,还有用的,要是出了岔子,你可不够顶替的。”

“是是是。”

许幼薇努力往后挪,她说不出话,唔唔着不住摇头,眼泪控制不住流出来,她害怕极了,心底满是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57章得救?她觉得好累,想骂人又想哭

顾苓放完信号烟花,加快速度,前行了一段后,忽然觉察出几分不对来。

如果顾知泽有心追赶,怎么可能追不上来?他骑术可不差,在边境待了多少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比不上他们这种在京城里娇养长大的。

顾苓心中有疑虑,脚下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顾晟借此机会追上了些,他在后面冲顾苓的背影嘲道:“怎么?没人就不装了?”

这也是两个人自装傻之事决裂后的第一次对话,但是顾晟想要说话,顾苓心中放着顾知泽的事,哪里有功夫去理会他。

因为猎行活动需要动身,皇帝年纪也上去了,走的最慢,所有人也都早就习惯忽视顾苓的存在了,所以没人注意到顾苓骑着马走着最偏僻的路进了林子,只有顾晟认为这是个拆穿的好时机,所以紧追不舍,想要追上人。

顾苓此刻目标不在顾晟,当然不希望顾晟出来打搅,他心中烦躁,面上一言不发,干脆不理会顾晟,直接扬起鞭子朝前奔去,想要甩脱顾晟。

顾晟看得出来顾苓的意图,他得不到答复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被这样忽视,心中一时被恼怒占据。顾晟反手抽出一箭搭在弓上,想要吓唬吓唬顾苓,却不慎松开了手,一箭过去,竟然真的射中了顾苓的手臂。

“……”顾苓中了一箭,只身子顿了一瞬,动作未停,他咬着牙,趁顾晟还没有反应过来,加快了速度,很快消失在林子尽头。

“顾苓!”顾晟忽然后悔起来,刚刚就应该直接动手才是,这深山野林,又没有旁人在,如果顾苓死在这里,谁能认出来是他做的,不就直接了当解决他了吗。

他拉住缰绳停下来,看着顾苓消失的方向,沉思片刻,心中忽然有了个大胆的计划,他转而换了方向,朝着皇帝他们一行人追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幼薇眼泪流着,反倒戳中了矮个子心中那些最阴暗的想法,他搓着手笑了两声:“诶哟,小娘子别哭啊。”

敲你吗你个憨批啊!许幼薇的眼泪,有大半是因为下过了雨地面泥泞,沙土石子全部裸露在外面,她往后挪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自己的手,被石子这么一划,加上心口的抽痛,疼的许幼薇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她被堵着嘴,说不出话,骂人也骂不出来。

因为矮个子是第一个提出想法的,后面即使有些想法的,也要遵守先来后到,所以均退后一步,跟着领头往远处走了走,他们背着身子听见矮个子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起来,以至于没有听到马蹄由远及近的声响。

“我还从未享受过这么好颜色的,也不知道是何等滋味……”那人氵?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手已经要触及到许幼薇,一支箭的速度比他更快,“咻”地一下插进许幼薇面前的泥土里,挡在了矮个子面前。

“谁!”矮个子一惊,连着倒退了几步,看向来人。

许幼薇扭着身子。泪眼模糊往箭矢射过来的方向看过去,顾知泽骑在马上,手搭在弓上,一箭欲发。天色阴沉,不及他表情难看,简直要吃人的架势,与第一次相见的可怕程度不相上下。

他明明一句话也没说,许幼薇却知道他已经十分生气了,这个时候的顾知泽才是最可怕的,他看似平静,一直看着许幼薇,手上动作未停,拉满弓,将箭矢方向对准了矮个子。

矮个子想要喊人,却觉得自己被一股寒意围绕包围了,嘴巴都张不开,他看不清顾知泽的眉眼,只觉得十分可怖渗人。他是个死刑犯,对杀气感知很敏锐,面对这尖锐凌厉的杀气,周身不自觉颤抖起来。

顾知泽松手,箭矢破空飞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救……”矮个子双目瞪到最大,手还维持着探向许幼薇的动作,只来及呼出一个字,就被飞来箭矢射中眉心,直愣愣朝后栽了下去。

一开始避开的那些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矮个子死,领头人反应最快,他没时间去想顾知泽怎么追上来的,大吼一声,提着剑咬牙转身就朝许幼薇这边跑过来,想要抢先抓到许幼薇做人质。

他也是几人中武功最好的那个,知道箭最容易射不准移动目标,他跑的时候用刻意变换着位置,不断换着位置,但这样速度就慢了许多。

顾知泽比他快得多,他没有继续用箭,而是夹紧马腹,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扔出一把匕首,直直扎中领头人的腰部,迫使他一个踉跄跌下去,剑也脱了手。

顾知泽将许幼薇一提一拉,直接将人拽上了马,而后反手抽出几箭射过去,正中朝这边跑过来的几人的眉心,许幼薇惊魂未定,反应不过来,只僵硬地趴着。

这些人都是些牢里的死刑犯,武功没有多高,但是多是穷凶恶极,不要命之徒,顾苓觉得对付一个年轻娘子不需要那么费心,所以就没用自己的人,顾知泽解决的没费什么力气,但是心情完全没有好转。

他冷着脸划断许幼薇手脚上的绳子,将她嘴里的布团也拿了出来。许幼薇被绑的血液不怎么流通,手脚有点不听使唤,嘴也有点麻,吐不出字来,但是眼泪还是自由的。

她眨了一下眼睛,几颗凉透了的眼泪顺势滑出眼眶,落了下来。

许幼薇抖着将整个人埋进顾知泽的怀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开口第一句话是有些哑的,带着些哭腔:“顾知泽,我手好疼。”

以前每天都要涂护手霜的手上,现在全是细碎的伤口,最长的一道口子是被石块划破的,从手背一直延伸手腕,血迹半湿不干,看上去很是渗人。

顾知泽低下头去看许幼薇,他这些天刚刚才多起来的笑意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凌厉冷肃,雨水将他的鬓发打湿,其中一滴顺着他的下颌线落在许幼薇的发间,她抖了一下,靠的更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抱着许幼薇,撕下衣服的一角将许幼薇受了许多伤的手包上了。摸着许幼薇冰凉的手,他觉得自己许久没有动静的心口不知道怎么的,疼了一瞬。

顾知泽压下心中杀意,摸了摸她沾了许多泥土的长发,低声道:“别怕。”

许幼薇现在想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破世界还没过几天平静日子,却总要这样,一出门就会遇到各种事,不是被害就是要被害,安安全全的出行经历想来实在少得可怜。她太累了,想骂人又想哭。

“殿下!”王猛这才赶到,看到一地尸体和缩在顾知泽怀里的许幼薇,别的话就憋了回去,只说了最重要的:“皇帝那边没有异样,外面的人都被调走了,这边这条路也不对劲,殿下,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不。”顾知泽冷声道。

他摸着许幼薇的头发,心中杀意越来越浓重,他看向之前那群人想要带许幼薇去的地方:“继续追,去找前面有没有设下的圈套,把人都抓出来。”

王猛看着顾知泽的脸色,低头应了一声,收敛了脸上表情,遣人继续朝前去了,这次猎行因为顾知泽提前来过,所以这里也留有他的人,但是谁都没想到顾苓竟然提前找人挖出了一条新路来,藏了许多人在此。

这条路不好找,也幸好许幼薇扔了哨子在地上,顾知泽一眼就认出了哨子,这才顺着这条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路及时赶了过来。

王猛剩下的话都没敢说,其实这些天,顾苓有新动向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是顾知泽并不知晓是朝着许幼薇来的,因而并没有将事情完全放在心上,春花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才导致今日两人会身处险境,而顾知泽又来的这样快。

若是常人,此刻又已经将人救回来了,王猛也许要劝两句算了算了,但是顾知泽不是那种轻易了结的人,更何况现在是这般情况,自家殿下对于许幼薇的那么一点不同,他看得出来,心里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现在已经是满地的尸体,但是顾知泽究竟有多生气,此刻怒火到底是朝着谁的,王猛不敢说,也不敢问。

人全部离开了,只留下顾知泽和许幼薇还留在原地。

许幼薇趴在顾知泽身上,约莫是有了依靠,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缓了过来,也就不想哭了,顾知泽一动不动,身上戾气一点没少,只有握着许幼薇手腕的手动作还算轻。

许幼薇有心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尴尬气氛,故作轻松道:“还好你今天来的及时,不过次次都要你救,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她自己干笑了几声,但是顾知泽仍然没什么反应,许幼薇心道不妙,顾知泽怎么看起来比她这个被抓的还生气。不不不,别往别的方向想,许幼薇,这不是言情,你不要自恋!我不许你这样自恋!

许幼薇心中咆哮着,忽然感受到顾知泽将她抱紧了些。

“幼幼,这是最后一次。”

许幼薇惊诧地抬起头,只看到顾知泽低下头靠近了她,嘴唇轻轻在许幼薇的额头上碰了一下,又很快离开,蜻蜓点水般,轻的像是没有存在过。

顾知泽的嘴唇很软,这是许幼薇唯一有的印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起来,毫不夸张,许幼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熟透了,像在油锅里被炸熟了的虾子,她本能痴呆,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包着布条的手忍不住去摸额头,话都说不完整:“你……你……”

如果不是被亲了的感觉在脑子里不断重复,咆哮的内心独白在大写加粗来回滚动,许幼薇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她产生什么错觉了。

被亲了?被亲了!被顾知泽亲了!她被顾知泽亲了!

自穿越以后,随着两个人关系愈发近,许幼薇就不停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两个人因为蛊毒才要凑在一起,可以,这个互帮互助不涉及情感的理由她可以接受,顾知泽的一再靠近,她就当是战友情,也没事。

顾知泽来救她,她甚至很感动,说不出的高兴,但是顾知泽亲她……许幼薇觉得顾知泽可能不是中蛊毒了,他这是失心疯了吧,但是她居然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抗拒,不对吧,这是依赖?

许幼薇觉得这个势头很不对,她一时间心头乱的像是毛线团,但是许幼薇莫名想起前世辞职前看到的种种,好了,心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绝!不!谈!恋!爱!

许幼薇整个人安静下来,脸也不红了,摸额头的手也放了下来,她吸了口气,抬起头道:“雨下大了,我们走吧?”

第58章偏离?谢谢,除了感情我什么都谈

林子中,顾苓捂着肩膀来到与许谈瑶约定的地方与她碰面。

许谈瑶早就等在了那里,一身利落骑装,身后背着箭筒,里面还剩下些箭,看得出她应该是跟着淑妃那边去的,中途转了道来找顾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谈瑶见到顾苓,吓了一跳,赶紧来扶他:“你这是……怎么受伤了?”

顾苓捂住伤口,嘴唇因为失血变得苍白,他勉强撑着力气道:“顾晟干的,我现在需要包扎,这伤不能被别人察觉。”

许谈瑶神情严肃起来,顾苓面上是没和大部队一起走的,甚至是不应该进入林子的,如果在此受了箭伤,又查出林子里有什么异动的话,甚至如果有心人作乱……

那顾苓装傻的事就瞒不住了。

许谈瑶想到这里,心中忽然预感有些不妙,她强撑着问道:“那你可有准备药物之类?”

顾苓没有觉察出她的不对劲,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抱着手臂,指了指身边林子:“之前也是你寻草药救了我的,这片林子我过来时瞧见有些草药,你找来我包扎一下就行。”

许谈瑶一愣。她是不会医术的,更别提认识什么草药。

当初顶替宁兰,顾苓受的伤是宁兰寻来草药包扎的,但是许谈瑶不通医术不擅长包扎,她怕自己乱来反倒让伤情恶化,所以没有给顾苓换下宁兰包扎的那块包了草药的布条。

这才让顾苓误会她会医术,可是会的是宁兰,不是她。

许谈瑶迟迟不动,顾苓惊讶地抬头去看她,却看到许谈瑶没来得及掩盖的慌乱样子,他以为是许谈瑶不舒服,便道:“瑶儿,你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刚刚走的急了些,”许谈瑶抚了抚胸口,状似无意问道:“你刚刚看到的草药都是什么样子?我这便去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苓说了几种,但是许谈瑶离去,他才将刚刚察觉到的些许不对劲捋顺清楚:许谈瑶当初以草药救他,如今怎么会不认识草药,还需要他来形容样子?

但是看着许谈瑶焦急的背影,顾苓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他又想起顾知泽来,顾知泽人既然没跟上他,那定然是收到了消息去追许幼薇了,他要快点包扎好追过去,也不知道能否来得及。

许谈瑶回来的很快,但似乎是跌了一跤,身上脏兮兮的,手脚衣服均被划破,甚至还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是扭伤了脚。

顾苓赶紧问道:“你摔倒了?”

雨天泥泞,摔倒并不奇怪,许谈瑶将怀里一捧不知名的草植放在顾苓身边,抱歉笑笑:“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带回来的草药与那些混到一起了,我怕你等急就一起带了回来,你先看看,等我脚伤稍好我再为你去采。”

“不妨事,我自己来找吧,你先处理你身上的伤吧。”顾苓怎么可能还说得出怪罪的话,闻言心疼道。

许谈瑶点了点头,转过去时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不管顾苓心中是否有怀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质疑她了,但这苦肉计一次两次尚且好用,多了恐惹人怀疑。

她回去以后还是要看些医书补救才行。

顾苓缠好布条,穿好衣服,从外面看已经没有了异样,他放心下来,回头看已经整理好的许谈瑶,说道:“我现在去找许幼薇那边,你先回去替我盯着顾晟动向,有问题,随时联系。”

他将传信烟花交给许谈瑶,许谈瑶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边,林子里。

雨渐渐下的大起来了,雨滴落下来,顾知泽的脸色阴沉,直视着许幼薇。许幼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避开了顾知泽的视线,转了个方向盯着地面看。

亲额头这件事说起来事情不大不小,但是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尽管许幼薇不想承认,也没办法说出顾知泽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的话,那她呢,对顾知泽又是什么感情,许幼薇却不说上来。

从讨好到共处,她与顾知泽经历了许多事情,甚至连身处险境,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顾知泽,但这与顾知泽给她的感情是一样的吗?

许幼薇迷茫,她忽然心口痛起来,来势汹汹且毫无预兆,这一次的疼痛要比之前蛊毒发作过的痛苦更甚,痛的许幼薇低下头,捂住心口,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

“许幼薇……”顾知泽其实还想要说什么,察觉到许幼薇的颤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沉着脸将她摁进怀里,驾着马往前追赶。

王猛正遣人将几个蹲守在此,看到人就要逃离的黑衣人抓住,就听到身后马蹄声,回头一看,是顾知泽追了过来。

刚一碰面,王猛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顾知泽这样说:“张医诠呢?他人在哪里?”

许幼薇探出头来,这一片是个空地,边上就是淤泥潭,看起来十分不好找,地上摆了许多瓶罐之类的东西,还有刀剑,结合刚刚矮个子的话,不难猜出都是想要用来做什么的,许幼薇缩了缩脖子,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知泽本来就阴沉着的脸色,现在更是恐怖。

王猛不解其意,但是还是老实回答道:“殿下,张医诠还留在西郊院子里呢,没跟出来。”说完他顿时变了脸色,误以为是顾知泽受了伤才要找张医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我好像没事了。”顾知泽没有说话,但是许幼薇突然就反应过来,这好像是说她的,她看着顾知泽脸色,悄悄举起手来,弱弱道。

许幼薇心口疼痛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很快就没了踪迹,如果不是身体忠诚记录着疼痛的感受,大概真的像是不存在过一样。

顾知泽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幼薇,就在许幼薇以为他终于要说点什么了的时候,顾知泽转而对着王猛道:“遣人回去找张医诠,让他等我,另外,人都找到了吗?”

王猛回道:“都抓住了,但是都说不知道主谋,只知道要将人带过来放血什么的,另外一边的消息是看到顾晟伤了顾苓,两人分开,他没有再追,殿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顾知泽冷笑:“既然想要动手,我们何不成全他。”

顾苓现在所能依仗的,无非就是装傻一事没被揭穿,皇帝那边又不是个聪明的,只要不让他亲眼看到顾苓就是装傻,他肯定不会相信,顾苓尚且有这么一个身份顶着,自然有恃无恐。

若是不让他继续顶着这个傻子名头了呢?

“殿下,顾苓带着人朝这个方向来了。”一个落后一些清理痕迹的骑着马赶上来急急说道,顾知泽凝思片刻,朝王猛招手,在场的十几人数量不多,却都是顾知泽从边境带回来的那一支小队里的人,个个都十分忠心,抓着那几个还没死的黑衣人,都在等待顾知泽的命令。

许幼薇离得近,但是顾知泽似乎也不在意许幼薇听不听。

他对王猛说:“你去讲将这两人带到皇帝那边,顾晟既然刺伤了顾苓,那我们就推他一把,想个法子让皇帝看到一个伤了手臂的刺客。”

王猛点了点头,学着顾知泽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殿下放心,这种事我最拿手了,我这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帝不会相信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是装傻,只要顾苓在皇帝面前装傻一天,皇帝就会信任他一天,毕竟依照皇帝的性格,可不会是能承认自己被蒙骗了十几年的,只有损害到他的利益,让皇帝自己亲眼看到,他才会相信。

“去吧。”

许幼薇听了个迷迷糊糊,她隐约能听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又有些不懂:这件事是顾苓起的头,顾苓要害她,还要她的血?许幼薇绞尽脑汁去想原书的剧情,可是怎么回忆,都只有许谈瑶大杀四方,没有几句关于顾苓的话啊……

等等!

“你身上的蛊毒,是顾苓下的?”许幼薇抬起头问。

顾知泽此时一看到许幼薇那张写满了“除了感情我什么都谈”的脸,心情就莫名其妙差起来,他将许幼薇摁回怀里去,才应了一声:“是。”

那这剧情许幼薇就能串起来了:前世的顾苓怕是就是用了下蛊毒这个法子才害了顾知泽,顾知泽死在战场上,他趁乱打进京城,这才坐上了皇帝的位置,也就是许谈瑶重生之前的剧情。

许幼薇恍然大悟。

怪不得顾苓当不上男主位子,还一直没怎么被提及,感情是作者根本就没敢细写他,怕这个只负责提供苏爽甜的背景板搞出点什么污点,惹人争议。

当然也可能是作者根本没对这件事有所安排,是穿越后世界观自动补充,毕竟生活不是,顾知泽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扑街给顾苓让道,这才给了个最合理的延伸剧情。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许幼薇震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之前听张医诠说过,顾知泽一开始身中蛊毒,毒发最严重那一次也是许幼薇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许幼薇身体里那不知名的蛊毒误打误撞救了顾知泽。

如果那时没有许幼薇,蛊毒发作得不到缓解,也许真的会有危险。

可是前世的许幼薇,书中似乎并没有任何提及上香的事,而且后面证实是破劫下的手使她马车失控才冲进林子,那也就是说,前世两个人没有相遇,顾知泽死,这一世她与顾知泽相遇,也才使剧情完完全全偏离。

许幼薇皱紧了眉头,说不上高兴与否,但终于有了点“穿越以后凄凄惨惨,一朝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第59章行刺?雨天路滑,请多小心

既然顾知泽剧情已经偏离,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仔细想想,此时距离原书里的时间线应该也差不了多久了。

虽然基本上算是略写背景的,剧情只围绕女主许谈瑶展开,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说,也有所提及部分背景。

也许是淋过雨后脑子反而被冲清楚了,许幼薇这时候能隐约记起原书中这一部分的剧情了,她记起书中有这样一段,话也不知道对不对,大概是这样的:

【这一世平平安安,没有更换婚事,许谈瑶也无心去想许幼薇会怎样度过一人的新婚夜,她与顾岺虽然即将成为夫妻,但目前只能算得上是互利关系。

她名下庄子之类的尚且管不过来,又添上了聘礼的诸多,也许是时候让破劫接管一些事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帝的病情还没有好转,顾知泽因为边境急报已经连夜启程,许谈瑶与他还未见过面,思及此,她不免有些怅然。】

想到这里,许幼薇就有些不爽。

自己这个穿书过来的和土著竟然没什么太大差别,对所有事情都是一问三不知的也就算了,她还仿佛是被人盯上了,不是被害,就是被害和被害。

对比,许幼薇总结了一下原因,发现问题主要在于她根本没记住剧情。

她要是熟练背诵全文每一段都倒背如流,每一句话都深刻进行理解,还能一开始就被许谈瑶欺负那么多次吗?

肯定不能啊!可是……谁能想到会穿书啊!淦!

皇帝自寿宴以后,身体状况会大幅度下降,年龄越大的人越会依赖于神鬼之说,他会开始听从一些江湖术士的话,并且迫切需要一些看起来意义重大且热闹的事情来“冲喜”。

那还能找什么事来冲喜呢?

排在最前面又最好找的,无非就是几个皇子的婚事了,既意义重大,又热闹,完全满足冲喜的条件,所以皇帝寿辰过去,按照原书中那一句话两句话的描写,大概是要加快婚事了。

对于皇帝来说唯一不好的,大概是太子成亲,意味着皇帝要开始慢慢放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书中,顾知泽也正是死在了这段时间里,才使得顾岺推翻顾晟顺利上位,如果顾知泽不死,故事就难说了,党派之间还有的争。

许幼薇还在走神,顾知泽着人拿来了一件宽大呈墨黑色的斗篷,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包住了,严严实实。

许幼薇的衣服因为在泥土里滚了几圈,加上手腕上惨兮兮的伤口,说是自己摔的,估计没人会信。

如果要现在换上一身衣服,那更是奇怪,在这林子里换了件衣裳,就算有充足理由,也难免会惹来不明猜疑。

倒不如直接裹起来,就算被问到,也可以借口说雨天阴冷,身子骨娇弱,这样完全遮盖了破损的衣服,也挡住了伤口。

“王猛,从另外的路走,护送她回去。”听到顾知泽的话,王猛愣了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

殿下让他将人送回去,是不想与顾岺碰面时不小心伤了许娘子吧,但是顾岺的目标不是许娘子吗,如果她不在,那还能吸引住顾苓吗?

许幼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迟疑问道:“可是,我不在的话……”

顾知泽没看她,将她直接放下了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现在,顾苓敢在这里有恃无恐,就说明他安排的足够,才这么有底气。事实也的确如此,这条路离皇帝大臣们走的那一条相距甚远,甚至到了就算要赶过去,都要走上一段才行。

也就是说,要想计划成功,顾知泽和许幼薇要拖的住人,给王猛回去的时间。

顾苓如果不相信顾知泽这边和许幼薇是真的陷入僵局,那肯定就无法拖延时间,王猛那边就容易出现问题,稍有差池,计划就会全盘崩塌。

所以这不是轻易就能说过去的。许幼薇想了想,问道:“今天这件事很重要吗?”

她没有看顾知泽,而是看向了王猛,王猛皱着眉点了点头,这次如果搞得不好,那么还是会被顾苓躲掉,在皇帝面前揭穿的时机不是那么好找的。

况且,顾苓也不是假的,这件事要做到让他相信,才能行得通。

顾知泽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身上毕竟还带着顾苓下的蛊毒,万一那厮还有个什么后手,使些阴招呢。

许幼薇已经被顾知泽放下马了,现在只要转头跟着王猛走,就会平平安安回到人群之中,有顾知泽在,有太子妃身份在,她甚至可以直接回院子里睡上一觉,忘记今天的不愉快。

而且顾知泽武艺高强,她留下才是真正的累赘。想要“许幼薇”在场,只需要找一个替身不就是了,既简单,还完美,除了要承担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这与她本人又没什么损害,被发现与否她都不会有事。

“唉。”许幼薇叹了口气,往顾知泽的马靠近了几步,她伸出手拽了拽被顾知泽拉住的缰绳,低着脑袋,任由雨水打在头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骑在马上,感受到手下缰绳被拉动,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垂睫看她,淡淡道:“你不必去。”

许幼薇微微摇了摇头,不说话,又拉了拉绳子。

王猛想要过来把人拽走,但是被顾知泽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把许幼薇捞起来放到身前,对僵住不动的王猛说道:“你去吧,抓紧时间。”

王猛心中疑惑,两人之间气氛有些不对头,但是他也就是条单身狗,真让他说这是怎么了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怪怪的。

说到底,顾知泽生气,既是气自己,也是气许幼薇逃避感情,他给了暗示,但是许幼薇根本不应。许幼薇呢,她说不上来自己对顾知泽到底哪一种感情,心底又隐隐藏着说不出的恐惧感,使她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幼薇习惯把自己无法应对的这些事,都藏进心底,放进箱子里,还悄悄给上了锁。

她知道顾知泽不高兴,甚至是很不高兴,所以也不敢再惹他生气,被捞上马,十分贴心地向前挪了挪,在两个人之间留出了一处小小的空隙。

但是因为在马背上这样维持姿势很不舒服,她调整了一下位置,整个人几乎是趴在马背上了。

“许幼薇,如果是半月之前,”顾知泽忽然将她拉起来,贴到许幼薇的耳边,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捏着她后颈,声音带着凉意:“你敢这么对我……”

这十分像是小孩子之间的威胁,你不喜欢我那就鲨了你之类的,但是他这么说,许幼薇却忽然安下了心。

顾知泽这个人,对谁好就恨不得供起来,他要是一句话不说沉着脸,或者直接动手,那才算是真的没法子救了,但现在这样说,恰巧说明不是特别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感情的事还能等等再提,顾知泽不明说,她就可以再拖一下。

王猛带着一队人,钻进林子里很快消失不见了,留下来的五六个人则换上了之前死的那些黑衣人的衣服,佯装将顾知泽团团围住了。

顾苓骑着马追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没有贸然上前,因为觉得事情不对:他途中受了伤,加上与许谈瑶碰面浪费的时间,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做好了许幼薇被救走的心理准备。

虽然也不是说就不能出现这种僵持的局面,只是的确超出了他的预期,让顾岺有些怀疑其中是否有问题。

难不成许幼薇已经被救走,这是个假的,引诱他过去?

黑色斗篷的帽子被风刮起,露出了许幼薇的面容,她捂着嘴巴,十分害怕的样子被顾知泽半抱在怀里。

这就是许幼薇,看来不是引诱之计。

顾岺看着顾知泽,冷笑了一声。今天即使他有三头六臂,也决计躲不过去。

——————

皇帝猎行,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纵使可以找个林子大分散了的借口,说起来也未免不像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顾知泽他不在意,所以只问了身边侍官顾苓顾晟去哪里了,淑妃早已经赶上,此刻坐在皇帝身边,笑看侍官。

“这……”几个侍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母妃!”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轿辇身后一匹马急急地追上来,顾晟顶着一身雨水,讨好笑着:“母妃父皇安好,父皇,您唤儿臣吗?”他尚在马上,也就没有行礼。

皇帝平日里看见他最多,不说有多喜欢,但在淑妃面前,总归是多了一份关心的,闻言也不计较顾晟有些冒失的行径,道:“你怎么落到后面去了?瞧见你五弟了吗?”

顾晟一顿,他不能说自己这是去追顾苓了,也不能说知道顾苓在哪里的事,要不然接下的戏就唱不下去了,他心虚的收起了笑脸,扯开话题:“陛下,雨大了,我们不如找个地方稍微歇息一下吧,您别受凉了。”

顾知泽不在京城许多年,顾苓又不能上朝,算起来,唯独他与皇帝接触最多,也最清楚其性格,越是这样说,皇帝才越是不可能停下来。

这样的雨天,天气恶劣,人群中虚晃出这么一个刺客,最明显的特征只有被伤了手臂这一条,顾苓不被怀疑才怪,到时候再找些证据安上去,顾苓这皇子位子也就算是坐到头了。

顾知泽又不被重视,到时候朝中不还是只能支持他做皇帝?

顾苓摩挲着手上的弓,对准林中一只路过的野兔射去,一箭命中,皇帝果然开了口:“这丝丝微雨算得了什么,继续前行,我要看看是谁第一个倒下!”

他揽着淑妃高声道,淑妃瞪了顾晟一眼,随即娇声笑着附和。

顾晟现在倒是有几分有恃无恐了,一会顾苓就要倒台,顾知泽早已经和皇后结成一派,不可能转投淑妃这里,淑妃生不出来,能用的只有他,所以顾晟全当自己没看到淑妃的眼神示意,引着皇帝向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淑妃都过来了,大部分女客也都聚集在了这里,但是和男客那边情况一样,天气阴沉,谁顾得上看周围谁不在谁在的事,所以除了许谈瑶知道许幼薇那边的情况,其他人几乎是没想起许幼薇这么个人。

许谈瑶知道顾苓不好骗,所以不敢在他面前做戏,摔出来的伤都是真真实实的,脚也扭伤了,她骑在马上,脚踝阵阵剧痛,但是许谈瑶咬着牙忍住了。

她现在全部希望都在顾苓的翻身一战上,所以更是不敢松懈,她紧紧盯着顾晟,就怕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揭穿顾苓的事来个鱼死网破。

但是所幸顾晟是一直骑着马跟在皇帝身边,但是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路已经过半,她微微松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衣男子突然从两边杂树丛里钻出来,抬手就是一箭,直直朝向皇帝这边射出,有侍官瞧见了,尖叫起来:“有刺客!护驾啊!保护皇上!”

顾晟眼睛一瞪,这个时间怎么比说好的提前了些,但是此刻也顾不上管那点误差了。

听到“刺客”两个字,人群顿时慌乱成一团。

雨天路滑,侍卫穿的都是重甲,为了不影响前面这些的娱乐,只能跟在最后,此刻反应过来,立即冲上来将皇帝的轿辇围住,虽然已经足够灵敏,但是还是没能挡住那一箭。

箭没有射中,受风力影响,偏离了些,射中了轿辇车身,刺客毫不留恋,转身就想跑。

“贼人,哪里走!”顾晟眼看着时机成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他来不及去想其他,举起手中的弓,拉满放出就是一箭。

有人高声道:“射中了!刺客跑了!”雨势渐大,到底射没射中顾晟也没法说,但是听到这话,约莫就是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晟的心松了下来。

第60章变化?别当反派,你家房子塌了

混乱中,许谈瑶的马被冲撞了许多次,先前为了跟上这边,她的脚伤还没有来得及包扎处理,但是此刻,这件事并不能算是最重要的,许谈瑶顾不上这些了。

她看向顾晟,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他的动作还是泄露了几分不安与慌乱,顾晟紧紧盯着远处刺客逃走的方向,许谈瑶则凝视着他,心中惊疑不定。

许谈瑶现在可以肯定顾晟一定知道刺客这件事,甚至是参与其中的,但是许谈瑶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是顾晟做的,那么他目的会是什么,这样光明正大行刺皇帝,一旦被抓到,就是死路一条,他为什么还要……

不对,肯定是有针对性的,这肯定不会是做无用功。

她回忆起顾苓受伤的事,心觉不妙,如果顾晟要做的这件事和顾苓有关,甚至是对他不利的,现在顾苓还不知道,到时候岂不是会很被动。

她现在和顾苓是绑定在一起的,算是同一阵营,就连庄子都要靠顾苓救她出来,如果顾苓出了事,她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苓必须登上皇帝位子,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要帮他才行。

许谈瑶看看四周,趁着混乱中没人注意自己,她拿出了顾苓先前给她的那支烟花信号,悄悄藏在袖子里,但是还未来得及拉动引线,就感觉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向一边摔过去,紧接着腿部传来一阵剧痛。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马术没有那么好,也不知道马是不能闻到刺激性气味的。烟花里含有十分刺鼻的火-药味道,她怕被发现又怕火-药被雨水浇灭,所以是朝下拿着的,却不小心刺激到了身下的马,它被激到扬起前蹄,使她摔了下来,撞到了脚踝。

但是刺客之事还没解决,人群中又不敢走动,生怕再遇到刺客,谁都没有心情照看一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娘子的情况,也只有距离许谈瑶近一些的,她身边几个人听到了痛呼声,才下了马过来查看情况。

许谈瑶被这么一撞一摔,手上没拿稳,传信的烟花就落到了地上,紧接着被前来查看她的情况的人一脚踩了下去,陷进湿润的泥土中,刚刚才升起的一点火星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许谈瑶惊呼一声,但是此刻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因为怕被人发现,她不敢再去看烟花,只好先应付眼前这些人:“我没事。”

“许大娘子,你的脚踝怎么肿的这么厉害!”有一个年轻娘子手指着许谈瑶,惊呼出声。

许谈瑶一惊,赶紧看了一眼,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整个脚踝处都肿了起来,许谈瑶伸手摸了一下,不痛不痒,甚至什么感觉也没有,但是就算她不通医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痛也许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而且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开始觉得有些头晕,心口是说不出的心悸感觉,此刻她顾不上再去管顾苓的事了:“我……唔……”

“快,大夫呢,快瞧瞧这个娘子啊。”这一小片的人顿时慌乱成一团。

但是这一小团并不影响皇帝那边的情况,侍卫们全部围在皇帝身边,这边现在的情况也是最为麻烦的:皇帝虽然没被伤到,但是他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刺杀,还差点伤到,目前派出去的几波人都没抓到那个刺客,皇帝脸色很难看。

他觉得十分丢脸,因而话的语气也十分不好:“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已经全排查过了吗!这是什么!”

侍卫们听着皇帝发怒,都低着头不敢说话,雨水打下来,顺着铠甲的缝隙流下来,慢慢滑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晟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出面了,反正西郊的事情他负责的少,此刻当然不在乎触什么霉头,闻言便站出一步道:“父皇,刚刚情况凶险,您没事吧?”

“朕还没死!”皇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引发了咳嗽,旁边淑妃赶紧顺了顺他的气,瞪了一眼顾晟。

顾晟眼珠转了转,装作惶恐的样子接着说道:“西郊的事情,儿臣记得是由皇后负责的,不,父皇,儿臣说错话了。”

这时候淑妃立刻来了劲头,接上话,故作生气道:“晟儿,住嘴!陛下,嫔妾相信皇后娘娘的能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您可要查清楚给皇后一个交代啊。”

皇帝听了这话,果然上了勾,记了皇后一笔:“这么大一件事交给她,怎么就被做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妇人难能成事!”

这种怒气是顾晟要的,但这种话可不是他想听到的。顾晟赶紧道:“父皇,就刺客这件事来说,儿臣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看起来倒像是早有预谋似的,若说是皇后办事不利,仔细想来也无迹可寻,反倒像是有心人作怪啊,父皇。”

皇帝仔细思考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手里还拿着那把射歪了的箭。

这时候有人眼尖,看到了弓箭,立刻叫出声来:“这箭怎么像是……不会是我们中的谁做出来的这种事吧?”

这话像是倒进油锅的一滴水,噼里啪啦炸开了,所有人都不想被打成是有谋害之心的乱臣贼子,就听见这话自然是不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怎么会是刺客呢?”

“就是啊,想要找到刺客也不能这样啊。”

“但是,刺客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啊,这里我们已经提前着人布置过,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就有刺客在这条路上进行了埋伏呢?”

皇帝抬手制止了下面的争执:“无论如何,这件事要查清楚,不能就这样算了,来人,查!都有谁不在!”

“是,陛下。”

人群还未散开,顾晟身后有人状似无意开口道:“这么半天了,怎么也没看到太子殿下和五皇子人呢?”

这话声音不小,皇帝也听到了,他有些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问道:

“那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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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雨点刷的打下来,溅起点点水花。

许幼薇身上有斗篷裹着,倒是不怎么觉得冷,她反倒是觉得只身着单衣的顾知泽会更冷一点,于是小声问顾知泽:“他来了吗?”

没来的话先中场休息一下,让顾知泽穿个斗篷啊,免得感冒。

顾知泽没有说话,轻轻嗯了一声。他有武功,五感比寻常人灵敏些,此刻已经听见了身后那个方向传来的细微的马蹄声,但是没有靠近这边就停下了,看来是在怀疑。

他扯了扯缰绳,带着马兜起圈子,将许幼薇的方向转到了另一边,自己则挡在了许幼薇身前。

许幼薇知道顾苓是已经来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但是她又十分在意另一件事,所以小声询问:“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厮不是下了蛊毒吗,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一靠近就会毒发之类的?不过现在雨天,许幼薇和顾知泽之间味道吸引的状况轻了许多,她总算能做到面对顾知泽不流口水不往上贴了。

“没有。”顾知泽摁下她想要转动的脑袋,淡淡道:“你老实点。”

许幼薇在心里略略略了几声,但是又怕自己再说话会影响顾知泽,使他分心,遂乖乖应了声,靠在顾知泽的怀里,紧张的竖起耳朵。

顾知泽这才觉得满意了点。

“哈哈哈哈哈……顾知泽,你也有今天?”顾苓骑马冲出林子,没了遮挡,这一下惊到了在场众人,除了一早就知道的顾知泽和许幼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努力装出了几分害怕样子,顾知泽则是完完全全的面无表情。许幼薇仔细看了看顾苓,只觉得他和之前见过的时候又有了些许不同。

顾苓的长相是十分霸总的,就是里那种有棱有角的长相,但是因为常年装傻,所以此时他的表情正经起来,反倒是让人看起来觉得很变扭,更何况现在他的脸色不比种了蛊毒的顾知泽好多少,连嘴唇都是发白的,一看就知道状态不佳。

也正是因为受伤缺血和恶劣的雨天,有些影响到了顾苓的判断。

他其实甚至有些发烧了,现在正处于有些不清醒但是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谨慎。

他跳出来露了面,顾知泽也不再转圈,脚下一蹬,马儿穿过包围跑到了另一边,朝向前面的小路,这也是之前想过拖延时间的办法。虽然肉眼看,顾苓现在手上没有武器,但是谁也不能说他没后手准备,所以离远一些总是没错的。

“五弟,真是好久不见,怎么变了个样子。”

好久不见当然是假的,前段时间寿宴宴会上几乎天天见,只不过两个人从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说过话,更多的时候都是顾苓装傻,所以这话里没几分善意,顾苓也听的出来。

他冷笑着说:“我本想着兄弟一场,本着情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想这样见面……”

许幼薇听了这话,探出脑袋,面无表情的吐槽:“你的兄弟情就表现在下毒要人命?那可真是插兄弟两刀的好兄弟。”

“太子妃,你无需得意,一会,你就嘴硬不起来了。”顾苓表情狠厉,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黑衣人们往前,“皇兄,这么多年被忽略,您也累了吧,这位子,就不要再占着了。”

顾知泽:“那让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苓没有接话,而是道:“你我兄弟一场,皇兄放心,我是不会在这里解决你的,你只会死在蛊毒之中,而你的太子妃,就是最好的毒引。”

第61章保险?叫你话多,这下真是没救了

这话出来,顾知泽呼吸声重了些,他眼神似刀飞向顾岺,许幼薇浑然不觉,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放下心来。

她虽然不是个脑子多么机灵的,但是平常也是看电视剧的,一般这样话多还喜欢讲自己做坏事步骤的反派,都没什么好下场,比如现在,顾苓大可以直接找人两刀解决了他们,但是他偏不,就要搞这一套。

许幼薇因为刚刚那一些事,现在对顾苓是全然厌恶的,这种厌恶简直超越了她穿越以后加起来遇到的所有恶心事,本来顾苓在她心里也就是纸板,现在倒好,成了立体的垃圾败类了。

顾苓不敢在这里杀顾知泽其实也是有其他思量的,顾知泽的确要死,但是不能现在就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他需要留着顾知泽和顾晟做最大的两大分争点,互相忌惮。

他在朝中势力没有那么大,而且多半是藏在暗地里的,如果顾知泽现在就死了,朝中顾晟的势力就会一家独大,现在顾晟也知道他是装傻的事情了,肯定对他多有防备,到时候他再想攻其不备就难了。

所以顾知泽需要长期处于一种虚弱状态,又不能是轻轻松松干脆就死掉的,他需要时间,但是此刻,也许是藏得太久,内心想要发泄出来的欲望驱使着他找到顾知泽面前,说出这些话来。

十几年的布局,顾苓憋的要发疯,他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自己的事,许谈瑶也许会在以后成为例外,但现在他等不及了。

况且,就算说给顾知泽听又何妨,这里只有他们,顾知泽不可能将这段话说给任何人听,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十几年了,你们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傻子,什么也不懂,只能成为你们脚下的石头,被你们所取笑?”顾苓笑的很大声,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溅起一点水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心道,怪不得原书里要说什么惺惺相惜,是真真正的强强联合,顾苓和许谈瑶之所以会撞到一起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许谈瑶因为前世的事情,一直对周边人事抱有敌意,她厌恶面对前世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内心已经疯魔,一心想要报复,连自己这一世的人生也不顾了。

顾苓也是这样,他虽然不是穿越不是重生,但是内心从来不甘落在顾知泽顾晟下面,他清楚自己和顾晟顾知泽比起来没有优势,所以干脆选择了装傻,蛰伏十几年,只为了成为最后的赢家,登上皇位。

两个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

这么一想,许幼薇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不安全了,许谈瑶从庄子回来以后居然就没针对过她,这件事本来就很不寻常,总不可能指望着许谈瑶能有心和她和解吧,那可真是天上下刀子才能有的事。

看来回去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一许谈瑶使坏呢,她要不要像里那样安插个人去盯着许谈瑶啊。

想到这里,许幼薇看了一眼顾知泽,顾知泽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是极冷的,对于顾苓隐隐的炫耀语气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

顾苓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全都没有,中了蛊毒的顾知泽很平静,甚至没有正眼看他,而即将或者说正在被威胁着的许幼薇也别过了脸,无动于衷。

许幼薇倒是想怕,但是顾知泽周身气场就像是游戏里开了挂的防护盾,待在他身边,你只会觉得自己是游戏反派boss的走狗,还是那种被boss护着谁也打不着的,许幼薇东想西想,还有心情思考些别的。

比如现在的顾知泽虽然怒气多少还不清楚,但是绝对已经不耐烦了,再比如,顾岺的脸颊两边坨红,看起来十分古怪,眼神也是略显呆滞的,怎么看都像是生了病的样子。

“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苓真不愧是史诗级工具人,顾知泽说话颇有十几年前古早文那种霸道总裁的风格,听起来只有让许幼薇都替他尴尬的感觉。

“你们为什么都没有反应?”

顾知泽这才抬眼,冷嗤道:“瞧不起你的人可不是我。”许幼薇跟着默默点了个头,憨八龟,没反应怎么了,不理你就是瞧不起你,你真是没挨过现在社会的毒打。

这次轮到顾岺恼羞成怒了,他不再剖析自己心路历程,人看上去正常了许多:“去,一起上,抓到那许娘子,给我抓活的。”

顾苓一声令下,黑衣人们稍稍犹豫了一下,看向顾知泽,见顾知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们这才放下心来,装样子朝顾知泽这边靠近。

顾知泽手上只有一把弓,还是没有箭的那种,背后的箭筒早已用净扔了。

顾岺也是看清楚了这点才敢过来,他觉得自己人多势众,对付一个顾知泽绰绰有余,加上发烧反应不够灵敏,他连装都不想再装了。

但是许幼薇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其实没有能打架的工具这件事,她拽了拽顾知泽的袖口,小声道:“我们要打他吗?”

黑衣人们逐渐靠近,顾岺还有一点疑心,没有过来,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顾知泽慢慢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弓弦。

“上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这些个“黑衣人”毕竟都是自己人,再怎么听从命令也不可能伤到顾知泽,他们作势扑上来几人,被顾知泽轻松以弓挡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烧不仅影响到了顾岺的理智,还让他莫名有些兴奋起来,顾岺浑然不觉这一场戏有哪里不对,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微微热起来,清凉的雨丝打在身上也带出了一丝暖意。

他拉动马绳靠前了几步,焦躁难忍出声骂道:“废物,他一个人,你们怕些什么?”

许幼薇拽紧了顾知泽的衣服,有些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这场戏要演多久才算完,也不太清楚下一步要怎么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要跟着顾知泽。

虽然说现在后悔也晚了,但是当时也不能真的说走就走,总不能叫他一个人面对顾岺吧?

顾知泽没有看许幼薇,却轻轻拍了一下她后背,带着点说不出的安抚意思。他忽然出声:“真叫人失望,装了这么多年痴傻,连最后这点胆色也没了吗?”

他声音是沉沉的,在雨声中不算突兀,却清清楚楚传进了顾岺的耳朵里。

顾岺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反手摸出背后箭筒里唯一的箭,搭在弓上对准了顾知泽,但是他的手脚其实已经不是很听使唤了,所以手指微微颤抖着。

这唯一的箭本来是怕顾知泽逃跑或者有后招才用的,但是被这么一激,他竟然直接拿了出来。

顾知泽这下可以确定顾岺现在脑子不是很清楚了,他足下发力,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的远了一点,黑衣人们看似是朝顾知泽靠近,实则围着顾岺引着他只能朝向顾知泽的方向。

雨忽然下得大了,点点线线,连成一片。

许幼薇看着顾知泽将弓抬起来对准了顾岺,他墨瞳漆黑,单看样子是很能唬人,可问题是,顾知泽搭的弓是空的,他们根本没有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那一拍极大的安抚到了许幼薇,现在他有没有后手许幼薇不知道,但是她只觉得:这也太敷衍了吧,会不会太假了点,顾苓这都能信?他又不是傻子啊。

天色阴沉,隔着雨幕,顾岺看不甚清楚,被凌人气势笼罩,以为顾知泽真搭了一箭对准他,顿时警惕了些,不再靠近。

但是他不想放过这么一个机会,也不相信顾知泽真的会有几分看重许幼薇,肯这样以箭对赌,便示弱道:“我小时候一向是最敬重你的,大哥,你知道吗?”

他想趁着这个时候先打打感情牌,趁其不备再唬住顾知泽,或者两个人还能拖延一下他再……反正顾苓终究是十分谨慎的,但是顾知泽不吃这一套,他和顾苓最大的不同也就是这里。

“是么?”顾知泽这样说着,冷笑了一声。

他指尖拉紧弓弦,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随后干脆了当地一松手,弓弦与什么东西相碰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被众人听清。

许幼薇离得最近,但是她什么也没看清,她一边心想就知道顾知泽不是傻子一定留了后手,一边又细细回想他什么时候藏起来了箭。

没有啊,怎么想都是没有啊,顾知泽哪里摸出来的箭,这又不是玄幻片,她什么都没看到啊,她为什么怎么怎么想都只能觉得顾知泽是在唬顾苓呢?

许幼薇的手不能动,此时还有些痛,索性被包着,只留指尖在外面,也顾不上理会,她忽而觉得指尖被什么东西滴到,还以为是雨水,就没分心转过去看。

顾岺也听到了那一声响,骨子里存的凡事都要先思虑的性格使他不敢射箭直接与顾知泽对着戳,他手一抖,想要侧身躲过,但是动作不灵便,最后竟然翻身从马上摔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天泥泞,摔下马的顾岺十分狼狈,但是身上没有痛感,他还以为是自己躲过去的,就那样躺着大笑:“想不到传说百发百中的太子殿下,也有落魄至今日一箭都不中的地步。”

顾知泽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反手将手心的东西掷了出去。

那一个东西直直朝着顾苓,速度十分快,快到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黑衣人在看,许幼薇也在看,而这一次,顾苓没能躲开。

第62章显露?前面埋下的因果,显露出来

风声穿透雨幕,他只觉得手心忽然一阵剧痛,颤抖着抬起来拿到眼前。

手心满是鲜血,最中间竟然是一块指环的碎片,已经深深陷进肉里,拔不出来,鲜血直流。

这可要比许幼薇的擦伤划伤严重的多,许幼薇那个看着吓人,但是终究是皮外伤,不会影响以后生活,但是顾苓这个顾知泽是使了力的,这一下伤及掌心筋脉,顾苓以后但凡想要用这只手拿起些东西,都要痛上一阵了。

虽然顾知泽很想直接弄死顾苓,但是他不缺这点时间,他要顾苓自己去与皇帝争辩清白,最后面对现实,这可比直接杀了他要痛苦多了。

他不是喜欢用这些折磨人法子的人,但是今天真的是气狠了。

习武之人多半也擅长骑射,射箭的人为了避免弓弦划伤手指,通常会带一点防护措施,顾知泽以此弄伤顾苓,直接以一半是为了加份保险,一半是为消除些内心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你!你竟敢!你们还在呆着作甚,抓他啊!”顾苓被这样伤到,吸着冷气吼道。

但是在场没有黑衣人动一下,甚至都看向了他,这个时候,顾苓不怎么清醒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你们不是……”

远处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哨响,声音不大,但是顾知泽腰间不起眼的镶石微微震动起来,不过一拳之隔的许幼薇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看向顾知泽。

顾知泽点点头。

现在才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原本的黑衣人们扯下面巾,露出严肃的表情,转身靠近躺在地上捂住手掌的顾岺,扒起他的衣服,给他草草换上了一件黑色衣衫,上面还带着点点血迹。

“滚!你们,顾知泽,你今日若不杀我,侮辱之仇,我他日必将百倍奉还!”顾岺面目狰狞,但是被人压着不能动,被迫换完了衣服,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于他这种自尊心重的人,羞辱才算是最大的痛苦,死或者说身体上的伤痛反倒是轻的。

许幼薇探出个脑袋,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顾知泽强行转了个方向。搜查完了,其余人将顾岺摁住,一人上前抱拳道:“殿下,身上并无其他东西。”

顾岺想起蛊毒,这时候找回了些底气,他喘着气笑道:“顾知泽,你以为今日保下她,抓到我就可以解了蛊毒吗?呵呵呵,别做梦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嗯,将弓给他绑上,人拖到那边路上,那边已经到了。”顾知泽不耐抬手,许幼薇这才看到他手心竟然也有些细碎的伤口,血顺着掌纹流下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哪有什么武器,所谓的声音,不过是顾知泽以指环与弓身相碰,这下的反弹的力量不小,也划伤了顾知泽,虽然他表情没什么波动,但是许幼薇就是忍不住吸了口气。

看着顾苓受伤她心里不仅无动于衷还有些觉得干得漂亮,但是看到顾知泽伤到,却觉得手心很痛,难不成这蛊毒还有什么同心相连的作用吗。

她头被顾知泽那只完好的手摁住,不能转动,就干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尖有一抹突兀的血色,但绝不是她的。

“是,殿下。”顾岺被强行摁住往路边拖,因为受伤这一激,他脑子清醒了许多,越想心中不安感觉越强,这种不安甚至超越了面对顾知泽的时候。

顾知泽居然不杀他,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不对,什么那边的人,难道是皇帝那边……可是许谈瑶那边也没有传什么不好的信号啊,究竟是哪里不对。

还没来得及细细寻想,他们已经到了大路上,正面迎上了从另一边搜查过来的侍卫队,顾苓本能扯出傻笑,还没出声,就听见顾知泽冷冷的声音:

“五皇子在林中鬼鬼祟祟,孤瞧着人有些不对劲,就将其带出来了。”

领头侍卫刚下跪行过礼,听此话脸色立刻难看了许多,但他不敢多发言,讪笑着道:“太子殿下,陛下那边召见,还请两位皇子同去。”

雨小了点,渐渐恢复成之前那种要下不下的滴滴答答的样子。

顾苓觉出不对了,但是眼下有了旁人,他根本不敢露出表情上的不对,又怕顾知泽是在诈他,只得一切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没有当场翻脸,维持住了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她一身黑色斗篷,说显眼不显眼,说不显眼也十分扎眼,有被注意到但是没人敢说出来。

她一直盯着顾知泽,顾知泽察觉到,总算低头看了她一眼,许幼薇赶紧挤眉弄眼起来,她不好意思说话,只好以眼神暗示顾知泽:该走了,我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先撤了比较好啊,这被看见不会被说不成体统吗。

她记得古代规矩是很严格的,这种事算得上出格了吧?虽然也不是出格一次两次了。

为了方便顾知泽理解,她还手指比划了一下,但是她的暗示全都做了无用功,古代信号接收似乎不是很好,顾知泽最后也不知道领悟到了什么,哼笑一声,戳了一下许幼薇的脑门。

不戳不要紧,被顾知泽冰凉的指尖这么一碰,许幼薇忽然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出格的吻,虽然她尽力想要忽视,但是在顾知泽的目光凝视下,许幼薇的脸还是不可避免开始升温了。

她默默拉高了斗篷,把脸往里面缩了缩避开不看顾知泽,但是手一动就疼起来,痛得许幼薇动作顿了顿。

顾知泽擦净手心血迹,捏住许幼薇的手腕,不轻不重,是刚刚好不允许许幼薇乱动,又不会伤到她的力道。许幼薇的小动作太多,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所以这样也是防止她再乱动加重手上伤情。

除了顾苓还在紧盯着他们,其余人都不敢看被奇怪氛围笼罩的两个人,一行人沉寂地朝大路上走,原本那些人已经脱下了黑衣,露出了原本的衣着,此刻也不会被误会什么。

可以说,到头来只剩下顾苓一个人是黑衣服,不仅计划打了水漂,还伤上加伤,但是如果说顾知泽就这样算结束了,他是决计不信的,一会要发生什么他更是无从得知。

顾苓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许谈瑶那边没有出岔子,如果真出了事,应该一早就会给信号了,但是没有,那就说明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雨慢慢从滴答着到要几乎停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边。

皇帝那边的气氛阴沉沉的,他虽然算不上什么千古名君,只能说是子承父业,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也就是抢了个女人,但是关于朝政上面,他做的不够好,但是也不到要被骂的地步。

所以这一次被刺杀,皇帝几乎是全心压制,才忍下了怒火,这是贺寿猎行,这时候遭遇刺客,不就是等于是脸面被放在地上踩吗。

所以尽管淑妃一直小意安抚,皇帝仍是理也不理,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淑妃和顾晟,自己眼神阴沉盯着远处。

他身旁是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刺客逃走后沿着路线找到的几样东西,一截断了的箭,半个指环碎片,几块黑布。

顾晟要的就是这样,皇帝越是生气,一会顾苓的解释机会就越少,将来翻身的机会也就越小。

“陛下,太子和五皇子找到了!”一人进来通报,但是话语间却带着丝丝犹豫,皇帝一听这语气就品出几分不对劲,他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果真是他?”他想的是顾知泽,虽然没明说,但是在场人也都能听出来,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少,但是众人也不是不知道太子和皇帝关系僵硬的。

皇帝心头那根刺梗了十几年,早就拔不出来了。

之前说顾知泽和顾苓不在的时候,他就开始思索这件事与顾知泽挂钩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心中怒意越甚。

“参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身着整整齐齐跟随着侍卫们走进来,他面容平静,跪下的姿态从容不迫,手心已经在外面简单以许幼薇的手绢包了起来,但是此刻在皇帝眼中却是那么刺目。

许幼薇衣服破了,自然不可能跟着面圣,所以被半路给送回去了,此时也只有顾知泽一个人。

顾晟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顾岺,心知还不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孽子!竟然真的是你……来人,来人!”他一边怒道,一边将手边的托盘扔过去。

淑妃一边慌张躲开托盘里甩出来的东西,一边假意开口劝阻:“陛下,陛下。”

顾知泽微偏了偏头就避了过去,他早就习惯皇帝这副样子,甚至说见得太多已经不屑理睬,哼都懒得哼一声。

跟随顾知泽进来的侍卫不得不抖着声音开口:“陛下,刺客一事……五皇子……”

皇帝怒意正在心头,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小五怎么了?”

“五皇子……”

顾岺适时地被带进来,他因为皇子身份,晚了顾知泽一步,收拾好手上伤处才被几个冷甲侍卫押进来。

他一身黑衣,右手却缠了厚厚一层,白色纱布中还透出血色,中间被刻意避开,没人敢处理这道口子,更不敢贸然将陷进肉里的半个指环碎片拿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帝瞪大了眼睛,左看一眼顾知泽平静模样,右看一眼顾岺低下的头,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晟见此,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到了,连忙上前道:“大哥,五弟,你们去了何处,怎么才来,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里,带着说不出的隐隐期待。

第63章影响?不谈恋爱,因为我有病

所有人屏息等待,顾知泽淡淡开口:“路遇太子妃,闲聊后瞧见五弟,看他迷失了方向,便将人带了回来。”

话说的轻描淡写,皇帝当然不可能信,他脸色凝重甚至是阴沉的:“那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不过是一道口子,瞧着她觉得心疼才包了起来,父皇,有什么问题吗?”顾知泽平静回视,将手绢解开,露出清洗血迹后的那道伤口,他这个在程度上就要比顾岺轻得多。

毕竟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迫。

顾晟虽然乐于见到顾知泽不好过,但现在目标是顾岺,就算他心中有些疑惑也无暇多想。他开口说道:“大哥五弟还不知道,刚刚这边遇到了刺客,现在还没抓到人,正查着呢。”

紧接着看向顾苓,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十分震惊:“五弟怎么穿着黑衣,这不是和那个……”他欲言又止,带起无限遐思。

顾苓差点就要抬头反驳了,但突然反应过来忍了下来:只要他装着样子,谁会相信自己不是傻子,还刺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免有些好笑,没想到顾知泽憋了这么久,就是这么一点的事,心中又是不屑,低垂着头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不言不语。

皇帝饶是怒意冲天也被这话气笑了,他喘着气手指向跪在地上的顾苓:“你的意思是,小五才是刺客?”

“父皇可还记得,”顾晟面不改色,捡起地上一截断箭,“当时儿臣射了一箭,正中那贼人?”

“那又如何,他们不是一人手上一道口子吗?”皇帝没好气哼道。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往别处去想,有心怀疑顾知泽又有些怀疑不起来,因为顾知泽表现的太镇定了,但是要这么快就联想到是顾苓装傻又是不可能的。

“陛下,儿臣可以确定,那道伤口,一定是不是这样小伤,至少也在身上。”顾晟看向顾苓,眼神在左右臂上徘徊了一小会,引导着话题逐渐走向他想要看到的地方。

顾知泽脸色没有任何改变,跪在地上的顾苓却立即变了脸色,他总算知道顾晟要做什么,顾知泽又在等什么了:

他们都在等,等着揭穿他装傻的事情。

——————

许幼薇换了一身衣服。

正巧这边临时住营都是一片混乱,人心惶惶,谁也没有心情注意到许幼薇换了一身衣服,春花也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一见面便是上下一阵打量,见许幼薇没事才放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知道的,刚刚发生的事。

刺杀和许谈瑶的事是重中之重,尤其是许谈瑶,春花说许谈瑶因为脚伤严重到需要找太医的地步了,但是太医们都在忙着皇上那边的事,勉强看在是未来皇子妃的份上分了两个人来看,却在见了许谈瑶后都直摇头。

说是脚伤严重,以后若是养不好就要落下点毛病了,皇子妃可不能是个跛子,因为这个,许夫人还在昏睡着的许谈瑶那边哭着呢。

再就是刺杀,春花也是听人说的,所以说的也是十分简略。

许幼薇啧了一声,虽然她也算是听完计划全过程的人,但是还是不怎么搞得清楚这些勾来斗去的戏码,思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脑子里还总是会莫名其妙跳出那个吻,她干脆不去想了。

现在回想起那件事,除了恶心,许幼薇还有些恍惚,好像经历那一切的不是她一样,产生不了什么实感,在顾知泽身边还好,离开了顾知泽,许幼薇心头压着的疲惫全部涌了上来。

她没有力气再去想那些,干脆就瘫在躺椅上抱着枕头会周公去了,反正现在哪里都是混乱的。

春花不敢打扰她,她知道的不多,但是看得出许幼薇这番受了不小的惊吓,她叹了口气,轻轻地将窗子给许幼薇关上了。

这一觉一直到了下午,春花来喊醒她,许幼薇才醒过来。这一觉,她竟然久违的做起梦来,但是都是些片段,很是混乱,她昏昏沉沉,也记不清自己都做了什么,醒过来时恍恍惚惚,总觉得心口痛,但是又不怎么说得上来。

梦里大半她都记不清,但是唯独一个片段许幼薇记住了,大概是一片朦胧的红色,桌子上放着雕刻着龙凤的喜烛,她一身红装,和之前吐血那个晚上做的梦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次梦里总算有了人,虽然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和一句想不起来说了什么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如果一个人总是梦到大婚场景,这说明什么?”许幼薇擦了擦额上的汗,看了看已经上了药不怎么痛,但是仍被包着的手。

春花替许幼薇梳理她睡乱了的发丝,笑道:“回娘子,那或许是想要嫁人了吧。”

许幼薇深吸了一口气,她摇摇头,眉头紧皱。不对,为什么总觉得不是这样,之前也做过这样奇怪的梦,但是上次明明还有许谈瑶和顾苓……总不可能是预知梦吧。

为什么隔一段时间就会这样,平常做梦也没有这样啊,难不成真的是思春才老是做这种梦吗?,她实在是想不出两次梦之间的关联,干脆发散思维胡思乱想起来。

她难道是仙女下凡来历劫了?所以过的日子才这么难以形容?

许幼薇这么想完,差点抬手给自己来个巴掌清醒一下,她都要脸红了,还好别人听不见她心里话,真是吹牛皮不打草稿,还仙女,是咸鱼仙女吗。

而且就算是仙女,也不能是历劫的好吧,这书一看就是普普通通宅斗文,要是往什么奇怪玄幻风跑她可顶不住。

外面雨已经完全停了,但是侍卫们脸色都不见轻松,一个个神色肃穆来回巡视,许幼薇瞧了眼,将目光收回来,伸了个懒腰问:“外面又发生什么了吗?”

春花停了一瞬,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娘子,五皇子被关押起来了。”

许幼薇一愣:“这么快?”

她倒是想过顾苓这次有麻烦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原书中无所不能的最后赢家竟然就要折在这一步了吗,许幼薇一时间竟然还有点不敢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传出来的消息,皇帝不准,谁也没法靠近那帐子,只瞧着最后五皇子人被押着出来了,这次事情闹得不小,如今只能知道一个准确的就是,明日我们就该往回走了。”

因为刺客一事,谁也没心情再在这西郊待下去,许幼薇也是亦然,她倒不是同情顾苓,要是顾苓这么害她她还要搞什么大爱无疆,那才真是脑子有泡。

她只是觉得所有事似乎都已经在慢慢走向一个不可控的局面,许幼薇说不清那感觉,但现在思考的问题显然更为关键,也更加现实:下午睡了这么久,晚上怎么办,可恶,又要熬夜了吗。

下午,众人在一众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护送下回到了别院休息,只等明日往回走,顾知泽晚上没来,许幼薇熬着夜实在没事做,把前世无意中看到的网络上的健身操都练了好几遍。

索性还有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那就是晚上顾知泽人没来,但是遏制晕车的酸梅糖和一堆零食已经送了过来,甚至还传了口信,说是已经偷偷走后门,车厢都给她布置好了。

许幼薇感动的眼泪汪汪,连吃了四颗梅子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次的猎行活动好在没给许幼薇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纵使她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害怕,但是想想顾知泽,这些不怎么好的情绪就全都消失,又要往那个不符合科学规范不出格恋爱的亲亲上想了。

“啊啊啊啊啊啊别想了!快停下!”许幼薇对于当初留下那一点蜻蜓点水的触感早就没什么印象了,但是被顾知泽嘴唇碰过的地方就像是自己有了情绪,每每想到就要开始升温。

搞得她都要冒气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幼薇崩溃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恨恨用那只没事的手捶了几下被褥,又觉得缓解不了心情,又在床上滚了几圈。

——————

烛光下。

顾知泽看着张医诠捏着胡须写回信,张医诠讪笑着道:“殿下,我那师兄来信,说是人已经快到京城,多则一月,少则半月。”

言下之意是他一刻也未得闲,紧紧催着自己师兄赶过来,绝没有什么偷懒的时候。

“我不想问这个,许幼薇她那蛊毒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影响到她?”

张医诠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了起来,犹豫道:“影响身体那是一定的,不然许娘子也不会这……”

顾知泽打断他:“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张医诠的笔停下来,墨滴啪的一声打在纸上,毁了这封写了一半的信。

在寂静的沉默中,张医诠终于开了口:“殿下应该知道,我学医,对蛊毒并非精通,我知道的不多,不然也不会一直对殿下身上的‘噬心’没什么法子。”

顾知泽没有开口,他在等着张医诠继续。

张医诠将手上被墨迹污了的信纸放到一边,铺了张新的抄写起来,见顾知泽没反应,只好继续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早就说过了,许娘子身上的毒和陛下不同,噬心是冲着陛下的命去的,但是许娘子的,更多像是从娘胎里继承过来的,这种毒最无迹可寻,有母体滋养,这毒传到许娘子身上的时候,一定已经产生了变化。”

“变化?”

“对,因为要传承,蛊毒势必要适应,种种原因之下,就会产生一些变化,或是于身体上,或是……于情感上。”

顾知泽彻彻底底不说话了。

许幼薇自己还不知道,身世的事情顾知泽已经派人去查探过许多次,但是都无疾而终,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时光荏苒,那片山早已缴清匪徒,山头都塌了,许幼薇的身世更不可能查得到。

如今只能确定,许幼薇的生母应当不是京城女子,也许会与已经避世不出的一些部落族群有关系,反正绝非常人。

张医诠顺了顺胡子,实在是耐不住这安静:“不过殿下也无须介怀,这毒带来的情感上的影响终究只能算是外力,若是娘子有心,这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第64章困局?震惊,困局破解之法,竟然是……

顾知泽嗤笑了一声。

他看得出来,许幼薇离“有心”那一步可差的太远了,虽然他并不是急迫的需要在两个人之间寻找一个突破口,但切切实实,他已经无法只将许幼薇当成有趣的消遣来看待了。

如果说以前只是觉得好奇,现在早就远远超出了那一步,但顾知泽并不是个喜欢探究的人,不能放手,那就牢牢握在手里,这样,就没有旁的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不是主动的人,她既然没有心,那他就要她有这个心。

“这件事皇上震怒,但是五皇子倘若有心翻盘,大约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多年,他私下接触的势力并不少。”

“有什么消息?”顾知泽问道。

顾苓意图掳走许幼薇这件事发生的根本,还在于顾知泽身上。是顾知泽的态度不够明确,在顾苓的心底,也意识不到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想的更多的,是想拿许幼薇太子妃这个人的身份去侮辱顾知泽。

太子妃只不过是个称号,就算这个位置上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是顾苓败就败在,他没想到顾知泽会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追上来,而这对于顾知泽来说,暴露自己的在意,不是一件好事情。

张医诠:“皇后那边知道的更多些,遣了人来报,说是朝中已经有好几位平日里不站队的大臣急急去见过陛下了,所以,这件事暂且说不好,我们可要现在就插手?”

顾知泽表情平静,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无妨,动荡也不是一两日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都是谁,派人去监视着动向,一并处理。”

顾苓这件事触怒了皇帝,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但是这么多年他韬光养晦,除了刺杀一事,没有明面把柄在谁手里,事情处理得当,他还有机会翻盘,张医诠能想到这一层,顾苓也能,所以他定有后招在手。

“还有件事,殿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张医诠抬起头看着顾知泽,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

“讲。”

张医诠眉心紧皱:“殿下,您对许娘子的态度,是不是有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着算得上是顾知泽身边的老人,他也曾偷偷跟王猛开过铁树开花的玩笑,但心底总归是不怎么信的,只是不得不承认,从边境回来后的顾知泽,的确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从外人角度看,平和了许多,甚至可以谈得上是良善模样了。

他也不敢说的更多,只得这样试探着,紧盯着顾知泽,看他的反应。

“张医诠,你僭越了。”顾知泽淡声道,在昏暗的烛火下翻看手掌。他的指甲盖上,还余留之前由着许幼薇闹着玩涂上去的那一点浅色,这东西留不长久,已经褪的差不多,快要到没有的地步了。

空气冷了些,余留冷清的尾音,张医诠心里有了数,也就不再提,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情:

“殿下,最近除了那些,还收到了边境传来的信,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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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后,空气都带着通透的凉意,但好在阳光还算温暖,也说不上多冷。

顾知泽做事果然是十分有效的,启程时,分给许幼薇的马车外面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四面用软垫铺的整齐,无论怎么躺都行,暗窗通风,小桌子抽屉里面,还装了好些零食。

只不过通风的暗窗她没什么心思去看,因为车外面满满当当围了一圈人,全是顾知泽的人,将原本被指派跟着许幼薇的,许府那些人都换了下来。

其中半数做侍女打扮,表面看上去看不出来什么,但手上厚厚的茧子和脸上生硬的表情,十分警惕,不允许他人靠近许幼薇马车,由春花管着,也不用许幼薇费心。

这些人和许幼薇一起回去,不过换了人难免突兀,已经提前遣人在许夫人那里知会过了,许府只会以为是皇后赏赐,没理由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瘫在软垫上,身上盖着小半截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梅子,偶尔吸吸鼻子。春花挑开帘子,瞧见许幼薇的懒散模样,道:

“姑娘,先把药吃了吧。”

许幼薇见到春花,梅子一丢,蹭蹭地爬起来接过了药碗,倒不是她改了性子爱上喝药,只是这次事情虽然发生的突然,但春花没保护好许幼薇,自知有罪,自己去顾知泽那里领了罚。

对于春花来说,领罚是皮肉之苦,能继续呆在许幼薇身边,已经是大幸,但是对于许幼薇来说,就多少有那么一点变扭了。

虽然她现在想起这件事的前半截,就有点遭不住的想吐,但是春花也没什么错处,她去挨罚,许幼薇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这几次喝药的时候,她还是稍稍积极了些。

至于喝药,是因为许幼薇脆弱的小身板没遭得住这场雨,风寒入体了,通俗地讲,也就是感冒了。

下雨天被这样来来回回折腾,正常人都要经不住,更别说是许幼薇现在这种属豌豆的身子,所以没等到所谓的熬夜,当天傍晚许幼薇就被子一盖谁也不爱,发起了烧,直至上路烧也没完全退下。

但也不算特别严重,这种程度许幼薇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吐血这种级别往上的,她都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这么想想,万一以后再升升级,到了吐血也习以为常的时候,她在众人前面不改色擦掉嘴角的血,然后笑着说没关系……

想想就很恐怖啊!

病了倒有一个好处,就是脑子想不了太多事情,许幼薇现在只要一去想旁的事头就痛,这下有了顺理成章的借口,她有了底气:关于顾知泽的,就再拖拖,拖一下再想那些吧,顺其自然得了。

虽然路上依然是颠颠簸簸簸的,但是比起来时,已经要好上许多,这次车队整体的气氛可没有来时的那么轻快,沉重的连途中休息,都不见有人敢在外面晃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事情发生的匆忙,纵使许多人还不明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刺杀的时候许多人都在场,现在闹得这么严重,加上多人目睹五皇子被押着的样子,流言和风声早就传得到处都是了,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大概又是一件事关站队的问题,所以现在谁也不敢露头。

都想着等回去以后赶紧动用手头上的人脉关系,打听清楚,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毕竟刺杀不是小事,牵扯到皇子更是,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落得个掉脑袋的下场。

回到许府以后,风声像长了腿似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些或真或假的消息,皇帝从进了宫就再没出面过,甚至于这几日的早朝都停了,官员之间有门路的传消息,没门路的互相打听。

许幼薇这边,因为她的病,加上知道了顾知泽的态度,张医诠来的时间多了许多,恨不得一天来看三回,就怕她这娇弱的身子一个嘎嘣脆就没了。

顾苓至今还在蹲大牢,但只要人没死,肯定是有机会翻身的,张医诠说的含糊,许幼薇想了想,觉得这次的事八成也和许谈瑶脱不了关系,但是依照许谈瑶现在这情形,应该是救不了顾苓了。

许谈瑶现在是真的自顾不暇,她吃力不讨好,没办成事反倒搞砸了不说,腿伤之事因为拖的时间久了,早就没了知觉,人回来时都是抬着回院子的,虽然具体情况只有那几人知道,许夫人遮遮掩掩,但看其憔悴样子,就知道应该不是很好了。

古代不同于现代,若是在现代,这应当不算什么大事,但古代感冒都能死人,腿伤脚伤还是浸透了雨水的,不难猜发生了什么,所以很难说。许谈瑶那个院子封的严实,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窃语,有了许谈瑶作对照,许幼薇一边唏嘘着,一边喝张医诠给她开的药抱病不出。

这下连见人都省了,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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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顾苓坐在唯一干燥的草堆上,他额头简单包着从衣摆上撕下来的布条,防止血迹渗出来,那是皇帝砸的,用了力气,他不得不躲,但是还是被打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借着昏暗的光举起手,掌心的碎片太久没取出来,已经随着止血裹进肉里,顾苓咬着牙将其拔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必要装傻了。

十几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纵然他已经一口咬死和刺客的事情无关,清醒也是因为被砸到了头部,但是皇帝信不信,才是这次事情的关键。

好在他这十几年也没有吃白饭,人脉关系铺垫做了许多,这件事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没有绝地求生的办法,皇帝之心靠不住,要出去,还是要靠自己,这件事情一出,哪怕他再讨好,皇帝心里恐怕始终都会有个缝隙,所以倒不如直接开始谋事,他进来之前已经传了密信出去,现下只消在牢里等几日,应当就成了。

不过……顾苓想了想,还是拿定了主意。

许谈瑶是个没用的,虽然有救命之恩又知情识趣,但原本以为是个有脑子的,但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甚至叫人生厌,给个位置也就够了,比起大业,娶几个女人这种事,算不得什么。

自古关系稳固,靠的基本上都是联姻的心照不宣,所以顾苓想要获得帮助,以未来皇位身边人的位子作为许诺,最是稳妥,也最容易取信于人,毕竟到时候关系就算是更近一层了,临时反水也不太可能。

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将装着饭菜的盘子放在地上,又极快地走远了,身上的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顾苓熟练的拿起筷子,在碗中拨弄了几下,将里面的纸条取出来,细细的看了几遍,注意到盘子边上还放了疗伤的药粉,心生警惕,他将药粉全部倒干净,用干草掩住,随后将空了的纸包放回盘中。

他完全没再去想许谈瑶,许幼薇也不知道自己感觉不对的源头其实是出于这里:原书中,许谈瑶和顾苓是惺惺相惜,从相爱相杀到扶持为伴,算得上是坎坷,但是现在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出现偏差,顾苓没对许谈瑶产生多深的感情,许谈瑶也只当顾苓是向上爬的工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加上原书里许谈瑶是先在破劫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一系列事业,才和顾苓相遇,所以面对问题,她说得上话,但是现在,她越是什么都没有,越是只能抓住顾苓。

所以,顾苓有恃无恐。

第65章葡萄?有些葡萄,是真的酸啊

虽说是生了病,许幼薇暂且不需要见什么外人了,所以很多想要借机会从她这里打探消息的都没能成,但是也不可能真的与世隔绝,老夫人那里的几天一请安还是逃不掉的。虽然这项活动近来因为事情多,时间愈发拉的长了,但是只要许老夫人遣人来问候,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走上一趟。

许幼薇的烧退下后,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前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出的那点肉也没了,为了防止再着凉,这几日她的衣服都往厚穿了几分,旁的倒是不怎么,就是有点闷得慌。

这次许幼薇院子的人几乎是大换血了,除开顾知泽的人就没剩下几个,个个都会武功,对待许幼薇也很好,简直要把她供起来一样,倒是搞得许幼薇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但凡许幼薇一出院子,她们就紧张的不行,放下手中活计也要围着许幼薇打转,远远地看着她去哪里,那样子,让许幼薇梦回现代,就好像是翻身体验了一把领导被列队欢迎的感觉。

“娘子,慢点走。”她正想着,忽然听到春花出声提醒道。

许幼薇哦了一声,脚步放慢了些,不过片刻,许夫人就出现了,在稍稍前面一点的那个拐角急匆匆地拐了过去,瞧样子似乎是想找人,时不时左右张望些什么。如果刚刚许幼薇走的快些,现在恐怕就要和许夫人撞面了,幸好春花察觉到了。

虽然就算是现在不碰面,一会也总归是要见到的,但是能少碰面就少碰面,现在碰到准没好事。许夫人之前对许谈瑶那么热切,其实原因也不难猜,许幼薇身子太弱,能活到几时尚且难说,而且自上次话说开后,许幼薇对她只剩下敬,纵使许夫人有心修补关系也于事无补。

再加上现在许幼薇已经成了太子妃,以后搞不好就是皇后,既然关系已经僵硬,那便不能再冷下去,所以许夫人也不敢再找许幼薇说什么,怕引起她的反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养女那里无望,许夫人只能把主意重新打回许谈瑶身上,相比较之下,虽然不是飞升,但是许谈瑶能从庄子回来还搭上五皇子,说明她有能力,运气也不错,但是五皇子又是个傻的,就算许谈瑶真能翻了天也无用,这样反倒好打亲情牌。

退一万步讲,打不了亲情牌也可以打利益牌,许谈瑶需要许家人的支持,她根本无从拒绝,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许谈瑶也还是许夫人亲生,总归是血浓于水。

许谈瑶也知道,她需要许夫人,甚至是侯府的扶持,互相利用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次,五皇子下狱,许谈瑶脚伤的事情算是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关系,五皇子的事不消说就知道不是好事,许谈瑶虽院子封的严实,许幼薇也没什么兴趣打听她的状况,但是光看一个又一个大夫进进出出,就知道情况不妙。

许幼薇想,这次家庭妇女会议,许谈瑶可能是不会出来了。

等她掐着时间晃晃悠悠走到寿喜苑一看,果不其然,许谈瑶许娇婀都不在,大夫人许夫人和三夫人正在说话,许老夫人也照例坐着最上首,微微撑着头,空着的手里还转着珠子,身旁的嬷嬷正在为她打扇子,看到许幼薇,还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瞧见许幼薇到了,在场几人面色各异。许夫人最先起身迎接,她本来憔悴的脸上硬是挤出来了几分笑容来:“幼幼,你来了。”

许幼薇行过礼坐了下来,大夫人仍然是以前的态度,简单询问了几句,亲近但是不过分热情,三夫人有些失魂落魄没多说什么,不过这也不光是对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徐娇婀的婚事没了着落,以后嫁不嫁的出去都难说,徐娇婀自己都发疯,心疼女儿的三夫人就更别说了。

许谈瑶没来是因为脚伤,这点所有人都知道,徐娇婀也没来,许老夫人现在正因为顾苓进了大牢的事头疼,心里烦得慌,所以提都没提这件事,她直接绕过了许娇婀,询问了几句许幼薇身体的事,许幼薇依着应了,许老夫人又肃着脸转向许夫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谈瑶的情况如何?”

五皇子那里,就算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入狱的事是被证实了的,许谈瑶的皇子妃身份瞬间尴尬起来,但总不可能这时候送她回庄子,于名声有碍不说,万一五皇子被放出来就坏事了,所以还要再看看,但如果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挽救不回来,那么许谈瑶也势必是要被放弃的。

许夫人笑容一滞,停顿了下才道:“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需要养一养才行的。”

那就是有大问题了。

许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叹什么,样子却有几分轻松的意味。所有人都没说话,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件又一件,所有人都忧愁,就连老夫人都没心情说教了,草草说完就打发她们离开了。

几人依次走出寿喜苑,许幼薇看着许夫人急急忙忙往许谈瑶的院子赶,春花瞧她的样子,还以为许幼薇是在不高兴许夫人此举,不由安慰她:“娘子莫气。”

“没事,走吧。”

许幼薇摇摇头,她并不生气,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并不沉重,所以可能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两人绕过了小路,与许夫人拉开了距离,渐行渐远。

——————

许夫人到的时候,许谈瑶正在练习走路,她满头是汗,面色苍白且头发凌乱,看起来和往日大不相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那个程度的脚伤说到底其实还好,能治,但是可惜就可惜在当天是在皇帝遇刺之后,所有的太医都去了皇帝那里,许谈瑶的伤只草草包扎上就算完了,药都没开。

许夫人哭天喊地也没能给许谈瑶换来一个太医的诊治,许谈瑶甚至都是昏迷着上的马车,直到回到了府才开始急忙找大夫诊治。

可惜时间太晚了,十几个大夫,无一例外都是说这条腿保得住是保得住,但是以后走路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落下这么个毛病,日后生活上也多有不便。许夫人怎么能接受,女子重仪态,许谈瑶再怎么样也是她亲生女儿,以后竟然要做一个跛子,这是在打她的脸啊。

许谈瑶人骄傲,听后更是崩溃,尤其是在听了顾岺入狱的事后,她隐约能猜到是怎么了,但现在不是她考虑未来的时候,没有一个高官贵族家会愿意娶一个跛脚的女子,皇家更不行。

就算顾岺没了,她也还可以搭上别的线,但是脚若是跛了,那便是彻底输了。

顾岺怎么样她还顾不上,许谈瑶的脚伤好的很快,几天就可以下地了,但果真走起来一瘸一拐,十分明显,为了掩盖,她只得耐着痛苦每天坚持练习走路。

但这事不能被知道,所以许谈瑶封了院子,许幼薇知道的许谈瑶院子偶尔传出的痛呼哀嚎,也都是许谈瑶怒时,打骂下人所发出的。

——————

等到许幼薇回自己院子,远看院子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站在院外时,感觉就有点不对,等走近看,整个院子都空了,人全在院外面,也不敢抬头看她。

她那扇朝着阳光的窗户十分显眼的大开着,露出个熟悉的靠着窗户的身影。

以前顾知泽来的不算频繁,白天许幼薇玩自己的,他也就是晚上才会来,许幼薇感觉自己像是个上晚班的驯兽员,现在好了,白天还加班,这么光明正大入侵她的院子,未免也太过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来。”

许幼薇本能应声:“诶,来了来了。”说完腿就自动往屋里迈,快跨过门槛去了她才觉得不对,等等,照现在发展来看,到底谁更像被驯服了啊。

有问题,不能细想。

但许幼薇还是乖乖走了进去,过了内室,就看到顾知泽躺在软榻上半倚着看什么。现在那里倒像是他的专属位置了,身下压着的靠垫向外的那一面还是许幼薇闲着没事绣的,她按照自己喜好绣了只颇具现代萌态的小兔子,虽然针脚粗糙图案还绣的歪歪扭扭,但毕竟是自己绣的她也不嫌弃,谁会想到被顾知泽看上了,反倒成了他的专属靠枕。

顾知泽头都没抬,他正在看这几天张医诠给许幼薇写的药方和一些杂七杂八需要注意的事,厚厚几页纸,许幼薇自己也看过,但是看几句就觉得头大,只好放弃,将其随手放在桌子上了,没想到会被顾知泽捡起来看。

许幼薇向前走了几步,瞧见桌子上放着一碗洗好的葡萄,自从张医诠开始接手许幼薇开始,他就严禁许幼薇喝药吃糖和果脯了,所以许幼薇的生活就多了一样事做:每天吃点水果。

看样子今天就是葡萄了。许幼薇顺手捏起一粒往嘴里一放,刚咬了一口,脚下步子就是一顿,她被酸的不自觉抖了抖,许幼薇勉强稳住了表情,看到顾知泽还是看医书的安稳样子,于是拿起一粒葡萄到顾知泽面前,递过去:

“哇,这个好甜,你尝尝。”

她尽力装出一副这葡萄好甜的样子,通常顾知泽也不会拒绝这种投喂,虽然顾知泽不喜欢吃甜的,但偶尔也会吃几块许幼薇很喜欢吃的,虽然只是尝尝,但是好歹也是吃了。

顾知泽眼睛一瞟,眉毛微微挑起了几分,他将医书拿开了一些,微微靠近了点许幼薇,看样子是要吃葡萄的样子,许幼薇见要得逞,赶紧往前,整个身子都斜过去,半个膝盖都搭上了软榻,恨不得就直接把葡萄喂到顾知泽嘴里酸他一下。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快准狠地将递过来的葡萄直接塞回到了许幼薇的口中,许幼薇猝不及防,被酸的倒退好几步,眉头都拧巴到一块去了。

麻德,好酸,这个比刚刚那个还酸。

她干脆顺势瘫倒在地上,揪着自己的衣服,眨巴眨巴眼睛,被酸出来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加上还包扎着的手,看上去真有几分可怜样子,许幼薇凄凄惨惨地摇摇头:“终究是错付了啊!”

她穿的多,所以瘫在地上不冷也不疼,顾知泽哼笑了一声,他体会不到某嬛传的精髓,因而十分无情:“你若是去唱戏,这般豁的出去倒是个好苗子,至少吃得上饭。”

“哼。”许幼薇也不爬起来,默默把葡萄嚼完了,所幸酸完了也有点甜味,她勉强吃得下去,咽了果肉,把籽存在腮帮子里,她想要趁顾知泽不注意时再吐出来,毕竟还是要形象的,她是不可能当着顾知泽那个狗男人的面吐葡萄籽的。

但是不吐籽就很难受,顾知泽瞧她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样子,皱了眉:

“起来。”

第66章演技?她希望,能投顾知泽出道……

许幼薇敷衍地拍了拍衣裙,含着几粒籽慢腾腾地爬上了床,轻轻一滚就躺到了床中间去,那是太阳晒着的最暖和的那一块,她蹭着软软的被褥,觉得有几分热意,干脆把穿在最外的两件大衫脱了。

这种举动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尤其是规矩严的世家,但是反正四下无人,唯一的观众顾知泽都不在乎,许幼薇就更不可能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了,她对在顾知泽面前吐不吐籽的事看得很严重,但是脱不脱衣……可能是习惯了,她真没想起来这个其实比吐籽的事要严重多了。

顾知泽仍然在看那沓纸,许幼薇闲着无聊,从床头的小抽屉里扒拉出自己的首饰盒子,她有好些天没数过这些了,满满一大盒,许幼薇都有些要拿不住了,但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她还有许多,数都快数不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许夫人以前那些代表宠爱的私房补贴停了,但是现在的富婆许幼薇根本不缺钱,有私库不说,还有许多挣着钱的铺子,这盒子里好些个首饰也是铺子送过来的。

当然也包括宁微阁,那条裙子早早就被管事送了来,听说现在也已经走上了经营路子,经营情况很不错,算得上目前京中热销品牌了。许幼薇扣着簪子上的珠子发呆,其实穿书以后,虽说糟心事很多,但是似乎过的还可以,所谓的劫难也多少次都让她逃过了,生活水平直奔小康。

许幼薇手摸着首饰盒子,循着空气中那些微妙的香甜味道侧过头,顾知泽还在看医书,他手指翻动纸页的速度不慢,那薄薄的一沓基本上已经要看完了。

不谈性子,顾知泽长的太有先天优势了,以往晚上昏昏暗暗,许幼薇都时常要叹两句美色惑人,白天看就更可怕了,眉眼如画,生的恰到好处,他光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翻书,就已经是一个加亮的大型发光物,很难让人不往他所在的方向看。

脸真好看啊,眼睛也很好看,就连嘴唇也都是软……等等,她在想什么!

许是察觉到了目光,顾知泽略抬头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许幼薇慌忙翻了个身,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奇怪了,明明以前和顾知泽在一块的时候更亲密的也有,甚至就在刚刚,她还都能坦然在顾知泽面前脱衣服,现在怎么只是想到了嘴唇就!就!

啊啊啊啊许幼薇你出息一点!

真是美色害人,为了冷静下来,许幼薇试图想点别的分散注意力,目前困扰她的也就剩那点支离破碎的剧情了,虽然现在说已经离原剧情十万八千里了,但是这个世界都是以书为背景的,保不齐还有什么剧情之力强行扭转的。

就比如顾知泽,表面看起来除了脸白了点好像没什么了,但是原书里,再过……许幼薇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她又猛地转回来,面朝顾知泽急切问道:“你现在,我是说身体还好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顾知泽不会在原书的时间线突然的死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会这么想也难怪,虽然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但是从大方向上看,和书里写的其实没什么区别——顾知泽身中蛊毒,皇帝赐了婚给许幼薇和许谈瑶。这两件事没有根本上的改变,那么时间再往后点,就要到皇帝身体不好,换婚,再不就是……

顾知泽一怔,他手指微点了点下巴,看着有些紧张的许幼薇,若有所思,慢慢应了一声:“尚可。”

许幼薇被看的有点慌张,她害怕被顾知泽发现自己此刻的不寻常,身子往后缩了缩,看东看西,就是不肯再多看顾知泽一眼。许幼薇心里乱糟糟的,甚至不合时宜的隐约痛起来,不过转瞬即逝,她只以为是出了幻觉。两人都不说话,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许幼薇还在犹豫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压抑但并不算小声的咳嗽,她转回去一看,顾知泽白着脸,掩着唇咳个不停。

“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许幼薇急急忙忙爬起来,她慌了神,顾知泽从来没这样过,甚至永远是一副站在她身前就可以挡得住所有的形象,这让许幼薇都忘了他是身中蛊毒,几乎要死的人了。

顾知泽捂着胸口咳完,抿了抿嘴唇,许幼薇眼尖的从中看到一抹红色,但那很快被顾知泽擦掉了,许是力不从心,他身子有些晃,像是撑不住了一般往旁边倒。

许幼薇顾不上别的,赶紧过去扶住他,顾知泽十分顺从地靠到了她的身上,他脸色苍白,黑色的碎发乖乖的搭在眼睫上,看起来虚弱极了。许幼薇将他扶上自己的床,因为顾知泽顺着她的力气,所以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把人带到自己床上,糊里糊涂之间,顾知泽已经坐在了床上。

“你要不要喝点水?你最近吃过药了吗?”

顾知泽摇了摇头,他喘息着,胸膛微微起伏,许幼薇抛开脑子里关于怎么这么突然的想法,紧张的想到,张医诠最近都是往她这边跑的,莫不是因为这样,顾知泽身体出了问题但是张医诠没发现吧?

许幼薇脸一白,她刚刚还在思索书中结局,没想到顾知泽身体状况会恶化的这样突然,难道真的是剧情不可逆转,那他岂不是就这样死去?

许幼薇有点想不下去了,她紧皱着眉头:“我去让人找张医诠过来,你先忍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必了,咳咳……我没事。”顾知泽拉住了衣服都没穿好的许幼薇,“我还有话与你说。”许幼薇十分担心,但还是压住了,在顾知泽身旁坐下来,自觉靠过去了点,给他当靠垫。

“最近若是听到什么消息,都不必理会,等我处理。”

许幼薇点了点头,顾知泽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的,看来是顾苓那边有什么新动静,她现在厌恶顾苓厌恶的不得了,赶紧点了点头。紧接着,许幼薇想到另外一个人:“那需要盯着许谈瑶吗?”

“许谈瑶?”顾知泽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语速稍稍快了些:“上次的事情也有她的参与,只让她跛脚可太轻松了。”许谈瑶虽然中了毒药,活期不定,但只让她这样死可就太轻松了,顾苓那边已经有了放弃她的打算,所以他已经安排好,只待时机,就将许谈瑶这份礼物送回顾苓身边,让他们狗咬狗去。

许幼薇抿着唇点点头,还没点完就听到顾知泽继续道:“不过,她终究是个祸害,你离她远一点。”

他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厌恶,带着几分谁谁家孩子是个坏的你别和她一起玩的意思,许幼薇连连应声,顾苓许谈瑶,这一对都没藏着什么好心思,她全都讨厌。

“这块玉佩给你。”顾知泽手摊开,露出手心躺着的一块不大的圆润白玉,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路和动物,用玄黑色编结系着。

许幼薇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才发现上面刻的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动物,瞧着有几分像老虎,具体是什么许幼薇说不上来,但她知道这块玉佩应该很贵,雕工就已经是栩栩如生,更不要说玉石触手升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许幼薇有点茫然:“这是什么?”

“我不在时,你若是遇到事情,拿着这个去找张医诠,他会知道该怎么做。”顾知泽嘴唇上还留着点血色,他声音淡淡,像是在说天气很好。

“不在?”许幼薇敏感的抓住话中的关键字,她拽住顾知泽冰凉的手,急急追问:“你要去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别过了头,眼睫低垂,避重就轻道:“没事,你只需记着玉佩的事,就算我再回不来……也无妨的。”

“什么啊!你先说你要去哪里啊?”

她现在都要对“不在”这个词过敏了,旁人也就算了,顾知泽现在这么个身体,他能去哪里啊,刚刚还咳到吐血了,这什么在不在的,要去哪里啊,许幼薇急得要冒泡了。

“边境。”

许幼薇呆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对啊,如果没有蛊毒这件事,顾知泽本来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回京,这次他回来匆忙,边境那边肯定是没处理好,现在他又不像原著中那样中了蛊毒性命垂危到不能起身的状态,肯定是要去边境的。

可是这不还是要死吗,顾知泽现在这身体哪里经得住折腾啊。

许幼薇眉头皱起来:“一定要去吗?”

离大婚时间不远了,顾知泽这时候去边境,不是就离原书里的结局越来越近了吗,身体是一方面,就算好运全程都不发作,谁又能知道这路上会不会出现意外啊。

他们之间蛊毒相克,要不然她给顾知泽放点血带着?还是说再劝劝让他暂时不要回去的好啊,可是说了顾知泽也不会信啊。

许幼薇急的咬起了手指甲,她正在想办法,完全没注意要顾知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抬了头,没有再靠着她了。顾知泽看了又看,忽然出声:“许幼薇,你在担心。”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一惊。

顾知泽嘴角微弯,眼睛紧盯着许幼薇,声音沉沉,平静得不像话。许幼薇被吓了一大跳,脸上温度升高了许多,她恼怒起来:“什么啊,你在骗我吗?”许幼薇推开顾知泽,转身就是一个乾坤大挪移,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顾知泽此刻也不拦,他顺着许幼薇的力道往后一倚,十分坦然:“不是。”

听到否认,许幼薇伸手模了摸刚刚顾知泽给的玉佩,她开始给自己洗脑,不会的,顾知泽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吃饱了撑的,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和她开玩笑吧?

“顾知泽,要不然我陪……”许幼薇沉默了片刻,看看自己手心的玉佩,刚开口,又犹豫着停了下来。

顾知泽还在看她。

算了吧,要做什么其实不缺她啊。许幼薇心里的麻线团打了个一个又一个死结,她待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就是本能地要离开这片地方。

她的预感是对的,本来坐的不算近的顾知泽向前一捞,极快地拽住了许幼薇的手腕,强硬地迫使她转回来,紧盯着许幼薇的眼睛,开口道:“继续说。”

顾知泽现在半分先前的虚弱感也没有了,此刻的他看起来极有侵略性,嘴唇上没有擦干净的那抹艳色更是惑人,晃得许幼薇说不出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憋着气想要挣脱开,但是显然顾知泽的力气更大,将她直接扯了回来。许幼薇踉跄了一下,而后倒坐在床上,她自暴自弃,干脆顺势躺下,用剩下一只能活动的手捂住脸,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就是不积极不合作的态度了。

顾知泽完全不意外,他侧身躺下来,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许幼薇,手松开了许幼薇的手腕,转而捏住她的耳朵揉了揉,声音低沉,轻的像是诱哄:“幼幼,一起去吧。”

“我不去!”许幼薇被捏的不自觉抖了一下,她双手捂住脸,往旁边骨碌碌地一滚,想要就这样逃开,被无情的顾知泽摁住腰又给转了回来。

武力完全镇压了逃避,许幼薇感觉自己耳朵都要热起来了,没有办法,她紧闭着眼睛,豁出去了大声道:“顾知泽你是猪!”

许幼薇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狗屁蛊毒复发,什么顾苓最近有新计划,什么许谈瑶,感情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是因为顾知泽根本没打算让她留在京城——他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带自己去边境了。

还玉佩,还不在,还装病,感情都是骗人的,顾知泽不要脸!

许幼薇又气又羞。

第67章玉佩?急,在线等恋爱

顾知泽离开许久,许幼薇都还是有点缓不过来,她呆坐着一杯水接一杯的喝,试图冲掉脑子那点奇奇怪怪的粉红泡泡。

春花推开门,将药碗端了进来,看到许幼薇的呆滞模样,惊道:“娘子,你脸怎么这样红,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说还倒罢了,一说许幼薇才察觉出心脏口隐隐约约的抽痛,刚刚一直和顾知泽闹,她根本没感觉到,现在安静了,才觉出心脏跳的好像的确有点快了。

“我没事。”痛意始终是隐隐约约的,但也不至于让人哀嚎,许幼薇接过药碗,闭着眼一口气喝了干净,药到病除,喝完后心口那点痛意就消失的几乎不见了。

许幼薇长长叹了一口气,顾知泽以前有病又爱生气的时候她顶不住,现在和颜悦色了,她还是顶不住,想到刚刚自己的狼狈样子,许幼薇脸上温度就明显开始回升。

她摇摇头,想起顾知泽说的,问道:“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娘子您已经知道了?”春花有些诧异,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说给许幼薇听:“奴婢刚刚出府去,看到街上人心惶惶,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因为这几天晚上许多地方都出现了鬼火,甚至活活烧死了一人,百姓都说是什么神仙降罚,影响很大,已经报到官府了。”

鬼火?许幼薇摸了摸下巴,如果真是那种鬼火的话,那么这题她会啊,她懂得不多,但是十万个为什么还是看过的,按照现代科学其实很好解释,鬼火就是磷火,磷的燃点很低,尤其现在还是夏天,温度稍稍高一点就容易燃烧起来。

但是结合一下顾知泽说的,事情又发生的这么突然,加上还烧死了人,那么这事多半不简单,肯定是人为搞的幺蛾子没跑了。

许幼薇想起原书剧情,心里头觉得有些发毛,她勾勾手,悄声问靠近了的春花:“那么,宫里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春花凝色,道:“具体的不太清楚,但宫中似乎也出现了些怪事,司天监已经奉旨入宫,除此之外,倒也也没什么了,难道您是说……”

果然,那就没错了。

许幼薇点点头。迷信这个东西,在现代还好,在古代简直就是无往不利的大杀器,虽然是宫斗剧本用烂了的东西,但效果绝对是一等一的,顾苓现在被皇帝厌弃,想要翻身,也只能靠鬼神之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奴婢是否要去告知殿下?”许幼薇点点头,又摆了摆手,说肯定是要说的,只不过先前顾知泽既然那样和她说,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些宫斗就让他们去吧,她这个宅斗都没搞明白的,还是不掺和这种事情了。

“咚咚咚——”

门外有人轻轻地敲门,春花打开门,面前人有几分眼熟,只见她微微低头,露出脖子上的黑色印记,是顾知泽派来的人。这个身着侍女服侍的女子将手中托盘交到春花手中,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行过礼后低着头在门外等候。

春花了然,回头将东西端到桌子上给许幼薇,那是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最上面放着一封未署名的信,现在的许幼薇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谁写的,她将信拂开,径直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堆瓶瓶罐罐,还有一块用黑布裹着的皮质的东西。

“娘子,门外的是新来伺候的婢女,名唤月凉,可要叫她进来。”

许幼薇也没搞明白这堆东西是什么,点了点头:“嗯。”那个名叫月凉的侍女闻言,低着头跨进屋子,春花顺势关上了门。

等她走近,许幼薇本能的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月凉行过一礼后开了口:“娘子。”

这一开口吓到了春花和许幼薇,无他,月凉的声音和许幼薇的太像了,除了语气不大相同,其余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看着两个人都呆住了,月凉停了停,才接着用另一种声音说下去:“奴婢是殿下派来,以待伪装成娘子的样子代替您留在府上,避免被其他人发现的。”

许幼薇:哦豁。

这下她百分之一百万的确定,顾知泽绝非临时起意,看来是来她这里之前就打定主意了,扮弱也是为了骗她自己说想要同去的话,瞧瞧,这连替身都准备好了,她摸摸顾知泽给她挂在腰间的白玉玉佩,忽然有点不明白了。

那这玉佩又是做什么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现在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细想,只听见月凉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易容道具,娘子也不能以这个样子去边境,所以到时候我会给娘子易容成别的样子,以便娘子出行。”

这就很刺激了。

春花倒是有些忧虑,她站到许幼薇身旁,面对着月凉,道:“且不说远赴边境路途难熬,娘子的日常起居吃药由谁照料呢?”

许幼薇严肃开口:“请不要特意强调‘吃药’这个词。”

“是,娘子。”春花感到十分抱歉,然后继续看向月凉,许幼薇左看右看,最后也看向了月凉。

月凉十分镇定,轻声道:“姑娘,殿下的意思是您也同去,由您照料娘子,而且易容之法需要每日晚间洗干净,晨起重新上妆,所以这段时间,将由奴婢教授春花姑娘简单的易容之法,保证来日娘子的日常出行。”

许幼薇这下明白了,这不就和在现代时的化妆一个样子嘛,不能带妆睡觉,晚上卸妆早上化妆。

春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那……殿下有说我要易容成什么样子吗?”许幼薇诚恳发问。

月凉:“未曾,殿下的意思是依娘子的意思。”

诶唷,这个好啊。许幼薇忽然笑起来,她抬头看了看春花,声音颇有几分不怀好意:“春花啊,你介意扮成男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摇摇头:“娘子是想扮成男子吗?”

“嗯,这件事先瞒着,谁也不说。”许幼薇晃晃脑袋,这个世道很难说,虽然安宁,但也绝非太平盛世,扮成男子在外会更好一点,而且,她也想吓一吓顾知泽。

总不能一直是顾知泽欺负她吧。

春花和月凉相互对视了一眼,向彼此点了点头,月凉接过易容的包裹,开始简单的告诉春花每一样的用途,许幼薇则转向另一边,默默将之前撇到旁边的信封拿了起来。

她抽出信纸,上面只写着短短几行字和一张被折起来的小纸,奇异的是,竟然不是顾知泽写的,字一板一眼,看起来像是抄写,但还有好几处错字被划去了,是王猛写的,前面大意是京中动荡,顾苓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边境也多有事宜,需要去一趟。

这就算是解释了,但前面还规规矩矩,后面的话越写,就越有点变了味道,虽然看着还是义正言辞,但怎么看都是暗指顾知泽不放心留她在京城中,所以要带着她一起,而且平常在太子府基本上不睡觉,有空就要往侯府跑之类的,像极了小报告。

许幼薇脸上又开始有点回温,她打开那一张小纸,这字迹许幼薇认得,是顾知泽的,纸张是被撕下来的,虽然平整,但不难看出应该是什么书文写废了撕下来的,上面只写了两字——

幼幼。

好了,许幼薇的脸彻底红了。

她也搞不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就是忽然不生气了,甚至细品,还有点难以言说的羞窘,许幼薇做贼一般将那张小纸条攥在手心里,趁着春花和月凉都没注意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悄悄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她刚想喝口茶平复一下心情,突然心口剧痛,许幼薇捂着胸口,额上冒出冷汗,她甚至尝到了自己嘴里的一点血腥味,惊疑不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说一开始总心口痛她没放在心上,那最近越来越频繁的疼痛就有点不同寻常了,她细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每一次她和顾知泽相处之后……之前在林子里顾知泽亲她是这样,来见她也是这样,刚刚也是。

难道这身体还有什么“一谈恋爱就要死”的问题吗?!

许幼薇喝了口茶水把血腥气压了下去,果然,疼痛来得快,消失的也很快,在她不再去想顾知泽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简直像是错觉一样。

许幼薇咬了咬牙,这要怎么和张医诠说,怎么和顾知泽说啊,而且,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体里的那个不知名的幺蛾子精蛊毒吗?

但不是这个的话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不知道怎么的,许幼薇心底隐隐约约有些预感,这件事,她应该很快就能弄清楚了。

——————

待到月凉简单教了春花一遍后,已经是天黑了。

顾知泽这几天不会再来,要去边境的事情不算小,虽然顾知泽不得皇帝待见,所以这个步骤可以无限简化,但一些事还是要做的。

至于许幼薇怎么和他一起走,据月凉说,这几天春花学会后,她们寻个出行的借口去城郊的客栈,那是在顾知泽名下的,到时候在那里易容交换了身份后,月凉装作许幼薇回去,她们待在客栈等候就是。

连怎么走都提前给许幼薇想好了,完全不需要她再做什么,许幼薇本来还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想到自己心痛的事,就又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沉默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春花送走月凉,有点闷闷不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注意到许幼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内因,但有心安慰,她眼尖的觑到许幼薇腰间那块一看就知道不是女子款式的玉佩,明白了几分,开口道:

“娘子。”

许幼薇转过头,她仍然趴着,只以眼神回应,眼睛在烛光下晃着光,亮晶晶的。

春花笑着道:“娘子可还记得,之前问奴婢若是时常梦到大婚如何的事吗?”

许幼薇不解,点了点头,下巴磕在桌子上。

“那件事奴婢的确不知道含义,但奴婢知晓另一件事,”她这样说着,越退越远,几步走到了门口处,声音诚恳,又带着点笑:“娘子可知,男子赠予女子玉佩的含义?”

烛光悠悠,许幼薇似懂非懂,她下意识摸着自己腰间那块,出声询问:“是何意?”

“是思慕之意,金玉良缘,娘子可要珍惜才是。”说完,趁着许幼薇还懵着,春花捂嘴笑着,快步走了出去,走出去后还十分贴心地给她关上了房门,许幼薇还在摸着那块玉佩,被关门声惊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

我敲?她说什么?什么!

她突然觉得手心里的玉佩好特么烫手,这该怎么办,急,在线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68章出发?这位女配,请查收远离是非剧本……

傍晚,天将将黑下来了,暖橙色的大片夕阳急速退去,只偶尔留下一两声鸦雀的叫声。顾知泽脚步不急不缓,他走到宫门,已在等着的宫女瞧见他,急急地从一旁赶上前来,刚出了声,抬眼看见顾知泽的正脸,又吓了一跳,行了个大礼后才怯怯的说道:

“殿,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顾知泽没有说话,他额上有一道伤口,看起来应当是被什么锐利的物品划破了,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血沿着眼角淌下来,染红了眉梢,加上顾知泽苍白的面庞,微红的眼睛,看起来简直如同鬼魅一般渗人。

王猛是武将,脾气粗暴礼仪不怎么好,所以没有随着面圣,而是留在外面候着,此刻见那个宫女被吓的厉害,只好上前一步接话:“你先退下吧。”

那宫女如恐不及,连连点头:“是,是。”

接下了烫手的活计,王猛看着顾知泽的冷脸,心里知道这是又打了架出来的,心知顾知泽此刻心情不佳,但又不得不开口:“殿下,您额头上的伤可要现在处理一下?”

顾知泽觑他一眼:“不必。”

还好,语气尚可,不是最糟糕的情况,王猛小心地看了看顾知泽的脸色,试探着出声询问:“殿下,那我们可要现在去皇后娘娘那里?”

“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面色冷然,径直转了身朝皇后宫中走去,王猛跟在他身后悄悄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忍不住在寒风中默念起许幼薇的名字来。

许娘子,您快点嫁进来吧,这风也太冷了点,受不住啊。

这个季节的天总是黑的很快,两人走到皇后殿中时,皇后殿中已点起了灯,明亮的灯光下,皇后坐在上首喝着茶,显然是等了好一会。

“参见皇后娘娘。”

“坐吧。”皇后放下茶杯,待看到顾知泽额上的血迹,眉头一皱,转过了头示意身旁宫女过去处理,“你头上这是怎么了?”

顾知泽避而不答,问道:“何事?”

一离开了消防员,顾知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先前对着许幼薇的那一点笑更是完全看不见了,尤其是现在,能一两个字说清楚的便绝不多说,眉心微蹙,看起来颇具冷意。

皇后闻言,知道是不需要自己管的意思了,她伸手拦住了想要往前去的宫女,身子朝后倚了倚,话也说的简洁了些:“这几日便要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嗯。”

虽说两个人算是一条船上的,但是顾知泽这个人有时候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皇后不解,还是忍不住劝阻:“如今五皇子一事还没个说法,但皇帝生病的事宫里还有哪个人不知道,淑妃和二皇子早已眼巴巴的去侍疾了,眼看着的大好机会,怎么要在这个时候去边境?”

顾知泽不语,抬眼看向皇后。

皇后看到他额上伤口,顿时哑然,虽然还是一肚子话要说,但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憋着气道:“行吧行吧,你去吧,太子妃那边,本宫会替你照料着的。”

顾知泽起身行礼:“儿臣告退。”王猛紧随其后,行过礼跟在顾知泽身后退出去了。

皇后看着两个人走远,心绪难平,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招招手,唤来心腹宫女:“去,派几个人盯住侯府,尤其是许二娘子。”

“娘娘何必忧虑,”蓝衣走上前了些,替皇后倒满了茶:“殿下是有主意的,应当是有应对之策的。”

“越这样本宫才越不安,他不受控制,相处多年也无多余情分,日后就算他能继承大统……”

皇后未说完全,就被蓝衣制止了:“娘娘,慎言。”

“罢了,毕竟非我亲生,到底是养不熟的,哼。”皇后懒得再想,干脆任由顾知泽去了。

另一边,走出大殿的王猛靠近了些顾知泽,悄声道:“殿下,皇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的话看着有几分亲切,但其实庇护也就意味着人情,更是一种制约,皇后这是在防着顾知泽了。

“没什么所谓。”顾知泽淡声道。

即使没有这些,皇后也永远不可能完全信任顾知泽,顾知泽亦然,他们是一样的,所以现下的只合作不谈其他的关系已经是最好的了。

王猛惊诧,原来顾知泽早就想到了这里,依照目前情况,未来京中局势将十分杂乱,所以与其派人保护,干脆打破常规,直接带着许幼薇同行,反倒可能才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两人同行,王猛开始思索该怎么给许幼薇送礼拉近关系了。

——————

牢中。

高悬而狭窄的小窗以铁栏杆牢牢封住,被分割的小片天空辩不出颜色,更添几分阴暗。

顾苓躺在干草垛上蜷缩着,他在牢里不合时宜的发起了烧,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头痛的厉害,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这让他十分烦躁。

这间牢房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好了,只因为他尚且是个皇子身份才有资格一个人住,但刺杀罪名大,即使皇帝没表态,也没人敢真的接近他,所以处境不算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了许多天,顾苓的伤口因为没来得及处理,而随着饭菜送过来的药他不敢用,所以伤口渐渐化起脓来,即便是现在治好,恐怕也要留下永远的残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自古以来,都没有哪个帝王是身有残疾的,太子这个位置更是,是明令禁止身体有残疾者的坐上这个位子的,历来如此。

顾苓越是发烧,他就越是清楚这件事,但无可奈何,他躺了许多天,除了每天传来的那一点消息,再无其他,这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既然寻常的路再走不得,那么登上皇位的办法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原本筹谋的其实也不是这样。

应该是顾知泽身中蛊毒死去,诬陷顾晟下毒,再装神弄鬼一番,等到民间传出天神降罚的传言时,皇帝势必要请司天监入宫卜算,那司天监早就投靠了他,所以只会说不日有神光降世,福泽万民。

到时候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装作被神明赐福,神志恢复成常人,皇帝就算一开始不喜他从前痴傻身份,民意也会向着他,那么皇位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现在,顾知泽没死,顾晟还在,这法子要大打折扣了,为了能出牢房,他只能现在就把这一招付诸现实,但碍于前面刺杀事件,现在这样子做,发挥的效果定不如之前设想的百分之一,但也再无办法可逆转。

狱卒沉默着送来饭菜,看也不看顾苓,放下托盘后就径直离开了。

顾苓咬着牙,强撑着一点点地爬过去,左手颤抖着从米饭碗中挖出纸条,看完后艰难地塞进嘴里,而后嚼碎咽了下去。

有两个好消息,一是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在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没有任何意外变动,这就意味着距离他出去的时间也不远了。二是由在宫中侍疾的司天监探知的,顾知泽已经上书要回边境去了。

那么就更没人会拦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顾苓终于有了点欣喜的力气,他清楚现在身处牢房得不到救治,但只要身体撑得过去,就还是有机会,于是顾苓开始艰难地吃起托盘里那些早就冷了的饭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关系的,他已经忍了许多年,不差这些,等到登基后……他定要所有欺辱过他的都付出代价。

——————

五六日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许幼薇早早见过了许夫人,说是要上街采买些东西。她不常提出这种要求,许夫人也有意填补两人破损的关系,不仅同意了,还表示乐意同行,被许幼薇婉拒了也不怎么懊恼,只提前给她准备好了马车。

这几天,不光是春花在学易容术,月凉也在学许幼薇的行迹。

毕竟人与人之间,许多小细节是骗不了人的,即使月凉易容术十分了得,也难保有人会因为一些细节看出什么来,所以这几天她几乎是全天都跟随着许幼薇,学习她的一举一动。

好在许幼薇活动少,又不怎么喜欢出门,所以并不难学。春花经过紧急培训,也稍稍学会了简单的易容之法,几人私下里也试着换了一次,由月凉装成许幼薇前去给老夫人请安,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顾知泽这几天也没再来,有事情要处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想留给许幼薇一点冷静的时间。许幼薇就像是缩头的蜗牛,一旦吓的厉害了,就会躲在壳子里不出去,他不喜欢那样。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可不止是蜗牛的,和她的壳子也有些关系,蜗牛无奈做不了主,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前几日下了场小雨,今日天气尚好,空气也是难得的清新。

顾晟本来在侍疾,听说顾知泽要走,赶紧钻了空子出来,假意说是要送行,但与许多官员在城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顾知泽,早就有些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不容易等来顾知泽,身后几个官员还未行完礼,便被顾晟不耐的打断了:“皇兄。”他往前了一步,刚扯出笑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顾知泽拉住缰绳往旁边侧了一下,离他远了一些。

顾晟再不好意思跟上前,皮笑肉不笑刺道:“皇兄的马可真是活泼。”

顾知泽摸了摸马鬓,抬眼都懒得,声音凉凉:“如何?”

眼看着周围人都在,顾晟知道自己不能这个时候发脾气,顾知泽不要好名声是无所谓,他还不行。

于是顾晟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道:“皇兄,祝您一路顺风。”回应他的,是顾知泽的背影和马蹄声。

顾晟脸彻底阴了下来,他暗暗啐了一口,不平地转过了身。

顾知泽一路快马出了城门,李二见此低气压场景,不敢说话,但眼看着小队越走越偏,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殿下,这路是不是不对啊?,而且我们上路怎么还带个空马车啊?”

李二还想说话,被后面赶过来的王猛一把拖住,他被捂住了嘴,王猛讪笑着对顾知泽说道:“殿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许娘子应当等着呢。”

张医诠不会骑马,他坐在空马车边角上,捂着嘴笑的很欢。

一小队人行进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客栈,远远的,就看到一男一女并肩站着,正说着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皱了皱眉。

第69章客栈?换句话说,这就叫度蜜月

一上午时间,许幼薇以游玩借口在城中晃晃悠悠走了一个来回,最后才在客栈前停下,假意休息,实则和月凉悄悄易容好,换了衣服下楼站在一处。她听月凉叮嘱事情,春花在楼上收拾东西。

一开始,许幼薇还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来了,她正在和月凉确认这些易容的东西是不是防水的,因为是男装,所以干脆挽起了袖子直接在胳膊上试,忽然听到了马蹄声,惊而回头,就看见顾知泽骑着马在不远处,眯着眼睛看向两人所在的方向。

他身后是十分眼熟的王猛,一整队人都骑着马,中间护着一辆马车,马车外的边角还坐着摇摇晃晃的张医诠。

许幼薇看到最前面的顾知泽,不自觉露出个笑脸,她想打招呼,话要出口才觉得不对:她现在可是易容过了的,那么此刻在顾知泽眼中,身旁易容成她的月凉才是许幼薇。

她赶紧举起手中的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因为考虑到身高限制,加上许幼薇身形并不健壮,甚至十分瘦削,伪装成寻常男子还是不太容易的,所以在月凉尝试了许多次,经历了现代美容思想和古代易容手法的探讨后,几人终于找到了最合适许幼薇的易容装扮选择——

易容成跟随兄长出门学习的乖巧公子哥,比较现实,也不太容易露馅。

所以今日的许幼薇,头发梳的是男子样式,以玉簪固定住发髻,额前碎发下戴着一条镶着玉石的抹额,幼气中添了些贵公子的骄横,为了加强男子特征,加粗了许幼薇的眉毛,月凉还在她的下巴上点了一颗俏皮的痣,淡化了她身上那种说不清的柔弱感。

这样的扮相并不难看,相反,甚至称得上可爱。许幼薇如今身着圆领白袍,手上拿了把折扇,虽然个子还是矮了点,但已经和大家闺秀没什么关系了,活脱脱是哪个大户人家跑出来的小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易容术也不是完全行得通的,无论怎么精心装扮,许幼薇的样子还是偏向女气多一点的,就是那种女子见了会喜欢惊叹的精致,但是男子却极容易讨厌的“娘娘腔”。

许幼薇以折扇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避开了顾知泽探究的眼神。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待余光瞥到顾知泽已经下了马大步往这边走,本能有点发憷,忍不住地往后退了小半步,而后反应过来,强忍住了继续退的想法。

不行,她现在是男子模样,怎么说也要拿出个气势来,顾知泽又不知道她扮成了男子,铁定是看不穿的,一会等他认错了人再跳出来,打个措手不及才是。

许幼薇疯狂给自己做心理暗示,面上装的一派淡定。

待到顾知泽走近,月凉看到许幼薇拿扇子挡住了半张脸,眼睛还往另一边瞟,就知道她并不想说出身份,于是微微一笑,面向着顾知泽行了一礼,开口就是与许幼薇无二的声音:“殿下。”

“嗯。”

许幼薇只听到这一个冷冷淡淡的字,她悄悄从扇子上抬起一只眼睛偷看,还没看清,只感觉有一阵凉风划过,而后她的衣领一紧,竟是被人给拽住了。

许幼薇抬头一看,是顾知泽,他冷着脸扯着她的衣服领子,把她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盖住了白皙的小半个胳膊,才勉强满意了,自始至终,眼神都没往月凉那里瞥一下。

“这位……诶,公子公子,”许幼薇虽然被这样突然靠近的顾知泽吓了一跳,但是还没忘自己的初衷,于是压着嗓子道:“有话好好说,你我素不相识,你拽我做什么啊!”

比顾知泽慢了几步的王猛和才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张医诠才将将追了上来,看着稍远处的两人拉拉扯扯,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人的反抗。

顾知泽低头看着许幼薇,冷笑了一声:“素不相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感觉他可能是认出自己了,但是她自然不肯承认,于是强撑着道:“这位公子,你快放开我,我还要在此处等我兄长呢。”

为了更加真实其实是没事做所以搞的,许幼薇花了两天时间给自己塑造了一个人设,甚至为此还洋洋洒洒写满了好几张纸,什么“恩怨世仇导致自己家道中落,哥哥苦心撑起一个家,带着唯一的弟弟出门长长见识”这种白手起家起点文学的剧本,因为用心,她现在简直是倒背如流,张口就来:

“啊啊啊别拽了!等一下,衣服要撕破了!”

听到这话,顾知泽才松了手,他刚松手,许幼薇就像兔子一样猛地后窜了几步,气呼呼的整理起因为挣扎皱了些的衣服,瞪了又瞪顾知泽。

他今日没有穿往日那样的宽袖长袍,而是穿的方便行动些的墨色劲装,领边和袖口上都以金线做勾勒,眉眼如画,但面色冷然,周身气场冷厉骇人,和许幼薇那没什么气势的软绵绵样貌,一身圆领金纹的白袍正正好成了个对比。

许幼薇个子矮,被人高腿长的顾知泽一挡,身后的人就半点也看不到她了。许幼薇自己察觉到,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跳出了顾知泽的影子范围。

顾知泽见此,嗤了一声。

王猛十分迷茫,他看了看“许幼薇”,又看了看许幼薇,趁着与前面这场争斗还有一段距离,侧过身子悄声问张医诠:“殿下怎么不找许娘子啊,他拉着个小公子作甚?”

张医诠倒是鼻子灵通,他已经通过两人身上的草药味嗅出了其中玄机,神秘一笑:“这大概就是未婚夫妻之间的情趣吧。”

王猛:???

那一边,月凉还站在原地,她本就是钻研易容之术的,早就知道该怎么学习他人,此刻学许幼薇是极像的,懒洋洋的站着,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太关心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呢,她好不容易真真正正逃离了宅斗的环境,整个人都难得的放松,常年药罐子泡大的苍白脸颊上终于也多了几分红晕,看起来有生机多了。

原本许幼薇还想唬住顾知泽,但当两个人视线相对,她的舌头就开始不听使唤的打结:“家兄可,可马上就要来了,你,我,别过来啊。”

好恨!深思了好几个晚上才想出来的人设,这么容易就散架了吗!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一片不算小的动静了,毕竟是客栈,停在此处歇脚的人还是许多的,尤其是两人一黑一白,长相还都十分过人,这让有心八卦的行人们频频看过来。

此时,跟随许幼薇出门的侍女小厮们也都歇息够了,前来询问易容后的月凉:“娘子,该回府了。”

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月凉点点头,易容成小厮的春花也在二楼打开了窗子,冲许幼薇比了个手势,是都收拾好了的意思。

“许幼薇”已经在客栈待了一上午,小二都记得住她的样子了,见她要走,还有些不舍:“这位娘子,最近不太平,京城里人心惶惶,我们客栈晚些时候要放烟花热闹一下,您不留下来看看吗?”

月凉下意识看了一眼许幼薇,却只看见了顾知泽的背影,她便识趣道:“不了,多谢好意。”

小二也知道这种打扮的娘子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不好再留,又转向了新顾客顾知泽这边:“那这位公子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幼薇刚想探头,脸就被顾知泽捏住了,他皱着眉捏了下许幼薇下巴上那颗牢固坚挺且倔强的痣,试着擦了擦,没擦掉,许幼薇生怕他动手真给弄没了,以扇子抵住顾知泽的胸,给两个人中间空出了点缝隙来。

小二都看傻了:“您,您二位是……”

许幼薇露出个笑,她现在没了身份压着,又基本上摸清了顾知泽的脾性,在老虎屁股上拔毛这种事也敢做了:“对,就是你想的那,唔,唔唔唔!”她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人捂住了嘴。

顾知泽面不改色:“弟弟,别闹了。”

好嘛,故事从“震惊,明明素昧平生,这个黑衣男子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事”直接变成了“泪洒现场,大型寻亲记录”的家庭伦理剧,安安静静的完结了。

许幼薇:失策了,没想到顾知泽的脸皮这么厚。

小二了然一笑,周围好奇的目光也慢慢消失转移了,隐约还能听到唏嘘声,许幼薇也不敢再装了,只好佯装亲热地凑上去。

“哥哥,你额头怎么破了?”

顾知泽把手摁在许幼薇头上,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应声道:“没什么。”

这么看下来,晕头转向的王猛总算是搞清楚了,他盯着许幼薇,满脸的问号,但是顾知泽在面前,想问又不敢说出口。

“殿……公子,那我们可要歇息一晚再出发?”在外为了行走方便,称呼也要改一改才行,张医诠学着许幼薇,也唤顾知泽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弟弟年幼,是该补充些食水再上路。”

这客栈偏僻,他们要走的路都是荒废无人的,距离下一个城市,少说也要几日,但顾知泽做事雷厉风行,往常这种事是不会花费时间耽误的,但有了许幼薇在,也不太一样了。

许幼薇在客栈的时候就听了这件事,本来就想留一晚上看烟花,这才在客栈门前等着顾知泽,现在还没说出口就如愿以偿,她高兴地往前一步,结果正正好绊了一下,头磕在顾知泽的胸膛,抹额上那颗宝石撞得她脑门生疼:

“诶,疼疼疼!”

顾知泽伸手要扶她,许幼薇不可能接,察觉到后转身就是一个小跑,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提着袍子下摆,急急忙忙地往客栈里面去了,顾知泽等人在后面慢慢地走,王猛十分困惑,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殿下,您怎么也配合起许娘子玩什么兄长弟弟的游戏了?”

张医诠在一旁偷笑,顾知泽睨了两人一眼,慢条斯理道:“这大概就是未婚夫妻之间的情趣吧。”

王猛:???

第70章烟花?蜜月旅行第一天,看烟花……

相较于飞出笼子的许幼薇开开心心,此时此刻,京城里就没那么轻松了,上上下下,整体都好似弥漫着沉重的阴云。

侯府更是如此,许夫人是这样,许谈瑶是这样,事情还没有过了明路,许府上下大气都不敢喘。

顾苓还在牢中数着日子,但他计划展开的顺利,距离出去的时机已不算遥远。宫中皇后和淑妃仍然互不对付,皇后不屑于通过小意逢迎换取宠爱,关了殿门不见外人,淑妃和顾晟借着侍疾的借口整日整夜守在皇帝身边,希望能趁机多刷点好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天监趁虚而入,在只不过是风寒入体的皇帝跟前,献上了所谓的长生秘法炼丹术,很轻易就得到了信任,宫中甚至为其开辟了新的院殿专门炼丹,供皇帝享用。

太医院有年轻不屈从的太医出来劝过几次,当晚就被抹去了性命,剩下些年纪大的,都知道这京城的天要变了,于是只图明哲保身,不敢再多言。

民间鬼火神罚之类说法横行,人心惶惶,但好在顾苓重心不在此,加之顾知泽将带回来的人中留了一半驻守,倒也没再出什么大乱子。

京城是有心人造出的囚困人的牢笼,边境是尚在远处不明情况的怪物,因为许幼薇这个穿书者的蝴蝶翅膀煽动,一切都进入了不可知的模式,仿佛有什么在无形中加快了进度,一步一步推着所有人往前走。

宁静并不意味着太平,也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警告。

——————

许幼薇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所以她是直接回的房间,等她对着镜子检查完自己的脑袋,确认没有什么不对劲后,再出门,正正好对上顾知泽一行人。

现在没了外人,张医诠掩面咳了咳,小声问道:“小公子的药可都记得带上了?”

许幼薇趴在门边,点点头:“都带上了,只今天的还没喝。”她刚说完,又想起顾知泽拿吐血骗她这事,悄悄瞟了顾知泽一眼,不巧顾知泽也在看她,许幼薇敢怒不敢言,只得咽下了这口气。

张医诠想到什么,回身道:“大公子,您额头上那道伤口虽然是好了,但是这日子还是要小心一点,可别沾了水,回头我再想想,给您的药添上一昧。”

现在称呼倒是统一了起来,顾知泽是大公子,许幼薇就是小公子,两个人是兄弟,许幼薇撰写的剧本还没来得及讲解,就已经被认领完了角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她也懒得说了,而是听到话中关键字,及时地看向了顾知泽的额头,果真在额角有一处不大不小的伤,许幼薇看着就觉得疼,心中刚憋起来的那点气莫名泄掉了。气也气不起来,她只得站在门口眼看着顾知泽走到了她……隔壁的房间。

春花探出头来。

“小公子,一会儿烟花就该点起来了,不过我打听过了,客栈放烟花也就是图个热闹,可能并不好看。”

许幼薇还在看顾知泽去向,闻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她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再好看能有现代那些能开出花写成字的好看吗,本来就是图个新鲜,听个响就够了。

春花应声,回去继续整理衣物了,许幼薇看了眼顾知泽紧闭的房门,始终是没好意思过去敲门。

天黑的很快,下午收拾东西就已经够忙绿了,待到晚一点的时候,店家说的烟花也点起来了,客栈热热闹闹,大部分住宿的人都聚在了楼下,一边喝着酒,一边聊天看烟花,王猛和李二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张医诠和春花在外的假名是春华闲来无事,都下楼去凑热闹了。

许幼薇没好意思敲门,但是奈何想离远些也没什么办法,她那房间和顾知泽的挨着,只有一墙之隔,因为要看烟花,两人都在窗户边坐着,稍稍一探头就能看到彼此,听声音,这整个二楼,估计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许幼薇趴在窗子边上,另一边沉浸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的顾知泽正在饮酒,两个人各做各的,她托着头疑惑出声:“这烟花还挺好看啊。”春花还挺会夸大的,这不是挺美丽的吗。

烟花一簇一簇,在天空炸开一大团,再噼里啪啦的四散落下,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华丽好看,但是已经十分绚烂夺目。

此情此景,让人忍不住要想起些别的。

许幼薇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现代的事了,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天天吐槽着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不同,甚至是每次遇到问题,也都尽可能开自己玩笑,强调这是个虚假的世界,自己不必上心之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到底,就是完全没把这个世界放在心里,她就像是浮在水面上的荷叶,轻飘飘的,沉不到底,甚至抱着反正无所谓,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代的想法。

但慢慢的就变了,虽然还是倒霉,但总归是有了点不一样的,如果被抓走了,顾知泽会找她,如果被欺负了,顾知泽也会帮她找场子,就因为一个人,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就连她自己,也变得开始敢说,敢做,有选择余地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说不上讨厌。

“嗯。”

顾知泽回答的很快,两个人隔着一堵墙,却仿佛没有间隔地坐在一处,月色太好,幽微的风里是吵闹的夜景,许幼薇心情很好,她什么都不想再问了。

顾知泽看着许幼薇缩回去,一阵窸窸窣窣,再探出头时,她拿起了个酒杯,笑的比在许府时开怀得多,眼睛里映出明亮的星星。烟花轰地升上天空炸开,隐隐约约听得到楼下有人在说什么再放一些的话,许幼薇敬向他,认认真真:

“殿下,祝你我长命百岁。”

顾知泽刚要回敬,忽然想起许久之前,两人初识的那段时间,许幼薇醉酒以后的事,面色一僵,但他来不及阻止,许幼薇已经自顾自地喝完了,喝完脸都皱成了一团,评价道:“难喝。”

许幼薇在窗子边睡着了,她本就是个一杯倒的体质,只分睡着了安安静静和没睡就作天作地,作天作地具体表现就要参考宫宴那一次了。可能是喝得不多,这次还算好,喝完没一小会儿,许幼薇就迷迷糊糊梦周公去了。

待她再醒来时,喧嚣声小了许多,天上的烟花已经停了,她的窗子被人关上,身上还披着一件玄色大氅,厚厚实实,睡得她有些燥热得慌,许幼薇睡相不是很好,大氅被卷的都有些皱了。

许幼薇头有点疼,她拍了拍头,拿起大氅来嗅了嗅,那上面沾着些酒味,还有一种夹杂着苦味的干净冷香,不消说,也知道这衣服是谁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睡的热极了,就推开了窗,探头看旁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看来顾知泽早已喝完酒了。许幼薇砸吧了一下,十分严肃的想到:如果这大氅是顾知泽的,那他是怎么过来的,该不会是翻窗过来的吧?

最后要翻回去不说,还给她关上了窗,想到那个画面,许幼薇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春花正好带了些吃食送上来,看到许幼薇坐在窗边对着风美滋滋地傻乐,脸上还有两道一看就是睡久了压出来的红杠,无奈道:“小公子,您这身子骨,还敢这么吹风啊,真是不怕再生病了吗?”

许幼薇抱着大氅往后一躺:“不会啦。”

春花注意到这件大氅不是许幼薇的,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她故意道:“小公子这衣服可新鲜,怎么奴婢从未瞧见过,就是长了些,倒是有些不衬您的身量了。”

许幼薇狡辩:“这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她被春花的眼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抱起了大氅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些什么,捂着额头又退了回来,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阵,最后找出个绳子样的物什,攥在手里又跑了出去。

但许幼薇敲了好久的门,顾知泽那边却都没人应。

想着或许是顾知泽不在,许幼薇转头本来想走回去,意外在栏杆边上看到了楼下灰头土脸的王猛和李二两个人,似是累瘫了一般互相搭着肩膀,走路摇摇晃晃,后面,干干净净的张医诠紧紧跟着,说着些什么。

张医诠眼尖,看到她拿着大氅站在楼梯口,赶紧爬了上来,急急道:“许,小公子,诶这,这要不就给我拿着吧,大公子他现在……不方便。”

许幼薇交过去,好奇道:“王猛他们这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医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时,隔了几间屋子的一扇门吱呀一声地开了,一身水汽,很显然是刚刚沐浴完的顾知泽搭着半湿不干的衣服走了出来,张医诠见状,机灵地扔下一句“你们聊”后就开溜了,留下倚在门背处的顾知泽,和傻站着的许幼薇。

虽然许幼薇知道这一整层除了她那一间,剩下的都是顾知泽的,但许幼薇是第一次出这种需要住在客栈的远门,又没继承什么关于古代小百科的记忆,还以为沐浴就是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是要端个桶到屋子里里洗的,这看起来竟然是专门的房间用于洗浴,怪不得刚刚敲门没人应了。

顾知泽看着她一路慢吞吞地走过来,似乎很是犹豫,便道:“弟弟,有何事?”

许幼薇虽然不是色胚,但是美人出浴还半遮半掩,她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往除了脸以外,尤其是脖子以下的地方挪了。于是,走的越近脸就越是绷着的许幼薇木然地从兜里掏出刚刚折回去拿的东西,往顾知泽手心里一放,平视着快速回了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跑走了。

顾知泽摊开手看,竟然是一条抹额,只不过宽了稍许,款式看着,和许幼薇白天戴的相差不多。

许幼薇想的是他额角破了,这古代没修路,路上石沙多,配个抹额能挡挡就挡挡,如此好心,真就称得上是感天动地,她觉得自己贴心小棉袄的人设把握的十分妙,殊不知顾知泽想的可不是这么个方向,但两个人都挺开心,称得上另一种意义上的默契,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不过当天晚上,倒是有另一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大不小的事情出现了。

许幼薇问过了春花,才知道像顾知泽那般沐浴的,其实是少数。多数还是在屋子里,就是电视剧里那般,拎个大桶放到屋子中间,四面摆屏风,泡澡式沐浴的。

许幼薇选了泡澡,但是她人刚泡进水里,只哗啦啦地拍了拍水,歌唱了几句还没唱完,就被外面匆匆忙忙,十分吵闹的声音给打断了。春花不解,出去问过了才知道是顾知泽突然发疯,把客栈所有人都叫出去了。

“神经病……”诶不对,等等等等!还想吐槽的许幼薇猛地从水桶里站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客栈的房间……隔音好吗?

这下,许幼薇终于明白顾知泽为什么不直接在自己房间沐浴了。

第71章师兄?蜜月旅行第二天,放大话

第二日,在客栈停留了一天的一行人终于吵吵闹闹地出发了。

李二之前问过的那辆空马车,果然就是给许幼薇准备的,张医诠也是半个文人,不算特别会骑马,所以在他的百分之二十的强烈要求和争取,以及百分之八十的许幼薇的同情下,他得到了被允许坐在许幼薇马车外面的一个角上的待遇。

临出发前,许幼薇特意去问候了一下王猛,彼时张医诠碰巧在客栈收到了封信,于是火急火燎地跑去找顾知泽了,她和春花趁着人多好找,带了许多吃食送过去,起初王猛还很不解,不敢收,许幼薇推来推去,只好回道:

“昨晚上搬烟花还有什么旁的,辛苦你们了。”

道了谢,东西也给了,这人情算是还上了,而后她才总算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蹦蹦跳跳地跑回去收拾东西了,留下讶然的王猛和李二面面相觑。

又花了些时间,许幼薇终于收拾好自己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抱着包裹,稍不留神,差点在过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

她还穿不惯脚上这双鞋,虽然是春花亲手缝制,所以料子什么用的都是好的,但是她现在是男装,鞋子做的合脚就未免显得太小了点,有可能会被识破,所以不得已,许幼薇给这双鞋子里垫了许多东西,才勉强保持着不掉,但是走路难免不稳当,拖拖拉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拖着鞋子慢慢挪到马车边上,做足了心理建设也没敢爬上去,上次去猎行的悲惨记忆她还记得,坐了两天的马车,她屁股回去全是麻的,晚上睡觉连仰躺都不能。

磨蹭间,顾知泽已经出来了,他面色冷淡,但额上赫然绑着许幼薇送的那条抹额,两个人一人一条,看起来颇有那么一点不能言说的和谐意味。

许幼薇看傻了眼,她送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一茬,早知道那今天她就不戴了啊,这两个人一黑一白,又是同款抹额,简直是大摇大摆的告诉别人——快来看,我们两个人是情侣款哦!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现在是男装,就算是情侣款那也是搞那什么,知道兄弟身份的可能还要多说一句骨科大法好,问题不大,因为顾知泽更虚弱,那样的小白脸怎么帅的过她现在这惊人的俊俏,所以不管怎么看,他都才应该是下面那个吧,她可是猛一。

许幼薇瞥了一眼顾知泽,莫名的骄傲让她完全忘记了别的,艰难地爬上了马车。

——————

京城,侯府。

今日府上大乱,许老夫人不知怎的竟然病了,惊动了侯府上下,查探了一番才知道是夜间窗子没关,老夫人年纪大,经不住受凉这就倒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有辈分大些的都去了寿喜苑守着,唯独三个娘子只去见过请了个安,就被原模原样请回了自己院子待着,许幼薇呢,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高,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着,身体又是众所周知的弱,旁人也不敢留她,生怕再传染给她。

许娇婀是自相亲那次事后就疯疯癫癫,平常不和许幼薇碰头就还好,一见面就要死要活,还要打骂杀人,最后实在是吵得不行,只好被强行“送”回了院子关起来,许谈瑶因为脚伤和五皇子那尴尬的局面,连去都不必去,也没人会现在找她,但就算是没人招惹,许谈瑶最近的日子也还是过得很不舒心。

顾苓还在牢中,他在一日,许谈瑶这个名义上的五皇子妃就一日要避开,这种时候就算去了,也不会被念着好的。

她正想着,就看见绿竹急匆匆地快步走进来,她一看到许谈瑶,就邹着眉头跪下了:“娘子,您之前吩咐我找的……我去打听过,他们并不在原来的农庄了,自上月起,竟然就已经离开,至今,还未曾回去过。”

许谈瑶一惊。这可不算个好兆头,若是真切知道是已经死了倒也好,至少不担心秘密泄露,但是人找不到,秘密就是豁了口的袋子,处处都透着风。

听完绿竹说的,她面色有些阴沉,自腿脚坏了后,许谈瑶再也摆不出从前那般清高孤傲的模样。因为每天要想的东西太多,她的身体似乎也出了问题,每日心口剧痛不说,心神恍惚,连饭也吃不下去,晚上又不能入眠,精神绷着,整日不得安宁。

许谈瑶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顾苓不可能有事,他才是最后的赢家,前世是许幼薇占了便宜,现在自己有前生记忆,知道太子活不了多久,这次她一定能笑到最后。

一切都不会有错的,只需要等,只要等就是了,没关系,她还等得起。

“还有,”绿竹不敢看许谈瑶似是闪着寒光的冷厉神情,吞吞吐吐,最后总算是开了口:“破劫说想要见见您。”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路难走,同时也荒僻的厉害,坐的屁股都疼了的许幼薇百无聊赖。

春花陪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递些吃的,怕她晕车,许幼薇瘫在靠垫上,吃了睡,睡起来发呆,再就是吃。看到许幼薇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春花提出了玩游戏的主意:反正这荒郊野岭的没人看到,不如凑到一起玩点什么打发时间。

张医诠离得最近,也是最先被拉进战局的,王猛骑马正好护在马车左右,看到有意思的,就也偷偷跑过来参与了,当然也是因为顾知泽不在,又是许幼薇邀请,他才敢偷懒,而马术最好的顾知泽,替着张医诠去前面处接人了,所以趁着坏气氛的魔头不在,几个人玩了起来。

许幼薇心里有点奇妙的预感,她预感又一向准得很,因而忍不住有点好奇这个要被接来的人是谁,但得知一会就见得到后,她还是很快投入了心神到游戏里去。

其实游戏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打赌,由一人提出问题,所有人答,答不出的,就要被贴纸条在脸上,有点现代玩的真心话大冒险的那个意思。

许幼薇私下和春花玩过,甚至半夜不想动,和顾知泽也玩过几次,主要是为了决定出谁去小厨房拿东西这件事,虽然……基本上都是许幼薇输了:

游戏简单却上头,几个人打赌越来越凶,许幼薇知道的太少,很快就词穷了,脸上已经被贴满了纸条,张医诠不擅长撒谎,所以纸条是第二多,算是许幼薇之后的倒数第二,春花能言善辩,只中招了几次,直愣愣的王猛倒是出人意料知道的最多,脸上一张纸条也无。

几人玩的兴起,最后不知道是谁抛出了王炸级别的问题:顾知泽身上有没有痣。

这问题一出,全场震惊,面面相觑,但是谁都不肯承认是自己说出口的,问题有了,找不到来源,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都玩上头了,想换个问题的半个老实人张医诠反倒还受到了围攻,所有人都是看着老虎心动,没那个胆子敢去拔毛。

这个问题谁来答就成了关键,众人一致把目光投向一脸纸条,表情都有点看不清了的许幼薇。许幼薇左右看了看:喵喵喵?

春花拿起纸条作势凑近,许幼薇这才反应了过来,震惊道:“你们该不是想让我回答吧?”她怎么可能知道啊,就算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是那什么亲近了一点点,但是还没有好到可以互看身上哪里有颗痣的地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春花笑眯眯回道:“如果不是娘子您,这个谁还能知道呢?”

许幼薇老脸一热,忍不住想起来昨晚上她看到半遮半掩顾知泽的事,但是她但是没怎么敢看,所以根本回想不起来什么,似乎……余光瞥到的那几个位置,都没看到痣啊。

她想的越认真,周围人看她的眼神越古怪。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输久了总归还是想赢的”,最后许幼薇干脆豁出去,当场现编:“一颗,在胸口上,不信自己去问嗷,不敢问,问不出来的通通算我赢,这可是独家机密,一人十张纸条不过分吧。”

王猛和张医诠哪有胆子去问,只好让许幼薇在他们脸上贴了纸条,春花倒是不信,她和许幼薇相处时间最久,一看她心虚的样子就全明白了,于是抗议道:“奴婢不信。”

许幼薇赢过了,此刻十分得意,且底气十足:“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是吗?”马车外,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许幼薇点了点头,刚要继续吹嘘,就看到面前的春花,连同其他几人都僵住不动了,表情也十分怪异,许幼薇品出几分不对来——等会,他们几个都在这里,谁在车外说的话?!

恰巧一阵风吹过,掀开了她的车帘,顾知泽那张脸出现在窗户外面,他手中拉着马绳,慢慢跟着马车并行,眉梢上挑,表情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怎的,但显然是在等许幼薇的回答。

淦。

顾知泽的声音隔着薄薄的车帘,清晰的顺着风送了进来:“弟弟,原来你昨夜那样急着见我,是为了这个啊,怎么有话,也不当着兄长的面问问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那一个“呢”字尾音上扬,戏谑意思很重。

你怎么不去问问神奇海螺怎么说呢,许幼薇痛心疾首,谁能想到玩个游戏撒谎还被现场抓包,她表面看上去镇定极了,无视一切目光,顶着脸上那十几张晃晃悠悠的纸条,缓慢地爬到了车厢最里面,抱住被子悄悄捂住了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要亡我!

许幼薇尴尬完顾知泽早就走了,他骑马快,早就去了前面,几人还没放下一颗心,只听见另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师弟,你们在做什么,瞧着真是有趣。”

原本还呆坐着左右为难的张医诠愣了愣,而后就是一喜,他急急地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高声道:“师兄,可算是再见到你了。”

车帘掀开,只见那人骑着马笑着应声,看起来和张医诠关系十分亲近。那中年男子脸上戴着一个丑陋的恶鬼面具,声音不紧不慢,但听得出也是十分高兴:“师弟,想不到许久未得见,你竟已经到了长满了胡须的年纪,哈哈哈。”

张医诠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着那些迎风招展的纸条,十分不好意思地全摘了下来。

这次去边境是个好机会,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借这路途一程,彻底解决掉顾知泽身上的蛊毒,但难就难在他只擅长救人,不精通蛊术,所以只好一封信一封信地给专攻这方面的同门师兄送去,总算是在临出发前的客栈里,收到了他已赶过来的好消息。

原本以为还要许久才能见到,也没料到他来的这么快。

“师兄你还是这么爱说笑……”激动之余,张医诠想到了最重要的事,他赶紧问道:“师兄,你可为殿下把过脉了?”

张医诠的师兄,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已经看过了,不打紧,虽然凶了些,但是我恰好见过这蛊,并不算得无解,有法子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医诠大喜:“果真还是要师兄出马,这件事已经苦恼我数月有余,真是惭愧,若是当年学习这些,我能有师兄十分之一上心,今日也断不会如此。”

王猛翻上马拉住缰绳,他还没反应过来,愕然道:“这就是……是殿下接的人,是你的师兄?”

张医诠笑道:“正是,我们师出同门,我这师兄在医术上的天赋可绝非常人能及……”

“并无,”那男子打断了张医诠的话,语气温和:“我无名讳,你们唤我张师兄便是,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各位照顾了,我方才远远看到前面山上有些野生的药材,我先去瞧瞧。”

他说完,朝众人行过一礼就骑着马加速往前去了,张医诠脸色难看了些,叹了口气,再笑不出来了。王猛见状,不解询问道:“张医诠,你这是怎么了?”

张医诠懊恼起来:“怪我,这件事不该提的,真是……”

说完,他摇着头不肯再说话了,王猛不明所以,春花和许幼薇互相看了看,也是一头雾水。

稍晚一点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处背风的空地扎营休息。

顾知泽被张师兄接手,细细看诊过后,换掉了张医诠之前开的药,改了新药方,张医诠没什么事做,正好看着天色适宜,就又去看了看许幼薇,照例请过脉后,他悠闲地往外走,却撞上了正往这处来的张师兄。

第72章把脉?七十章了,她的身世到底是……

侯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谈瑶当然不想和破劫见面,尤其还是在许府,这地方故人相见,大概只能勾起那些叫人作呕的回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许谈瑶想起从前,就觉得有几分恶心,她压着气道:“不见。”

绿竹想说什么,她十分不耐烦,于是挥手打断了:“就说我尚在病中,况且现在并不是见面的好机会,让他等着吧。”

原本这样应该也就是说尽了,但绿竹却十分为难的样子,她小步走过来,附在许谈瑶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许谈瑶脸色骤变,气得胸口疼起来,差点顺不下去,绿竹慌了神,忙过来扶她,又急急地端了杯茶送到许谈瑶面前。

许谈瑶喝完茶,微微定了定心神,而后才下定了决心,道:

“今日人都在许老夫人那里,那我就在此处等,你去清了院子,将他悄悄带进来,记住,万不可被人看见。”

她现在处境复杂,院子已经足够冷清,今日又赶上这样的大事,许夫人带人去了许老夫人那里,所以剩下的那些十分好支开,绿竹被她吓到,慌忙点头,快步退出去,还轻轻关上了门。

周遭安静下来,许谈瑶却心神不宁,原本她不打算见破劫,但如果破劫说的她的养父母,那对无知贪婪的吸血虫在京城的事是真的,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得不见上一面问个清楚了。

绿竹来回一趟很快,不出一炷香时间,她带着一个穿着黑衣,脸上裹着厚厚的布的男子谨慎地敲响了许谈瑶的房门。来人正是破劫,他沉默着任由绿竹推他进了房间,待到见了许谈瑶,才恍若解禁一般,发了疯似的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

破劫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眼眶都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许多天没有睡过觉了,他眼神里充斥着说不出的疯狂和恨意,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见我!”

绿竹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后才想到要过去将人拉开,许谈瑶则是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死死摁住,她挣扎起来,痛呼着喊破劫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破劫,破劫……”

听到自己的名字,破劫这才颤抖着松开手,看着许谈瑶痛苦的喘气,忽然又冷静了些,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倒退着跪下去,膝行爬到许谈瑶身边,急切哀求道:“瑶瑶,瑶瑶,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就是……我没办法了,我想见你,但是我见不到,你怎么样?”

许谈瑶往后退了退,伸手推开破劫,强压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不要靠近我,滚。”

这样子的破劫,又让她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一天她的屈辱,不见是对的,破劫果然是颗定时炸弹,他的人生里没有其他东西,全都是许谈瑶,他怀着幻想和希望,打着喜欢的幌子来靠近她,威胁她。

许谈瑶感到恶心又厌恶。

但是她也想不到,这其实完全是许谈瑶自己造成的,书里完全不是这样,原本,重生后的许谈瑶应该是冷静沉着的,那时候的许幼薇已经死去,她没有什么可以怨恨急切的,也就不会存在利用破劫杀人的想法。

她带着破劫经商,赚钱,认识并且赏识顾苓,在此期间,所有人,包括破劫见到的都是许谈瑶最好的一面,所以破劫一边为她倾倒,一边又深深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人,因而甘愿做许谈瑶身前身后的工具人,只求能多得到几个赞赏的眼神。

这一世不一样了,原本应该高在神坛上的许谈瑶,也露出了另一面,她为了达成目标不择手段,许谈瑶做的坏事越多,露出的阴暗面就越多,就越会让破劫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破劫的眼神紧紧缠在许谈瑶的身上,他已经许多天没有睡过觉了,许府前段时间看守很严,他完全找不到机会,索性最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撤去了大部分,也松懈了许多,倒像是调走了人一般,这种情形,加上他之前在前院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得以溜了进来。

但许夫人整日在许谈瑶院子里,他还是没办法直接去见她,所以破劫故意在夜间拉开了许老夫人那一间的窗子,又私下找上了绿竹,为的就是能这样光明正大见许谈瑶一面。

破劫趴在许谈瑶膝盖上,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痴迷的笑道:“瑶瑶,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养父母的消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谈瑶不挣扎了,她脸色阴沉,但还是容许了破劫的靠近,破劫以为这是和解的意思,十分高兴,但站在一旁的绿竹却低下了头,这样的许谈瑶在她看来才是最可怕的。

但现在比起破劫,她更担心自己,破劫好歹算是许谈瑶的一把刀,留着还算有用,如果许谈瑶要对破劫做什么,那她必定更是逃不过。

三人心思不同,脸色各异。

最后是破劫察觉到许谈瑶的僵硬,才知道要继续说下去:“我打听过了,他们早就来到京城了,原本想是要来直接找你,但是被拦下了几次,两个人没钱,住的是农家院子,最后一次回去收拾东西时,只说是找到主子了,身旁还跟着一个姓刘的女人看着他们。”

“瑶瑶,”破劫抬起脸,眼角那颗痣微微发红:“我还能查到更多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许谈瑶厌恶的撇开脸,冷笑道:“不必了,对这件事这么关心,又有能力,也只能是许老夫人了,那个姓刘的女人,应该是刘嬷嬷吧……呵。”

怪不得怎么查也查不出下落,应该是被老夫人给看管起来了,这样也好,至少比两个人还在外面招摇过市稍微强上一点,许老夫人脑子还是清楚的,她看重许家名声,就不会轻易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放出来,因为抱错孩子这件事并不好说,更何况许幼薇现在身份是太子妃,若是真查出来就是欺君之罪,许府也讨不得好,这已经不再是一件小事情了。

但是怕就怕,老夫人捏住了她的心思,以后会拿这件事来要挟自己,到时候就难办了。

——————

风声逐渐变小,也变得更凉了,这是快要转凉的标志。

眼看着张师兄走近,张医诠笑眯眯的打招呼:“哟,怎么又换了一副面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吩咐来的了,张医诠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但是第一天相见,他还没来得及说,不过既然顾知泽已经吩咐了,那早些看看也好,正好一并解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昏黄的无边天色下,脸上戴着猴子面具的张师兄无奈道:“殿下说的,白日里看这位公子年纪还小,也确实不应吓到他。”

“他竟是这样说的?”张医诠大笑起来,拍了拍张师兄的肩膀:“那可不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不过呀,我也不便说就是了。”

两人也没再叙旧,约了有时间聊,张师兄点点头,往前继续走去。

张医诠笑眯眯看着人走远了,才猛然间想起:许幼薇尚不知情,刚刚他去请脉时,可是已经卸了妆准备休息的模样了,嘶,这不碍事吧?

张医诠转念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他的这位师兄并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应当是无所谓的。

最后,放心不下的张医诠还是留在了原地,准备等张师兄出来后解释清楚,顺便问问许幼薇身上的蛊毒情况。

这一边。

张师兄在说明了来意后,被还穿着小厮衣服的春花迎了进去,许幼薇已经卸了妆,散着头发打着哈欠坐在桌子前,已经自觉伸出了手等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顾知泽的人都很有分寸,许幼薇这一处又离其他人比较远,隔开至少十来米,加重了人手巡逻,为首的就是王猛,所以倒也不怕什么有心人作祟。

“张师兄辛苦,劳烦您了。”

两人白天的时候倒是也算见过,但当时几人都在马车上挤着,许幼薇又是坐在最里面的,脸上全是纸条还易着容,和此刻样子大不相同,所以许幼薇略有点窘迫,就先打了招呼,想着要对这位大夫热情一点。

烛光不算明亮,张师兄也不打算久待,于是并没有看许幼薇的脸,只低着头询问了几句后就坐下来准备直接把脉了,春花看见许幼薇哈欠连连,便道:“娘子,奴婢给您把头发梳理一下吧。”

许幼薇点点头。

张师兄把着脉,眉头越皱越紧,待他抬起头想要问些什么时,正好烛火微晃,张师兄意外看清了梳理着头发露出来的许幼薇的脸,他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连连倒退,甚至撞倒了凳子,发出好大的声响:“你!”

他脸上戴着猴子面具,许幼薇和春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察觉出事情有点不对,尤其是春花,她反应快,以为是许幼薇身上的蛊毒出了问题,急忙问道:“张师兄,这是怎么了?”

许幼薇也跟着茫然地站了起来,她刚想说话,就看见张师兄手颤抖指着自己,但是嘴唇张合许久,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后极快地道了个歉,似乎是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抱着药箱跑了出去。

两个人不明所以,等在外面的张医诠更是奇怪。

眼看着张师兄是笑着进去的,出来的样子却十分惊慌,甚至是踉跄着往外逃走,面具都挡不住他的恐惧,但更奇怪的是,无论怎么问,他又是沉默着的,什么也不肯说。

张医诠看出些不对,试图拦住张师兄:“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许娘子的毒不好医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对啊,明明顾知泽的蛊毒都能笑着说话,怎么到了许幼薇这里就变成了这样,难不成是他之前的诊断有误,许幼薇身上的蛊毒还有什么不对之处吗?

闻言,张师兄如梦初醒,声音颤抖着从面具下传出来:“并不是……只是,大概是我诊错了,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张医诠看着他这样说完后慌慌张张地离开,内心十分困惑,但是又担心真的是许幼薇病情出现变化,于是自己皱着眉回去给许幼薇重新把了一遍脉。

许幼薇和春花还在原处,见他回来十分惊讶,许幼薇没感觉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便道:“怎么,要死了吗?”

春花站在一旁也很紧张,张医诠差点拽断了胡子,也还是没摸出什么不对来,但是又很相信师兄的本事,只好道:“今日的药喝了吗?没喝的话,就喝双份看看吧。”

许幼薇很冷静:“要不还是再看看吧,我宁可是现在要死。”

第73章身世?自古渣男多无情,呕呕呕

天色已晚,张医诠从许幼薇那里出来后,直奔张师兄的住处,但扑了个空,他到处寻遍,也没能找到张师兄的人。

他现在基本算得上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真正需要的着急的许幼薇直言自己是“反正今天活明天死哪天都一样”的想法,已经倒头直接睡下了,看样子蛊毒没好转,但是应该也还没到特别坏的地步。

这就更让张医诠疑惑,如果说是因为蛊毒,依照他的了解,无论怎么样师兄都不该露出那样骇然的样子,不像是见到了人,倒像是见了鬼。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和守夜的王猛说起来这件事来,被王猛一语点醒:“那你觉得事情古怪,就没跟殿下说一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里冷极了,王猛看着一身薄衣,有点冻得哆嗦了的张医诠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啊,殿下那里我还没去看过呢。”说完,他急匆匆地掉头就走,连招呼都忘了打一声,索性王猛也不在意这些,只挠挠头又继续巡逻了起来。

顾知泽不喜欢周围有人声,所以他这里更远,巡逻的都没有,张医诠原本还想问顾知泽晚上怎么去找许幼薇,但是想了想顾知泽一脸阴沉的独自走在路上的画面,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的好,可能会被灭口。

待怀着轻松心情的张医诠快步走到顾知泽住处时,月亮已经悄然升起来了,他就着月色,远远就看到帐篷外的空地上,站着一高一矮,两道熟悉的人影。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站在右边的顾知泽察觉到,他极快地转过脸来,虽然月色昏暗,张医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看得清顾知泽手上的剑,剑身闪着冷冷的寒光,映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拿剑的是顾知泽,旁边的人是……

“殿……殿下,师兄,你们怎么这般?”张医诠吓得说不下去,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完完全全看清楚两个人的样子——顾知泽冷视着张医诠,他手中的剑不偏不倚地横在张师兄的颈部,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划下去。

看清楚了顾知泽眼睛里流转的杀意,张医诠虽然还没搞懂状况,但已经明白顾知泽此刻是真的想要杀了张师兄,如果他没来或者迟到一步,那么这里估计已经血溅当场了。

“别动手,殿下,殿下,有什么不能说清楚啊?”

张医诠是许多年之前就开始跟着顾知泽了,那时候他名声颇高,十分自傲,但一次意外,流落到边境被人买卖,被明明是个少年却已经在军中站稳脚跟的顾知泽收服,从此一直跟随,说只有主仆之情那必然是假的。

顾知泽待人不假言辞,甚至是近乎无情的,但是张医诠不在乎那些,他觉得这样子的顾知泽才更说明他有能力做好一个皇帝,所以一直是又敬又畏。

而他的师兄呢,脾气很好,医术上又颇具天分,曾经是他们师兄弟之中最有希望传承“神医”名号的人,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虽然后来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被逐出师门,但也一直是他心中的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都是他相近的人,白日才说笑过,此刻怎么会刀剑相向。

张医诠虽然平时开玩笑什么的反应都很慢不假,但是他并不傻,甚至是极其敏锐的,在这种僵局下,他很快就找出了唯一可能的原因:“是……因为许娘子吗?”

顾知泽没说话,仍然是那样冷冷的看着张师兄。倒是张师兄听到后面几个字,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他闭上眼长叹了口气,腰背佝偻的他看起来比白天见时老了许多,张师兄没有拨开顾知泽的剑,而是直接承认了:

“是。”

“若是病症难治,也总会有,有办法的……”张医诠越说越小声,他清晰的意识到,顾知泽是不可能因为这样就要杀了张师兄的,回想起之前他看到的和所疑惑的,张医诠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又很快消失殆尽,快的让人抓不住。

“呵,”顾知泽冷笑一声,话都懒得再多说,径直抬高了剑,道:“这个秘密,还是永远烂掉为好。”

张师兄哀叹了一声,伸出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这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他的真面目,包括只见过他年少时期样子的张医诠。张师兄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眉角斜着在脸上划了一整道,看样子应当是陈年旧伤,难看的出奇,像是一条长而丑陋的蜈蚣爬在脸上。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师弟,这件事是我的错,这债终归还是要还的。”

一个存心要杀,一个甘愿赴死,张医诠不敢靠近,只好在原地劝阻两人:“殿下,师兄有什么得罪您的,还望您让他说清楚,再不济……您身上的蛊毒也还未清尚且需要医治啊!师兄,你快说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我自幼相识,竟连我也不能说吗?”

张师兄叹了口气,刚要说话,被悬到颈边的剑划了一下,还好他偏了偏头,只脖子上余出一道血痕,没有伤到要害,这就是不让说的意思了。

顾知泽口气嘲弄,浑身上下是掩盖不住的杀意:“这种事,你想是拿出来当谈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师兄摇摇头:“不,让我说完吧,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痛苦里,等我说清楚这一切,你想杀就动手吧。”

张医诠苦笑起来,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张师兄自己讲完,他才能知道顾知泽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此刻,张医诠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影子,但是他知道的太少,所以还完全串联不上。

张师兄长叹了口气,他脖子上的血淌进了衣领里,但是这些都算不上什么了。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有一年我得师父召见,他告诉我,师兄弟中他最看好我继承他的衣钵,于是想要教我医术与蛊毒制衡之道,我那时候尚且年轻,十分气盛,只读过几本书,就认定蛊毒是腌臜的东西……”

直到他为了采一种珍稀的草药,独自一人远赴深山却不小心摔断了腿,在那里的崖底,生活着一个以炼制蛊毒为传承的部落,张师兄被那部落里负责上山采药的药民无意救下,就给带了回去。

这也是一切的开始。

那个部落很小,因为不通外界,甚至已经消亡到只剩下几百人,他们之中,以年龄最小的但最具天赋的少女为尊,起初的张师兄不能理解,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残忍的传统,数十年选出一个天赋极佳的女子继承整个部落的蛊毒之术。

她拥有权力,也失去自由,不能婚嫁,也不允许和人有私情,不允许离开部落,因为整个部落所有的关于蛊术的传承都要由她传给下一代,代代相传,直到灭亡。

那少女年龄与张师兄相仿,见着生人觉得十分新鲜,便常常偷跑来找他,而且总是吵着要听外界的事,张师兄腿伤不能挪动,屡次被少女以蛊毒戏耍,那少女很喜欢张师兄,但他因为十分厌恶蛊毒,对那少女态度一直十分冷淡。

后来因缘巧合,两个人还是走到了一起,甚至在意乱情迷之中还偷尝了禁果。那少女为他怀了孕,知晓若是让部落人知道,便是只有死的下场,她对张师兄说愿意抛下整个部落和他离开,但是张师兄喜欢她,却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厌恶的坎。

最终,在一个深夜里,他选择逃走,只身一人回到了师门。但内心痛苦挣扎,只得向自己师父和盘托出,寻求一个解脱,为医者不仁是大忌,他的师父震怒,懊悔不已,张师兄最终被逐出师门,收回了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他悔悟,想要重回去寻找那少女,但无论怎么样,都再寻不得了,于是四海为家苦研蛊毒,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能有朝一日重逢,还是于心过不去的忏悔。

张师兄脸色灰白:“我本以为要一辈子将这件事藏在心里,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那毒我一把脉时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

张医诠沉默了一会,问道:“怎么了?”

“那蛊名为同心结,是个极其阴损的蛊毒,中蛊之人若是能保持不爱人的状态也罢了,一旦有了喜欢的……便会心痛难耐,如果有深爱的人,就会很快死去,解法阴毒,就是将这毒转移到腹中胎儿身上,以一命换一命,所以……”

所以中了这种蛊毒的许幼薇,要么是她的母亲出于爱选择了留下她的性命,要么是出于恨选择了自己转移了蛊毒抛弃她。

张师兄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将这样的往事扒开,他羞愧难当,却又因为有了倾听者而感到轻松了许多:“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我能做的,但我是真心悔恨的,这件事……”

顾知泽微蹙了蹙眉,提着剑向前了一步,打断他的忏悔:“此毒可还有解法?”

张师兄一愣,随即答道:“有是有的,只是十分不易,要……”后面的几句因为他的声音很轻,只有离得近的顾知泽听清了。

张医诠也没心思去听别的了,他的脑子乱成一片,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张医诠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跪了下来:“殿下,这件事可要告诉许娘子……”

顾知泽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件事不应让她知道。”

这样的身世有倒不如没有了,父亲是彻头彻尾的窝囊废,母亲到底是抛弃了她还是选择了她又无人知晓,这样的身世,即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反倒是徒增伤感,让人感到不快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医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帮自己的师兄说话,可是从医多年,这样的事让他无法开口说出求情的话,可是面对着从小一起长大,视为亲兄的师兄,他又下意识想要为他辩解几分。

这时候,一道声音轻柔而突兀的响起,在寂静的夜风中格外清晰:

“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呢?”

第74章再行?那边打怪作妖,这边一路远离……

众人回头,最远处站起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她似乎已经蹲了许久,刚起来还有点摇摇晃晃,而后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许幼薇只穿着单衣,脸色被风吹得有些发白,她身形瘦弱,在无边夜色中看起来像是要被吹走一样,但她十分平静,镇定的有些不像是平时的许幼薇。

几人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顾知泽最先反应过来,他扔下手里的剑,冷着脸大步走向许幼薇,脱下自己的外衫将她整个人都包了起来,许幼薇整个人已经冻得有些麻木,顾知泽皱着眉抱住她,把衣服裹紧。

许幼薇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把手也缩进了顾知泽的衣服里:“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

“你听到了。”顾知泽没有理会许幼薇的嘴炮,他肯定的说。

许幼薇有点冷的打颤,说话声音闷在顾知泽的衣服里,她点了点头,应道:“从他开始讲的时候,我就在了。”她不会武功,人又纤弱娇小,走起路来没什么声音,几个人又都在专注看张师兄,所以谁也没注意到她来了,还蹲在远处默默听完了整个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医诠有点不敢看许幼薇,他看了看张师兄,又看了看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干脆沉默着低下头去,张师兄的反应更大,显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生理意义上的“女儿”:“我……你,你都听到了……”

他抖着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张师兄苦笑着道:“所以,你若是想杀我,我也无二话可说。”

许幼薇缩在顾知泽怀里,她很清醒也很镇定,甚至没什么感觉,如果非要说有,那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

原来是这样,原主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怪不得候府一直找不到她的身世,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蛊毒,不仅要人命,还要人断情,原来是这样,难怪。

只不过,这名为同心结的蛊毒到底是因为被抛弃留下的,还是另一种,具体情形的爱与恨,到底也是无从得知了。

顾知泽看着许幼薇有些茫然的表情,忽然贴近过去,低声问道:“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他。”虽然不愿意让许幼薇知道,但这样更好,一了百了,恩怨也就一笔勾销。

许幼薇却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不杀他。”

三人均是一愣,张师兄有些激动,往这边走了几步,顾知泽冷着脸:“如果是我坚持要杀他呢?”

“这……”许幼薇挠了挠脑壳,看见顾知泽脸上的不悦,叹了口气,凑过去蹭了蹭,声音轻轻,像是撒娇一样:“我还没说完啊,你先听我的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更气,他低下头捏住许幼薇被冻的冰凉的脸:“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求我……”

“求你求你。”许幼薇分秒都没有犹豫,立即说道。

顾知泽啧了一声,别开了头。

旁边张师兄已经等得有些着急,见许幼薇转了方向看向他,十分激动,开口道:“我……”

许幼薇比了个停下的手势,面上带着笑,声音却很坚定:“这件事的对与错,你自己已经知道了,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就是这样。”

对不起的不是她,是那个已经死了的许幼薇,她不是原主,没资格替她说原谅,更不能替她做这种选择。

张师兄停住了,他的眼神暗了下去,最后才哀声道:“那至少,可以让我为你诊治吗?”他并不是个好父亲,但至少不能再面对失去了。

许幼薇看着张师兄的脸,忍不住想到,如果原主活着,她会希望听到这件事吗?如果这件事代入自己,她是原主这样的身世,又会怎么做呢?

许幼薇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但是逝者已逝,留下的人要活着,她刚刚阻止顾知泽杀张师兄,是不想替原主做这种她不知道答案的事,出于私心,她也不能拒绝这种要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幼薇看了看顾知泽,又看回张师兄,点了点头。

她悄悄攥紧了顾知泽的衣角,原本没得到过的东西,她也不怕失去,张师兄这件事是这样,于现在的她而言,也只不过是弄清楚了一件一直不知道的事罢了。

而且,光看样子,张医诠受打击看起来比许幼薇还大得多。

张医诠也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竟然是这样,本来他十分惋惜师兄的才华,根本不相信师父所说的“他不适合学医”这件事,但是再好的人,竟然也会做出这种难以想象的事来。

张医诠学医道,深知不负责任这种事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学医最忌讳这些,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最后,张医诠犹豫着开口道:“师兄,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吗?”

张师兄点点头,他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待那两人走开了些后,顾知泽忽然问道:

“你为什么不杀他?”

许幼薇一愣,笑着说道:“你忘了吗,我们要长命百岁的嘛,不长命,怎么百岁?”这种情况下,既然有机会治好蛊毒,那为什么要逞一时之气呢。

这次轮到顾知泽愣住了。

两个人静静抱着,许久,许幼薇才惊呼一声:“不对啊,我还没告诉春花我跑出来了,怎么办!”

她本来是觉得不对劲才跑出来的,越走越远,好家伙,现在春花估计要掀了地皮寻她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近许夫人回来,许谈瑶好不容易才终于摆脱了破劫。

她现在也不敢说过火的话,生怕刺激了已经难以控制的破劫,绿竹送走了破劫后,回来时就看到许谈瑶半倚在榻上,恼怒地捏着眉心。

破劫以前帮她甚多,但也害她被赶出府。若是许谈瑶过得好,他会自己知难而退,但若是不好,他的心思就会活络起来,会想着若是和别人这样还不如是他之类的,这就是人性的阴暗。

之前两人尚且在庄子的时候,破劫就多次试探这件事,许谈瑶不想和他彻底撕破脸激怒他,所以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态度,但是如今她知道顾苓登基在即,心知不能再和破劫纠缠在一起,否则容易招惹祸端。

但是他又知道的太多了,拿捏着她诸多把柄,留下的话,终究是个隐藏的祸患。

“绿竹。”许谈瑶忽然变了个脸色,近乎温柔地拉近了绿竹,她最近脾气不好,绿竹也变得战战兢兢,但是无碍,只有像绿竹这样的才是好收拾的,身契拿捏在她手里,胆子小不惹事,还听话,这种人知情识趣,最适合给些甜头牢牢抓住。

绿竹被这么一拉,还以为要挨打,慌的跪在了地上:“娘子,奴,奴婢惶恐。”

“你说什么呢,庄子上那些时日,你我两人相依为命,我早已视你为自家姐妹,近日我伤痛难忍,脾气差了些,绿竹,你可不要记恨我。”许谈瑶一向是冷着脸的,这样柔和的对着绿竹说话还是第一次。

绿竹本就害怕,知道此刻是许谈瑶要她表衷心的时候,狠狠心连着磕了几个头,磕到头破血流才停了下来,叩在地上:“娘子,奴婢是娘子的人,永远都不敢忘。”

“绿竹,你放心,我定然是要信任你的。”许谈瑶知道这一招已经奏效了,绿竹还想活,只能听从她的,两个人现在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她低声吩咐道:“去,将信纸拿来,我要写一封信,另外去请母亲,就说我已经睡下,今夜不必再来看我了。”

她要联系一下顾苓,至少要知道一些动向,不然她还是无法放心,如果确认了,那么再来处理破劫。

绿竹点点头:“是。”

——————

自那天晚上挑明话说开后,几人之间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程度僵硬起来,张医诠和张师兄没再说过话,即使见面也都会很快扭开头。

大概是出于愧疚,张师兄接手了两个人的熬药事宜,一连好几日,就算整晚不睡也要调配好药方。

不过许幼薇可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些了,因为相思结这个蛊毒本身就十分阴毒,要解除也就更难以用寻常的法子,只能暂且试着以毒攻毒。顾知泽那边的情况许幼薇还不知道,但是她每日都昏昏沉沉,陷入睡眠的时间占了整天的三分之二,连玩乐都没时间了。

剩下清醒的时间里,总能看到张师兄,他倒是不怎么敢和许幼薇亲近,每天都要戴着厚厚的面具,说话也尽可能简短,似乎是怕引起许幼薇再多的厌恶。

但他总会看着许幼薇,看得出是想从她脸上找回些她生母的影子,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许幼薇都不知道,她也不太关心,人生苦短,她只想过的轻松一点了。

一行人离京都越来越远,但古代运输不方便,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带的前提下,食水消耗很快,几天时间,他们就走到了下一个人较多的城市,并且要在这里停留几天。

刚入城,就听到街上热热闹闹,几人准备前往客栈,王猛敏锐的听见有人在讨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在得到顾知泽允许后,他就立刻跑出去打探消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不打探也无所谓,街上人来人往,听到的可太多了,大体都是关于京城的。

分析一下,大概就是顾苓的计划最终还是成功了,并且可以说进行的很顺利。

皇帝很喜欢司天监炼出来的丹药,每日都要服食,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只有服用丹药的时候精神状态会好一点,太医院的人已经来来回回折腾了许多次。

皇帝身体的突然变差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信号:这意味着皇位之争要开始了。

听说每日上朝还是有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精神状态十分差,甚至可以说是萎靡,这些都是服用了丹药的后遗症,不仅如此,他还渐渐变得易怒,脾气很差,索性还有淑妃能劝几句,虽然效果并不好,宫中人均胆战心惊,毕竟是一把刀悬在脖子上,谁也没办法置身事外。

丹药越吃越多,虽然就连淑妃也不是很相信这药丸,但皇帝真的相信了,他听司天监的话,觉得只要找到最合适的配方,就一定可以炼成仙丹,长生不老。

这大概也是每个到了年龄的皇帝最糊涂而不自知的时候。

淑妃和顾晟都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顾苓也觉得,司天监现在深受皇帝信任,几乎可以说是在朝中只手遮天,他说的话,再无理,只要加上几句似是而非的天理星象,就能骗到皇帝,朝中人怨声载道,但是又不敢反驳。

唯一有那么一位年纪老些的大臣说了几句,被驳了面子的皇帝哪里肯容忍,直接将人送进了牢里。

一路听下来,许幼薇心道:

离顾苓出来也不远了,看来是真的要到大结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75章关系?所以说,逛街还是两人好……

许幼薇想的不错,这些消息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从京城开始传到外面已经过去了许多天,毕竟古代消息还是不够灵通的,不能上网,也没有个微博热搜让大家知道。

但如果真的有,大概现在就是——

1,顾苓爆

2,皇位争夺花落谁家沸

3,最希望谁选皇帝的投票荐

4,顾知泽沐浴照曝光新

5……

许幼薇几乎是睡了一路过来,好不容易才不用吃那个没什么效果的药,总算是能保持清醒了,那同心结种下的时间太久,以毒攻毒的法子已经失去了效果,在药性作用下,昏睡后的蛊毒和许幼薇是同步的。

换一种简单的说法,就是吃的药没什么大作用,除非许幼薇愿意和蛊毒一直睡到天荒地老,那倒是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治好。

既然治不好,那就没必要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睡过了枯燥无味千篇一律的山路,十分得春花羡慕,据她自己说每天看一样的景色都看得清心寡欲了,此刻面对繁华的街市都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吃了睡睡了吃,现在难得清醒着的许幼薇开开心心,穿着男装一路从东街逛到南路,买了许多东西。

“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啊。”

街边炸芝麻团子的摊主大娘一看许幼薇的衣着,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蹦,听的许幼薇心花怒放,当即就买了几份团子分给春花张医诠来吃,自己也拿起一份,她尝了尝,味道意外好的出奇,外壳炸的酥脆,内里甜甜糯糯,许幼薇眼睛亮了亮,赶紧拿起纸包跑向顾知泽献宝。

顾知泽不爱吃甜的,所以一般都是许幼薇尝着好吃再分给他,顾知泽就着她伸过去的手直接咬走了一个,而后皱着眉拿出帕子,给许幼薇擦干净了她嘴角沾上的芝麻。

“好吃吗?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太腻,不要。”

两个人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这亲密举动吓到了别人。那炸团子的大娘本是笑眯眯的看着许幼薇,看到擦嘴后人都傻了,手里的夹子惊的没拿稳掉进了油锅里,溅起一道热油,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许幼薇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太过亲密了,她怕被看穿,紧张的解释道:“这这这是我家兄兄兄长。”

“兄……兄长啊,”大娘松了口气,这才恢复了笑脸:“我还以为是那种关系呢,吓死了。”

见几人面色各异,她以为自己说错话,又急急补充道:“小公子,您甭怪我,我这眼睛不好使,都是乱说的,您二位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定能各自觅得良缘,哈哈。”

大娘还笑了几声试图缓解尴尬,但许幼薇敏锐的看到身边的顾知泽脸色阴沉了下来,大概就是从晴天忽然变成雷阵雨特大暴雨台风天那样,她赶紧抢在顾知泽开口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哈,瞧您说的,我哪能祸害人啊我,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刚还有样东西没买,先走了啊大娘。”

顾知泽低下头,看了一眼抱住他胳膊的许幼薇,许幼薇冲他眨了眨眼,大概是不要解释快走的意思。

他抬眼看向没等到回复,面色不安的大娘,忽然笑了一下,摸着许幼薇的头,慢条斯理道:“她若是敢去祸害了旁人,我就亲手打断她的腿。”

许幼薇听得狗腿一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腿,还好,还在。

大娘被他的样子吓到,有些胆怯,连声附和着:“是是是,做兄长的还是严厉些好,您说的对。”

顾知泽这才满意,再没说什么,只放下钱,拉起许幼薇的手径直地往前走了,留下春花和张医诠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不敢吭声地吃着团子跟了上去。

——————

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前,司天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只样子极美的仙鹤献给了皇帝,皇帝本就有长寿之心,得到后如获至宝,奖励了司天监后,原本想要将这些仙鹤养在宫里,但被司天监给阻止了。

按他的意思,说的是这仙鹤不是俗物,宫中龙气盛足容易吓到它们,不适合饲养,要找一处稍有龙气又含天意运道,充满吉祥寓意的地方才行。这样的地方也真的有,于是最后,仙鹤被送去了皇帝寿宴时祭拜过的那个祭祀天台,重兵把守不说,还派了许多人精心照顾。

原本一切风平浪静,但某天夜里,祭坛忽然闹了很大的响动,待天亮后前去察看,才发现仙鹤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了,满地的血歪歪扭扭地凑成了一行字,被风吹干后显得十分凄厉渗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传进皇宫后,皇帝震怒,想要派人彻查此事,但被站在一旁面色骇然的司天监制止,他劝阻道:“陛下,谁人能越过重兵做出这种事呢?仙鹤有灵,以血为字,想必是天意的指示啊。”

如果是从前的皇帝,这话他估计只能信四分,但现在磕丹药上瘾的皇帝神志已经不再清晰,他闻言便吓得不行,赶紧叫来人询问那行血字写的是什么。

来回禀消息的小太监战战兢兢,但话说的还算清楚:“那,那上面写的是‘龙有两子,两子不同,近者之生,远者致死’啊陛下。”

说完,他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浑身吓得颤抖。

皇帝怔怔,还未梳理明白,又一人急急地进来,一进来就跪下急声道:“陛下,大牢那边出现了状况!许多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动物疯了似冲进大牢,撞开了五皇子的牢房!”

“什么!怎么会这样?”

那人继续道:“据来报,五皇子多日不思饮食,性命垂危……陛下,可要念在……情份上,请太医前去诊治?”

皇帝脸色一变,怒道:“五皇子先前意图刺杀朕,已然是不顾念父子之情,朕如何能饶他!”

司天监适时地站了出来,他绕过五皇子这一话题,皱着眉头道:“陛下,臣以为,仙鹤血字,群兽破牢这两件事,中间可能有所关联。”

见皇帝神情有些松动,他趁热打铁:“敢问世间还有谁喊称真龙,唯有陛下才是真龙天子,那……”

“你是说……”皇帝沉思。龙是指皇帝,那么子便是他的儿子,近者,只能是在身边的意思了,那么这个子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动物怎么会知晓牢中皇子性命垂危?莫不是,莫不是天意?”皇帝喃喃道,他重复了几遍,瘫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胸口。

司天监见此,命人去取丹药,恭恭敬敬地倒退着出了殿门,对着天嗤了一声。此番皇帝至少信了六分,这事已经成了大半。

下一步,就该把人放出来,再提醒皇帝远者是谁了。

——————

日头正好,阳光和煦,晒的人懒洋洋的,许幼薇睡的太多,此刻是所有人中最精神的,春花和张医诠跟不动了,已经落在了后面很远,只有顾知泽,看起来兴致缺缺,但也没说不,一直跟在许幼薇左右。

现在蛊毒那个香味的影响,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算什么大问题了,顾知泽是靠自我控制调节,许幼薇是完全习惯了和顾知泽在一起,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悄悄凑近了蹭一蹭,反正顾知泽也不会拒绝。

虽然两个人都没明说,但是许幼薇是真的感觉,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知泽对她的方式真真切切的变了许多,她戏称自己是消防员,但现在其实是仗着觉得顾知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变得越来越放肆了。

或者,亦可以说许幼薇的心态也产生了变化,顾知泽亲她额头,她骗自己说肯定不会动心,但是顾知泽对她温柔一点,许幼薇又顺着脾气往上捋,嚣张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顾知泽的喜欢表现的明显且独特,就像是守着财宝的恶龙,不舍得宝贝,还不允许旁人靠近,凶的厉害,许幼薇是表面蜗牛,嘴上不说,喜欢也要偷偷藏在心里,害怕了还会缩进壳子里装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个人既是相处,又不懂得该如何相处,但不懂也没什么,总归是有些好的改变。

街上总有人偷看他们两个,其中以偷看顾知泽的为多数,胆小只敢看的,基本上被顾知泽的冷脸吓退了,但也不乏大胆直接上的,趁着许幼薇去买东西时,悄悄上前想要扔个手帕再多看几眼,结果顾知泽理都不理,径直踩过落到地上的帕子,这一下,直接踩碎了无数的心,一时间,倒真的没人敢再上了。

许幼薇见人三分笑,看起来就是脾气好的,所以也不乏喜欢她这个款的,但是不管男女,都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只靠近了些作势要递帕子,就被黑着脸的顾知泽给截下了,女的拦住,男的踢开。

许幼薇毫不知情,她连着吃了好几家摊子的东西,跑来跑去根本没回一下头,待到吃完了走回来寻顾知泽,已经又是一片和平世间。

张医诠和春花在后面目睹了全过程,他瞠目结舌,吐槽道:“你觉不觉得这场面十分诡异,就像是一只狼叼着自己喜欢的兔子出门溜达,不允许旁的靠近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连兔子的也给私自拦住了啊?”

春花摇摇头,也开玩笑道:“这哪藏的住啊,要真想守住,估计只能是吃进肚子里,才能放心一些吧。”

两个都没感情经历的人完全不觉得出口了什么骇世惊俗的话,干脆坐在后面茶铺喝起来茶来,反正前面人多,两个人也走不远,着急过去估计还打扰,不如休息一会儿再去,也是一样的。

另一边,许幼薇吃饱喝足,总算是歇下了吃东西这颗心。

顾知泽眼可太尖了,在她刚刚嚷着要再吃一点的时候,顾知泽也不说废话,直接下手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软肉,许幼薇这才发现,她吃的太多,竟然吃到小肚子都冒出来了,都怪男装宽松,她又好多天没吃到这种甜的咸的,一不小心就吃过了自己饭量。

这可完全不符合她病弱美少女的人设!要胖了啊!

看着许幼薇呆滞的站着,在几串吃食和自己肚子之间来回看,顾知泽又捏了几下才收回手,抚着额头忍不住笑起来,他这一笑,那些被踩碎了的心却还跟着的,又立即满血活了过来,这次更猛,直接朝着两人群起而攻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后,架不住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是越来越多,一脸茫然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许幼薇被顾知泽强拉着离开了那条街,最后甚至用上了轻功,才终于摆脱掉了那些人。

两个人走到相对偏僻的街道,许幼薇惊魂未定:“我的天呐,这可太吓人了吧。”

其实也有冲着许幼薇去的,但是前面的被顾知泽挡掉了,后面的许幼薇自己没发现,所以还不知道,她只以为是顾知泽这一笑引起的,直感叹美色惑人,顾知泽也不打算说。

他们在原地等了许久。

久到顾知泽在许幼薇的央求下,给她用草编出了一只和隔壁那个大爷摊子上一模一样的小兔子后,张医诠和春花才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第76章仁慈?这也太假了,村通网的演技吗

张医诠擦着汗大喘气,看着顾知泽略显笨拙地将兔子耳朵绑好,动作十分生疏,就明白过来应该是照着隔壁摊上的大爷现学的,许幼薇则乖乖蹲在顾知泽的身旁,眼睛亮晶晶的,转头瞧见累个半死的两人还十分高兴,招着手邀请他们一起看:

“你们快来看啊,这个是不是特别可爱!”

张医诠年轻时就与顾知泽相识,早知道他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很快,只是性格孤僻古怪又阴郁难懂,看人总是自带初始的三分厌恶,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没想到这样的一棵铁树,也会因为心上人一句喜欢,在街头学起这些小玩意来,真是……

真是有病!买一个它不香吗!

张医诠感觉两个人都幼稚的厉害,痛心疾首,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纠结半天,眉头打成结也不知道该批判什么,最后只得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满意地接过成品,顾知泽学的真的很快,那兔子样子细看虽然粗糙了点,但在她眼里是十足十的可爱。见许幼薇欢天喜地,顾知泽面无表情地起身,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做过似的,说道:“走吧。”

连对着张医诠春花都多看了一眼,相较往时,态度简直好的要张医诠要凿墙,看得出此时的顾知泽心情是很好的了。

他极自然的朝许幼薇伸出手,许幼薇左右衡量了一下,将没有拿兔子的手搭了上去,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走了,留下哀怨的张医诠和心累的春花。

春花叹了口气。

还是快点回客栈吧,她明明没吃什么,怎么就是觉得饱了呢。

索性,许幼薇是真的不想再被人那样团团围住了,吃的喝的玩的也都逛过了,几个人没有再多在街上逗留,沿着路直走,很快就到了他们要住下的客栈门前。

早些分散的时候就已经说好,所以剩下的人应该都已经搬住进去了,张师兄倒是不一定在,因为早上进城前他就找到他们报备过,说是进城后要去各个药铺看一看有没有要购置的药材,所以可能会晚一些,倒是无须在意。

王猛虽然是去打探了消息,但比他们回来的要早得多,此刻正坐在楼下喝着茶水,周围还稀稀拉拉坐了六七个许幼薇见着面熟的,此刻穿着统一款式的灰衣,喝茶的喝茶,吃饭的吃饭。

一见几人回来,这个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大汉嗷的一声就扑了上来,显然是着急的要说什么,顾知泽皱着眉将许幼薇往后一拽,避开了王猛。张医诠怕王猛嘴不牢靠,憋不住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就开始说,当机立断地走上前去,一把捂住王猛的嘴,好言劝道:

“好兄弟,房间都订好了吧,我们上去说,上去说吧。”

王猛唔唔了几声,挣扎着点了点头。春花去敲柜台,那客栈的小二头也未回,不耐烦地回道:“房间都已经被订下了,去别处找吧。”又敲了几下,小二才不耐烦地转了身,待见到王猛,脸上立即笑成了朵大花,热情地将几人带到楼上,在得知不需要什么后,拿着银子笑着退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了屋子,张医诠总算是放开了王猛,王猛一脸嫌弃,大力地抹了抹脸,啐了几口:“这怎么一股子油炸的味啊,你是刚刚吃了什么吗?”

张医诠走了半天,此刻终于可以坐下歇息,哪里管的上和王猛打嘴炮,撇了撇嘴,径直端起了茶水来喝,王猛憋了一肚子话,但没人和他斗嘴就顿感无趣,只好在顾知泽不太友善的眼神里,老老实实地坐下。

离京城越远,离顾知泽真正的地盘就越近,顾知泽在边境待了快十年,忙的可不只是普普通通的带兵打仗,防止周边小国之类的偷袭。如果只是这样,那他只会被笑话是莽夫,不会真正在那样的地方得到敬畏立足。

这些沿途直到京城的各地,都有归属顾知泽暗中发展着的情报势力,因而王猛才能不费力地打听到最新的消息。

他清了清嗓子,道:

“京城那边,还好我们离开的早,现在已经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了。据传呢,是那个什么司天监带头,皇帝现在沉迷于丹药,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对那个司天监几乎言听计从的,二皇子有心皇位但是表现过于明显,目前……还没得到重用。”

张医诠看了一眼顾知泽,见他毫不意外,转回来点了点头:“那么结合之前查探到的,能确定是顾苓搞的鬼了,哦对了,他以什么借口从牢里出来的,协助他的可是先前我们查到的那些?”

王猛一顿,显然是忘记了,他急急忙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条,那纸展开后皱皱巴巴的,还有点脏,显然是已经被人看过许多次了。王猛尴尬的笑了笑,挠着脑壳说道:“这里面有几个字我不识得,就干脆直接拿回来了。”

张医诠看了看顾知泽,又看了许幼薇和春花。顾知泽头都不动一下,直接挪开了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出于嫌弃不想看,许幼薇倒是有点想看,但是她都看不懂顾知泽写的,基本算是半个文盲,所以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过去,春花也摇摇头,张医诠只好自己打开来看。

上面只有草草的几行字,大意就是顾苓利用鬼神长生之流欺瞒皇帝,具体的还不太清楚,但已经有所行动,司天监在宫中接应,宫外有几位投靠他的大臣协助,成功几率很大。

最后附上了几个能确定的名字,还写了小心提防,张医诠简单解释了一遍,王猛记忆回笼,赶紧点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是几天前的?”顾知泽起身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

王猛怔怔,反应过来后立即回话,道:“就是这两天的,殿下,我们可要再停留几天看看更多的消息?”

顾知泽冷声道:“不,时机已到,派人传回密信,立即动手。”

——————

京城,云霄殿。

淑妃在宫里发脾气,砸了一地的东西,身旁的大宫女们胆战心惊,轻手轻脚地,生怕惹了淑妃不快。这些尚且有身份得脸一点的还好,那些不入淑妃眼的宫女和太监们,此刻全都在殿前顶着炎炎烈日跪着,淑妃不消气,他们就不能起。

殿内四处堆着冰桶,淑妃凉快,却不痛快,她越想越恨,伸手拂开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听着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砸到地上摔碎的声音,只觉得厌烦极了。

淑妃好日子过得久了,也就更知道自己没有孩子依靠,能靠的只不过是皇帝那一份宠爱,但是现在皇帝丹药成瘾,连她都不上心了,且但凡长了眼睛的,也都能看出其颓势,唯独皇帝自己察觉不到。

现在宫里宫外上上下下,都在观望着皇位会被谁拿下。

淑妃当然也有一份筹码,但……这也就罢了,更叫人不安的,是她先前只将顾知泽当成眼中钉,却没想到到头来要被顾苓那个小杂种给截了胡,怪只怪他心思可怕,竟然能藏十几年,也怪顾晟不争气,只会忙前忙后地跟着,半分自己的心机也无,到头来竟然还要输给个装傻充愣的。

更要怪皇帝,失了神志任由司天监摆布,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还群兽破牢救人,编成书都要让人笑掉大牙,若照实对外公布,又有几人会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个伎俩,淑妃一眼就看穿了,宫里斗来斗去,借妖神鬼怪之说的不在少数,都是她们早就用过的法子,奈何她再清楚,只要皇帝不清楚就完全没有意义,但她又不能直言。

真是平白吃了个哑巴亏!

如果是顾知泽登上皇位……不行,这绝对不行,她这些年做的腌臜事不少,和皇后是水火不容,一旦皇后得了机会,势必不留她,如果是顾苓登上去……嘶,等等。

淑妃忽然伸手抓住了身旁的大宫女,急急问道:“五皇子的生母是谁?现在在何处?”

“回,回娘娘,奴婢依稀记得是位贵人,似乎是因为冲撞了位贵妃,后来便不知怎么没了,五皇子也是那个时候……”被抓住的宫女愣了愣,还好是一直在淑妃跟前做事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即回答了。

冲撞了贵妃?淑妃第一反应是自己,但是紧接着给否了,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没入宫,这个贵妃不可能是她。

宫女微微抬起头,试探着问道:“娘娘,可要奴婢派人去查查详细的?”

淑妃摆了摆手。

那种陈年往事查出来能有什么意义,看顾苓能装疯卖傻十几年,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她在宫中这么久,从未听过什么贵妃的事,那便应当是顾苓早就报复过,坟头草估计都要有人高了。

既然顾苓和她没直接关系,背后也无人依靠,顾晟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那么若是此刻她助他一把,不就……

“不,不行。”这件事不能明着来,这么多年,她帮着顾晟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只惹来了皇帝的不悦,皇帝再傻也知道她的私心,如果自己现在抛下顾晟转投顾苓阵营,只会无端惹来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淑妃思来想去,觉得如今也只有明着继续扶持顾晟,若是他能爬上那个位子,那么皆大欢喜,暗着她也该接触一下造足了势,明显更有优势的顾苓。

这样,不管谁当皇帝,她都不算输。

淑妃心中有了计较,总算是消下几分火气,她喝了口茶水,大发慈悲地准许所有人可以起来了,照例有几个撑不住昏了的,便被人硬拖下去,避免淑妃看到后心烦。

——————

几人刚刚说完话,忽然,楼下传来了吵闹的声响。

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男声在哭求着什么,声音不大,夹杂在另一人的高声怒骂声里,显得十分可怜,时不时还传出个鞭子啪地打在地上的动静。

声音实在是太大,且一直不停,张医诠只好带头打开门查看情况,许幼薇也好奇地跟了出去,春花跟在最后。他们住的是二楼,外面的过道并不算宽敞,走出房门往下,就能将大厅的情况尽收眼底。

果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苦苦哀求着的是一个瘦弱的男子,他衣着破烂,抱着之前送他们上来的那个小二的腿死死不撒手,店小二被他缠得走不掉也挣不开,急的满头是汗,又不敢惹了另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只得好言劝阻,试图说服两人离开。

身形高大,面色赤红还长着浓密胡须的壮汉大声骂着不入流的脏话,手里拿着根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鞭子挥舞着,甩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求求您,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抓去当小倌啊!”

那男子粗声粗气,鞭子狠狠地打在地上,声音大的像是在放炮:“你这二两肉除了做那档子生意还能做什么,谁会买你?快点和我走,再不走,惹了不快,我扒了你的皮!”

瘦削男子哭的更大声了:“若不是父母病重,我怎么会当了自己,他们尚未救得回来,我如何能安心,若让我做粗活还钱也就罢了,这样倒不如真要了我的命才是啊!”

张医诠宅心仁厚,看到这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但就当他翻起钱袋要拿出钱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拦下了,他顺着手看过去,看到了拦住他的春花,十分不解:“这是为何?”

春花摇摇头,只挪了挪脚步露出一旁的许幼薇,许幼薇往前探了半个身子露出脸,一看张医诠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恨铁不成钢地说:

“这是假的。”

古往今来的里最不缺的桥段,大概头一个就要算上救人这一环节,不管是美救英雄英雄救美还是旁的,都算在内。

许谈瑶和破劫,勉勉强强也能划分到这个分类里,破劫正是因为许谈瑶救他出黑暗,所以死心塌地,誓死追随她。

“如果被拐去做小倌,我宁愿现在就死……求求您,有没有好心人呜呜……”

话本子喜欢这样写,许幼薇穿书之前看过的电视剧,也都挺流行这一套的。但是,就眼下这种的,假的不能再假,骗一骗张医诠这种无知原住民还行,对于许幼薇这种电视剧都看过一堆的人来说,这点程度,完全骗不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张医诠一脸茫然,许幼薇十分好心的指点道:

“你看那个男子看起来哭的凄惨吧,但其实,仔细看就能看出来,他根本没流眼泪啊,如果是脸很脏的人流泪,绝不会是那个样子的。”

大概就像是很脏的玻璃突然被一道清水冲过,那个样子……简直不要太辣眼睛,许幼薇知道,是因为她深有体会,上次被绑走的那个雨天,许幼薇哭的稀里哗啦,最后那个鬼样子惨不忍睹,所以只一眼,她就看懂下面那个男子是在干打雷不下雨了。

第77章骗子?不要大声说话,泥土会进嘴巴……

两个人说话声音不算大,但客栈除了零星几个杂役在看,剩下的就只有他们的人了,空荡荡的再无观众,所以就连最下方哭嚎着的那个男子都听到了,他顿了一顿,而后哭诉的声音又大起来,大有嚎聋所有人的架势。

张医诠听许幼薇这么一说,皱着眉又细看了看,果然如此,但是看其样子实在可怜,还是忍不住想要为他说几句话:“可是不哭也不能说明这事是假的啊……”

许幼薇赞同这句话,她点点头,拨开头发对张医诠指了指自己耳后,比划了一下后又道:

“你看他的耳朵后面那里,是不是白净的出奇?脸上虽然很脏,但是头发不油,脖子也不脏,手和脚就更不必说了,只有脸脏,太过刻意了。”

张医诠犹豫了:“但这些……也可以用别的理由解释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些都能找借口,但最关键的是他旁边那个男子,看起来是凶神恶煞不假,但是,你看到他真打他了吗?从我们出来到现在,鞭子声没停过,但每一鞭都是只打在了地上,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许幼薇发起最后攻击:“而且,如果我是那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就算拉不走人也会强行上手拖,而不是任由他跑进客栈,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喊诉说自己的不幸。又不打他又让他寻求帮助,我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同情的声音弱了几分,许幼薇说的太具体,这下子演戏的都演不下去了,店小二人都傻了,端着盘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医诠再看了看,果然,有了疑点以后再看两人,怎么看都显得过于刻意,就算是想要找个主顾买下人,也不至于赖在这只有几个人的客栈不走吧,去大街上喊不是更好吗。

但是这样又是图什么呢,他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

许幼薇耸耸肩:“不知道啊。”可能是想找个冤大头吧。

她袖口被木栏杆刮到抽了丝,春花去拿针线,许幼薇扭头回来,就看到楼下那几个杂役连同店小二都在看她,许幼薇还是第一次这样凭实力博得了关注,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她讪笑了两声,展开手中的折扇挡住了自己的脸。

张医诠也待不下去了,两个人反倒像是做贼一样,齐齐地选择了撤退,张医诠转身回去找顾知泽,许幼薇则匆匆地循着春花背影跑去找她了。

三人离开,楼下的声音彻底消停了下来。那男子也放开了小二的腿,已经被拆穿,观众都走了,再演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男子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污渍,转身狠狠地踹了一脚身旁那个大汉,身份交换过来,那大汉哆嗦了一下,硬是受住了不敢躲,怯怯地低下了头。

男子也不管店小二愤怒的声音,阴冷的目光在楼上巡视了一圈,牢牢锁住了已经跑远了的许幼薇的背影上。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了三个看热闹的,房间内只剩下了顾知泽和王猛两个人。

外面是嘈杂的人声,屋里是冻人的冷气,王猛刚想说自己也出去看看,就听到顾知泽开口道:“只待一日,明日晚上启程。”

“是,额?殿下,这是为何啊?”王猛不解。

顾知泽手随意地敲了敲窗子的木框,声音淡淡,听不出怒意:“因为你去的这一趟,已经招来人了。”他没出去的原因之一是并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二是刚刚他打开过窗子向外看过一眼,所以现在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事,所以更不想去看了。

王猛一下子紧张起来,起身掀袍跪下,抱拳道:“是我的过失,殿下,那我们可要……”他在脖子上比了个划的动作。

顾知泽轻抿了一口茶。

“起来吧,先去传信,既然已经有人跟来,就说明消息落后了,京城那边应该生了新的变故,这些来打探消息的应当不会冒险暴露身份,装作不知就是。”

王猛肃着脸点了点头,忽而转头看向门所在处,正正好,张医诠皱着眉头推开门走了进来,见气氛不对,赶紧关上门,小声开口道:“殿下,外面……”

顾知泽点了一下头:“我知道,她呢?”

“下面那人十分可疑,诶,殿下您知道了?”张医诠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只好将话咽了回去:“许娘子袖口不慎刮破,与春花一起回房间了……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医诠叹了口气,显然是想起了刚刚看过的消息,他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我们选择这个时候离京,会不会不合适?”

顾知泽反问:“为何?”

其实离开京城这件事是他们很早之前就打算的,顾知泽最初需要回京,是因为蛊毒入体其他人无解,张医诠人在京城,传信等他来恐生变故,才选择带着人回京找他。但顾知泽的蛊毒他医不了,如果不是回京路上,顾知泽碰上了正好与他蛊毒相克的许幼薇,那今日情形,恐怕也就未必如此太平了。

目前不算太糟,远着说,张医诠写信寻到了擅长治蛊的师兄,近着说,顾知泽身上的蛊毒也有许幼薇压制。

但是朝中动荡,京城里有心人太多,顾知泽的身体毕竟不是完全康健的,这种情况下,还是在边境更好,他们才更有说话的权力。

离京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顾苓会有所动作,甚至现在看,当初猜测的和现在已知情报里差不多,顾知泽是明知道却选择不说直接离京,那就是不打算阻止的意思了。

出城之前,顾知泽布局安排的人都已经就位,他们暗中监视着和顾苓有关系的朝臣,包括许谈瑶的动向,跟踪破劫,还有守着民间防止大乱的,桩桩种种,若是在京城时就直接出手,大可以将顾苓的想法扼杀在襁褓里。

王猛这封密信传回去,就预示着两人的较量正式开始。

但是张医诠想不明白,他不明白顾知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绕了一圈,也要等顾苓先手,难道留在京中直接压制顾苓,不让他翻身,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那样的话,他只不过是从未得到,功亏一篑才最叫人痛苦,”顾知泽神色冷淡,声音沉沉:“顾苓谋划了十几年想要爬上那个位子,给他一个靠近的机会又何妨。”

张医诠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竟是早就知道顾苓不可能只安于出了大牢,他选择布局放任,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借着顾苓的手除了皇帝,最后再让他什么都得不到……顾知泽这一招是真的毒,顾苓心急求权,弑父继位必遭人言,但顾知泽只是从边境赶回去援救却来不及。

他什么坏名声都不会背负,就算从前有,以后也不会再有,甚至还轻而易举地抹去了两个最厌恶的人。

每一步都预想过,算计好了,顾苓走了五十步,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在等他,这样的人,比藏了十几年韬光养晦的顾苓更叫人胆寒。

王猛瞧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那封密信,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的似铁一般,他忽然明白过来,根本不是顾知泽变了。

所有人都觉得顾知泽自遇到许幼薇后,脾气日日渐好,但其实许幼薇不在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顾知泽的性子较从前根本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待许幼薇态度不同,周围人看着,才会觉得他脾气好了许多罢了。

不处在恋爱状态的顾知泽真可怕。张医诠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这屋子里冷的厉害,简直叫人通体生寒,他现在倒情愿面对的是刚刚那个给许幼薇绑草兔的顾知泽了。

许幼薇完全没听到这些,她急急忙忙,追着春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倒不是她不想和顾知泽待在一块,但是刚刚看热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因着在街上买的那些东西还全在她身上,许幼薇才站着看了一小会,就觉得手抬不起来,有些酸痛了。

她本就是属豌豆的菜狗体质,逛街凭意志力,回客栈了也是坐下搭在桌子上,现在哪里还撑得住,这才一时没看着刮了袖子。

待跑到房间,许幼薇才松了口气,赶紧将手里的扇子扔到了床上,然后往外摸东西出来。原本她是想将扇子也塞在袖子里,奈何袖子里放的东西太多了,再多一点都放不下了。

先摸大一点的,再……许幼薇本就有囤东西的习惯,所以当春花翻出件新的衣服想让她换下身上那件时,就看到许幼薇趴在床边,稀里哗啦地将袖子里放的一堆小玩意倒出来,认认真真地数起来,每个都要摸一摸看一看才行。

看着十分精巧但没什么屁用的小玩意,她买了许多,但是这些东西也都只是看着小巧,拿多了十分沉重压人。稍大一点的有形的还算好数,小的东西太多,极难数清楚。那种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什么打磨成的圆滑石子,许幼薇喜欢得厉害,那一整条街上的同质品几乎都被她买走了,然后塞在袖子里带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代逛街的时候许幼薇都不敢这么放肆,至少还知道先问价再决定要不要买,古代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小半个京城的铺子都是许幼薇的,她有钱。

虽然说靠的都是顾知泽的接济,但是吃软饭他不香吗,不香吗?

简直不能更香了。

反正她没有理想没有斗志,充其量就是一条吃吃喝喝等死的咸鱼罢了,穿书后最大成就是吃上软饭,最开心的事是能吃软饭,最高兴的事是未来可以一直吃软饭,她也丝毫不感到羞愧,这当然是因为——

许幼薇:因为我不要脸,谢谢。

第78章同住?诶,你说这事不就有点

许幼薇数的热火朝天,春花也不打扰她,将衣服放下后说了一声就去楼下找小二打热水了,留许幼薇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将东西摸了个遍,才仔仔细细地全部收在了盒子里放好。

她刚锁好盒子,就听到了有敲门声响起,还以为是春花回来了,连忙应声起身走过去开门,欢快道:“热水这么快吗,你怎就回来了春……”

谁料到打开门后见到的竟然不是春花,是个样子陌生,眉眼却又透出几分熟悉的男子,他笑了笑:“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许幼薇还没想起来人是谁,但下意识地就要关门,被那男子拦下了,他衣着破烂,脸上有些脏,盖住了本来面目,笑着的样子说不上友善,反倒透着几分古怪。

见许幼薇警惕地后退了几步,那男子忽然瘪了嘴,作委屈状道:“小公子生的一副菩萨相,刚刚也都瞧见了,怎么就不肯救我出苦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样一说,许幼薇总算是反应过来他是谁了——就是方才在楼下演戏的瘦削男子!那个骗子!

许幼薇眉头一皱,当机立断张口就要喊人:“顾……”

“小公子可不要叫,”那男子抬起自己沾着土,脏兮兮的手掌探向许幼薇,笑着威胁道:“不然我现在就捂住你的嘴哦。”

淦,好恶心的手段。

许幼薇往后躲了躲,避开了那手,她简直不敢相信。一般来说,这样子的威胁说出来,真的不会显得人很傻吗,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做得出来,许幼薇替别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她觉得自己的牙疼。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他竟然探身过来想要摸许幼薇的脸,许幼薇躲过了大半,但还是被大拇指蹭到了一下,见她气恼,那人轻佻地眨了眨眼,说道:

“小公子,既然您都看穿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明人不说暗话,我这就是讨口饭吃,不讲究忠信那套,现在我这有笔交易不知道您想不想做……要不我们详细点谈?”这挑软柿子捏,竟然捏到了许幼薇脑袋上。她回来得早,本就没听到后面谈话,更不知道顾知泽说的试探一事,只以为自己遇上了个变态。

瞧这举动,瞧这恶心巴拉的眼神。

许幼薇憋着气慢慢往后退了一步,那男子以为是默认的意思,挂着笑就要推门往里进,趁着他松手,许幼薇立即撞上去死死地压住门,以脚抵住,同时不忘大声喊道:“春花!春花!”

男子被吓了一跳,慌忙地大力推门想要制止许幼薇,但已经来不及了,许幼薇连着喊了好几声,这二楼总计就这么大点的地,只要不是聋子估计都听见了,再阻止已然没了意义。

“小公子小公子,何必呢?我不过就是来问一下罢了,既然你不需要,我这便离开就是。”他脸色大变,转身跳下楼梯想往外跑,但是还没逃得出去,被闻声从外面赶回来的王猛一脚踹倒,将人摁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我就是想求求这位公子能不能……”那男子还想挣扎,但是被王猛反缚住手臂,整个人动弹不得,王猛抬头看向二楼,顾知泽听到声音就出来了,此刻站在二楼围栏后,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冰,他先是看了一眼跑出来的许幼薇,见春花已经急急忙忙跑过去,许幼薇对她挠头讪笑着说没事后,才转看向楼下。

“两边你都想吃,心不小啊。”

本是试探,但已见过人后却选择找上门,只能说明这人对手里的情报消息十分自信,打着讨两边好的主意,若是直接找到他们也就罢了,私下单独找上许幼薇,只能是心存不良了。

但这人也没料到许幼薇是个没主见的,任他天花乱坠,许幼薇一概不听,这才被打乱计划,落于人手。

此时他被摁倒在地上,心道自己走错了路,面上还在强撑:“今日是我思虑不周,虽不知几位身份,但想来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们大发慈悲,还望不要和小人计较。”

许幼薇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哒哒哒地跑到顾知泽身旁。此刻有了靠山,她底气十足,愤怒地抬起自己的脸给顾知泽看:“他还摸我脸了!”

还是春花看到了悄悄指着问许幼薇的,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顾知泽冷着脸捏住许幼薇的下巴看了看,果然,右边脸上有个十分浅的脏迹,是那人试图摸许幼薇脸时蹭到的那一下沾上的。

王猛吸了口气,惊呼出声:“什么?”他凉了他凉了他凉了他肯定凉了。

“我,我还有些消息,难道!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是谁找我来的吗?若是伤了我,这消息我就烂在肚子里,你们再休想得到!”那人慌了神,但还自以为有些回旋余地,于是挺着脖子大声嚷起来。但现在就算是有天宫塌了的消息也保不下他了,见顾知泽脸色愈沉,王猛赶紧拿起块破布将那人的嘴给堵住,而后狠狠地补了几脚。

春花察言观色,快步上前拉住了许幼薇,低声哄道:“娘子,我们先去将脸擦干净吧。”许幼薇收回了目光,她虽然搞不太清楚所谓的情报是什么,但是这人是真的不怕死啊,她已经感觉得到顾知泽周围气压多低了,今晚上还要睡觉,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人的下场。

许幼薇点了点头,一边用袖子蹭着脸,一边转身进到屋里去了,春花跟在身后,跟进了屋后,还将门轻轻关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医诠站了半天,此刻才出声道:“殿下,这……要怎么处置?”这么大胆,语气自得,看样子根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一声殿下,让那被踩倒躺着的男子如遭雷震,他先是一滞,而后拼命挣扎起来,被王猛镇压住,不甘的呜呜了几声,但被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此,顾知泽眉梢挑高,冷冷笑了一声。

“去外面看有没有同伙,有的话一并抓齐,没有就查出来。至于他,不是爱摸人脸吗?那便叫他摸个够。”

摸可以,只不过若是摸的东西不对,那定然是要吃些苦头了,顾知泽原本就不是个良善的,折磨人的法子多得很,王猛跟在他身边多年,又怎么会连这点话外意思都摸不透,于是受了命令,将人拽起来一掌打晕了,而后找出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殿下,那他说的那个消息可要问出来?”张医诠眼看着王猛拖猪肉一样将那人拖起来,连忙开口,但话刚出口他又反应过来,还能有什么消息,无非就是顾苓出了大牢的事,一个连他们身份都不知的无名探子,又怎么可能有翻过天去的消息,若是真有,顾苓肯定第一个饶不过他去。

顾知泽回身睨了一眼张医诠,道:“若是过了今夜他还活着,那我倒有兴趣听听是什么值钱的情报。”

张医诠称是,低下头往后退了退,王猛打了个寒噤,又不敢回头,只得装作没听到,拉着绳子循后院大敞的院门将人拖了出去。

客栈空荡荡的,店小二和其他杂役都被这厮提前弄走了,顾知泽带来的人因着几人之前谈话,都被王猛喊了在客栈外面不远的几个摊子守着,没人在客栈里,春花又刚好不在许幼薇身边,这才叫其钻了个空子。

他胆子很大,但过分自信手中情报所值,贪婪心作怪,根本没带同伙来,被揭穿后出了客栈,只将那人打发走了,自己则偷偷地从后院绕了回来,这下倒省了王猛的事,因为是偷着来的,所以凭空消失了也不会被发现,自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处理完了这件,顾知泽冷着脸推开先前许幼薇和春花进的那间屋子的门,许幼薇早就洗干净了脸,此刻正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都是奴婢的失职……自愿领罚。”眼看着顾知泽进来,春花白着脸放下了手中东西,低头跪了下去,许幼薇愣了愣,起身想去搀她,被紧跟在后面走进来的张医诠眼神暗示给制止了。

春花到底是顾知泽手底下出来的,知道这件事上其实她错处最大,顾知泽将她送到许幼薇身边,就是要她时刻看好了许幼薇,但今日她太松懈了,所以即使有去打热水的理由,春花也不敢为自己辩驳。

许幼薇之前那次已经保了她一回,此番再想求情,恐怕顾知泽不会答应,若她自行领罚,顾知泽看在许幼薇的份上,才兴许能饶她。

张医诠和许幼薇更加不敢说话,张医诠好似小学生罚站似的地站在墙角,许幼薇看着顾知泽的脸色,紧张地站在原处,顾知泽对春花生气,肯定一会也要算她的账……要不然说些好话哄一哄?许幼薇咬着牙,暗想自己是越来越没有骨气了。

最后,还是顾知泽先别开了眼:

“若是再有这样的事,你就回去来过吧。”

只是这样啊。许幼薇松了口气,春花却是打了个颤,俯下身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不敢抬起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现在局势对她来说非常不利,她逃出来了,但如果不能把事情闹大,那么她只会被顾苓悄悄送回许府,能逃出来一次,绝不代表还有第二次,到那时她才是真正的失败了。

但若是在五皇子府前闹出事,她还有侧妃身份,顾苓不可能不带她进去,只要见到人,她就留得下,那么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

许谈瑶冷眼看着还昏睡着的绿竹,从腰间拿出了离开许府前藏的匕首。

——————

许幼薇当然不可能真睡觉,她看是不敢看,但架不住好奇心驱使,提心吊胆地躲在被窝里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待听到开门的动静,她还以为是王猛上来了,赶紧缩进被子,模模糊糊只听到了顾知泽说了什么就关上了门,许幼薇等了又等,但房间就此没了动静,也没有顾知泽的声音。

她本来还想等会再爬起来看看情况,但没想到一沾枕头就犯起困,最后愣是就那样乱七八糟地睡了过去。

直到后半夜,许幼薇才猛地惊醒。

第82章癸水?对不起错了,不爱睡觉了……

她做了个模糊的梦,内容想不起来,只叫人无端害怕,这不是个好兆头。

自离开许府,这样不好的感觉还是头一回。算算日子,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十多天了,如果照这样的速度走下去,至少要再走上一个月才能到边境,许幼薇刚离开京城城时还好,但呆了这么几天,越来越提不起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睡之前没换衣服,微微一动身子,许幼薇就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身下不能言说的不对劲,这不对劲既陌生又熟悉,还带了那么点尴尬。她呆坐了半天,之前脑子里那些想法全部飘走了。完了,她就说最近为什么会肚子疼,头晕,还哪哪都不对劲,原来是特么的大姨妈。

她这破棉花一样的身体,癸水向来是不准的,出城这段时间整天昏睡着,许幼薇根本没想到这一茬,若是往常倒也没什么,直接喊春花就是了,但这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在和顾知泽住到一间的时候来了呢。

而且,还是深夜,更可怕的是,她还醒着。

仔细想想,之前在许府的时候,所有许幼薇来癸水的日子,顾知泽一半因为有事没来过,一半因为许夫人和大夫驻守着,他没进得来。一次也没真的碰上,这倒也是奇了,但算不上是坏事,只是许幼薇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癸水这东西奇的很,现代的许幼薇身体除了缺点营养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但每到这几天都痛得要死,尤其是刚来的第一天,没想到古代换了个壳子,痛的程度一点也没少,甚至更甚,因为身体虚弱,她每来一次都要去掉半条命,简直是杀人一样。

许幼薇感觉身下一片湿润,又疼得实在是忍不了,她想要穿上鞋子去找春花,但是灯光太暗,她看不见,怎么摸也没摸到,只好光脚踩在地上摸着往外面走,越过屏风,再走几步应该就要到门口了。

她忍着痛,晕乎乎的想,虽然什么倒霉的事都赶到一起了,但还好,顾知泽现在应当是睡着的,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觉……

“你要去哪?”

完了,两大不对劲的问题都出现了,一她已经知道了,是该死的癸水,二是顾知泽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她尚且没搞懂他怎么了,就更没办法知道顾知泽为什么深更半夜不睡觉了。

许幼薇回过头,烛光昏昏沉沉,顾知泽坐在之前的那张茶桌面前,棋盘上还摆着她放的那颗心,棋盘没乱,他坐着,看着许幼薇。

“我头好疼。”许幼薇头疼还很晕,明明最要命的是癸水的事,但她一开口,就是含含糊糊带着撒娇意思的抱怨。不知道怎么了,许幼薇现在见到顾知泽,不自觉被吸去了目光,好像很想要靠近,她甚至不自觉地往顾知泽的方向主动走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没动,神色平静,只重复了一遍问题:“许幼薇,你要去哪?”许幼薇头晕的厉害,她能走到门口已经是意志力坚定,现在被一问,脑子反倒模糊起来,只能记得自己要去找春花换裤子,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只好委婉的改了个说法。

“我要换身衣服。”

这么一件小事,许幼薇本以为按照两人的关系,顾知泽应当不会说什么,但是她想错了,听到这个回答,顾知泽反倒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许幼薇自己闻不太到,但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肯定瞒不过顾知泽,她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想往后退退,但顾知泽似乎完全没领悟到这一层,他直直地走近,忽然俯下身靠近了许幼薇。

许幼薇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现在反应很慢,没躲开。

烛火太暗,顾知泽背着光,还顺带挡住了所有光,昏暗中,许幼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能听到顾知泽的呼吸声,很轻。

她现在该说点什么吗?

许幼薇晕乎乎的,虽然看不清,但是她知道顾知泽在看她,被目光长久的注视让人难受,尤其是许幼薇现在浑身都疼,那点说不清的感觉在影响她,让她迫切地想要顾知泽靠近,或者是她靠近顾知泽。

许幼薇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生了气的狮子,心情好时是任人摆布的小猫咪,心情不好时,又是可以吃人且不好哄的猛兽。

现在就是后者。

“我要站不住了,我好累。”许幼薇腰疼腿疼,头也越来越晕,她摸不清顾知泽要说什么,但是实在是撑不住了,只好颤抖着开口,朝顾知泽伸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显然非常好用。顾知泽呼吸声重了些,他一言不发,将许幼薇打横抱起来送回了床上,把沾了血的被褥扔到了地上,许幼薇老老实实躺下,她揪着顾知泽的袖子看了看,确定没有沾上血后安了心。

许幼薇在暗处看不清东西,但是不代表顾知泽也看不清,他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焦点,手拽着他的袖口,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用力。

“许幼薇。”他忽然开口。

后面他还说了什么,许幼薇没听清,她想要回复,但是身体太疼了,平躺着也不能减轻她的痛苦,许幼薇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她想起来自己做的梦的内容了,想要告诉顾知泽,但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更不知道顾知泽听没听清,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了沉眠。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在马车上了。

春花眼眶红红守在她身边,这次和以往不一样,往常许幼薇再虚弱,也总有点生气,而这次昏睡,像是抽空了这段时间许幼薇攒的所有精气,一下子就压倒了她。

太突然了,谁也没反应过来。

“草,要我狗命了。”昏睡了整整五天,许幼薇醒过来的第一句就是骂娘,她腰疼腿麻,哪里都痛,这一次真的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娘子!”春花哭着握住她的手,颤抖着去喊张师兄,但等人急急忙忙赶过来,许幼薇碍于药效,又睡了过去。

这样反复了几次,许幼薇总算是能抗住药效,维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了,期间她只见到过一次顾知泽,还是在夜里,她半梦半醒之间,隐约看到顾知泽和张师兄说什么,她想说话,但还是没能抵过睡意。

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剩下的路走的很急,直到边境,他们再也没停留任何一个城市,只沿途留下人收集信息和准备,其余人全速前进。

这其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许幼薇。许幼薇这次癸水,成了蛊毒反扑恶化的开始,大概是因为之前吃的药切实起了点作用,除不掉它却惹恼了它,蛊毒有了危险意识,加剧吸收养分,拼命想要护住自己。

而在客栈吃的补药温养了些许身体,突然来到的癸水使得许幼薇身体虚弱,更无法与其抗衡,这是没料想过的后果,张师兄更是慌乱,他知道同心结阴狠,但没想到传了一代,寄居在许幼薇身上的更可怕,只是试探着吃了几服药,蛊毒感应到危险,就不管不顾要拉着宿主一起死了。

那么也就是说寻常吃药的法子是不能再试了,否则许幼薇能活到几时就更没定数了。

然而恶化这事也不是因为张师兄或者是谁的失误,许幼薇知道。

这次突然的昏睡,让她想起了之前的许多记不清的梦境,某些感觉愈发清晰,就好像是之前有人在眼前蒙了纱,她完全看不到,也想不起来,但离京城越远,这种束缚的力量就越弱。

许幼薇不知怎么的,隐隐约约想到,这个世界说到底是一本书,原主早在女主剧情开始之前就死了,是书中没有存在过的人,所以她是不是……不应该在书中的那些主要剧情里出现?

仔细想想,似乎越是做和原主不一样的选择,和书中主要人物接触的越多,许幼薇的身体衰败的速度就会越快。

所以每一次她被顾知泽救回来躲过死劫后都会生病,这是剧情的自我矫正,希望她能直接死亡回归主线剧情。每一次与许谈瑶顾苓的接触,都无形中慢慢加剧了她身体的恶化,所以之前她避而不出许府,不见人的时候,都没什么事,因为不出现,就不会触发这个问题。

现在更离谱了,整本书的剧情都因为她救了顾知泽而偏离了,顾知泽和本应该是最后赢家的顾苓打起来,在做完全颠覆书里结局的事。

说起来,顾知泽与她相处时间最长,但大概是因为他在书中也算是个死人,所以似乎并不能影响许幼薇的身体,只不过与许幼薇这个本质上的外来者不一样,他占着分量,做的事不会触发剧情的自我保护意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和顾苓正式的宣战,是这一次许幼薇身体恶化的根本原因。

因为服用药物太多,皇帝彻底倒下失去了话语权成为人质,顾苓凭着司天监的权利接手了宫中许多事务,淑妃与其串通一气,替顾苓洗脱了谋杀皇帝的罪名,顾苓去了罪名,还得了支持,自然有恃无恐,遣了大批人马驻守在皇宫外面,没人敢有异议,他一跃成为了皇帝候选人有力竞争者。

但与之同时,那封信也由王猛传回去了,暗中安排的人收到信后就开始了动作,朝中那些帮着顾苓出头的官员在最得意之际接连死去,顾苓怎么查也抓不到凶手,民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许多针对他的谣言,譬如顾苓身体有疾,再如他心思不正想要想逼宫之类的,这样大的声势,就算是司天监也无可奈何,这些断他臂膀的手段很有效,顾苓失去了很大的助力,有谣言在,他不敢直接杀了皇帝,怕坐实谣言。

这反倒是让事情陷入了僵局。

最重要的是,顾苓没想到顾知泽这样大胆,他知道顾知泽敢在这种局面下出城,不可能没做安排,但也没想到顾知泽敢直接杀人,朝中本就动荡,各司其职勉强维持着平衡,他尚且要安抚着,但顾知泽似乎根本不在意打不打乱局势,他只要达成目的,甚至对于未来怎么样也不甚在意,顾苓想要太平盛世,他在意,就只能吃下这亏。

顾苓有皇帝做要挟,顾知泽有边境势力支撑,一个打着正统登基的名号,一个取着制服反贼的名义,谁赢了,史书上就会记下谁的功名,这是避不开的一战。

这样大的剧情偏差,使许幼薇的身体急剧地坏了下来,张师兄不敢再给她用药了,为了维持住不再恶化以便有更多时间,他给许幼薇喝下了之前那种会让她陷入沉睡的药,为了效果,加大了剂量,让她睡的更久。

这次不比以往,许幼薇是真的感觉自己在油尽灯枯的边缘了,她现在比死人更像一具尸体,每天重复的吃药睡觉就可以耗费许幼薇所有心神,她想不出,也无法去想那一晚顾知泽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现在也没机会见到了。

原著里没详细说皇帝是怎么没的,但很明显,皇帝都这个时候还活着,只是因为顾苓需要他吊着命。皇帝位子都快没了,但被人众星拱月哄着,糊涂间还惦记长命百岁,司天监趁着他脑子不转圈,赶紧提了个法子,说是要仿效民间冲喜一说,让膝下皇子们速速成婚,好叫喜事之气冲掉晦气,皇帝身上晦气一除必定生龙活虎。

司天监说的话皇帝没有不信的,加上顾苓现在大权在握,连顾晟都被他寻了由头捏在了手里,淑妃与虎谋皮,也不得不帮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皇帝就下令京中所有皇子的婚事提前,顾苓自不必提,他要的,就是顾知泽也要遵着圣旨回京,与“许幼薇”完婚这个时机。

第三天,噩耗传来,皇帝驾崩。

转过了秋夏,再少有那样暖和的好天气了,前几日还下了点鱼,洋洋洒洒,在太阳出来后就息了擂鼓,只余留地上的点点水渍留作证据。

许幼薇终日昏昏沉沉,睡得多,醒时少,来来回回也只有春花张师兄张医诠三人在身边,院子里都没了笑声。

因为睡得太久,许幼薇不知道战况,她只能通过每日清醒的那一点点时间,在零星的信息中挖一挖顾知泽的消息,但往往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该吃药睡觉了。

所以她还是很糊涂,但每次问春花,春花也只是微笑着转移话题给不出答案,她想的头疼,又有点气顾知泽一声招呼不打就走,索性就不想再管了。

对于许幼薇来说,身体恶化的虽突然,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迹象可寻的,很久之前的那些梦境,还有总是冒出来的不安感觉,应该就是警告的意思,但她太愚钝,从来没放在心上,她早该意识到不对的,但就是没想起来。

等到想起来,这都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了。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许幼薇叹了口气,看向窗户外面。

“什么惨?”春花走进来,她打来了水给许幼薇擦脸,这几天许幼薇能维持的清醒时间久了一点,为了提起她的精神,春花总是会想各种办法和她多说上几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现在住在顾知泽之前可能在不知什么时候住过的宅子里,许幼薇身体虚弱,无非必要无法经受太大颠簸,所以许幼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商议的,反正待她一觉醒过来,就已经是只能待在屋子躺着看花的真实死肥宅了。

已经待了不知道多少天,她每日又都见不到新鲜的人,只能在清醒时时看看院子,这叫春花提心吊胆,生怕她精神萎靡,整日恨不得数着字和许幼薇说话。

“娘子在想什么?”春花近日笑容多了许多,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许幼薇摇摇头:“没什么。”

她只是在想,如果剧情完全颠覆了,世界会崩溃吗?她会死吗?顾知泽呢,他会消失吗?许幼薇心情很复杂,她甚至说不上来到底该怀抱着怎样的心态……他已经没死了,结局对于顾知泽应当是好的吧?

许幼薇趴在窗沿上发着呆,最后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第83章临近?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不是我……

许谈瑶住进五皇子府的事,彻底成了她和许府决裂的理由。

当日天未蒙蒙亮,许谈瑶一身血哭着求上五皇子府,说来时路上遭了刺客,自己身边无人,婢女护主被刺死,她不计后果,闹得很大,顾苓和她有婚约在身,现在更是需要民意支持的时候,不好将人当众送回去,只得安抚着抬进了府中,隔绝旁人议论的心思。

只是风波哪那么好摆平,许谈瑶若有事,怎么不白日正大光明地找,半夜只带着婢女来,这其中能没有顾苓的暗示吗,许谈瑶自己更是讨不得好,只叫人轻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奇花宴上她的惊鸿一箭,清冷孤傲的模样不知扰了京城多少男子的心,眼看着许谈瑶闹出这样的事,不管怎么都歇了心思,连带着对许府都有了几分轻视,外面的流言蜚语四起,许老夫人气得病未好,又一头栽下去,待醒过来已经是病危之相。

“真真是造孽啊……”

许老夫人哪能不知道许谈瑶的心思,她一心想要往上攀,自回府后就展露野心,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担不得大任。如今顾苓在京中几乎算得上半个皇帝,却在这时给了许谈瑶降位份的旨意,摆明了是不想要她的意思,但许谈瑶有野心,怎么肯就此罢休,知道许府帮不了她,就豁出去了也要见顾苓一面。

她这样拼,想必是有什么底气,但能不能成,许老夫人也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许谈瑶身上挂着许府的身份,却做出这样败坏许家名声的事,她若是就这样忍了,许府百年基业名声,就真的毁了,以后就算顾苓能登基,旁人提及许家,也只会说是卖女求荣的小人。

许夫人自知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早早地来许老夫人这里守着,若是她没做的那么明显,许谈瑶也不会察觉到连夜跑了,她这段时间哭了太多,此刻眼泪哭不出来,干巴巴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憔悴。

“宜瑛,我撑不了多久了。”许老夫人声音枯沉,她叹了口气,看向许夫人:“但许谈瑶的事,我们总该做个决断。”

许夫人听出了意思,但她不敢反驳老夫人,只跪着嗫嚅道:“她……”

“往日顺遂,又有老大老三扶持,你手段柔和不能震慑下人也就罢了,但许谈瑶,若不是我一时糊涂顺了你,凭那大错,她早该死在宅子上。”许老夫人声音稍高,带着不可遏的怒意:“自她回府后,事事不顺,她就是要坏了我许家基业的灾星!五皇子那消息我告知你,是希望你看清局势早做打算,你倒好,白叫她跑出去将所有脸面丢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夫人在很多小事上精明,却屡屡在大事上犯糊涂,许谈瑶这事上,她就像是中了邪一般,不管不顾都要将人护住,许老夫人有意压她,她的厉声呵斥院子内外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听到,许夫人跪在地上,低着头,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眼看她这样,许老夫人知道自己再说也没有效果了,她暗自心想许府不能有这样一个不能当事的主母,面上却不显,倦声道:“许谈瑶不是你生的,她是那农户夫妻的女儿,因为贪婪,领了身份冒充,往日许府不知,闹出这样的事,农户心知罪无可赦,不得不将事实公之于众。”

许夫人惊愕地抬头:“怎么会?”

床榻上,许老夫人病容依旧,眼神冰冷。许夫人反应了过来,许老夫人的意思不是在于许谈瑶到底是不是许府血脉,她是要把许谈瑶从许府彻底摘出去。许夫人急急道:“可若是这样,我们不就要与五皇子决裂了吗?”

许谈瑶有许府嫡女身份时都够不上皇子正妃,若她只是个农户的女儿,那便是更不可能了,但这种事情对皇家是个侮辱,就算有农户顶罪,事情闹大仍可以说是欺君之罪,顾苓难道不会追究许府的罪责吗?

闻言,许老夫人掩着面急咳了几声,她的脸愈发皱,皱纹沉沉地压着,眉心拧结,疲老之态一览无余,窗户外面,细碎的光照进来映在地上,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

“皇帝重病,朝政已由五皇子接手,若说原本还有些情谊,如今这一闹,五皇子不恨她便算是好的了,这样一来倒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若许谈瑶背后有许府撑着,他做什么也要思量着来,但若只是个农户之女……”那便不一样了。

顾苓不仅不可能追究他们的过错,反倒还会想办法帮忙掩饰过去,这样婚约顺势作废,反倒是利了他,至于许谈瑶下场到底如何,就看她手段了。

许夫人完全说不出话了,往日虽需要她主事,但她无需考虑什么只按照祖训规矩过日子,如今真临了困境,她头脑一片空白,竟毫无办法,当下也开不了口。

许老夫人瞧着她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皇后最近遣了人来,隐隐意思是身体抱恙要幼薇过去侍奉着,宫中局势不明,许家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了,你若是无事,便收拾着同她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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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气渐渐转冷,倒像是忽然从炙热中清醒过来,如今白日的阳光也不算暖和,反倒是风凄凄地吹着。林间的偏僻路上,马蹄飞扬,踏过沙石地面,不管不顾地向远处疾行,溅起阵阵尘沙,卷着风吹远。

王猛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抬高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将眉毛上沾着的血迹抹掉,他眯着眼避开被风挟裹着飞起的沙石,看向前面顾知泽挺直瘦削的身影。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他们都很累了,但如今才是最要提着气谨慎的时候,无法停下,他们要加快速度赶往京城,所有人都不能休息。尤其是顾知泽,他除了要和他们一起,还要每日每时吞着药丸,为的也不是自己,却要日日呕血,但即便如此,背也未弯下过半分,好似完全无所谓似的。

王猛只是看着,就觉得其中厉害,但是又劝不得。

若说以前的顾知泽虽有心皇位,但并不在乎以什么手段得到,也不在乎被怎么看,如今这般大费周章,旁人不清楚,他却很清楚,顾知泽和张师兄背地里的谈话他没听,但是从顾知泽的态度上,他能明白顾知泽现在不仅要许幼薇活着,而且,要她过的最好。这种冷清冷血的人,竟然也压住了性子,做出一副仁君的样子。

要怪,也要怪这人呐,多半是记吃不记打的,只是一点恩惠,几句安抚,便叫人信服得感激涕零。

顾晟算是彻底与皇位没了干系,顾苓此刻在宫中的口碑仅靠那点神恩天赐的幌子撑着,弑父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顾苓想要坐稳位置,此刻就杀不了顾晟。所以顾苓派人将他困在了自己府中,就像之前他对他一样,不伤顾晟性命,还时不时就要去看看,以表兄弟情深。

不管是皇帝逝世,还是圣旨加身,顾知泽此刻都要回京一趟。

这也是顾苓能安心的理由之一,他如今实权在握,向内拉拢着权臣,向外通过与绫罗公主合作借兵,里外合应,加上他还有那真正能要了顾知泽命的蛊虫在手里,胜算并不低,只是借兵事险,与虎谋皮搞不好会被反噬,于是事成之后,为保关系不破,他将迎娶绫罗,稳固关系。甚至连皇后那处,他也伸了一把手试探拉拢,淑妃被蛊惑着将皇帝的死期朝前推了一把,此刻清醒了才知孤立无援的滋味,根本不敢露面,皇后倒是接了送去的东西,但没遣人回话,这意思是没拒绝也没同意,她手上有些人脉,又是权臣之后,顾苓隐隐面见言语暗示几次,但他重面子又谨慎,始终不敢在即位前与皇后真的翻脸。

蛊虫是顾苓手上最大的底牌,只可惜太远便会失效,要母蛊醒着又要日日以人血喂着,他本就处在风口浪尖,于是便想赌一把,顾知泽若是抗旨不归京,他便可以直接发兵,顾知泽若是回京,他便要借着机会里外包围将他一举斩杀。

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回上一世的路。

许谈瑶自知一出许府,她必然要被抛弃,所以此番,她已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助顾苓重登皇位,所以入府之时,她便将上一世顾苓登上皇位的事说了出来,只说自己是梦中看到,又说了几件在彼时会发生的她尚且记得的小事,果然博得了顾苓的信任,无论如何,顾苓还念着庄子上的救命之恩,即使面前人已没了当初模糊一眼的心动,但顾苓也终归是放下了杀心,叫人屠了那农户的村,绝了留言默认了许谈瑶的存在,只是没有给名分,府中人只唤一声“许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苓装傻多年,府上暂时没有第二个夫人,许谈瑶心底打着自己能坐上皇后位置的梦,三五日的等着府外破劫悄悄传给她的城中局势消息,倒是安分着住下了。

只是召回顾知泽的圣旨里仅指明了要回,没勒死了说什么时候回,顾知泽显然不吃顾苓那套,一言不发带着人径直改了道,面朝外患,那绫罗公主本就不受宠,请来的人也是轻敌,听说是个不受宠的太子还以为是什么轻松差事,顾知泽等人没费什么力气将其解决后,带着兵直直朝往京城而去,一路上也没遮着,明摆着就是要顾苓他知道这个消息。

顾苓心太急了,本来没有许谈瑶的黄粱一梦他还稳得住,但有了那美好的上一世的幻想,眼见顾知泽不仅没死,还出人意料大摇大摆地往京城来,他哪还坐得住,顾苓从噩梦中惊醒,提着剑血洗大殿连夜登基,在没多少人真诚服悦的情况下以身边亲信刀剑相逼,逼着礼官草草宣读诏书,换上了龙袍,当即发兵指向顾知泽,名号便是要斩除叛贼。

只有登基才能切实动用宫中兵权,才能调动得了兵马去杀顾知泽。

但他越是这样急切,京中关于他的议论声也就越大,弑父疑点还未洗清,他右手残疾的样子,在登基当晚被多少双眼睛看到,白日后消息传出去,满京城哗然,这是他身上最大的洗不掉的残缺,哪怕有司天监苦心维护,也挡不住不满声音的传遍。

历代皇帝,从没有身体有疾的,哪怕顾苓此刻再心急,他也注定不能正大光明坐上那个位置,剧情再强大,也做不到平白修改这样的缺口,所以仅是穿上了龙袍读了诏书,并未举行真正的大典仪式,这也使得许多古板认死理的官员根本不信服,顾苓代为掌权时还能参与个朝中议事,登基了,肯来参拜的官员却寥寥无几。

所以顾苓此刻心中清楚,若是想要稳稳称帝已然是不可能的事,但只要杀了顾知泽这个威胁,再除了顾晟,那么除了他,谁又能登上那个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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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今日可还困?”春花问道。

许幼薇仰着脸点点头:“有点,不过还好,信你可寄出去了?”人不能一直睡,这几天后脑勺隐约泛着疼意,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睡扁了。

“那今日就少吃些菜吧,也缓缓精神,娘子有什么想吃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幼薇吃药吃得现在吃什么都觉得是苦的,她哪有什么想吃的菜,最想吃的是糖,但是前段时间吃太多了她牙疼的事让张医诠知道了,十分严肃勒令春花盯牢了她不许吃,所以就算说了春花也不会松口的。

这次睡过去的时间有点久,许幼薇都要忘记她是住在这里干嘛的了,只不过好吃好喝的,许幼薇是真的很满意,就是被顾知泽抛弃让她在这里这样住一辈子,其实也是乐意的。

等等,她该不会是真的被抛弃了吧?

许幼薇眉头一皱,而后舒展开。算了,能活多久都还没个准信呢,想那些情情爱爱屁用没有。其实要说身体多痛许幼薇过得多苦,完全是没有的,除了睡得多之外,身体其他感受都不怎么敏感,许幼薇就是挺无聊的,她不像是快死了,倒像是养起了老。

也没人限制她自由,只是人都不在,逛街这事好像也没了多大的吸引力,许幼薇身体虚弱,但她更不想被人推着出门,索性宅着宅着就习惯了,春花会时不时提醒她可以给顾知泽写点信,不过关于他们人去哪了,任问谁都是守口如瓶不配合的态度,许幼薇只觉得看着她的人太多了,即使不迈进院子来,她也知道绝不在少数,那架势不像是在保护人,倒像是看着个炸弹。

更何况这镇子看着清净,人少的厉害,消息也闭塞,许幼薇连听听闲话,顾知泽和顾苓打到哪一步了都不知道。

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通过窗户看看小院子,许幼薇喊着春花种了些花草,还有葱之类的,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看一看长势,算算日子,偶尔给顾知泽写些狗屁不通的信,夹杂着些她随手塞进去的东西,当然,从来没收到过回信。

只不过近日倒像是真的有些什么要发生一样,许幼薇总觉得周围人的神态有点奇怪。春花最近很紧张,总是放不下心来,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她院子的守卫莫名又加了许多,春花还总试探着问一些有关以后的话题,态度也远比之前恭敬,找着借口不让她睡,还一日一日地延长了她看院子的娱乐时间。

许幼薇真是担心春花是觉得自己要自闭,但她充其量就是有点清心寡欲,毕竟也是真的看不到人,都快忘了样子……好吧这个还是记得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未拥有过感情的人,谈起情来总是过分油腻,要是夜深人静人来非,许幼薇其实也想说自己有点念着顾知泽了,但是时间越过去她越说不出口,压在心口的那些话,像是被顺平了的毛线团,纵使先前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也被漫长的时间压倒了那些微妙的感觉。

唉,不说就不说吧,也没什么好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84章胜败?胜者为王,败者凉凉

淑妃无缘看到最终战场的结局,她帮着下的死手,却一时糊涂葬送性命,她不过是个后宫妃嫔,能靠的只有皇帝。皇帝一死,顾苓翻脸便不认人,她压的两个,竟然一个都没能成,淑妃咽不下这口气,又不甘就这么等死,于是夜里悄悄换了衣裳收拾细软出逃,却被最亲近的宫女出卖,被整个殿的宫女太监堵着嘴活活打死了。

至于尸体,最后竟然都未能留下,据说是被一只獒犬嚼碎咽下去了,吃得骨头都不剩。

哪怕之前是高不可攀的贵妃,背后没个靠山,皇帝没了就是浮萍,顾苓连亲自去看一眼做个样子都懒得,只听下面人说的是淑妃因接受不了皇帝逝世消息,疯魔了跳井死了,尸骨也未捞的出来,他冷笑一声便罢了。

当前他有更重要的事,不举行登基大典终究为民不服,一旦举行了,哪怕被百官所谏他也算过了诸位先帝的那一关,地位自然稳固不少,加上他本就有司天监相助,更是自信,但他未料到顾知泽来的太快,城中兵防多在皇城范围,所以他收到消息时,人已经逼近登基大典的天梯了。

看来一战在所难免,顾苓心里气得要呕血,他连日忙于朝政,身体累的几乎要垮下,但得到皇位的梦就在眼前,他提着气拔出剑往外走。

“走吧,也是时候该去见见朕的大哥了,”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低声笑道:“瞧朕这记性,先帝圣旨可不能忘,未来嫂嫂怎么能错过朕的登基大典呢?”

他全程未提太子,太子妃这几个字眼,但此刻宫中无人敢忤逆他,顾苓几个手下亲信领了命令退下,其余人战战兢兢继续跟在顾苓身后。

金碧寝殿内。

外面人人皆惶,处处是慌乱的脚步声,嘈杂而纷乱。皇后半倚长榻,把玩着长的指甲,脸上看不出什么病色,好似完全没听到外面声音:“那些话你可都记得一一告诉她?”

“都说了。”蓝衣十分镇静地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淑妃想要坐上太后位置,但是她无家族背后支撑,膝下又没有孩子,唯一靠的就是皇帝的几分宠爱,如今顾晟败局已定,皇帝归西,她这个帮凶根本活不成,怪就怪她一时被惑了心智,真以为可以靠那点聪明混上去。

“她倒是果敢,只可惜没有那股子聪明劲,眼光也不够,选的两个都是不能成事的,现在这样可怪不得谁,早些投胎倒好,总省得来日不安生。”

蓝衣微微蹙眉:“那我们为何还要将许娘子唤进宫中,如今的形式岂不是更利于我们?”

“谁能保证一定?”皇后眯起眼睛:“淑妃下场如此是她蠢,但若是……难道本宫的结局会比她好上多少吗?做事总急不得,若他能成,我们此番,也只不过是保护心切但有心无力罢了,若他不成,那许家,就是我们送给新帝的第一份礼物。”

蓝衣倒是不这样看,她低眉敛目,纵使心中有万千思绪,最终还是未能出口。

外面很乱,但皇后殿中总归是不一样的,顾苓持政这段时间虽短,但是能看得出他并不是个无能之人,这样的人野心摆在明面上,还重面子。他若是赢了,反倒对皇后更有利,相较于那个十几年都养不熟摸不透的野狼,皇后反倒更盼着顾苓能胜,所以她哪一方也没帮,只将许幼薇人拉进了宫里,并有意透露口风给顾苓。

顾苓心中有几分胜算皇后不知道,但她知道许幼薇定然是对于顾知泽来说不一般的人,她在宫中,胜算便多了几分。

这么想着,皇后有些乏困了,她抬抬手,示意蓝衣近身侍奉,恍惚间,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张熟悉的面庞,叫她恨,又可怜的慌。

宫中有一个秘密,许多人都知道,但不能说,说了的都落了脑袋,剩下的死守着性命,谁也不会主动开口,尤其不会让淑妃听到——她长得和那太子不能提的母亲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所以早在她进宫的那一刻,皇后就知道了,只是这样大的一场戏,今日,才真真正落下了帷幕。

淑妃以为顾知泽不喜她是因为和皇后提前串通好了,以为皇帝总宠着她是有几分真心,以为顾苓手握大权又颇具野心一定能成,她却只忘了一件事,就是人命如草芥,再脆弱不过,若是轻易信了人,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她这样肆意辉煌的一生,最终也只是不甘地沉进土里,化为史书上的寥寥字句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那边,顾苓败的很快,快到估计能载入历史,因为刀兵相见还未真正开始,他已经在天梯高台上在众目睽睽下被身形娇弱的“许幼薇”反过来挟持住了。

他虽习武,但累病缠身,身子全凭意志里那口气吊着,撑着上了天台后,双方兵马相对,但都未动,他定眼一瞧,便要开口大笑,之前只听信中汇报,当真看到的时候,他的心放下了许多,不是因为旁的,只因顾知泽的人较他兵符在手调动的人马相比,几乎称得上少得可怜,但围不住困不住,不用指挥便自行列成角阵,面对面的兵将则看得更细,顾知泽的人少,但个个身上都沾着血腥气,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知绝非异常。

“大哥回京是喜事,怎么也不提前报个信给朕,朕也好迎接才是。”两人离得不远不近,顾苓语气里带着笑意和试探,脸上看不出来任何高兴。

“忘了。”顾知泽的回答很简单,甚至有那么点懒得回的意思。

顾苓入宫以后周围的眼神一直都是畏惧他害怕他或是讨好他的,甚至他杀掉的官员里不服他的那种神情他也见过,每一种都让他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但顾知泽的眼神,从初见他开始,就没有变过,从始至终,只有雨林那次,顾知泽的眼神不是在看垃圾,而是沾了怒气的,也是那一次,成了他心头消不去的梦魇。

为什么你没有死在边境,为什么你可以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顾苓恨得厉害,但极快压下了脸上表情,转为笑脸:“大哥这一路艰辛,先帝离世的急,但圣旨乃金口玉言,纵然要守礼,朕想也该让大哥见上一面才是。”说完,他冷下脸抬手一挥,一个女子便被强押着送到了顾苓身边。

之前雨夜那一次,便叫他知晓自己这个大哥对许幼薇是动了真心思,冷血的人动情,往往也最痴情,雨夜那一次,他的大意叫他落下了个残疾,若没有这手上的残缺,他登基也不会受到如此多阻力。他恨顾知泽,也恨许幼薇,顾知泽没离京时他动不了她,但现如今人在他手上,顾知泽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今日也只有两个选择,降或者死。

顾知泽忽然抬了头,看了眼天台上柔柔弱弱,看起来要被风吹走一般的的“许幼薇”,顾苓刚要笑,只觉身旁一阵劲风袭来,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躲过袭击,后颈却被沾着冷意的物什抵住,尖锐的那端刺破他的皮肤,扎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身边没人反应过来,待到拿起武器时,顾苓已经被“许幼薇”制住,反抗不得,他几乎是刚被袭便要出声,只身后人已捏住他的颈骨,只消错手一下,顾苓立刻就能去面见先帝,所以,他不敢出声。

他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犯了最大的错误,太轻敌了,许幼薇既然是顾知泽的心上人,顾知泽怎么可能任由他绑去,只先前所有视察的人都说身形习惯只能是许幼薇一人,便叫他大意轻信了。

完了,一切都彻底完了,他的脸色灰败下来。

“先帝逝世突然,臣等思存疑虑,太子殿下风尘仆仆,臣等也厚着脸皮随之前来,只心中一问,不问便觉愧对于先帝,敢问五皇子手中可有先帝传位圣旨?”

一位老臣站了出来,他只行了皇子礼,话中意思很明显,不承认顾苓这个皇帝。

这话早在皇帝死的那一刻,甚至更之前的时候顾苓就已经想好了,但不应该是在这种场合下被问,顾苓哼了一声,却发现身后人将簪子抵紧了几分,又松了手,示意他回话。

顾苓知道自己最后能翻身的机会来了,他顾不得去想现在是什么局势,艰难地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将其高举道:“这便是圣旨,若非父皇有意与我,怎么会将能号令御林军的兵符交付?”

看到兵符,信服顾苓的人便多了许多,私语声也多了起来,原本没这一茬,顾苓自己也是要说的,但他想不通顾知泽为何要给他这个开口的机会。

顾知泽一直没说话,直到这一刻,他才抬头睨了一眼顾苓开口道:“我原想着你能编出个什么来应付,没想到你选了最蠢的那一种。”

顾苓只觉得血液直冲天灵盖而去,顾知泽不说话也还好,开了口,还是那个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这种怒意,叫他徒然挣扎了下,随即被后颈冰冷的刺痛唤醒神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忍着痛挺直了身板看向前,顾知泽既然不杀他,那他便要借着他自大的时机反了这败局:“朕有虎符在手,众将士听令,逆贼顾知泽,以下犯上,连同其反叛军,格杀勿论!”他的话又急又快,趁着“许幼薇”没反应过来之时,用力一掌将其推开,使两人之间拉开差距,那簪子尖的很,一下便划破他后颈大块皮肤,顾苓捂住伤,眼中满是得意。

“出来打个招呼吧。”

顾知泽一开口,所有人便都看向他,下一秒,便见无数银箭自顾知泽背后处从天而降,齐齐地插进地面,阻住了御林军的脚步,银箭入土三分,箭尾处闪着寒光。

很快,银箭的主人们露出真面目,他们人手一弓,以连着的塔楼为根据地,搭着箭拉满弓朝向此处,刚刚一箭只是警告,若真往前,便不会如此了。

“这,这不是……”有人认出来,惊呼出声“御林军中以骑射相分二路,这难道是早就消失了的另一支御林军队吗?”

顾苓愕然,他冲向天梯旁,不可置信地看向顾知泽,见他缓缓拿出一块玉佩,在光下晃了晃,模样虽与他手中的不一样,但虎符玉质无人可仿,天下只有两枚,可号令军队,所以,那是真的。

“巧得很,兵符这东西,我也有一块。”

第85章剧终?恭喜玩家通关啦,感谢您的配合……

“娘子,今日可还困?”春花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幼薇点点头:“有点,不过还好。”人不能一直睡,这几天后脑勺隐约着有点疼,她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睡扁了。

“娘子不必忧心,那现在少吃些菜吧,也缓缓精神。”

环境宜人,好吃好喝的,许幼薇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是真的很满意,上辈子社畜这辈子谁还不想当个废物,就是被顾知泽抛弃让她在这里这样住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还省去了和许家人打交道,照这样发展至少轻松活到三十岁。

要说身体多痛许幼薇过得多苦,完全是没有的,除了睡得多之外,身体其他感受都不怎么敏感,许幼薇就是挺无聊的。

也没人限制她自由,只是人都不在,逛街这事好像也没了多大的吸引力,许幼薇身体虚弱,但更不想被人推着出门,索性宅着宅着就习惯了。

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通过窗户看看小院子,许幼薇喊着春花种了些菜,还有葱之类的,梦想着能有机会吃上,闲着没事的时候就看一看长势,甚至还期待炒成菜的那一天。

如果许幼薇是个壮士,那么顾知泽干的这破事不带她估计不行,两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打起来,如果许幼薇是个怂包,那么最好的情况就是把她关起来层层保护,可惜许幼薇是个又怂又不行的,关起来怕她心情不好,离远了又怕她出事,这能怎么办,只能小心翼翼养起来,真要放进连续剧都活不过三天。

所以,许幼薇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还以为自己是要在那镇子上养老了,谁知道未来规划还没做到一半,吃药吃的晕头转向的某一天,她突然就被绑架了。

彼时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她刚喝完药,还没来得及吃盘子里的蜜饯,就听见院子声音响的像打雷,稀里哗啦涌进来一堆人,吵吵嚷嚷地径直冲进来将她与床垫这么一卷一抬,搬起来就往外走,架势完全分不清敌友,许幼薇本就不灵光的脑子于是只来得及想了一下今日的药好像格外的苦,一句铿锵有力的卧槽都没能说得出来,握住盘子就躺下了。

顾知泽走进殿内,春花看可一眼,识趣地退到一旁,许幼薇被送回来后药效未褪,所以她还没醒。

他试探着摸了下许幼薇的脸。带着暖意却微弱的呼吸打在他的手心,许幼薇依偎着的脸颊软软的,好像是稍一用力就会破碎似的,眼睫纤长,柔顺的长发乖乖垂下,有几缕被她压在顾知泽的掌中,沾到手心伤口上,带来丝丝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人就在这里,却好像是抓不住的风筝一样。

顾知泽嗤了一声,抽出手转身要走,走出几步,突然察觉到衣服被轻轻扯了一下,力气很小,他愕然回头,却见许幼薇的手攥着他的衣角,将松未松,他若是再走出几步,约莫就会扯不住自行松开。大约是快醒了所以对靠近的人有些反应,许幼薇只在他靠近时拉住了衣袍的一角,力道太轻,若不是有心,可能根本察觉不到。

许幼薇还睡着。

若是她醒着,绝不会做这种情态,她应当是笑着的,嘴里总要说点什么,亦或者是干干巴巴板着脸装样子,就算有什么情绪也不会表现出来,除非做戏,决计做不出这样直白的讨好。

如今这样子,倒像是只小猫似的。

他满意地拍了怕许幼薇的脸,轻声道:“你最好一直这样,不然……”不然就杀了你?顾知泽又觉得有些不舍,他把狠话咽下,始终想不出若是许幼薇不是他要的样子,会怎么样,只得作罢。

等许幼薇再醒过来,已经是在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看起来贵的离谱的浴池里泡着了,身上倒是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就是这水的味道怪怪的,还有这脸上……许幼薇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惊失色。

“怎么额头上还长痘了!”

她摸着头左右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环境变化很大,非要形容的话就是睡之前是大概是个小康水平,醒来后生活直接蹿升至顶尖富豪,就好像是出门前骑了一辆电瓶车,和妈妈说今天会努力多捡几个瓶子换馒头的,回来后玛莎拉蒂都开不到家门口,因为家门口有水沟。

这种情况我们统称之为一夜暴富,但是就许幼薇这个情况来看,她只能怀疑要么是顾知泽打输了她被抓了,对方看在她是菜狗或者想要折磨她的份上还没杀人,要么就是顾知泽赢了出于某种神经病心理把她扔在水里泡,还没给衣服穿,这么一看,好像还是前者可能性更大。

周围是烟雾缭绕,百米内能见度约为人畜不分,这水的气味苦中带点腥,昏着还好,醒了就实在是叫人待不下去,有点要呕的感觉,许幼薇扯了下围在身上湿淋淋的布,应该是防止着凉围在身上的,太厚了以至于爬上去后许幼薇都快抬不动胳膊,她拧了拧水,试探着往外走了一点,就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她赶紧抱着布想往另一边躲,还没跑得掉就听见熟悉的一声:“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春花,她后面还紧跟着整齐的一排人头,待看到许幼薇后均是吓了一跳而后立刻跪了下来,齐声道“太子妃殿下。”

许幼薇抖了抖,差点没抓得住手里拽着的布,她尴尬一笑,没想到,居然是第二种假设。

轰轰烈烈的皇位之争最终以这样简单滑稽的方式而落幕,不止京城,原本压抑着的民间传闻花样百出,各种讨论疯了似的传开,但有暗中操纵的情况下,言论的大方向基本都是朝着顾知泽有利的,这一点,顾知泽做的要比顾苓好很多。

“当时呐,五皇子挟持住了太子妃,揭了面具当场承认自己弑父弑君,有反叛之心,他意图拿着太子妃的命威胁太子,但当时,我就在现场,我亲眼看到太子妃冷冷一笑,几下子就挣脱了,拳打脚踢硬是闯了出来,最后叛贼五皇子被太子拿下,扒了龙袍关进了牢中,太子则伤心欲绝,坚持要为先帝祈福守灵,不肯继位,唉,但是这国哪可一日无君啊。”

“许幼薇”这个骁勇善战的太子妃在殿前一个打五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所有人都在痛斥逆贼二皇子顾苓弑父篡位的同时,也不忘夸赞这个没什么功绩也无什么印象的太子,传他仁和厚道,情深义重,和太子妃感情极好,这样的人以后定然是位仁君,京城中支持的声音越来越多,似乎是完全忘记了顾苓之前在位时的样子。成王败寇,顾苓已经没有资格出现在表扬名单里了。

许幼薇什么也不知道就成了武林高手,只好听春花讲恶补消息,朝廷中以顾苓为首的全部人都下了大牢,怂恿淑妃提前送走皇帝的司天监也被抓了起来,京中几乎翻了个天,许谈瑶因为是在府里没进宫,被提前救走了,不过她身份没了地位也无了,逃不了多久的。

不仅是城中,宫里更是,连着换了许多批人,皇后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已经自请削发为尼避进深山寺庙说是要驻守一生,顾知泽谦让不过,最终还是将于月底登基,同日,许幼薇这个太子妃也要升职为皇后了,为此,许家来了好多趟想要进宫拉拢关系,但是许幼薇那时候一直没醒,就全都回绝了。

这次回京,怕她这个纸折的受不了途中波折,张医诠才想到这么个法子,直接吃药搞晕顺着水路加急走最快,不颠簸不折腾,睡醒就到京城,但是这岂止是回京啊,这感觉简直就像人生后半段的超难度副本还没打,出去钓了个鱼,回来发现都被一夜之间打通关还开了修改器给改成了弱智模式。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但传说中两个感情极好的人事实上根本没见到几次面,自从许幼薇醒过来,一大帮人前仆后继地围着她转,为了顾知泽登基册封大典,她又是量衣服又是戴首饰之类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波,但是都怎么敢多说话,看起来倒像是害怕她似的。春花还是照旧二十四小时贴身跟着,顾知泽基本上没见过正脸,主要原因在于许幼薇,她心里有点点气,又好长时间不见面,眼下根本不知道该用哪种开场白,所以每次顾知泽人来,她就立刻倒下头装睡,春花也不知道要不要提所以干脆装瞎子,许幼薇一边告诉自己得了得了凑合过吧不是挺好的吗一边又躲着顾知泽不敢见他,索性顾知泽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两个人反倒是这么进入了婚前冷静期。

————

日头高悬,石阶处几人沿檐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些人收拾干净了,只是陛下,您这样做,朝中那些老顽固恐怕会生出别的心思来。”身后那人弯着腰低声回报,脚步急急地跟了又跟,顾知泽不耐烦了,定住回身:

“由他们去,再不济杀了,别来烦孤就行。”

被他的神情吓到,几人低声应是后退下,顾知泽冷眼看着几人离开,摩挲了下手腕,郁躁地拐了个方向,往许幼薇殿中走去。

不能杀人,血腥味道太浓会散不去。

许幼薇每天都要泡一小段时间的药浴,就是她醒来的时候泡的那个,因为池水味道很难闻,她很体贴的没问到底是什么药,只让人不用跟着一起遭罪,这段时间宫女们都很高兴,总是聚在外面悄悄说些小八卦,许幼薇也不想偷听,但是架不住两个墙隔音不行她也就默默听下去了。

正好今天日头好,她们多聊了一会,许幼薇也就顺势在池子里多泡了一会,她啃着瓜果听她们聊顾知泽说他总是阴恻恻的脾气又不好,夸许幼薇肤白貌美脾气好,她听的很高兴,觉得她们都很有眼光,突然叽叽喳喳的声音全都停了下来,许幼薇侧耳听了又听没听到声音也不在意,正要再啃一口手里的苹果,胳膊突然被拉着往上抬了抬。

许幼薇下意识跟着抬头,眼见着许久未见的顾知泽低头靠近,堪堪擦过她额前的湿发,顺势咬了一口她手里的苹果而后才松开了手。

“啊我靠。”许幼薇虎躯一震,猛地坐起身,泡过头了,之前还能装睡不见,现在撞上了,总不能再装睡了。

“嗯?”

许久不见,顾知泽还是之前的样子,样子像鬼,怪不得宫女都怕,许幼薇悄悄看了几眼他,捏着苹果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下去。

顾知泽将袍子随手扔在地上,径直地坐了下来,捻起许幼薇的一缕头发嗅了嗅,皱着眉丢还:“还差一些,果然是还差药引子。”许幼薇不明所以,也跟着闻了闻自己的头发,除了这药池的味道她什么也闻不出来,只看得出不怎么脱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知泽撩开衣服摸出把匕首,在许幼薇的注视下随意地割开手腕上已经被染红的纱布,伸手探进池子里,只一瞬,血就染红了一小片水池,就着热气,衬的药味更苦更腥了。

“你疯了啊,快快快包起来!”许幼薇吓傻了,赶紧往外爬拽着他的手拿起来,一看伤口就知道割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春花只给她看是红色的药丸泡的,她没问,鬼知道是这么个药啊。

顾知泽不解地看着许幼薇抖着手给他勉强包住手腕止血。

“怎么?你怕我死了?”

许幼薇沉痛地摇摇头,努力不颤抖着包完,然后把胳膊还回去手扶住额头,作势要呕:“你出血量有点大,我要晕血了。”

“噗哈哈哈哈。”顾知泽笑起来,阴郁的神情总算缓解了些许,他有些高兴地用还沾着血的那只手摸了摸许幼薇的脸,说道:“很好,没有变,这总归是值得的了。”

值得个鬼啊,以我靠开头的见面完全打破了许幼薇的预期,打破了两个人那点尴尬,她原本的那些有点微妙的心思也完全消失了,她擦掉脸上的血,很想和自己说一声抱歉,顾知泽,他是真的有病。

两人这么一见,反倒是不尴尬了。

顾知泽像是捡了钱似的很高兴,他十分有耐心地等她泡完澡,拉着许幼薇说要给她看些好东西,等许幼薇被拖着走了二里路,已经要哀嚎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份惊喜——

她种的菜,被发扬光大复刻了一整片……种在了花园里。

“怎么样?你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往的宫女内侍都不敢看顾知泽,跪在地上请安后又各自忙活着照料,菜倒是都长得挺水灵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幼薇非常确定顾知泽一定不知道这是吃的,眼见着宫女们抚摸着菜叶颤抖的样子,深深刺痛了许幼薇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她捂着脸落荒而逃,想保留下最后的体面。

除开这个,宫里还修了很多秋千椅子,修了很多娱乐场所,完全按照许幼薇的喜好打造,顾知泽好像终于有机会可以献宝似的,把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地扔给了她,好东西连日往许幼薇殿内搬,许幼薇一跃成为地方霸主,她感觉很不切实际,但是想忧心点什么,却又发现什么都不用她烦恼。

仇家们都快完蛋了,顾苓蹲大牢,顾知泽登基之日就是他流放之时,帮他的公主已经在牢里上吊了,许谈瑶上了通缉名单,属于逃犯能躲一辈子可以免死但是大概率没戏,就连之前之前的之前奇花宴算计过她的那什么郡主,家族一直搀手政务,站队失败现在也在牢里蹲着。

皇后出家了皇帝嗝屁了,顾知泽马上要登基了,全天下她第二大,不需要操心婆媳关系,也不用考虑娘家,许夫人着急找她的原因是因为许老夫人动了心思想要给一事无成的徐老爷找个第二春避免家族危机,但是许幼薇现在身份特别,她们又想拉拢她又不敢让她不高兴,所以,怎么样全看许幼薇。

身上的毒呢,解了三分之二,全依靠于顾知泽的无私奉献,加上张师兄的草药,以毒攻毒给许幼薇治好了一半,现在就差最后的药引子,据说要皇帝的一滴血才行,还得是那种民意所向的那种皇帝的一滴血,所以顾知泽即使忙的快要杀人了也没真的杀,这个药引子的真实性许幼薇很怀疑,她有点觉得是她名义上的那个爹耍心思,想要补偿许幼薇点什么所以要指明给她个厉害的身份。

不过她也没机会问了,因为张师兄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离开宫中,这次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除非许幼薇顾知泽婚姻感情破裂吧可能。

之前她频繁做梦的情况在蛊毒逐渐失去作用后也消失了,她的身体没有变得力大无穷,但是已经不再是能活只能活一点点的那种了。

许幼薇:“真牛啊。”宅斗她没斗,宫斗以后只能她开头,就一觉睡醒,怎么就过上了人生赢家的生活,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不过也无所谓了,登基大典来的比许幼薇想象中还快,两人衣服虽然都是赶制,但是为了成套还好看,顾知泽这个神经病天天去监工再忙都不落下看进度,有什么好的都往上用,最后的成果压得许幼薇差点去世,只能拉着顾知泽的手被拖着往前走。

两边甚至延伸到远处,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来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们,虽然大体上算安静细语声不断,叠起来听的人有些晕,但大概能明白几乎都是祝福和赞同认可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站在台前,喝下祭酒,许幼薇的那一杯还加了顾知泽的一滴血,这个所谓的祭酒要不是为了找借口给许幼薇喝这个药引子,依照顾知泽的性子把原来皇帝的牌子掰碎了她都不奇怪。

忽然,许幼薇似有所感,她看了眼顾知泽,有人来报说流放途中发生意外,许谈瑶劫人失败,双方乱斗中叛贼均“不小心”身亡了。顾知泽假意的悲痛了一下,而后开始念背了很多天的词,许幼薇牵着他的手发呆,这个说法当然不是很可信,肯定带有美化的成分。只是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尘埃落定了,剧情不甘的力量从顾苓许谈瑶死亡的那一瞬间彻底结束再也不可能扭转了。

许幼薇惆怅了一瞬,转头看向高到几乎要伸到天上去的阶梯,之前皇帝寿宴的时候她来过一次,但也只是远远看着,如今真正站在阶前,她才清楚的意识到,以后真的要永远地和身边人生活下去了,不是童话也不是故事,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就算是死,两个人也要葬在同一处了。

顾知泽握紧了她的手,没有说话,只看着她,许幼薇回握,在人声嘈杂中悄悄说:“先说好,吵架的话可不能打人啊。”

算了,这样就挺好的,如果是顾知泽,就算吵架的话大概她也还是可以忍一忍的,谁让他那么好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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